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淩小億屢屢出手,每次情報會上老林都點名贊揚社會新聞版對現今的廣告收益貢獻很多個點,連微信公衆號的運營也托了深度報道的福,每一次留言都是最熱烈的。搞得人氣很足。

新媒體部主任甚至有了将淩小億收歸麾下的打算,老林便說道:“不要這麽淺視,你們是做渠道的,他們是做內容生産的,去了你們那裏還能跑出這種新聞嗎?你們只管在開拓市場下功夫,剩下的事情編輯部來做。”

老林向來的策略是只攻一點不及其餘,別的報紙都作出好幾個微信號,一個版面一個,號稱受衆分層。新媒體部主任也是怕社會新聞版自己哪一天申請了公號,自己這邊的流量也跟着跑了。老林看出他的小心思,給他定心丸吃。

若是一個版申請一個,豈不是多賺好幾份錢,但這種殺雞取卵的活,老林是不幹的,還沒到分家的時候呢,先把基業弄好了再說。

早先說了,新媒體部有錢,背地裏偷摸的花了,他們跟外頭互聯網企業一樣,加班不要命,弄點什麽也是可以原諒的,但是如今也是單槍匹馬的讨生活,大家都出力,再這樣貧富不均,很打擊積極性。

老林深谙市場之道,決定每半個月把微信公衆號上轉載與留言最多的3篇文章拿出來做獎勵,一篇文章給1萬塊錢,不多也不少,年底還另有績效獎勵。

大家幹勁十足,一起吃肉喝湯,和諧起來!

算來算去,淩小億的稿子最容易上頭條了,可真是發起來了,宋大軍每次都啧啧稱贊,然後又把能做大稿子的機會給她。社會新聞部的另一個女孩,心态平和的很,第一不願受苦,第二不願累着自己,工作挑不出差錯,也絕不會有亮點。宋大軍深知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對目前的工作分配很滿意。

難得周末,淩小億在屋子裏睡覺,忽然聽到窗外有人說話,平常都是靜悄悄的,想必是許一洲請來的客人,她躺在床上眯着眼睛,聽到許一洲說道:“先把院子裏的這些海棠和丁香瞧瞧,小園子裏的牡丹和芍藥就這麽着吧,明年春天再大修。”

好似終于記起自己的本職工作,淩小億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拽了一件裙子套上就拉開門。

初秋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許一洲正穿着一身深藍色的工裝。旁邊站着的是園藝師高橋,上次淩小億也見過的。

“淩小姐。”高橋對她打了一個招呼。

淩小億很狼狽的說道:“您好。”

許一洲見她蓬頭垢面,忍不住皺眉。淩小億卻是毫無所覺:“呃,我做點什麽?”

高橋望了許一洲一眼,然後笑道:“都是粗活,哪裏用你來做。”

“……”淩小億也望向許一洲,這是包含在租住合同裏的正常服務項目,于是她等待雇主吩咐。

“不用了,今天我在這裏,就順手了。”許一洲算是解釋了一番,高橋頗為驚訝的望了他一眼。知道平常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

淩小億弄懂了許一洲的意思,但自己又沒有那麽厚的臉皮,本來說好自己打理院子來抵房租的,雖然不知道許一洲為什麽遲遲不回國,但也應是自己分內之事。

“那我準備午飯吧?”淩小億覺得自己得做點什麽。

高橋一面戴細棉布的麻色手套,一面從身旁的粗布口袋裏拿出一個長手柄的剪刀出來,說道:“好啊,反正一上午做不完,我要吃鳗魚飯。”

淩小億絲毫沒有為難的樣子,問道:“許先生呢?”

許一洲也不看她,也說道:“鳗魚飯。”

沒想到是一樣的,淩小億有些小心翼翼的說道:“許先生不必怕我麻煩,想吃別的也可以的……”

高橋忍不住噗嗤一笑。

許一洲沒有再說話,淩小億灰溜溜的回屋子拿錢包,要去超市做采購。

“要喝點什麽?”淩小億出門之前又問了一句。

“梅子酒就好。”高橋笑眯眯的說道。

許一洲原本正在清理海棠樹上的枯葉,見她拎着袋子,便慢條斯理的說道:“生鳗魚在冰箱裏,梅酒在櫃子裏,蔬菜昨天剛送來。”

高橋馬上說道:“太好了!不如現在就喝一杯吧?”

淩小億乖乖進了廚房,過了一會端出兩杯酒來,用小口杯,盛了七分酒,是淡淡的黃色,還很周到的加了冰塊。

許一洲跟高橋找石凳坐下,淩小億将整瓶酒取了出來,還把冰桶一塊準備好。高橋舉杯說道:“淩小姐也來點吧?能喝嗎?”

淩小億連忙說道:“不用了,謝謝。”

“配點小菜吧?有章魚嗎?”因為許一洲存的酒味道極醇正,高橋打算很認真的喝兩杯。

淩小億說道:“好像有……我去看看。”剛才找香菜的時候貌似發現了……

果然在冷藏櫃裏找到一盒速食的味付章魚,鬼知道許一洲什麽時候訂的,盒子上的标簽是五洲大酒店專供,正是巷子口附近的那個酒店,許一洲的車就停在那裏。

“別拿這個了。”許一洲不知何時也進了廚房,淩小億擡起頭來望他。

“我打電話讓人來送。”許一洲說完,興許是看她的表現還不錯,便又問了一句:“你要吃什麽?”

淩小億受寵若驚,說道:“啊!什麽都行啊……”

這種對人生的不負責任的回答真是讨厭啊。

許一洲想,這個小姑娘寫東西明明不錯,怎麽交流起來這麽費勁。

“不用你做了,中午一起吃鳗魚飯。”許一洲說完就離開了。

淩小億也知道許一洲是信不得自己的手藝,原本她也是的确要照着百度知道來烤鳗魚的……許一洲是在拯救那盒高級北海道生鳗。

既然如此,花也不用她管,飯也不要她做……淩小億要實現自我價值還真難啊。

這邊的高橋喝是喝,吃是吃,能幹也是能幹。

來送章魚的人見了許一洲畢恭畢敬的,此時淩小億正在院子裏看高橋剪花枝,相比不好交流的許一洲,這兩個人倒是熱熱鬧鬧的。

“月季當然也好啊,但是刺多,你想,誰家院子裏沒有小孩子,跑來跑去的不安全。”高橋一面說着,淩小億在旁邊給他遞工具,“雖說這院子裏接着地氣,上頭有天,但是逢着總不下雨的時候,你也得給澆點……”

見小章魚來了,他要歇一氣。

于是坐下來又喝了一杯,誇了好幾遍小章魚腌漬的夠味,接着話音一轉,他又說道:“一洲,你們酒店那個會做手握的廚子還在吧,直接叫家裏來吧,你看我這辛苦的還帶着徒弟呢。”

淩小億回頭望許一洲,他正蹲在花圃旁邊,用心的調理紫藤枝蔓。

“行啊。”許一洲站起來,拍了拍手,叫住了要出去的那個人,“跟孫師傅說一聲,請他過來一趟,材料照着高先生喜歡的備好。”

“是,許總。”

淩小億看了一眼高橋,深深覺得真人不露相。

“別看我,我去五洲大酒店吃飯從來沒花過錢,我沒錢。”高橋頗有滋味的品了品酒,“別站着了,酒不喝,吃個小菜嘗嘗。”

淩小億跟着他親切起來,也就不生分了。于是跟着他一起坐下來,也吃了一口小章魚,味道簡直絕贊。

“真好吃……”淩小億毫不猶豫的露出了一副沒見過世面的表情。

“我說許一洲你有點過分了,請了人家給你看花弄草的,也不帶去五洲吃點好的,瞧瞧吃個小鹹菜就這麽高興,太丢面了!”高橋一面說,一面對淩小億道:“你現在也算我徒弟,去五洲,直接提我的名字,管夠吃。”

淩小億笑着點點頭,當然她是不會去的。

“喂,你不會不知道吧?五洲大酒店就是他們家開的呀!”高橋突然想起來,問了一句,果真,淩小億的表情就是不知道。

“你說你這個傻丫頭,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呢!”高橋雖然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知道淩小億是個忠厚老實的姑娘,可是沒想到能這麽忠厚老實。

簡直是頭一回看到在許一洲身邊的女孩子這麽不掌握情報的。

“啊?”淩小億有些迷茫的望着高橋,他的表情有點痛心疾首。

許一洲走過來,也搛了一塊海苔來吃,他湊得很近,淩小億下意識躲了躲。

一直覺得許總很有錢,沒想到能這麽有錢,真希望自己能夠趕快賺了首付搬出去呀。

因為,有錢人的世界她是玩不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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