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時櫻和池以欽在休息室稍作休息。

剛剛和Edwin先生談話的時候,時櫻一直很緊張。

她一方面要注意聽着Edwin說了什麽,不要翻譯錯了,另一方面還要向池以欽傳遞話語。

害怕他看不到,時櫻特地往他這邊側了側身子,語速都放慢了。

她更多的還是在照顧着池以欽。

所幸一切都順利。

“運氣好碰上是法國人,不然真的就完了。”

時櫻松了口氣,坐在沙發上自言自語。

接着她倒了杯水,低頭動作不緊不慢的,往水裏加了什麽東西。

“給。”時櫻兩手握着水杯,往池以欽面前遞。

池以欽拿着手機正在和什麽人聊天,擡眼看見時櫻遞過來的水,停了一下,随意的看了她一眼。

“你都一晚上沒有喝水了。”

時櫻硬把杯子放到了他手上,接着又笑着問:“你肚子餓不餓?外面有小蛋糕,我給你拿點過來。”

“不用,我不吃。”池以欽拒絕的幹脆果斷。

他把水也放到了一邊。

時櫻看他一直在忙,無論她說多少句話,他一句都沒有回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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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有點不太高興,可也不能怪他。

畢竟她就算說的再多,聲音再大,他只要不擡頭看,就什麽都不會知道。

又靜靜地坐了會兒,時櫻起身,準備去上廁所。

順便補個妝。

剛出門沒走兩步,就看見了迎面走過來的池夫人。

“以欽還在裏面嗎?”池夫人看向前面房間,問時櫻道。

時櫻點頭,應道:“還在。”

剛剛Edwin和池以欽談話的事情,他們都知道了。

還是多虧了時櫻。

池夫人真是越看這個兒媳婦她就越喜歡。

“那天他們兄弟兩個之間打鬧,吓到你了吧?”

池夫人的聲音比之前要柔和了很多,而這種柔和,是在提到了池以航之後才有變化的。

“以航這孩子還小,總是愛鬧。”池夫人笑了一聲,似乎并不覺得他們兄弟之間存在什麽大問題。

時櫻聽着她說話的語氣,臉色卻越來越冷,漸漸的看着,就不太對勁了。

“他們平時打打鬧鬧的,誰都不讓誰,但畢竟是親兄弟,你還是勸勸以欽,讓他多讓着點以航。”

池以欽性格古怪,平時和他們這兩個做父母的都處不來,可這次看起來,和時櫻還算和諧。

之前她就在想,結了婚的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變化。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

而時櫻凝着面色,想到很多次池以欽提到他爸媽時的反應,都極其的偏激。

就好像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所以她一直都很好奇,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會讓池以欽和家人的關系走到這個地步。

“您真的覺得……池以航身上多出來那樣的刀傷,就只是小打小鬧?”

時櫻聲音沉下,聲音緩緩的,盯着她問。

池以欽那一刀紮下去時的眼神,時櫻到現在都記得,極其黑暗陰戾,讓人想到就害怕。

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就那樣。

而且就算這次只是小矛盾,那也一定是之前很大的矛盾而引起的。

而今天聽池夫人說的這些話,時櫻總覺得隐隐明白了什麽。

“什麽傷?”池夫人的笑容凝住,心一下提了起來,緊張的看着時櫻,不明白她的意思。

池以航那天回來,臉上一片青紫,她問他怎麽了,就是不肯說。

後面問了好幾次,才終于問出來,說是不小心弄壞了哥哥的東西,和哥哥鬧了幾下。

他說的很輕松,再三強調,自己什麽事都沒有。

以航這孩子,從小就喜歡黏着他哥哥,喜歡和他一起玩。

哪怕池以欽總是不理他,他還是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後面。

後面越長越大,池以航撞了南牆也不知道回頭,依舊我行我素。

和池以欽不知道鬧過多少次,每一次身上都得帶點傷。

而以航給她看的,也往往都不是太嚴重。

所以池夫人才會說,讓池以欽多讓着點弟弟。

畢竟以航性格好,而以欽性格……不太好。

做父母的,總是要下意識偏向“容易受欺負”的這邊。

可時櫻剛剛提到什麽“刀”……真的讓池夫人心悸了一下。

兩人鬧得最嚴重的時候,也頂多就是擦破點皮,怎麽會扯到“刀”上面去呢?

“究竟怎麽回事?”池夫人心口一邊突突的跳着,一邊疑惑的詢問時櫻。

時櫻面色冷淡,看池夫人這一臉茫然的表情,突然發現,她好像什麽都不知道。

“您可以回去問以航。”他們之間具體有什麽事,時櫻不好評價,畢竟她也不了解。

時櫻說完,正要轉身,一腳踩出去,人又頓住。

她目光看向池夫人,抿了下唇角,在思考接下來的話她要不要說。

可好像也不差這一句。

于是她開口道:“夫人,您為什麽因為池以航年紀小,就一定要讓以欽讓着他?”

時櫻頓了頓,強調道:“這不公平。”

剛剛池夫人說的話裏,只是在說池以航怎麽樣,說要讓池以欽讓着他。

可她一句沒有問過池以欽有沒有受傷。

一點點的關心都沒有。

時櫻收回目光,卻正好看到站在門口的池以欽。

她提起裙角,小跑着過去,唇角彎彎,剛要開口,池以欽的聲音已經先傳了出來。

“多管閑事!”他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身進了休息室。

晚宴還在繼續。

重頭戲馬上就要來了,在場的人多多少少也都知道,池家會在這次晚宴上宣布品牌合作的事情。

放眼整個柏城,還有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池氏。

這兩年發展迅猛,企業沖往國際市場,更加是不可阻擋之勢。

而這幾位大小姐湊在一起,偶爾的說笑上幾句。

“上周 Valentino的新包發布會,竟然沒有看到時大小姐。”

一個細細的女聲笑了笑,接着說:“她這是結了婚,就準備窩在家裏好好當她的少夫人了?”

像這些活動,以往時櫻都會參加,千金尊貴的大小姐,從來不缺席這些。

可自從她結婚之後,這段時間,再也沒見她露過面。

“說實話她這婚結的沒用,我聽說,池以航才是池家的繼承人。”穿銀白裙子的女生勾了勾唇角,話裏滿是不屑。

“陳宋伊,你要是想的話,再等個四五年,池小少爺到結婚年紀,你把他拿下呀。”有人出聲打趣道。

穿銀白裙的叫陳宋伊,家裏開酒店的,她上頭還有好幾個哥哥姐姐,在家裏不受重視,屬于那種以後分不到什麽家産的。

這一幫大小姐們的圈子,她也是好不容易才擠進來的。

就是希望自己能多露露面,将來嫁個好人家,可以讓她在陳家揚眉吐氣。

時櫻和她則完全不同,她是柏城第一名媛,一向都被被捧着寵着的大小姐。

陳宋伊承認,她一直都很羨慕她,也嫉妒過。

陳宋伊臉色變了變,想起那池以航的長相,同他哥哥一樣俊美。

只是他還在讀高中,比自己要小上六七歲,兩人怎麽也沒有可能。

她們這樣說,純粹是在開她玩笑。

她緊抿着唇,面色極其糟糕,一句話也沒有再說了。

而旁邊的人還繼續在笑她,說讓她真的可以去努力努力,以後池以航繼承了家業,池家就是她的了。

幾番說笑間,大家多少都插了一嘴,只有站在最旁邊的徐蔓枝,一言不發。

她看着右邊那道長長的走廊,目光凝重,面色沉下始終沒有舒緩過。

走廊那邊沒有什麽,只是在盡頭處,有兩間休息室。

“不過今天晚上怎麽也沒有看見時櫻?”

說話間,有人覺得疑惑,轉頭四處去尋。

這一偏頭,正好就看見門口一抹鮮豔的紅色,張揚狂媚,踩着高跟鞋,大步的走了進來。

“就她那被驢踢了的腦子,最好還是不要出現了,不然我一定打斷她的腿!”

女人聲音擲地有聲,一字字一句句都咬牙切齒的出來,高跟鞋踏在地上的聲音越來越響。

原來談論的高興的幾人,都不敢說話了。

唐棠出了名的暴脾氣,□□桶,她生氣的時候誰惹她一下,她能直接把房頂掀了蓋人頭上。

而她現在看來顯然氣得不輕。

她去美國已經半年,現在這突然回來,又氣勢洶洶,讓旁人不禁有一種即将能看好戲的感覺。

唐棠和時櫻的關系,一直成迷,大多傳的都是兩人是死對頭,見面能打起來的那種。

也有鮮少人說,她們是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閨蜜。

可就目前看來,她們的關系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多一點。

畢竟就唐棠這樣的脾氣,很少有人能和她成為朋友。

唐棠在人群裏看了一圈,沒看到時櫻,于是擡腿,要繼續去前面找。

走了兩步,她突然又想到什麽,停下腳步,回頭冷冷盯着這一群人。

“少在背後說些風涼話,時家大小姐怎麽都比你們這些小門小戶的強,下次再讓我聽見誰說她半句不好——”

“我弄死你們!”

唐大小姐向來又兇又狂,肆意成性。

幾句話說的,一股黑勢力女王的氣勢,當場真有人被她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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