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華麗的一頭栽到林北衡的腿上。

“呃!”木朝北這下完全清醒了,揉着被撞疼的額頭剛要說話,就被林北衡抱住。

木朝北的身高剛好到他的胸口,只要微微擡頭,嘴唇便能碰到他心髒的位置。以前木朝北常常暗暗得意,因為自己可以輕易親到他心髒。

可是此時木朝北被他抱得太緊,有些不能喘氣。但是她卻能感受得到,來自他“砰砰

心跳聲裏的無助。

木朝北閉上眼睛,伸手便環住他的腰背。

夜燈長明,拉長相擁的影子。

次日一早木朝北醒來後,就聽初六說殿下去了宮裏,不過留了話說不用等他吃飯。

木朝北撇撇嘴只好自己去吃早飯,只是她還沒走出房間門,就趕緊折回來拉着初六苦兮兮的哀道,“初六姐姐,我幹了一件事,你能幫忙嗎?”

初六挑眉,冷道,“怎麽了?”

“那個”,木朝北低頭不去看她,小聲道,“我昨晚給小梨子吃了個藥,要不然你讓誰去飛天寺給她送個解藥呗——”

越說木朝北頭越往下低,最後幹脆壓到鎖骨之間了。昨晚聽到宮裏的消息,阿衡騎着馬就走了,她想一起回來,又怕自己會耽誤他的行程。心裏着急,于是委婉的,跟風梨表達了她們也跟着回去的意思。

風梨當然不會同意,再于是她就偷偷的,給風梨下了一丢丢的藥,避開其他人一個人騎馬追了回來。

初六知道她表情就沒好事,但是沒想到她居然給風梨下了藥!

“那解藥呢?”初六淡定問,心中勸誡自己此時不應該跟她讨論,這事做得對不對啊,能不能做。這會把人接回來才最重要!

“嘿嘿,謝謝初六姐姐哈”,木朝北幹笑兩聲,趕忙從兜裏掏出個小瓶子遞到初六手上,轉身就一溜煙的跑了。

留下同情風梨的初六握着藥瓶,長嘆一口氣。

皇帝生病,自然不能早朝,但是北宆自來有個規矩,立有儲君便由儲君來管理朝政。

所以這幾日林北衡一邊要操心朝政,又擔憂皇帝的病情。這期間皇帝只醒來一次,跟林北衡說了一句話,那就是——“嚴懲縱火真兇”。

也不管皇後如何哭泣哀求,便又沉沉睡去。

現在鐵證下的“真兇”就是寶兒,林北衡自然知道他是冤枉的,但是林左維縱火證據找到之前,只能讓他繼續待在刑部的牢裏等着。

自皇帝下旨讓李懷仁将寶兒帶走,和皇帝翻臉的慶相就一直稱病不理朝事。不僅他自己裝病,那些慶相營裏的人,也開始陸陸續續的告病。

原本他們手中的工作一時無人管理,便一下子全部落到林北衡手中,或是幹脆暫停。

“殿下,慶相就是以此威脅,想要逼咱們放了寶兒。”

黃昏時分東宮書房,初三一臉不忿的說。

“讓他威脅就是了,寶兒就讓他在裏面多待幾天”,林北衡并不着急,雖然最近事情實在很多,而且是這種毫無防備的,一下全砸進自己手裏。

此時林北衡卻是手持折子,一目十行快速掃過,只是說話的語氣卻是十分的悠悠然。

“殿下是想到什麽了嗎?”初三見他如此,急切問道。

“沒啊”,林北衡在換折子的空隙,擡頭看了初三一眼,見他又迅速癟下去的臉,淡笑解釋道,“既然慶相是想磨練磨練本宮,自然不能讓他失望了。”

聽到這樣的解釋,初三簡直想爆粗口啊!慶相擺明着就是想讓太子知難而退……突然初三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猛然明白過來,臉上的表情迅速升溫道,“殿下是想趁機收回他們的權利?”

“這些文臣手裏能有什麽權利?不過是些不痛不癢的決定權”,林北衡頭也不擡的否定。

初三剛要繼續猜,就被林北衡打斷,問道,“大明那邊昨日有了回信,綁架風梨的幕後主使查的怎麽樣了?”

“殿下,最近根本就沒時間去查這些……”

“你們繼續你們的工作,朝堂上的事也用不了你們”,林北衡再次打斷,怕初三想不明白停下手中的動作,擡頭又道,“朝中也就是這些瑣事,但是切記要看牢了慶相的動向。慶相有耐心,我們就跟他比耐心好了。”

“是,屬下明白了”,初三應,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大概得知太子已有主意。

“告訴顧大人讓他安心嫁女兒吧,将顧雪原嫁出去也算清理了自家後院。還有既然要辦喜事……”,林北衡說着停頓一下,從一堆紙張折子裏抽出一本明黃色的折子,遞給初三又道,“這是給賢王和三皇子挑選的黃道吉日,讓他們準備準備好熱鬧娶親,皇上久病未愈沖個喜也是表孝心的方式。”

說完林北衡又補充一句,“這還是皇後和幾位娘娘商量的結果。”

聽完初三拿着折子的手,抖了抖,果然腹黑要放大招了。大皇子賢王和三皇子一日成親,這是要幹嘛?

但是初三并未多問,連忙答,“是。”

“好了要是沒有其他事就下去吧”,林北衡不再看他,低頭繼續工作。

然而在初三出去後安靜了沒多久,便又有人進來。那人并未走正門,而是從窗戶翻入。

林北衡聽到動靜擡眸看了眼,才開口說話,“這時候你走門或是窗,有區別嗎?”

那人被說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但還是很快正色,切入正題道,“殿下可有主意應對慶相的罷朝?”

又是一個和初三一樣操心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某魚是個不愛考究的作者,可能有時候會有一些纰漏。

嘿嘿,還望包容。

今天有基友說我的數據差,其實某魚真的只想寫完一個故事。不管有沒有人看,也不管有沒有人喜歡,這都是魚一個字一個字碼出來的。

剛和妹妹打架哈哈哈,魚的妹妹簡直就是只小蝦米喲,哈哈哈哈!

☆、慶相罷朝

“他罷朝,你不是正好可以上麽,”林北衡似笑非笑的斜睨他一眼。

那人苦笑,“殿下您就明示吧,屬下好去應對啊!”

“本宮現在不急着對付慶相,這次就當讓他休了長假吧”,林北衡丢下手中折子,斜靠着椅背,這才緩緩道,“最近本宮看林大十分不順眼,這兩天就給他蹦跶好了,後面有他頭痛的。”

林左維平白無故幫林雲舒?還在這個關鍵時刻?他才不信,但是林雲舒那樣的人能給林左維什麽好處,現在還并不得知。

只是林左維算計了場大火,除了那一開始的四只鳥。還有後面這一系列連鎖反應,也不知林左維他自己有沒有意料得到?

“殿下你怎麽計劃的?倒是說啊,您這讓屬下後面都不知道怎麽配合了”,那人除了苦笑就是苦惱,近期朝廷處于極度混亂的狀态,這位卻是悠閑的不急不慢的,也不知有什麽想法。

“也沒什麽事想要你配合的,你就且寬心的看着河蚌相争吧。”

眼看就要過年了,自從飛天寺回來之後,木朝北便一直“安分守己”的乖乖待在東宮,也不敢到處蹦跶給林北衡添亂。

這日她拉着哄了好幾天,才勉強消氣的風梨滿大街的溜達,說是要給東宮置辦些年貨。

“小姐每年不都是宮裏送來東西麽,還要買什麽啊?”

街頭,風梨拉住“脫缰”的木朝北提出疑問。

“又不是什麽都送,我們也可以買些自己想要的東西嘛!”木朝北停在路邊的小攤前,一邊看着攤上的木雕,一邊回答她。

“有什麽喜歡的看一看啊!”攤主見她感興趣,趕緊熱情招呼。

“小梨子你看這是個大梨子哎!”,木朝北為了轉移風梨的注意力,趕緊随便拿來個東西給風梨看。

“這是葫蘆”,攤主笑呵呵糾正。

……

“不過這裏有朵梨花”,攤主也是個眼睛毒的,見她二人着裝雖然簡單,卻是京都難得一見的稀罕物。趕緊從地上的櫃子裏,拿出一個拇指大小的東西給她們看。

“好精細的雕工啊!”木朝北接過攤主手裏,那朵雕刻得栩栩如生的花朵吊墜,就對風梨驚嘆,“小梨子你看你看這個好适合你唉!”

說着木朝北也不等風梨回答,就跟攤主說,“這個我們要了!”

“好勒!”攤主一聽就樂得嘴巴都咧到耳後根去了,趕忙的打包好。

風梨剛想拒絕,就被木朝北一個眼神瞪住,只好接受。

木朝北也不管她,趁着攤主打包的時候,低頭在攤子上這個看看那個摸摸。突然木朝北眼前一亮,被角落的一棵木雕小樹吸引。剛要伸手去拿,手上卻突然被另一只陌生的手覆上。

手指纖細白皙,手腕上着一只碧綠翡翠手镯。

恩?木朝北擡頭看去,便見一個粉衣少女身披白色披風,站在自己旁邊。少女便是那手的主人。

木朝北見她臉上微微驚訝的表情,連忙抓起小木樹朝她搖了搖,笑說道,“這是我先看到的哦!”

“先來後到,自然是姑娘你的”,那少女随即也微微笑着回答,并不見半分惱怒。

原來剛剛她們同時看上了那只小樹,卻是被木朝北搶先拿在手裏。

“承讓了!”木朝北将小木樹攅在手心,便笑嘻嘻的跟那少女很“江湖”的抱拳道謝。

“噗嗤——”少女被她滑稽的樣子逗得捂嘴輕笑出聲,又道,“君子成人之美,又是你先看到的,自然歸你呀!”

“嘿嘿那還是得謝謝你哦”,木朝北因對方通情達理的樣子,難得臉皮薄了一次,不好意思的撓撓腦袋,想了想又說,“要不然你再選個,我送你好了!”

“我家小姐是人好,所以才讓你的,才不需要你送”,少女身後的小丫頭,十分不屑的搶答。

“阿枝莫要無禮!”少女輕斥一聲,瞥了眼自己身後不甘心的丫鬟,向木朝北歉笑道,“不好意思,這丫頭被我寵壞了。”

木朝北連忙擺手,本就是自己先拿了東西,只想着補償對方,剛剛說話确實沒考慮周全,趕緊道,“沒事沒事,不要道歉……”

木朝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街對面突然出現的打鬥聲打斷。四人循聲望去,只見不遠處有二人當街對打起來。

其中一人臉覆猙獰面具,另一人……木朝北眯眼細看去,好像是禁軍首領,陳施。

陳施今日不當差嗎?穿着常服跟人在街上大打架,還在這青樓門口?還有那個面具人是幹嘛的,尋仇?木朝北越想心中越是奇怪,這剛要往前湊想要看的清楚,卻被風梨一把拉了回來。

木朝北不解望向風梨,“怎麽了?”

“小姐小心”,風梨眉間輕蹙,眼神直直看向那面具人,小聲又道,“陳大人不是他的對手。”

風梨話音剛落,就見面具人一腳踢向陳施的心窩,陳施仰頭噴了口鮮血,直直倒下。

“青天白日的居然敢殺害朝廷命官,簡直目無王法!”木朝北氣的掙開風梨的手,提氣便朝面具人逃走的方向追去。

“小姐!”風梨急,剛要追上去,就聽木朝北的聲音自空中傳來——“先救陳施!”于是她只好又留了下來。

木朝北的輕功還算可以,很快便追上面具人。與人屋頂糾纏打鬥起來,只可惜面具人武功并不差,二人過招數十回合也沒分出個勝負。此時她更是怒火中燒,阿衡這幾天忙的要命,這些人簡直是給她家阿衡添亂不是!

一想到這裏,木朝北猛地一掌向面具人擊去,卻被面具人輕松讓開。木朝北暗惱并不放棄,以腳點地,一躍而起劈腿便向面具人的胸口狠狠踢去。

然而就在此時,面具人冷哼一聲突然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直直向木朝北刺來。木朝北瞠目一驚,想要躲開已來不急。剛剛那腳用了木朝北十成力量,既然挨一刀逃不掉,何不同歸于盡?

木朝北原本以為自己今日難逃一劫時,腳下尚未觸及卻見面具人動作頓住,而後直直從屋頂滾落下去。

躲過一劫的木朝北,自然不會認為自己內功深厚,已到隔空傷人的地步。轉身擡眸望去,便見一男子站在自己身後,木朝北自然認得他,那人便是禁軍左骁衛石破!

石破見她皺眉看着自己,上前問道,“木姑娘你沒事吧?”

木朝北輕輕搖頭,石破的出現并不奇怪,她說,“我們還是看看兇手怎麽樣了。”

話音剛落便從屋頂一躍而下,跳到倒在地上手捂胸口的面具人身邊,原來剛剛石破遠遠一柄匕首刺向他的胸口。

但是這一刀并不致命。

木朝北一腳踢下面具人臉上的面具,可待看清人臉吓得往後退了一步,額頭瞬間泌出密密細汗。那人臉上疤痕交錯,且密集遍布全臉。而且那些疤痕切緣整齊,仿佛是被鋒利刀片雕刻而出。

看起來惡心又恐怖。

石破強忍住胸口的翻騰,低身去探他的脖頸處的脈搏,失望道,“他死了!”

“什麽?”木朝北驚訝望向石破,見他點頭後彎腰親自去探那人的脖頸處,果然已經沒有波動,木朝北搖頭念道,“不可能,這刀并未傷及要害……難道?”

想到什麽木朝北也顧不上惡心,一手捏住那人的咬合關節迫使他張開嘴唇,仔細看了看念道,“沒有咬舌,也沒有服毒的跡象,怎麽突然就死了?”

“你看這裏!”突然石破發現什麽,拿起那人手腕便給她看。

“自斷經脈?”

石破一指挑起那人手腕,而他的手掌卻軟若無骨般軟晃聳拉。以及露在外面的一截手臂,紫紅一片。顯然是以內力,催斷全身經脈。

死法,殘忍至極。

林北衡聽到風聲趕來的時候,木朝北已經在和石破叫來衙役将那人屍體擡走,已交由刑部處理。

“不知石骁衛可曾見過這種死士?”木朝北低頭撿起地上那張面具仔細看了看,并未發現異常,又問一旁尚未離開的石破。

石破搖頭道,“我也從未見過自斷經脈的死士。”

木朝北将面具遞給石破,想到之前吐血倒下的陳施不由有些擔心,嘆息一聲道,“也不知陳統領現在怎麽樣了。”

“估計不好”,石破想到自己來前看到的情形,搖了搖頭也拿着面具看。

“等下!”木朝北目光觸及石破手中的面具,突然喊停,指着面具上的黃色線條就道,“你看這些紋路,跟死士臉上的傷痕紋路是不是一致?”

石破經她提醒,又看了遍恍然大悟,“果然一致,難道這個面具有什麽門道?”

木朝北搖頭,“我之前也沒見過這種花紋,這東西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木朝北并不想管太多,只是一想到陳施被人輕易打傷就很郁悶,低咒一句,“堂堂統領居然那麽弱不禁風,打死活該!”

可要真死了,阿衡還不得忙死?木朝北趕緊反口又道,“算了算了還是別死了,等皇上醒了再說吧!”

石破失笑,卻不知該接什麽,突然想到一事,連忙從袖口拿出個東西,遞給木朝北道,“這是你掉的吧?”

“咦?”木朝北接過他手裏的小樹,反複看着确認和自己剛剛買的那個一樣,驚訝,“你哪裏撿的啊?”說完往自己兜裏一摸,沒了?

“我剛追過來的時候,見從你身上掉下來的,就順手拾了起來”,石破笑着解釋。

“謝謝你哎!”木朝北明白原委,将東西一收就笑嘻嘻的拍了拍石破的肩膀道謝。

石破被一個小姑娘拍着肩膀,再次失笑,剛準備說話卻一擡頭便看見不遠處的人,連忙正色行禮,“參見太子!”

作者有話要說: 小夥伴們新年快樂!

一六年我們要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實現所有的願望。

話說我今年的願望就是去一趟新疆,去吐魯番吃葡萄。

然後快快碼完小北這篇文,然後就可以寫許多小短篇。

要是能再長高三厘米就好了(流口水

☆、醋

太子?

木朝北聽此,擡頭望去,果然見林北衡站在巷口,看向這邊。

阿衡什麽時候來的?

還沒等木朝北問出來,就見林北衡臉色陰沉的朝自己招手,示意她過去。

木朝北也不管石破了,咧着嘴就朝人奔去。待走近時,剛要去拉他胳膊狗腿兩句,就被林北衡側身讓開。

“石骁衛辛苦了”,林北衡看也不看笑臉僵住的人,只遠遠對着石破點下頭,便轉身走了。

走了?

被留下的木朝北摸摸腦袋,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剛剛明明是他叫自己過來的啊,怎麽走也不帶上自己?木朝北正糾結着,就聽林北衡停下腳回頭冷冷說了句:“還不走?難道走還要我叫你?”

“哦哦來了!”木朝北愣了愣,趕緊邁着腿跟上去,也不忘反思,自己沒得罪他啊?!

等二人坐上馬車回東宮,這一路上仍木朝北怎麽叽叽喳喳,林北衡愣是閉目養神就是一句話也沒說。

到最後木朝北也不開心了,這人自己喜怒無常。看在他最近辛苦的份上,自己都卯足了勁讨好了,還板着張臭臉,馬車裏不就他們兩個人嘛,擺明着臭給自己看的。

木朝北氣鼓鼓的坐到離他最遠的地方,也學着閉目眼神,哼裝睡覺誰不會啊?!

可是奈何她就是那種裝睡就會真的睡着的人,很快便進入小雞啄米轉态。迷蒙間,木朝北只覺得自己身邊突然暖和了些,腦袋也沒再亂動。木朝北心中暗笑,這才真的沉沉睡去。

“籲——”

馬車突然停下,由于慣性車裏的二人也向前傾去。木朝北坐在靠馬車門的位置,腦袋直直撞向木板門,可是并沒有預期的疼痛,好像還軟軟的?

木朝北悄悄擡眼看去,果然見一只大手快速縮回。目光跟着大手,最後看到林北衡坐在自己旁邊,還一臉如無其事,撇都不撇自己一眼。

真是個變扭的喜怒無常的家夥!

木朝北剛想要調戲他幾句,就聽林北衡開口問車外的車夫,“什麽情況?”

“殿下,陳施已經死了!”

陳施死了,并不重要,他不過是禁軍的一個統領。但是在皇帝病重期間,被人當街打死,這就不太好說了。

尤其是仵作檢查的結果是,死因不是心窩那一腳,而是慢性□□發作身亡。

這下整個朝堂震驚,誰要殺了禁軍統領?還是蓄謀已久!

“還望殿下給衆臣一個交代,一個朝廷命官,居然被人輕易殺害,這讓我們這些臣子如何安心為朝廷效命?!”

禦書房隔壁的一間書房內,慶相及一衆大臣跪向主座上的林北衡。

言辭懇切,句句威脅。

“各位大人先起來說話,慶相近日身體不适,不宜久跪快快起來”,林北衡并不急着回答他們的問題,示意一旁的太監将慶相扶了起來,這才喝了口茶慢悠悠開口道,“陳施一案,本宮也很痛心,只是……”

“本宮和各位大人的心情是一樣的,所以請各位大人放心,本宮一定會将此事查的到水落石出,決不姑息任何有害北宆朝廷之事!”

林北衡放下手中茶盞,發出“砰”的巨響,而後狠狠又道,“只要誰做了違反北宆律法之事,誰做了傷害朝廷和百姓之事,都決不饒恕!”

水落石出要調查的可就多了,刑部賭坊失火案還沒調查清楚,這下又開始又要忙“陳施被殺案”。也是忙壞了刑部尚書李懷仁。

然而案情越是深入調查,越是發現讓人驚訝的東西。

陳施身為禁軍統領不僅貪戀酒色,常駐青樓聲色場所。更是以權謀私,家中財産遠超一個統領俸祿。等等罪行公布于衆,更比他的死震驚朝堂。

林北衡得到李懷仁的彙報只沉着臉,說要繼續查下去,這些違法亂紀之事豈是一人所為一日所成?必将任何有關聯的人事全部查清。

這下朝廷開始人人自危,也不再為陳施叫冤。以往和陳施走的近些的更是戰戰兢兢,唯恐牽連自己。然而就在大家看好自家大門,以防波及之時。

刑部終于接到密報,說青樓一個叫“涼漪”的□□就是下毒的人。待刑部要去抓涼漪審問時,涼漪已不知所蹤,繼又在她房間裏找到尚未銷毀的,陳施所中之毒的□□。刑部審問了涼漪的丫鬟,那丫鬟本見事情敗露收拾包袱正要逃跑,正好被抓個正着。

丫鬟也證實了大家的猜測,她說每次陳施來找涼漪的時候。涼漪就會命令自己偷偷在酒水之中下藥,丫鬟說完就大哭自己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麽藥,自己是無辜的,還說涼漪今日一早便悄悄出了門沒再回來。

無不無辜自然不是她自己說說的,刑部自然要繼續調查。只是消失的涼漪确實沒有找到。

此時也是人證物證俱在,涼漪毒殺陳施也已定案。

只是兇手已經畏罪潛逃,刑部還需全力搜索,不可讓罪犯逍遙法外。

“你說那個叫涼啥涼漪的,算不算為民除害?”

東宮書房,木朝北翹腳坐在林北衡旁邊,啃着蘋果含糊不清的說話,手裏還不停翻着剛刑部送來的關于陳施案的卷宗。

林北衡懶的理她,一把拿過木朝北手下的冊子,專心看了起來。

“啧!”木朝北這下不樂意了,蘋果也不吃了,這人陰陽怪氣好幾天了,還沒完了是吧!

木朝北一腳提到林北衡桌案下的小腿肚子,在他瞪過來時,睜大眼回瞪過去,“你丫哪裏不爽能說出來不?”

然而林北衡只擡眸瞥了她一眼,冷冷一句,“吃東西就別說話。”

他說完擡手抹了把,被濺到口水和蘋果沫的臉。

木朝北眨眨眼看的有些尴尬,紅着臉縮了下脖子,可是很快又覺得重點不對啊。咽了口中口水,再次踢他一腳怒道,“你已經夠腹黑的了,能別再悶騷咩!”

悶騷?這下林北衡臉上終于有點變化了,只是是往更加陰沉的方向發展,但是咳悶騷如他,低頭看冊子并不搭理。

這下輪到木朝北徹底傻眼了,怒火噌噌噌的往上直冒,這厮到底在鬧哪樣?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啪!”木朝北猛地拍案而起,雖然手疼,但是在林北衡看過來時,杵着腰嚴肅威脅道,“給你三個數,你再娘了吧唧的我馬上就走!”

娘了吧唧?!

“自便”,半天林北衡無所謂的冒出了這麽句話。

這下換做木朝北陰沉臉了,當下轉身就往門口走去,連三聲都不數了!自便就自便,不就仗着自己平時好說話麽,本姑娘今天還就硬氣一回了!

然後木朝北還沒走到門口,就被人猛地拉了回來,拉她的林北衡對着她耳朵就沉聲道,“你就仗着我好說話,舍不得跟你置氣,天天來氣我?”

語氣無奈,隐約藏着寵溺。

林北衡說完後,直接将腦袋擱在她肩膀上,将人抵在門板上。因身高關系,木朝北便是這樣被他的身體包裹住。

這算他求和了?可是木朝北才不是省油的燈,順着杆子往上跑可是她的拿手好戲。

“我哪裏氣你了?你讓我自便我就馬上出去了!”木朝北對着他耳朵就吼,可是剛這一扭頭,嘴唇就一不小心碰到他耳朵。冰冰涼涼的,木朝北滴溜了兩下眼珠子,确定他看不見自己,便偷偷伸出舌尖輕輕舔了下嘴唇,咳還是自己嘴巴的味道哈!

幹嘛呢?木朝北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那個動作十分羞恥,臉頰轟一下爆紅。連剛林北衡說了啥都沒聽清楚。

“聽到沒有?”林北衡見她沒反應,提到聲音不悅提醒。

“啊?啊!”,木朝北這才趕緊回神,為了掩飾自己的尴尬,指控道,“你又兇我!”

林北衡被她弄的沒了脾氣,只好放緩聲音道,“以後不準和別的人靠太近。”

很委婉的表達。

“那風梨怎麽辦?”她跟小梨子可是天天靠的很近啊!

林北衡默,将悶騷發揮到極致繼續迂回道,“除了初六風梨。”

“那你快放開我!”木朝北一聽就要雙手低着他的胸膛,将人推遠,哼這也是靠近。

“以後不準跟別的男的靠近!”林北衡這下不再磨磨唧唧,吼完就捉住放在自己胸口的手。

然後不再動作。

呃……?

這下輪到木朝北傻眼了,眨眨眼疑惑,“整個京都城,除了宮裏和咱東宮裏的男的,我也沒認識別的了啊,哦還有牢裏關着的寶兒。”

“石破那日給了你什麽?”終于林北衡酸不溜秋的問,收了東西還笑的那麽開心。

“石破?他給我什麽了?”木朝北重複問,突然想起那日追完死士後,石破還給自己的小樹。難道阿衡就為那個,鬧了這麽久的變扭?

“一個食指長的東西”,林北衡沒有察覺到她的變化,繼續提醒。

“這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醋溜魚不錯。

某魚:太子殿下,你這鬧什麽變扭塞?

太子:管得着?

某魚:你愛咋咋地!哼!

太子:只有豬愛哼哼叫。

某魚:我們還是去吃醋溜魚吧!

☆、悶騷

木朝北将人推開,從兜裏掏出那棵小木樹,眨巴着眼睛問。

林北衡不說話點頭,然而悶騷的內心臺詞是,居然還随身攜帶着!

小木樹一頭被木朝北穿上了根彩色的錦繩,正在林北衡眼前一下一下的晃蕩着。圓滾滾的樹幹,和細密的枝桠。

“誰讓你跟我鬧變扭的,不然早給你了”,木朝北見他不說話,撇撇嘴說出自己郁悶了好久的問題,見他難得一回的呆愣樣,心中嘆息一聲便低頭将小樹系在他的腰上。

“難到你以為這是石破送給我的?”木朝北系好之後,突然反應過來。睜大眼睛盯着他問。

林北衡避開她眼睛,扭頭就走也不回答了。

可是這在木朝北看來,根本就是默認了好吧!他居然因為這個跟自己置氣?木朝北剛準備發火,可是再一琢磨這厮是吃醋了啊?!

終于弄清楚事情的原因,木朝北“噗嗤”笑開,然後在林北衡更加尴尬的瞪視中抱着肚子“哈哈哈”大笑起來。笑着還不忘得意,“阿衡你居然在吃醋欸!”

而且是幹飛醋!

林北衡雖被她笑的十分窘迫,但是心裏的不快也随之消散。

木朝北笑嘻嘻跟上來,突然眼尖的發現他的臉頰,有着點點的微微可疑紅暈,大笑着毫不客氣的指出,“你看你居然臉紅了欸!”

林北衡這下惱羞得更加不知如何是好,為了掩飾自己愈發紅的臉,猛地側過身将木朝北重又抵回門上。背被撞疼的木朝北,将腦袋從他臂彎鑽了出來,皺着小鼻子就尖這小嗓子叫,“你不能因為自己不好意思,就不讓我笑呀!”

“吃醋就吃醋嘛,反正我又不會笑話你的!”木朝北繼續叽叽喳喳,一想到他這幾天不搭理自己的樣子,深覺大快已心吶!

你哪裏沒笑話了?林北衡決定低頭看着笑得開心的人,輕嘆口氣也就認了,轉移話題道,“我帶你出去看個好東西怎麽樣?”

“恩恩好”,木朝北點頭,可是笑聲依舊不斷。

林北衡被她笑得自己也無奈,跟着傻笑起來,将人輕輕松開,低頭就看到她笑彎的眉眼,卻又突然怔住。他想這麽久以來,小北一直就是這樣歡樂的想笑就笑,就這樣明媚的笑陪着自己走過了多少個春秋。

那時的她還是抱着自己腿的個子,而如今卻也長大。這過程卻是快的悄無聲息,如今這般看着又有些反應不及的樣子。

林北衡突然失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吾家有女初長成?

有什麽好笑的嗎?木朝北停下笑,歪着腦袋不解的瞪大眼睛瞅他,這人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笑了咧?

林北衡仿佛從她透明的黑色瞳孔當中,看出她的疑惑,伸手抹開因剛才玩鬧而貼在額上的發絲。然而目光卻突然停在,她微微嘟起來的粉嫩的兩瓣紅唇上。

木朝北被盯着看的心裏發毛,一小團的火從心髒開始煨着,小夥慢慢的蔓延燙染紅了,她原本就粉撲撲的臉頰。好奇怪的感覺她剛想掙開,這時對面的林北衡卻突然俯身壓了下來。那張英俊的臉漸漸的,一點點的靠近。木朝北突然覺得,被那小團火燒的心髒地快要從嘴裏蹦出來了。

“殿下!”

突然初十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然後二人的動作瞬間定住,木朝北一驚懵懂的眨巴兩下眼睛,待反應過來後一把推開同樣愣住的林北衡,臉頰飛紅往外跑去。

“咦小主子也在呀呀呀呀……”初十被迎面奔了出來的木朝北差點撞到,這剛嬉皮笑臉的跟人打招呼,只是話還沒說完,人也就不見了,只能幹對着她消失的方向撓頭嘀咕,真夠快的啊……

“下次進來的時候提前說一聲!”

初十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林北衡低沉着嗓子訓。

“啊……是!小的注意了!”提前?怎麽提前?初十被訓的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趕緊低頭應着。

“說吧什麽事?”好事被打斷的林北衡雖然心裏有些尴尬,但還是正色瞥一眼杵那杵着的初十問。

“回殿下,賢王求見!”初十這才想起正事,趕緊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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