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明天和意外，哪一個先來 (10)

病不能喝酒，但做我們這一行又少不了應酬。平時我們聚會，或者陪客戶吃飯，他們經常會勸我喝酒，但每次東哥都會幫我打圓場解圍，真擋不掉的他就替我喝，弄得同事們一直以為他對我很偏愛。平時工作中，東哥對我很照顧，所以我們接觸的也就比較多一些。慢慢的，我就喜歡上了他，但這種喜歡只屬于我一個人。因為我知道，東哥不屬于我，他有你就夠了。”

梁曉琳端起咖啡，喝了一小口。看着面前靜靜聽自己訴說的劉夏，她淡然一笑。

“其實我非常羨慕你，能有東哥這樣一個人，心裏面滿滿的裝的都是你。如果你喜歡一個人，卻又明明知道他不屬于你，那就力所能及的讓他幸福、快樂吧。至少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從東哥的母親來北京之後，我就盡我所能地幫助他。只要有時間，我就幫着去照顧他的家人，幫他分擔一些壓力。我做這些，不希望他會感謝我，不希望他能回報我，只要我覺得能為他做些什麽，就夠了。現在東哥和你雖然分開了，但是我知道，東哥心裏一直裝着你，別人無法取代。今天上午我去他辦公室，他正在那裏偷偷看你的照片，這已經是你們分開後我發現的第三次了。今天我來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一下你們兩個之間的事情，沒有一點我自己的私心。如果你相信，請你好好考慮；如果你不相信，就當我今天沒來過。”

梁曉琳說完看了看劉夏，拿起包走了。

劉夏面無表情的坐着，深陷在梁曉琳的話語中，不能自拔。

她相信梁曉琳所說的一切，因為在她的心裏，一直住着一個叫江東的男子，不曾離去。

20.愛的代價

早上，江東接到利川集團劉總的電話，說上午去北京辦點私事，如果有時間，可以見一面。

江東一口答應，說晚上好好聚一聚，劉總沒有推脫。

江東原計劃要最近出差去拜訪劉總的，因為他們明年的媒體計劃馬上要啓動。既然劉總這次來北京了，就省得他出差跑一趟了。

江東坐在辦公室裏，琢磨着晚上如何招待劉總。他想起了上次給他介紹陪酒大學生的那哥們，想到這裏，他拿起手機打了過去。

“哎，哥們，我是劉陽的朋友，上次跟你有過合作。今天想麻煩你再給介紹個姑娘。”

“沒什麽太多要求，人漂亮點，能喝酒就行了。”

“沒有額外服務，就是陪客戶喝喝酒，唱唱歌。”

“行，下午我把地址發給你。”

江東挂了電話，想着晚上去哪裏吃飯。最後，他讓人在紅資訂了個包間。

晚上，江東在飯店樓下見到了那個大學生。女孩身穿藍色緊身T恤衫，白色短褲，腳穿運動平板鞋，長長的頭發披在後面，素面朝天，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忽閃幾下很能勾人心魄；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笑起來有兩個喜酒窩，看着讓人不飲自醉。

“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楊琦”

“你是學什麽的，幾年級了？”

“我今年大三，學攝影的，這是我的學生證。”她說着從包裏拿出學生證，遞給江東。

江東接過學生證，簡單看了一下又還給她。他沒想到，現在這幫小姑娘，出來作業還帶着證件。同時他還發現，這姑娘談吐非常穩重老練，沒有一點女學生該有的羞澀和學生氣。

江東沒有多想下去，領着她往裏走。他跟楊琦交代，說她是公司的實習生，讓她好好把客戶陪高興了，別的沒什麽要求，吃完飯就可以走了。另外，江東為了省事，就提前把費用支付給了楊琦。

劉總全名叫劉善全，是利川集團的營銷總經理，公司的營銷、宣傳都由他主管。

劉善全長得有點像彌勒佛，紅光滿面，整個五官都比別人大一號，脖子很短，有點像被人從頭上猛拍一下，縮回去半截似的。

劉善全見到江東，一陣左擁右抱，像是八輩子沒見面了。

江東一邊把他讓進裏面位子，一邊給他介紹楊琦。

“劉總，這是我們新招的一個實習生小美女，今天也想跟你認識一下，我就把她帶了過來。”

“哎喲，幸會幸會，這樣很好。江東你說，要是咱們兩個老爺們吃吃喝喝，多沒意思啊。今天小美女在，一下子就生機盎然了，是吧，哈哈”。劉善全說着，伸出熊掌般的大手，緊緊攥着楊琦的小手。

“劉總，您一看就是個豪爽的人，今天我要是給您敬酒，您可不許耍賴哦。”楊琦說完撅着小嘴，歪着頭看着楊善全。

“妹子，這個你就放心吧，你讓我喝多少我就喝多少。但話說回來，小妹你也不可能讓我多喝，對吧。”

江東知道，劉善全是個老油條，銷售做了這麽多年，什麽場面沒見過，在逢場作戲方面，他可以算得上資深專家。

整個吃飯的過程比較融洽、愉悅。楊琦在調節氣氛，插科打诨上也表現得很活躍。

散場的時候，楊善全走路有些踉跄，楊琦趕緊上前扶住他往前走。

江東叫了輛車，問清了劉善全住的酒店，他想把劉善全送回去。

“東哥，要不我把劉總送過去吧，正好我也順路。”楊琦扶着劉善全跟江東說。

江東有點吃驚，這種事情不是她的工作範圍，沒必要自己攬下來。後來他想，估計是這姑娘确實順路，正好也能蹭個車，省個打車費。想到這裏，江東和楊琦一起把劉善全扶上車，然後悄悄掏出兩百塊錢，塞給楊琦，叮囑她路上小心。

在回去的路上，江東一直回想着楊琦的言談舉止，他越想越覺得楊琦不像個學生，楊琦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很多學生所不該有的社會化的東西。另外，她一個女孩子，如果劉善全借着酒興，對她起了邪念怎麽辦。想到這裏，他有些後悔讓楊琦去送劉善全。

後來，他想得有些頭痛，就幹脆不想了。

回到家後，劉夏已經睡了。江東簡單洗漱一下，也睡了。

第二天早上，江東來到公司，剛在辦公室坐下，兩名警察從外面推門而進。

“你是江東，對吧。”一位警察走到江東跟前問道。

“對，我是，你這是……”

“劉善全這個人你認識吧？”

“認識。”

“陸雲認識嗎？”

“不認識。”

“就是昨晚跟你們吃飯的那個女的，知道了吧。”

江東腦袋嗡的一下，他知道應該是出事了。

“她不是叫楊琦嗎？”江東一臉詫異地看着兩位警察。

“這就對了，她真名叫陸雲。昨天晚上我們抓到兩個人，在酒店參與□□□□活動。我們現在懷疑你參與介紹□□，請你跟我們走一趟，去公安局接受調查。”

江東傻傻的呆在那裏，半天才回過神來說：“那個女的，是我們花錢請的一個大學生。我只讓他陪客戶喝酒，沒讓他幹別的。至于她有沒有□□，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壓根就不知道這回事。”

“你也別激動，那個女的也不是什麽大學生，她是一個有案底的□□女。跟你有沒有關系，我們回去一調查就清楚了，走吧。”

江東跟着兩位警察往外走。在快出門的時候，他回頭跟前臺小麗說：“你跟梁曉琳說一下情況，讓她幫着照顧一下我家裏。”

下了樓，江東跟他們上了車，去了公安局。

梁曉琳接到電話後，吓出一身冷汗。他知道，江東請女大學生陪酒的事，上次她也經歷過。但她不敢确定，江東會不會介紹小姐給客戶。從小麗電話中的描述看，江東被帶走時一臉茫然，好像根本不知情。她在想，是不是客戶自己的行為，事發後推到了江東頭上。他在心裏反複地想着。

她突然覺得，現在最急迫的事情是，看有誰在公安局有熟人。

她跟身邊的人都聯系了一遍，沒有能幫得上忙的，最後她想到了劉夏。他趕緊翻查手機，找到劉夏的電話。

梁曉琳把情況簡單給劉夏說了一遍，并告訴她，如果在公安局有關系，可以幫忙讓先跟江東見一面，了解一下情況。如果案情确實如此，争取在案子定性之前，找關系解決掉。

劉夏被這個消息震驚得不知所措。她的大腦像短路一樣一片空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想想辦法，謝謝你。”

放下電話，劉夏快速的想着，有誰在公安局有關系。她的腦海中第一個閃現的就是權哲。因為權哲跟她說過，他們在公安，海關，稅務等部門都有熟人。

她想着該怎樣給權哲說這件事情，既能讓他全力以赴的去幫忙，又可以對她和江東之間的關系沒有疑慮。最後，她想到一個辦法，對她來說有些殘忍，但為了救江東，她還是決定去做。

劉夏給金愛英打電話，把江東的事情給她說了一下。

“傻妞，你一定要幫我。”劉夏說道。

“姐姐，我能幫什麽，你說吧。”

“我想讓權哲幫忙，他在公安局有人。但這種事情很尴尬，江東跟我的關系很敏感。如果他不用心幫的話，估計想救江東很難辦成，所以我需要你的配合。”

劉夏把自己的想法跟金愛英簡單說了一下。

“你瘋啦，你這麽做也太離譜了。我覺得你還是實話實說，想幫就幫，不想幫就拉到，用不着這樣費盡心機。”

“唉，江東不知道現在在裏面怎麽樣呢。如果他要真是被關了幾年，估計他這一輩子就廢了。我要确保權哲全力去幫他，所以這都不算什麽。”

“那然後呢，如果東哥沒事了，你準備下一步怎麽做？”

“走一步說一步吧，想不了那麽多如果了。”

劉夏挂了電話，想了一會又打給權哲。

她告訴權哲，今天是金愛英的生日，她想在家做飯給大家吃，讓他晚上一定過來。

權哲很爽快的就答應了。對他來說，他很樂意參加這種活動。

劉夏下午早早地就回去了。她去超市買了點菜和兩瓶紅酒，晚上她要做幾個菜，盡可能表現出權哲所希望的樣子。

權哲到的時候，劉夏還有一個菜就結束了。她看到，權哲抱着黑白兩只大抱抱熊，提着一盒好利來蛋糕。

“金老師生日快樂。”權哲說着把東西放下。

“謝謝權總，你看買禮物還一次買一對，真夠給力的。”金愛英抱着兩只大熊親了又親。

“兩只熊兩位美女一人一個。今天金老師生日，有優先選擇權。”權哲笑呵呵地說着。

“我就說嘛，都給我一個人，你還不得跪鍵盤啊。我就不優先了，夏姐喜歡哪個要哪個。”

“真是條漢子，佩服”，權哲說着豎起大拇指。

劉夏把所有菜都端了上來，打開一瓶紅酒，三個杯子都滿上。

“我要開車，不能喝酒，你們兩個喝吧。”權哲說道。

“都倒上了，喝一個吧，喝多了就住這裏，晚上我們兩個美女陪你還不行啊。”金愛英把一杯紅酒放到權哲跟前。

權哲有些為難，看了看坐在身邊的劉夏。

“今天是傻妞生日，要不就喝點吧，平時也沒機會，真喝多了就住這裏。”

權哲聽後，像得了封賞一樣受寵若驚。他端起酒杯然後說道：“既然領導已經發話了，那咱們就為金老師的生日，也為這偉大的時刻幹一杯。”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就對了嘛，總不能天天因為開車，從此不再喝酒吧。來，嘗嘗我們劉大廚的手藝。”金愛英邊說邊讓權哲吃菜。

權哲每一個菜都嘗了一口，然後說道：“都這麽好吃，我今天算是有福氣了。”

“福氣還在後頭呢，不要急，慢慢來。”金愛英笑着說道。

權哲傻呵呵地看了看劉夏，而劉夏也笑而不答。

最後，三個人把兩瓶紅酒都喝完了。

金愛英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後說道：“不行了，我睜不開眼了，真的喝多了，我要睡覺去了。”說着進了卧室關上了門。

劉夏也是醉眼惺忪，微笑着看這權哲。過了一會她問道：“晚上你打算怎麽睡啊？”

權哲看了看周圍，然後說道：“要不我睡沙發？”

“這可是你說的哦，可別說我虐待你。”

“呵呵，沒有虐待，是厚待。”權哲嬉皮笑臉地說着。

劉夏洗漱完之後，她把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給了權哲，然後又拿了一床毛巾被給他，之後她就回了自己的卧室。

權哲洗漱完畢，在沙發上躺着，回想晚上的美好時光。

一會兒，劉夏屋裏的門開了。劉夏穿了一件粉色睡衣從裏面出來，然後來到權哲旁邊。

“睡沙發能睡着嗎，要不去屋裏吧。”劉夏說完進了卧室，把門一直開着。

權哲心跳有些加快，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他有些無所适從。借着酒意，他鼓起勇氣走進劉夏的卧室。

劉夏坐在床上，臉頰緋紅。看着權哲脫掉衣服，慢慢向自己走來，她感覺心快跳了出來。

權哲坐在劉夏身旁，用手梳理她額前的頭發，他慢慢地靠近，在她額頭輕輕一吻。劉夏趕緊閉上眼睛，一切任由權哲。

權哲陶醉般地吻着劉夏的雙唇，然後輕輕褪掉她的睡衣，雙手輕輕把劉夏放平躺在床上，溫柔地撫摸着劉夏的肌膚。在權哲正要進入劉夏身體時，劉夏睜開眼睛，輕聲說道：“把燈關了好嗎？”。

第二天早上，劉夏把權哲輕輕叫醒。

“要不你先去客廳睡吧，傻妞看見了會尴尬的。”劉夏說着滿臉羞澀。

權哲答應一聲，蹑手蹑腳的出去了。

劉夏坐在床上，想着昨天夜裏，權哲溫柔地親吻自己，激動地進入自己的身體，她心裏一陣難過。同時，想到自己處心積慮所做的這一切，她開始讨厭起自己來。但此刻她已管不了那麽多了。

劉夏拿起手機，給金愛英發了條短信。不一會，她聽到了金愛英大聲接電話的聲音。

“喂？”

“怎麽可能？”

“那怎麽辦啊？”

“要不要跟夏姐說？”

“那好吧，等一會她起來吧。”

緊接着是一陣安靜。

等了一會，金愛英卧室的門響了。

“權總起來啦？”

“是啊，你說話聲音這麽大，我能不起來嗎。”

金愛英趁此機會，把剛剛得知江東被抓的事情說了出來。

權哲聽後一言不發。

劉夏也趕緊出來，問出了什麽事。

金愛英又把江東的事情重複了一遍。

劉夏聽後有些吃驚，然後問道：“公安局已經定性了嗎？”

“好像還沒有，如果公安局有熟人，找找關系，說不定還能有救。唉，東哥也挺可憐的，母親剛去世，他又出事了。”金愛英說完嘆了口氣。

劉夏緊鎖雙眉，站在那裏。

“夏姐，咱們還是想想辦法吧，看能不能幫他一把。雖然你們也都過去了，但畢竟是救人的事，還是盡力去幫幫他吧。”

“我倒是想幫，可現在咱們怎麽幫啊？”

“權總公安局有沒有認識的人？”金愛英轉過頭問道。

劉夏也轉過頭看着權哲。

“我倒是有朋友在公安局，如果劉夏想幫他，我可以讓人打聽一下，看具體怎麽辦。”

“行，那你就多費費心吧。如果真能幫上忙，你也算是幫我還了一份人情債。”劉夏說着脈脈含情地看着權哲。

“行，我盡力讓他們去幫。”權哲鄭重地說。

劉夏看了看金愛英，兩個人長出了一口氣。

21.滋養細胞腫瘤

江東的案子最終被查明了。原來，這一切都是上德傳媒老板和劉陽兩個人設計的圈套。

那天，江東給劉陽的朋友打完電話，那個人不放心江東的身份，害怕是公安局‘釣魚’的。他給劉陽打了個電話，确認了一下，而劉陽則把這個事情告訴了老板。

自從江東離職之後，上德傳媒的老板鄭得意，一直在留意和提防着他。江東以前服務過的老客戶，現在也都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鄭得意知道，江東最近一直在撬這批客戶，包括欣亞科技，三個月合同到期之後，很有可能就直接跟江東合作了。所以，他和劉陽一直在找機會對付江東。

劉陽把這件事告訴老板鄭得意之後，他們緊急商量了一下。最後他們決定，讓劉陽的朋友派一個□□女，裝作大學生去江東那裏。然後，找機會與江東的客戶發生□□易，最後再讓人向公安舉報他們□□□□。這樣一來，江東就撇不開介紹□□的罪名了。□□□□算不得什麽重罪，一般也就是拘留15天，多給點錢就可以讓那個女的咬定，是江東安排的。江東對劉陽朋友的了解，也只限于一個電話號碼，這樣即使公安局調查起來，也很有難度。到時候，再給他朋友一筆錢，讓他消失一階段，躲過風頭就沒事了。如果查到劉陽這裏，只要他一口咬定，不知道這回事就行了。然後公司也可以證明，江東跟他有業務沖突，是在誣陷。因為□□女是陪客戶吃過飯的，所以客戶也肯定會承認，是江東介紹的。這樣這幾方面疊加起來，江東就逃不掉了。這種事情，公安局每天碰到的太多了，如果沒有關系，他們會很快結案，容不得你不承認。

江東從公安局出來的那天，是金愛英去接的他。這也是劉夏的安排。除了看上去有些疲憊之外，江東整個精神狀态還算不錯。

在回去的路上，金愛英告□□東，是劉夏求權哲幫忙，找的公安局熟人。要不然，不會這麽快就能查明真相。江東聽完沒有說話，他頭靠在後座上，眼睛看着前方。

“她用不着為了我去求別人，弄得我欠一身人情債。”江東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金愛英聽後很是生氣，幾乎是憤怒地看着江東。

“你太不理解夏姐的一番苦心了。你知道她得知你進去之後，急成什麽樣嗎？你知道她為了你，做出什麽樣的犧牲嗎？”金愛英說着有些激動，眼睛紅紅的，聲音有些哽咽。

江東轉過頭看着金愛英。

“她怎麽了？”

“算了，你還是問她吧。”

江東有些着急，他直直地看着金愛英說道：“愛英，你要是把我當個朋友，你就跟我說吧，我現在真的不想去猜了。”

金愛英沒有說話，靜靜地坐在那裏。過了好一會兒，他長出了口氣，說道：“估計夏姐會恨死我的，不過我覺得你應該知道，她為你所做的犧牲。”

金愛英把劉夏怎樣設計讓權哲幫忙，怎樣讓她配合，以及最後留權哲過夜的事情，毫無保留的都告訴了江東。

“聽夏姐說，在此之前，她和權哲之間沒有什麽太親密的行為。她之所以這樣做，就是想保證權哲能夠全力以赴地去幫着救你。你不會因為這怪她吧？”金愛英問道。

江東歪着頭靠在座位上，眼睛低垂着，眼淚像是羞澀的孩子，悄悄探出頭來。

江東能夠理解，劉夏做決定時的痛苦。所以，他怎麽可能去怪她呢，他又有什麽資格可以去怪她呢。他只是很心痛，為了自己，竟然讓她付出這樣的代價。

江東想現在就去公司看看，所以他讓愛金英先回去，他一個人直接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江東給手機充上電，然後拿起座機給父親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一切平安。然後，他又給向宇欣打了個電話。向宇欣得知江東出來，很是高興。她讓江東下午去她那裏，江東答應了。最後，江東給梁曉琳又打了電話。梁曉琳聽到江東的聲音後，高興地抽泣起來。聽着梁曉琳在電話那頭輕輕啜泣，江東心裏充滿了感動和感謝。同時，他也問了問梁曉琳最近的情況。

自從上德傳媒老板出事之後，公司運營基本處于停滞狀态。梁曉琳和張鵬飛也都離職了，欣亞科技也自動解除了合同。

江東讓梁曉琳和張鵬飛都到這邊來上班，欣亞還由梁曉琳負責服務。

經過這件事之後，江東下定決心，要重新去贏得劉夏的愛。他明白自己在劉夏心裏的位置，所以他決定，盡快和向宇欣之間做個了斷，然後幹幹淨淨地和劉夏重新開始。

下午四點，江東驅車來到向宇欣的會所。他遠遠地看到，向宇欣正抱着雙臂在門口等着他。

下了車，向宇欣上前挽住江東的胳膊，兩個人往裏走。

“這幾天你在裏面受苦了，現在回來了，就好好在這裏休息兩天吧。”向宇欣微笑着跟江東說道。

江東也笑了笑，沒有回答。

兩個人坐下，向雨欣把現磨的咖啡給他倒上。

江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沒有說話。

“親愛的，你看起來好像有什麽心事，是不是太累了？”向宇欣問道。

江東放下杯子，看着向宇欣說道：“我最近在裏面想了很多，以前的，現在的，和未來的。我發現，我可能更需要一種穩定、簡單的生活，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而不是現在，好像在空中飄着。”

“你想說什麽，我有點沒明白。”向宇欣喝了口咖啡，看着江東說道。

“我想……可能以後我不能再來這裏了。”江東說完低下了頭。

向宇欣有些吃驚，她愣愣地看着江東，半天沒有說話。

“江東，你是不是因為你的事情我沒能幫上忙，有些生氣啊？”向宇欣像是猛的反應過來似的問道。

“你別誤會，我沒這意思。我相信，如果你有辦法你肯定會幫忙的。”

“那是……是不是你覺得現在的工作有點累了，要不把公司關了，做點別的事情吧，我支持你。”向宇欣着急地說。

“跟這沒關系，你別想多了。我只是想換一種生活方式，回到以前的軌道上來。另外公司這邊，我也會想辦法把流動資金的缺口給補上，從你這裏拿的錢我也盡快給你。”

向宇欣坐在那裏，有些失落。

“江東，你這樣說我真的覺得你好陌生。如果你要認為咱們之間只是利益關系，那我真的很傷心。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全是因為你這個人。我喜歡你我才會這樣做，跟其他一切都毫無關系。”

“你真的誤會了。”江東趕緊解釋道，“我知道你很欣賞我，也真心的在幫助我，所以我一直都很感激。”

向宇欣看着江東，眼神慢慢變得溫柔起來。

“江東，你也知道，現在年輕人單憑自己的努力，想成功很難。你很優秀，所以我很想幫你一把。雖然我比你大幾歲，但你心智很成熟，咱們溝通起來沒有障礙。我們兩個在一起，可以是很好的互補。最近你也經歷了一些事情，可能也比較疲憊，你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好好休息幾天，剛才的話權當是沒說，咱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嗎？”

江東坐在那裏，沒有回答。

“要不你先去泡個熱水澡吧？”向宇欣說道。

江東長出一口氣，站起來說道：“我要回家一趟，我爸還在等着我。”說完就往外走。

“行，那你就先回家吧，好好休息。”向宇欣跟着邊走邊說。

江東上了車，頭也沒回地走了。

最近劉夏總感覺下面不太舒服，隔一兩天就會有一些出血，雖然量不多，但一直沒有間斷。剛開始，她以為是例假來完之後沒有幹淨，哩哩啦啦幾天可能就完了。但現在，眼看着下次例假就要來了，還是沒有停止的意思。劉夏感覺有些不對勁，所以她專門請了假，一早就去了安貞醫院。

醫生讓她做了個多普勒彩超。結果顯示：子宮肌壁內現低回聲區，可見血流豐富腫塊圖像。醫生問她，有沒有生育或者流産過。她告訴醫生，有過一次流産。醫生讓她去做抽血，等明天結果出來之後再做診斷。

劉夏心裏有些擔心，因為彩超上面顯示有豐富血流腫塊，雖然她不明白意味着什麽，但肯定表明是有問題。

第二天早上，劉夏惴惴不安的來到醫院。血檢單上有一項β-HCG值，正常值是<5，但她的值是68。醫生看後沒有說話，讓她在候診大廳等着，一會等候通知。

劉夏坐在那裏煎熬般等候着。一個多小時後，醫生喊她進去。

“剛才，我們科室主任也一同看了你的檢查結果，我們統一的意見是，高度懷疑你得的是滋養細胞腫瘤。這種疾病，主要發病于足月産婦或者流産女性，發病幾率很低。國內治療這種疾病基本上是協和醫院一家獨大。他們有專門的滋養細胞腫瘤診斷與研究中心，是世界三大滋養細胞腫瘤中心之一。所以，我們建議你，可以去協和醫院确診治療。”

劉夏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滋養細胞是什麽東西，但腫瘤兩個字确确實實把她吓得不輕。

“醫生，那這個腫瘤是……是良性還是惡性？”劉夏有些結巴地問。

“有良性的，也有惡性的，還有剛開始是良性，後來轉變成惡性的，這還需要進一步診斷确認。”

劉夏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的家。到了家裏，她趕緊打開電腦，在百度上搜索“滋養細胞腫瘤”幾個字，然後點擊百度百科的網址鏈接。她越往下看，心裏越往下沉。當看到“除了一些早期病例，病變局限于子宮無轉移的部分病人可以存活外，凡有轉移者，一經診斷幾乎全部在6個月內死亡，總的病死率均在90%以上”這一行字時，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淚奪眶而出。

她想跟母親打個電話，但想了一陣之後，還是決定先不打。現在最終結果還沒确定，她不想多讓一個人擔心。最後，她拿起手機，給正在上班的金愛英打了過去。

金愛英聽到之後的第一反應，也是趕緊在百度上搜索這個病的信息。

“網上說，協和醫院治療這個病比較權威。要不你先去那邊挂個專家號，先确定下來病情。如果不是當然更好，如果是那就在協和治療。人家治這個病經驗那麽豐富，你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別自己吓自己，現在什麽都不要想，先去協和挂號。”

劉夏在協和醫院的網站上查了一下，在滋養細胞疾病領域，比較權威的專家有四個。今天有一位出診，明天有一個專家門診，一個特需門診。劉夏知道，今天的號肯定是挂不到了，只能挂明天的了。

劉夏到了協和醫院，先去辦了張就診卡，然後去了挂號大廳。

在挂號大廳外，她碰到幾個號販子，幾乎都衆口一詞地告訴她，想通過正常渠道挂到專家號，沒有可能。劉夏早就聽說過協和醫院挂號難，所以她不想去冒時間上的風險。最終，她跟一個號販子達成協議，加價800元挂到了明天那個專家的號。

晚上，權哲給劉夏打電話，想要過來看她。劉夏借口要趕稿子，沒讓他過來。

劉夏坐在沙發上跟金愛英商量，要不要跟權哲說她的病情。最近，她一直想要找一個合适的機會，跟權哲攤牌，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雖然她從心裏并不反感權哲，但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交往，她感覺兩個人并不合适。江東出事的那天，她內心真切地感受到，她還是放不下江東。雖然兩人之間出現了一些問題，但當意外突然來臨時，她還是感受到兩個人早已是不可分開的整體。

劉夏想把病情告訴權哲，她想也許這是讓權哲自動離開的一個機會。

金愛英讓劉夏想清楚了，如果确定不想跟權哲繼續下去，那就把病情跟他講；如果還想留有餘地，就先不要跟他講。畢竟，一旦告訴他病情，他就會知道劉夏曾經做過流産，這樣即使兩個人以後在一起了，這也會是一個心結。

第二天早上，劉夏從號販子手裏拿到專家號。

專家姓梁，四十多歲，是滋養細胞診治中心的副主任。他簡單看了一下劉夏的病例，然後又仔細地看了看她的彩超。最後，他開了些要檢查的項目，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劉夏本來有一大堆問題要問，結果專家只是說了一句：先等檢查結果吧。

劉夏上午抽血，做了血常規檢查，下午預約了MRI，做了胸部、盆腔等掃描。全部結果後天中午能出來，後天下午梁教授出診，可以拿給給他。

劉夏知道，接下來的兩天，将是決定她命運的兩天。

回到家裏，劉夏決定把實情都告訴權哲。她坐在沙發上，想着是打電話還是發信息給他。最後，她編輯了一條信息給權哲，把她懷孕流産的實情，所得疾病的嚴重性以及想要跟他分開的想法都告訴了他。短信發過去之後，劉夏感覺一陣輕松。

沒過多久，權哲的電話打了過來。劉夏想了一下，還是接聽了。

“你是在開玩笑，對嗎？”電話那頭權哲說得有些激動。

“所有情況我都給你說了，也是我經過慎重考慮的。如果你願意，咱們還可以做朋友，真的很高興認識你，謝謝你。”

“你等着，我馬上過去。”權哲在電話那頭大聲說道。

“你不用過來，我今天累了一天，我要休息了。你很優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