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靈光裏也聽得到呼嘯而過的風,這足可見潤玉用了多大的氣力,錦繡從初時的憤怒到這會行的有些時間了,到平靜了下來,說起來她也有些事情要跟潤玉好好談談,即出來了正好是個機會。
她低頭看他們十指交握的雙手已經出了汗,不大舒服的動了動,潤玉便鬧脾氣似的更握的緊了,她失笑,覺得這樣子太孩子氣了,有心說上兩句,又覺得此刻她正在生氣當先開了口未免落了下乘,便報仇一般,用力的回握回去,只覺得潤玉的身形一僵,手上卻松了些,人似乎也柔和的多了。
兩人就這樣相顧無言,也不知過了多久,錦繡都昏昏欲睡起來,耳邊的風聲忽的一收,一片燦爛的陽光裏,她和潤玉一起落在了一株高大的漿果樹下,潤玉也終于轉過了身。
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在陽光下白的泛起了一點光,愛惜的撫過她的面頰,靠的近了,才看得見他漆黑的眼純粹的似乎帶了些鋼藍色,那眼裏的洶湧和深沉以及彼此交纏在一起的呼吸叫她覺得如芒在背,忍不住向後躲了躲:“白澤…..”
見他驟然變了臉色,這剩下的話就全部淹沒在了他攻城略地的唇瓣間。
他将她緊緊抱在懷裏,涼薄的唇在她唇齒間瘋狂的吮吸似是要将她吞進肚子去,粗重的焦急的喘息裏似又帶着些不知所措的脆弱。
錦繡愣愣的,待得回過神來,才覺察到,他似乎并不谙接吻此道,不知道舌頭也可以用。
難得她因為自己懂的多一些,竟還生出了一點沾沾自喜,仰着頭,試探着伸出舌頭,只覺得潤玉身形一僵,毫不給錦繡喘息的機會,勇猛的追了上去,攻城略地,他大手穿過她的發,将她整個人帶的高了一些,徹底的依在他身上,頃刻間就叫錦繡潰不成軍,腦子裏糊成了一鍋粥,也虧的她靠着潤玉的力氣,若不然兩條腿軟的面條一般,早站不住了。
她是從來不知接吻有這樣的魔力的,糾纏的舌頭都麻木起來,卻見着潤玉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她伸手推他,想推出一點縫隙,奈何唇齒間溢出了一聲□□,勾魂攝魄,連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見着有停下來意思的潤玉又是一僵,将她整個的托起來,一陣天旋地轉,變換了地方,将她壓在身下,巨大的壓迫下叫她頗為不舒服,忍不住有幾絲膽怯,掙紮了兩下,這下倒好,剛才就松散下來的衣裳滑了下去,露出大半的香肩,光潔圓潤如同上等的蟠桃,何等的誘人,果然潤玉就輕咬了一口,他眼裏幽暗,聲音沙啞,伏在她身上在她耳邊低低道:“我想你。”
她那時候大抵并不知道這幾個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只是得了空隙大口喘氣,覺得靈臺稍微清明了一些,覺得他這話似乎有些可憐,到忘了自己彼時的情形,伸手抱了抱他道:“你也是堂堂夜神,不必這樣說話,而且你若真的想我為何沒去找我?可見你說這話不過是為了讨我的便宜在匡我而已,雖則當初是我救了你,你倒不必為此就想以身相許……”
誰知潤玉一愣,擡頭認真看她:“你說我沒去南極天找你?”
但見她面色潮紅如桃花,眼色妩媚,說話的聲音軟糯的如同甜蜜蜜的霜糖,他覺得腦海裏又亂了起來,只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占有她,讓她永遠只屬于自己。
他聽不大真切她在抱怨什麽,不過一揮手,兩人便都赤裸相見,她嬌弱的依在他懷裏,他聽得自己道:“今日我便以身相許,謝你的救命之恩。”
沉沉浮浮間,她帶着哭腔道:“你不是喝了酒頭暈麽?”
他喘息着道:“顧不得那麽多了。”
錦繡只覺得恍恍惚惚間變了好些個地方,累的連聲音也沒有了,至于到底怎的就到了這般的田地,現在想想也還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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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窩在不知道哪裏來的大床上,從雲被裏伸出了毛茸茸的腦袋,覺得自己這般似乎和玫瑰有些像,微僵了僵,但見着披衣的潤玉坐在床頭,聽見響動轉過了頭,看她如此模樣,微微一怔,又給她掖了掖被子:“更深露重,別着涼了。”
這模樣,瞧着并不見欣喜,仿佛是要吃幹抹盡走人的架勢。
錦繡将自己裹住,坐了起來,她心裏稍微思量了一下,她不是保守的人但也不是開放到和人搞一夜情而心裏沒有一點漣漪的,若是到了如今還不能承認自己的心思,那未免就太自欺欺人了。
她從前一直覺得自己雖然容貌出衆但情路一事上向來坎坷,就如當初和白澤,歡歡喜喜的拒絕了方才明白,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就算回過神來,也早沒了當初的感情,這是她用了兩百年的時間想明白的問題,又如和潤玉,先前見到的時候只有厭惡和不滿,經了些時日的朝夕相處到後來的為了給潤玉讨藥答應了白澤陪伴三百年,那時候到是知道自己是因為什麽,可是潤玉不去找她,她又一向知道自己在這些事情上運氣不好,着實不敢多想,原以為這輩子要做個老姑娘了,誰知道今日就有了這般的轉機!
雖則白天的潤玉看上去比較沖動和平日的形象十分不否,應該是喝多的緣故,但若他真想賴賬不認,卻絕對不行!
錦繡咳嗽了一聲,待要開口,卻見着潤玉十分落寞的道:“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你放心,我絕對會當作沒發生過,不會讓你受一絲牽連。”
錦繡一愣,旋即大怒道:“吃幹抹盡就想走人,世上哪裏有這樣便宜的事情!”
潤玉見她将雲被甩開,似乎要和他大幹一場,連忙又給她披上被子,放柔了聲音:“我知道今次是我的不對,我只是怕鬧大了影響了你和,你和長生大帝的婚事…….”
他說的艱難,說完了又沉默了片刻。
錦繡覺得他還是在找借口,她雖然心裏生氣,但知道現在不是糾結這事情的時候,她從被子裏鑽了出去,潤玉又一次給她披上了雲被:“你別生氣…..”
錦繡氣的哆嗦了一下,反複如此幾次,終于還是暴走:“你丫的眼瞎呀!看不出來我和白澤是假裝的騙人的嗎?!”
世界終于清靜了。
她看着潤玉白淨的一張臉上神色複雜,面色交替變化,終究哀哀的嘆息了一聲,世間男子大多喜歡貞靜賢淑的女子,潤玉作為男子自然也在此列,他原本就一再推诿,不願擔責,偏她又露出了如此做派,叫他抓住了把柄,自然越不能成事。
她十分的悲哀的想,她大抵是不能嫁出去了。
她站了起來,理了理衣裳準備離開,卻被潤玉一把拽住,一個天旋地轉,又壓倒在了床上,這便又是一場狂風暴雨。
她被折騰的很了,哭哭啼啼道:“你不是,你不是不願意認這事麽?”
他在她耳邊喘息道:“乖乖,在叫一聲潤玉。”
到這一次,又是天光微亮,錦繡累的動也不的動,窩在潤玉懷裏,緊緊摟着他的腰身,他低了頭親呢的在她額頭上親了幾下:“回去便跟白澤說,那剩下的一百年,我願意用任何東西換回來,往後你自然不能再待在他的身邊。”
錦繡便故意嬌滴滴的去問:“為什麽呀?”
潤玉聲音裏是隐隐笑意,頭埋在她的肩窩裏:“你是我的人,自然只能和我在一起,你若跟他在一起一百年,那我怕是要折壽幾萬年了。”
錦繡還不曾聽過這樣好聽的情話,覺得心花怒放,小狗一般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哎呀,羞死人了!”
潤玉的眼眸忽的一暗,錦繡只覺得身下有個不大尋常的物什動了動,微僵了僵,幹幹的道:“到底是夜神大殿,确實英武不凡。”
哪知道這一句話,又讓他動了“火氣”。
平常那般溫潤如玉的人,內心裏卻如一團熾熱的火,且有一些小狗般的癖好,愛咬愛舔,她被磨的哀哀的哭泣求饒,他便在她耳邊說一些羞人的情話,叫她立時就化成了一灘水。
待得下床,便是三日後的事情了。
錦繡哀怨的坐在床頭,就着他的手吃粥,吃了兩口不願吃了,他便柔聲哄着:“乖,在吃些。”
錦繡不說話,他便淡淡的喝到自己嘴裏,堵上她的嘴全部渡了過去,末了,還是個如玉公子雅致謙和的模樣,卻眼裏帶着笑意道:“這粥的滋味果然不錯。”
錦繡驚怒交加,按照他自己說的一見鐘情,從前的時候既然那般守禮克制,一貫的清冷模樣,如今也不過幾日光陰,兩個人在一處的時候他卻像換了個芯子一樣,對她用的都是些十分不堪的手段。
潤玉待還要喝,錦繡連忙端過去,全進了自己的肚子。
那種事情偶爾一次自然是不錯的,但三天下一次床的話她還是敬而遠之的好。
她着急的想穿好衣裳,然而竟連手上都沒有氣力,扯了半響,到底是潤玉眼底含笑,一件件給她穿上細細的替她系好帶子,拉着她起身,上了雲頭,錦繡到底還沒緩好,不大有精神,一路上皆是靠潤玉坐着。
他的一雙手,手指不斷的摩挲着她的手背,偶爾就攀着寬大的衣袖爬上去,在她細膩的胳膊上流連忘返,眼裏一片溫柔缱绻的笑意,卻總叫錦繡覺得下一刻就會被生吞活剝。
遠遠瞧着卻還是叫人覺得是個優雅端莊的玉公子。
錦繡想,果然仙不可貌相。
他輕聲細語總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和溫柔:“先回天庭我禀報父帝,在去你家,向你家人提親,你既然已經做了我的人,自然還是盡快名正言順的好。”
若說從前的潤玉是個高高在上的冷清神仙,現如今卻忽然讓人覺得多了那麽幾絲的煙火氣,豐滿真實了起來。
錦繡一愣,下意識道:“不用這般着急。”
鬥轉星移,仙界風氣也沒有那麽的保守,便是不得成親就在一起有些什麽事情,只要不鬧得沸沸揚揚也不是容不下。
她雖憂心自己的婚事,但既然這個問題已經解決了,成親的事就不用那麽着急:“我們年歲還小,不用急在這一時半會,到約束了彼此,你若……”
潤玉聽得這話,神色微不可聞的變得冷峻起來:“錦繡心中可是對我不滿?可是怪我剛剛不夠賣力?”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能用如此的口吻說出那種事情?!
她是不是并不了解潤玉,該要在緩一緩?
錦繡呵呵笑起來:“開的什麽玩笑,夜神大殿神勇……呵呵,你果然幽默。”
他低頭看她笑的彎起了一雙眼,如同朝陽般溫暖好看,想起小時候她護着他的事情,和這兩百年的朝思暮想,忍不住将她擁在懷裏,低低道:“我只是怕不能和你長廂厮守。”
錦繡覺得,她又該死的心軟了!
待得到了天宮,見着了月下仙人,卻忽然發覺,這幾日的光陰裏,卻有種物是人非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