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陶思遠的身子瞬間僵住了,先前在耳邊的潺潺流水聲也“咔擦咔擦”的結了冰。
他讪讪的把腦袋朝床邊挪了挪,下意識的想要解釋一下,卻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麽,最終只憋出了一句“你,你醒了啊!”
話一出口他便想一巴掌拍到自己臉上。
紀眠琴翻了個白眼:嘴巴被人當做糖一樣含半天,換你你不醒?
“我,我,”陶思遠還想挽救一下,卻始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支吾半天,悶聲道:“對不起,你,你生氣的話,打我吧。”
他說着便拉着紀眠琴的手朝自己臉上呼去,手上力氣不小,看樣子是真心誠意讓紀眠琴打他出氣。紀眠琴覺得好笑,便任由他動作。
眼見自個兒手馬上就呼到他臉上了,陶思遠手上的勁兒還一點兒沒變,便趕緊收了逗弄他的心,道:“別打別打,我沒生氣。”
手卻沒收住,“啪”一聲打到了陶思遠的臉上。掌聲清脆,陶思遠的臉立馬紅了一片。
“你這,你這怎麽還真打呢?”紀眠琴忙扯回自己的手,輕輕摸着陶思遠被打紅了的臉,“疼不疼啊?你怎麽這麽傻啊?”
陶思遠将手覆在紀眠琴的手上,問道:“阿琴,你不生氣了嗎?你不生氣,我就不疼。”
紀眠琴看着他濕漉漉的眼睛,暗自嘆了口氣。
怎麽就喜歡上了這麽個傻貨呢?
紀眠琴突然捧住陶思遠的臉,道:“嘴不是你這麽親的。”
陶思遠:“啊?”
紀眠琴笑了笑,捧住陶思遠的臉,伸長了脖子,輕輕的吻上了陶思遠的嘴。
陶思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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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的觸感同先前一樣柔軟,帶着一些甜味。陶思遠瞪大眼睛盯着紀眠琴的動作,一臉的不可置信,雙手僵直的放在身側,下意識的想要緊緊抱住紀眠琴,卻又不敢有什麽多餘的動作。
他怕這只是場夢。他一動,這夢便醒了。
他的身子僵硬的不行,紀眠琴就是想繼續親也下不去口了,只得松開他的嘴,捏了捏他咬得死緊得腮幫子,哭笑不得道:“你牙齒咬這麽緊做什麽?”
陶思遠:“你,你剛剛在,在親我。”
紀眠琴點頭:“嗯。就許你偷親我,不許我親回來?”
陶思遠:“剛剛,我不是在做夢?”
紀眠琴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随即掐了掐陶思遠的臉:“醒了沒?”
陶思遠臉上痛着,整個人卻開心得恨不得立馬蹦起來。他望了眼紀眠琴的嘴,不自覺的又咽了口口水,“咕嚕”一聲。
紀眠琴又伸手捧住他的臉:“你別咬牙齒了啊?”
陶思遠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再說什麽,紀眠琴的唇已經碰上了他的。他緊張的下意識的便要咬牙,随即反應過來,刻意放松了身子,順着紀眠琴的動作,微微張開了嘴。
唇齒相依,極盡纏綿。
紀眠琴由最開始的掌握主動權到最後陶思遠翻身農奴把歌唱,期間過去的時間還不夠她喝完半盞茶。眼見房內逐漸明亮起來,紀眠琴深知再不喊停的話,這個美好的清晨就要在他二人耳鬓厮磨間過去了,便用盡了身上殘留的一點力氣,推開了食髓知味的陶思遠。
“該起床了。這麽大早上了,趕緊起來洗漱。”紀眠琴得了自由,趕緊溜下了床,利索的穿上了衣服。
“你怎麽還不起?你這樣衣衫不整的,我怎麽讓明悅給我端水進來?”紀眠琴穿好了衣服,陶思遠卻将整個人窩在被子裏,一動不動。
“我,我等會兒就起,你再等等。”陶思遠的聲音突然有些沉悶,似乎在憋着什麽,整個人聽起來有些難受。
紀眠琴以為自己剛剛推開他時不小心撞傷了他,走近床鋪便要掀被子,誰知被子剛掀起一個角,陶思遠“跐溜”鑽出腦袋來,滿臉潮紅:“你再等等我,我等會兒就起了。”
紀眠琴一下子明白了他為何不肯起床,一時間也有些尴尬,随即走到榻上斜靠着,等着陶思遠起床穿衣。
室內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床那邊傳來陶思遠悉悉索索穿衣裳的聲音,紀眠琴這才起身去叫了明悅端水過來洗漱。
哎,早上的男人撩不得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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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天黑的早,陶思遠匆忙吃了頓飯,便又要往縣衙裏趕去,紀眠琴送他出了門,晚一些時候回了房才發現給他準備好的冬衣被他落在了家中,她便拿去找了陶母,準備讓陶廣遠過兩日回書院的時候,順帶着給陶思遠捎過去。陶母卻道讓她自個兒進趟城給陶思遠送去,也順帶看看他在縣衙裏住着,還缺不缺什麽東西。
紀眠琴正好心裏頭不太放心陶思遠在縣衙裏吃穿的情況,便點頭應了,回房又給陶思遠收拾了些東西。
過了兩日陶廣遠回書院,紀眠琴便同他一齊進了城。
熟門熟路的到了縣衙門口,守門的衙役問清了她的來由,其中一人便極為熱情的帶她去了衙役們住的地方。
那衙役頗為話唠,去的路上不停的與她閑聊,熱情得讓她有點招架不來。眼見到了後院衙役住的房子,那帶路的衙役一掀門簾,朝裏面喊道:“陶思遠,你媳婦兒過來找你了。”
屋內響起陶思遠的聲音:“趙大哥,你莫哄我了,次次都是這話,也不嫌累得慌。”
“诶,這回是真的。你自個兒出來看吶。”那衙役朝紀眠琴擺擺手,示意她先站在門外不動。
“行行行,真的真的,我出來看便是。”屋內響起腳步聲,随即門簾被掀開,陶思遠頂着頭有些淩亂的頭發鑽出了屋子。
“人呢?人..."陶思遠一句話還沒說完,後邊半截兒話便在看到趙忠身後的人影時生生的憋了回去。
約莫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他連鞋子都沒穿好,半靸着鞋子便跑到紀眠琴面前,也不顧趙忠的存在,拉着紀眠琴便往房裏去:“你怎麽來了?天這麽冷。”
紀眠琴将手裏的包袱提了提:“誰讓你把冬衣落在家裏了。”
他撓撓頭,傻笑道:“我那天走的急,給忘了。”
趙忠跟着進了屋子,聞言笑道:“我看你小子是回家光顧着瞅你媳婦兒去了,還能記得啥喲。”
陶思遠望了眼趙忠,卻也沒反對他的話,只拉着紀眠琴讓她先坐在火盆邊,自個兒忙前忙後的加着碳火。
趙忠閑坐了片刻便起身要去縣衙門口,紀眠琴起身相送,臨出門時趙忠調侃道:“弟媳你可得管管你家陶思遠了啊,自從上回從家裏回來後,他得空便要盤弄我們這些大老爺們兒的頭發,也不曉得着了什麽魔。”
紀眠琴只得幹笑兩聲以示回應。
送走了趙忠,屋子便只剩了她二人。紀眠琴也懶得坐在火盆邊烤火,背着手繞着不大的屋子四處轉悠起來,仔仔細細的查看着,連個小角落都不放過。
她頭一回來這地方,本身就有些好奇,再加之這幾日她對陶思遠的感情總算是明朗了起來,便更加想要看看陶思遠獨自生活的地方了。
紀眠琴在前面四處轉悠着,陶思遠便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眼睛如同被黏在她身上一般,片刻都扯不開。
打量完了,紀眠琴回頭見陶思遠還是一頭亂發,便笑着讓他先去洗漱,自個兒則在一旁替他收拾着東西。到底是個大男人,又頭一回離了家自個兒住,屋子裏雖還算幹淨,但許多東西還是亂擺着的。
疊被子時,紀眠琴從被子裏竟抖出一條中褲來,她也摸不清這褲子得不得洗,便拎起來問道:“這褲子幹淨的還是髒的?”
陶思遠正擦着臉呢,随意的看了一眼,道:“髒的吧。”
“那你替我找個盆兒,我給你洗了吧。這褲子看樣子髒的不厲害,搓兩把應該就成了。”
陶思遠卻突然“啊”的一聲,手中毛巾扔回臉盆裏,三兩步便跑到紀眠琴面前将那中褲一把奪了過來,磕磕巴巴道:“不不不,不用你洗。”
紀眠琴以為他是舍不得自己動手,便又奪了過來:“沒事兒,就一條中褲,也不是什麽厚重的冬衣,我三兩下就能洗好。”
陶思遠卻不由分說的又将褲子搶到自個兒手中,“別,別,我我自己洗就好了。”
紀眠琴眼尖,見那條褲子中間有一塊兒顏色深一些,聯想到陶思遠剛剛的反應,脫口而出:“你尿褲子啦?”
陶思遠的臉“噌”的一下紅了個透,羞憤道:“不是!不是尿褲子。”說罷,便将手中的褲子團成一團,又塞回了被子裏,轉身拉着紀眠琴便往出走:“你餓不餓,我帶你去吃飯。”
紀眠琴還在想着那條褲子,腳上跟着陶思遠朝縣衙後門方向走,嘴上還在問:“你沒尿褲子,那是怎麽了?”
陶思遠卻紅着臉,莫名其妙低頭瞪了一眼紀眠琴:“都怪你。”
紀眠琴一頭霧水:關我什麽事?
随即想明白的紀眠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