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
休息室裏回蕩，陰森而可怕。“他們為了維持公司的利益，威脅下屬頂罪，還甩支票當掩口費。”
葉靜雯愣住了，潛意識開始喊叫。“救……”
可是話還沒說完，已經被姚銘傑捂住了嘴巴。他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繼續自言自語說：“頂罪的下屬被判了三年有期徒刑，可是監獄裏都是什麽人你知道嗎？他受盡欺淩，卻不敢告訴別人真相。如果他把事實說出來，姓宋的那家人就會把他的老婆和兒子殺死！”
葉靜雯不是傻子，她猜到姚銘傑口口聲聲說背叛頂罪的人，一定是他熟悉的親人。
“後來在一次鬥毆中，那個頂罪的下屬因為吃飯時的一點小事，被其他犯人活生生打死了。可是宋家的人渣封鎖一切消息，污蔑說他是突發性心肌梗塞病逝的。”姚銘傑的雙眼微紅，臉上露出哀傷的神色。“他的身體那麽好，怎麽可能會心肌梗塞走了？哈哈……那些姓宋的人禽獸不如……他們為了投得工程不惜賄賂相關人員，被舉報以後為了脫罪嫁禍給一個小小的策劃部經理……”
頂罪的下屬？威逼他的妻子和兒子？難道……難道姚銘傑就是他嘴裏說的，那個頂罪下屬的兒子嗎？
葉靜雯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很可怕，就像人格分裂似的自言自語。她看了今天的報紙，其中有一段報道是關于多年前的賄賂醜聞，難道他是為了當年的事情才報複宋立珩嗎？
“嗚嗚……”葉靜雯試圖推開身上的男人，卻發現他的身體沉如泰山，膝蓋正抵在自己的兩腿之間。
“噓……千萬別叫，讓其他人知道宋太太三更半夜與一個男人待在休息室裏，會怎麽想？小心明天的新聞頭條，會變成宋立珩昏迷不醒，妻子深夜在醫院陪護室裏偷人。”
姚銘傑說着，慢慢挪開了捂住葉靜雯嘴唇的手。
她滿額汗水，卻不敢亂叫出來。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你到底想怎樣？”葉靜雯咬牙切齒地問道。
姚銘傑微微一笑，露出欣慰的表情。“我知道你的性格太單純了，宋立珩那只老狐貍說什麽，你就相信。可是我不會讓他得逞的，你應該和我在一起。”
第二卷 情深不壽 第148.局中之局3
姚銘傑唇邊的笑容愈發鬼魅，如同暗夜裏饑餓的野獸，下一刻就要把眼前的女人吞噬。
葉靜雯抽出了右手，卯足力氣朝他的臉頰扇過去。“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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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銘傑的臉頰頓時浮起了清晰的五指山，可是他卻沒有動怒，笑容變得更猖狂。他發出了一聲詭異的冷哼，然後惡言警告說：“我要弄死宋立珩，有千萬種方法，你覺得拔掉他的氧氣管如何？”
葉靜雯還處于震驚的狀态中，下一秒姚銘傑已經松開了禁锢，如箭一般沖出了休息室。
“不要……”葉靜雯慌忙爬起來，緊跟其後。
陰森的走廊裏沒有一絲光亮，姚銘傑百米沖刺往重症病房跑過去，撞門而入。
無限接近死亡的恐懼油然而生，葉靜雯跌宕跑到病房門前，卻怎麽也無法推開那扇門。
“你瘋了！快出來！”
葉靜雯聲嘶力竭地咆哮，冷眼不斷從後背湧出。“姚銘傑，你快出來……”
隔着潔淨的玻璃，她看到姚銘傑站在宋立珩的床邊，右手已經懸在半空。他突然回頭朝葉靜雯的方向看過來，嘴角挂着陰森的笑容。
薄唇輕輕蠕動，葉靜雯覺得自己的心跳快得就要迸出胸口。“不要……不要……”
可是，姚銘傑就像瘋了似的，一把抓住了宋立珩臉上的氧氣罩，毫不猶豫地扯下來。
病床上的男人身體突然抖動，緩緩提起了右手。下一秒，他的嘴角便湧出了鮮紅的血液。
病房裏的燈瞬間熄滅，葉靜雯的身體重重地往後倒，暈了過去……
***
“宋太太……宋太太……”
恍惚中，葉靜雯的耳邊響起了熟悉的女聲。她的胳膊被輕輕搖晃，一股淡淡的香水味迎面撲來。
費力地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頭頂刺眼的白熾燈。她一個激靈，身體不由自主地坐了起來，發現linda半蹲在身旁，臉上寫滿疑惑。
“你是不是做噩夢了？為什麽一直喊不要？”linda眯起眼，剛想要說什麽，已經被葉靜雯打斷了。
她的身體軟綿綿的，胸口起伏不斷，就像剛跑完了五千米長跑。
“立珩……立珩呢？”葉靜雯呆滞地盯着linda，突然緊緊抓住她的手臂吼道：“立珩到底怎樣了？姚銘傑……姚銘傑……他……”
葉靜雯變得語無倫次，讓linda更顯驚訝。她顧不上解釋，跳下沙發直接沖出了休息室。
重症病房就在隔壁，她跑過去拼命拍門。
“立珩……”葉靜雯感覺四肢麻木得就像打了麻藥，腦袋就像被細密的網罩着，幾乎不能呼吸。
護士見狀沖了過去，關切地問道：“宋太太，你怎麽了？”
“立珩被姚銘傑拔了氧氣管……我要進去看看他！”葉靜雯的聲音也帶着哭腔，根本無法控制心底的恐慌。
“冷靜點，宋先生昨晚一直在裏面待着，沒有人可以進去。”護士耐心解釋說。
linda也跑了過來，扶住葉靜雯的肩膀疑惑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昨晚根本沒有人來過。”
葉靜雯趴在門前，隔着玻璃看到宋立珩躺在裏面，冷聲吩咐說：“我要進去看看！”
穿上防菌服，葉靜雯迫不及待走了進去。她跑到床邊，宋立珩果然安靜地躺在床上。他的氣息似乎好了一些，臉頰也恢複了血色。
重重松了一口氣，葉靜雯幾乎癱瘓在椅子上。擡頭看着牆上的電子鐘，正是早上六點半，窗外的陽光透了進來，灑滿一地。
莫非那只是一個夢？可是那個夢是那麽的真實，葉靜雯甚至能看清楚姚銘傑臉上任何的細微表情。
回頭看了身側的儀器一眼，各項生命體征數據正常。宋立珩雖然閉着眼，可是葉靜雯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順暢了很多。
她輕輕握住了宋立珩的手，放置在臉頰上摩挲，心底的恐懼卻沒有散去。
“立珩，你要盡快醒來……別睡太久，我很害怕……姚銘傑說是宋家害死他的爸爸，到底是不是真的？他要回來複仇，才計劃了這場意外嗎？”葉靜雯自言自語地說。
貼在臉頰上的手突然微微一動，葉靜雯像觸電般放開。她壓抑粗喘的呼吸，慢慢扭頭望向病床上的男人。
只見宋立珩的眼睫毛微微顫抖，繼而緩緩睜開了雙眼。
薄唇輕輕蠕動，隔着氧氣罩葉靜雯根本聽不到他在說什麽。可是那一刻，她有種從地獄回到天堂的錯覺。
“立珩……你醒了？我馬上叫醫生過來！”葉靜雯感覺眼眶一熱，慌忙伸手按在床頭的緊急按鈴上。
宋立珩費力地擡高左手，往氧氣罩的方向伸過去。
“別摘下來，醫生很快就進來了。”葉靜雯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眼淚強忍着沒有流下來。她不允許自己在宋立珩面前哭泣，因為他會心疼和內疚。
“我……很好……”宋立珩把氧氣罩扯開，艱難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雙手控制不住發抖，葉靜雯偷偷擦了一把眼淚，回頭努力擠出一絲笑着說：“放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值班醫生和護士很快趕了過來，禮貌地請葉靜雯離開，然後開始幫宋立珩檢查身體。
她木讷地走出了病房，在長椅上坐下來，身體就像虛脫了一般。linda連忙走過來，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宋太太。”
“我沒事。”葉靜雯耗盡力氣搖了搖頭，盯着linda解釋說：“快掐一下我的手臂，看看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linda愣住了，不知所措地問道：“到底怎麽了？”
葉靜雯垂頭，一邊喘氣一邊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掐了兩下。痛！
疼痛的感覺是那麽的真實，眼前的一切并沒有消失，原來昨夜看到的一切只是噩夢。她激動得差點就要抱頭大哭，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激動的情緒說：“昨晚我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中夢，夢裏姚銘傑突然出現在休息室裏，與我争吵起來，還拔掉了立珩的氧氣罩。”
linda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是葉靜雯做噩夢，才會變現得如此反常。她笑了笑，安撫說：“這幾天你的精神太緊張了，才會反複做噩夢。不過別人常說夢境與現實是相反的，所以宋先生一定會沒事。”
葉靜雯輕輕搖頭，并沒有答話。
“你昨天已經吩咐過我，讓院長加強這樓層的保安工作，閑雜人等怎能随便進來？更何況，重症病房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門口有密碼鎖。”
雖然linda這麽說，可是葉靜雯仍然心有餘悸。她嘆了口氣，思量幾番問道：“坦白告訴我，姚銘傑就是李志廣的兒子嗎？當年的真相到底是什麽？這次的意外也是他的複仇之一嗎？”
linda陷入了沉默，許久才輕聲道：“沒錯，姚銘傑是李志廣的兒子。當年的真相是什麽，我也不知情。”
“這些年來，他做了那麽多的錯事，難道就是為了利用我威脅立珩？”葉靜雯的心冰涼入骨，想不到姚銘傑與宋家之間會有這種恩怨。
“宋先生已經醒了，這些事你別操心，他會處理好的。”linda拍了拍葉靜雯的肩膀，安慰說：“我去給你買份早餐，等會兒醫生檢查完出來，說不定宋先生就能轉到普通病房了。”
葉靜雯沒有說話，無奈地點了點頭。
經過将近半小時的詳細檢查，醫生才大步走出病房。葉靜雯條件反射從椅子上彈起來，緊張兮兮地問道：“病人的情況怎樣？”
“暫時沒發現有感染，但保險起見還是留在這裏觀察兩天，再轉去普通病房吧。”醫生面露笑意，安慰說：“別擔心，病人醒過來，代表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葉靜雯懸着的心終于歸位，笑着問道：“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可以，不過盡量別打攪他休息。”醫生點頭答應。
再次回到宋立珩的身邊，心态卻不一樣了。葉靜雯坐在病床邊，貪婪地看着床上含笑的男人，柔聲問道：“醫生叮囑說要多休息。”
宋立珩輕輕點頭，右手緩緩提起來，聲音沙啞而低沉。“你一直守着我沒睡嗎？臉色怎會這麽差？”
“你沒醒來，我睡得不踏實。”葉靜雯握住了他的手，夾在掌心中摩挲，想要給他搓暖。
劫後餘生的感覺，是那麽的珍貴。葉靜雯沉浸于宋立珩醒來的驚喜中，久久無法撫平激動的心情。
她什麽也沒有說，全世界仿佛陷入了沉默；可是這麽安靜地看着宋立珩，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再沒有什麽，比活着更讓人感動的事了。
“我哥……他怎樣了？”宋立珩突然問道，在出事前宋飛揚好像也被鋼筋砸中了。
“他傷了腳和手，還在病房裏休息。不過你放心，醫生說沒什麽大礙。”葉靜雯輕聲勸慰說：“別說話，好好躺着。我今天一步也不會離開，就坐在這裏看着你睡覺。”
宋立珩笑了，躺了兩天他的體力總算恢複了一些，也懂得開玩笑了。“要不上來陪我睡，睡到天荒地老。”
“這可不行，豆豆昨晚還嚷着說想你了。所以你要盡快好起來，我們一起回家。”葉靜雯的心頭一暖，簡單的一個“家”字，讓她徹底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宋立珩笑了笑，閉上雙眼繼續休息。
第二卷 情深不壽 第149.局中之局4
葉靜雯一直趴在病床邊，看着宋立珩睡覺。
他的臉頰上有幾處劃傷，傷口已經開始愈合。葉靜雯看得入神，與他的右手五指緊扣，思緒卻仍舊停留在昨夜的夢境裏。
那個夢實在太可怕了，她到現在仍未能釋懷。認識姚銘傑那麽久，她從沒想過仇恨可以讓一個人失去理性。
一個人可以帶上面具生活，可是想姚銘傑表現的那麽從容淡定，确實絕無僅有。葉靜雯曾多次試探他，可是得到的答案仍然很肯定。
睜着眼說謊，大概就是這樣吧。
“在想什麽？”宋立珩突然睜開雙眼，盯着葉靜雯問道：“想我受傷的事，還是？”
葉靜雯輕輕點頭，雙手握得更緊。“對了，我忘了告訴飛揚你已經醒過來，還有你媽，她這兩天很擔心你。”
她故意扯開話題，想要隐藏自己內心的想法，卻被宋立珩看穿了。
“我猜，你剛才應該在想姚銘傑的事。”宋立珩神色凝重地問道。
“嗯。”葉靜雯小聲應答：“linda說，姚銘傑就是李志廣的兒子。這幾天報紙把當年的賄賂案炒熱，我也看了。”
宋立珩冷笑，固執地說：“我始終相信老頭子沒有做過這種事，他向來是個保守正派的人，當中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了。過幾天待我的身體好起來，會親自問他。”
這也是葉靜雯的心中所想，雖然宋父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可是這幾年的相處下來，她也很清楚他的為人。
想當年，宋氏也是海市數一數二的企業，名聲也是多年來用心經營取得的。用賄賂的方法投得工程，只會得不償失。
“我也這麽想，只是看到那些新聞心裏不好受。”葉靜雯頓了頓，才補充說：“我先出去打個電話。”
葉靜雯正欲離開病房，卻被宋立珩叫住了。“linda在醫院嗎？”
“嗯，她出去給我買早餐了。”葉靜雯回過頭看着宋立珩，随口問道：“你找她有事嗎？”
“是的，你出去的時候幫我把linda叫進來，我有急事吩咐她去做。”聽得出來，宋立珩的語氣焦急，估計與這次的意外脫不了關系。
葉靜雯的第一反應是拒絕，嘆了口氣耐心地勸說：“你剛醒來，公司有什麽事過幾天再說。別忘了醫生剛才叮囑過，說你要好好休息。”
“事情很緊急，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更何況，我自己的身體很清楚，只是交待幾句話而已，不會花很多時間。”宋立珩的語氣堅決，目光篤定。
“你剛醒來，我擔心會太操勞。”葉靜雯繼續嘆氣，提議說：“別讓我擔心，好嗎？”
宋立珩撐住扶手想要爬起來，吓得葉靜雯連忙上前扶住他。“又怎麽了？”
“幫我把linda叫進來。”宋立珩咬唇重複了一遍。
無奈之下，葉靜雯唯有照着宋立珩的意思去做。她很清楚自己老公的性格，只要決定了的事情沒人可以改變。如果她不同意，估計他要從病床上爬起來出去找linda了。
linda買了早餐趕回來，看到葉靜雯站在病房門口打電話，特意放緩了腳步。
“立珩醒了，醫生說情況穩定。豆豆起床了嗎？嗯……我會好好照顧他，晚點讓老張送你過來”葉靜雯站在窗戶旁，聲音溫柔。
晨曦灑在她的身上，側臉迎着北風，看起來比前幾天消瘦了許多。
挂了電話，葉靜雯轉身看到linda站在身後，笑說：“你回來了？剛才立珩在找你。”
頓了頓，她接着補充說：“可能關于這次的意外。”
其實linda昨晚早已收到事故的調查結果，正準備通知宋飛揚。她想了想，還是覺得先把知道的告訴宋立珩。
“好，我馬上進去。”linda應說。
病房裏落針可聞，葉靜雯坐在床邊握住宋立珩的手，感覺他的迎合，心裏才會變得安穩。
氣氛有些凝重，linda站在床邊，表情認真。“宋先生，找我有事？”
宋立珩沒有說話，一直盯着天花板發呆。他醒來以後，腦海裏閃過很多念頭，大部分是關于多年前的那單案子。
其實他也摸不透姚銘傑的想法，如果想要報複為何這三年來一直留在帝都，直到他把葉靜雯和豆豆找到，才跟着回來。
倪氏這三年來的發展速度很快，幾乎成為能與宋氏并肩的企業。因為宋立珩在其它領域的開拓，并非以宋氏的名義公開。所以在公衆看來，倪氏早已取代了宋氏當年的房地産龍頭地位。
那麽，姚銘傑為什麽還不罷休？難道他要徹底瓦解宋氏，才解當年李志廣的入獄之恨嗎？
至于當年給予警方假口供，說葉靜雯跳江自殺的張東強，難道就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不知過了多久，宋立珩才打破了沉默，擡頭盯着linda，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在網上匿名發布一條信息，冒認是醫院的護士，散布我的傷勢很重，砸中頭部很有可能成為植物人的消息。”
話音剛落，linda愣住了，疑惑地問道：“這幾天社會上針對宋氏的負面新聞很多，如果這個虛假消息傳出去，我擔心影響會更大，甚至會影響股價暴跌。”
葉靜雯這次并沒有幫腔，因為她很清楚宋立珩此刻的意識是清醒的。他若然要這麽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這些負面消息你別理會，工程競投成功以後，利好的消息會帶動宋氏的股票會再次上漲。”宋立珩握住葉靜雯的手，勾唇一笑淡淡地解釋說：“還有，海成公寓這個項目還有些需要修改的地方，你通知設計總監私下修改，別讓其他員工知道。其次，你在公司裏偷偷發布謠言，說飛揚和我受傷，海成公寓的項目被迫擱淺。”
linda陷入了沉默，雖然她不明白為何宋立珩會這麽做，可是他的對策應該能應對這次的風波。
“此外，還有什麽需要我去處理的嗎？”
“這次事故發生以後，你有安排專人調查原因嗎？結果怎樣？”宋立珩想了想，又問。
linda預料到宋立珩醒來後會這麽問，如實回答：“吊車司機是臨時換人的，不熟悉吊車的性能，心情緊張才導致操作失誤。關于這點，工地負責人親自審問過，并沒有可疑的地方，可是……”
宋立珩的臉色一沉，輕聲責備說：“說話別吞吞吐吐，一次性說清楚。”
“可是相關技術員檢查過，吊車的繩索有問題，才是導致這次意外的關鍵。因此，宋經理特意讓工地的負責人審問過原本負責吊車的司機。結果他經不住拷問，把所有的真相說出來了。”linda輕嘆了一口氣，繼續彙報說：“司機說收了神秘人一筆錢，在吊車上動手腳。可是他又不想冒風險，特意前一晚喝了酒導致痛風發作，第二天被工地負責人看到，才臨時換了人。”
否則，宋立珩絕對不會這般幸運。
葉靜雯聽得心驚膽戰，擡頭盯着linda問道：“司機說是誰指使他這麽做的？”
linda輕輕搖頭，解釋說：“他說是通過電話聯系的，錢到賬才決定在繩索做手腳，全程對方并沒有露面。”
以姚銘傑的性格，凡事絕對不會親自出手。宋立珩沉思片刻，才吩咐說：“行了，你先出去吧。”
病房裏很快只剩下宋立珩和葉靜雯兩人，她的心情久久無法平複，忍不住問道：“這次也是姚銘傑在背後耍陰招嗎？可是沒有證據，我們怎樣抓住他的把柄？”
唇角微微上揚，宋立珩輕撫葉靜雯的額發說：“這些事，我會處理好。人在做天在看，他絕對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希望如此。”葉靜雯趴在床邊，輕輕用大拇指扣宋立珩的右手掌心。她的緊張，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幾天我讓李姨不要帶豆豆去幼兒園，讓趙子龍陪着在家。姚銘傑太可怕了，我擔心他會有更多的動作。”葉靜雯心不在焉地說。
宋立珩笑了，輕撫她的長發贊嘆說：“我還以為你被吓到了，不懂安排這些。”
“豆豆是我的命根，我不能讓他冒任何風險。”葉靜雯的神色凝重，堅定地說：“接下來我們改怎麽辦？”
“放心，前些天我讓人查的事情，應該很快會有進一步的消息。只要證據确鑿，姚銘傑逃脫不了蹲牢房。”宋立珩露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吩咐說：“接下來我打算以退為進，等投标的日子到來。”
葉靜雯想起剛才宋立珩吩咐linda的事，疑惑地問道：“可是你讓linda發布假消息，目的是為了什麽？”
“你認為呢？”宋立珩反問道。
葉靜雯皺眉沉思，試探性地問道：“你打算讓姚銘傑誤會你病種躺在醫院裏，從而放松警惕？”
“嗯，不愧為我的老婆。”宋立珩也不打算隐瞞，坦誠把所有的計劃告訴葉靜雯。“姚銘傑這個人的心思細密，從四年前協助你逃跑的事情已經可以看出來。明槍易擋暗箭難防，之前我還沒弄清楚他的意圖，也疏忽了，才會導致這次的意外。”
仔細琢磨宋立珩的說話，葉靜雯覺得挺有道理的。不怕明刀，最怕暗槍。
“有什麽需要我去配合的嗎？”葉靜雯詢問道。
宋立珩想了想，叮囑說：“如果姚銘傑聯系你……”
第二卷 情深不壽 第150.局中之局5
“如果姚銘傑主動聯系你，你按照剛才我吩咐linda做的事，假裝我病得很嚴重。”宋立珩面露笑意，淡定地交待說：“不要讓他覺得你知道太多。”
葉靜雯輕輕點頭，回應說：“我知道該怎麽做，你先休息一會兒，晚點飛揚他們估計要過來探望你。”
“好。”
不知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推開，宋飛揚在護士的攙扶下慢悠悠地走了進來。葉靜雯見狀，連忙讓出自己的位置給他，提醒說：“你們慢慢聊，我到外面等。”
宋飛揚輕輕點頭，臉上啜着笑意。
剛踏出門口，葉靜雯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宋父和宋母。
宋父的神色凝重，朝葉靜雯微微點頭然後大步走進了病房。倒是宋母，拉着她在走廊裏聊了幾句。
“豆豆還在家裏，現在立珩醒來了，你回去看看他吧。”宋母的臉色憔悴，看來這幾天因為擔心宋立珩而休息不好。
“嗯，我知道了。”葉靜雯苦笑說。
宋母露出欣慰的笑容，感嘆說：“立珩終于醒過來，這幾天辛苦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葉靜雯輕聲應答，因為宋立珩的緣故，她們之間的關系并沒有剛開始時那麽緊張。她突然想明白，宋母以前所做的事，不過是出于對兒子的疼愛。
為人母親以後，她才明白這個道理。
“嗯，我先進去了。”宋母說罷，緊接着走進了病房。
走廊裏只剩下葉靜雯一個人，linda也不見了蹤影。她窗口旁的椅子坐下來，心情就像坐了一趟雲霄飛車，在空中甩了幾個彎才回到地上，情緒還沒完全緩過來。
宋母說得沒錯，她也應該回家看看豆豆了。
剛掏出手機想要給老張打電話，葉靜雯卻發現屏幕上有多條未接來電以及短信。因為調成了靜音，她根本沒有留意到這幾天錯過了這麽多的電話。
點進去一看，她發現大部分未接來電都來自姚銘傑。其中還沒查看的信息，就超過二十條。
葉靜雯苦笑，她想不明白為何姚銘傑還要找她。人生如戲，難道他能一直這麽演下去嗎？
發呆之際，手機屏幕再次閃動，是姚銘傑。
想起宋立珩剛才在病房裏的話，葉靜雯努力讓情緒冷靜下來，猶豫幾番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喂……”沙啞的聲音傳來，電話的那頭伴随救護車的響聲。姚銘傑沉默片刻，才輕聲問道：“你還好嗎？”
葉靜雯在心裏冷笑，姚銘傑這個時候打電話給她，問她好不好，到底是什麽意思？
倚靠在窗前，葉靜雯盯着樓下草坪的方向，一陣刺耳的救護車鈴聲傳過來，幾乎與電話那頭的聲音重疊。她緊皺眉頭，心裏突然一個激靈，四處尋找姚銘傑的身影。
“不用找，我就在住院部樓下的白蘭樹下。”姚銘傑提醒說。
順着白蘭樹的方向望過去，葉靜雯果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伫立在樹下。姚銘傑穿着棕色的風衣和黑色西褲，頭發被北風吹得淩亂，正站在樹下擡頭往她的方向看過來。
也許是錯覺，他看起來臉色憔悴，就像好幾天沒睡似的，下巴長滿了胡渣。
“你已經連續兩天守在醫院裏，小心別熬壞了身體。”姚銘傑的聲音仍舊溫柔，雖然隔着那麽遠的距離，葉靜雯依然能感受到他的關心。
可是這種關心攙和了多少陰謀和算計，她已經沒有心情去猜度。
“發生了這種事，你覺得我還能好起來嗎？”葉靜雯深呼吸，強迫自己不要沖動與姚銘傑吵起來。她緊握拳頭，胸口的怒火很快蔓延至全身。
“看到報紙說宋立珩躺在重症病房裏，我也感到很遺憾。”姚銘傑輕咳了幾聲，似乎下了很大勇氣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我就在樓下，你能下來陪我坐一會兒嗎？”
說着，姚銘傑站在樹下朝葉靜雯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自己的存在。
如果是發生在這次意外之前，也許葉靜雯還會下去見姚銘傑。可惜宋立珩才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她意識到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都是危險的氣息。
“對不起，立珩還在重症病房裏躺着，至今還沒醒過來，我沒心情下去。”葉靜雯随意編了個借口，也不清楚到底姚銘傑會不會相信。
姚銘傑沒有說話，電話那頭的風聲很大。
“小雯，我很想你，還有豆豆。”也許是錯覺，葉靜雯總覺得姚銘傑的這句話，含有太多的不舍以及傷痛。他一動也不動地站在樹下，視線鎖定在葉靜雯的方向。
葉靜雯感到膽寒，都什麽時候了姚銘傑還在裝。她咬了咬唇，沉思片刻才再次拒絕說：“我還有事，先挂了。”
沒等姚銘傑繼續說些什麽，葉靜雯直接挂了電話，毅然轉身離開。
電話的那頭傳來冰冷的嘟嘟聲，姚銘傑整個人愣住了，心情瞬間陷入冰點。
***
重症病房裏，宋母坐在床邊偷偷抹眼淚。她喜極而泣，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媽，我真的沒事。”宋立珩安慰說。
“我知道，今天回家得給老祖宗上香。”宋母嘆了口氣，輕輕搖頭然後不再說話。
宋立珩看着一直站在床邊不說話的宋父，輕聲吩咐說：“媽，我有事要問爸，你能先出去一會兒好嗎？”
“有什麽事我也不能知道？”宋母輕聲責備說，可是身體已經離開了椅子，準備往門口的反向走去。看到兒子沒事，她懸着的心已經歸位了。
“哥，你也留下來。”宋立珩提醒說。
病房裏只剩下父子三人，宋飛揚預料到宋立珩接下來要做什麽，臉色瞬間變得不自在。
“爸，坦白告訴我，當年李志廣的案子，真相到底是什麽？”宋立珩也不打算拐彎抹角，直接說出心中所想。“接二連三算計宋氏的人，就是李志廣的親生兒子。”
宋父的臉色頓時拉黑，垂頭沉思片刻才一臉嚴肅地說：“當年的事，我并沒有做錯。”
雖然是宋立珩意料中的答案，可是能親耳聽父親解釋，心裏也感到踏實了不少。
他笑了笑，解釋說：“我相信你，那麽接下來我們要做的事，就是想辦法找出姚銘傑的犯罪證據，把他繩之于法。”
“你不問為什麽嗎？”宋父略微吃驚，發生了那麽多的事，宋立珩卻只問了他一句話。得到答案以後，并沒有質疑。
“你說自己沒有做錯，我就相信。”宋立珩向來對父親很尊敬，也清楚他做人處事的方式。那種得不償失的做法，他始終堅信宋父不會冒險去做。
今天當面問清楚，不過是給自己一個答案。
宋父輕拍宋立珩的肩膀，欣慰地笑說：“我做事問心無愧，當年李志廣賄賂項目負責人的事我也是後來才知情。可惜太遲了，那筆款子還沒追回來，已經被有心人舉報。”
“為什麽傳聞說李志廣的老婆一直堅信他是清白了？還污蔑宋氏威脅他頂罪？”宋飛揚疑惑地問道。
宋父嘆了口氣，塵封多年的回憶最終還是被翻出來。“李志廣是個不可多得人才，在宋氏工作超過二十年。那時候爺爺很看重他，經常把我們做比較。可惜人到中年得志，性格也開始變了。”
回憶起當年的事，宋父只感到遺憾。
“李志廣瞞着老婆在外面有了女人，聽說對方是股票投資經紀。那段時間他突然對期貨很敢興趣，把積蓄都放在上面，直到出了事我才知道他幾乎把身家都輸光了，還欠下巨債。”宋父輕輕搖頭，繼續解釋說：“那單案子，他的最終目的是投得工程，然後暗中收取回扣。”
“他的死亡原因沒疑點嗎？”宋立珩突然想到什麽，又問。
宋父露出惋惜的表情，嘆氣說：“當時李志廣的老婆因為這件事鬧得很大，我也想過解剖屍體證明清白，可是她堅決不肯。後來看母子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