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節

第 38 章節

,何源每天都是掐點去,有時候甚至挑客拒載,或者幹脆一個下午都在蔣浔學校附近等着。那天小姑娘那麽說,何源沒答應也沒拒絕,只說等你考完再說。蔣浔說我一定要考到北京去,何源說有個目标去努力好,但也不要太強迫自己。蔣浔遂以為她是對自己并不感興趣,只是出于保護自己的自尊心而沒有戳破,或者不打算打擾自己高考。但她究竟是個比一般高中女生更細膩的姑娘,她想着如果現在和何源把話說清,也就等于就此斬斷,似乎更加不利,還不如拖延着多享受一陣。

何況有的時候,何源對她還是挺貼心的,戀愛的那種貼心。高三正式結束的那天,抛書的抛書,扔卷子的扔卷子,唯有她把自己奮戰過的教輔都打包帶走——她覺得它們都是戰友。何源接過她沉重的口袋,遞給她一個冰淇淋。

出分之前的那段時間,蔣浔巴不得天天和何源泡在一起。她開始有些想法,就是不敢付諸實踐,何源又正人君子的很,她不免有些又羞又氣。她直白地向何源表達自己的想法,感覺已經非常勇敢坦誠,何源的說法還是,等着出分再說啊。

她從不知道何源是哪裏人,她聽不出來。何源也不說。她不知道何源是願意和自己到處走呢,還是真的不放心上。她還無人傾訴,總覺得羞恥。出分那天,她确定自己可以去北京了。但她故意不告訴何源,也不和她商量填志願等等。等到錄取結果出來,她拍了一張照片給何源,中國人民大學。然後戰戰兢兢地等回複。

不久,何源回複道:“怎麽,想去我家啦?”

蔣安數日後在北京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和徐曼坐在兩個人都喜歡的粵菜館,等待着兩個人都非常喜歡的蘿蔔糕。“你妹妹考上了?北大?”“哪兒能啊。她那個分,北大還是差了點。人大。”“那是有點兒遠。她知道你不住那片兒了吧?”“知道啊,早就知道了。讓她自己來呗。大不了她樂意穿城來看我,”說到這兒,蔣安一頓,“還有慢慢,和曼曼。”

徐曼望着她,“閉嘴吧你。”

徐醫生不再把貓咪帶回家了,除非實在沒辦法啊,她家裏現在畢竟有貓了。她把大爬架打掃幹淨,留給慢慢。慢慢日漸長大,非常漂亮,再也不慢,而是變得端莊。徐曼為此挖苦蔣安有眼無珠,起這種名字。“那怎麽辦,和你一個字可好?”徐曼又給她一個刀眼。

不過長大了也好,徐曼想,越來越懂事了。前一陣還屬于由了自動投食器早上依然要來喵一陣的粘人小可愛,于是免不了壞事。總不能每次都關着門、或者白天再來?早上才是最适合滾床單的時間啊!現在不了,好像經過上一次目睹之後……

慢慢真聰明,她想。雖然當着一只貓這麽做總有點怪怪的,但是那時候要她怎麽辦?她停不下來,她不能,她望着蔣安失控的表情這麽想。

這天她正在家休息,蔣安目測會早點下班回來。忽然給她發微信說,我又在路上看見一只小流浪貓,你說咱們要不要?她說,聰明不聰明?蔣安回複道,不聰明你就不要了?她說聰明的替它找主人,笨的咱們就養。蔣安好奇,為什麽要個笨笨的?

“家裏一個聰明的,一個笨的,不是很萌嗎?你想想,一個高冷端莊的,一個傻呼呼的,多麽可愛的CP。”晚上到家的時候,徐曼說。小貓到底是不見了,兩人只是議論議論。蔣安聽了道:“可是太笨會不會挨欺負啊?貓不是都有領地意識嗎?”“都還小,怕什麽,兩小無猜。說不定是是笨的欺負聰明的呢。就像,”“就像什麽?”“就像你欺負我啊。”

“你讓着我,也不能倒打一耙啊。”

“好,那就是我欺負你。”

“可算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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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言不慚說的就是我…”

慢慢趴在一邊,也不上桌子,不知道它眼中的兩個人類,是不是有點傻,兩個都傻,傻得快樂。

那你呢?

你是否也覺得她們有點傻,甚至愛情也是。

不,別否認,愛情就是傻呼呼的事情。在人際關系裏,聰明,往往意味着某種矯飾。不矯飾的才是坦誠的。給予對方全面的自由,同時因為愛對方,接受對方給予的自由而不胡亂使用,如晴朗月夜,月光照在廣闊的平原上一般一覽無餘。那樣多好,那是傻氣的、無防備的、赤子的愛。

我已準備好給你那樣的愛,等待着你給我那樣的愛。

因為我經過太多聰明的僞裝、聰明的回避、聰明的躲藏、聰明的自欺欺人,我終于選擇遠離那種沉迷,大智若愚地站在一旁。讓他們在屋內叫嚷,無論那是幸福的歌唱還是憤怒的争執,都與我無關,我在曠野的樹下等待,與樹一樣。

如果你來,我将幻化為鳥,幻化為走獸,與你在曠野嬉戲。

沒有什麽是問題,也沒有束縛。年齡,地位,身份,性別,不應該比真摯的愛還重要。

如果你來,我會立刻與你一起,站在無所掩飾的月光下。那将是個靜谧溫柔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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