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節

第 19 章節

辦。

她沒來得及想出來怎麽辦就有些醉了,不再能夠理性思考,腦海裏只剩下目标,不再存在如何抵達這個目标——我要把Alex給睡了,嗯。

“Where are you going?”走下酒吧窄小的樓梯時,她一步沒站穩,向前倒去,順勢撲在齊雨背上,“I ain’t going anywhere!”齊雨回答,背後人卻帶着有蘋果香的酒氣挂在她脖子上,“It’s a cold,cold cold night…”孑然一身與人疏離慣了的齊雨忽然覺得心中有微弱暖流,站在原地沒動,“Yes honey, what do you gonna do”

樓上有人下來,兩人往下走了點讓開位置,在平地上,Sarah還是吊着她脖子,只是換到她胸口與她對視,這樣姿勢有點暧昧,引得身邊路人側目。但是齊雨誰也沒看,微笑着看着Sarah,她懷念心裏的微弱暖流,希望它能長久一點。

Sarah 笑了,湊上去親了一下齊雨的臉頰,“Take me home.” ”Alright,” Sarah看見她眼睛裏有那麽一瞬間的遲疑,“But we will go your home.”

到家的時候她把手機插在音響上,放了一首《One Last Time》,齊雨笑了,說多不合适,“而且不吉利。”伸手過去換了一首《Have You Ever Really Loved A Woman》,然後伴着節奏開始。單曲重複,直到深夜,齊雨關掉了音響,窗簾外是路燈微弱的光,還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You play this kitty just like play a Flamingo guitar.”一邊這樣說,Sarah一邊眼神迷離的望着黑暗中輪廓不清的齊雨。兩人的手握在一起,放在那仍然潮濕的所在上方。齊雨聞言輕笑,“It gonna be colder tomorrow.””So just hold me closer. ”

SET THE WORLD ON FIRE(2)

齊雨在夢中如常夢見玉珊。這就是她不願意帶Sarah回自己家的原因,她不想在自己淩晨醒來的時候,在熟悉的環境裏看到新的人。她想要維持一切如舊。不能改變,改變就破壞了自己的存在。

她醒來的時候,Sarah還沒醒。她用最清醒的這幾分鐘——還沒有加入各種其他的考量——思考了一下自己為什麽會和Sarah親密。但思考被夢境打亂,夢裏她夢見和玉珊在山野間騎馬,看上去是在美國中部某處,曾經去過的地方——不過當時是駕車。夢境幸福安靜,她好希望這夢境可以持續到永遠,但每次都會醒來,在體溫尚暖、意識如浮出水面般清晰的時刻。

Sarah好像在床上翻了個身,并沒有醒。她回頭,望見的是Sarah露在外面的腳。現在還是冬天,室內并不溫暖。她伸手去幫Sarah把被子蓋好,還輕輕掖了一下。

她想,也許這并非是源自對于肉體快樂的渴望,至少不僅僅是。還應該有些什麽別的。可是要不要接受呢?她不知道。她早就明白自己因為與玉山有且僅有的經歷使得她其實并不懂得如何去愛,如何去經營一段正常的感情。失去玉珊之後——尤其是失去到這個地步——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還具有愛的能力,或者是個愛無能?或者根本不值得被愛?

有的事情不見得非要原諒,完全可以不原諒,不論對象是別人還是自己。

她望着床上的Sarah,不知道自己應該留下還是離開。躊躇之間,先走到廚房,做起早餐來。心想無論要走要留,應該不會今天就怎麽樣。那與其想這些,不如去做杯咖啡。

做早餐是非常親密的行為,她知道。如果沒有進一步想法的人會在起床後直接離開。于是她做了三明治和咖啡,自己吃完之後,給Sarah留下條子告訴她三明治放在微波爐裏保溫,便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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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家的時候,正在端着一杯decaf咖啡準備看會兒書,Sarah想必是醒了,微信上給她發來照片,是便條和早餐還有熱乎的咖啡,“So sweet”,Sarah說。她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她想,能夠給人做早餐也是一種進步,如果朋友們聽到的話也勢必這樣以為,畢竟她獨居近四年,幾乎斷絕了和其他人的一切親密關系,甚至包括父母。心地善良,仍是溫暖,卻不再對外開外也不再有人能走進她的內心。

她看着Sarah發來的圖片,思緒萬千,彙成一條靜默的河流。

Sarah人在那邊,默默吃飯,嘴角略有笑意。微微的宿醉環繞身體,散發着一種滿足的疲憊,她曾希望醒來齊雨依然在她身邊,那将會是完美的早晨。然而齊雨還是離去了,這如她所料也側面證實她的猜測。可她又能怎麽辦呢?她不是習慣思考未來、尤其是這樣沒法控制的事情的人,她很享受現在,于是又去放了那首《Have You Ever Really Loved A Woman》。

我還想要見到你,我還想要繼續。只要你不嫌棄我離開我,我沒什麽理由不見你。

她聽着歌者的煙嗓,跟着弗拉明戈風格的吉他掃弦翩翩起舞。你既然可以給我放如此熱情的歌曲,為什麽還會回到像一塊冰一樣的狀态呢?可惜她和齊雨沒有什麽共同的朋友。

但上天如果眷顧你,便會給你以協助。過了兩日,Sarah請自己非常喜歡的學生喝奶茶看電影的時候,愣是在商場遇上齊雨和她的朋友——目前來說還願意一起聊聊的唯一一個。機不可失,Sarah仗着臉皮和大有進步的中文愣是和對方交了朋友加了微信。适可而止,她也懂得,見好就收,表示自己不敢多打擾,下次有機會再見。和學生轉身去看電影的時候,學生問她,老師,那是你的朋友嗎?

Sarah想了一下,“Kinda of.”

我當然希望她不止是我的朋友。

流程一致的約會在冬日裏一直保持。總是一起去喝酒聊天,說說身邊的事或者彼此都喜歡的電影,然後去Sarah家裏夜宿,第二天早晨齊雨做好早餐就離去。Sarah不知道應不應該挽留她,只能自己掙紮起來。在一個冷空氣南下降溫的清晨她做到了,于是齊雨開始和她一起吃早餐。

越靠近過年,放了寒假的Sarah越閑,兩個人經常在家一呆一天。大年三十的當天齊雨還是回家去了,她說這頓飯無論如何還是要吃。Sarah也理解,自己一個人在家百無聊賴。前陣子齊雨還是僅僅夜宿的伴侶,現在能在家裏陪她一整天,兩個人也不做什麽,就賴在一起看電影看美劇,甚至看美式真人秀節目,一邊看一起吐槽。她努力看中國的綜藝節目,卻覺得語言能力實在跟不上。現在齊雨一走,她突然有點不習慣這安靜。暗笑自己陷得太早,現在處于不利的境地。

她對齊雨沒有要求但有期望,如果齊雨能留在她身邊就好了,雖然看上去不大可能,齊雨只能成為她能上床的朋友,而且她也不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留在中國。齊雨看上去根本不在乎自己在哪裏生活,也一直有各種七七八八的收入彙入戶頭,但也不像一個可以随便走的人。她以為齊雨沒那麽重要,自己也一樣。現在這狹小房子裏的龐然寂寞卻全然不是這麽回事。

她束手無策。只能走着瞧。在中文裏,“走着瞧”有威脅的意味,仿佛能做的事情還很多。而在英文裏,“we will see”卻有一絲無奈感在裏面,好像能做的不多,只能随遇而安。

但是除夕當夜十一點齊雨卻回來了。“你怎麽回來了?” Sarah不知道自己的用詞暴露了自己的想法,也驚動了齊雨的內心。“…留在那邊也無聊,回自己家一個人也不符合過年的氣息,我想着你一個人,我就來了。”齊雨還站在門口,樓道的冷風呼呼地往裏灌,Sarah一把抱住她,門都忘記關。

整點的時候,有人放煙花。Sarah站在窗前看得開心,齊雨只管做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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