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15)

從記錄上擡起眼看了下因為大戰和幻術導致身體極度虛弱的少年,将視線移到病歷上,好像在某些地方不一樣了……

眼角掃到對少年體貼憐惜的女孩,綱手無聲嘆氣,命運有時候驚人的巧合。合上病歷出門,揉着疲倦的雙眼,希望不要再發生什麽悲傷的事了。

一周後,佐助已經可以出院回家調養身體。

走出木葉醫院大門的時候,陽光異常明媚直射到他沒什麽血色的臉上,微眯着眼擡手遮住刺眼的光。

走了幾步就看見那一頭比陽光還燦爛的金發還有嬌笑着的櫻發女孩,佐助注視着一頭黑發和穿着背後有宇智波家徽的忍服青年,不由的叫出聲“哥。”

鼬上前釋出笑意,伸手放在佐助頭上寵溺的揉了揉“回家吧。”

跟着幾人朝宇智波族地走去,佐助回頭望了望身後的天空。如果這才是真實的話,那麽那個穢土轉生失敗了的川口和那時發生的事,都是幻術吧。

一張狐貍臉突然出現在眼前,鳴人湊近了看佐助的臉“總覺得佐助醒過來之後,有什麽地方不一樣了。”鳴人憋着臉想了許久,最後偏着頭苦惱不已“到底是哪裏不一樣了呢。”

佐助別開臉避開那雙天空般的眼睛,淡淡開口“只是你的錯覺。”

次日,佐助起的有些晚,睡得意識模糊的時候總感覺有人在他耳邊說着什麽,卻聽不是很清楚,醒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只隐約覺得好像是很重要的事。

但,是夢還是真實卻不能肯定。

疲倦的揉着頭發走進飯廳,見有人正在廚房做早飯。

那人把碗碟放在桌子上,回頭正好看見赤腳走進來的他“早。”

“早。”佐助落座。

捧着碗沒吃幾口,對面的人似閑話家常的說道“三天後火影會替川口穢土轉生。”

喝湯的動作些微的頓了一下,佐助含糊的嗯了一聲之後,就再沒有其他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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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好了。”放下筷子,将碗碟拿到洗水池裏沖洗幹淨,水流沖刷的聲音不大不小的響起。将碗盤放進碗櫃,佐助走到門邊背對着鼬“我出去了。”

鼬也放下筷子,對着門口的人交代“早點回來,有些事想和佐助談談。”

這個時間,忍者學校的學生已經在上課,而又不到家庭主婦出來買菜做飯的時候,要早不晚的導致街上的行人很少。

佐助緩慢的走着,他盡量挑些沒什麽人的路。雙手插在兜裏,繞過一家又一家店鋪,走了不知道多久,街上的人漸漸多起來,偶爾嬉笑着走過的路人臉上都帶着從心底湧起的喜悅。

佐助微垂下眼睑,據說他在那次大戰後昏迷了七天。

所有人都開始從第四次忍界大戰的陰霾中慢慢解脫出來,只有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大戰的時候,剩下的七天全都是那個如夢魇一般的幻術。

身影一閃,佐助在人潮漸漸多起來的街道上消失。風吹起他過長的頭發,佐助站在高大的樹上借着茂密的枝葉,漠然的俯視整個木葉村。

平和。安寧。仿佛一成不變就會這樣持續到永遠。

樹下不斷有人走過,結伴玩耍的孩子,行色匆匆的忍者,牽着手走過的男女。

看着看着佐助逐漸湧起一股破壞掉這樣平靜村子的想法,他們憑什麽能露出這樣喜悅幸福的表情,一瞬間胸腔中漲滿殺意,洶湧奔騰得停不下來。

“佐助!”樹下旁邊的店鋪裏突然走出一個人,對着樹上招手大喊。

忍者的警覺發現背後有人,剛想轉身就感覺到背被人推了一把,身體直直的從樹上往下墜落。佐助扭頭就看見銀發不良上忍一手揣在兜裏,一手捧着小黃書蹲在他剛剛站的樹枝上,眼睛彎起月牙的弧度。

佐助放松微皺的眉,在空中翻身劃過一個弧度,穩穩的落在地面,斜睨一下剛剛的樹枝,上面已經沒有不良上忍的人影。

井野剛好奔過去拽着佐助的手臂走進花店“昨天聽小櫻說你出院了。”低頭在一堆花中熟練的挑了幾支遞到他面前“恭喜。”

見佐助眉目不展的樣子,面前的女孩露出同那些路人一樣的笑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佐助看着面前幾支開得飽滿茂盛的花朵,伸手接了過來,微微點頭。

一直低着頭看着手裏的花,擡頭的時候佐助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到了那個小山坡,這裏他和川口都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走過去躺在那裏,望着天空,剛剛胸間不可名狀的殺意和破壞感慢慢平息下來。

擡手搭在額前遮住陽光,忽然在意起那個女人躺在這裏的時候都在想什麽,看見的景色又是怎樣的。

和他看見的是一樣的嗎……

閉上眼,輕吐出一口氣,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的生活裏就只剩下那個女人。

翻過身側躺着,如果穢土轉身之術失敗了。那麽他會怎麽樣,會不會真的就任剛剛那股殺意爆發出來,毀掉所有。

看了看天色,已經快到中午。佐助看了一眼旁邊的花,收回眼起身慢慢往回走。

找了一圈,最後在院子的走廊上找到那個身影,一如記憶裏一般,堅毅隐忍的背影。鼬坐在廊上看着院子裏枯了不知多久的植物,他沒回頭,只是對身後的人招招手“佐助,坐到這邊來。”

佐助坐過去後,他卻沒有立刻說話。

從他醒過來之後,再見的鼬就像卸下了身上所有以往沉重痛苦的東西,在他面前的時候面容上溢着淡淡的安詳和滿足。

佐助轉頭看向院子裏,種下的番茄因為無人打理全都枯死了,黃色的枝幹和葉子軟軟的伏到在土裏。

“回來的時候院子裏的植物都枯了,重新再種一次吧。”鼬跟着佐助的視線簡單掠過院子裏幹枯的植物“以前種的是什麽?”

佐助搖頭,不是那個女人種的根本沒有意義。

屋檐上的鈴铛被路過的風輕輕蕩起,發出清脆悠長的響聲。

鼬挑高眼看了下頭頂上方的風鈴,他不記得以前的宇智波大宅有這種東西,轉頭看向身邊的人“那麽川口對于佐助來說,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你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麽?”

不去看檐上發出聲響的風鈴,佐助望着院子上方的天空。中午在小山坡上望着天看雲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第一次遇見川口的情景。

那時候父親母親都還在,鼬也沒有叛逃出村,雖然他小小年紀卻是整個宇智波族悉心呵護着長大的,得到絕大部分疼愛的他,自有着一份矜持和驕傲。

那時候唯一的煩惱大概就是父親對尼桑的重視,有一段時間他很努力的練習手裏劍,在父親驗收成果的時候,因為練習過度的關系手臂酸痛得厲害。

父親對他一直是一副不茍言笑的嚴肅表情,宇智波富岳雙手籠在袖子裏看着最後一枚手裏劍偏離靶心,轉身“佐助還要跟鼬多學習,鼬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領悟到自己的手裏劍之術了。”

那時候的自己滿心委屈,低頭就沖進平時不會去的森林深處,被長長的枝條拍過臉頰,面上火辣辣的疼。他只是用袖子胡亂擦掉眼淚,沒頭沒腦的繼續沖撞。

穿過一片灌木叢,視線豁然開朗,一大片蔚藍色的天空猛地撞進視線,那麽明亮到耀眼的程度。

那是他至今見過最美的天空,而在那一大片的天空下,那個有着一頭墨藍色長發的人回過頭來,看着他涕淚橫流的樣子,微微笑起來眉眼彎彎的。

這是川口第一次對他笑,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不知道為什麽,她不再對他這樣笑了。那一大片一大片天空下明媚如向日葵般的笑容……

見他似乎是沉浸到某種回憶中,鼬起身“要不要去看她。”

佐助慢慢回過神,似乎花了相當的一段時間才明白鼬說的話,想了想下意識摸向腰間的白色小面具,搖頭“不用了。”

他現在不想見到那個女人,如果見到那個女人現在的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

他從來不習慣見到有着眉眼彎彎笑容的川口臉上出現蒼白的病容,就算是惡劣欺負他的表情也好。

幾年前,川口那沒有表情沒有體溫的樣子,他懼于再見到。

沒有跟着鼬去探病,佐助朝後一仰躺在走廊上。剛閉上眼,左眼突的劇烈疼痛起來,像有什麽東西要從瞳孔中掙紮沖撞出來一樣。

咬緊牙捂住像火灼燒般刺痛的左眼,佐助痛得匍匐在走廊上。眼前的院子和整個走廊一陣扭曲之後,染上刺鼻難聞的腥味,觸目所及全是粘稠的暗紅色。

背後有着宇智波族徽的族人一個個倒下,先是胖胖的大嬸,然後是來過家裏幾次跟鼬一個年紀的人。鮮血噴薄而出,背對着他的那人緩慢的從族人的身體裏抽出刀。

佐助嘗試爬起來阻止這個他從小做着的噩夢,可手腳卻好像被巨大不知名的力量束縛着,完全不能動。他只能張大眼睛被迫看着,連昏倒或者從噩夢中醒來都做不到。

最後,佐助看見父親母親也倒下了,血流滿了半個走廊,慢慢的浸過來。兇手站在背光的方向,暗紅色的月光從他身後射過來,佐助盡量擡起頭看過去視線與一雙猩紅色的瞳孔在空中碰撞。

站在暗紅色月光下的兇手竟然是自己!

那個半身浴血,面上冷冽得毫無機制的人不是鼬而是他自己。一雙暗紅沒有生氣的眼睛看着他,擡起手中的草雉劍遙指着匍匐在地的佐助。

然後,那張和佐助一模一樣的臉開始安靜剝落,露出下面橘色螺旋狀的面具。

背光中他似乎看着佐助,語氣依舊跳脫愉快“佐助,雖然我恨着宇智波一族,可身上流着的血液卻始終不變。”那只腥紅濃稠到黑暗的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我們是一樣的。”

他身形未動,只袖袍一挽,白色面具已然在手“這個面具的主人是誰,佐助不會不知道吧。”說完五指收攏稍一用力,面具從眼部的位置開始裂開,裂痕像蜘蛛網般逐漸蔓延過整張面具。

看着手中破碎的白色面具,他彎下腰擡起佐助的下颌,嬉笑着說“難道你真的相信那個夢是我的幻術?”話還未說完,宇智波帶土擡頭看向遠處的陰影,面具下的臉似乎笑了起來,細微的哼了聲,身形突的就散開了。

醒來的時候,忍者的警覺讓他第一時間發現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幾乎睜眼的瞬間從枕頭下面的刃具袋裏摸出手裏劍扔過去,同時一個後翻跳離那人的攻擊範圍。

只聽見細微的叮叮幾聲,佐助疾射過去的手裏劍輕松的被擊落在地。面對佐助的戒備,那人在原地沒有動作,聲音帶着不容錯認的嚴肅“你去哪裏了?”

确認真的是鼬之後,佐助才收起戒備。然後整個身體軟了一下,直接靠着牆滑了下去。

沒注意到鼬剛剛問了什麽,他思緒混亂,背後一陣冷汗,剛剛那個是夢還是什麽,又預示着什麽。

鼬的聲音再次傳來,緊繃生硬“你剛剛在哪裏。”

恰好黑雲被一陣夜風吹散,月光模糊的從紙門外透進來,不是很亮,卻足以看清楚鼬一雙暗紅的眼和難得如臨大敵的表情。

佐助微皺起眉毛,不明白鼬為什麽要這麽問。因為剛剛發生的事耗去了他大部分的心神,現在他急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一定有什麽重要的地方被他忽視了,被他們所有人都忽視了。

不想再呆在這間房裏,佐助起身朝外走。

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鼬卻開口,說了句讓他更加不懂的話“我剛進房間,佐助就突然憑空出現。”

腦袋裏突的一下就閃現出剛剛的畫面,佐助轉過身大喊“我一直在房裏!”

鼬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只是用那雙暗紅色的眼睛看着他,見佐助在他的注視下變得越來越焦躁,鼬收回視線“她想見你。”說完起身走出房間。

☆、第 73 章

第二日,佐助起的較昨天早些,鼬也不拆穿,宇智波唯剩的兩兄弟圍着餐桌安靜的吃着早飯。

“這不是去木葉醫院的路。”佐助問走在前面的兄長,他們不是要去看川口麽。

鼬沒有停下,只是淡淡點頭,過了一會才解釋道“她不在木葉醫院。”

佐助微揚起頭看着面前建築物上大大的火影兩字,跟着鼬進到裏面卻不是上樓而是向下。

火影樓地下室的那個房間,他不是第一次去。

鼬在門外停了下來,佐助透過門上的玻璃看進去,房間的光線有點暗,勉強能看見房間的角落裏堆着很多醫療儀器,發出細微讓人難受的聲音。

另一邊有簾子擋着,他想,川口應該就在簾子後面。

然後裏面傳出懶散的聲音“進來吧,佐助”

鼬早已不在身邊,佐助伸手推門進去。進到房間才發現簾子那邊不像門這邊那麽暗,簾子那邊有一個窗戶,所以光線很好。

正當佐助準備掀開簾子到那邊去,簾子上模糊的人影開口“就這樣,不要過來。”

佐助伸在半空中的手像被時間停止了一樣,看着那個隐約印在簾子上的身影,不知道應不應該把手收回來。

簾子裏的人似乎輕笑起來,嗓音低低的訴說起來“從前有個諸侯的寵姬生病了,她就把自己關起來不再見諸侯了,直到死去諸侯都沒有見到他的寵姬一面。”

簾子上的影子動了一下,似乎是川口換了一個姿勢,過了一會她接着說“佐助知道那個寵姬為什麽要這麽做嗎?”

風從窗戶吹進來,白色的簾子像水面一樣微微泛起波紋,然後蕩開。

佐助收回手,墨黑的眸子看着簾子上的影子,嗓音是佐助所特有的清冽到冷漠“川口,你不是什麽寵姬,我也不是諸侯。”

他能想象得到簾子後面的人聽了這話一定是彎起眉眼似笑非笑的樣子,于是緩慢的接着說道“所以不要做奇怪的事。”

頓了頓,忍住抽搐的嘴角拿看鳴人做出白癡行為的眼神看着簾子“特別是在奇怪的地方在意些奇怪的事。”

因為懶散到懶惰的性格,從來不注意自己外貌和衣着的人,在這種時候卻想用這種簡陋得連理由都算不上的借口來打發他嗎。

說想見他,原來也只是這種程度的‘見’而已。

不讓川口有拒絕的時間,佐助伸臂一掃直接掀開簾子,露出簾後的人,不再是模糊隐約印在簾上的影子。

簾子後面的光毫不遮掩的洶湧着射過來,從暗的地方突的接觸到讓眼睛難以忍受的刺亮,一瞬間瞳孔驟的緊縮,佐助覺得視線一白然後緊接着黑了一下,他下意識的低頭垂眼等待眼睛适應這樣的光亮。

過了一會他眨眨眼,視線裏模糊的景物漸漸變得清晰。光從窗戶裏進來落在白色的床單上暈了一層柔和的光。川口就那樣坐在被子中間,背後靠着幾個松軟的枕頭。

他的視線直直的停在那只到脖子的頭發,以前長長标志性的墨藍色長發短到不可思議的程度。

“你的,頭發……”怎麽了。

川口撓撓臉邊有些不習慣的抓抓亂翹到臉上的發尾“最近總覺得長發很麻煩,所以換個發型。”

縮回不自覺伸出去的手,佐助垂下眼,眼裏是一片白色的床單。以前他垂下眼的時候,視線裏總有一些看起來很冷但他知道那是無比柔軟的墨藍色,現在沒有了。

從眼睫下看那短到下巴剛好到脖子的頭發,他悶不啃聲的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瞪着那個一直笑的女人。

川口沒用護額遮住左眼,墨藍色的頭發滑過半張臉散在臉頰上,應該是讓人覺得邋遢的樣子,卻給人無比柔軟的感覺。

仔細看過去會發現,她的臉特別是眼睛周圍浮腫得厲害,佐助猜測可能是躺得太久的原因。

“額……”在那雙似乎能看透人心的黑色瞳仁下,川口感到不曾有過的壓力,習慣性去理發尾的手抓空,在半空中頓了一下,尴尬的把她無論如何都适應不過來的短發順到耳後,總覺得這樣的氣氛很糟糕,一定要找點話題來轉移一下。

“嗯……對了,那些番茄怎麽樣了,發芽了嗎?”

“死了。全枯死了。”目光不移,佐助快速答道。

“那,那鳴人最近怎麽樣了,聽說他打敗了宇智波斑。鼬倒是來過幾次。”東拉西扯實在不知道說什麽了,川口無奈的輕嘆口氣。

為什麽現在面對佐助,她會有種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

“佐助最近的話越來越少了。”說着把臉別向窗戶表情逆着光“是有什麽不滿?還是放不下……複仇?”

佐助表情依舊沒什麽變化,不激動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一提到就滿臉憤怒和恨。現在的佐助,只要他想就能做到滴水不漏的掩飾自己的情緒,就連她都看不透。

看着那張在光中模糊不清的臉,張口“為什麽拒絕。”

川口回過頭“什麽?”

“鼬說,你拒絕了明天的手術。”見對面的女人沒有回答,佐助站起身走到床邊俯視着坐在床上的川口“為什麽?”

“為什麽。”喃喃的重複着佐助的話,然後彎彎唇,指着左眼,川口不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是在笑還是什麽。

“我看不見。”手指轉了一個方向指着佐助心髒的位置,指尖隔着衣服感受到平穩卻充滿生機的跳動,一下一下“……這裏。”

敲門聲響了兩下,沒有得到回應來人就旁若無人的進入房間,遮臉布下面的唇角高高揚起,拇指點了下門外的過道“佐助的臉色很難看,你又欺負他了。”

嘴裏似乎在替自己的學生抱不平,但銀發不良上忍不慌不忙的靠在窗邊閑閑摸出褲兜裏的小黃書看起來的樣子怎麽看怎麽沒有說服力,而從他露出的眼睛彎得像月牙樣就知道他也很樂在其中。

對于那個聰明得不行卻也驕傲得不可一世的學生,作為老師來說對他可是又愛又恨的,這種複雜的情感導致他相當樂意看見佐助被這裝作純良實則不良的女人欺負而吃癟的樣子的。雖然下手的不是他,領略不到那種痛宰并且報老鼠冤的快感,但光是圍觀看戲他也樂在其中不能自拔。

卡卡西低頭看着手裏的小黃書,一頭茂盛雜亂的銀發很是紮眼,很随意的用聊天的語氣說道“佐助……”

不良上忍從書裏擡頭輕瞥了川口一眼“或許他并沒有你認為的那麽執着于仇恨,我不知道川口桑怎麽會有那種佐助以仇恨為生且什麽都不在意的想法。根據我的觀察,佐助他在一定程度上是恨着木葉,特別是對那幾位長老。

但佐助也是聰明的,在他心中一直有個重要的地方是無比清醒并且誰都不能觸及的底線,他知道只要自己擁有這‘底線’一天他都不可能真的的複仇成功。”

“一個真正的複仇者不會被牽絆,怎麽可能還有其他比複仇重要的東西。我不知道佐助曾今有沒有試着抛棄過那個底線,但以現在那個底線仍然存在來看,結果很明顯,不是嗎?”

月牙般的眼睛拉直,神情無比認真“川口,佐助的那個‘底線’是你。”

“卡卡西前輩,你是認真的麽。”川口偏了偏頭,躲過那麽認真的神色“真難得,很久沒見過前輩你認真的樣子了。”

撥了撥短發,川口回視已經斂了一身氣勢恢複成不良上忍樣子的卡卡西“就算我承認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底線’是我好了,那又能怎樣。我從來就不打算對佐助做什麽,在報仇的事上也好,什麽也好,我都沒有任何立場。”

對于川口的這種态度,卡卡西沒有再說什麽,将書收進褲兜裏眼神不明的看了她一下就離開了。

房間重歸于安靜,川口低着頭看着床單的褶皺,思緒渙散。

十七歲的佐助,總是背脊筆直的立于天地之間,可就是這樣的佐助在只有他們兩人的時候,偶爾會有些類似撒嬌的動作,不自覺的就像小時候那樣相處。

對于這點川口疑惑過,就算在佐助離開木葉投奔大蛇丸或者加入曉,知道滅族真相時應該算是最黑暗的時期,他都不像她所知的那個佐助那樣決絕毫不回頭的自願選擇堕入複仇的黑暗漩渦中。

她知道卡卡西說的沒錯,佐助還保持着一分清醒。因為她能感覺到佐助身後有一根若有似無的線還連在光明的世界,川口閉眼陷進柔軟的床褥裏,是因為牽挂麽。

那麽,川口真的慶幸自己就算在已經沒有希望,疲倦得想就這樣死去的時候,也堅持下來了,沒有放掉那只從一開始就牽着着她的手。

雖然佐助沒有明确的對她說過,可是川口隐隐的明白那個臉頰嫩嫩的小包子,從滅族或許更早前開始,就把自己當成他的溫暖,孩子般執拗的這麽認為着。其實,對于她來說,或許從佐助那裏得到的東西遠遠比她付出的還要多。

讓她一點一點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阻止佐助複仇,雖然覺得并不會有什麽好結果,但讓他做自己的事貫徹自己的忍道,就算結果是慘重的,到時候她會不躲不閃的和他一起承擔。

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想要活下去。在這個并不太平,随時可能在任務中死去的世界活下去。并且想要和這個活得那麽辛苦的孩子一起活下去,她想要盡自己所有的努力,讓不僅僅是快樂還有生氣苦惱,甚至哭泣,悲傷,痛苦這些所有的表情重新在佐助的臉上鮮活起來。

這些對于人來說難道不是最基本的嗎。

她也知道,這需要很漫長很漫長漫長到無以預計的時間,更甚至如果那麽那麽久之後,或許根本達不到她的目标,不過那又怎麽樣呢。

表情細微的佐助,不會大喜大悲,習慣隐藏自己情緒的佐助都還是佐助啊。

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川口猛地被拉了一把,佐助抿着嘴角把她拉離床上。接觸地面的腳軟了一下,連忙扶住眼前的人,川口終于回過神來疑惑的望着他“佐助?”

看着扶住自己站穩身形的女人,佐助拉着川口的手腕也不說話徑自朝外走。

被拉着的川口輕嘆口氣,憋住心中湧起的不适感加快腳步勉強跟上前面的人。

佐助推開門,不顧房間裏人的怪異神色,面無表情的走到房間中坐在桌後的女人面前“我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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