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節

第 23 章節

的對時事的真知灼見,一邊往後收手。沒想到這路上不守規矩的車太多,個個超速又不禮讓行人,她順勢抓住了李姿明的手,牽着她過去。

其實這是她和別人一起過馬路時常見的表現。等二人走到馬路那邊,她反應過來時,她還拉着李姿明的手。路燈的昏暗燈光中她能察覺到自己的臉熟了,并且祈禱它不要被李姿明看見——這使得它更熟了。不過她還有一點腦力分出來,來意識到李姿明沒松手,即便她在發現的那一瞬間有那麽一點想松手——李姿明還給她握了回來。

“走吧,我們去拿車,送你回去,別晚了。”李姿明笑着說,換成李姿明走前牽着她。

她呆楞楞地跟着,想要盲目一陣享受某種虛假的美夢成真,沒想到這下真的成真了?她甚至有一種十年怕井繩的酸澀泛用上來,像是大喜之日的人總要哭一哭。回去的車上,李姿明笑着由她操控路上放歌的權力。如果說謝玮玮涉世未深和自己說話總有交淺言深的莽撞,那此刻自己讓她拿着自己的手機随意翻歌也是同樣的,即便不覺得這小姑娘能有什麽不安全之處。

“你也喜歡Stacey Kent?”小姑娘說,“是啊。”“比較文學呢,喜歡?”“那要看誰和誰比較,比如村上春樹和美國文學的一些作家,我喜歡的。如果換成是三島由紀夫,那就很難比較,簡直是心煩了。你知道你剛才說話的那口氣,”李姿明一邊說,一邊從容地打一個右轉燈,通過匝道轉入另一方向的快速路,“就很像林少華翻譯的村上的作品的風格。至于真的像不像原來的風格,我不懂日語,還真不知道。這大概也算比較文學的話題吧。”

她固然在專注開車,也知道自己這一席話輕松吸引了謝玮玮的關注,餘光也能感受到小姑娘投射來的崇拜。短暫的沉默中,歌曲自動跳轉到《The Summer We Crossed Europe In The Rain》,輕柔的吉他演奏中,謝玮玮說:“你為什麽知道這麽多呢?”“因為我比你大啊。”“不,我更想表達的是,你為什麽總是能,”“嗯?”“總是能和我想到一樣的梗一樣的知識點?”“哦?比如說?”“比如說Stacey Kent是為了比較文學碩士學位去的歐洲,以及,”“以及村上春樹,你也喜歡?”

謝玮玮一個勁兒地點頭,李姿明只是微笑。她對自己的微笑很美有自信,但認為此刻在黑暗中謝玮玮能看清。哪知道對向駛過的車用車燈幫了她一個忙。

“你英語水平好嗎?”“還可以吧。”“原版書能看嗎?”“應該可以。”“這首歌的作詞人的作品你可以去看看。”“哦,是?”“石黑一雄。”“啊!是他啊!我還不知道他給Stacey Kent寫了歌詞。”“可以看看,我以前在美國的時候讀過,非常好。”

“今天是我,”快到學校的時候,謝玮玮忽然開口說,“過得最開心的一個生日。”

因為是第一個我和我喜歡的人一起過的生日,她在心裏喃喃道。多希望她有讀心術啊,她想。

“你不早說!”沉默一秒,李姿明笑道,“不然,”“不然?”“不然我總得給你好好過一過啊!”

謝玮玮忙不疊地說着什麽不用不要謝謝你我今天已經很開心了之類的話,完全意識不到李姿明也只是說說,甚至在內心深處,是在享受她這種愣頭青的情态。李姿明停了車,執意要送她到寝室樓下,過生日是個很好的借口,李姿明打心眼裏感謝謝玮玮告訴她這一點。一路說着,李姿明在心裏還盤算出好一個計劃。一個非常值得實踐的計劃,而且自己正好有時間。

送到寝室樓下,她笑着對謝玮玮說生日快樂,謝玮玮紅着臉上樓去了。她本想再看看謝玮玮住哪兒,但又覺得過于暴露自己的想法,于是離去。

她要不要進一步呢?如果把話告訴朋友,肯定有人覺得她瘋了。然而,從她開始創業至今,也有許多人說她瘋了。後來那些人只有恭喜她的份兒。愛情裏我們到底圖什麽?有的人圖一個新鮮,有的人圖經濟上的依靠,有的人只是圖個皮相,還有人——比如李姿明——以上種種對她來說都已經唾手可得,她只想要一個有趣的靈魂。

甚至無需在意這個靈魂未來是否會有光明前途。畢竟世俗眼中的光明前途,可能是無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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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發動了保時捷,箭一樣離去。國慶的第一天,就開始了打擾謝玮玮讀書的假期大計。

WOULDN’T IT BE NICE?(2)

李姿明“奸猾”得很——謝玮玮後來說——她每天留出早上和中午的時間給謝玮玮補覺,看書,然後下午三點以後就開始帶着謝玮玮出去看片。天知道她哪裏找到那麽多放文藝片的小衆電影院,看完電影,趁着夜色吃飯。一開始李姿明借口開車沒喝酒,其實是試探,果然謝玮玮說長這麽大還沒去過酒吧。李姿明笑着說那就不如明天。

夜裏她好美,原來看不清楚比看清楚還要動人。謝玮玮想。此刻她還不知道自己在一步一步走入李姿明設計好的一切,或者就算她知道,她也會願意。

“我問你啊,”李姿明給她點了一杯莫吉托,自己倒是把玩着血腥瑪麗上的芹菜,“如果我現在有這麽一種産品…”謝玮玮認真聽着,料不到喝了酒自己的思維倒更發散,年輕人身體好,走腎不走血,“地推呗。”“喲?你還知道地推?”“知道啊。我去發過傳單,也參加過創業大賽給企業寫過策劃,自那之後我就覺得地推其實比線上快。尤其是想在本地打開市場時,線上遠不如線下快。”李姿明給她們點的傳統一些的下酒菜上來的,謝玮玮撿了倆開心果,第一個剝開先給李姿明,第二個自己吃,“所有人的都做線上,線上就是紅海了。特別紅的那種,跟富士康似的。”

李姿明聽到這“紅海”到“鴻海”的笑話,有些沒形象地大笑起來,好不容易收住,方說:“所以,你覺得最好的地推方式是什麽?”“那得看是什麽産品。反正發傳單沒什麽用,幾千年了還是口耳相傳最有用。首先本質上很好的産品,注意一些推銷和造勢,再加上适當的折扣使得人家喜歡你推廣你也有利可圖,那就出去了嘛。給,”

李姿明只注意看她說話時眉飛色舞的眼睛,沒想到她還剝好一大把開心果,“吃吧。”

她恍然想起自己曾為某一位前任剝蝦殼。原來其實這些年自己也算是個沒人疼的倒黴蛋。

“你是個學法的學生,對商業很有天賦啊,畢業了想幹什麽,讀研還是工作?”“哪個都不太想,沒想好呢。我覺得不出去多見見世面肯定不行,不讀研也不行,可是國內考驗不想去,出國留學又覺得有點太着急。我現在想的是出去做義工,跟着聯合國。你覺得呢?”李姿明笑而不答,“只要你開心就行。能開開心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日子不會太多。”“你當初學的也是法,後來為什麽出來了呢?”“畢業以後呀,”李姿明放下手裏的芹菜,“我做了一段時間律師,覺得無聊,這樣泡下去會死掉,趕上有機會就出國了。”“我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是去的美國。”

李姿明點頭,“當時主要還是抱着想要變得更好的想法……”

話題從“如何成為更好的人”一直聊到了“年輕時的坂本龍一”甚至于“朱迪福斯特的成功人生”,由于酒精和投契同時使人沉醉,李姿明忘記想要控制飲酒量的想法,謝玮玮更是無所顧忌,兩人一直說到晚上十點半,酒吧的駐唱歌手來了。

“風吹着臉/由不得我拒絕…”女歌手帶着一副紅色雷朋墨鏡,翻唱一首老歌。“那會兒,我特別喜歡這首歌。”李姿明說,兩人調轉身體,靠着吧臺看。“老歌比較好聽。”謝玮玮怕她聽不清,更是為了自己的小心機,靠近了她耳朵說。黑暗中她看見李姿明笑了一下,于是她準備大着膽子延續那個牽手,“就像,人也是有了一定閱歷才可愛。”

她本來準備在後面加個“吧”,卻又收住。有時候語氣詞可以改變很多事情。

“哦?”李姿明的嗓子喝了酒之後有點啞,聲音在謝玮玮聽來非常性感。此刻其實她一偏頭,再往前靠一點點,就能碰到李姿明的耳朵。而李姿明此刻轉過來頭了,她們對視着。

她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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