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撩三十九下
那天餘亦燎在美發沙龍門口的車子裏足足等了8個小時,原本唐哩以為他會像個狗皮膏藥似的一直黏着自己,走到哪兒跟到哪兒。
但男人在撩人這方面的技巧,像是無師自通。
餘亦燎這個人,一手若即若離用得非常爐火純青。
除了那天她做完頭發出來,餘亦燎目光深邃地用食指掃掉了她鎖骨上的一小根碎發,然後又開着她的車子把她送回家。
這人幾乎又消失了,偶爾會在微信上給她發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有時候會給她定個外賣之類的。
日子這麽過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唐哩站在“鯉”的麥克風後面深情又忿忿地唱了一首《短發》。
餘亦燎坐在二樓一桌稍微偏僻些的位置,看着樓下的唐哩唱歌的側臉,他這幾天幾乎把唐哩的超話看了個遍,網上能搜到的視頻和照片也都一一看了一遍。
“我已剪短我的發”
“剪斷了懲罰”
“剪一地傷透我的尴尬”
“反反覆覆”
“清清楚楚”
“一刀兩斷”
“你的情話 你的謊話”
餘亦燎舉着酒杯僵了一下,他清楚地聽出來唐哩歌聲裏有着的怨氣。
拿出手機給唐哩發了一條:“晚上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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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唐哩一邊唱歌一邊拿出了手機,瞄了一眼又放回了兜裏,連表情都沒變地繼續唱着:“我已剪短我的發,剪斷了牽挂,剪一地不被愛的分岔…”
他靠在椅子裏揚起眉,還真是不一樣了,以前連訓人的時候都不忘記拿着手機看自己有沒有回信息的人,啧,現在看到信息連表情都沒有了。
再看看卡座裏躍躍欲試的男性,甚至還有個看上去不到20歲的小年輕拿了一束花站在臺邊,耳朵通紅地看着唐哩。
還!送!花!呢!
餘亦燎突然覺得自己用30歲的年齡回歸,是不是有點老了。
正巧身邊一個小姑娘不知道在看什麽,跟同伴抱着手機一起驚呼:“啊!看看我家男神,妥妥的小狼狗!啊!小鮮肉!”
另一個小姑娘附和:“是呀是呀,你家這個是小狼狗,我家這個是小奶狗!”
兩人一起歡呼:“啊!媽媽愛他!”
然後兩人就開始了一番年齡歧視,小狼狗媽媽非常認真地發表了她對年齡的看法:“我還是喜歡18歲到20歲的小鮮肉!太可愛了,怎麽看怎麽帥!”
小奶狗媽媽立刻附和:“就是就是,男人年紀一大就不可愛了,尤其是到了30歲,都是老狗b。”
老狗b餘亦燎面無表情地喝完了自己的酒,再往一樓一看,呵,紅着耳朵的小鮮肉把花獻給了唐哩,然後撓着頭發跟唐哩說了句什麽,這沒心沒肺的小姑娘笑得還很開心。
啧,眼睛都彎了!
餘亦燎憤然起身,走出了“鯉”的大門。
唐哩抱着花從舞臺上下來,往唐然的辦公室走去,一繞過人群,立刻拿出手機看了一眼,除了那條問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餐的信息,沒有新的了。
“我是來追你的。”
“我是願意為你花時間的人。”
“沒有比你更重的事情。”
我呸!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唐哩撇着嘴罵了一句,吝啬地給餘亦燎回了一個字:不。
我才不跟你一起吃飯,死騙子!
過了一會兒高滕臺上下來,繞到辦公室門口問:“哩姐,一起吃飯嗎?阿然說要去吃爆腰花。”
“你們爆吧,我要回去了。”唐哩恹恹地說。
眼看着唐哩氣兒不順,高滕趕緊溜之大吉,生怕無名大火殃及他這條池魚。
唐哩背着她的新寵LVR手提包從“鯉”晃了出去,這個包前幾天剛到手的時候被小楠他們幾個群嘲了一頓,說是跟市場大媽的買菜筐有的一拼。
但裝東西很方便,唐哩把收到的花丢進去她3000塊的菜筐裏,走到門口按了車鑰匙。
光顧着低頭看臺階,沒注意亮起來的車到底在哪兒,唐哩用眼睛掃了一圈兒,發現正對面就停着她的坐騎。
呦,唐然這小子,還挺會占車位,省着走路了,她歡快地蹦下最後兩節臺階。
她走過去拉開車門,剛坐上去就愣了,好像,有點奇怪?
車裏有股濃濃的花香,她低頭想看看那個男孩兒送的是什麽花味道這麽香,結果看到了自己的座椅是黑色的內飾。
她茫然地想,自己的車,內飾不是黑色配馬鞍棕嗎?座椅什麽時候是黑色了。
等她終于反應過來自己是上錯車了從車上慌慌張張退下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餘亦燎舉着電話站在車尾。
餘亦燎看到她從車上下來,先是輕笑了一聲,然後才把手裏的煙按滅在垃圾桶上的小石子盤裏:“我還想着給你打電話,你就自己來了。”
唐哩不理他,梗着脖子說:“不好意思,上錯車了。”
餘亦燎笑着:“特地跟你買了一樣的,原想着湊個情侶車,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誰要跟你情侶車啊,你這個約飯都不好好約,只發一條信息就想敷衍人的死騙子!
唐哩沒說話,準備繞過他去找自己的車,路過餘亦燎身邊的時候,被按住了肩膀。
實際上他只是把手輕輕搭在她肩膀上,唐哩也覺得肩膀千斤重,邁不動步伐。
餘亦燎輕聲說:“我有東西送你。”說完推着她的肩膀走到車子的後備箱。
唐哩稍微偏過頭:“你确定是送我東西,而不是綁架我?”
“想什麽呢。”餘亦燎好笑地說。
後備箱被打開,裏面放得滿滿的都是鮮花,他說:“來不及跑太遠,就附近的小花店,只有這些,都買來了。”
唐哩愣了一會兒,問:“送我這個幹嘛?”
餘亦燎順手從她包裏勾出那一小束被包裝得挺可愛的粉玫瑰,意味深長地說:“看你還挺喜歡花的,就買些送你。”
唐哩看着他拿着自己收到的花,哪還能不明白這人抽什麽瘋,瞪了他一眼故意說:“玫瑰我只喜歡粉色的。”
餘亦燎看了一眼堆了整整一後備箱的玫瑰花,都是紅的。
他舔了一下後槽牙笑着打趣唐哩:“怎麽這麽差別對待啊?都是送花的人,對着人家就笑眼睛都沒了,對着我就呲牙咧嘴的。”
餘亦燎說話的同時還不忘記不着痕跡地慢慢靠近她,唐哩發現的時候,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随便踮個腳就能接吻了。
不是,唐哩,你怎麽回事兒啊。
怎麽人家靠進點兒你就想跟人家接吻啊!
唐哩意識到自己想法危險的時候,猛地後退了一步,伸手對他說:“花還我。”
餘亦燎一揚眉,看着手裏的花:“喜歡粉的?”
當然不喜歡!我就不喜歡玫瑰!
但自己的謊,自己得圓啊,唐哩心虛地應了一聲:“嗯。”
結果這人,一揚手,那束可憐的粉玫瑰就躺進了垃圾桶裏,餘亦燎揉了一下唐哩的頭發:“喜歡下次我送你。”
然後對着發愣的唐哩揚了一下下巴:“上車,帶你去吃飯。”
唐哩皺眉:“我不說了我不去麽。”
餘亦燎回過頭問:“你知道我現在幹嘛呢麽?”
唐哩搖了搖頭。
他非常認真地指了指自己:“我,現在在追你。”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追人哪有太要臉的?要麽我帶你去吃飯,要麽一會兒我買了送到你家去。你選一個?”
反正就是,無論怎麽選,你都得跟我一起吃晚飯了。
不過唐哩也知道自己,回家肯定就是一片面包片叼嘴裏,在風幹之前吃完就不錯了,還非常有可能回家就直接忘了吃飯這回事。
考慮了一下,她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餘亦燎帶着唐哩直奔一家五星級西餐廳。
百年來餘亦燎每過十年就換種生活,沒有感情生活,有一陣子也對賺錢很感興趣。
感謝當時的自己,一時興起賺了不少錢,為現在的揮金如土打下了基礎,這輩子可以做個不用為錢苦惱的人了。
目前唯一的煩惱就是唐哩一直都對他淡淡的。
完全不像之前那樣看到他眼睛就亮得像星星,他又想慢慢來,又急着擁抱他的小姑娘,總是矛盾着。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唐哩坐在西餐廳裏慢條斯理地切着牛排,而不是跟着他們警局裏的一群人混跡在各種價格親民的小飯館裏。
她垂着眼切牛排的時候頭發被燈光晃出一點粉色,挺挑人的顏色,這要是換個人,未必hold得住這種顏色。
唐哩擡頭看着餘亦燎盯着自己的頭頂看,咽下牛肉解釋了一句:“好像裏面有一層染了什麽薄藤色。”
“好看。”餘亦燎說。
唐哩又吃了兩口沙拉放下叉子:“餘亦燎,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就對誰好,你說說,你什麽目的?”
她可能道行太淺,參不透他的想法,又不想這麽不清不楚地日日接觸,只好開口問個明白。
“追你能是什麽目的。”餘亦燎認真地看着她,“喜歡你,想讓你做我女朋友,再貪心點,還想娶你。”
他無奈地笑了笑:“就這個目的。”
唐哩沒想到他這麽說,微微皺起眉,她很想問,女朋友是哪種女朋友,是抱也抱了吻也吻了轉頭就不消失不理的那種女朋友嗎?
但餘亦燎說完拿起餐巾,越過整張餐桌幫她擦掉了嘴角的一點沙拉。
溫柔得好像在擦拭什麽珍寶。
看着唐哩沒有開心也沒有歡喜,反而一臉防備和探究的表情,他把餐巾丢在桌子上。
去他媽的慢慢來,我慢不了。
他擡起頭對上她清澈的杏眼,準備給她講一個匪夷所思的故事。
“唐哩?”
一個男人的聲音從兩人右側傳來。
滿腹心事的唐哩和餘亦燎同時轉過頭,看到了西裝革履的唐耀輝。
作者有話要說:
唐哩:真他媽掃興,這個渣男來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