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阿仁和小陸一如往常一樣到百草堂打工,一進門李緋煙就人手一帶銀子。
“姑娘,你這是?”阿仁不解。
李緋煙笑吟吟道:“我不久之後會離開江南城,兩位另謀出路吧。”
見李緋煙态度堅定,阿仁和小陸只能道別離開。
“我怎麽不知道你要走?”桓南從後院出來問。
李緋煙咧嘴一笑,“快了。”
桓南眸色暗了暗,道:“不想笑就別笑。難看。”
聞言,李緋煙垂下眸子不說話了。
桓南似乎反應過來自己方才的語氣重了些,轉移話題,“渺渺可還記得,當初在茶山救我們的那個黑衣公子?”
李緋煙略一思索,才道:“還有些印像。怎麽了?”
桓南臉色嚴肅起來,“我昨日買菜時,見到他了。”
“那又如何。”李緋煙不以為意,“你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桓南臉色沉了沉,沉默地盯着李緋煙,不說話了。
李緋煙被他盯得心裏發毛,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臉,輕松道:“我覺着我近來身體挺好的啊。”
“哦?”桓南咪了咪眼,毫不留情地拆穿她,“前幾天窩房間裏的是誰?”
李緋煙讪讪一笑,低頭溜走。
日子轉眼間就過去了好些天,李緋煙過得優哉游哉的,将程一這件事情抛到了九霄雲外。
是夜,百草堂後院靜谧無聲。
漆黑的天幕中挂着一彎月,月色皎潔,清冷的光輝撒向地面,被一器物反射出森冷的寒光。
李緋煙正樂呵呵地看着話本子,房間裏燭光搖曳。
從外面看來,紙窗上映着窈窕的剪影,像是坐在化妝鏡前梳妝打扮。
利器破空而入,短短一剎,屋外便不見那窈窕的人影。
飛镖陷入木牆中發出聲響,李緋煙在同時已蹲下身來,手臂滲出殷紅的血來。李緋煙蹲了半晌,屋外一點動靜也無,便小心翼翼地站起來。
随着飛镖進來的,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得罪”二字,落款是程一,到還是敢作敢當。既知不會危及自己的性命,李緋煙便放松下來。方才一直緊張倒是忘了疼,現在反應過來,疼得她眼淚不自覺往外冒。
見着血水浸濕了她的衣袖,李緋煙心疼自己得不行,她咬咬牙挪到茶幾邊上,拿着杯子接血。
桓南也聽見了隔壁的動靜,穿好衣服急急忙忙地跑去敲了門。
“何事?”李緋煙波瀾不驚地問。
桓南有些疑惑,方才的響動應該不是錯覺才是,“渺渺,方才可有什麽……”
“進來吧。我正好有事找你幫忙。”李緋煙道。
推開門,撲鼻而來的便是濃濃的鐵鏽味。
“你這是在做什麽!”桓南看到幾盞茶杯裏全是血,急急走過去。
李緋煙正捂着傷口找紗布,“程一。”
桓南找出藥,從李緋煙手中接過紗布,一邊幫她包紮一邊問道:“他傷了你?”
“大抵走投無路了,只能出此下策吧。”李緋煙看着自己那條恰到好處的傷口,有些沮喪,“若是當初不曾拒絕他……”
“別多想了。”桓南出聲安慰她,同時将傷口包紮好。
桓南問:“你這些個杯子放哪兒?”
李緋煙:“放外面院子裏的圓桌上吧。”
桓南來回兩趟把杯子都端了出去,又去前廳抓了藥,出來時看見一道黑影略過,桌上的杯子已經不見。待到他在廚房煎了藥出來,桌上又多了點東西。
李緋煙發燒燒得迷糊,靠着床就睡着了。桓南想喊她起來喝藥,喊了幾聲也沒能喊醒,只能作罷。
翌日清晨,桓南拿了昨夜程一留在圓桌上的字條和金子去找李緋煙。彼時,李緋煙高燒未退,将頭埋在被子裏,還沒有醒。
桓南将手中的物什放下,去廚房熱了藥,又回來喊李緋煙起床。
李緋煙頭昏腦漲的,脾氣也不太好,不高興地嘟囔着:“出去出去出去!”
桓南站着不動,語氣不容反抗,“起床,吃早餐吃藥。”
李緋煙不理他,紋絲不動。
“我買了東街那家的灌湯小籠包。”桓南改變戰術,選擇誘惑。
東街的灌湯小籠包在江南城鼎鼎有名,每早上都要用搶的,特別難買。李緋煙最近一次吃到東街的小籠包,還是上上個月的事情。
仿佛聞到了小籠包的香味,李緋煙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一臉生無可戀的起床。
為了小籠包,我起!
一番梳洗後,李緋煙頭重腳輕地坐在院子裏,小口小口咬着灌湯小籠包,高興地眼睛都眯起來了。
桓南看着她一臉滿足的樣子,不由失笑。胃口不大,偏偏喜歡吃,真是可憐的吃貨。
“藥。”李緋煙沉浸在吃上了東街小籠包的喜悅中,聲音不似平日裏冷清反而軟軟糯糯的。
桓南把熱好的藥端給李緋煙,李緋煙這個常年藥不斷的人也不怕苦,一邊小口喝着,一邊問:“程一是不是那種很厲害的高手啊?”
就像話本子裏寫的,“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或許吧。”桓南略一思索答道。
桓南回答得過于冷淡和敷衍,李緋煙覺得沒趣,獨自喃喃道:“這麽隔的這般遠,傷口劃得恰到好處,不深還能流很多血。”
“一定是個武林高手!”
桓南在旁邊看着她自言自語不由好笑,這姑娘真是話本子看多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桓南道,“他就一般般水平。”
末了,桓南又補上一句,“渺渺,少看些話本子。有時間多看看書。”
聞言,李緋煙來氣了,這厮是在嘲諷她整日沉迷于話本,讀書少缺乏見識!不過,她滿屋子的話本子,鐵證如山,也是百口莫辯。
只能酸一句,“你自己連武功都不會還好意思說人家一般般。”
桓南聞言挑了挑眉,翻開了他方才帶來的《皇帝內經》。
不跟小姑娘一般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