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打劫

因為想着自己要休息,蘇睿便選擇坐在柯文的後面,一開始她還只是抓住空出來的一點馬鞍,結果馬一跑起來她就不由自主地抱住了柯文的腰,像是突然失重而找到了一個支撐點一樣,這樣的動作本來也沒什麽,但蘇睿卻感覺那一刻對方明顯僵硬了一下,也不知道是覺得太突然還是對此有所介蒂,不過這會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她實在是困的不行。

在馬背上颠簸了兩分鐘後她就迷迷糊糊地要睡過去了,這時卻聽柯文問了句:“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蘇睿,睿智的睿。”她懶懶地答。

之後兩人便沒再說話,蘇睿也是沒多會便睡了過去。

鄉間的路并不好走,柯文感覺到後面的人睡了,怕再颠醒她,便特意将速度放慢了一些。蘇睿許是怕自己會掉下去,即便睡着了也出本能地緊緊抱着他,她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背上,手也勒得緊緊的。

柯文從未跟女孩子靠過這麽近,她太柔軟了,就像只貓一樣趴在他背上,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奇怪,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他一直僵着的背最後還是放松了下來。

到鎮上時,馬停下來了蘇睿還沒醒,最後還是被柯文叫醒的,她稀裏糊塗地睜開眼,發現手還緊緊地勒着柯文的腰,心裏一囧,趕緊松了手。

那個年代的鄉鎮其實跟下面的村子沒啥區別,頂多趕集的時候熱鬧一些,幾乎沒有個體戶,蘇睿跟着柯文下馬之後,便到了一處破敗的房子前,稀奇的是這房子的前面竟然停着一輛軍用的大卡車和一輛老式的軍用越野車,估計是因為去她們村子那邊沒有路了所以只能停在這裏。

“下面還有四十裏路,我們開過去二個小時能到!”柯文邊說邊将馬栓在一旁的樹下。

蘇睿想四十裏路竟要開二個小時?那是什麽龜速?不過很快她就明白為什麽了。

路爛,車也爛。

這一路蘇睿本還想再補個覺的,可實在是太颠簸了,有時她才将将睡着,下一秒整個人就被彈飛了起來,最後她還是決定保持清醒,以免頭被撞出腦震蕩。

不睡覺之後她便開始四處張望,窗外是一片荒野,偶有稀稀落落的村子出現,但也極其的衰敗,到處都是一副剛從戰争的創傷中蘇醒過來的景象。不過蘇睿知道這一片再過幾十年便會發展的很好,它将會是一個新型的工業區,而再往前一點則會被房産公司開發,變成後來的縣級城市。

窗外的景色單調無奇,蘇睿看了一會便将目光轉向車內的柯文。

他一直沒說話,兩只手牢牢地握住方向盤,正一絲不茍地開着車,他的手其實挺白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看着并不像長年在戰場上撕殺的樣子。他身上依舊穿着那件棕色的皮衣,左邊的袖口位置沾着一些暗紅色的東西,看不出來是什麽,但是當汽車颠簸了一下之後,蘇睿卻看到他的左手臂上纏着一塊紗布,上面已經被血浸紅了一大半。

“你,你受傷了?”蘇睿驚訝地問,他的手這麽用力地握住方向盤,那傷口難免不會被撕開。

“沒事,一點小傷。”

柯文說話時轉頭看了蘇睿一眼,而蘇睿卻發現他的眼底布滿了紅血絲,眼眶上也是一片青烏,想到他在前線奮戰了一天一夜,這會應該也已經很疲憊了吧!

“你這樣下去,傷口一定會撕開的,要不這一段我來開吧!”因為心裏擔憂,她沒多想便說了這一句。

“你還會開車?”柯文很是懷疑地看了一眼。

“我不确定,但是我想開慢一點應該什麽問題。”蘇睿看了看他這輛爛的幾乎快報廢的越野車,心想雖然對手動檔的車不太熟練,但是好在這路上幾乎沒有車和行人,她慢慢開應該是能駕駛的。

“你是在哪裏學會開車的?”柯文問她,語氣中卻透着懷疑。

這一問蘇睿立刻啞言,她終于知道什麽叫言多必失了,現在她該怎麽回答?說自己有個有錢的老爸,在她還未滿十八歲的時候就已經将家裏的毫車開了個遍?估計她這話一說完下一秒就會被這個男人丢下車。

“呵呵,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真信,我一個姑娘家,車都沒坐過幾回,怎麽可能會開車呢?”她尬笑着扯了個謊。

柯文雖然覺得她并不像是在開玩笑,但是她不會開車才是正常的,不然他真的要懷疑她是不是國民黨特工了,不過這個女人依舊是疑點重重,他也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但總感覺她太過于特別了,特別的都不像是會處在這個環境中的人,她即像是大上海那些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卻又比那些千金名媛們有才學有膽識,确切地說她就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他記得第一次見她時還問她是不是剛從天上掉下來的,她當時說可能真是,現在他卻有些相信了。

“我倒是有些相信你像某些神仙一樣能三十六變!”

“呵呵,哪有你說的這麽邪乎!”蘇睿見他沒再盤問,先是松了口氣,後來又覺得他這話有些不對,仔細一想才愰然大悟道:“你什麽意思啊?罵我是豬呢?”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柯文說完不禁勾了勾嘴角。

蘇睿一直覺得柯文這個人只會扳着臉做包公,卻沒想到還是個毒舌,她剛想反駁他卻突然看到一個穿着破爛的男人站在前方,男人手裏拿着一把砍柴用的刀,眼睛直直地朝他們的車看着,當時蘇睿和柯文都沒太在意,只當是進山砍柴或采山貨的附近村民,必竟前方就是山區了。

這片山不大,只有幾座小山連在一起,不過前面這段路卻極不好走,拐彎的地方很多且有多處懸崖,柯文才剛進入山區便将車速放慢了下來。經過第二個拐彎處時他們才發現前面的路被幾塊大石頭給攔了。那裏正好是一處崖壁,石頭可能是從山上掉下來的。

柯文将放在一旁的□□拿在手裏,而後對蘇睿說:“我下去看看,你呆在車裏別出來。”說完他便推開車門下了車。

蘇睿本來是想着要下車幫他搬石頭的,可是他這麽一說她倒是有些緊張了起來,這鬼地方該不會也有土匪吧?

柯文站在車邊朝山上的位置查看了一會,沒發現有什麽異樣才往前面走去,但是他才剛走出去不到五米的距離便聽人在山上喊了一句:“不許動!”

這一聲讓蘇睿吓了一跳,她立馬朝山上看去,只見五六個男人從一塊大石頭後走了出來,他們手裏都拿着槍,不過柯文一發現不對勁便立刻閃到了一處山檐下,給自己找到了一個還算隐蔽的地方。

“聽着,留下車和女人,我們放你走!”土匪在山上喊話道。

柯文隐在一塊岩石後面,沒有給他們回應,他下車的時候汽車并沒有熄火,蘇睿便趕緊坐到了駕駛座上,以便随時接應他,可是好巧不巧,她人才剛過去就被人用槍頂了頭。

“把車裏的東西都拿出來!”拿槍的男人惡狠狠地朝她說道。

蘇睿不敢動,只用眼睛的餘光掃了對方一眼,卻意外地發現這人竟是他們剛剛在路上遇到的那個男人,看來就是他給同夥報的信,而這路上的石頭也是他們故意放在那裏的。

“你想要什麽?這車裏什麽東西都沒有!”蘇睿咽了咽口水道,她的心撲撲地跳着,被人用槍頂着這種事她是做夢也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少廢話,再不拿出來我就一槍崩了你!”男人厲聲道,頂着她頭的槍已經上了膛。

“你別激動,我找找,我找找。”蘇睿半舉着手,她開始彎腰在座位下摸索,并且趁機看了一眼隐在前面的柯文,她知道只要他一現身,就會立馬被上面的土匪擊斃,他幫不了她。

蘇睿摸了半天也沒摸到一件東西,她也知道,這車裏其實什麽東西都沒有放,看來只能拿自己手上這只镯子來換命了。

“大哥,我們這車裏真的沒有值錢的東西,要不我就把我手上這只镯子給你吧!”蘇睿說着便将镯子摘了下來,在将镯子交出去之前她又很是不舍地說道:“大哥,這只镯子可是漢代的皇室之物,如果你要拿去換成現錢,可得好好跟老板講講價,它可夠你家裏人吃好幾代的了,你可拿好了,千萬別摔了啊!”

那男人本還有些不耐煩,結果聽她這麽一說眼睛立馬放光,整個人都跟着興奮了起來,就連那只伸過去接镯子的手都有些發抖,而這正是蘇睿想要的效果。

此時男人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只镯子上,那只拿槍的手也不由的放松了,蘇睿便趁機迅速出手扣住了他那只拿槍的手的手腕,男人一吃痛,手便松了下來,而那把槍剛剛好就掉進了她的車裏。

男人吃了癟,便爆跳着拿出砍柴刀要去砍蘇睿,只是他手才剛舉起來就被蘇睿的槍頂住了腹部。

“叫你的同夥撤走,不然我就開槍了。”蘇睿毫不客氣地說道。

“哼!臭娘們,算你有本事,但是你算計錯了,我只是一個小弟,你覺得我們老大會為了我這條賤命而放了你們嗎?”男人完全不為所懼。

蘇睿想這就是所謂的亡命之徒嗎?對付這樣一個不把性命放在心上的人,太讓她為難。開槍殺了他嗎?她下不了手。但是她也不能就這麽跟他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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