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節

第 36 章節

邊唱邊看着她時,她又害羞地笑了。

一曲終了,徐曼煞是享受地癱在那兒,“哎呀,這種生活當然好了。”“這種生活?”“歌裏的生活。Living for love。”“Love isn’t food, love isn’t water, love isn’t air and shelter, love, ”徐曼不知何時靠了過來,離她很近,好像在等她說下文,可是詩興突發的蔣安半路卡殼,最後一句怎麽也想不出來。

“What is love”徐曼問,“I don’t know, honey.”蔣安說,“I never knew it before.”我從不知道什麽是愛,因為我不知道我所追求的,至少是曾經追求的,是否是愛,放在今天,又是否能堅持。我不知道,甚至排斥去想。人都是有惰性的,而萬事開頭難。或許一旦開頭,我就能堅持下去,但我開不了頭,我沒法主動,我怕走錯。

徐曼笑了,臉頰微紅,就像喝了酒,伸出手輕輕捏着蔣安的下巴,蔣安一時恍惚,好像又回到曾經了。“I don’t know you but, for me, love is nothing but you, nothing but you now.” 說完她吻了蔣安。

看來還是不打算等。

一覺醒來的第二天清晨,蔣安醒來時看見徐曼正側着身看她,遂出言抗議:“以前,都是五五開。”“以前是以前了,我發覺你體力大不如前啊。”“…少來。”她伸手假裝抽徐曼,被徐曼一下抓住,“If you want it,e and get it.”

兩人鬧成一團。正有些情不自禁,門口傳來貓叫,蔣安想起昨晚忘記補貓糧,立刻翻身下床去喂貓。徐曼躺成個大字,無奈地想,以後要和慢慢争奪寵愛咯,還是趕緊買個自動喂食器吧。

“回來啦?”“…冷,再睡會兒。”“好,再睡會兒。”“……你幹嘛。”“你不能喂了貓不喂我啊…”

For you/Maybe I’m fool/But it is fun…

When You Say Nothing At All

林肇的餐廳“淩晨三點”,這兩年開得順風順水。一直風傳這家店有不成文的規定,每個季度總有那麽一天,一般來說某個月的11號,總有一桌客人會得到一道神秘的菜品。是什麽菜不知道,反正符合餐廳主題,有創意且好吃。但是這些菜不見得全部都會真的上菜單,有的就昙花一現,所以非常珍稀。

一直傳言那是林肇設計的,對此,正在自家別墅擦手的林肇表示,我做的,那沒錯。但是是孫寅設計的。孫寅十分樂見這種傳聞,這樣她可以在合乎規定的範圍內開開心心做自己的實驗。至于臺裏,差不多每個人都知道她和林肇在一起。林肇的想法很簡單,她們的事無需向臺裏隐瞞,畢竟孫寅想繼續幹就繼續幹,不想就離開,自由自在多好。

林肇是很忙,但是好過前些年,畢竟公司成熟了許多,她可以放手許多給夥伴去打理,她負責給企業尋找新的發展機遇。于是她經常借機和孫寅一起去到處走。

她大喇喇地開着車親自接送孫寅,孫寅出入林肇在北京的住所也無需擔心——狗仔從來不知道林肇住那裏。于是關于她們的傳聞總是從大褲衩流出,但真假難辨,林肇近年來又十分低調,也就無人得知。

無需無關的人得知我現在在做什麽,和誰在一起,無需對誰交代,畢竟人只對自己負責,再多一對父母和一個伴侶,這就夠了。林肇今年的計劃是和孫寅去挪威休假,去某某的演唱會上在露臉——不能開嗓,否則喧賓奪主了——然後再努力掙個一個億。孫寅沒什麽嚴格計劃,首先當然是保證本職工作,今年不止她一個常駐主持人,還多個小夥子,因此想來不會太忙了。她有時照着鏡子,或者看着片子,才發現自己也有皺紋了。然後笑着搖頭嘆氣,去拳館再打一陣子。但她們再也不在一起打了,林肇說她做不到,她只能當沙包。孫寅說,其實我也做不到,但我要個沙包。最後老板陸謙不幹了,把林肇拉下來,狗糧我不吃,換人!

Advertisement

韋楊和程恒這兩年來北京,只在“淩晨三點”設宴見客。她們的生活波瀾不驚,創作之外的值得關注的事不多。程恒一度有領養一個孩子的想法,但想法波動很大,一時覺得自己成天像個科學怪人一樣折騰好像對孩子不太好,全部拜托給韋楊又顯得混賬,一時覺得不能領養,還是要自己生,找什麽樣的爸爸呢?更麻煩了。韋楊本來想配合她想一想這件事,甚至認真地表示孩子可以自己來生,不需要麻煩程恒,這樣就分工得當。後來發現程恒實在沒有個确定想法,笑着帶她去領養了條狗。本地名種,典型農家獵戶會養的獵犬,一臉的硬毛橫着長,怎麽看都是憨厚老實的類型,無論如何洋氣不起來。程恒很喜歡,特別喜歡小狗的眯縫眼,活像怎麽也睜不開似的。

除此以外,她們還是每天你做你的雕塑或裝置藝術,我寫我的長篇小說。程恒的房間裏叮鈴咣啷,韋楊的房間裏總是放着魯賓斯坦。久而久之,狗狗就只喜歡在韋楊這裏呆着。但有的時候,韋楊就會把它趕去找程恒,“去,幫我看看你媽媽在幹什麽。”然後只用判斷狗狗回來時是否沾着灰塵或其他東西,就知道程恒的工作進度。當然有的時候,狗狗會親自把程恒本人帶回來。

“你在幹什麽呀?”她學小孩子的語氣和韋楊說話,抱着迷迷糊糊的小狗走來。韋楊接過小狗,吧唧一口,放在一邊的狗窩上,還貼心蓋上小被子,再拉起她的手,“你又在幹什麽呢,嗯?讓我看看,有沒有哪兒又蹭破了。”“蹭破都是正常的。不戴手套,能怎麽辦。再說了,”她靠着韋楊,嘴都快貼到耳朵上了,“粗糙一點不是更刺激?”

韋楊微笑,但這麽多年了,早已不再臉紅。可是為什麽還能保持熱情呢?她們也不知道。但她們實實在在地享受着這種隔着一條走廊都會想念彼此的迷戀。

細水長流,遲揮也很想有那麽柔和。她現在在羅馬,在一間望得見鬥獸場的套房裏。張子墨在她身邊,兩人是在計劃游遍意大利的。現在她覺得這個計劃有問題,她被張子墨算計了,她們到底是來感受熱情還是實踐熱情的?這樣事情經常發生,只好習以為常。

“唔…”半睡半醒的張子墨翻了個身,把她抱在懷裏,遲揮翻個白眼,昨晚上陪這個混蛋去拍夜景,三點半回來的,五點半才睡,急色起來兩個人誰怕誰。張子墨總是有說辭的,而她總是不知道如何解釋,也懶得解釋。張子墨說你解釋不了就畫成畫啊,她覺得這種畫如何畫出來會被人評價為太熱烈吧。

這麽說的時候是她在上面。張子墨想抗議,但她只是動動手指。

她跟張子墨總是流着流着就變成過于湍急的河流,她怎麽也想不通,其實按道理過了熱戀期應該會緩慢下來,結果一點都沒有,一直高燒低燒不肯恢複正常體溫。業界評價張子墨現在是三色攝影師了,除了黑白還有一點紅,而且開始出現那麽一點不可質疑的氣質,銳利得叫觀者為之懾服。而遲揮的畫開始變得有一點點溫和。長期和她合作的畫廊經理知道她這次要去意大利,說那下一次我們的展覽主題就定為狂熱?遲揮白他一眼,知道他開玩笑,也不追究這爛主意。沒想到畫廊經理兼策展人又說,“你和張子墨有沒有想過放在一起展出?”

她不是沒這麽想過,但是覺得有點不合适,于是瞪了對方一眼以示拒絕。那樣仿佛兩個人的所有交流都公開化了,她不喜歡。她享受這種在公共層面的隔空回應,面對面親密無間,是她們之間的事。比如此刻,張子墨又開始不安分了。

“張子墨。”

“嗯?”

“快起床。”

“不。”

“…說好去萬神殿的哈。你要現在不起咱們就不要去西西裏的。我馬上就給Francesca打電話,”

“別別別,我起我起。”

說是這麽說,張子墨的确起來了——以跨坐在遲揮身上的方式。

“你要我起床…先要給我點起床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