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

常言聞言就轉向齊少凡,拱了拱手,齊少凡看着他,問到:“常太醫,你剛才是不是說玉嫔長期使用紅花?”

常言規規矩矩的答道:“正是。”

齊少凡轉向皇後說到:“皇後娘娘,太醫也說了,玉嫔長期使用紅花,那就代表并不只有今天出現在翠竹軒的我和姚修容才有嫌疑!”

“……”皇後似乎有些意外,但她順着齊少凡的話細細思量了一番,目光裏生出了一抹意外,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齊少凡,過了片刻,才道:

“本宮也不能聽你一面之詞,眼前最有嫌疑的,就是你和姚修容。不過,本宮也斷不會冤枉了你們。在慎刑司查清真相之前,你和姚修容還是委屈一番吧。”

“娘娘……”

齊少凡剛要開口,守門的宮人忽然走進來禀告說:“娘娘,慎刑司女官求見。”

皇後想也沒想,就揮了揮手:“請進來。”

宮人退了出去,轉眼,慎刑司女官就進來了。她朝皇後拱了拱手,又看了齊少凡一眼,才說到:“禀告皇後娘娘,方才玉嫔的宮女小翠向微臣指證,說紅花是姚修容下在玉嫔的食物裏的。”

齊少凡意外的扭過頭,皇後挑了挑眉,也扭頭看向齊少凡,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對視了片刻,皇上才道:“把小翠帶上來。”

“是……”

宮人出去傳話的當兒,內室裏安靜下來。

皇後似乎耗了神,有些疲憊的往榻上靠了靠,但剛挨着引枕卻又立刻坐直了。

嬷嬷有所察覺,忙遞了一盞茶,輕聲道:“娘娘,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嗯。”皇後接過茶杯,揭開了茶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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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凡站得并不遠,能瞧見皇後揭開杯蓋後,那杯底漂浮的幾片參片。

她不由得打量了皇後一眼,皇後穿着打扮都是一絲不茍,全當得‘母儀天下’這四個字,只是那眉眼間的威儀中,似乎透着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意。

這種失意,不應該出現在一個生活優渥、風光無限的女人的身上。而能令一個生活優渥的女人黯然失意,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愛的男人不愛她。

齊少凡的腦海裏浮現了皇上那張冷酷無情的臉,看來皇後表面風光,實際上卻過得一點都不開心吧?

話說回來,在這宮裏的女人,只怕也沒幾個是幸福的。

像她這般無所求,只想吃飽喝足曬曬太陽。但這麽簡單的願望,也已經被打破。這件事了結之後,不知道日子是否能重回平靜?

她看了一眼兩尺開外的常言,常言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安心的做他的局外人。

她在袖子裏輕輕捏了捏那枚玉佩,也沒再多想。

一陣珠簾叮當,只見簾子被掀開,小翠被帶了進來。

小翠緊緊低着頭,身體微微哆嗦着,進來就慌張的跪下了:“奴婢、奴婢見過皇後娘娘……”

“擡起頭來。”

聽到皇後發號施令,小翠才慢慢的擡起了頭。那雙眼睛紅腫着,眼底泛着紅,顯見是哭過了。臉色也是蒼白得吓人,毫無血色的唇緊緊抿着。垂在身側的手,也無意識的揪着袖子。一副被吓壞了的樣子。

“你看到姚修容往你主子的食物裏放紅花了?”

小翠抿了下唇,張了張嘴,恹恹的道:“也沒親眼看到,但奴婢當時領着绾妃娘娘和姚修容去廚房。绾妃娘娘一直站在奴婢的旁邊,沒有去碰過食物。只有姚修容碰過了娘娘的食物。……這件事,廚房的兩位廚娘也可以作證。”

齊少凡不由得多看了小翠一眼。

小翠跪在地上,頭垂的很低。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微微發抖的身子讓人看得出來,她很惶恐。

皇後默了片刻,開口道:“帶姚修容進來。”

齊少凡看着宮人應了是,又出去帶姚修容。她有些無奈,眼看內室又變成了另一個刑堂,這不是她要的結果。

她再次看了一眼小翠。小翠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仿佛一座雕塑。只有那随着她發抖而微微抖動的衣角可以證明她還是一個活物。

事情拖的越久,就越對她和姚修容不利。她想也沒想,立即上前朝皇後行了一禮,說到:“臣妾懇請皇後娘娘屏退旁人,臣妾有辦法可以證明紅花是姚修容下在玉嫔的食物裏的。”

022他是吞天海

“哦?”皇後挑了挑眉,“绾妃,你自己尚且還有嫌疑,你要如何證明紅花是姚修容下的?”

齊少凡淡淡的笑看了一眼小翠,說到:“服侍玉嫔的宮女不是指證了姚修容嗎?臣妾也希望能給玉嫔讨回一個公道。”

小翠聞言,有些急促的道:“正是呢,我們主子死得不明不白,她……”她忽然掩着臉哭了起來,“平日裏和我們主子走得最近的就是姚修容了,奴婢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會陷害我們主子,我們完全都沒有提防她……”

皇後聽着她的哭訴,沒有一絲動容。只是默然的沉思了一晌,才開口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姚修容也暫時不要帶進來。”

“是。”

“是。”

常言、小翠和慎刑司女官都應了是,就退了出去。

皇後看他們都出去了,看向齊少凡道:“绾妃,你說說有什麽法子?”

齊少凡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停靈三天。”

“什麽?”皇後愕然了一瞬,随即露出了一個嗤笑的神情。仿佛齊少凡說得是什麽天方夜譚。

她笑道:“绾妃,你難道不知道,在這宮裏的女子,稍稍病重就要被請出宮去。何況是死了?別說停靈三天,就是今夜都留不得她!”

“你該清楚,本宮沒有這個權限不說,就是有這個權限,也絕對不可能這麽做。”

“雖說有人指證姚修容,但绾妃你也一樣并沒有洗脫嫌疑。若是你的計策可行還好,本宮應了你也不是什麽大事。但你這個計策根本不可行!”

“好了,這件事,不必你來操心,自有慎刑司查辦。”

皇後說完就站了起來,顯然已經不想再多跟她啰嗦。

齊少凡并不知道宮裏不能停靈,皇後尚未聽完她的計策,就如此堅決的拒絕了。這時,她才發現太高估自己。如果玉嫔被送出宮去,那可就糟了。

“皇後娘娘,人命關天,難道不能通融嗎?玉嫔為皇上繁衍子嗣,皇上難道會看着她死得不明不白嗎?”

皇後正好走到了她身邊,聽到這句話,幾不可聞的冷笑了一聲,好似自言自語般說到:“人命?人命在皇上的眼裏算什麽?一個小小的玉嫔而已,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

她只是失神了片刻,眼睛就恢複了清明。臉色卻徹底冷了下來,利刃般的眼神射在齊少凡的臉上,聲調不帶任何感情的說到:“本宮不可能答應你,皇上你就更不要指望了。”

皇後說完就與她擦身而過,眼看她就要掀開珠簾走出去了,齊少凡突然急中生智,開口說到:“娘娘,臣妾的紅花,是七王爺給的!”

皇後伸出去的手當場就頓在了半空,她不可思議的回過頭來,驚訝的看着齊少凡。

齊少凡臉上很淡定,但袖子中的手捏緊了手心的玉佩。

氣氛詭異的安靜了一息,她再次開口說到:“皇後娘娘,臣妾,想見七王爺!”

如果說,她先前的話是一枚驚雷,那這句話就是點燃驚雷的火線。皇後的臉上再不見平靜,愕然的目光裏充滿了猜疑和審視。過了一會,皇後忽然笑了一下,笑得頗含意味。

“绾妃,你說的是真的?”

她先前的疲憊和平靜的漠然都退了去,一雙眼睛透着精光,籠罩在齊少凡的身上。

就好像是怕齊少凡反口一般,不等她回答,就馬上說到:“來人,去請七王爺!”

她的語調裏不難聽出帶着一抹興奮的急促,她的反應,讓齊少凡只覺得背上被人澆了一盆滾燙的麻油,從腳後跟一直戰栗到了頭皮。

這宮裏最不缺乏的就是明争暗鬥,可能輕巧的一句話,就能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這件事若只是單純的妃嫔争寵,打殺了兩個人事件也就平息了下去。但攀扯上王爺,那事情的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王爺給她紅花,那她的所作所為就代表王爺的意思。

若是查證出來,是她害死了玉嫔,害死了皇嗣。往深裏想,就代表王爺害死了皇室子嗣,那王爺的目的就可圈可點了。事情也就不再是簡單的争寵,甚至可能會上升到‘奪嫡‘的性質。那時,就不是打殺了一兩個人就能輕易了之了的。

齊少凡握着玉的指尖瞬間一片冰涼。

她本意并不想牽扯旁人,但剛才也是病急亂投醫,只想着牽扯了王爺,若有王爺的助力,就能讓玉嫔在宮中停靈。

但這時細細一想,她才發現她無異于将自己和王爺同時架到了火上炙烤。腦海中浮現行南王那張總是波瀾不驚的臉,——這位王爺表面看起來像一片寧靜的湖,但她知道,他可能是一片深不可測的吞天海。

他好心幫她求情,替她拿到了紅花治傷,可她卻利用他。就算最後事情能順利了結,她是否會出了狼窩,又入虎口?

齊少凡心裏再也沒有先前的篤定和鎮定,她悄然擡頭看了一眼皇後,皇後正平靜的喝着茶,但從她閃爍的目光可以看出,她此時也跟她一樣,心裏不知道有多少心思在翻騰。

皇後無出,與王爺應該沒有利益之争。

可是皇後卻如此高興她将王爺牽扯進來,不知皇後是會秉公辦理,還是會往這火盆裏添一把柴呢?

齊少凡正出神,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宮人的聲音:“皇後娘娘,七王爺到了。”

她和皇後同時擡起眼睛,就見行南王負着手,淡然的從宮人撩起的珠簾中走了進來。

門口吹來了一陣零落的風,他深衣的衣角随着風微微拂動。

随着他慢慢走近,他身後的光芒也跟着明明滅滅的閃爍。他就好像是從門外的那一片光芒中走出來的一樣。

而那張俊美的臉平靜得好似冬雪覆蓋的湖面。只是,他的目光落在齊少凡的臉上時,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鋒利的光芒。

他一直走到齊少凡的身旁,腳步才站定。卻也沒看齊少凡,好似她是空氣一般。

他淡然的朝皇後行了個禮:“皇後娘娘。”

023他會袖手旁觀嗎

皇後擡了擡手道:“七王爺不必多禮,請坐下說話吧。”

魏青卻站在齊少凡的身側沒有動。

皇後一番好意被拂,倒也沒動氣。頓了頓,開門見山的說到:“本宮請你來,是因為绾妃說致玉嫔流産喪命的紅花,是七王爺你所給。七王爺,你可有什麽話要說?”

齊少凡聽到皇後這樣斷章取義,轉眼向魏青看去。他也正看着她,目光毫無避諱的盯在她的臉上,眼中好似閃爍着危險的光芒。聽到皇後這話,他嘴角勾起了一抹沒有溫度的笑意。

他靜看了齊少凡一息,提步走到一側的座椅上坐了下來,手順勢扶上了案上的茶碗。沒回答皇後的話,視線卻又重新定在了齊少凡的身上。

那深不可測的眼神,就像是在研究自己的獵物用哪種死法的好。

齊少凡心下一虛,想讨好的沖他笑一笑,卻發現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皇後娘娘,臣妾并沒說是王爺害死了玉嫔。王爺是清白的,王爺跟此事無關,還請娘娘不要将王爺牽扯進來。”

皇後就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她已經将王爺牽扯進來,現在談清白不覺得遲了嗎?

多少人盯着王爺,就等着拿他的把柄,這麽好的機會,大家怎麽會放過?在這座皇宮裏,削弱別人的勢力,那就是助長自己的勢力,王爺能受牽連,她是樂見其成的。

皇後臉上還是老道的維持着平和,一臉公正的說道:“本宮知道你的意思,但現在查出你這紅花是王爺給你的,王爺就脫不了幹系。”

“玉嫔死得不明不白,本宮不但要給玉嫔一個交代,還要給皇上一個交代。這件事,本宮說了也不算,你們可明白?”

她話說得深明大義,其實就是要将王爺牽扯進來。

看來這位皇後也不是什麽善茬。

齊少凡看了魏青一眼,對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她馬上垂下頭,輕輕的說到:“皇後娘娘,臣妾的本意也是要為玉嫔讨回一個公道,既然無意間将王爺牽扯進來,還請娘娘能按照臣妾的計策,捉拿真兇,還王爺一個清白。”

皇後聽了她這句話,送到唇邊的茶忽然停了下來。她猛地擡頭看向齊少凡,回味過來齊少凡的話,她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齊少凡故意将王爺牽扯進來,就是想利用王爺對她施壓,逼她同意給玉嫔停靈。

她竟然毫無防備的走進了她的圈套?

還沒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算計她,皇後的眼中瞬間全是惱恨:“好你個绾妃,敢在本宮頭上耍花招?”

齊少凡忙恭敬的朝她屈身一福:“臣妾不敢,臣妾的紅花确實是王爺給的,臣妾所說句句屬實。”

皇後惱恨的看看齊少凡,再看看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冷眼旁觀的行南王。

指尖忽然氣得抑制不住的顫抖,這位王爺雖然絲毫不為自己辯駁半句,但他人坐在這裏,那一身威壓,就讓人不能忽視。她若不同意停靈找出真兇還他一個清白,只怕他第一個不依。

皇後幾乎要将指尖的茶盞給捏碎,自己竟然就這麽蠢兮兮的接住了齊少凡丢過來的燙手山芋?!

她嘴角抽了抽,眼角牽起了一抹冷笑。她再次看了齊少凡一眼,這一眼,已不再是簡單的一看,而是仿佛将齊少凡放在了眼裏。

“好啊,既然绾妃你如此聰明,本宮就依了你的計。不過本宮可沒本事讓玉嫔停靈三天。本宮就只許給你今夜,今夜找不出真兇,本宮就要你好看!”

“在找出真兇洗脫你的嫌疑之前,你和姚修容就好好在慎刑司的地牢裏待着吧!”

齊少凡知道皇後這是真怒了,她忙做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朝皇後福了福。

皇後站起來,一甩袖子冷喝道:“來人,将绾妃關押起來!”

說完,她冷哼了一聲,絲毫沒有停留就走了出去。

等到內室無人,魏青這時才站起來,慢慢走到齊少凡身側,與她并肩而立,一同望着皇後離去的方向。

皇後的身影才消失不多時,門口随後就進來了兩個宮人,朝齊少凡走來。

估計就是來押解她的人。

齊少凡頓時攥緊了手心的玉佩,不知道打進地牢時會不會被搜身。她來不及多想就邁開步子往前走去,在經過魏青身前時,她借着自己身體的遮擋,伸出手抓住了魏青垂在身側的指尖。

魏青的手顫抖了一下,他垂下頭,看着她握着他的手,目光裏瞬間寒氣彌漫,剛要甩開她。手心一燙,不知是什麽東西落入了他的手掌。

然後齊少凡迅速松開他的手,離開了。

直到齊少凡跟着宮人掀開簾子出去,過了很久,他才慢慢的攤開掌心,手掌裏躺着一塊玉佩。玉佩上還留着一絲餘溫,觸手潤澤而溫暖。

這塊玉看着似乎有些眼熟,他捏起來看了看,環形的玉佩很是常見,他剛要放下,忽然瞟見玉佩的背面似乎刻了字。

他皺了皺眉,将玉佩整個的翻過來仔細一看,就見玉佩上刻的是“常言”二字。

難怪他看着眼熟,這是常言的玉佩。他常年佩帶在身上,如此珍重的玉佩,居然在绾妃的手裏。他們有什麽勾當?他無聲的沉默了一息,眼中的寒氣幾乎要凝結成冰。

齊少凡和姚修容一同被押送到了慎刑司的地牢,地牢的入口只有一個,被重兵守護着,別說人,就是裏面想飛出來一個蒼蠅都難。如果有人想在王爺的身上做文章,只怕她是走不出這間地牢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夜幕中被遙遠的燦若星河的宮殿,如今就只能依靠行南王了。他要想撇清自己,就必須救她,要救她就必須讓皇後老實的依計行事,防止任何人從中作梗。

他應該不會袖手旁觀吧?

“快走,看什麽看!”押解的獄卒不耐煩的推了她一把,她險些被推了一個趔趄。她也沒有動氣,老老實實的跟在姚修容的後面,一步步的踏下石階,走入了地牢。

024來者不善

越往下,空氣就越潮濕陰暗。

不一會,她們被帶到了一個房間,房間非常寬闊,裏面立着帶匣子的櫃子。

兩個坐在桌邊吃飯的女官看到她們進來,立即放下筷子走過來,冷着一張臉,木然的說到:“兩位娘娘,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除下來,換上囚服吧。”

也不等她們反應,兩個人說完就走上來,開始麻利的摘她們身上的發簪首飾等物件。

姚修容大概是從來沒有被如此怠慢過,頓時就黑了臉,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這樣對我,我的東西可都是皇上賞的。你們要造反不成?!”

其中一個女官毫無感情的說到:“娘娘,到了這裏,沒有幾個人能出去。再說,我們也不要娘娘的東西,娘娘的東西會存儲在那邊的櫃子裏。若是娘娘有本事能走出這個地牢,東西自然是要歸還給娘娘。”

齊少凡和姚修容一起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了後面一排櫃子。難怪櫃子帶了那麽多匣子,原來是用以存放牢犯的物品。

盡管物品并非直接被這些看守的人拿走,齊少凡還是松了口氣。

常言的玉佩,她自然不敢随便放在宮中,所以一直帶在身上。若是剛才沒有交給行南王,這時被搜出來,那可又是一段禍端。看來待在這皇宮裏,完全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容易。

女官指給她們看完後,臉上浮起了冷笑:“看到了?這裏有這麽多的匣子,不知道存了多少東西。但,沒有一個人有本事重新将它們拿出來。”

女官的笑容太過于刺眼,連齊少凡這時都忍不住想把她的臉給記下來。

姚修容更是氣怒,說到:“我是冤枉的,我一定會走出這個地牢!”

“呵呵,每個走進這間地牢的人,一開始都是這麽說的。不過,沒有一個人能走出去呢。娘娘,奴才就在這裏先賀喜娘娘,但願娘娘能得償夙願,重新走出這間地牢。”

女官說完,還恭敬的向姚修容福了福。

但她這樣的行為,就跟打姚修容的臉沒什麽區別。姚修容氣得不輕,被另一個女官按着将衣裳扯了下來,她想掙紮,但哪裏是這些常年對付犯人,力大無比的地牢女官們的對手?

才一掙紮,就被暗暗掐了幾把,痛得她幾乎要哭。

“娘娘,奴才勸你還是學一學這位娘娘,老實一點的好。不然可有得你苦頭吃呢!”

她狼狽的被按在桌上,聞言就扭過頭來看齊少凡。

齊少凡很淡然的任女官除掉了她身上的首飾以及衣服,如此閑适,好像是在被人服侍着似的。

姚修容的眼裏不由得閃過一抹詫異,有些愕然的看着齊少凡,難以置信她怎麽會如此淡定。

齊少凡收到她的目光,沖她微微一笑。

見到齊少凡笑,她眼中又閃過一抹氣惱,有些沒好氣的說到:“玉嫔是不是被你害死的,你剛才跟皇後娘娘說了什麽?”

“玉嫔不是我害死的,也不是你害死的。皇後娘娘會為我們找到真兇的,你放心在牢裏待着吧。”

聽到這話,姚修容再次愕然,她狐疑的看着齊少凡,半信半疑的說到:“真的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

齊少凡說得如此篤定,面上一片坦然。姚修容沉默着看了她半晌,眼中的戒備和猜忌漸漸褪去,态度也和緩了很多:“但願你說的是真的。”

齊少凡已經換好了囚服,看着女官将她的衣服疊好,并她的首飾等物件入了冊,放入了櫃子裏封存。她怔了一會,說到:“但願我們能走出這間地牢。”

她看了一眼姚修容,姚修容也看着她。兩人對視了片刻。姚修容的物品也登記入冊封存好了,女官走過來推了兩人一把:“說這些廢話已經沒有用了,跟我來!”

兩人跟着兩個女官走了出去,出了幾道門,就進入了一條昏暗的過道。

過道兩邊都是牢房,牢犯只有一扇門,并不能看到裏面的場景。走過去的時候,也并沒有牢犯伸出手來喊冤什麽的。整個地牢說不出的陰沉壓抑,一派死氣好似人間地獄。

走到一條岔道,兩人就被分開了。齊少凡被幾個獄卒押解着,徑直推進了一間狹小的地牢裏。

“給我老實點,否則打死你!”

這邊的獄卒可比剛才的女官兇得多,齊少凡什麽話也沒說,他就朝牆上揮了兩下鞭子,險些打到了齊少凡。

鞭子将牆上的牆粉抽掉了一大塊,牆粉嘩嘩的落在地上,帶出一片驚心動魄的聲音,驚得牢中的老鼠吱吱叫着亂竄。

齊少凡依然沒有動氣,很配合的主動走進了牢房。在牢房的小床上坐了下來。

見她如此配合,獄卒也沒什麽好說的,砰的關上門,用鐵鏈将門鎖上,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牢房裏沒有燈火,只能借着門口投進來的一點光線,隐約能看到整個牢房雖然很簡陋,但還算幹淨。牢房中間還放了一張桌子和一張椅子。

雖然比她想象的好很多,但她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而輕松下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囚服,入了夜,這時本身就有點冷了,何況是在這個陰暗潮濕的地牢裏?她渾身上下只有一件亵衣,外加這一套囚服,凍得人微微有點哆嗦。

她百無聊賴的支着下巴枯坐了一會,最終不得不壓下心裏的抗拒,爬到床上躺了下來。

頭剛落在枕頭上,鼻息間就聞到了一股臭味。她愕然的翻個身,跪坐在床上四處聞了聞,最終判定是枕頭在發臭。

她嫌棄的将枕頭踢到角落裏,又将囚服脫下來,裹着自己,再次躺下來,閉上眼睛開始睡覺。只是床板太硬,她睡得并不踏實。隐隐約約一直在做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串鐵鏈撞擊的聲音将她驚醒了,她猛地坐起來,就看到黑暗中,一個人影朝她走來。

這個人影十分高大,遮住了背後的光線。她看不清來人的臉。

“誰?”感覺到對方渾身寒氣,顯然是來者不善,她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下。

025你是皇上的女人,少跟本王牽連

不過幾步的距離,來人很快就走到了齊少凡的面前。

即使她閃躲了一下,他還是快狠準的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

他側過身,身後的光線立刻失去了阻攔,照到了齊少凡的臉上,也同時照在了他的側臉上。

看清昏暗中這張輪廓分明俊美的臉,齊少凡立即松了一口氣。

在外面她不怕,但在地牢裏,若有人想要殺她,那她這個無人問津的冷宮棄妃就算是死了,也不過是畏罪自殺,沒有人會管她。

“你還知道怕?”魏青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不高不低的傳入耳中,隔得近,他的呼吸都撲到了她的臉上。

齊少凡聽出他語氣并不好,心緊了緊。輕聲叫到:“王爺……”

不知道這輕輕的一聲叫喚怎麽就惹惱了他,他扣住她下巴的手忽然下滑,狠狠的扼住了她的脖子。痛與窒息同時傳來,齊少凡難受得哼了一聲。

“嗯……”

齊少凡吓得睜大了眼睛,本能的揮起另一只手,抓住了他掐在她脖子上的那只手。

大概是她太冷,他溫暖的手掌好似是攜着火苗一般,燙得她打了一個冷顫。

她在他手上拍打了一會,才發現他沒有下死手,只是這麽掐着她,讓她痛,讓她難受,卻也不至于要她的命。似乎只是以此給她一個懲罰。

她大口的喘息着,人卻漸漸平靜下來,聲音不受控制的顫抖着開口說到:“王爺,我要是畏罪自殺了,你謀害皇室子嗣的罪名就沒人能替你洗清了……”

“咳咳……我真的要死了……”

好一會,魏青才松開了她,像丢開一個破布娃娃一樣,将她扔在了床上。聲音比這陰暗的地牢更陰沉:“謝绾,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齊少凡爬坐起來,捂着脖子,喘了一會氣,才好受了一些。門外沒有人,顯得地牢越發的陰森安靜。

昏暗的光線照在他的側臉上,他高挺的鼻梁在美如冠玉的臉上投下了一道黑色的陰影。

那雙明澈的眼睛,折射着點點火光,平靜得如同冬日無風的湖面。

他整個人就好似漫畫中走出來的人物,平靜、俊美。但他周身卻彌漫着令人窒息的殺氣。

齊少凡慢慢平複了氣息,看了他一會,才說:“本宮确實連累了王爺,但王爺也不該直呼本宮名諱。到底長幼有序,王爺你還得喊本宮一聲……”

‘媽’字還沒來得及發音,下巴上一痛。魏青再次大力的扣住了她的下巴。

他居高臨下的與她對視着,臉上依然一派平靜,讓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緒。映照着火光的眼睛,不斷的在她的臉上掃視着。

看到她痛得變了臉色,他很滿意似的,更加重了一股力道。齊少凡頓時又痛得哼了起來:“王爺,您手裏捏的是皇上的女人的下巴,不是軟柿子,請放手!”

“皇上的女人?”聽到這句話,他玩味的輕輕扯了扯唇角,聲音低沉的說到:“你小時候不是求着本王娶你嗎?怎麽會做了皇上的女人?”

“啊?有這種事?王爺定是記錯了。臣妾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王爺請慎言。”

魏青臉色一沉,手下力道又重了一分,痛得齊少凡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使勁抓住他的手,想要将他的指尖從她的下巴上摳下來。但她哪裏是他的對手?摳了半天沒摳下來,意外的感覺到他的手溫暖的像個手爐。

她幹脆逆來順受的放棄了掙紮,轉而将雙手貼在他的手背上,貪婪的汲取着他手上的溫度。

魏青看到她掙脫不成,竟然改為挑逗般的握緊了他的手,貼着他的手輕輕的磨蹭。他目光一寒,冷冷的斥到:“既然知道你是皇上的女人,少跟本王牽連!”

齊少凡還想暖一會手,他已經氣惱的将手收了回去。

她看着他緊攥着手退回了袖子裏,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他的臉被火光染上了一層緋紅,那雙自始至終緊盯着她的眼睛,這時也看向了別處。

齊少凡看了他一會,心想他臉上的紅可能是被怒火燒的。就慢慢伸出手,抓住他的袖子,非常誠懇的說到:

“王爺,建造百座寺廟,不如救一人性命。這後宮女人之間的争鬥,看似稀松平常,可是跟王爺所面對的烽火戰場幾乎是一樣的殘酷。”

“我知道,王爺幫了本宮,本宮确實不應該牽扯到王爺。但是,因為王爺你是我唯一的浮木,所以我只能抓住你啊。”

她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聲音壓得很低,可是卻不亞于一道驚雷,在魏青的耳膜裏炸開。

他目光晦澀的轉向她,看着她清澈的眼睛,那裏面倒映着他的影子,以及片片浮動的燭光,璀璨奪目的仿佛要将人吸進去。

“……”

“我沒想過要害你。”

“真的!”

齊少凡說得萬分誠懇。

魏青與她對視了良久,從她手裏抽回了袖子。要是她不一邊扯着他的袖子裹着手取暖,他真的會被她眼裏的真誠給打動。

他也再沒什麽好說,轉身就要走。齊少凡連忙跳下床追上來飛快的抓住了他的手。她的指尖貼上他的手,冷得像冰塊一樣,刺激得他心頭一悸。

“王爺……”

那涼意一點點透過他的肌膚,蔓延到他的心底,變成了一片火海般的滾燙。

他硬生生忍住了将她甩開的沖動,慢慢的回頭,平靜的看了她一眼:“說。”

“能不能找出真兇,就看皇後娘娘願不願意用我獻給她的計策。皇後那裏,就麻煩王爺了。皇後不是什麽好人,千萬防着她從中作梗啊。”

齊少凡說完,向他福了福,十分誠心的說到:“王爺的救命之恩,本宮沒齒難忘!”

魏青的目光定在她蒼白的臉上,她除了那雙眼睛明亮有神,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虛弱。抓着他的那雙手,也微微地打着哆嗦,他不由看了一眼周圍。

昏暗的牢房裏透着陰冷的潮氣,她身後的木板床上只鋪了一條薄被,整個牢房簡陋破舊,潮濕陰寒。

026鬥得過我嗎?

就連他待了這一會,也覺得空氣腐朽難聞的令人窒息。明明看起來那麽嬌弱,處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裏,卻沒有像他見過的那些嬌貴的女子一樣無助哭泣,甚至連絲毫的不滿與抱怨都不現。

他有點出神的看着齊少凡下巴上那塊被他掐出的淤青,心裏的冷酷一點點軟化。過了一會,他才抽回手,沒有任何話語,就轉身離開了牢房。

齊少凡目送他出去,搓了搓總算有點回溫的雙手。心裏有點雜味紛呈,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淪落到這麽悲傷的地步。竟然要靠拉着一個陌生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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