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雖然槐樹村相比外面比較落後,但這年頭擡花轎迎親的,還真是聞所未聞。
而且這吹吹打打的,看陣仗就花了不少錢。要是正常情況迎親碰上夫家弄這麽隆重的儀式,肯定找人顯擺還來不及,可現在宋丞娘倆卻巴不得全村人都是聾子瞎子,看不到也聽不見這聲勢浩大的迎親隊伍和鑼鼓喧天的奏樂聲。
花轎咚一聲落在院子裏,走在轎前的老頭跟後面的人招招手,帶着兩個打着赤膊的壯漢走過來。
宋丞倒吸了口涼氣,那壯漢胳膊上的二頭肌就有他腦袋那麽大,這要砸到頭上不得開瓢啊。趕緊扯了扯阿娘的袖子。
“阿娘你快去裏屋的菜窖裏躲起來,我去跟他們說。”
希望他們能好說話一點,要實在不行,大不了被他們揍一頓,反正法治社會他們也不敢弄出人命。
阿娘手也在打顫,但她做娘的怎麽能把孩子一個人扔在這自己躲起來呢,推了宋丞一把,“你去菜窖,阿娘在這裏盯着,我一個女人他們也不好發難,你快進裏屋去!”
看他半天不動,忍痛踹了宋丞一腳,把他推搡着趕到了小屋,從外面把門闩上。
“娘!娘!”
宋丞使勁砸了幾下門板,就聽阿娘的腳步聲漸漸遠了。接着堂屋那邊傳來哭喊聲,宋丞躲在屋裏沒頭蒼蠅似的轉圈。也不知道是阿娘在演戲,還是對方真把阿娘欺負了。
慢慢的,那聲音不但沒小,反而越來越吵。宋丞心裏一驚,這是砸東西的聲音!這幫人竟然對阿娘動手!
不行,他必須出去,就算對方把自己打死也不能讓他們動阿娘!
宋丞開始沒命的踹門板。這小屋是阿爹父母留下的,已經建成八十多年了。槐樹村除這幾月幹旱外,空氣濕度一直很大。門板家具一到夏天就長滿了綠毛,門軸早就腐敗的不行,平時開關門就吱嘎嘎的響。
這會兒被宋丞連踹數腳,早就不堪重負,從連接處斷開了一半。宋丞對準已經掉下來的上面狠狠一踹,這扇陪伴了全家幾十年的小木門徹底報廢成幾塊碎片。
宋丞跑到堂屋就看見這一幕。
那兩個壯漢正一人拉着阿娘的一條胳膊,把人壓在門檻上。而那個老頭正舉着紅蓋頭往阿娘亂蓬蓬的頭上蒙。宋丞楞了一下,迅速抄起最近的木椅高高舉起懸在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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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開我娘!”
老頭看見宋丞也是微微一愣,又轉頭盯着宋丞阿娘,不禁豎目怒罵起來:“你這婆娘真是滿嘴謊話!剛才我問你女兒哪去,你可是說家裏遭了難,孩子全死光了,就剩你一個尚在家中。可你這兒子明明就在家裏!”
阿娘看見宋丞突然跑出來也急了,又是捶胸又是跺腳,“他不是我兒子,根本不是我家的人!你們要抓就抓我,別為難他!”
老頭冷笑一聲,早看穿了她的謊言。朝宋丞的方向一指,“他剛才都叫你娘了,還想抵賴!你們人就這麽言而無信!”
要不是水鏡預知老大的緣者在此,他們才不屑與爾等卑賤種族結親。滿嘴仁義道德,實則最下賤無恥!
老頭看起來年紀已在古稀,可說氣話來卻中氣十足,氣勢一點而不亞于青年人。震得宋丞跟他阿娘低着頭一聲都不敢吭。
畢竟是他們悔親在先,說破天也是他們沒理,又哪來底氣與人争辯呢。
“既然你交不出女兒,那就拿兒子頂!”老頭一揮手,吩咐兩個壯漢:“把那小子帶走,別耽誤了時辰。”
說着,不顧阿娘的哭喊,直接把宋丞蒙着蓋頭壓上花轎。
等屁股走在花轎上的一瞬間,宋丞才發現,自己不能動了。不止是伸一下腿、擡一下胳臂不行,就連眨一下眼這種小動作都做不到。渾身僵硬的感覺就像被施加了定身術一般。
漸漸得轎子裏起了一層白霧,帶着一股淡淡水腥味從蓋頭下撲到宋丞臉上。轎子在兩個轎夫的肩膀上左右搖晃起來,像是小時候跟小妹玩得秋千。晃得宋丞暈暈乎乎,很快意識越來越模糊。
轎外阿娘的哭喊聲已經聽不真切了。
他一遍遍警告自己。不能睡,絕對不能睡……
砰一聲,宋丞的頭重重的砸到了後面的轎板上。
不知過了多久,一雙纖細白皙的玉手掀開轎簾探頭看了眼,把簾子放下。
“哼,睡得倒死。”聲音動聽仿佛山澗中潺潺而下的清泉,卻透着刺骨的寒意,令人聽而生畏。
“好了,你們把人放下吧,山主不喜歡別人靠近他的寝殿。接下來的路我帶他進去。”
“是!”
揮退了兩個轎夫,白澤從花轎裏抱起還在昏昏欲睡的宋丞。他根本不屑于仔細去看,只瞥見那黝黑的膚色,頓時嫌棄的皺起眉。
這卑賤的人類,生得如此粗鄙不堪,怎麽可能是老大等待千年的緣者?而且還是個男的,連孕育子嗣都做不到,說不定等會老大見到人就氣得火冒三丈,立即丢給手下當食物。
想起老大發火的模樣,白澤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将宋丞抱進布置好的婚房,将人放到婚床上拉下帷帳。臨走時腳步一頓,回頭眼神少了一絲薄涼。
“小子別怪我,要怪就怪你沒投個好胎,偏偏生在那戶人家。希望老大今晚心情好你能剩個全屍吧。”
……
臨近午夜,新房的門才被推開,一道墨色颀長身影閃進來,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木桌旁。
季魈輕咳兩下喉嚨幹得要命,肚子還窩了一團火。提起茶壺倒了滿滿一杯,自斟自飲起來。
這條死黑龍,上個月就答應過來給他的山頭降場雨,結果到現在也沒來。還得他親自跑過去催,一問理由,不是大老婆生病,就是小老婆要下崽兒,還口口聲聲要他體諒,媽的!不就是欺負他沒媳婦兒麽。等他找着媳婦非得……非得
咔擦一聲,視線瞥向床邊的瞬間,季魈手裏的茶杯掉地上摔得粉身碎骨。
他幾乎不敢相信的瞪大了雙眼。
媳……媳婦兒!
床上的宋丞蒙着紅蓋頭,蜷縮着身子窩在棉被裏,看起來整個身體都嬌小了許多。季魈看着那半截從被子裏露出的纖細腳踝,頓時身上的火氣更大了,喉結不自覺的滾動。
這回不是氣的,是燥的。
早聽白澤那家夥說要把給他趙媳婦兒,沒想到這麽快就找來了。這家夥,明天必須給他漲工資。
辦事太有效率了!
單身了近三千年的季魈第一次近距離接觸人類,也不知媳婦兒是啥樣的。忍不住伸手到蓋頭下蹭了蹭宋丞的臉,滑滑的,跟絲絨似的,頓時渾身都癢起來,感覺是站也不是坐在也是。想到這他迅速蹬掉了鞋爬上床,果然還是跟媳婦兒一起躺着比較好。
要是被白澤看到平日喜怒無常的老大,此可正抱着鼓囊囊的被子,滿臉色相的哼歌,恐怕會懷疑這個季魈是被哪個色鬼奪舍了。
“媳婦兒你怎麽這麽能睡啊。”我都上床了你還不醒,這還怎麽妖精打架。
季魈心癢難耐的扯了扯蓋頭,心裏有只小手在抓。要是趁媳婦兒睡着的時候掀開蓋頭,他會不會生氣啊?
應該沒事吧,他偷偷看一眼不告訴他不就完了。
放心,他一定會很輕,很輕……
事實上,季魈也确實做到了。一點點的往下扯,幾乎花了二十分鐘才看全宋丞的臉。他支撐在宋丞頭上的手臂已經完全酸到不行了。
嗯,該怎麽評價呢?
季魈捏着下巴思索了一會,媳婦兒好像跟他想象的不大一樣。首先皮膚有點黑,頭發也有點短,再有就是胸部不是很突出,跟那些化形成女人的女妖怪不太像。不過剩下的部分他還是很滿意的。
尤其是那張泛着櫻粉色的小嘴兒,還有挺翹的屁股。
聽山上那幫不正經的妖說,屁股越大的越好生養。他媳婦兒的屁股這麽大,将來肯定能給他生十窩八窩的,他也能早點把這片山頭交給小崽子們打理,到時候他就抱着媳婦兒天天去老黑龍家蹭飯,今天吃鮑魚,明天吃海參,把他吃破産。讓他丫的撒狗糧,讓他丫的秀恩愛!
腦補到老黑龍氣吐血的景象,季魈情不自禁的笑出聲。就聽身下人發出一陣若有若無的呢喃,細細一聽,婉轉悠揚,猶如百靈之聲。
季魈頓時石更了。
還沉浸在睡夢中的宋成感覺自己身體越發的熱,一會像飄滿蒸汽的浴桶裏洗澡,一會又像在火上烤。
開始無意識的扒掉自己的衣服,發出不具任何意義的咿呀聲。他不知道,自己此番舉動正滿足了某雙蠢蠢欲動的眼。也會将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而罪魁禍首白澤大概沒想到,他散出的妖霧對妖怪只具有催眠性,可對于人類,卻是上好的春·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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