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上)

最高層,局長辦公室。

奢華的紅木辦公桌邊,公安局局長禾生壤宗轉動終端确認着影像。坐在對面的,是表情嚴肅,坐的筆直的狡齧慎也。

禾生确認的是霧隐的資料,沒記錯的話,這是她第三次因為霧隐而将狡齧叫到辦公室來了。

“開始認真起來了嘛,霧隐忍冬。”禾生嘴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我想...”

“她的記憶還沒有恢複。”狡齧慎也突然開口打斷,“只是個不成氣候的小小執行官,就不勞局長記挂了。”

——“不用勞煩,我來了。”

熟悉的聲音讓狡齧的心髒懸了起來,不約而同地,他和禾生的視線落在門口的執行官身上。

“禾生局長好。”忍冬向禾生甜甜的笑着,走過去将手覆在狡齧肩頭,輕拍着安慰他,“先出去吧,狡齧監視官。”

看着忍冬的笑容,狡齧見此情景也沒有理由再逗留,低頭神色凝重地走了出去。

“你不怕我?”狡齧離開後,禾生一言不發地打量着對面的少女,她那不卑不亢的綠眸在和人對視時,給人一種堅強的感覺。

“當然怕的。”忍冬莞爾一笑,然後開口,“我早就聽狡齧監視官說,局長想要見我,因為害怕才一次又一次央求他不要安排和您的見面。”

忍冬在談笑間試圖将狡齧撇除關系的舉動引起了禾生興趣,禾生局長低頭優雅地呷了口咖啡,開口,“外面的三個人,都是忍冬在乎的人?”

三個人?忍冬挑眉,看到身後的監控畫面中,正焦急地等在門外的狡齧、宜野座以及佐佐山。

“那孩子受了很多苦。”禾生指着佐佐山向忍冬示意着,“從小受到父親家暴,自殺的妹妹生前一直被生父性|侵。”

“不過他看上去很在乎你不是嗎?該怎麽說,按照心理學案例來分析,是把你投射成了他未能好好守護的妹妹。”

忍冬回過頭一言不發,打量着禾生,對方50多歲的樣子,雖然臉上有皺紋,但不知為何有種“因為必須有才存在”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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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前不是在忍冬身上發生了意外嗎?”說着,禾生對此表示惋惜,“佐佐山執行官為了替你報仇擅自脫離警局獨自行動,結果再次被關禁閉了。”

忍冬露出訝異的神色,突然明白了這幾日佐佐山失聯的真正原因。這時,她低頭看到被禾生遞到面前來的兩把鑰匙,“這是?”

——“成為監視官吧。”

禾生的嘴角帶着一抹奇異的笑意,溫和地循循善誘着,“擁有如此純淨色相的人,是系統所歡迎的人才,而成為監視官将意味着前途無量,以及有能力保護好在乎的人。”

“只要你同意,暫時的身份證可升級為永久,車和房子的鑰匙你現在就可以拿走。”

從辦公室出來時,禾生的話一直回蕩在忍冬的腦海,如果是以前,忍冬會對此嗤之以鼻,可對于現在的她來講...眼底倒映出三個人焦急的面容。真的是太具有誘惑力的條件了。忍冬在心底承認。

“局長問了什麽?沒為難你吧?”佐佐山沖過來擡起忍冬的手四處查看着她的身體。她的手被那雙有些粗糙的手掌握住,佐佐山仔細查看的樣子好像個溫柔而認真的女孩子。

“我又不會被動刑。”忍冬無奈地笑着吐槽佐佐山,看到她的笑容,宜野座和狡齧微微松了一口氣。

“沒什麽,就是問我在這裏還适不适應,記憶有沒有恢複什麽的。”她輕松地說着,和剩下3人走出了辦公區。

“真的只有這些?”狡齧和宜野座不約而同地表示懷疑,卻看到忍冬的表情不像是撒謊的樣子。

“真的啦~話說你們倆有沒有任務可以給我,這些日子在病房待的都發黴了...”忍冬可憐兮兮地垂頭喪氣道。

“今天去街上例行掃描psycho-pass,比較輕松的工作,你就跟着我吧。”宜野座說着,四人走進電梯。

“我這邊是卧底工作,本來是和六合冢一起的,你要來嗎?”

“狡齧?!她身子才剛好...”宜野座出聲制止,有些意外地看到狡齧對忍冬露了笑容。

“我要做!”忍冬打斷宜野座的話,湊到狡齧面前滿眼放光,“卧底诶!”

“...這下好了,連忍冬都有活兒幹,我還要蹲禁閉。”佐佐山嘆了口氣,卻被忍冬笑嘻嘻地一把攬到懷裏。

忍冬拍了拍佐佐山的背,“在家等着,我給你帶好吃的回來呀。”低緩的聲音溫柔到令人安心。

一向好女色的佐佐山突然推開忍冬別過頭去,卻還是不自覺露出笑容。像是被感染一般,一言不發的狡齧和宜野座也輕輕勾起了嘴角。

半小時後,Wonderland婚紗攝影。

“明白了嗎?”狡齧和忍冬最後确認着信息。

“嗯...意思就是,我倆要裝成新婚夫婦來這裏拍寫真...”盯着終端上的新聞報道,忍冬挑起眉,“報道上說失蹤的可都是漂亮的新娘。”

“別擔心,在你耳朵裏事先置入的傳感器會告訴我們你的行蹤,你會受到嚴密保護的。”狡齧解釋着。

“不不不,我們回到‘漂亮’這一重點。”忍冬笑笑地看着狡齧,“讓我來做誘餌是因為狡齧你覺得我漂亮喽?”

狡齧無奈地嘆了口氣,一臉“拿你沒辦法”的表情。

進入到婚紗店裏,店員一下子就認出了忍冬,她有些疑惑地盯着忍冬身旁的陌生男子。

“我來拍婚紗照的。”忍冬笑着說。

“原來是這樣,上次和那位先生來,我還以為你們是戀人呢。”店員露出了然的神色,将忍冬和慎也熱情地迎了進來。

“上次?你還和別人來過這裏?”狡齧挑起眉,緊緊盯着忍冬。

“朋友而已。”忍冬看了一眼店員,有些尴尬地圓着謊。

店員将紅茶送到了忍冬所在的桌子上,突然注意到忍冬空空如也的無名指,不禁好奇道:“我倒是很少見到訂了婚卻不戴戒指的女士。”

“在這裏。”

正當狡齧想要開口解釋時,他驚訝地看到忍冬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枚戒指,然後淡定地笑着說,“因為是他送的,所以一直小心收藏,舍不得戴上。”說罷,回頭溫柔地看了一眼狡齧。

“二位真是好甜蜜。”店員見狀滿臉羨慕,掩嘴笑着退下。

狡齧突然奪過忍冬手裏的戒指,他微微皺眉打量着,無論是那繁複精致的造型,還是內環用花體刻着的“Malfoy”字樣都昭示着此物價格不菲。

“你還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狡齧挑眉盯着忍冬。

“嘛...這又是另一個故事了。”忍冬露出絕望的神情,擡頭望着天花板。過了一會,由店員引着,忍冬和慎也分別去了不同的試衣間。

“該怎麽稱呼小姐?”

“姓松本。”忍冬回答店員。

“那松本小姐想要什麽樣的婚紗呢?”店員一邊為忍冬量尺寸一邊詢問她的意見。

“随意。”忍冬仔細地打量着裏外試衣間,狀似随意地和店員閑聊,“聽說之前在這裏失蹤了2個新娘?”

話落,忍冬感覺店員在自己身上的動作停了一下,于是放軟了語氣帶着些慌亂接着說,“我就是害怕這樣的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店員這才笑了下解釋着,“之前厚生省有派警察過來勘察過,我們對此也不知情,能做的就只有加強安保力度,小姐您放心吧。”

“您試試這件裙子吧。”

忍冬沒再說什麽,接過裙子走進了試衣間。

過了好久,提着裙子有些踉跄地走出了試衣間。

“......”半晌,愣愣望着忍冬的店員終于回過神來,“了不起,簡直是藝術一樣。”她贊嘆着,拉着忍冬來到鏡子前化了妝,又過了一會,在店員引導下,忍冬來到穿衣鏡前慢慢睜開眼。

在睜眼的一剎那,Sting有些微楞:鏡子裏高挑苗條的美人正穿着一件大擺拖地長裙,手捧一束花安靜地伫立在柔和的燈光下。垂下眼眸時,唇角的線條不自覺上翹着,五官立體精致的像一只小鹿。

“松本先生,能娶到這麽漂亮的新娘真是您的福氣。”

松本?忍冬回頭,在看到那身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時,心跳突然加速。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狡齧慎也,正如一株白桦樹般修長筆挺地站立着,也正望向這邊。

想到“松本”這個稱呼,她噗嗤一笑,提着裙擺有些笨拙地走到狡齧身旁,擡起頭打量那俊朗到令人窒息的面容,“松本太太的新郎也很帥嘛。”

“......嗯。”狡齧這才回過神來,低聲應了下。

“試衣間裏還有一道暗門。”忍冬趁店員不注意,趴到慎也耳畔小聲說。

“......”見狡齧不答話,忍冬順着他暧昧的視線低頭,“你幹嘛?!”她皺眉護住胸口,卻看到狡齧滿不在乎地笑笑,那深邃的黑眸幽光搖曳,像是能把人吸進去。

“丈夫看妻子,難道不天經地義?”在經過店員時,狡齧特意放大了音量,然後回頭向忍冬得意地一笑。

“況且也沒什麽好看的。”

“你!!”忍冬氣結,在拍照時趁攝影師不注意,湊近狡齧撩起裙子用高跟鞋踢了一下他的腿。

“先生您笑一下!您想想自己要結婚了,新娘子還這麽漂亮溫柔,怎麽還能不開心呢?”

“對對對,看鏡頭,先生不要哭喪着臉,您看身邊的新娘子笑得多開心呀!”

影棚裏傳來攝影師苦惱的聲音,以及少女得意的輕笑聲。

從影棚出來後,忍冬和慎也飛快交換了眼神,面色如常地回到了各自更衣室。

“嗚…!”忍冬皺眉盯着堵住自己口鼻的白帕子,試圖阻攔那從身後伸出來的手,卻在掙紮了幾秒後,暈了過去。

很快,她被扔到一個後備箱裏,在黑暗中睜開雙眼。

“能聽到吧?”

耳麥那邊傳來狡齧和唐之杜的聲音。

忍冬用手指敲擊了一下耳麥算作回應。

“太好了,技術科讓你事先服用下去的藥管用了。在我們追蹤到根據地之前,暫時裝睡吧。”

忍冬還未來得及做回應,車子便停了下來,她緊閉雙眼,突然感覺周圍亮了起來。

“小姐,別裝睡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笑呵呵地響起。

忍冬睜開眼,看到了一個長馬尾的清秀男人正笑眯眯地盯着她,“也和耳麥那邊的人問個好。”

“忍冬,忍……”耳麥那邊傳來焦急的聲音。

說着,忍冬的內置傳感器被取走,後備箱的門再次被撞上。

——“再睡一會兒吧。”

男人話落,忍冬竟突然感到眼皮發沉,意識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店裏那杯紅茶!果然,那家店有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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