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撩三十七下
楚敘端起酒杯跟餘亦燎碰了一下,一副故作神秘的樣子:“前陣子網上還有傳聞,說在薩格勒布的餐廳拍到孟啓譯跟一個短發美女吃飯,估計就是大鯉總吧。”
餘亦燎擡手把杯裏的冰鎮啤酒一口喝光,杯子重重往桌上一放:“改天再聚。”
說完在楚敘詫異的目光裏拎起外套快步往樓梯出走去。
餘亦燎走得急,也沒說原因,但這個時候走,還能為了什麽呢?
楚敘愣了幾秒,随後笑着搖了搖頭,男人,還是得多談戀愛才行。
瞧瞧他的兄弟,30歲了也沒個女朋友,看到個美女就冒冒失失地追出去了。
一點兒章法也不講,這還能追到女人?
尤其還是個戴着鑽戒感情方面情況成迷的女人。
難啊。
楚敘在心裏默默給餘亦燎捐了一點辛酸淚,順便賭他不成功。
被賭了不會成功的餘亦燎急匆匆地從“鯉”裏跑出來,脫離了室內的歌聲酒香和燈光,被夜風一吹,腦子也多了幾分理智。
是以,看到唐哩穿着蕾絲吊帶孤零零地漫步在夜色斑斓的霓虹下時,追上去叫的不是“唐哩”,反而是一聲入鄉随俗的“大鯉總”。
希望是希望,理智來講,唐哩不會記得他的。
他需要時刻保持理智來提醒自己,這不是久別重逢,而是重新相識。
小姑娘聽到有人叫她,腳步一頓回過頭來,牛奶般脖頸扯出優美的線條,蓬松的短發掠過空氣,耳朵上的鑽石墜子晃個不停。
表情略為意外,好奇地打量着他,然後笑着說:“不會是…找我要簽名的吧?”
Advertisement
餘亦燎也笑了,沒回答她,走過去熟稔地把手裏的外套披在她肩上,在唐哩不解的眼神裏掏出煙盒敲了一根叼在嘴裏,咬着煙含糊不清地說:“今天是困,唱一首就走了,明天又開始不來了,到時候就說夜風重着了涼。”
實際上他還是有點緊張,搭讪什麽的百年多他也沒做過,這會兒在身上摸了一圈兒才發現打火機早在登機前就被收走了,只能把煙又拿下來別在耳朵上,笑着說:“當你的粉絲,可太難了。”
唐哩确實是經常偷懶,尤其是把店交給唐然之後,畫畫忘了時間就不來了,懶得動又不來了,微博超話上時常有人威逼利誘,嚷嚷着大鯉總不愛他們總是罷工。
這些唐哩也知道,但披着ID,說話語氣又都個個怎麽呆萌讨喜怎麽來,誰知道還能有這麽高大個男粉兒。
她看着這人摸了一圈打火機又抱怨着做自己的粉絲難,忍不住笑了,從包裏掏了打火機遞了過去。
餘亦燎瞥了她一眼,接過打火機點着了煙,把打火機遞還回去,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餘亦燎。”
面前的小姑娘沒有任何波動,只點了點頭,禮貌地回了一句:“唐哩。”
說不上來是該開心搭讪沒被排斥,還是該失落她到底是不記得他了。
餘亦燎跟着唐哩慢慢往步行街的街口走去,他偏過頭吐了口白煙出去,淡聲問:“我送你回去吧。”
唐哩笑着婉拒:“不用了,打車只要十幾分鐘,時間也不算挽。”
餘亦燎沒說話,叼着煙拿出手機點了一會兒,遞過去給唐哩看,一個粉色的頭像,ID是一片亂碼,像是用臉在鍵盤上滾出來的似的,這個ID剛剛在微博超話裏發了一條帖子。
“耶,有機會送大鯉總回家哦,好開心的咩^0^/”
就這麽兩分鐘的時間,竟然有好幾人在下面評論,都是“哇,好羨慕!!!”之類的。
唐哩掀起眼皮看了面前的人一眼,身高在185左右,臉龐棱角分明皮膚緊致,劍眉微揚,眼神銳利,眼角慵懶地趴着一顆小痣,看長相和穿衣,是個非常禁欲系的冷型帥哥。
但發出的帖子怎麽是那樣的畫風?而且還“耶”“哦”“咩”“^0^/”一條龍。
她笑着搖頭:“網絡果然不可信啊,不可信!”
餘亦燎卻是半分不讓,臉上笑着,語氣裏有些不容置疑的強勢:“所以,給我個讓人羨慕的機會?”
唐哩揚眉,指了指他:“你難道沒喝酒?”
“喝了。”餘亦燎誠實道。
“想酒駕?”唐哩問。
餘亦燎突然笑出聲:“打車送,也是送啊。”
唐哩瞪大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點頭:“是我思維定勢了。”
這就算是默認了他要送她回家的行為。
餘亦燎走在唐哩身邊,鼻畔偶爾掃過英國梨和小蒼蘭的味道,好在他還能穩住理智,才沒在剛才為她披上外套時低頭吻上她白皙細膩的頸窩。
總要一步一步慢慢來,餘亦燎在心裏告誡自己。
這個時間正是夜班司機賺錢的好時間段,兩人剛在街口站穩,一輛出租車就停在了他們身邊。
餘亦燎幫唐哩拉開了後座的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自己坐進了副駕駛位,剛才唐哩說她家離這裏只有十幾分鐘車程,如果不是句敷衍的客套話,那也許她還住在出租房裏。
出租車司機把收音機的聲音調小,問:“去哪啊兩位?”
餘亦燎從副駕位上往後看了一眼:“去哪?”
“高明小區3號樓。”唐哩說。
這個小姑娘還是這麽沒有防範意識,報地址竟然直接具體到了樓號,為了少走幾步,讓車上陌生的男人知道自己家住哪棟樓都行?
餘亦燎磨了磨牙,忍住了沒說話。
到了小區裏,唐哩打着哈欠下了車,眼角被哈欠逼出了半滴晶瑩的淚花,她關上車門彎腰對副駕上的餘亦燎笑了笑:“謝謝,晚安。”
這樣的角度,能夠看清她白得不像話的皮膚包裹着漂亮的鎖骨,如果想看,視線再往下一點還能看到點更美的東西。
餘亦燎克制地把目光停留在她纖長的睫毛上,點頭:“晚安。”
但唐哩剛走出去兩步,他扭過頭對準備掉頭的司機說:“稍等一下。”
司機師傅自然沒有異議,反正計價器開着,別說只是稍等,等多久都沒問題,只要乘客不怕花錢就行。
唐哩快要走到樓道口,突然聽到身後車門響,她回過頭去,看到餘亦燎站在車旁兩只手都抄在褲兜裏,靜靜地看着她。
她眨了一下眼睛,然後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額頭,把外套脫下來:“瞧我這個記性,差點把外套忘了,給。”
她拎着外套往回走了兩步,伸手把外套遞給面前的男人:“謝啦。”
餘亦燎上前一步,伸出手去,骨節分明偶爾有青筋隆起,手指修長卻沒去接那件外套,抓住了唐哩纖細的皓腕,輕輕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一下。
她的手腕細細的一條,握在手裏像是一不小心就會碎掉,皮膚相觸,溫度蔓延。
唐哩被突然的變故驚得晃了個神,連驚呼都沒來得及發出來,聽到餘亦燎垂着頭低聲問她:“你手上的戒指,是男朋友送的?”
有點急了,但忍不住。
不問一下的話,楚敘那段隐婚的言論總在腦子裏瞎轉,估計今晚都睡不好了。
唐哩愣了愣,目光落到自己手上的戒指上,淡笑着說:“不是,自己買着玩的。”
餘亦燎心裏輕松了不少,勾了勾嘴角:“沒有男朋友。”
這該是個問句,被他說得格外篤定。
唐哩擡起頭看着他,揚眉一笑:“問這個?”
人雖然是笑着的,但能感覺到小姑娘并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而且話裏話外,還有點嫌棄他這個初次見面的人管得太寬的意思。
餘亦燎裝作聽不懂,煞有介事地說:“總要問清楚,不追有男朋友的女人是我的原則。”
唐哩把手腕抽出來,衣服往他身上一丢,扭頭就走。
餘亦燎接住衣服輕笑了一聲,真有男朋友就不會是這種态度了。
小姑娘估計會嚣張地指着他警告他再多說一句就讓男朋友來打斷他的腿呢。
唐哩掏出鑰匙開門的時候聽到樓下出租車開走的聲音,她進屋打開燈走到窗口看了一眼,樓下果然空無一人,只有燈光下的樹影随風攢動。
她慢慢地蹲下,望着面前一排種在易拉罐裏的小綠植發呆。
有點怪自己沒狠下心來說自己有男朋友了。
其實也有點怕,怕自己這麽說了,他就再也不來找自己了。
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初生牛犢不怕死說的一點也沒錯,沒嘗試過失去的時候總是最英勇的,恨不得自己是只坐着火箭的飛蛾,嗖地一下鑽進火堆裏。
碰過一次壁,撞了一鼻子灰之後就懂了,總是要更謹慎更小心一些的。
就像終于知道怕了。
說是早點回來補覺,現在哪還睡得着,唐哩翻出數位屏連上電腦,開始畫餘亦燎剛才抓着她手腕的神情。
這一畫就畫到了天光大亮,5點多唐哩才收了東西洗了個澡。
這是她通宵的第三天了,為了防止自己猝死,今天怎麽也得好好睡個覺。
最近兩個月總是失眠,唐哩躺在床上拿手機在超話裏翻着,一刷新,突然看到一個粉色的頭像頂着亂碼ID發了個帖子在超話裏。
僅僅在2分鐘前:不知道是不是有幸請大鯉總吃個早餐呀。
“呀”個屁,這句話她想讓餘亦燎讀出來,看看這個長了張冷臉的男人怎麽好意思可恥地賣萌求關注!
這句話讓唐哩有了個不好的預感,果然剛把手機放下,敲門聲就響了。
她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住腦袋,麻木地自我催眠:唐哩不在,唐哩聾了,唐哩死了。
但敲門的人異常執着,敲一陣兒停下來,在唐哩把頭從被子裏伸出來透氣的時候又開始敲。
唐哩套上睡袍拎起立在牆邊的粉色棒球棍氣勢洶洶地往門口走,走到門邊也沒問問是誰,刷拉一下拉開房門,隔着一道鐵欄門跟門外的人對視。
兩人對着沉默了幾秒,她頂着一頭亂發舉起棒球棍指着鐵門外面的人:“餘亦燎,你怎麽來了?”
像只呲牙咧嘴的小獅子。
餘亦燎勾起嘴角:“我來追你。”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先更一章,臨時有點事情要處理,明天見寶貝兒們,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