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切身體會到一種類似于秀恩愛的殺傷力
蘇沐秋有樣學樣地跟着撿了幾株蔓紅果塞到自己懷裏:“那我拿點回去給沐橙嘗嘗。”
葉修憤憤搶過一個啃了。
“你說的那個地方還有多遠啊?”葉修啃着果子發洩,“你把我們兩個當做廉價勞動力了是不是?”
喻文州安安靜靜地整理好要帶走的野果藥材:“也不是,主要是我們少了一個幸運的家夥來當我們的冒險團或者傭兵團團長,但是我們三個出現的話實在是太容易引發聖殿和法師塔那邊的犯罪動機了,畢竟我們才三個人。”
總歸會有人忍不住想試圖從三大巨頭的控制下,撿漏。
“真麻煩!”葉修啃完最後一口直接把核扔了出去,“在這裏幹等着?”
“這裏應該是普通傭兵團最深可進入的分界線了,再往深處走的話,就太不真實了。”喻文州站了起來,拉上了術士帽,“特別是當中還有一個我這樣的手殘。”
“有人靠近了,”蘇沐秋拎起手炮,摸出了一把槍。
是的,有一夥人朝這邊走了過來,領頭的那個手上拎着一個果核。
“剛才是哪個家夥把這玩意扔我頭上的?”
蘇沐秋和喻文州毫不猶豫地指着葉修。
“這,這簡直是!”葉修的手都抖了起來,“你們太過分了,我需要花哪門子心思扔這家夥腦袋上!明明是他自己湊上來挨砸的!”
他轉過頭對着領頭拎着果核臉色不好看的家夥說:“我扔的,居然沒把你砸死啊?看來小爺的抛擲力量有些退步啊。”
喻文州默默後退兩步,開始吟誦法咒。
勝利是一邊倒的,甚至還沒有輪到蘇沐秋出手。不過,蘇沐秋出腳了。
打到最後,那個小頭領幾乎是撲上來要抱葉修大腿叫他老大了,蘇沐秋看不下去了上前一腳把他踹開了去。
“我,我叫陶軒,二位,不!三位不介意的話,”陶軒迅速爬起來企圖再抱一次葉修的大腿,“你們就是我們傭兵團的老大了!”
“那你呢?”葉修随手揪了根草在嘴裏面嚼着,“你當老二?不夠啊,我們這可是有三個人,喔不,兩個,那個術士不算,他是有主的。”
陶軒拍幹淨衣服上的灰:“沒關系,我可以當老板嘛,我戰鬥力挺弱的。”
葉修啧啧了幾下:“看出來了,你挺有自知之明的。”
陶軒面不改色:“當然啦,二位不都是沖着寶藏來的嘛,我這個團雖然現在實力弱了點,但是我們有不少的秘密的資料啊,二位不妨聽聽一些再做決定?”
蘇沐秋的精神波通過木蘇傳達給了莫笑,那只鴛鴦眼說,卸磨殺驢。
葉修高興地對陶軒說:“好啊,先聽聽也不錯,不過,我們也聽說了不少啊。”
陶軒笑了笑:“自然是挑着你們沒有聽說過的說啊。”
雙方相視一笑,雖然喻文州在這一過程中被忽略得夠徹底。
陶軒的傭兵團談不上大,但是絕對也是一支不弱的力量,因為在這支隊伍裏面葉修發現了一個S級別的向導,不過,由于陶軒本人只是一個普通人,他似乎并不知道那個家夥是一個覺醒者。
在陶軒一一給他們介紹了他的成員後,那個叫做吳雪峰的向導,年齡估計比魏琛還要大,他也只是暗地裏面朝着葉修揮了揮手,作出了一個保密的手勢。
一只白雕停在他的肩頭。
“老吳是我們傭兵團經驗最豐富的了,”陶軒介紹完人後,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兩位身手這麽厲害,是覺醒者?”
葉修和蘇沐秋對視了一眼,葉修轉過頭來:“當然啦。”
陶軒瞟了一眼站在兩人身後不遠處的喻文州,見他沒有開口的意思,再加上剛才的打鬥中他确實也沒啥出彩的地方,估計也就是一個普通的術士,做多可能就是一個伴侶而已。
“兩位都是哨兵吧?年紀輕輕就可以深入到這個地方以後前途無限啊,”陶軒抿了一口水坐下來,“但是,後面的深入和探險,只是憑借小團體的力量有些困難吧?”
葉修點點頭,示意陶軒繼續。
“而且啊,我們有着打開那個寶藏守護最需要的一樣東西。”陶軒擺出一副神秘的樣子,“皇族寶藏的守護肯定需要皇族的血液來打開,我們可是有血色禁器的。”
血色禁器,葉修和蘇沐秋對望了一眼,傳聞中可以模拟所需者血液的器皿。
我可以直接幹掉這貨嗎?
不可以,還有用。
血色禁器啊,那個可是貪婪的器皿源之一吧?
你什麽時候這麽有為大陸除暴安良的氣節了?
滾!哥一直都有好不好!話說手殘你不準備滅了他嗎?他可是有血色禁器的,簡直混亂你們王族的血統啊!
不用啊,這種有形無神的模拟,永遠只是假的。
真的不打算幹掉他麽?
雖然,他聽不到,但是可以別再我面前讨論幹掉我老板這類問題麽?
在陶軒聽不到的世界,有着一場對話,喻文州葉修蘇沐秋被突然插進來的一縷精神波差點驚到了,那只白雕扇着翅膀降落在了美人狐的旁邊。當然他表現得相當友好。
葉修擡手表示抱歉,下次我們注意。
陶軒誤以為是繼續的意思,加大游說:“你看我們實力不弱,再加上你們更是如虎添翼。我不敢說能從光明聖殿、法師塔和術士塔手上搶到大頭,但是我們一戰之力肯定還是有的!肯定可以得到不少讓我們滿意的東西。”
葉修伸出了手:“合作關系。”
陶軒的臉僵了一下,很快堆上了笑容:“沒問題。”
喻文州将自己的臉埋進了陰影和黑暗。
欲望和權利是有野心的人所畢生所追求的,然而世間最為可怕和可笑的野心家便是三種人:德薄而位尊者,智短而謀大,力小而任重。
德薄者寡情而失人心,他所在的團體不可長久便是一盤散沙。
智短心大而固步自封,他終将會因為自己的短視和自大毀掉一個整體的未來。
力小者自卑任人擺布,他會因為在他之下的野心家動搖掉那個團隊的根本。
而這個陶軒,他似乎會占齊這三項。
這就是那個叫做吳雪峰的向導選擇隐藏自己的真實實力和幫助自己這邊隐瞞掉自己實力的原因嗎?
聖殿今天一共遭受了四次襲擊,聖騎士長大人吩咐在審訊的時候将韓文清和聖子閣下一并帶過來。
衆多的騎士和聖騎士有些不解地議論這件事情。霸圖的老板叼了一根煙草,默默走到樹林裏面去抽煙,跟去的還有霸圖傭兵團的老兵李藝博。
“看出什麽了嗎?”
“在最深暗的地方,才會有最光明的出現。”
聖騎士長大人決定要向他們的聖子閣下展示這個污濁的世界了,甚至親手讓那個孩子踏足在泥淖之中。
你使我腳下的地步曠闊,我的腳未曾滑到。
張新傑在心底默念,火焰升騰而起的炙風帶起他額頭細碎的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一個十字星狀的聖痕。
慘叫和血液在他眼前展露,他的面容安靜嚴肅。
他們都屈身撲倒;我們卻起來,立得正直。
他的手指緊緊抓住韓文清的衣角,骨節慘白。
韓文清默默地擡手握住那個拉着他衣角抖動的手,希望可以給他一點安慰。
他所面對的,我可以擔負一半。他所追求的,我可以跟随前進。
長鞭帶起哭嚎和血液,聖騎士長的面容在火光下還是慈悲端正,十字長劍劍尖朝下,他的手握住劍柄。
一如當年他站在教皇陛下身邊一樣,虔誠而慈悲。
神将在天際看過這個世間,一切黑暗的,光明的。所有的人,所有的物。他傾聽每一處的聲音,包括人心底的渴望和掙紮。
惡魔也是如此。
所以你要守好那一刻心,你便如同鴿子一樣,飛去,得享安息。
方士謙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小看了這個小家夥。
不管從任何方面來說,他似乎對于自己是一個剛剛走出法師塔的魔道學徒這一點沒有絲毫的認知,以一種極其強硬的方式掃清自己在冒險者道路上的一切障礙。
“怎麽樣?”大魔法師戳了戳捏着自己下巴上下打量自家徒弟的方士謙的後腰,“現在你承認你看走眼了吧?”
“嗯,”方士謙點點頭,以一種很滿意的語氣問道,“這就是你們法師塔給我準備的小向導?”
大魔法師收回了自己的手:“這個嘛,決定權可不在你的手上啊,作為一個頂級哨兵,你不是多得是向導投懷入抱麽?老男人,我家小王可不一定看得上你啊。”
方士謙眼皮子跳了跳,作為一名還活着的哨兵,在沒有找到可以安撫引導自己的哨兵中,自己确實已經是年齡最大的幾個了。
能撐到現在完全是靠着自己一手治愈術和法師塔的藥劑。
所以,決定權确實不完全在自己手上。
方士謙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可以讓愛慕他的向導瘋狂尖叫的笑容:“我對他很有興趣了怎麽辦?兩種意義上的xing趣啊。”
大魔法師用僅是兩個人聽得到的聲音回答道:“我比較建議你管好你下半身的興趣,他說的可是實話,你到時候別被他的左眼吓得萎了,不知道你的治療術管不管治好那裏。”
方士謙大踏步地走上前去,揮一揮手,一把巨型戰斧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你叫王傑希對吧?我說我們要不要組一個行動小隊?你當隊長怎麽樣?嗯?小隊長。”
王希傑坐在他的武器上,浮在半空中,潮濕的水汽混雜着剛才他投擲下去的熔岩燒瓶爆裂開的熱浪穿過他的發絲,給他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
方士謙用一種帶着穿透性的眼光看着坐在魔法掃帚上的少年,從他整齊的領結,修身的束腰風衣,緊貼着腿部的褲子和收攏進了長靴的腿部線條。
真不錯,方士謙邊打量邊想,說不定自己這回還可以順便撈一個不錯的小家夥回去。
而且是各個方面啊。
這樣想着,方士謙朝着坐在魔法掃帚上的少年伸出了自己的手:“要我幫你下來嗎?小隊長。”
大魔法師好像一個掃帚給方士謙抽過去啊!你連未成年都不放過啊!一個小隊長怎麽就讓你念得!
王希傑搖搖頭,自己從掃帚上翻身下來,落到了地上。
方士謙打量着少年少年翻身下來那一刻被風掀起衣角露出的的光潔的腰肢。
嗯,柔韌性應該不錯,皮膚看上去也不錯。所以方士謙一把上去趁機扶住王希傑。
“謝謝,但是我不能當隊長,”王希傑禮貌地朝方士謙點點頭,“你是這裏面輩分和資歷最高的一輩,我可當不起這個小隊長。”
方士謙伸手揉了一把微卷的墨綠頭發,感覺手感很好啊:“我讓你當小隊長你就當呗,我不太喜歡指揮人,不信你問大魔法師。”
大魔法師僵硬地點了點頭,這個是事實,方士謙确實是一個不太喜歡當領頭的人。
“我們需要一個方便行動的小組,”方士謙拍着王希傑的背給他分析,“比如前方勘察什麽的,大隊人馬太容易暴露目标了。還有啊,小組行動的速度比較快是不是。”
王希傑點點頭。
“而且隊員的選擇也很重要,如果是你們大魔術師的話就不行,他那張臉太出名了,一眼就被認出來了。”
“所以人要比較不容易被認出來還要有一定實力對嗎?”王希傑仰頭問道。
方士謙點點頭,摟着王希傑的肩膀一個轉身,彎下腰貼着少年的耳朵:“而且人數也很重要啊,多了可就體現不出小組行動的速度了。”
“所!以!”大魔法師毫不留情一腳踹開方士謙,把王希傑拉倒一邊,“方士謙你的建議是什麽?”
方士謙聳聳肩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我和小隊長兩人行動組怎麽樣?”
方士謙很好奇,為什麽大魔法師同意了自己的建議,而且還笑得一臉不懷好意?
不過這個問題不妨礙他一路上試圖看看可不可以揩一下油。
“大魔法師就同意了?”方士謙同少年并排走在叢林中,“他沒說些什麽關于我的?”
“是的啊,”王希傑點點頭,似乎一路上他在傾聽者什麽,“他說你對我幹不出什麽事的,因為一旦過分,我的精神體會自發的保護我。”
“過分的事?”方士謙一把摟住王希傑的腰,把他轉過來面對着自己,握住他的肩膀,一點一點湊近,“是指,類似于這樣的嗎?”
王希傑有些不明所以,呆愣着看着一張帶着滄桑但是過分英俊的臉一點一點湊近自己,眼神裏面帶着戲谑和一點點認真。
很漂亮的眼睛啊,王希傑開始胡思亂想,帶着銀灰的深紫色,神秘而又誘人。
直到一個吻落在他的嘴唇上。
王希傑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他在幹什麽?
這就是所謂的,過!分!的!事!
一大叢藤蔓拔地而起卷席着方士謙并且把他捆成粽子吊了起來。方士謙一口血哽在喉嚨,他算是明白了大魔法師的意思了,從藤蔓上的精神波動完全可以知道,這個小孩的精神體是罕見的類物類的植物體!!可以行動的植物系精神體!簡直是森林裏面的大殺器!
也是捆綁色狼的好東西。
方士謙有些欲哭無淚地看着還呆愣在原地摸着自己嘴巴的小隊長。
張新傑離開審訊帳篷的一瞬間就奔向了樹林,韓文清愣了一下,連忙追了上去。
聖騎士長看了一眼兩人的背影,招手示意準備跟随而去的騎士和聖騎士們不要跟過去。
張新傑扶着樹幹大口大口地幹嘔着,本來晚上沒有吃什麽東西,這下連胃酸都差點吐出來了。韓文清趕過來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部,從上到下的撫摸着他的背部。
瘦的啊,韓文清覺得手下的骨頭挺咯手的,一截一截的脊椎骨隔着牧師服都看得清楚。看着張新傑吐得沒那麽厲害了,解下自己的水囊遞過去。
遞到一半,愣住了,韓文清想起一路上來,給聖子喝水盛水的用具無不是金杯之類的,看着自己手上的皮質的水囊,還是自己用過的,韓文清就想收回去。
一只白皙的手伸過來接住了水囊,張新傑一只手接過水囊瓶口,一只手扶住水囊底部,擡頭朝韓文清努力笑了笑:“謝謝。”
韓文清手轉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第一次都是這樣的,”韓文清努力絞盡腦汁安撫這個在他眼裏的孩子,“這種事情在傭兵界和冒險者的世界裏面是很常見的,聖殿也有行刑司對吧?你就把他當做這些人是犯錯了,接受懲罰一樣吧。”
張新傑喝了一口水:“嗯,我只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以前就算是再鮮血淋漓的場面也不過是傷病或者戰鬥,像這種故意朝着人最疼痛或者最敏感的地方……”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韓文清看着他垂下去的腦袋直接了斷地問道:“以前誰會怎樣安慰你?”
張新傑愣了一下,歪頭想了想:“教皇陛下會親吻我的額頭。”
話還沒有說完,一個吻落在了他的額頭。暖暖的,不同于教皇陛下的親昵和溫柔,帶着強勢和安撫。
韓文清揉了揉他的腦袋:“好點沒有?”
張新傑抓着他的衣角,突然站起來,踩在石頭上。
他從上看着韓文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緊張。
韓文清扶住突然站起來踩在石頭上的張新傑:“怎麽了?”
張新傑踮起腳尖,抱住韓文清的頭,一個吻落在了韓文清的額頭上。
“謝謝你。”
韓文清看着張新傑跑遠的背影,摸着額頭被親吻的地方慢慢坐到了那塊石頭上。
剛剛,聖子是親吻他的額頭了?
而且,似乎,好像,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