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二十四節氣才剛剛過谷雨,但是天氣已經漸漸熱了起來
也不是右也不是。下面諸位掌司、總管,誰不比你們有身份,小小兩個宮女,在這裏指手畫腳,本宮這個位子要不要讓給你來坐!”
菲兒和樂兒不得不跪了下來,解釋到:“奴婢不敢。”
“那還不快去!”
兩人咬着唇,躊躇了一會,不得不告退出去。
沒有兩人搗亂,齊少凡很快與各位掌司總管商議完事,衆人退下,嬷嬷給她換了新茶,笑眯眯的說到:“還是娘娘厲害,三言兩語就将兩個壞蹄子給支走了。既彰顯了娘娘大度,又讓兩人折服了。皇後娘娘就派了兩個不成氣候的東西過來,就想為難娘娘,真是不自量力。”
齊少凡支着腦袋,懶洋洋的撥弄着碗裏的茶葉。
門口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和嬷嬷擡起頭,就見樂兒和菲兒走了進來。
嬷嬷看到兩人頓時就染上了怒容:“放肆,不禀報就闖進來,你們兩個還有沒有把主子放在眼裏?!”
樂兒和菲兒便裝模作樣的向齊少凡施了個禮,笑道:“奴婢這不是給娘娘見了禮嗎?在這種小事上斤斤計較,到底是不如我們皇後娘娘大度。”
齊少凡閑适的歪了下來,目光落在兩人身上,心平氣和的問到:“這麽說來,因為皇後娘娘大度不計較,所以你們兩個奴才便放心的在主子前面作威作福?”
樂兒被噎了一下,氣惱的反駁到:“奴婢可不是這個意思,貴妃娘娘,奴婢兩個來,是傳皇後娘娘的話,皇後娘娘讓你去鳳陽宮向她回禀宴會的事宜。娘娘請吧!”
213、我們兩情相悅啊
齊少凡道:“你們回去跟皇後說,宴會的事情,本宮一力做主。”
菲兒笑道:“皇後娘娘傳召,娘娘你要抗旨不遵嗎?貴妃娘娘,你這樣不把皇後娘娘放在眼裏,不好吧?”
嬷嬷頓時插嘴道:“我們娘娘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根本不需要跟皇後娘娘禀報。就是鬧到皇上那裏,我們娘娘也不怕,你們兩個再敢對我們娘娘不敬,可別怪我們娘娘對你們不客氣。”
樂兒立即道:“我們也是奉了皇後娘娘之命,貴妃娘娘敢動我們,還得問過皇後娘娘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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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少凡坐了起來,問到:“本宮若是堅持不去呢?”
這句話正中她的下懷,菲兒臉上露出一個快意的笑容:“皇後娘娘就知道貴妃娘娘目中無人,所以請了人來帶娘娘過去。來人啦!”
她高聲一喝,外面立即闖進來兩個太監,兩個人太監生得壯士威武,冰冷的眼神落在齊少凡的身上,快步就向她走了過來:“奴才兩個奉了皇後的命令,請貴妃娘娘過去問話。娘娘請吧!”
“啊,你們敢——,你們敢對貴妃娘娘不敬!”嬷嬷吓得護在了齊少凡的面前,兩個太監快步走到面前,一撥拉就将她推搡在地。
“啊——你們大膽!”嬷嬷氣得雙眼都紅了,齊少凡飛快将她扶起來,轉頭向兩個太監說到:“你們可把本宮放在眼裏?”
菲兒、樂兒以及兩個太監皆冷笑起來:“貴妃娘娘不把皇後娘娘放在眼裏,奴才等自然也不會将貴妃放在眼裏,貴妃不走,就別我們不客氣了!”
“你們、你們,你們簡直是膽大包天,竟敢這麽跟貴妃娘娘說話,我要去皇上面前告你們!”
嬷嬷捂着腰,氣得渾身抖如篩糠。
齊少凡怕她氣出好歹來,忙抓住她的手安慰的拍了拍,轉頭對四人說到:“我跟你們走。”
“娘娘,去不得!”嬷嬷急了,忙就拽住了她。皇後竟然派了人來脅迫,肯定沒安好心,此去禍福難料。她怎能放心娘娘過去呢,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受什麽磋磨。
齊少凡卻沒有猶豫,提步率先就出了門。
嬷嬷想要追,被菲兒和樂兒用力推搡開。兩人這就合同兩個太監緊跟着齊少凡出去了。
走出朝夕殿宮門,一眼看到門口落着一頂肩輿。齊少凡有些詫異,樂兒立即走上來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這是皇後娘娘體恤貴妃,貴妃娘娘請吧。”
皇後娘娘怎麽可能會這麽好心,肯定是有陰謀的。
她還沒開始,皇後倒是先沉不住氣了?
就怕她不上門來挑事。且看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齊少凡一想,便坐了上去。
兩個太監将肩輿擡了起來,這就出發了。樂兒和菲兒在前方帶路。
走了一會,就發現周圍越來越偏僻。齊少凡明白過來,他們擡肩輿過來的目的,是怕她跑了。
只怕前面有陷阱在等着她吧?
她擡頭看了看四周巍峨的宮牆,忍不住問道:“你們這是要抄小路去鳳陽宮呢?”
樂兒道:“正是呢。貴妃娘娘耽擱了那麽久,奴婢怕皇後娘娘等急了,所以抄了近路。”
齊少凡道:“這條近路,本宮倒是沒走過。真是新奇的很,你們不如放本宮下來,本宮自己走,也好欣賞欣賞四周的景致。”
菲兒笑了:“娘娘還真是有閑情逸致呢,既然貴妃娘娘這麽說,奴婢哪敢違抗您的意思,停下來吧。”
兩個太監立即就放下了肩輿。
菲兒扶了齊少凡下來,仿佛怕她跑了,将她緊緊的挽着,吩咐兩個太監:“你們擡了肩輿回去吧,我們領貴妃娘娘走過去就行了。”
兩個太監沒有多言,就擡了肩輿走了。
齊少凡心裏生出了一點狐疑,她擡頭打量了下四周,此處應該是禦花園的一角,花繁樹茂,十分的偏僻幽靜。前方巍峨的假山下藏着一個亭子,匾上題着“信芳亭”三個大字。
這樣的地方,真是殺人越貨的寶地。
菲兒見她四處打量,忽然笑着說到:“娘娘,這信芳亭鮮少會有人來,娘娘便放心在此處與情郎私會吧,奴婢兩個就告辭了。”
齊少凡猛地轉頭看她,她和樂兒忽然拔腿就跑了。
她心裏一緊,追了兩步,卻眼睜睜看着兩人跑進花叢裏消失不見了,就在這時,斜角處忽然沖出一個侍衛裝扮的男子,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他給抱住了。
“啊——”她吓得臉色大白,下死力往他腳下亂踩。“放開我!”
這個侍衛生得高大威猛,兩條手臂像毒蛇般緊緊纏着她,令她動彈不得。
“娘娘別怕,這信芳亭是不會有人來的。我們兩情相悅,不如在此成就一番好事?”
他說完,就半抱着她往亭子裏走去。
齊少凡被他緊緊箍住了腰身,根本抗争不得。
她瞬間寒了臉,皇後竟然如此惡毒,弄了這樣一條毒計來害她?
只怕皇後正領了一群人往這邊來了,等大家來時,恰好就看到她與這個侍衛在茍且。那便正好捉了個現行。
宮妃與侍衛**,這可是罪大惡極。都不必跟皇帝禀告,就可當衆射殺了她。
這條毒計真是簡單粗暴,又最有效。
皇後敢這麽放肆,一定是看穿了皇上已經有了廢她之心,有南陵王回來撐腰,她也不再受窩囊氣了。
不再忍耐,不再害怕皇上的皇後,便是脫了鐐铐的猛虎。想要除掉她,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
“你以為你玷污了本宮,你還有活路嗎!”
齊少凡知道掙紮已經沒用,便也不耗費力氣掙紮,任這個侍衛将她帶到了亭子裏。
侍衛聽了她的話,将她按在了石柱下坐下,也在她身旁跪了下來。
看着她,侍衛的雙眼一下子就噴灑出火熱的光芒,他貪婪的盯着她的臉,有些抑制不住激動的道:“就算沒有活路,能嘗一嘗娘娘的滋味,我也死而無憾了。”
一個個為了得到她都不要命了?
她冷冷的說到:“你賤命一條,死不足惜,不過本宮卻由不得你玷污。”
214、皇後偷人了?
侍衛卻根本不聽她言語,只想趕快依計行事,抓住她的肩膀就要将她按倒在地。
齊少凡順勢就倒在地上,與他拉開了距離,便在這時,飛來一只短箭刺進了侍衛的背心。
他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身子忽然僵住,然後就往側面一歪,倒在地上咽了氣。
齊少凡白着臉飛快的爬了起來,轉頭看向從樹叢後面走出的兩個太監。她知道皇後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就請皇上派了兩個高手暗中保護她。
“娘娘,您不要緊吧?”一個太監問到。
齊少凡道:“不要緊,皇後很快就會來了,去請皇上。”
“是。”一個太監應下就健步如飛的去了。另一個太監都不需要她吩咐,便将侍衛的屍體拖下去處理掉了。處理完,他便藏了起來。
齊少凡這就爬上山石坐了下來,沒坐兩分鐘,果然一陣腳步聲傳來,她低下頭,就看到皇後領着一衆妃嫔趕來了。
菲兒說到:“就在前面,貴妃娘娘與侍衛正在私會。奴婢也是悄然發現,覺得娘娘行蹤詭異,所以跟了過來,萬萬沒想到貴妃竟然做下了這等醜事!”
衆妃嫔聽了,個個急不可耐,只想能馬上一睹貴妃偷人的勁爆場面,一個個皆是步履焦急,激動得有些打擺子。
轉過竹叢,視野陡然寬闊,衆人全都争先恐後的朝涼亭裏看去,一個個都将眼睛瞪的老大,唯恐落下什麽細枝末節沒看清楚。大家都很稀奇,不知道貴妃為何要在正是風光的時候作死,不過能看到這樣的好戲,大家都像打了雞血。
然而,衆人火急火燎的趕上前來,卻沒有看到貴妃,別說貴妃,連個鬼影都沒看到。怕打草驚蛇大家都刻意放輕了腳步,屏住了呼吸,所以眼前的場景安靜的詭異。
翹首以待的場面沒有看到,有些妃嫔露出了失望,四處找了一圈,終于沉不住氣開口追問到:“貴妃在哪兒呢?怎麽沒見人?”
菲兒、樂兒看着空無一人的涼亭,沒有預見的貴妃正與男子茍合的場面,眼中都抑制不住的浮上了驚愕。
皇後沒忍住,脫口就問道:“怎麽回事?!”
樂兒吓了一跳,急的上前兩步,四處尋找:“他們一定是藏起來了,快找找。”
姚修容也跟衆人一起來了,很是替齊少凡着急。
此時并沒有看見她偷人的場景,她長長的吐了一口大氣,這時就開口說道:“你莫不是在冤枉貴妃吧,這裏鬼影也沒瞧見一個。”
其他人有好事的也跟着起哄:“大家快找找,說不定藏起來了,可別讓她跑了。”
齊少凡這時才從山石上站了起來,走到涼亭頂上,将自己暴露在衆人的視線裏,淡淡的笑道:“大家是在找我嗎?”
陡然聽到她的聲音,大家都驚了一跳,全都下意識的擡頭朝她的聲音看去。
卻只見她氣定神閑的負手立在涼亭頂部。
看到她衣衫整齊,一瞬間,皇後驚得變了臉色。憤怒的看向樂兒和菲兒。
兩人吓得一顫,若不是怕暴露事端,就要給皇後跪下請罪了。
齊少凡俯視了衆人片刻,漫步從假山的石階上走下來,看向菲兒,笑道:“本宮方才聽你說本宮在此與人私會?”
菲兒驚得擡起頭,不敢相信她為什麽逃脫了。說話都有些結巴:“……奴婢親眼所見,貴妃娘娘還想抵賴嗎?”
齊少凡走到她面前,眼中笑容收了起來:“你親眼所見?那你且說說,與本宮私會的是誰啊?”
“奴婢、奴婢走的倉促,沒有看清那人是誰,卻親眼看到娘娘你與他抱在一起,衣衫都解了!娘娘莫不是已經完事了,讓他走了吧?”
她才說完,啪的一聲,齊少凡給了她一個耳光。
她被打得一個趔趄,坐到了地上,頓時怒了,但眼前的情況有變,她們并沒有拿到貴妃的把柄,她也不敢當衆對貴妃不敬,只捂着臉惱恨的低着頭不敢言語。
齊少凡輕描淡寫的看了她一眼,說到:“本宮還看見皇後娘娘偷人呢!”
皇後臉上一紅,霎時又變得鐵青,渾身一顫,走上前來就要打她。齊少凡擡手就将她手腕抓住了,笑道:“皇後娘娘臉怎麽紅了,該不會真偷人了吧?”
衆妃嫔見貴妃與皇後動起手來,都驚得不輕。而且兩人這是互相指責對方偷人,這戲碼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大家抱着明哲保身的心态,都只圍在一旁觀戰。
皇後用力甩開齊少凡,氣得聲音直抖,怒道:“放肆,你敢這麽跟本宮說話!”
她既然已經開始發難了,齊少凡便也不再忍耐。漫步上前道:“皇後娘娘的手段真是越來越下三濫了,只可惜,皇後娘娘又失敗了呢。這麽點雕蟲小技就想要我的命。我告訴你,那侍衛已經招供了,我已經讓人将他送到皇上面前,待會皇上就會過來,你先想想怎麽脫罪吧!”
她話才說完,皇帝的儀仗就氣勢洶洶的來了。
皇後看着皇帝,驚得面如白紙。
皇帝的龍攆很快來到眼前,皇帝黑着一張臉喝道:“皇後,你越發的不像話了,朕看你這個皇後是不想當了!朕沒有解除你的禁足,誰讓你私自外出?”
“朕沒有追究你誣害貴妃,沒想到你竟然不知悔改,又生毒計。你如此蛇蠍心腸,根本當不起天下女子的表率。!”
皇後看着皇帝無情的冷眼,整個人抑制不住的顫抖,卻硬生生将腰背挺直了,眼裏露出了淡笑:“臣妾沒有陷害貴妃!”
皇帝見她死到臨頭還犟嘴,喝道:“來人啊!”
頓時,兩個太監扣着一個侍衛送到皇後面前。
皇後驚得連退兩步,沒想到幾個人辦事竟然如此不力,她到底是鎮定不起來了,惱恨的看向樂兒。
侍衛這時撲通一聲跪下哭到:“就是皇後用卑職全家性命威脅卑職陷害貴妃。可是卑職根本做不下這等泯滅良心之事,卑職只請皇上饒了卑職一家老小。”
樂兒被皇後那惱恨的一眼吓慌了,再看着這個信口雌黃的侍衛,她頓時就全亂了,她沖上去脫口就說到:“根本就不是他!他在說謊,他想陷害皇後娘……”
215、皇後指使
齊少凡立刻揪住了她話裏的漏洞:“哦,不是他?不是他那是誰呀?看來你很清楚啊!”
樂兒心頭一顫,沒想到自己慌亂之下竟然說漏了嘴。她瞬間吓得噤了聲。眼中全是惶恐的看向皇後,皇後臉上一派淡定,但眼神裏隐隐透着寒光,恨不得她去死。
樂兒幾乎将自己的嘴唇咬破,恐懼害怕慌亂使得她紅了眼眶,她又恨又怕,慌亂無措的看着齊少凡,終于鼓起勇氣,底氣不足的辯解到:“那、那是因為奴婢剛才親眼看到貴妃娘娘與那人茍且,根本就不是這個人……”
齊少凡扯了扯唇角:“你先前還說沒有看清那人的臉,在場這麽多妃嫔可都聽見了,怎麽這會你又說看清了?你這前言不搭後語,分明就是在撒謊!你現在是跟皇上回話,你可要想清楚了回話,欺瞞皇上可是死罪!”
樂兒看着她從容不迫的樣子,隐隐感覺到了他們做的的事情已經敗露,那個他們找來玷辱貴妃的侍衛不見了,十有八九是已經被抓了。
此刻,他們随便找了個侍衛過來指證皇後,顯然是在将計就計,就等着她們不打自招。
她現在是說什麽錯什麽,而不說就更等同于默認罪名。
她們已經完全被吃死了。
她怎麽都沒想到,貴妃只身一人,竟能從那個身手高強的侍衛手中逃過一劫。
她想要分辨,卻支支吾吾了半天根本無從辯駁。
齊少凡看她已經亂了,便又重重的問了一句:“我再問你一遍,你可看清了?!”
“若是看清了,想必你也能把他給找出來吧?”
樂兒倉惶的退了兩步,無助的看了皇後一眼,皇後淡着一張臉,根本不看她。她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手心。
一旦真相抖出來,死的只是她們這些辦事的人。她要怎麽答?她艱難的張了張嘴,看向跪在皇上面前的侍衛,忽然之間,她眼裏燃起了光芒,她忽然擡手指向這個侍衛說到:“奴婢先前是沒什麽印象,但看到他就忽然想起來了,沒錯,就是他,就是他跟貴妃茍且。他現在分明是怕事情敗露,和貴妃聯手,想要誣陷我們皇後娘娘。”
她話音才落,皇帝忽然擡手重重的擊在扶手上,喝道:“信口雌黃!朕看你是活膩了!來人,給朕亂棍打死!”
“啊——”樂兒驚懵了,直覺自己說的話壞事了,連滾帶爬想要退縮,但兩個結實的太監舉了棍棒上來,雨點般的朝她兜頭亂打。
頃刻間,安靜的花園裏響起了凄厲的慘叫,人人聞之都感到陣陣毛骨悚然。但很快,她的嘴巴被堵住,亂棍繼續毫不留情的往她身上頭上招呼,很快,她渾身骨頭被打折,再無力掙紮,臉上的痛苦恐懼也變成了一片空茫。
菲兒咬着手,求助的目光渴望的看着皇後,希望皇後救樂兒,可是皇後根本坐視不理。她望着瀕死的樂兒,終于承受不住沖上去拉住了行刑的太監,抱着樂兒痛哭起來,她跟樂兒情同姐妹,在宮裏互相扶持。她們都是為皇後辦事,現在樂兒都要被打死了,皇後卻冷眼旁觀,她心裏生出無邊的悲涼以及濃重的怨恨。
皇後太狠心了,這樣下去,樂兒會死的。
而樂兒死後,皇後只怕也不會留她這個把柄,她看着奄奄一息的樂兒,突然就絕望了,她突然沖上去抓住亂棍,一邊跟皇上求饒:“皇上饒命啊,皇上饒了奴婢兩個吧,事情都是皇後指使的,都是皇後指使我們的啊……”
皇後驟然捏緊了手心,眼中透出了寒光。朝兩個随從的太監使了個眼色,兩個太監會意,不由分說上去就将菲兒抓起來,往死裏打耳光:“大膽的賤婢,你胡說八道什麽,你竟敢誣陷皇後娘娘,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啊……”
菲兒被打得慘叫起來,卻已經将皇後恨透了,就算張不開嘴了也極力想要将她攀咬出來,大叫到:“皇後娘娘,你會有報應的,皇後娘娘,你不得好死……”
兩個太監見勢,知道留不得這個宮女了,頃刻就将她的脖子扭斷了。而樂兒也很快被亂棍打死。
一瞬間,兩個宮女都殒命了。
衆妃嫔看得心驚膽戰,眼中再無看戲之色,只戰戰兢兢的侍立着,半點氣息不敢發出。
齊少凡擡頭看向皇後的兩個太監,不緊不慢的說到:“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當着皇上的面,也敢殺人滅口?”
兩個太監是皇後娘家帶來的人,效力于皇後,這時看皇帝半點不給皇後留顏面,只将皇後護在中央,冷眼看着齊少凡。
齊少凡轉頭就朝皇帝拜了拜,說到:“皇上已經聽到了,兩個宮女已經招供,是皇後陷害臣妾,并且皇後因為畏罪竟敢當着皇上的面将人證滅口,皇後簡直是目無法紀,臣妾懇求皇上為臣妾做主。”
皇上瞧向皇後,齒冷的一笑,神色中帶着陰險将她瞧着。冷酷的問道:“皇後,你可知罪!”
皇後與他冷酷無情的目光對峙了兩息,心裏有什麽轟然崩塌,最後一絲希冀潰敗,她只餘滿眼的恨意。
“臣妾何罪之有?”她漸漸就笑了起來,毫無懼色的看向皇上,理直氣壯的開口道:“臣妾恪守本分,兢兢業業為皇上協理六宮。我們胡家為皇上鞠躬盡瘁,任勞任怨效忠于皇上,皇上卻被這個妖妃迷了心智,設下這樣的毒計來誣害臣妾,臣妾不服!”
“兩個宮女是受了貴妃的指使,來陷害臣妾的。現在人已經死了,死無對證,皇上如果非要包庇這個妖妃,且問問臣妾的父兄以及南陵王答不答應!”
皇後從來沒有這麽跟皇帝說過話,皇帝氣得渾身一抖,陰鸷的目光幾乎要将她淩遲,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忽然拿了帕子捂着嘴一陣拉風箱般的咳嗽。
衆人看到雪白的帕子上染上了一絲血跡,皆是渾身一顫,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想要看個究竟。
但皇帝轉眼就将帕子攥進了手心,忽然從龍辇裏站起來,幾步走到皇後面前,皇後驚得一退,但皇上動作更快,一把就将她的脖子捏住了。
他磨着牙狠戾的盯着皇後的臉說到:“你敢威脅朕?”
皇後一張臉孔瞬間痛苦得扭曲起來,兩個太監到底是不敢跟皇帝反,皇帝親自來動手,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只在旁邊躍躍欲試的準備随時營救皇後。
皇上的侍衛見狀,全拔出了刀将皇後的人都包圍起來。
216、皇上病危
形勢一觸即發,衆妃嫔全都吓壞了,發出一片吸氣聲,有膽小的忍不住低聲尖叫起來。有擁護皇後的妃嫔忙上前跪下給皇後求情:“皇上三思啊,皇上不能殺皇後啊……”
服侍皇後的人也吓得跪了一地,磕頭如搗蒜:“皇上饒命啊,皇上使不得啊……”
皇帝鐵青着臉,直勾勾的與皇後對視了一會,才狠狠将皇後丢出去,皇後摔在地上,惡狠狠的看了看皇上,又惡狠狠的看了看齊少凡。
齊少凡朝她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皇後氣得渾身都顫抖起來。
“給朕滾回你的鳳陽宮,沒有朕的命令,不許踏出宮門半步!”
皇上罵完,走回龍辇裏坐下,但他才一坐下來,整個人就好像脫了力。額頭上全是汗珠。他沒再說什麽,揮了揮手,啞着嗓子說到:“回宮。”
皇後的人立即松了一口氣,七手八腳的将皇後攙扶起來。
衆妃嫔恭送了皇上離開,又給皇後行了個禮,就全都惶恐的退散了去。
皇後被人整理好了發髻,衣衫,又恢複了母儀天下的派頭,仿佛是在氣勢上不想輸給齊少凡,她昂首挺胸的走到齊少凡面前,目光到底是控制不住,恨意幾乎要滿溢出來。
“绾妃你可不要得意忘形,忘記自己的妹妹的下場!”
齊少凡站了這麽半天,有些累了,靠在了涼亭的石柱上,笑了笑,說到:“皇後娘娘的好意提醒,臣妾心領了。禮尚往來,臣妾也少不得提醒皇後娘娘兩句。”
她上下看了看皇後腰杆挺直的樣子,接着道:“皇後娘娘應該也知道吧,皇上身子已經不行了。不過,他說了,他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皇後你,他就是死,也要拉你墊背,絕對不會讓你和你們胡家好過。”
皇後瞬間瞪大了猩紅的眼睛,有震驚,有憤怒,有不敢置信,跟多的是滔天恨意。
“你說什麽?!”
“皇後沒聽清楚?那我就再說一遍。”
齊少凡忽然湊到她耳邊,輕聲說到:“皇上已經立下了聖旨,要廢了你,封我為皇後。這個後位,你就替我再坐最後幾天……”
她說完,立即退後,臉上笑容明媚如花。
皇後渾身一個劇烈的搖晃,瞳仁都是一陣旋轉,烏青的嘴唇顫抖着,忽然陰狠的笑了起來,一字一頓道:“你想和我鬥?本宮就看你有沒有命坐上皇後的位置。”
齊少凡眼中透出了一絲憐憫:“就算沒有我,還有別人。反正,皇上是非要除掉你不可的。在皇上的眼裏,你就像蒼蠅臭蟲一樣惡心。”
“你以為你兢兢業業為他打理後宮,他感激你?不,他半分都沒有感激過你。你為他在這座冰冷的皇宮裏葬送了最寶貴的年華,半輩子都蹉跎在這裏,他到最後,不但不感激你,反而要你死。”
“你也知道吧,你為什麽不能生下龍種,因為皇上他就防着你,防着你們胡家,你好不容易生下來的龍子,也是皇上害死的。……這些都是皇上親口告訴我的。你這個皇後,做的可真是失敗啊。”
皇後就算早已猜到真相,可是當她聽到齊少凡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還是受到了致命的一擊,她眼中的最後一絲憤怒的火苗熄滅,整個世界徹底崩塌了,滿眼只餘毀天滅地的仇恨。
她忽然就瘋了,撲上來就要厮打齊少凡:“本宮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齊少凡飛快閃開,連退幾步,向她行了個禮,笑道:“臣妾告退了……”
她說完轉身迅速就走了,走了老遠還聽見皇後的怒吼。
她想,皇後應該不會再忍了。
從此刻起,較量已經正式開始了,接下來是真正的血雨腥風。
她回到宮中沒多久,皇上身邊服侍的小德子就匆匆趕了過來:“貴妃娘娘,不好了,皇上忽然病倒了,您快去看看吧。”
她心頭一凜,皇上連多一天都不願意等了?
她連忙就跟小德子去了泰和宮。
她到時,皇上處于昏迷狀态。五六個太醫給皇上紮針的紮針,配藥的配藥,所有人都惶恐如驚弓之鳥,仿佛天要塌了。
太子、太傅也在。太子看到她進來,上來抓着她的袖子,滿眼慌張的說到:“绾妃娘娘,父皇昏迷之前說了,他生病的事不能聲張出去,更不能告訴皇後娘娘,讓你來主持大局。”
齊少凡徑直走進寝殿。衆太醫看到她來,都顧不得什麽,只草草給她行了個禮,又去忙碌。
她掀開珠簾,一眼看到太傅正守在龍榻邊。
太傅的名聲齊少凡早就聽過,就是皇帝太後見了他,也禮讓三分,他在大魏享負盛名,很受天下士子的敬慕推崇。朝中大半文臣都是他的門生。太子雖然無能,但因為有他的支持,所以朝中所有文臣都是擁護太子的。
他大約五十來歲,一副老儒的姿态。
太子看到太傅,立即松開齊少凡,走到了太傅的身側站着。
太傅起身朝齊少凡拱了拱手,将她打量了一番,卻并不失禮,道:“貴妃娘娘。”
齊少凡恭敬的虛扶了他一把,道:“太傅不必多禮。”她看向床上昏迷過去的皇帝,問正給皇帝針灸的太醫:“皇上怎麽樣了?”
太醫道:“回禀貴妃,尚未查出病症,還得再仔細診治。”
齊少凡知道皇帝并不是真病,這只是做戲給人看,她便也沒再多問。
于大海這時走上來道:“貴妃娘娘,太傅大人,還請借一步說話。”
“好。”
齊少凡、太傅便都跟着他進向裏面的側殿。于大海吩咐了人仔細把門,把門給關上,一直引他們進了大殿深處,确定外面的人無法偷聽,才朝二人拱了拱手,道:
“皇上今夜就出發,會用替身留在宮中。現在已經得了線報,南陵王帶了兩萬精兵駐紮在京外的武陵山,只怕他已經有反心了。”
“自今日起,娘娘得留在泰和宮,一直到接風宴那日為止,皇上已經布置好了天羅地網,就等那天将他們一舉擒獲。”
“接下來就靠貴妃娘娘與皇後周旋,太傅大人和神衛營左營陳統領都會協助娘娘。奴才會再給娘娘加派兩名隐衛以确保娘娘的安危。”
“皇上留了話,此舉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還請娘娘多費心些。”
217、要變天了
齊少凡沒想到南陵王竟然已經帶兵圍住了京城,難怪皇帝會這麽急。
有南陵王撐腰,皇上又不在,皇後在宮中可以說是如虎添翼。現在的皇後只怕不好對付了,才一開始她就處于下風。到底能不能打贏這場戰役,還真是未知。
她壓下心頭的起伏,道:“本宮知道了。皇上忽然病重的消息透漏給皇後了嗎?”
于大海點點頭:“已經透漏過去了。”
齊少凡便道:“讓人去将本宮的物品搬到泰和宮吧。”
于大海點頭應下。
齊少凡又吩咐道:“将常太醫調過來。”
于大海有些不解:“将常太醫調過來是何用意?”
這場宮亂結果到底會如何真不好說。很可能就是生死興亡的大時機。魏青現在不在宮中,但常太醫是魏青的人,能将他安插過來自然要安插過來。
不過,這樣的私心當然不能跟皇上的人說,她便道:“本宮還算信得過常太醫,皇後肯定會前來發難。多一個信任的人,就多一份助力。”
于大海聽了就沒有反對。
又商議了一些可能的狀況和應對之策,商議的差不多了,三人才出了配殿。
寝殿裏諸位太醫還在忙碌,于大海看着昏睡在龍榻上的皇上,一陣心有戚戚。戲演了就行,再拖下去,皇帝該被太醫紮死了。他趕快提醒齊少凡打發掉諸位太醫。
齊少凡就将諸位太醫召集過來,詢問皇帝的病情,做了些表面功夫,最後道:“也許皇上是太累了,說不定睡一覺就好了,留下一位太醫當值,其他人都回去好好想想對策。”
“此事事關重大,絕對不能傳出一個字去,只要風聲走漏了一點,在場各位就自己準備好三尺白绫。可明白了?”
“明白……”衆太醫忙惶恐的點頭應是。
打發了衆位太醫,衆人也都走了。
很快天就黑了。
皇帝到底是防着齊少凡,于大海派了人将她請去花園裏去喝茶。待她回來時,皇上已經不在了。不知道去了哪裏,而躺在龍榻上的已經是一個長相有些肖似皇帝的人。
齊少凡望向窗外鳳陽宮的方向,心裏緊張起來,較量真的開始了。
她讓人召來了常太醫,當着衆人的面,她也不好與他說話。便找了個借口道:“本宮想聽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