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林左維來見林北衡的原因很簡單,不過就是先從大婚的事切入,再談到禁軍下任統領的事。此時禁軍已由副統領暫時代理,但代理并不是真的老大,故自陳施死後禁軍将士開始人心渙散。

林左維言辭懇切,說是國不可一日無君,這禁軍也是必須要盡快确認下一任統領。

“父皇尚未清醒,本宮雖代管朝事,但這些重大決定還是需要父皇親自決定的!”

林北衡說完繼又捧起茶杯,慢悠悠輕抿一口,目光瞥見林左維又要說些什麽,放下茶杯才道,“禮部的婚典準備的怎麽樣了?”

“多謝太子關心,一切都在穩妥進行中”,林左維答,他見林北衡轉移話題也只好将想說的話忍住。

“那就好,畢竟大皇兄和三皇兄的婚事是要給父皇沖喜的”,林北衡看也不看他,繼續說着,“尤其是大皇兄你要娶的還是林首輔家的獨孫女,皇兄若是有什麽需要盡量跟禮部提。日子雖趕了些,禮數卻是要做全千萬不能讓林家小姐有不快。”

“皇兄自是知道的,多謝太子提醒”,林左維嘴角動了動,最後只揚起往常慣有的溫和笑容。

而後二人繼續又說了會,林左維便告辭走了。林左維這邊剛走,初三正好過來。

“殿下,賢王這來做什麽?”初三好奇的看了會林左維的背影問。

“這種時候他還能來做什麽?”林北衡今日心情不錯,坐在書桌前笑着回答。只是桌下的手,不是把玩着腰間的那棵小樹。

初三轉念一想很快明白過來,這樣的關鍵時候,自然是來問禁軍統領的事了,不然陳施可不就白死了麽。

“你那邊怎麽樣了,人安頓好了嗎?”林北衡見他還在想事,放下手裏的東西拿起冊子邊看邊問他。

“回殿下,這事……”初三自然知道林北衡問的是什麽,摸着腦袋開始猶豫怎麽說,待一接受到林北衡犀利的眼神趕緊回答,“這事是小主子去辦的,不過人已經送出京城了。”

林北衡一挑眉,小北現在倒是會瞞着自己不少事了啊,連去做任務自己都不知道。

“殿下是這樣的,剛巧小主子來問……”,初三見林北衡臉色不對,眼神也是越來越陰沉趕緊開口解釋。

奈何他一出聲就被林北衡打斷,“安頓好了就行,慶相最近動靜如何?”

“慶相這不是依舊稱病麽,不過他的門徒已經陸陸續續安心工作了。但是已有不少實權被賢王的人給搶走了”,初三彙報着,他接着繼續道,“殿下你上次說要找的綁架風梨的山匪……雖然已經知道下落了,但是……”

“恩?”

“但是那幾個人,在前幾年在一次剿匪行動中全抓了,當時皇上下了死令,所以那幾人在那次就直接被砍頭了”,初三說完,小心的觀察着林北衡的表情,原本的突破口沒有了,現在卻陷入這樣的境地……

誰知林北衡并未灰心,只是皺紋沉思了會而後胎眸看向初三道,“既然找不到就算了,墨季陵說了要自己慢慢找。至于死的那個大明人,依照墨季陵的說法應該就是他們要找的人殺的。”

林北衡揮退初三,便一人重又陷入思考之中。皇帝的病尚未痊愈,依舊處于嗜睡轉态,太醫說并無大礙,平常都是藥湯養着。

雖然最近的事不需要時時刻刻盯着,但其實每走一步都在計劃之中,絲毫不可有錯。尤其因慶相罷朝這期間,林大在朝堂上的各種攪和,拉幫結派俘獲人心。也不知慶相如何想的,似是篤定下個禁軍統領的位置依舊是他的人一樣。

林北衡也并不着急這二者相鬥,林大的氣數也快了,先讓他蹦跶幾天沒多大差別。至于慶相的不動聲色,大概是根本就沒把林大放在眼裏。想到這裏林北衡好笑的起身,走到窗前。斜倚雕花窗柩,放眼遠望。

冬季的蕭條并未卷席東宮,一棵棵蒼勁青松依舊挺立于刺骨寒風當中。

今日林左維找問禁軍統領的事,想來慶相那邊也不遠了。

果然後面好幾天早會之時,便開始不斷有人提出禁軍統領要趕緊确認下來,林北衡依舊用自己無權決定推掉。

“首輔大人您有沒有合适的人選?”

昨日下午禁軍內部的幾位骁衛公然在宮內鬥毆,簡直是目無王法!那幾個人被恰巧過來的石破壓制住,也通知了東宮。

然而林北衡并不着急,只說将人關押起來。到了今早才請了林首輔,一起讨論禁軍統領的的候選人之事。

林首輔得先帝重用,本是當時太子的老師。後又在現在皇帝繼位時,為皇上出謀劃策,為北宆王朝做了太多貢獻。

要說慶相為權臣得天下尊敬,那是他手中的權力和智慧。林首輔得天下尊敬,是為他的品德和為天下百姓的無私博愛。

剛剛林北衡問過後,慶相賢王還有昨日鬥毆的,一衆相關人員。正等着這位滿頭銀發,目光犀利不怒而威的老人的回答。

似是過來許久,林首輔終于低眉看了眼地上跪着的那幾個打架的人,鼻尖輕哼一聲道,“我們北宆的禁軍,何時輪到這種貨色,都有心思當統領的地步?”

林北衡眸光暗轉,繼續一只手斜斜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并不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不喜歡去拜年!真的不喜歡!真的不喜歡!

重要的事說三遍!

☆、下任統領

“首輔大人這些人自然不夠資格當統領,還是其他……”

“賢王這話說的确實,只是這位韓骁衛好像還是賢王舉薦的吧”,突然一位坐在慶相下手的一位大臣開口,打斷林左維的話。他說的那位韓骁衛,就是跪在地上鬥毆的其中一人。那被點名額韓骁衛慌忙間看向林左維。

“此次鬥毆韓骁衛大概也是一時糊塗,這之前他都是一直保衛皇宮安全……”

“哎賢王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人心有變也不是你的錯”,一直處于觀望狀态的顧大人,放下手中茶盞,再一次打斷林左維的話。

很快大家開始站在各種的立場開始了辯論,到底誰比較适合接任成為新的禁軍統領。北宆禁軍,擔任着保衛着整個皇宮的重任。他們是皇宮活的城牆,也是皇宮皇上安全的保證。

激烈争論之際,林北衡突然放下茶盞,換了個姿勢坐正,慢條斯理開口問道,“對了上次陳施死的時候,去追那個刺客的人是誰?”

聲音如同刺入濃霧之中的一縷晨光,此時争得面紅耳赤的大臣們終于靜了一下,面面相觑不明為何突然會提到這人。

“好像也是禁軍裏的一個骁衛?”靜默中,顧愷錫突然出聲,他皺眉似是在努力想那個人的名字,卻突然笑道,“可不是昨天壓制住這幾個人的石破麽!”

“哦?這居然還是同一個人?”終于一直保持沉默的首輔大人,終于動了動眼皮說話。

而他的話,就像一輪金盤徐徐從東邊升起,驅散濃霧。

“石破何在?”林北衡提高聲問。他嘴角的笑,淺的幾乎看不見。

“臣在!”一直立在衆人之外的石破走了出來,站在衆人眼前。身着軟甲難掩一身正氣,尤其時明朗的眉眼間更是英氣十足。

林北衡目光從林首輔這邊起,而後落在石破身上,狀似不經意問道,“你來禁軍可有幾年了?”

“回殿下,臣自十六歲就已進入禁軍編制,距今已有十年”,石破恭聲回答。

“十年”,顧愷錫複念一遍之後但笑不語,目光不經意的望向慶相那邊。之前慶相一直想将石破收入麾下,看來并未成功。

不然怎麽十年,都還一直只是個骁衛?

“時間久,并不代表什麽吧?”這時一直觀望不出聲的慶相,終于放下手中茶盞,緩緩開口。

林北衡就怕他不說話,可是此時他也并不着急回答。

“欸,這點本王就不贊同慶相了,石骁衛自進了禁軍後,便一直勤勤懇懇兢兢業業保衛皇宮和皇上的安全。尤其是這次居然能一次制住,這些打架的人,可想而知他的武功自身實力還是不錯的。”

果然,賢王閑不住了。他在慶相話音剛落之後,立馬接上反駁。

其實賢王的心思很簡單,既然我的人上不了,那也不能讓你的人上,所以石破這個沒有組織的人正好。要是再讓慶相的人上了,陳施可不就白死了?

“石破你自己怎麽看待禁軍統領一事?”終于林北衡在暗瞥了眼林首輔後,悠然出聲。這句話像是在考驗他,又像是已經篤定他,更像是推辭之語。

其實這句話就是多餘的廢話,就看聽的人,怎麽品了。

“臣為北穹子民,自當以保衛北穹為己任”,石破回答的铿锵有力,一身皓然正義之氣,由內而外散發。

保衛的是北穹,而非北穹指定一人。

“哦保衛北穹”,林首輔終于二次出聲,此時廳內的人無不屏住呼吸,靜待下文。

皇宮禦花園內,木朝北一人坐在池子邊的大石塊上,看着水中彩色錦鯉,一大群一大群的游着。

待她第不知道多少次嘆了口氣後,終于起身拍拍屁股折了個方向走去。

她真的很無聊啊,阿衡說忙完之後帶她去看皇帝伯伯。她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去啊,又不會迷路!

這麽想着木朝北蹦蹦跳跳,便往皇帝住的寝宮方向跑去。

可是快到時,木朝北便看見三皇子,慌慌張張往皇帝寝宮後面的樹林走去。

這是幹嘛?木朝北眼睛一亮,三皇子馬上就要成親了,可不得去道個喜嘛!

想到這裏,木朝北便悄悄跟上去,想着等會好好吓吓他。可是就在木朝北躲在牆後,剛要跳出去時,突然聽到林雲舒的說話聲。

“請父皇原諒,兒臣并非有意放火。兒臣只有答應了大皇兄的條件,他才會幫兒臣向你求情啊。”

聲音雖小,卻字字落進木朝北的耳朵裏。原來放火的是他!知道真相的木朝北,僵住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兒臣是真的很想娶她,兒臣自小軟弱,這是兒臣第一次想要争取,可是父皇您卻不同意!”

“還有兒臣并不知道六弟他在賭坊,若是知道,借兒臣天大的膽子,兒臣也不敢傷害太子啊。”

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只剩下淺淺的啜泣的鼻音。木朝北不敢久留,轉身便跑開。

有時候一件事情,在不知道事實真相的時候,就想扒開謎底。可是當有一天秘密的真相,放在你眼前時,又開始想,假如我不知道多好。

木朝北此時就是這樣,之前她就想知道到底是誰放的火。雖然知道跟林左維脫不開幹系,但是怎麽也想不到,會是林左維教唆林雲舒放的火。

尤其是剛剛林雲舒因不敢主動承認,卻因內心不安,而在皇上寝宮外偷偷忏悔。任何人做錯了事,不論原因,都該受到懲罰。可是林雲舒的動機,卻單純的只是想要走捷徑娶心愛的女人。

雖然那個女人并不值得他如此……

木朝北想到這裏停下亂走的腳步,這會她肯定沒心情去看皇帝伯伯了,所以只能到處亂逛。可是待會該怎麽和阿衡說呢?

長嘆一口氣,木朝北猛抓了下了兩下自己後腦勺上的頭發。煩躁的原地跺腳,彈蹦了好幾下。可是怎麽蹦都不能蹦出答案啊……

禦書房隔壁的臨時議事廳

“是的!臣最大的心願便是,保衛北穹百姓安居樂業!”

在林首輔問完,靜默片刻之後,石破突然說道。

“男兒自當如此”,林首輔終于說了句,今日第一回直視對方的話,而後他也不再停頓,忽視掉慶相想要說話,直接轉頭就對林北衡說,“殿下看着辦吧,老夫年紀大了,以後這樣的事就不用再叫老夫來了。”

說着便起身,由侯着的随從扶着走了出去。

“首輔大人慢走!”在座大臣無不起身相送。

“既然如此,禁軍統領就由石破接任”,林首輔走後,林北衡也沒有坐下了,直接站在大廳中央問大家,“有誰反對嗎?”

林首輔都說了,還有誰會反對?即使慶相心有不甘又如何?

“首輔大人也很看好你啊,好好幹”,林左維上前兩步拍了拍石破的肩膀,畢竟于林左維而言,這次只要将慶相的人弄下去,便已贏了一半,所以此時他的心情很是不錯。

“臣定不辱使命!”石破雙手握拳,并沒有因為身份改變,而有所得意。

“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林左維說着,轉身便去看慶相,略帶挑釁道,“慶相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新任統領有什麽囑咐嗎?”

“本相自然有話要說,就是希望石統領能幹的比陳施久”,慶相豈會将他放在眼裏,眉梢半挑說着便起身,寬袖“呼啦”一甩率先離開。

“既然如此,今天的會議到處結束,大家且都散了吧”,林北衡看完好戲,終于出聲。

“臣等先行告退!”衆臣行禮,魚貫而出。

等人都離開後,林北衡不再掩飾臉上的笑意,啜了口涼掉的茶水。手中精致茶杯剛要放下,就聽門外人說話的聲音,眼梢笑意突然染深,淺淺溢出。

“阿衡,好了嗎?好了我們就去了!”

木朝北見人都走光了,那人還在裏面待着,也不知幹嘛,而且這會自己心裏正煩着呢。故而現下說話難免有些急躁。

“好了,我們現在就去吧”,林北衡趕忙放下杯子,就走過去牽她的手。

前往皇帝寝宮的路上,木朝北一直煎熬着要不要告訴他,自己剛剛無意中知道的秘密。要是阿衡知道了,會不會難過?

“你怎麽了?”顯然木朝北的焦躁表現的太明顯,身旁的林北衡很快便發現她的異常。他以為是因為等自己太久,所以才不開心的。

“沒沒沒!沒什麽!”木朝北連忙跳起來搖頭,她還沒想好呢,怎麽能讓他先察覺出來?

“沒有就沒有,你急什麽?”林北衡被她猛地一跳驚得呆了呆,只是這丫掩飾的意味太過明顯,看的他不由失笑。

“我們還是趕緊去看看皇帝伯伯吧”,木朝北心裏暗罵了自己一頓,拉着人就往前面宮殿跑。

作者有話要說: 鲢魚精的大排檔

連芋作為一只,從建國很久很久前成精的鲢魚精,她可是上了妖怪戶口的。奈何在long long ago 被個捉妖師給捉住。這個呆板的捉妖師天天給她講道理就算了,居然還煮許多好吃的來勾引自己!

是可忍!美食面前不可忍。

于是連芋抛棄了一個妖精的尊嚴,和那個捉妖師相親相愛起來。

故事難道不該美好大結局嗎?

不,故事還沒開始。捉妖師天天跟一個妖精混,自然不能得道成仙,于是活了八十歲就死了。

于是連芋決定做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妖精。

世間萬物皆有輪回,可是捉妖師的下一世下下一世都在哪裏?

直到二十一世紀鲢魚精都沒能找到投胎的捉妖師,于是她的大排檔也從建國前,開到建國後。

其實捉妖師是華山道君無聊下山精分的,陪着個小妖精玩了個六七十年得回去幹正事了。

誰知到了二十一世紀,再次精分下山居然又碰到了那小妖精。

納尼?這條鯉魚精居然在找自己的“輪回”?

捉妖師開始反思要不要好好道個歉神馬的。

故事這才算開始了。

鯉魚精的大排檔,每天都有美味出品。

每一道美食都有一個故事。

從唐朝到中華人民共和國,故事從未停下。

1蛋糕需要奶油,就像我需要你。

2糖醋排骨,只是糖和醋談了個戀愛。

等等

大魚的下一個故事

可是這個故事才寫到一半,可以先哭一會嗎??

☆、探監

京都地牢

木朝北跟着個滿臉胡子的獄卒,走在地牢中。陰暗潮濕,到處彌漫着不敢用力呼吸的騷味。木朝北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握緊,悄悄四處觀察着,因為沒有遮擋,便将每個牢房裏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到了,就是這裏”,獄卒突然說粗着嗓子說。

“哦哦哦好的我知道了,辛苦了辛苦了”,木朝北正看的好奇,猛地見他回頭,吓了一下,趕緊笑嘻嘻的點頭。

待那位獄卒離開後,木朝北這才張着脖子往裏瞅,很快就看到個躺在角落草鋪的床上,背對着外面的人。

“喂!寶兒!”木朝北看到人,眼睛一亮,将手裏的食盒放下,也不怕髒的扒着木柱子就喊。

原來木朝北今日是來地牢看望,被冤枉的長孫寶兒的。

寶兒聽到有人叫他,一骨碌就爬起來,可能是裏面的視線不太好,寶兒眯着個眼睛瞅了半天,才認出這次來看自己的人是誰。

“你來幹嘛?來看我的笑話?”

“啧”,這話說的木朝北就不開心了,她是出自愧疚,明知道事情的真相還不出來證明他的清白。說實在的,要不是因為她之前使了壞心眼,給他下藥,他也不至于什麽都不知道就被關起來。

想到這裏,木朝北也沒不開心了,皺着眉頭就看寶兒穿着個破爛囚衣,一臉小胡渣怎麽看怎麽可憐的樣子,軟了聲音道,“我今天是來看看你的,順便再給你帶點好吃的。”

木朝北一說完,寶兒明顯就不信的往後跳了兩步,哼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就直說按的什麽壞心眼吧?還有那天你也在賭坊,我突然拉肚子是不是跟你有關?”

額?木朝北可沒想到寶兒居然這時候,會提到之前自己幹的好事。立馬就愣了會,幽暗燈光下眨巴眨巴眼睛,嘴硬道,“你就不能往好處想?我今天就是來看你的,你要當雞我不介意,但我可不是什麽黃鼠狼。還有你個自小就說自己是男子漢的家夥,能不能別老以小人之心度我們君子之腹?”

寶兒并不知她這一套,他們可是從小就交鋒的,怎麽會輕易就被她三言兩語給蒙騙了?“哼,行了行了,你要是覺得因為讓我拉肚子,心裏過意不去來看我。你現在人也看了,我在這好的不能再好了,請轉身直走,地牢大門就在那!慢走不送。”

“你!”木朝北被他一頓搶白,噎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這算是第一次見識到寶兒的嘴功了,這厮蹲了幾天大牢,人都變聰明了?

“那什麽,我真不是要來看你笑話的,你看咱怎麽算都認識這麽久了,你現在那什麽暫時處于人生低谷,我怎麽也得來看看你表示表示一下啊”,木朝北難得的第一次沒跟他吵起來,而是給自己拍胸脯,順了氣後,好好說。

半晌,寶兒終于在木朝北期待的目光中,半信半疑的擡頭問,“你真不是來看我笑話的?”

“誰騙人誰就是烏龜王八蛋!”,木朝北立馬三指指天發誓。

“那那本公子姑且信你一回了,你手裏拿的什麽?”,寶兒看她一副真誠的樣子,這才放下戒備,悄悄朝她靠近了點。拿腳點着食盒的方向,咳一聲道,“你帶了什麽?也不知道拿出來看看。”

“哦哦好的,我記得你小時候,還跟我搶過李記家最後一只鴨,當時不是我贏了麽,我今天來給你賠禮……”

“明明是我當時看你的個小女孩讓你的好不好?!”寶兒激動的粗暴的,打斷木朝北後面的話。

“好好好你讓我的,讓我的,來來來這回我請你吃怎麽樣?”木朝北也不跟他争辯,連忙點頭稱是。說着就蹲下來打開食盒,将油紙包着的烤鴨遞給他。

“我知道你被冤枉,但是你放心好了,很快就會出去了”,木朝北看他吃相兇殘,大概這段時間這大牢蹲的有點忒慘,有些于心不忍的倒了杯從浮花街打來的花酒遞給他。

然而吃的寶兒,拐着捉鴨腿的胳膊就将她手裏的酒杯給支走,含糊不清問道,“這是什麽?”

“酒呀!”

“等會喝”,寶兒咽下嘴裏的鴨肉,剛準備再啃一口的時候,動作卻突然停滞住。

“怎麽了?”木朝北不解,看他僵住的樣子,以為他噎住了,剛準備将手裏的酒遞過去,就聽寶兒哭喊,“啊,我是不是要死了?所以你又是送酒又是送肉?!”

“啊?!”

“肯定是的,不然你怎麽會那麽好心?是不是皇上已經要殺我了?我真沒放火啊”,寶兒說着手裏的鴨子也不吃了,抓着木朝北的手就吼,“小北,皇姑父是不是要殺我了?”

“沒有啊,沒說殺你……”,木朝北嫌棄的看着他油膩膩的手,抓着自己的手,以及自己手裏的酒杯中的液體,被他拽地晃撒了自己滿手。

油膩膩,滑汲汲。

木朝北想要掙開,奈何寶兒捉的太緊。還有!皇帝伯伯這會還病着呢,他怎麽可能要殺你?再說你老爹也不是吃幹飯的呀呀呀——

可是她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寶兒再次打斷,“你別安慰我了,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死就死!十八年後我長孫玄還是一條好漢!”

……

“這樣寶兒,等你來生再做我的好兄弟,不!做我的好兒子”,木朝北默了默,一時沒忍住白眼一翻就吐槽他,“還有你現在也不是什麽好漢,來世一定要修煉成為一代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知道不!”

這下輪到寶兒被氣的兩眼一翻,就要暈厥過去了,氣得他咬牙切齒,指着她的手指直抖,“你你你你怎麽可以這樣?木朝北我剛對你印象好點,你居然這麽說我?!”

“你你你你什麽你?我哪裏說你要死了?真是聽不懂人話,慶相怎麽生了你這麽個兒子?你爹知道你這麽蠢嗎?”木朝北霹靂巴拉說完,一腳踢向裏面的人小腿。這麽蠢的人,她怎麽就想着來同情的來探監?簡直是侮辱自己的智商?

“啊”,寶兒嘴張得老大,被她說的大腦一時沒消化,自己想多了?

“閉嘴!啊什麽啊?嘴巴張着也沒蒼蠅給你吃!”木朝北決定替慶相“恨鐵不成鋼”的惱怒一下,可是一看到自己手上被他抓的一手油,穿過木柱揪過他的衣服就使勁擦了擦。也不去看寶兒被自己熊地可憐兮兮得抿着個嘴巴。

“你慢慢吃吧!”木朝北看他那可憐巴巴的樣,終究還是于心不忍,将食盒朝他推了推,嘆了口氣撇撇嘴又說,“我就是來看看你的,畢竟……畢竟你确實是被冤枉的,大概再過段時間,你就可以出去了,這幾天你就權當磨砺自己好了。”

說完木朝北就轉身準備離開。

“等下!”寶兒突然擡高聲音,對着她在地牢昏暗的燈下,藍幽幽的背影叫住她。

“你相信我嗎?”

木朝北轉回頭時寶兒問,他的聲音卻又突然低了下來,夾着絲不着痕跡的不安。

木朝北愣了會,最後重重的點了點頭。而後便飛快的跑了出去,她有點害怕寶兒剛才那樣坦白,小心翼翼的眼神。

明明自己什麽都知道,卻什麽也做不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真沒想把寶兒寫這麽蠢的~~~~

家裏網不好使了,搞了好久才上傳成功,心累喲!

☆、婚禮

“風梨快點快點。”

一大早,木朝北就催着風梨起床洗漱,因為今天有大事發生。

“小姐,時候還早,你就是去了還得等”,風梨給她擺着筷子,小聲嘀咕勸着。可是眨眼睛手裏的碗筷就被人一把奪過去,自己吃了起來。看她迅速夾着小菜喝稀飯,急不可耐的樣子又氣又好笑。

“我可以等,但是人家拜堂可不會等我啊”,木朝北目光瞥到風梨無奈的樣子,含着嘴裏的飯就要為自己辯解。

“拜堂?你今天起這麽早就是為了去看拜堂的?”林北衡走了進來,聽到她的話,眉梢一挑問道。

“是啊,今天不是賢王和三皇子成親的日子麽,為了目睹這次的雙婚禮,我可是等了好久呢”,木朝北“啪”放下碗筷,就笑嘻嘻的對坐到自己對面的人說。

“雙婚禮?你可能今天看不到喽”,林北衡神秘笑着回答她,拿起風梨準備的熱毛巾就給她把臉擦了幹淨,才自己開始吃飯。

“看不到?神秘意思?”木朝北被他說的有些懵,不解的眨巴着水蒙蒙的眼角,拽着他的手也不讓他吃飯了。

“等會你就知道了,”林北衡并不急着回答她,将她捉着自己胳膊的手一根根手指頭給掰了下來。

可是木朝北沒聽到答案,怎麽會輕易放開,手指這才剛被掰開就又抓了上去,急切道,“哎呀阿衡,咱又不是外人,你知道點啥就直接告訴我嘛。”剛一說完,木朝北見他準備反駁的樣子,連忙繼續又道,“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我發誓!”

說完空着的那只手,四只手指舉天,一臉嚴肅,看起來還真有點意思。奈何林北衡并不吃她這一套,直接一巴掌抹開她的小臉,道,“現在告訴你就沒有驚喜了。”

驚喜?木朝北再次眨巴了下眼睛,呆了呆。這不成親了還算驚喜啊?

但是她的磨功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呆呆的表情瞬間一換,下彎眉眼上彎嘴角,一塊蜜糖含在嘴裏道,“阿衡,你就告訴我嘛,咱誰跟誰呀。你看我都急成這樣了,你再不說可就不地道了喲!”

林北衡握着筷子的手一緊,好吧他就是受不住她這樣撒嬌,雖然膩,但是受用啊!然而林北衡可不是輕易在美色面前低頭的人,梗着僵硬的脖子就道,“小北,就是因為咱關系好,現在才不能告訴你的,咱忍忍待會就會真相自白了!”

“你個王八蛋,小爺我都這麽撒嬌了,你居然不吃這一套?”木朝北猛地甩開他的胳膊,眼中熊熊怒火,簡直要燒了被她瞪着的林北衡。說完還不解氣,擡手就一巴掌捂向對面那張正憋笑的俊顏,哼道,“居然還敢笑,太看不起人了!”

說完也不顧已經憋笑到內傷的風梨和林北衡,一撩淺藍色的裙擺故作潇灑的往外走去,嘿不說就算了,小爺我還不會自己看的?

“小姐你慢點,等等我呀!”

木朝北走遠後,風梨才好不容易勉強忍住笑,抱着肚子跟跑上去。誰知內心和臉皮受到雙重傷害的木朝北,傲嬌的雙手擱在背後才不理會。

飯廳,林北衡看着她挺地直直的小背影,嘴角的笑這麽也忍不住,直到初三過來。

“殿下?”初三看他一臉燦爛的笑,滿肚子疑惑,忍不住喚了聲。

“咳恩?準備的怎麽樣了?”林北衡忽見初三,連忙收住臉上的笑,故作嚴肅問。

“回殿下,一切準備妥當了”,初三也收住好奇,正經回答要彙報的問題。

“那就好”,林北衡點頭,說完抓在手裏的筷子又忍不住放下,又道,“螳螂吃了蟬,也該輪到我們黃雀出場了。”

初三點頭心中也為此次的計劃得以,附和道,“賢王吃了慶相的禁軍統領,又關了慶相的兒子,趁着慶相罷朝又連續攪和了慶相的勢力,如今他又要娶林首輔的孫女,也不怕吃撐了?”

“所以趁着他正飽跑不動的時候,正好可以一口吃掉。”

林北衡慢悠悠的說着,視線略過門外光着樹枝的棗樹,最後停在自己擺在桌邊的手上,目光堅定帶着點點寒意。

“殿下,拜堂前做還是拜堂後再?”安靜片刻,初三又問。

林北衡單手支着腦袋,想到剛剛木朝北興致很高的樣子,以及他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單邊嘴角上提道,“拜堂後,林首輔可是出了名的大度,若是他一時于心不忍念起舊情,可就功虧一篑了。”

也正好滿足木朝北要看,大皇子與三皇子同日成親的熱鬧。

鑼鼓聲鞭炮聲,一路喜慶的紅色穿過京都繁華的街巷。

“賢王,三皇兄,你們別急哦,新娘子馬上就來了”,木朝北帶着風梨在兩家送親退伍裏,分別竄了個遍,這才回到要行禮拜堂的宗祠。

因此次婚禮是為皇帝沖喜,又是兩位皇子同日成親,所以禮部便将拜堂的地點,選在皇家賜予林首輔家的宗祠裏。

畢竟林首輔的林姓是先帝賜的國姓。

“小北你可就說錯了,你讓他們不急,他們可就越會急哦”,這時邊上站着的另外一個年輕公子接嘴打趣。

“好像也是啊,哎呀哎呀反正就是新娘子們馬上就來了”,木朝北并不在意,笑嘻嘻的虛心接受,眼睛悄悄看過身邊兩個穿着紅色喜服的二人。心裏不住撇嘴,也不知阿衡說的拜不了堂是不是真的,可是這兩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一個一臉輕松,帶着笑容風度翩翩,望着待會喜轎要出現的方向。一個雙手相互握着,還不停互搓着擺明了很緊張,還不時悄悄墊腳往前方張望着,一看就知道很期待新娘子。

看到這,木朝北不由暗嘆一口氣,這愛死了顧雪原的林雲舒,還不知道自己的新娘子心中壓根就沒有自己,更甚答應成親,只是為了利用他。說林雲舒真壞吧,幹了壞事後也知道害怕後悔,說他是好人?更拉到吧,那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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