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8)

紅的像極了他愛吃的番茄。佐助竭力壓抑住自己想上前咬一口的欲望,川口卻笑得滾到了他身上,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手揉着肚子。

佐助就那麽半蹲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完全不在意別人或怪異或同情的目光,靜靜的等着身上的女人笑夠了,停下來。

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滿足。

川口好不容易停了下來,揉着自己笑酸的臉,擡眼就見佐助一臉認真的看着她。垂眼看看手裏的吃食,再看看佐助。

想了想,毫不猶豫的把手裏的食物袋子一把扔到佐助懷裏,川口作餓狼捕食狀撲了過去。兩只手揉着佐助白嫩嫩的臉頰,又是一個炫目的笑容,聲音裏全是自豪“佐助怎麽能這麽可愛呢!”

由于耽擱了許久,天已經暗下來了。兩人并肩走在行人漸少的街上,沙隐特有的幹燥悶熱的風呼嘯而過。

被□□過的臉緋紅緋紅的,佐助指尖拂過被某女人捏過的臉,轉過頭微微小聲抱怨“被你誇可愛什麽的,又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然後稍稍提高音量“從小到大就沒見你換過詞,下次好歹說好帥呀!”

川口意味深長看過來的時候,某別扭小孩本來緋紅的臉頰又染上一層紅。佐助不自在的別過頭“咳……我是說……嗯!那個題的答案,你覺得怎麽樣?”

川口撲哧一聲笑出來,她搖搖頭“佐助,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黑發少年微鎖眉頭,靠過去“川口知道答案?”

她點點頭,滿臉笑意“但是,我想佐助肯定會後悔知道的。”

因為抵不過那雙比黑夜還要漂亮的眼裏的好奇,川口寵溺的湊過去輕聲說出答案“那只猩猩太得意了,它忘記爪子裏還握着苦無,于是習慣性的兩只前爪猛捶胸口。結果……”

川口安慰性的拍拍聽完答案後就一直面目僵硬的佐助“不要沮喪了,這和你根本就不是同一次元的。”

佐助從頭上拿下川口的手“剛才就是在笑這個?”

見某少年快要炸毛的隐忍表情,川口立即識時務的收斂嘴角的笑意,擺出一副我很認真,所以我是無辜的表情“也有,不過很大部分是覺得佐助認真的樣子很可……嗯,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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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口識時務的改口,很得佐助的心,他點點頭,彎起嘴角慢慢往前走。

川口望着那一抹墨藍色身影,神色認真,會是她想的那樣嗎?

她搖搖頭,小跑到那已經停住等着她的少年身旁,笑得眉眼彎彎的,身後是萬家燈火。

☆、第 45 章

川口拉開門,下樓。剛好碰見佐助出門,她抓抓一頭長發,微帶疑惑“鷹小隊呢?”

佐助看過來,頓了頓開口“我有事讓他們去做。”

兩人吃完簡單的早飯,一起出了門,今天是第二場考試。

“佐助已經知道這次考什麽了嗎?”

點點頭,黑發少年回道“所有的下忍考生在沙漠中呆夠10天後,再回到集合地點。”

聽後川口垂下眼,應該不是表面那麽簡單。呆夠10天啊……大概是互相殘殺剩下的就能升任中忍的意思吧。

她倒是不很擔心佐助,只是不能認同這樣殘酷的方式罷了。

他們離開旅館沒多遠,從房子的陰影處跳出一沙忍打扮的忍者擋在佐助面前“宇智波佐助?”

佐助淩厲的看過去,聲音寒冷“有事?”

那人微低下頭“風影召見。”見佐助沒有反應,那人微微擡頭看了看川口“你是川口?”

川口愣了下,然後下意識點頭“嗯,我是。”

剛出聲,佐助就狠狠的瞪過來。川口只好傻笑兩聲,尴尬的抓抓臉。

沙忍此時出聲道“風影也希望你到場。”

風影辦公室,佐助盯着我愛羅,口氣不善“什麽事。”

我愛羅并沒有在意佐助的口氣,看了他身後的川口一眼,遞過剛收到的絕密急件:木葉被襲!

兩人盡全力的跳躍,以接近極限的速度奔跑在回木葉的路上。

川口微微分神看了看前面默默趕路的某人,彎彎唇。真是可惜呢,好不容易有機會竟然又沒能成為中忍。

真是比鳴人還命苦啊!

慢慢垂下眼,川口掩住眸中的悲色。幾個時辰前在風影那裏聽到木葉遇襲的消息,她只能在心底深深一嘆,該發生的終于還是發生了麽。

那麽在佐助和她停留在沙隐的這段時間,鳴人也去妙木山跟□□仙人修行了吧。五代一開始就是這樣打算的,所以才沒有讓鳴人一起來。

兩天後,當他們緊趕慢趕的回到木葉時,觸目所見的慘狀,震撼着川口,心裏的感受難以用言語所形容。

她微側頭看了看身旁的佐助,這個黑發黑眸的少年此時面無表情,一點也看不出他的心思。

川口轉回頭,在這片廢墟一樣的土地上已經看不出原來那個和平村子的模樣了。

他們得到消息再趕回木葉距當時的那場毀滅性的災難已經有三天了,戰後在原來木葉所在的土地上修建了一些臨時的木頭房子。

看着眼前的景象,稍稍一頓,她率先瞬身進入村子。

木葉的主街道上,活下來的村民正在重建自己的家園,表情有在災難下存活的慶幸和對未來的迷茫。随處可見忍者在房頂上飛來飛去,無形中給人一種壓抑感。

好像有什麽更大的不幸籠罩在木葉的上空。

拐過幾個彎,川口剛好碰見拿着飯團從一棟房子中走出來的小櫻,川口斂眉問道“村子情況怎麽樣了?”

小櫻低下頭,搖搖腦袋“村子全被毀了,村民還好。就是老師耗費了太多查克拉,一直沒醒。”

粉色頭發的女孩緊了緊手中的食物“我要去看看老師。”

川口點點頭,摸摸她的頭發輕聲安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待粉紅色的身影消失後,川口沒有收回視線,淡淡的對從身後現身的人開口“佐助,毀掉木葉大概就是這個樣子了。并沒有所謂的兩全其美的辦法,做到不傷害無辜的平民而只針對高層。他們是一體的,共同擁有一個名字叫作——木葉。”

這是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所堅信的信仰。

為了守護這樣的信仰,殺戮,血腥,陰謀,都是不可避免的。人有些時候為了保護一些東西可以不擇手段,在政治上這種現象尤為顯著,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為了保持至少表面的和平,允許犧牲少數的人。

而宇智波和佐助就是那被丢棄的棋子。

以前的公寓已經完全被毀了,現在撥了另一間房子給川口住。靠她跟大和的關系,房子各個方面都很符合她的喜好。

離其他的房子稍微有點遠,屋子前後都有大片空地。唯一讓川口頗有微詞的是,某小孩堅持要跟她一起住。

難得的天氣很好,川口把一大堆衣服泡在木盆裏,起身把洗好的床單晾在竹竿上。

因為佐助并不是擅長家務的類型,她也懶得自在。導致每次洗衣服的時候,就像接了個B級任務,數量和髒的程度甚是可觀。

佐助跨進後院的時候,就看見川口置身于一片白色的床單和衣物中,也是彎彎的眼,彎彎的眉。看着這樣的川口,佐助不自覺的就放松了身體,整個人就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有人貼着他的耳朵出聲“佐助,查清楚了。”

佐助眼睛看着川口走來走去的忙碌,淡淡輕嗯一聲。頓了頓,語氣裏充滿警告“香磷。”

火紅色頭發的女孩順着佐助的視線看了院中的川口一眼,然後順從的低下頭,安靜得像來時一樣消失。

佐助又看了會,見川口已經全部洗完了,坐在廊下休息,才擡腳慢慢走過去 。

川口聽見響動,微眯着眼看過去。就見佐助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中向她走來,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招招手。

佐助在她身邊坐下,盯着川口的臉看了半晌。

川口摸摸臉,笑起來“怎麽了?”

佐助搖頭“沒。”說完一頭倒過去直接壓在川口肚子上。碰的一聲,川口的腦袋重重的撞在地板上,抱着頭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佐助把臉埋在川口的腹部上,聽見那聲沉悶的響聲後,悶悶的笑出來,弄得川口肚子上癢癢的。

“叮。”

廊上的屋檐下挂着一個風鈴,風吹過的時候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川口仰躺着望着天空,順手揉亂肚子上那顆腦袋的頭發,并不急着起身。躺了一會兒,川口拉拉手上的頭發,閑聊般慢慢開口“佐助最想得到什麽?”

某人似乎有點困倦,嗓子帶着沙啞,反應了一會“力量。”

繼續以不輕不重的力道把玩着手中的黑色短發,點點頭“這樣啊。”

然後兩人都不再開口,只有佐助平穩的呼吸聲。川口停下把玩着佐助頭發的手,擡起另一只手伸展開後放在陽光下。

在光中,手指的邊緣是淡金色的,整個手掌呈現紅彤彤的樣子,這是活着的。

佐助被水月叫起來的時候,太陽和月亮同時盤踞在天空上,一東一西,晚霞妖異。

待他們離開後,川口慢慢坐起來伸出手,一只鷹從天空中俯沖下來急停在她的手臂上。取下鷹腳上竹筒內的紙條,展開。

看完後,川口又望了望似逢魔時刻的天空,眉眼彎彎的笑起來低喃“天氣真好呢。”

向天空中一擡手,鷹振翅而飛,盤旋在高高的天空上,一會就看不見影子了。

信上只四字:慧急,速回。

☆、第 46 章

水月跟在佐助身後漫不經心的走着,忽略眼角瞥見的小黑點從天空急速的下落到他們剛剛出來的方向。看了看前面好似對此一無所覺的人,一時沒忍住用拇指點了點那個方向“吶,你不管管?”

沉默了好一會,就在水月以為某人會裝作沒聽見時,佐助不辨喜怒的問道“确定是團藏?”

水月在佐助身後龇龇滿嘴的小尖牙,雙手抱住頭又看了那個方向一眼,哼了哼跟上佐助滿不在乎的說到“啊。他和曉好像有着某種聯系,上次沙隐的事就是他授意的。”

佐助點點頭“那這次木葉被襲的事?”

“不得不說那個老家夥真是狡猾!佩恩在木葉大肆破壞找九尾的時候,他竟然和‘根’一起躲在地下等着坐收漁人之利。”水月搖搖食指,咧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來“現在五代昏迷不醒,木葉簡直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水月見佐助沒出聲,就停下來不說了。然後想了想有點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聽了他的話,佐助停下腳步,視線落在不遠處的一座房子上,收回視線看了水月一眼淡淡開口“等她走了之後。”說完回身,繼續向前走去。

川口趁晚上的時候去看了看昏迷的五代火影,然後就消失在木葉的黑夜裏。

等她到達平源府時,整個府邸燈火通明,燦如星辰。且所有的火光都指向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是……

川口皺起眉,加快腳步朝那個方向奔去。

沿着長長的通道,猛的一把推開那道門。川口就見一人立于房中,那背影略帶疲憊。書明回過頭,見是她,擠出一絲生硬的笑來,沙啞道“回來了。”

川口把視線從那張清減了些許的臉上移開,只見房間的床上空空如也。

她聽見自己聲音僵硬的問道“慧呢?”

書明用扇端點點額,唇邊洩了一絲苦澀“不見了。”

不待書明說完,川口斂了表情“怎麽可以不見了!怎麽能不見了!”

書明快走幾步,抓住川口的肩“未央,冷靜。”

川口擡起臉,眼角有點紅,她不甘的看着面前這個男人,嘶啞開口“為什麽總是慧。”

對視半晌,川口慢慢冷靜下來,理智回籠“是誰?”慧還沒醒過來,不可能是她自己離開,她也沒有理由離開。

書明微皺眉頭“還不清楚。”

川口突然想起在風之國邊境遇上的‘曉’而且宇智波斑似乎發現了什麽。

書明看着陷入深思的川口,拍拍她的發頂“不管是誰,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當川口懷疑宇智波斑,平源書明為此恨的牙癢癢時,在距木葉幾裏外的一個隐秘的洞穴外,佐助停了下來問身旁的人“是這裏?”

水月點點頭,指着洞穴裏面“重吾應該是把人安置在這裏的。”他龇了龇一嘴的尖牙,看好戲般的咧咧嘴,笑得很是詭異“動這個女人不好吧~”

佐助并沒搭理他,徑自走入洞穴。重吾正坐在一角逗着手中的鳥兒,見佐助進來,站起身看看他又看看另一端的女人,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洞穴內有一塊稍稍凸出的岩石,上面正安靜的躺着一個女人。墨藍色的長發,和川口七八分相似的臉。仔細看過去,才發現她胸口有不明顯的起伏,讓人知道這個女人還是活着的。

佐助在離她幾步之遙的距離站定,看着絲毫沒有醒來跡象的女人。目光複雜,輕聲念到“清源慧。”

水月仔細的打量了躺着的女人一會兒,又扭頭看看面無表情的佐助,撓撓腦袋很是不解“你打算拿這個女人幹什麽?”

佐助盯着清源慧看了半晌,确定了她不會醒過來之後,垂眼道“就先這樣,有些事情必須弄清楚的。”

微皺着眉停了一會接着交代“這件事不要讓香磷知道。”說完轉身朝洞口走去。

回到川口的新公寓時,香磷已經等在門口。

佐助推門入內,火紅色頭發的女孩隔着一步的距離跟着進入屋裏。随意的坐下之後,佐助擡眼看了她一眼。

香磷小臉微紅,低咳幾聲掩飾,連忙低下頭開口“根據這幾天的監視,團藏和火之國的大名,諸侯們來往可疑。”

佐助冷冷一哼“又在做小動作了。”

他對香磷點點頭“繼續監視。”頓了頓看着停下來的紅發女生“小心一點。”

紅發女生,紅了滿臉。支支吾吾的回答了幾句,立刻瞬身離開。

佐助放遠了目光,穿過窗戶望着院子裏洗幹淨了的衣物。

他會弄清楚川口隐瞞他的事情。清源家的事,她死而複生的事,還有包括她所說的她的罪孽和她與平源書明的關系,這一切他都會想辦法知道的。

但不是在她想讓他知道的時候,只有知道這一切之後他才能避免……

佐助收回視線看着自己的手掌,眼神暗沉,那樣的事情決不允許再發生一次了。

在他發呆的時候,水月閑閑的走進來。

佐助頭也不擡,依然低着頭,臉掩在陰影裏“你去諸侯府看看,平源書明有什麽反應。”

水月擡擡眉“平源書明?”

見佐助不打算回應,聳聳肩,水月識趣的出門執行剛接到的任務。

“夫人,晚飯準備好了。”婢女恭敬的垂手立在身後。

川口回過身淺淺的彎彎唇,細聲回到“好,我馬上過去。”

等她到的時候,書明一派風流的跪坐在桌旁,相思在他右下方。川口看了看位于書明左下方的空位,施施然的走過去,落座。

見川口已經坐下,書明掃了一眼川口的菜色。擡手用扇端輕點川口面前的魚,立即有下人撤掉這道礙主子眼的菜。

處理掉這件事後,書明微側頭眼珠輕移掃過某只不安分吃飯的小豆丁“相思。”

小豆丁怯怯的偷瞄着父親,又以渴望晶亮的眼神直直的看着川口。

川口放下筷子,輕擦嘴角,一臉笑意的朝小豆丁招招手“相思,過來。”

書明長嘆口氣,無奈道“慧,你太寵着他了。”

而川口只是笑,并張開雙手示意相思過來。

豆丁見川口張開雙手,立馬抱起自己的小飯碗撒歡了小短腿,一跳三蹦達的朝川口熊撲過去,抱住就蹭個不停“母親~”

她揉着小豆丁一頭的墨藍色短發,滿臉寵溺“相思有沒有想念母親呢?”

脆生生的聲音立即答道“想!”

飯後川口哄睡了相思,獨自坐在回廊上,微閉着眼仰着臉輕輕小聲的哼着什麽。

書明在遠處看了會兒,緊了緊手中的扇尾,擡步走過去。

川口聞到一股幽秘的檀香味後,就見書明坐在她身邊,學她的樣子仰着臉曬月光。

兩人靜靜的坐了半晌,書明偷偷揉了揉僵硬的脖子。低下頭認真的把玩着手裏的扇子,似随意的開口“團藏今天派人來跟我接觸……”

見川口沒什麽過激的反應才繼續說道“他希望我幫他坐上六代的位置。”

擡眼觑見川口仍是一臉淡淡的,書明撫摸着扇柄開口解釋“這其中牽扯着很多利益和制衡的關系……”

川口側過頭看着平日裏口若懸河,此時稍顯木讷的男子,微微笑起來,顯得眉眼彎彎的,這是川口标識的笑臉。

輕輕開口,她說“書明,我懂。”

此時,在遠處的房檐陰影裏。那人咧開嘴笑,露出一嘴的小尖牙,然後轉眼就消失不見。

☆、第 47 章

“這幾日我會去木葉,是關于六代的事。”

書明直視着微眯眼望天的川口“我知道你不喜歡以這個身份出現在人前,可慧現在被抓走。在這個關鍵的時候,不論誰想做什麽,我都不能處于被動威脅的位置。”

川口停了一會兒,慢條斯理的擺正身體跪坐,雙手交錯放在膝上,深深一颔首“我會同去的,大人。”

見川口這樣,書明收起剛剛的表情,微微點頭,端出上位者應有的強硬。

再看了埋頭的川口一眼,書明無聲長嘆一聲,起身離開。

走到回廊一半處,他停了停開口“這次,木葉會派出忍者随行保護。”說完大步離去。

直到書明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川口也沒擡起頭。她出神的看着和服上的花紋,像是被那精致的做工所吸引。

從她活過來,而慧一直沉睡時,她就一直扮演着‘慧夫人’這個角色。

因為川口堅信着慧終有一日會醒過來的,而她不想慧在相思和書明的生活中缺失太久。

川口慢慢的擡起頭,此時烏雲正好遮住了大半個月亮,白色的光朦朦胧胧的繞在雲端。諷刺的彎起嘴角,其實她不過是不想讓人忘記還有‘慧’這個人的存在。

時刻的提醒別人,也提醒着自己的愚蠢。

而在這些方面,川口與佐助偏執的相似。總是不肯放過自己,鑽着死角把所有的過錯歸在自己身上。

這樣的她。

以‘清源慧——平源書明夫人’的身份前去木葉,還是有着佐助的木葉。

川口微微笑起來,很壞心的想着。那個外表什麽都無所謂,其實內在別扭倔強得可恨的某人會不會當場失手撕了她?

因為想到某人,川口表情變得柔軟起來,她擡手在空中胡亂的劃了劃,眉眼彎彎的,真是好想捏捏那白嫩嫩的臉呢。

此時,遠在木葉的佐助強忍住打噴嚏的欲望,忽略那本能感到的不安。

努力甩掉腦中那女人笑得眉眼彎彎的捏他臉頰的畫面,把注意力集中在水月報告的事情上,面目嚴肅的不時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很認真的在聽。

剛剛那絕不是在出神發呆,也沒有在想某個女人,而是在思考!

幾日後,川口正抱着相思在玩。

婢女垂首立于遠處恭敬的開口“出行事項已經準備好了,大人請夫人前去正門。”

川口抱起相思,優雅點點頭後朝正門走去。

等川口轉過重重回廊,入眼的是一個作忍者打扮的熟悉背影。

白衣黑褲,一頭濃黑如墨的發。

他緩緩回頭,風吹起他過于寬大的衣袍,微微晃動的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

川口亂七八糟的想着,劉海又長長了呢。

完全沒有預想着的那樣被撞破的窘狀。她破罐子破摔的理了理長發,像第一次見面一樣遠遠的給了一個朦胧的笑。

佐助微皺起眉,正想上前。

此時,書明從另一條回廊走到川口身邊。一手把相思抱過去,笑容滿面說道“慧,走吧。”

聽見書明對川口的稱呼後,佐助放松眉頭,收斂好外洩的情緒,面無表情的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看着兩人。

川口雍容的點點頭,略顯羞澀的小步跟在書明身後越過佐助,沒有再看那個立于原地的人。

書明把相思抱上牛車,小豆丁咕嚕幾下就滾了進去。優雅上車後,回身把手伸給川口。

川口邁出去的腳便被迫硬生生停住,擡頭看了看一臉戲谑的書明,又看了看眼前指骨勻稱,保養得宜的手。眼角瞟到慢慢走過來的某人的身影,一咬牙豁出去把爪子放到面前的手中。

書明似是看了川口身後一眼,收攏手掌,微微使力讓川口借力踏上牛車。

川口一上車,一把把書明推進車廂裏,連忙放下車簾的樣子讓書明微微發笑。

笑意帶進嗓音裏“你在怕什麽,有什麽在背後嗎?”

川口瞪他一眼,無奈的開口“你故意的。”

書明好笑的擺擺扇子“我也不知道會是他來,這些都是木葉的安排。”

見川口依舊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書明苦惱的搖搖頭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況且你和他接觸越少越好,我怎麽會這麽做呢。”

看書明一副我是冤枉的樣子,川口不打算再計較。嘆口氣,她懶懶散散的靠在車璧上,抓抓一頭墨藍色長發,和剛才一副優雅雍容的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垂眼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出去,小心的偷看着某人的臉色,見佐助只是一直冷冷淡淡的面無表情。

川口喃喃嘀咕“……不要太麻煩才好。”

一路上書明極盡寵愛之能事,對‘慧’好到簡直人神共憤的地步,而川口只能彎彎唇順從。

某人的臉色從平源府一路行來,寡淡得能讓人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川口的視線又忍不住瞟過去,見佐助一人走在隊伍的最後,這幾天不要說表情連眉毛的弧度都沒變過。

忍不住揉揉抽痛的額角,感覺這次玩大了,這種情景簡直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她現在不怕佐助發怒,就怕他郁而不發,時間拖得越久越麻煩。

就在川口心一橫,思索着怎麽把化作面癱的某人氣得炸毛時,漫漫木葉之路到頭了。

佐助的任務是護送他們平安的到達兼保護他們在木葉期間的安全。

這日,川口在茶室鋪了幾個墊子放上抱枕,斜斜的半躺在上面。

剛眯眼,就有沙沙的衣服料子摩擦地板的聲音在門外走廊上響起。

書明推開門,看着川口的眼睛慢慢說道“六代已經定下來了,是團藏。”停了一下,他慢慢走到川口身邊,擺弄着手中的扇子接着道“而宇智波很不對勁。”

川口一言不發的起身走到屏風後,脫了一身華麗卻礙事的衣物,換回利于行動的忍者服,快速的從另一邊的門躍出去,幾個起落就消失不見了。

遠遠的,川口就看見一個巨大的由查克拉構成的深紫色巨人,須佐之男。

川口選了一個既不被波及發現又能全觀戰鬥的地方。

右手撐在樹幹上,平靜的看着佐助和團藏激烈的死鬥。她發現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佐助已經成長到完全不再需要她的地步了。

而當佐助與團藏戰鬥時,有那麽一瞬間恰好面向川口這個方向,他看向團藏的眼神是充滿仇恨的。那一張白嫩的臉上是濃烈到讓川口驚訝的陰狠和因複仇而興奮到極致的表情。

川口不忍再看下去。她擡頭望着天空,是佐助召喚出的鷹,不斷的盤旋在高空。突然覺得一種深層的無力感從四肢百骸湧出,閉閉眼,川口慢慢的靠着樹幹坐下。

耳邊仍能聽見此起彼伏的爆破聲,利器破空的聲音。

她以為有她陪着,佐助至少不會自願沉溺于黑暗的。她一點都不想那雙清亮的眸子沾染上負面的傷害別人同時自傷的情緒,那顆柔軟會替別人着想然後不會直接表達的溫柔的心,她想要好好守護的。

可是她做了什麽?

在這個隐藏着暗沉的巨大漩渦面前,無論做什麽都只感到深深的無力。那條命運的道路從不曾因她做過的掙紮而稍稍偏向他。

不管是作為川口還是清源未央,她唯一想做的不過是把她所珍視的人,這個人從這巨大的陰謀漩渦中拉上來罷了。

可是,好累啊……

像和某種轟隆着不斷向前的稱之為‘命運’的事物反抗着,一次又一次,真的好累了。

川口仰起頭,讓細碎的光透過樹葉的罅隙落在臉上。每當這個時候她就不想起來,想讓從樹上凋零的枯黃的葉子一層層的落在她的身上,身旁,遮了她的眉眼,那樣就不用再笑了,只需柔軟的腐爛在土裏就好了。

輕扯嘴角,如果做不到的話。佐助,那麽就一起下地獄吧……

☆、第 48 章

擡手觸上阖上的眼,眼皮下眸子鮮活的動着,輕輕轉動。

嘛,再怎麽說,這也是最後一次縱容了。

佐助,……看來她又要食言了。啊,她就是這樣不值得信任的女人呢。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川口睜開眼站起身,遠眺。就看見佐助的嘴唇動了動,然後嘶鳴着的查克拉之劍毫不猶豫的穿透了火紅色頭發的女孩,還有她身後團藏的身體。

手緊緊的抓進身旁的樹幹裏,不自覺的,川口垂下眼看着那個黑發少年的背後,像要透過去看穿什麽一樣。

就那麽望着出神,不知什麽時候,佐助竟然已經站到她身後了。

呵,這樣強悍的實力啊……

而剛剛的戰場上,水月已經抱着香磷離開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中麽。

那麽不得不說,現在的佐助實力和頭腦都已經成長到了一種讓人不能忽視他的地步了,不論是曉還是五影。

拉拉有點亂的發尾,川口笑着轉身,伸出右手打招呼“喲~佐助。”

佐助只是用深沉的眼看着面前笑得眉眼彎彎的女人,并不開口,身上帶着濃重的血腥味,眼中還留有可以稱之為報仇後的狂亂。

對視半晌,川口眼珠右移,又瞄向剛剛戰鬥的地方,話不自覺的就溜出口“如果剛剛被抓住當成人質的不是香磷,而是我,佐助準備怎麽做?”

眼中猩紅的直視着她,佐助剛張嘴,川口就急急打斷“不,沒什麽了。我也是随口一問。”

然後故意直直的朝佐助倒過去,把頭磕上佐助的肩,并把臉藏在他的脖頸處,聲音模糊“佐助最想要的是力量吧。”

佐助看了一眼肩上的腦袋,目光越發暗沉,最後慢慢開口“……嗯。”

川口帶着佐助回到平源府的別院,書明斜斜的躺在茶室的墊子上,一手搭在抱枕上一手松松握着扇子放在腿上。在川口和佐助進來的時候,懶懶擡眼看了佐助一眼說道“好大的血腥味啊~”

川口把幹淨的衣服放在佐助手裏,把他推進隔壁的房間“洗幹淨,換好衣服出來。”

書明看了一眼關上的門,閉上眼輕輕說到“殺害六代火影啊,根和暗部馬上就會來的。”

川口立于門邊澀然說道“在經過和團藏的大戰後,被追捕回來是遲早的事。”

輕點頭應和川口的話“所以幹脆不逃,把他帶回來啊。”

接着書明不以為然的說道“看來我還是高估他了,在這個時候殺害現任火影。”他又看了看川口“被仇恨所蒙蔽……”話鋒一轉“不過我會幫你,只要是你想做的。”

川口感激的看過來“謝謝你,書明。”

他搖搖頭“這是慧所希望的,她一直希望你能幸福。”皺着眉嘆口氣“可是你所選擇的……”怕是不能夠擁有所謂的幸福啊。

佐助推門出來,發梢還滴着水。川口拿了毛巾蓋在他頭上,細細的擦拭着。佐助只是擡眼看了川口一下,溫順的任面前的女人幫他擦幹頭發。

待川口把佐助打理得差不多的時候,下人來報“大人,木葉的忍者求見。”

書明是第一次見這兩人相處,感覺很新鮮。以打量的目光看向他們,或許佐助沒有自覺,但書明發現只要是在川口身邊,充滿戾氣的宇智波佐助就會小心的收斂好自己的爪子,算得上是溫馴,于是起身笑了笑“請他們去偏室等着。”

這樣……幫助宇智波的後裔,他還會心甘情願一點。

書明三人一進偏室,氣氛立即就緊張起來。

領頭的人看了川口身旁的佐助一眼,又看了看一身華服站在前面代表尊貴地位的書明,忍了忍,單膝着地“請平源大人允許我們帶回木葉的叛忍。”

書明看了看身後,風流勾起唇反問“哦~叛忍?”

着‘根’打扮的人,恭謹回答“……是宇智波佐助。”

這時書明輕笑出聲,嘲諷不已“宇智波?僅僅是因為姓氏,木葉便容不得這一族唯一的血脈嗎?”

跪着的人頭埋得更低“不。是剛剛收獲到宇智波佐助殺害六代團藏大人的消息。”

書明以扇點着下颌,掃過跪立于前的幾人“是麽……可宇智波一直就和我們夫婦二人在一起,執行着保護諸侯的任務,我可不認為他有空去暗殺團藏。”

“可——”

沉下聲,書明眼中閃過不快“你是在懷疑……作為諸侯的我所說的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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