第8章 節
第 8 章節
永恒的一體。這樣的想法使她們一邊下手重、沉醉于那種□□的哭腔、一邊又感到憐惜,一種類似痛覺的生理和心理上的極樂。
程恒漸漸變成韋楊家裏那個很聰明很會交際什麽都處的圓融的好媳婦,韋楊漸漸變成程恒父母那個乖巧孝順什麽都能考慮到的好媳婦。她們是朋友們眼中叫人羨慕的一對,随着時間流逝,越來越叫人羨慕。
“喜歡嗎?”程恒問她,晃一晃手裏的酒杯,“我多放了一點的糖。”韋楊笑着朝她靠近,伸出手摟着她的腰,“喜歡。”輕輕吻了她的耳朵,“就像喜歡你。”“喜歡?”“嗯,喜歡你的一切。”
I Miss You(2)
程恒是公務出差到北京——這樣說起來有點古怪之處,畢竟她之前明明是以此為原點出發到別的地方去——韋楊說她在家先把家務處理好了好了再過來。兩人不知為何這些年很少到北京,好像已經完全沉溺于溫柔的南方,有活動也只參加那些在上海或者廣州舉辦的。這一次要不是盛情難卻,她也沒有千裏迢迢跑到北京來見林肇的機會。
認識林肇好多年,這些年兩個人都太忙,上一次是見面還是去年在浙江沿海的某個小漁村,她在那邊和韋楊采風,林肇在那邊開一艘大船做生意——她覺得林肇是那種因為天生聰明學什麽都快、于是顯得做什麽都容易的人。而且難能可貴的是,她依然有一顆金子般的心,她行事的那些準則,她做人的那些圭臬,不曾因為她遇到的挫折或順風順水改變分毫。經歷過太多的事,林肇依然是當初那個人。
有次她問韋楊,你說林肇是水,還是鑽石?韋楊說是鑽石。她覺得對。
兩人在京郊的房子早已賣了,為了方便幹脆找了一家民宿住。兩層樓的,整套租,方便朋友們來見她們倆。不知道為什麽,兩人在朋友圈子裏非常受歡迎,尤其以兩人一起出現的形式,好像看她們就是看完美情侶的範本一樣。韋楊不以為意,程恒倒是很喜歡這一點,
畢竟她喜歡她的大寶貝。就像現在。
韋楊昨天下午才到北京,那時候程恒還在外面參加活動,韋楊是直接去會場接她。活動舉辦者還笑說:“在北京還要人家接你啊!”哪知道程恒說:“在北京從來都是她接我啊!”韋楊在一邊笑。晚上回去躺下,韋楊從後面抱着她,手從腰際輕輕往上,嘴唇貼在耳朵上,輕輕呼氣。
“對,我來接你。”
除了非常親近的朋友,否則沒人知道她們都五年了依然這樣親密如烈火。但又好像每個人都嗅得出來。所以她們受歡迎吧。韋楊睡得沉,她也不知道自己昨晚上是如何在喝了兩瓶紅酒的情況下還表現得像頭獅子。但酒太好喝又喝得太急,她有點兒睡不醒。直到,
“嗯?”她睜開眼,看見程恒笑着,平素拿着錘子鑿子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她的鎖骨。“嗯。”她輕笑出聲,默契的條件反射一般将右腿纏上程恒的腿,“幾點了?”“八點半。”“昨晚上…我們幾點睡的?”“我怎麽知道,問你啊。”“我也不知道啊。”她伸出雙手去摟着程恒的脖子,程恒的手順勢下移摟着她的腰,兩人緊緊貼在一起,“Anyway, it’s morning.”“Yes honey, it’s morning and I want to love you. ”
程恒貼着她耳朵說的,她笑了,她感覺到程恒的手已經準備開工了,于是她湊上去吻了程恒,甚至有點調皮地咬了程恒的嘴唇一下。她喜歡這樣,喜歡偶爾變得非常調皮而孩子氣,引誘程恒變得失控而像野獸,她甚至喜歡程恒下手重的時候,overwhelming,that’s what she like.
她喜歡這種側面的姿勢。她曾開玩笑說一定是因為程恒手勁比較足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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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點。”“嗯?”程恒沒有慢,只是技巧性的把時間拖得很長。她一手不停,一手扶着韋楊的腰,直到韋楊克制不住的痙攣。她感覺自己像是造了一個雕塑,那一瞬間的韋楊的姿勢實在叫人沉迷。
“……”韋楊靠進她懷裏喘息,猶如戀家小獸一般親吻她的臉頰和脖頸。很眷戀,很溫柔,她喜歡看見平時在外總是叫人臣服的韋楊臣服于她。一個從來顯得遺世獨立驕傲于紅塵之外的人,也會對什麽戀戀不舍嗎?
她埋下頭去親吻韋楊的額頭。“寶貝兒。”“嗯?”“嗯。”韋楊像貓一樣蹭她,黑中帶棕的發絲又軟又細,蹭得人心癢。她的手還在腰後,另一只手在,
“嗯?”“我想起我今天早上還沒有吻你。”韋楊笑了,“但是你已經,”她沒給韋楊機會說話,先吻個天昏地暗。吻着吻着韋楊哼了一聲,而她順勢下移。“程程…?”“嗯?”“…別。”
她就喜歡聽她無力的拒絕,“不。偏要。”她輕輕啃噬她的耳後與右頸如吸血鬼,整個人覆在她身上将她整個人打開,打開成一個無法抵抗無力還擊的姿勢,這樣她可以對她為所欲為,完全占有——這就是她對韋楊的愛極重要的一個部分,占有她,享受她,予她至上的歡愉。
無論是整個人生,還是人生中的每一天。
韋楊已經無法控制自己,或曰已經徹底醒酒,分貝漸漸提高。“沒事兒的,”她說,“這附近沒人。”然後手上突然用力,她能感受到韋楊整個人不可自抑地顫抖了一下。于是她笑了。
一前一後兩次幾乎像兩個人。克制得住的韋楊是表面的韋楊。克制不住的韋楊,是專屬于她程恒的大寶貝。
我的,她一邊用力一邊這樣想,我的,我的,這寶貝是我的,我的,我的。
韋楊後來又迷糊睡去,程恒随她睡去。腦海裏描摹她剛才伸展開的樣子,覺得最近因她而誕生靈感所造的雕塑還不是最能捕捉神韻的。還有某處不完整。猶如聖經裏耶和華讓人類不要鑄偶像,她偏要鑄造,終歸不能憑借任何材料囚禁她女神一絲一毫的靈魂。但無論她造的再抽象,瞞過眼最尖的畫家朋友兼美人,都瞞不過韋楊。她總能看出那是她的某一個部分,然後微笑。
想着想着,程恒伸手撩開擋在韋楊額前的頭發,要是讓她知道我用她高潮的樣子做雕塑,哦,她一定會…
有人評價雕塑家程恒最近的作品在淩厲的反思中多出許多女性的溫柔。她覺得這是很好的趨勢。從前她和畫家朋友一樣,總是帶着一種銳氣的創作者,好像總要刺傷些什麽才算是正常發揮。随着年歲漸長,尖刺有時消失,有時回到創作者的心裏紮得千瘡百孔。自省是必然的,也是必須要經歷的。只是若沒有人來化解這無處可去的力量,像她們這樣的創作者必然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越過這道黑暗山脊。畫家朋友想必想在還在奮力抵抗,而程恒幸運地遇到了韋楊,對于韋楊也一樣。
所以畫家的作品依然豔麗得如同她的大紅唇,程恒近乎“嚴酷”線條已經有了那麽一些柔和的趨勢,而韋楊在從黑暗走向光明的路上一如既往的堅定,甚至還有一些浪漫起來。
“寶貝兒,醒醒。該起來了,中午還約了飯局呢。”
她一點兒都不想承認自己此刻複雜的壞心眼。她的确折騰她了,她的确把她折騰累了,可她們也需要她打起精神來加入快樂飯局——雖然即便她沒精神也不會影響什麽人際關系——但程恒就是愛韋楊的那股子不顯山露水的調皮和機靈。而且如果能在她被欲望壓倒之後帶着那滿足甚至縱欲的疲憊去展現她的機靈,她在程恒看來會具有不可思議的吸引力。
“嗯…”韋楊點頭,她也知道程恒在想什麽,從很久之前的某一次聚會上她就明白了的,那時程恒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不斷用食指輕撫她掌心。她有時和自己的朋友單獨出去,留程恒一個人在家面對石頭。她會和朋友說到些相對私密的事,因為對這幾個從兒時就相伴的朋友有完全的信任,說什麽也不畏懼——哪怕是這種甜死人的蜜糖味狗糧。朋友們以前是“啧啧啧”,現在也還是會“啧啧啧”,然後補上一句:你們這幾年感情也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我的愛情是5000℃的岩漿,她說,我害怕燙傷我的愛人,所以我總是緩緩地把我的愛釋放出來,流瀉出來。所以它不會改變,會長長久久。
但我就是有點累,她又說。朋友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