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便到了年尾。陶母拉着紀眠琴一同忙裏忙外了許久,總算是置辦了一個熱熱鬧鬧的年。
晚間,守歲過後。
街道上炮仗聲此起彼伏,熱鬧的很。屋內雖已吹了燈,黑暗中的兩人卻毫無睡意。
陶思遠是溫香軟玉在懷,他卻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再向上回那般事後被紀眠琴誤認為尿褲子。偏生紀眠琴睡覺不安穩,在他身上蹭來蹭去,讓他苦不堪言。
而紀眠琴,則是在考慮要不要放棄肢體暗示,直接告訴身旁這傻子“你不用憋着了”。
她有意無意蹭了他半天,沒換來預想中的餓虎撲食,反倒是讓他身子越來越僵,朝床邊一退再退,半邊身子都已經懸空了。
哎!為什麽她一個女人要來發愁這種事情?
"你知道今天娘給我說了些什麽嗎?"紀眠琴認了命,自個兒開了口。
陶思遠:“娘說了什麽?”
紀眠琴咬咬牙:“娘問我,咱倆都成親快一年了,怎麽我肚子還沒個動靜兒。她說讓我問問你,成親之前,爹給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陶思遠只覺得他整個人“噌”的一下冒了火。紀眠琴剛剛的話如同火種般,從他耳邊燒起,一直燒到某個地方。
炙熱,堅硬。
他成親的前一晚,陶父為了讓他能夠順利的傳宗接代,可算是徹底的扔掉了老臉,将他拉進屋子,拿出了無人知曉的多年來積攢下來的存貨,圖文并茂的給陶思遠事無巨細的講解了一番何謂“生命的大和諧”。
面對已經到了成親的年紀卻對男女之事一無所知的傻兒子,陶父表示“果然還是老馬識途啊”。
只是此舉過後,陶父隐藏多年的存貨便暴露給了陶母,陶母大罵他“老不羞”,一氣之下讓他連着睡了好幾日的硬榻,讓他的腰委實疼了好幾天。
半晌沒聽到陶思遠的聲音,紀眠琴以為他睡着了,一時間生了逗弄他的心,伸手便朝陶思遠腰間撓去。只是她的手指剛撓動了兩下,陶思遠便一個翻身将她的手壓在了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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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他的臉湊得如此的近,一呼一吸間,便有暧昧溫熱的氣息碰到紀眠琴的鼻尖。
紀眠琴沒來由的慌了神,心開始亂跳。她勉強動了動被壓住的手臂,卻沒法兒收回來。
“你,你放開我呀。”話一出口,紀眠琴便被自己的聲音吓了一跳。
陶思遠依舊沒有動靜。明明眼前一片黑暗,連對方的臉都只能看個大概,紀眠琴卻覺得陶思遠的眼睛正緊緊的盯着她不放,眼神滾燙。
她又掙了掙手臂,見實在抽不出來,只好放軟了身段:“你太重了,我手臂給壓麻了,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陶思遠的身子總算是動了動,紀眠琴心裏一喜,正準備收回自己的手臂,陶思遠卻比她更快一步,将她的手牢牢抓住,徑直送到了他的嘴邊。
她的手蓋在他的嘴上,掌心處清晰的感知到了他唇上的溫度。
陶思遠總算是張了嘴:“阿琴,阿琴,阿琴。”他的嘴被蓋着,聲音聽起來有些悶悶的。
他一張嘴,紀眠琴只覺得掌心處更加濡濕。她刻意清了清嗓子,“嗯?”
“阿琴,我熱,我難受的很。”陶思遠道。
他身子又朝紀眠琴的方向擠了擠,黑暗放大了她的一切感覺,她無比清晰的感覺到了陶思遠身上的熱。熱氣逐漸感染蔓延,她不自覺的扭了扭身子,偷偷将被子掀開一條縫兒,試圖讓被子外的冷風吹散一些她身上的熱氣。
冷風猛地鑽進被子裏,吹得紀眠琴一個激靈。陶思遠卻毫無感覺似得,只連聲道:“阿琴,我難受,求求你了,我難受。”
他的聲音越發的嘶啞沉悶,一個字一個字在紀眠琴的掌心炸開,麻酥酥的癢意如同一條小蟲子般,從掌心鑽到紀眠琴的心尖處。
紀眠琴被他哀求的語氣逗得想笑,她笑道:“你難受,求我做什麽?”
陶思遠如今哪裏還有心思回答她的問題,只一個勁兒朝她身邊擠,嘴裏含含糊糊的直念叨“求求你,求你了”。
紀眠琴又掙了掙手腕,“你把我抓得這樣緊,我能怎麽辦?”
陶思遠聞言立馬松開了紀眠琴的手腕,直挺挺的躺着,等着紀眠琴下一步的動作。
紀眠琴轉了轉手腕,随即一個翻身便趴在了陶思遠的身上,微微一擡頭,找準了陶思遠的嘴,便低頭吻了下去。
陶思遠只覺得紀眠琴整個身子軟綿綿的,與他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嚴絲合縫。他的手環上了紀眠琴凹下去的腰身,不自覺的便用了力氣,将紀眠琴狠狠的朝他身子上壓下去,恨不得能将她的血肉全融進自己的骨頭裏。
他下手沒個輕重,紀眠琴一時吃了痛,心裏有些惱他,便伸手鑽進他的中衣,對着他小小的凸起狠狠一掐,也讓他嘗嘗痛的滋味兒。
然而這一掐算是給火上澆了油。陶思遠嗓子裏一聲悶哼,紀眠琴便感覺到身下某處戳得她更疼。
随即陶思遠一個翻身,将紀眠琴整個人都壓在身下。他的唇舍不得離開她分毫,手總算是放開了紀眠琴的腰,有樣學樣的鑽進了紀眠琴的中衣裏。
驀地,陶思遠松開了紀眠琴的唇,微微擡起頭,“阿琴。”
紀眠琴被親的暈頭轉向的,迷迷糊糊應道:“嗯?”
陶思遠的聲音有些委屈:“我解不開。”
紀眠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伸手在背後摸索了一番。黑暗中,紀眠琴的手朝床邊一揚,然後又伸手環住了陶思遠的脖子。
陶思遠順勢低下了頭,鼻尖正巧抵着紀眠琴的鼻尖。
屋外依稀還有炮仗聲傳來,陶思遠用鼻子蹭了蹭紀眠琴,道:“阿琴,我現在心裏好歡喜。”
我的心裏噼裏啪啦燃起了炮仗,熱鬧無比,只因為如今你在我身邊,觸手可及。
紀眠琴吻了吻陶思遠,道:“我也是。”
一夜無眠,紅被翻浪。唇齒相依,情深缱绻。
第二日清晨,紀眠琴一睜開眼,便對上了陶思遠濕漉漉的眼睛,烏黑的眸子裏滿是餍足和欣喜。見紀眠琴醒了,陶思遠便自覺的将臉湊了上來,輕輕一吻後又立馬退開,笑的眉眼都是彎的。
***
年初正是走親訪友的好時候,往年謝修竹都會在大年初二當天來陶家拜年,今年卻由于姜素默産期臨近,未能拖開身,便提前告知了陶母,陶母便一心待在家中,等着姜素默生産的消息。
一直到正月十五當天中午,白馬鎮總算來了口信,說是姜素默淩晨十分臨盆,生了個大胖小子。陶母聞言喜笑顏開,當即給那帶來口信的人一枚銀錠子,随後便開始盤點早已備好的賀禮,只等孩子洗三時送過去。
十七一早,陶家幾人便動身去了白馬鎮,中午的時候才抵達謝家。
陶母一進屋,同姜素默寒暄了幾句,便将孩子抱在懷裏不撒手,同謝母在一旁逗弄着孩子,徒留紀眠琴一人坐在姜素默床邊。兩人面面相觑,大半天說不上兩句話來。
沉默了許久,姜素默突然問道:“你,過得好嗎?”
紀眠琴被問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點點頭:“嗯,挺好的。”
姜素默勉強一笑:“那就挺好的。”随即又陷入了沉默。
紀眠琴幹咳了兩下,主動找話問道:“對了,孩子起名兒了沒?”
姜素默道:“起了,大名是他爹起的,單名一個元字,小名兒叫湯圓。”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的主意。”
紀眠琴被這小名兒逗笑,之後又問了些其他關于孩子的事情,一時間兩人之間的氣氛好轉了不少。
這邊謝母與陶母兩人抱着孩子不撒手,兩人湊一起便熱鬧的很,那邊謝修竹招待着陶家兄弟兩人,氣氛相對的便冷清了許多。
陶思遠心裏還惦記着紀眠琴的事情,面對謝修竹時,總是不免有些心虛不安,便不願多說話。至于謝修竹,雖然一直面帶笑容,可眉間卻總有一股愁意,以至于眉頭一直都微微皺着而不自知。
三人默默的喝了一盞茶後,謝修竹道:“我原先瞧着弟媳是個熱鬧性子,便想着你成了親後,性子也會被弟媳帶着開朗些,怎麽如今一看,反倒比小時候更加沉悶了。”
陶思遠不知該作何反應,陶廣遠卻嘴快接話道:“嫂子不在而已。我大哥跟嫂子在一塊兒時,可是一點兒都不悶,有話沒話都得找話說。”
謝修竹笑道:“我就說嘛,這人成了親,怎麽性子倒是一點兒沒變,敢情是悶着變了性子,還不讓人曉得。”
陶思遠幹笑兩聲,又端着茶碗喝着茶。陶廣遠道:“表哥你成親的時間還早些,可我瞧着你卻沒怎麽變吶,說話的樣子跟以往沒什麽兩樣呢。”
謝修竹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片刻,随即搖搖頭,道:“這人變與不變,可不單單是指你看得見的東西。你與我相處的時間不多,自然瞧不出我的變化。”
陶廣遠追問道:“那這麽說的話,表哥你與表嫂日日相處,可能看得清表嫂的變化?”
謝修竹卻突然間沉默了下來,端起茶碗卻又放下,最終只輕輕道了句“也不盡然”,便不再答話。
陶廣遠見他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便也歇了話頭。
第二日洗三過後,謝父謝母強留了幾人又住了兩日,這才放他們回白河鎮去。
***
春光易逝,轉眼間便進了夏。
連綿陰雨從五月初開始,斷斷續續的下到了五月中旬,還沒有停歇的意思。
雨下得久了,空氣都格外濕潤,連帶着身上的衣服都有些黏糊糊的濕噠噠的感覺。紀眠琴越發懶得出門,整日不是同陶母一起學着看家中的賬本,就是窩在榻上翻着各式話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晚間雨勢漸大,雨滴打在瓦上,噼裏啪啦響了一夜。紀眠琴想起上輩子那場洪災,總覺着今年的雨像是在預示着什麽似的,心裏忐忑不安,徹夜未眠。
第二天一大早,早飯剛端上桌,莊子上便來了人,慌慌張張的叫開了門。來的漢子一看便是一路跑過來的,喘的連話都說不流暢。
“陶,陶老爺,河壩,河壩決堤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蠢作者之前把存稿放在存稿箱忘記設置發表時間了,然後這幾天家裏事情多,就沒上JJ,也就沒發現自己沒更新。
對不起嘤嘤嘤,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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