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次日一早,千晗景特意起了個大早好好的梳洗了一番,然後慢悠悠的前去正堂準備等候笛榕落。
結果千晗景到了正堂便傻眼了,笛榕落正一身黑衣跷着腿不耐煩的敲着桌子坐在裏面。
看到千晗景的身影就起身向他快步來,“磨磨唧唧的,小爺我都等了你半天了。”
千晗景摸摸鼻尖無言以對,只好跟在笛榕落身後亦步亦趨的往門口走去。
沒事!這只是一個小小的失誤,本王今日準備的可是很充分的!
剛踏出門,千晗景拉了拉走在前面的笛榕落的衣襟,示意她往左邊看。
一輛精致華麗足有小半個房間那般大的馬車正停在原地。
笛榕落:“???”
千晗景驕傲的說,“你不是要逛集市嗎?那是本王的馬車,今日就特許你同本王一起乘坐了。”
笛榕落一副震驚的表情看向千晗景。千晗景心中得意洋洋,怎麽樣,是不是被本王的財大氣粗給折服了?
“王爺你難道不知道集市上不通車馬嗎?”
千晗景:“……好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快走吧。”
笛榕落無奈的帶着千晗景向西市走去。
千晗景已經想好了,雖然今天有些出師不利,不過好在行程才剛開始,他還多的是機會大展身手。
可是還沒等千晗景開展自己的雄心壯志,笛榕落直接目标明确的帶着他走進了一家兵器鋪,然後将他丢在一邊不管,獨自一人與老板開始讨論起自己想要的九節鞭的材料,重量,粗細等等等等。
等到千晗景喝完了店裏的夥計給他倒的第六杯茶的時候,他的臉已經黑的不能再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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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此時笛榕落與那兵器鋪老板終于是談妥了,轉過身便打算帶着千晗景離開。
就是現在!千晗景等了這麽久終于等到機會了,他一個健步走到老板與笛榕落中間,微笑道,“她買的東西一共多少錢,我一起幫她全付了。”哈哈哈,快來崇拜我吧。
老板為難的向笛榕落撇了一眼,“剛才那位黑衣公子已經将定金付了。”
“沒事,不是還有餘款嗎?我幫她付餘款。”
老板明顯一愣,張嘴剛想再說些什麽,笛榕落受不了的捂着眼把千晗景硬生生的拖走了。
“你拽本……你拽我幹嘛啊!”千晗景急了,“這錢還沒付呢!”
笛榕落一個巴掌拍到千晗景腦袋上,“你傻呀!餘款自然是要等成品出來了小爺我滿意了再付啊!”
額……好吧,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千晗景殃殃的走在笛榕落身邊,“接下來我們去幹嘛?”
笛榕落奇怪的瞟他一眼,“小爺的事都辦完了,自然是回府了。”
“不行!”千晗景立馬反射性叫出來,他到現在為止可什麽都沒來得及幹呢,怎麽能這麽輕易的就回府了。
“那你想幹嘛?”
千晗景咬唇努力想了想,突然聽到自己肚子叫了一聲,便挑眉沖笛榕落說,“我餓了,我們去吃飯。”
聽到千晗景這麽一說,笛榕落倒是想起來了,她已經好些日子都未曾去醉仙酒樓吃飯喝茶了。當即點點頭,“也行。”
千晗景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去吃飯總得付賬了吧。
等到笛榕落剛帶着千晗景踏進醉仙酒樓,跑堂的小二便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二位公子裏面請,喲,這不是落公子嗎?您可是好段時間沒來了。”
落公子?看來自家的便宜媳婦兒對這很熟呀。
店小二熟練的将千晗景與笛榕落引到二樓一處角落的包廂裏,“紅燒麒麟面,三鮮龍鳳球,水晶梅花包,持爐珍珠雞,清蒸玉蘭片,先上這些吧。”千晗景啓唇一連串的說着。
小二面有難色的看向笛榕落,笛榕落無奈的撇了一眼千晗景,沖小二揮了揮手,“按往常的來就行。”
小二長舒一口氣急忙退下。
笛榕落倒了杯茶遞給千晗景,似無意狀的說,“外面的廚子可比不上禦廚。”
千晗景面色一僵,從小長在皇宮裏,就連現在景王府的廚子都是特意從禦書房撥出來的禦廚,他還以為全天下的廚子都該會做這些菜。
此時聽見樓下大堂裏傳來三四個漢子粗犷的聲音,“哎!你們聽說了嗎?那景爺居然被景王妃給揍啦!”
“我也知道這事,堂堂男兒居然連個小娘子都治不住,真是丢我們男人的臉啊!”
“哎呦你要體諒人家景王嘛,畢竟人家可是妥妥的身單力薄,弱不禁風啊~”
幾人讨論的聲音說不上大,卻恰好能夠讓周圍的人都聽到,這些話自然也傳到了二樓包廂千晗景的耳朵裏。
千晗景本來正在喝茶,聽到這些話動作猛地一滞,眼眸下垂,纖長細密的睫毛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
還沒等千晗景有任何動作,笛榕落卻是眼神一厲,只見動作一晃,三根筷子便朝着一樓準确無誤的打到了剛才說話的三人的腦袋上。
笛榕落向來護短,以往聽見有人編排千晗景,笑笑也就過了,但是現如今卻不一樣,就算她與千晗景兩人再如何,也輪不上別人說他的不好。
千晗景驚訝的看着旁邊的笛榕落,方才一閃而過的動作,是他眼花了?
樓下幾人突然被襲擊自然大怒,當下拍桌子站起身來罵娘。
笛榕落冷哼一聲,甩袖走出包廂,千晗景連忙起身跟在身後。
也未見笛榕落如何動作,只聽“唰”的一聲,一把銀白奪目的匕首準确無誤的插在了那幾個大漢所在的方桌正中,入木三分。
幾個大漢好似一瞬間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發不出半點聲響,大堂裏的其他人紛紛好奇擡頭,只看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身利落黑衣,目光如炬的站在樓上,身形如松,一身駭人氣勢全然不似尋常少年,讓人不由得心生畏懼。
笛榕落一雙眼從左到右緩緩掃視衆人,整個大堂裏瞬間鴉雀無聲。
“以後若是再有人敢在背後诋毀景王,形如此桌。”
話音剛落,那個插了匕首的桌子從中間向外裂開縫隙,一邊一半的直接倒了下去,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幾個大漢頓時大驚,心知今日這是踢到鐵板了,當下連忙賠罪,飯都沒吃就直接連滾帶爬的跑了。
千晗景一身白衣站着笛榕落身後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幕。
以往在景王府裏的笛榕落對待下人多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溫潤模樣,不然也不會惹得一衆丫鬟神魂颠倒的。可今天在這麽多人面前的霸氣模樣,千晗景只想到了一個詞,太他喵的帥了!
與此同時,千晗景心中一陣暖流滑過,從小到大他雖然被父皇百般寵愛的護在宮裏,可是他長期卧病在床,總有人在背地裏多多少少的議論他這個病弱皇子,時間長了他便看開了,殺的了一個殺不了一群,只要他沒親耳聽見,便當不知道罷了。
可是這個笛榕落,這個笛榕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如此幹脆,如此理所當然的護他在身後。
千晗景的嘴角不自覺的一勾再勾,好心情的在心中想着,本王宰相肚裏能撐船,就大人大量的不再與這惡婦計較那兩拳之仇了。
等到吃完飯,笛榕落照例在桌上留了一錠碎銀子,便帶着千晗景下了樓,方才的小二畢恭畢敬的迎上來将匕首捧在手裏彎腰遞給了笛榕落。
“損壞的物件直接從賬裏扣吧。”笛榕落接過匕首輕聲說着。
“落公子客氣了。”
一直等到小二将兩人送出門,千晗景都沒能将懷裏快捂熱乎的銀子掏出來。
“這錢都沒付小二怎麽會直接讓我們走了?別說方才你留在桌上的那點散碎銀子就夠了。”千晗景将走的大步流星的笛榕落攔下來。
“那碎銀子是打賞給小二的,我在醉仙酒樓裏有專門的賬頭,定期往裏存銀子就行,不必每次都現結。”
千晗景腳步一頓,只覺得懷裏的銀子硌得慌,他想撒個錢就這麽難嘛!
眼看着笛榕落目不斜視的就往景王府的方向回去了,千晗景哪裏甘心,眼睛滴溜一轉計上心來。
這兵器鋪付定金,大酒樓存賬頭,那這路邊的小攤小販總得當場給銀子了吧。
想到這裏千晗景嘴角略微勾起得意的笑,然後快速整頓了自己的表情,一張娃娃臉一秒變得高冷禁欲不茍言笑,清了清嗓子叫住走在前面的笛榕落。
“早些年聽聞京城裏的西市最為繁華,卻一直沒有機會逛上一逛,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說罷千晗景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的朝着西市最熱鬧的中段走去。
笛榕落點點頭,幹脆利落的說,“行,那你去逛吧,小爺我就先回府了,也不知道新打造的紅纓槍好不好用。”
千晗景往前邁的步子瞬間一頓,猛然回頭惡狠狠的瞪了笛榕落一眼。
笛榕落被瞪得莫名其妙,剛才不還好好的嗎?她又哪裏招惹這病秧子了?真是男人心海底針啊...
槍槍槍!整日裏就知道關心那些個野蠻無用的兵器,他如此一個風流倜傥英俊潇灑的美男子站在面前都不知道珍惜,真是沒眼光!
奈何借千晗景十個膽子也不敢将“本王想套路你讓你感受到本王給你買買買的魅力然後乖乖聽本王的話”這種真實想法說出來,只好随口找了個理由,“西市上那麽多人,萬一我被哪個不長眼的磕了碰了,你賠的起嘛。”
笛榕落無語的撇撇嘴,懶得跟這個自戀狂計較,只得默認的跟在了千晗景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