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是要在這裏吃飯啊。”

“你什麽意思。”

“我下車,和他們搭讪,你去把那幾頭羚羊扛到我們車上。”林洱繼續望着那夥人,到了飯點,那夥人神情都緩和了許多。

“你沒瘋吧,那好像有三頭!這麽大的羚羊”夏然拿手比劃了一下。

“我們車塞得下,別廢話,快去。”沒等夏然反應過來,林洱就下了車,走到了那夥人的面前。

“大哥,吃飯呢!”林洱谄媚地對着領頭大哥笑了笑。大漢見有美女和自己搭讪,心情也是格外明媚。

“怎麽,美女也正巧到這?”大漢放下面,站起身,畢恭畢敬地伸出了一只手“多吉”

“林洱”林洱的手一下被大漢握住。

“看美女像是漢族人,怎麽會來這裏。”多年的捕獵生活,讓多吉養成了警惕外人的習慣。

林洱自然聽出多吉對他的身份産生質疑,她指了指外邊“和朋友來這裏自駕游。”

多吉飽含深意的笑了笑“旅游啊,西藏是個好地方。”

林洱見多吉笑的這麽猙獰,心裏莫名一顫。她悄悄瞥了一眼身後,發現卡車上的幾頭羚羊已經不見了,方才放下心來。

“那我先走了”林洱剛要轉身離開,卻被多吉一把拉進了懷裏。

“走?我看你今天是走不成了。”

林洱被多吉緊緊桎梏在懷裏,他那獨有的油漆般難聞的氣味交雜着汗水的臭味讓林洱心裏直犯惡心。周圍其他的捕獵者卻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鼓起了掌。

“松開。”林洱厲聲斥道。

“呦呦呦,人不大,脾氣還不小。”多吉冷笑道。

“老大,羊不見了。”正當多吉那雙肥厚的手要摸上林洱的臉時,加油站外跌跌撞撞沖進了幾個瘦弱的男人。

多吉神色一變,他松開林洱,朝卡車大步走去。

“多吉,不用找了,抓到了,是他偷我們的羊。”林洱循聲望去,果然,夏然被一個與多吉差不多的壯漢禁锢住手,壓在了車身上。

多吉對大漢點了點頭,那大漢揚起手就要往夏然的腦袋上拍去。

“等一下。”林洱在多吉背後大嚷一聲“他是我的人,你們誰敢動他。”

42

多吉被身後的女人唬住了,剛剛她明明一副一推就倒的弱女子模樣,這會兒卻是雙手叉腰,滿臉兇悍。

“他是我的人,你們不準動他。”

“小姑娘,你的人是小偷你知不知道。”壓着夏然的大漢不屑的笑了笑“再說,就憑你,能救的了他麽?”

林洱故作鎮定的咳了咳,她心裏當然知道,就憑她怎麽鬥得過這一群大漢,但夏然這只包袱眼看就要被大卸八塊了,她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多吉朗聲笑道“給我打,我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有什麽通天本領救她的人。”

多吉話音剛落,大漢的拳就噼裏啪啦的落在了夏然的身上。林洱的心一陣陣的抽動着,她沒有片刻猶豫,沖了上去,用牙狠狠地咬住了大漢的手。

大漢好似沒有反應般,反手将林洱甩了出去。林洱從地上站起,又沖了上去。

“多吉,這女人真是沒完沒了了!”大漢的手被林洱咬出了血,他嗤嗤的呼着氣,對多吉喊道。

多吉搖了搖頭,上前,輕松地将林洱拖到了一邊。本來被大漢死死壓在車身上的夏然見到林洱被拖地幾米遠,霎時也是怒火攻心,用力地踢開大漢的腳,和大漢扭打在了一起。

多吉從沒見過這麽執着的兩個人,特別是林洱,簡直一副命都不要的模樣,不斷被拉走,不斷又找機會撲上去咬住大漢。

這幾人雖然力氣遠遠勝過林洱,卻被這個女人纏了幾個鐘頭,體力幾近耗盡。倚在牆角大口的喘着氣。

“你這個女人,有完沒完。”

“你快放了他。”林洱撐着車身,盯着大漢那只被咬的面目全非的手。

“老大,怎麽辦?”大漢望向多吉,無語凝噎。

“我不打女人。算了,把他們綁上卡車,随便丢在哪裏喂狼吧。”多吉擡頭,天慢慢的陰沉了下來“不早了,外邊,狼該跑出來了。”

“等一下。”林洱慌忙擺手“多吉,羊多少錢,我買了。”

“你買的起麽,30萬。”多吉哼道。

“我沒這麽多錢,但是我可以幫你賺到。”林洱瞥見,卡車的座位上散着幾張報紙,報紙無一例外,都翻在證券股票的那一版。

“就憑你?”多吉質疑道。

“就憑我。”林洱對着多吉豎起了4根手指“4天,給你賺30萬。”

“呵,你這丫頭口氣到不小。”大漢對多吉說“大哥,別廢話了,快綁了綁了給丢了吧。”

多吉擺手“慢着!”

多吉活了将近40歲,自诩閱人無數,也有雙識人的慧眼。他第一眼見到林洱時,就覺得林洱并非常人,無論是目光中的沉澱,還是她的舉手投足,都不像是這個年紀小姑娘應有的模樣。

面前的這個女人既然冒着生命危險,在她面前發誓,語氣還這麽篤定,自己為什麽不試一試呢,反正無論怎樣,他又沒有損失。

“好,就給你4天的時間,4天一到,你和你這位帥哥哥都要被拖去喂狼。不過”多吉話鋒一轉“你用什麽方法,我可不像配合你走歪門邪道。”

這位大哥真是又當又立的,明明捆保護動物來賣就是走歪門邪道。林洱從牙縫裏微微說道。

“大哥,你看她說什麽!”林洱身旁的突然冒出一個瘦弱的小跟班,他聽到了林洱的埋怨,竟然還像多吉不滿的扭了扭身子。

“別吵。”多吉嗆了一句。

林洱整了整衣領,從窗戶裏拿出了那幾張報紙“我就憑這幾張報紙。”

作者有話要說: 以後每晚8:00更新哦~

☆、股神林洱

43

“我看到報紙上你畫出的這幾股, 是你買的股票麽?”林洱将報紙遞給多吉。多吉點了點頭“是,怎麽了。”

“難怪一直跌,你買股是憑直覺的麽?”林洱無奈地聳了聳肩。多吉若有所思道“沒有啊,我聽網上那些預測股票···”

“網上?”林洱冷哼“你看, 你買的衡水制藥, 據我所知, 這個集團早在幾年前收益就很差,這幾年這個公司更是經歷過大規模的成員換血,你居然還投這麽多錢在這個垃圾股上。”

“還有這支星美龍康,一直盤軟, 你居然還不抛,等着它漲停麽?”林洱連連搖頭,她對多吉伸手道“筆”

“預測股票,不僅僅是靠運氣,更重要的是對數據的敏感度, 和信息的掌握。”林洱在報紙上圈圈畫畫。

“這幾支股票,是我認為在近幾天可以漲停的幾只股。你先講你買的幾支股抛出去,然後,明天一開盤, 就買這支衆泰航行。”林洱篤定地說“全部買入。”

“你瘋了!”多吉大嚷“衆泰航行現在在最低點, 你指望他跳空。”

“要是虧了,我加倍還你,衆泰航行的老板,我是知道的。”林洱笑了笑。當年, 衆泰航行的徐衆泰可是追在自己屁股後面嚷嚷着非她不娶的人,這個人,林洱太熟悉了。買他家的股,林洱有信心。

“行。”多吉咬牙說道。的确,這幾年,他在西藏冒着生命危險辛苦賺來的一點錢,一投股市,便立刻蒸發的無影無蹤。但是他多吉不信邪,這次,他就信林洱冒一次險。

第二天,林洱就陪多吉驅車去了市裏的股票交易所,幫着多吉把所有的錢投入了衆泰航行。多吉長吸一口氣,他轉過身,盯着屏幕上不斷跳動着的數據。衆泰航行從開盤開始,就穩步的盤升,多吉心想,應該是不會虧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林洱,她正在淡定自若的抿着咖啡。

“你不擔心。”多吉忍不住問道。

“不擔心,我在看明天咱們投那支股。”

“這些數字,你都能記得住?”多吉有些吃驚。屏幕上那多如牛毛的數字,林洱只是匆匆地掃上一眼,就能對股票行情做出預測?

“數字就像一串串音符,看似雜亂無章,卻暗含規律。股票的預測,說到底就是對數據的掌握,對已知信息的分析。把握經濟的動脈,亦是如此。”林洱沖多吉努了努嘴“看,衆泰航行開始跳空了。”

多吉眼冒星光,他是在衆泰航行最低谷買的,截止到現在,眼看漲幅就要到100%了。

“可以抛了?”多吉小心地問道。

“還沒有,再等等。”林洱望着屏幕,依舊巋然不動。

過了幾個鐘頭,眼看衆泰航行越長越慢,多吉坐不住,他焦急地問道“現在可以了麽?”

“趁現在,快!”林洱雙瞳突然放大,她推了推多吉,多吉立刻拿起手機,将30萬股全部抛出。就在多吉抛出的一瞬間,幾近是跌停的衆泰航行一個回旋又急速而下。

“120%”多吉大聲歡呼道“林洱,今天一天,賺了6萬!你真是個天才!”

林洱臉上毫無波瀾,她淡淡地對多吉說,明天,将這36萬全部投到中化石油。

44

晚上,林洱被帶回了小鎮,多吉從銀行裏取了點現金,帶着他的好兄弟一起去了市裏的夜總會。林洱和夏然被反鎖在了鎮上的招待所裏。

林洱盯了一天的屏幕,已經是兩眼昏花,恨不得倒頭就睡。沒曾想回到房間,卻看見夏然正在費力的将膏藥貼到後背上。夏然的背,因為那天偷羊被打已經是傷痕累累,幾只明顯紅腫的拳印如同凸起的紋身般烙在了他的兩肩。

林洱有點過意不去,她拿起一片膏藥,拍了拍夏然的背“我來吧。”

夏然露在外面的背被林洱的手拍了兩下,心裏不由微微一顫“我自己來吧,你看起來挺累的。”

林洱強行将夏然的衣服往上卷了幾道“我來吧。”

夏然的臉驟然一紅,他弱弱的點了點頭,任憑林洱的爪子拍在他的身上。

“你身上怎麽還有其他傷?”林洱見夏然背上除了幾處紅腫,還有幾道顯然是很久之前留下的淤青。夏然搖了搖頭,沒有回答。

“你就知道逞能,以前也這樣。”林洱小心地将藥膏貼在他的身上。“以後,自己也要小心,打不過人家還要打。”

“你今天怎麽樣。”沉默了半響,夏然問道。

“我們應該能走的了。”林洱淡淡地笑了笑“每次遇見你,準沒好事。”

林洱幫夏然貼了半天的膏藥,夏然後背實在是太多的傷,晚上也只能趴着睡。多吉也是個小氣的人,只給他們開了一間大床房。林洱無奈,只好倚着牆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疲倦不堪林洱又被多吉拖去了交易所。在大盤的幾次驚心動魄的反彈之後,中化石油又以130%的漲幅停在了最高點。這次的多吉完全相信林洱,甚至,将林洱當做了心中的搖錢樹。

多吉滿懷欣喜的将錢又投在了第三支股票:耀輝制藥上,還大發慈悲的請林洱吃了一只烤羊腿。多吉心裏自然明白,林洱是個寶貝,将她留在身邊,自己再也不用如此辛苦的狩獵掙錢了。他早就打好了算盤。

所以當第四天林洱實現諾言,真正給他掙了30多萬時,他一本正經的表示自己已經在這短短的四天之內愛上了林洱,并鄭重要求,讓林洱以後跟着他生活。

夏然滿是怒火地對着多吉說道“你怎麽能這樣,當初明明說好了,我們幫你掙到30萬。你們就放我們走。”

多吉無辜地對林洱說“林洱,這幾天,你深深打動了我的心,你就是我的卓瑪。”

林洱聽多吉這麽說,胃裏隔夜的東西差點沒吐出來。她又不是傻子,怎麽不知道,多吉就是看中她這幾天所展示的炒股能力了。

“別,我擔當不起。”林洱冷哼一聲。

多吉早有預謀,他沖自己的手下使了使眼色,那幾個身形魁梧的大漢立刻明白,反手鉗住了夏然。

“我是真心的,如果你不答應跟我走,我就把他喂狼。”

林洱真恨自己當時把手機交給了楊主任,不然早就報了警;這多吉本身就幹着雞鳴狗盜的事情,目無王法,現在竟然還拿夏然作為威脅,逼自己跟着他,真當現在是古代社會。

可惜,如多吉這種不懂法的野蠻人,說不準真的能做出将夏然扔到荒郊野外的事來。她和夏然本就勢單力薄,現在也只能想辦法暫時穩住多吉了。

她換了一副妥協的神色,對着多吉擺手說道“行行行,怕了你了,我答應你,不過,你得帶夏然到市裏。”

夏然一聽急了,他對林洱吼道“你說什麽呢!你要和他走。”

林洱心裏暗暗嘆息,這只包袱連緩兵之計都不懂,真不知道智商在哪裏。她偷偷望了望多吉。發現他也在默默觀察着她。

她咳了咳“我和你,本來就沒什麽關系,我想和誰走,不管你事。你快回去,找楊鋒”林洱故意拖長了音。

夏然看到林洱竭盡所能的對自己擠眉弄眼,方才恍然大悟。他故意對着林洱叫道“行,你別後悔。”然後佯裝憤怒的甩開了大漢的手。

多吉得意的拍了拍手“好,好,我今天就讓人把夏然送到市裏。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說着,他那只油膩的手又想摟住林洱。

林洱向旁邊挪了挪“說好了,我是可以跟着你,但你不許碰我。”

多吉谄媚地一笑“好好,不碰你。你告訴我明天買什麽股票就好了。”

林洱搖頭,貪婪的人,永遠不會忘了掙錢這個第一要務。“既然我以後都跟着你了,那你也不在乎這三頭灘羚羊吧,你能不能把羚羊給夏然帶走。”

多吉聽林洱這麽說,面露難色。這幾只羚羊雖說和林洱的價值不能比較,但始終是自己拼了命捕來的。就這麽白白的送給夏然這小子,他當然不願意。

林洱見多吉不願意,忙假意捶了一下多吉“我以後,幫你掙得錢還比不上這幾只羚羊給你掙得錢多?”

這幾天,林洱幾乎都是冷臉對他,對于林洱這突如其來的撒嬌,多吉有些招架不住。他點頭“行,就當我的聘禮了。”

“聘禮?”林洱一驚。

多吉突然單膝跪地,真誠地對林洱說道“既然你同意以後跟着我,那我總要給你個名分,我們兩天後就結婚,你看成麽?”

“這個?”林洱沒想到,多吉會突然來這一手。她對着另一邊臉色早已發青的夏然投去了一個求助的眼神。

“你不同意?”多吉皺眉,雙拳微微握緊。

如果現在不同意,林洱不知道多吉會做出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來。

現在林洱更擔心的是夏然,畢竟她是多吉賺錢的寶貝,多吉不會對她怎樣。可夏然當初就在多吉心裏是個偷羊賊的形象,現在她一旦拒絕,萬一真的這家夥惱羞成怒可怎麽辦。

她見夏然一副忍不住爆發的樣子,她只得說道“行。”

多吉欣喜地站起身,握住林洱的手“那我現在就去籌備!”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不好意思我的僵屍粉們,今天我在外頭玩high了,差點忘了~遲了一丢丢~

☆、逃婚大作戰

45

楊鋒見到夏然帶着三只羚羊站在自己的面前, 這幾天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

自從夏然和林洱失蹤後,他已經幾天沒合眼了。他身為領隊師長,卻沒能保護好帶來的學生,他的心裏滿是愧疚。

他望夏然身後望了望“林洱呢?”

夏然面色陰沉“還留在那裏!”

“留在哪裏?”楊主任看着夏然惆悵的臉, 快急哭了。

夏然長嘆一口氣, 将這幾天自己和林洱如何被捕獵分子捉住, 林洱又如何幫多吉掙錢,多吉又如何毀約的事情如數道出。

在一旁的丁渭越挺越怒,他一把抓起夏然的衣領,怒吼道“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保護不了林洱也就算了,還讓林洱犧牲自己保護你!”

“算了算了”楊主任拉開丁渭“現在木已成舟,我們只能想辦法救出林洱。總不能讓林洱真嫁給那個野蠻漢子吧!”

楊鋒這次西藏志願者活動,最對不起的,就是林洱。這次他說什麽也不能讓林洱被那個什麽多吉給染指了, 哪怕讓他代替林洱嫁給多吉,他都願意。

“你還記得他們在哪裏麽?”楊鋒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夏然點了點頭,他拿出紙和筆。

“在回來的路上,我仔細觀察了市裏到林洱那個鎮上的路線。照理說, 我們沿着原路線返回, 就能找到那個鎮子。”夏然繼續說道“楊主任,西藏這裏最近的沙漠在哪?”

“離這裏挺遠的,我上次去拍攝動物的時候,标記了一下。”楊主任将手機上的定位打開, 遞到夏然面前。

“嗯,林洱所在的鎮子應該就是臨近沙漠。那裏幾乎沒什麽人。”

“那還在猶豫什麽,趕緊出發。”丁渭抓起外套就要往門口走。

“不急,我們得先聯系警方,多吉他們這種亡命之徒,什麽都做得出來。”

小鎮裏,林洱被多吉安排在招待所一間明亮的房間裏。他将一堆報紙塞給林洱,讓她推測明天要買什麽股票。

林洱知道,多吉現在已經對炒股走火入魔了。現在多吉每天顧不上其他任何事,每天一睜眼就拉着林洱往交易所跑。

多吉埋頭炒股的事引起了那些曾經與他生死與共的兄弟的不滿。畢竟,大家本身都是被利益聯系在一起的。現在每天多吉都大把的賺錢,他們心裏怎麽可能平衡。

但大家都忌憚多吉的威嚴,不敢露出不滿之色。

對于這幾天多吉兄弟的暗戳戳的不滿,林洱自然感受的到。她深知,金錢面前無兄弟。

而林洱更知道,多吉的強大離不開他那幫一直跟着他的兄弟們。林洱不能完全指望夏然能帶人來救她。她現在能靠的只有自己。

趁着多吉出去存錢,林洱晃到了招待所的大廳裏。這家招待所因為位處荒涼地段,所以當下住着的只有多吉和他的兄弟們。多吉出去辦事,他的兄弟們就待在大廳裏搓麻打發時間。

“不錯啊,清一色。”林洱繞到牌桌後,故意大聲說道。牌桌上的人見林洱來了,忙站起身“嫂子,你來了。”

林洱擺手“客氣客氣。我在裏面分析股票太累了。”林洱故意拖長了股票兩字的音。

倚在牌桌旁的小沙發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大漢聽到這兩個字,立刻擡了頭,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着林洱。

林洱認識他,次旦,一直是多吉的左右手,是多吉口中最好的兄弟。她走到次旦身邊“其實我有幾支股票信息沒告訴多吉。”

一聽這話,牌桌上的幾個大漢眼神刷刷的望向了次旦,他們期望,能有人先發聲。

果然,次旦冷笑一聲“我們到底是做什麽的,怕多吉他忘了吧。”

魚兒以上鈎,現在只待放網。

“其實,咱們現在都是一家人,幾支股票信息共享又怎樣,只是多吉他····”林洱面露難色。

“當初說好了榮辱與共,憑什麽現在多吉一個人風流快活,娶了老婆,掙了大錢。”牌桌上的一個大漢被林洱的這句話激怒了,他憤怒地拍了拍桌子。

“是啊是啊~”其他的人小聲鼓囊着。

林洱将一張密密麻麻記錄着數據的紙遞給次旦“多吉是什麽人,你心裏最清楚,要不要,願不願,都看你自己。”

次旦面無表情的接過紙,他的心裏卻是忐忑不安。

接受這些數據,意味着對多吉的背叛。更是點燃了兄弟反目的導火索。林洱想什麽,次旦一清二楚。但這幾天,他親眼見證了林洱的能力,比起在草原出生入死的捕獵。次旦心裏更希望拿到一筆錢回家過日子。

林洱的這張數據單,對于他來說,太具誘惑力。

46

多吉回家的時候,手裏提着幾個紅塑料袋。林洱心不由一緊,她知道,在炒股的同時,多吉還沒忘記和她的婚約。

林洱擔心,夏然還沒趕來自己就要嫁給多吉了。

多吉将塑料袋打開,放在林洱的面前“卓瑪,你看,我給咱們準備的。”

林洱強忍着怨念,含笑點了點頭“好的。”

“卓瑪,真的感謝有你。”多吉居然眼裏泛着許些真誠。

“還有煙花?”林洱掃了一眼袋子的東西,那幾節盤花鞭炮。沒想到多吉也算心思細膩。

“這樣,你給你兄弟們看看。”林洱佯裝欣喜地對多吉說。如果今天下午自己給次旦的數據單還不能搖動他們之間的兄弟情,那多吉即将成家的喜悅說不定能刺痛次旦那根繃着的神經。

果然,多吉拎着大袋小袋去了大廳,向他的兄弟們炫耀了起來。這些兄弟也配合着假惺惺的祝福着。有時候,人就是這樣,寧願陌生人過上好日子,也不願意看到身邊親近的朋友過得比自己好。

多吉還特地将袋子裏的煙花擺在次旦的面前“林洱就是有文化的人,她喜歡這種玩意。”

次旦敷衍的笑了笑,多吉的這次無意的炫耀,正是壓垮他們友情的最後一根稻草。

第二天,林洱假借肚子難受,留在了招待所,她找到次旦。她知道,經過昨天的那件事後,次旦的內心一定開始動搖了。

“次旦,你知不知道你們的行為是犯罪。”林洱開門見山的說道。

次旦仍舊一言不發。良久。他說道“林洱,你別以為你心裏那些花花腸子我不知道,我答應你,但是你得放我走。”

“行,我答應你。”林洱承諾道。

正當夏然還在大本營絞盡腦汁的回憶路線,制定計劃,聯系警方時。一個身着藏族服飾的壯漢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夏然記得,他就是多吉那邊的人。

“林洱讓我給你們帶路。”次旦冷冷地對夏然說道。

楊鋒從夏然背後冒了出來,他激動地拖住次旦的手“內奸同志,不不,好人同志,快點吧。聽說今天林洱她就。”

次旦甩開了楊鋒的手“他們現在正在準備,我們從這裏趕過去,還來得及。”

“你個沒用的東西。”丁渭對夏然啐了一口,拉着楊鋒跟上了次旦。

另一邊,被多吉逼着穿上了紅嫁衣的林洱心裏已經開始不斷的祈禱次旦這次能安全帶來夏然他們。

多吉打算就在招待所辦完婚宴,然後帶林洱回老家辦證,他滿臉洋溢着幸福。要說這次結婚都是為了林洱的掙錢能力也不全對。畢竟,能娶上林洱這種長得好看,又有文化的大學生,多吉也算是光耀門楣了。

“快點”丁渭在車裏不斷的催促了次旦。次旦本就滿心煩躁,被丁渭這一次次的催着,心裏那團壓抑着的怒火越積越大。

“有本事,你來開。”

“丁渭,淡定一點。”楊鋒擺擺手“林洱這麽聰明,不會有事的。”

“楊主任,現在林洱的安全是最重要的麽,最重要的,是她有沒有和那個野蠻人”夏然哼道。

“還不是因為你,沒用的東西。”丁渭擠了擠坐在他身旁的夏然“從在淩美家開始,就一直拖累林洱。”

“那我請問你是什麽,我和林洱的事,要你多嘴。”夏然嗆道。

“喂,你們兩個,能別吵了。”次旦被後車兩個不斷拌嘴的人折磨的快瘋了,腦子裏都是那兩只嗡嗡的争吵聲。

“不行!”兩人異口同聲。

“行了行了,他倆一直這樣。”楊鋒這幾天一直活在這兩只的口水中,早就習以為常。

不知次旦的汽車怎麽了,從出發伊始,即使是在平坦的路面上也不停的上下搖動,發出“嗚嗚”的聲音。“喂,你這車沒毛病吧。”

“好的很!”次旦不耐煩的回道。

話音剛落,車就長長的“滋啦”一聲,停了下來。

次旦反複轉動了好幾次鑰匙,可車子就是發動不了。

“完了完了,不會是熄火了吧。”一直沒出聲的明明擔憂的問道。

次旦下車,重重地拍了拍車身。車子又發出一聲“嗚嗚”的長鳴,沒有任何發動的跡象。

“沒油了。”次旦摸了摸頭上的汗,眼看林洱就要和多吉結婚了,他也不想就這樣辜負對林洱的承諾。

“怎麽辦!”楊鋒絕望地望着車頂“這次早知道我一個人來了,不僅待在淩美那麽久,耽誤了那麽久研究時間,還拖累了林洱”想着想着,楊鋒的眼角不禁滾出了幾滴淚水。

“別哭了,手機給我。”

“你幹嘛。”

“來不及了。”

夏然走到次旦身邊,一字一頓的對他說道“現在就帶我去哪裏。”

作者有話要說: 加油加油努力加油

☆、小白兔和大灰狼

47

今天天氣終于開了晴, 在蒙古包裏悶了許久的古明軒終于能帶着媳婦去沙漠小鎮看一看那裏的風光。可未曾想,才開車不到半公裏,就被路邊上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攔了下來。

長得高高壯壯的大漢強行打開了古明軒的車門,用那種低沉的可怕的嗓音對古明軒說道“下來。”

古明軒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就被大漢從車上拖了出來。大漢身後的那個高瘦的年輕小夥子, 更是一臉煩躁的将一張紙條塞給他“你打這個電話, 讓他付錢,這車我們征用了。”

沒等他反應過來,他的愛車就從自己面前疾馳而去。

“還有多久。”車上的夏然不住的看着手表,他的腦海裏已經開始浮現林洱被多吉撲倒的慘烈景象了。

“快了快了。”次旦踩了一腳油門。

招待所裏, 眼看多吉說的吉時已到,林洱在房間裏絕望的扒着手指。林洱沒想到,她雖然得以重生,但卻也落得個嫁給野蠻人的下場,果然因果有輪回。

“蹦”的一聲, 房間的門被多吉撞了開來,他滿臉通紅,一副酒多了的模樣。

“林··洱”多吉幾個踉跄,走到了林洱的身邊, 伸出他那只肥厚的手拉着林洱的胳膊。

“到吉時了, 還在上面磨蹭什麽,快下樓。”多吉嚷嚷了一句。

林洱尴尬地往邊上坐了坐“再等等。”

“等什麽?”多吉用力拽了一把林洱“現在就走。”

林洱欲哭無淚,只得認命,跟着多吉走了下去。

樓下的大廳裏, 早就張燈結彩,挂滿了喜字和燈籠。多吉的兄弟們抱着拳,對林洱恭賀道“嫂子,恭喜恭喜。”

林洱瞥見,除了前面的那些小兄弟在祝福,更多的兄弟都默默地站在喜桌前,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這些兄弟,不僅認可了多吉作為他們的頭領,更對平日裏照顧他們的次旦敬畏有加。

還有機會,林洱心裏暗暗祈禱,次旦,快帶他們來。

“林洱,你說你喜歡煙花,現在時候到了,我讓他們來放吧。”多吉讨好地将幾根升天炮遞給了林洱。

“那我要去門口放。”林洱接過鞭炮,對着多吉勉強的擺出了一個笑容。

林洱想到,當天她們進入小鎮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右手邊的加油站,也就是說,小鎮的出口就是在加油站的南邊。她估算了一下次旦出發的時間,不出意外,次旦快到了。

她故意将升天炮對着南邊,“跐溜”一聲,幾簇星火升了上去,在招待所的南邊,開出了金色的煙花。

小鎮的夜空太靜,幾簇煙花的驟然升起,夜空變得不再寂寥,也讓林洱所放鞭炮的位置顯得格外矚目。

“煙花。”夏然焦灼的對着次旦說道“就在南邊,快。”

48

“現在我鄭重宣布,林洱女士···”

“等一下!”林洱順着聲音看去,夏然扶着門,大口喘息道。

“又是你?”多吉冷哼“你們兩個,把他拖走,別耽誤我和林洱的好時候。”多吉指了指他身旁的兩個壯漢。

兩個壯漢沒有動,他們愣怔地望向大門,次旦正雙手抱臂,站在夏然身邊。

“次旦,你才回來。”多吉驚訝的看着次旦和夏然并肩站在一起。“你怎麽?”

“多吉,你怕是早就忘了當初出發時,你對弟兄們許下的諾言了。”次旦闊步走上前,見林洱拉到身後。

“我從前跟着你,為的是一個義字,可這個字卻只有我記得。”

“哼,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無義!”多吉嚷嚷道“次旦這個叛徒,今天我和他恩斷義絕。”

“多吉,次旦對我們一直如親兄弟,到時你,有錢賺,不帶着我們。”另一個壯漢上前一步,站在了次旦的身後。

“是啊,是啊。”多吉身旁的幾個人小聲嘀咕道。

多吉看着曾經最好的兄弟正拉幫結派的背叛自己,內心的怒火借着酒勁一下湧到頭頂。

“現在,跟着我的人,抓住他們。”多吉不甘心,他沖後面還在猶豫的人大吼道。

大家仍待在原地不動,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此刻無聲的劍拔弩張。

多吉再也忍不了,他趁次旦不注意,從他身後拽出林洱,用手鉗住林洱的脖子。他喪心病狂地嘶吼道“誰也不準動,誰動我殺了他。”

多吉的手一點點的用力,指甲幾乎陷在了林洱的脖子裏。林洱只覺眼前忽明忽暗,呼吸越來越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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