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就是沒有阿衡也有無辜百姓不是?半點不将人命放在眼裏,還明知道寶兒是被冤枉的,也半點沒有虛心。

還有這個林左維,更是壞的數不起來。勾搭人家未婚妻,讓自己兄弟來害自己的兄弟,跟別的女人在一起,還要娶人家清白姑娘,也不怕被雷劈。還有他私底下不知道做了多少壞事,木朝北一想到無意中看到,阿衡的暗部記載的他這些年做的壞事,此時只能撇嘴不說話。

“來了來了,新娘子一起來了!”

喜婆穿着一身花兒的喜慶紅衣跑了過來,随後兩頂紅色喜轎分別從左右邊同時出現。

“噼噼啪啪”,鞭炮也立刻響起。

“小姐你躲遠點!”風梨拽着往最前面鑽的木朝北的衣擺,生怕她傷到哪裏。可是一心就想着看熱鬧的木朝北豈會聽她的?仍她拽着,就是不停。

“這一模一樣的轎子,穿的一模一樣的新娘子,會不會等會拜錯了人啊?”人群裏不知誰嘀咕了一下,聲音不大,可是人群卻聽的一清二楚。大家瞬間爆笑起來,“哈哈哈哈,待會兩個新郎官要不要先确認一下新娘子再拜堂啊?”

“欸這堂拜錯了沒什麽關系,就是等會洞房時不錯就行。”

今天來的人很多,又是這樣難得的喜事,大家難免放肆了些,這會更是想到什麽就說什麽。

擠在人群裏的木朝北聽的一清二楚,忍不住大笑起來,這些圍觀群衆真的看的清呀,還有阿衡說拜不了堂,這會這麽順利啊?!

很快新郎官牽着各自的新娘子進來宗祠的大廳,皇帝來不了,自然還是太子代替。木朝北拉着風梨站在最前面,看着兩隊新人完成“成親大禮”,本還想跟着送新娘子去洞房的卻被林北衡一下牽住。

“後面咱們就不去看了”,林北衡小聲對着她耳朵說。

“啊?”木朝北不解的擡頭就去看他,可是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才不大情願的點點頭,“哦”了一聲後,可是突然想到什麽,扯着他的手示意他将腦袋放低,便對着他耳朵小聲說,“你不是說拜不成的麽?失策了哦。”

說完還不完“嘿嘿”賊笑了兩下。

林北衡拉了兩下她的耳朵,絲毫沒将她的嘲笑放在眼裏,只無意和門外突然出現的一位觀禮的人對視一眼,這才又小聲對她說,“我們等會還有好玩的事可以看。”

“希望你不要又算錯了哦”,木朝北對他挑眉。

“敬請期待。”

今日來的人有很多,禮是在宗祠行的,宴席就在斜對面的酒樓辦的,兩對新人也被送了過去。果然林北衡牽着木朝北慢慢走到對面時,就被告知出大事了。

林北衡與木朝北相互對視一眼,便趕緊往人群聚集的地方去了。

“老爺,奴婢親眼看到賢王和顧家小姐摟在樹下。”

☆、螳螂和黃雀

一個粉裳少女滿臉挂着眼淚,站在棵梅花樹下指着地上跪着的二人。

木朝北跟在林北衡身後,走近人群包裹着的中心,就看到這一幕。而地上跪着的那二人就是林左維和顧雪原。木朝北朝身邊的人看一眼,難道這就是他說的好戲?

“她說的可是真的?”這是一位白發老者突然沉聲問,而那位老者就是首輔大人。

“首輔,我沒……”

“爺爺”,這時突然人群中走來一個喜服少女,緩緩走到林首輔的身邊,也打斷林左維的否認。

“行奕,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林左維看到人,站起來就想要拉那少女的手。

“賢王請好自為之”,少女讓開他的觸碰,冷聲說道。

木朝北好奇的向那位少女看去,卻隐隐覺得熟悉,像是之前見過的。可是一時怎麽也想不起來。

“行奕你要相信我”,林左維并不放棄,繼續去拉那個叫行奕的少女,也就是他的新婚妻子。

“賢王,我自然相信你,但是我更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行奕這次讓開後,直接示意身後的丫頭将林左維隔開。

“不是這樣的,行奕你誤會我了。”

然而行奕并沒有理他,轉而向林首輔跪下朗聲道,“請爺爺做主,行奕無法和一個在新婚之日,就和別的女人做茍且之事的人繼續生活。行奕的尊嚴不允許行奕忍辱,我們林家的尊嚴更是不能讓人如此踐踏,哪怕是皇家子弟也不可以!”

這番話說完,木朝北差點就要拍掌叫好了,真是個有骨氣,有主見的女子!然而手剛舉起來,就被林北衡拉了下去。木朝北只得撇撇嘴,默默站那心中佩服她。

“林小姐既然如此說,那麽就請林小姐複述一下剛剛你親眼看到的什麽?”林北衡突然出聲。

“這等下作的事,行奕怕說出來污了自己的嘴”,行奕轉過頭直直看向林北衡,表情堅定而又屈辱,更多的是捍衛自己尊嚴的義無反顧。

“你若不說出來,他人不知內情,豈不會說你無理取鬧?”

“我沒有!”被懷疑自己話的真假?行奕更是怒火中燒,目光犀利的瞪向林北衡。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林首輔,終于開腔道,“阿奕你就将自己看到的,大聲說出來,爺爺自會為你做主!”

行奕似是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咬了咬紅唇道,“禮成之後,我就坐在床邊等着……等着賢王過來掀蓋頭,可是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突然窗戶被風刮開,寒風陣陣襲進屋內,當時屋內又沒有人,我只好自己去關窗戶。也就是在那時恰巧看到樹下……樹下相擁的賢王和以及今日的另一位新娘。”

行奕話音剛落,人群中發出陣陣唏噓。

其中的木朝北站那,心中暗暗挑眉,賢王心思那麽缜密的一個人,居然會在婚禮上冒這個險?

“行奕你聽我解釋,我剛走到這裏,就被她抱住了,我以為那人是你!”

然而林左維也是夠厚臉皮的,趕緊撇清幹淨。一模一樣的喜服,認錯确實有可能。

“你捧着她的臉吻下去,也會認錯?難道我們的臉都一模一樣嗎?”行奕卻冷聲問,描着精致眼妝的眼睫因氣憤而上挑,繼而冷冷望向他又說,“賢王休要狡辯了。”

這次人群倒是安靜下來,因為林首輔的怒火已經毫不掩飾的發作出來,只見一個平時走路都需要被人攙扶的老者,居然一腳就将林左維踹得摔倒。

木朝北也被林首輔身上的氣勢吓到,悄悄往林北衡身後躲了躲,就聽那老者厲聲道,“和離!和離!如此不知廉恥的丈夫,怎配得上我林家子孫?”

“這是皇上賜的婚!”林左維捂着被踢的胸口,爬了起來,拿出最後底牌。然而林首輔豈會吓到?拉起地上跪着的孫女行奕後,才冷冷對着林左維嗤笑一聲道,“皇上?不管是你老子,還是你爺爺,誰敢阻撓老夫的決定?”

在場之人,無不被這話震了震。

尤其是木朝北能夠明顯感覺得到,身側的林北衡已經僵住的身體。

“既然是皇帝賜婚,本宮想不若等到皇帝醒了後再說,和離還是怎樣。這期間林小姐亦可回林府住”,林北衡終于出聲。

然而木朝北卻能聽出他聲音裏的不悅,此時只有悄悄在無人注意到的地方,緊了緊相握着的手,傳輸一丁點自己支持的力量。

“林首輔為北宆做了許多貢獻,先帝和皇上自然會尊重您的想法,所以也不差這幾天,是不是首輔大人?”林北衡又說,只是這次語氣要平和許多。林北衡眸光不經意的略過身邊的人,最後落在林行奕的身上道,“林小姐你覺得如何?”

林行奕向林北衡望去,而後目光卻突然停在他身上的某處,才緩緩道,“好,既然太子殿下都這麽說了,行奕自當聽從。”她的話剛一說完,就被林首輔拉着從人群自動讓開的路離開。

林首輔這一走,其他一直觀望的人也漸漸散去,今日這場宴席也沒必要再吃了。而且這出戲,明天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麽樣。

賢王的“賢”名聲,大概也是到頭了。

等人都散了後,木朝北一轉頭,突然發現一直站在棵樹下的林雲舒,像是站了很久,一身紅色喜服,衣玦被風吹得不停拍打着他的身體。然而他依舊站着,就像他身後枯樹一樣的姿勢,哪怕是沒有了生機,卻依舊挺立。

難道他剛剛就一直站在那裏,看着這場鬧劇?可他明明也是當事人啊!木朝北突然有些不忍心,想要上前去安慰他。

這時,林雲舒突然擡手彈開肩上落下的一片枯葉,擡步走向這邊。一步一步,像是走過了千山萬水,走過了春夏秋冬,走到一直跪坐在地上低頭不語的顧雪原身邊。

他停下腳步在她跟前緩緩彎下腰,伸手插/進她的腋下,将人摟住拉了起來。

木朝北屏住呼吸,看着林雲舒的黑發,落在顧雪原蒼白的面無表情的,被眼淚弄花了妝容的臉上。

林雲舒将她的手拿起,然後将自己的手覆上,他說,“我們回家。”然後便拉着顧雪原一步一步,緩緩往前走去。全然不顧,林左維在身後尖銳的嘲笑,“林雲舒哈哈哈你居然還要這個婊/子,就是這個女人說要在成親這天要見本王一面,本王才被人抓到把柄的!都怪這個該死的婊/子!哈哈哈林雲舒你居然往自己頭上戴綠帽子,哈哈哈哈!”

木朝北看着林雲舒絲毫不受林左維話的影響,牽着顧雪原繼續往前走,就像一個透明的看不見的屏障,将他們與這個世界隔住。

不,隔住的只有林雲舒,因為木朝北突然看到顧雪原回頭,哀怨的看了眼在那瘋狂亂叫的林左維。

瘋了的豈止是林左維?瘋了的還有林雲舒,顧雪原。

木朝北被顧雪原那一眼,看的背後發涼,此時只覺心中不是滋味。悄悄往身邊的林北衡身上靠了靠,只想從他身上獲得溫度。

“我們走吧!”林北衡察覺出木朝北的不适,牽着她的手便離開這個地方。

“我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回東宮的路上,木朝北突然停下,抓起林北衡腰間挂的小樹說。

“誰?”林北衡不解。

“就是那個林行奕,我之前在街上看到過她的。就是這棵小樹,我們當時同時看上的,但是我手快給搶了過來”,木朝北搖了搖小木樹,解釋說,難怪剛剛林行奕會看着阿衡腰間,原來如此。

“原來……”

“她人很好的,可是居然嫁給了林左維,真是一枝鮮花插/進牛糞上!”木朝北也不等他說完,不開心的鼓着腮幫子就嘀咕着打斷他的話。

“放心吧,他們肯定會和離的,今天你也看到她爺爺的強勢了”,林北衡安慰她,可是一想到林傅最後說的那句話,心中不由有些不悅。

“就是怕這事以後對她會有影響,不過林雲舒也真是,他為什麽會那麽喜歡顧雪原啊?”這是困擾了木朝北這一路的問題,而且顧雪原很明顯并不為此感動。怎麽都覺得林雲舒有點冤,雖然他現在還是放火的真兇。

“感情這東西又怎麽會輕易說清?顧雪原哪怕有千般萬般的不好,在林雲舒的眼裏,卻只能看見她的好。林雲舒就是千般萬般的喜歡着顧雪原,在顧雪原的眼裏,就是不如千般萬般不好的林左維。”

“咦你說的就跟繞口令一樣,大概一句話就是——我的眼神不好”,木朝北嫌棄的甩開牽着的他的手,咧嘴說。

“撲哧——”,身後跟着的風梨突然笑出了聲。

木朝北回頭等她,“你個小丫頭笑什麽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我笑的是,殿下大概也是眼神不太好”,風梨忍住笑,老實的回答,可是一說完她自己又忍不住笑起來。

“跟阿衡有什麽關……好啊小梨子你敢說我不好!”木朝北這才反應過來,追着風梨就要打她。

林北衡看着她一路跑着的歡快背影,不由淺淺笑開跟了上去。

是夜,林府。

“以後可有什麽打算?”

燈下,白發老者問。

“孫女現下只想和林左維沒有關系,他如此對待孫女根本就是糊弄我們林家!”

“好”,老者點了點頭,半晌才說,“你覺得太子如何?”

☆、落定

賢王林左維在婚禮當天,和三皇子的新婚夫人之間發生不清不楚的事,又将自己的新婚夫人氣回娘家。這些皇家八卦,次日便傳遍了整個京都城,仍賢王怎麽壓也壓不下去。

賢王的好名聲瞬間消失的灰飛煙滅,家裏有女兒的人家開始更加小心謹慎的,給家中小姐說親,就怕說到個人前人後表裏不一的人。

但也有認為肯定是顧家小姐勾引的,男人嘛沒把持住也情有可原。尤其是顧大人在事情一發生後,就宣布“與顧雪原斷絕關系,如此不知廉恥的女人,豈配當顧家子孫”。這下更熱鬧了,顧家不要的女兒,三皇子倒當個寶,帶回家做正房夫人,這綠帽子帶的也是毫不猶豫。

然後就在京都人民熱鬧還沒看夠時,爆發出更高的熱鬧來了。

之前那個下/毒害死陳施統領的青樓涼漪,回來了。而且是“咚咚咚”大敲京都衙門的鳴冤鼓,狀告賢王派人将她綁走,冤枉她害的人。

陳施被殺已經定案了,衙門全力追擊的逃犯居然自己上門,還說是被冤枉蓋的黑鍋?

這下可就熱鬧了,鑒于這幾人賢王的名聲一落千丈,刑部這回不敢武斷。那李懷仁更怕這些個破事把自己給纏住,連忙派人去東宮請示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一聽這事,豈能輕饒,立刻叫人嚴查。可是這一查,查出來的東西都就又多了,不過這跟查陳施時不一樣。這會居然查出賢王和之前的賭坊失火案有關,原來那寶兒是被冤枉的,真兇居然是賢王。

若是證據齊全,賢王大概再無翻身之地。

首先陳施被殺的毒/藥,刑部從賢王家的大夫下手,那大夫還沒用刑就求饒着什麽都招了,陳施的致死毒/藥就是這位大夫受賢王之命配的。而藥,就是那個告發涼漪的丫頭下的,事成後,賢王又為防東窗事發,便将涼漪綁架到城郊。

刑部又去了涼漪所說的地方調查,果不其然那看押的一對夫婦對此事供認不諱。

而且此案還有個最重要的就是,那個和陳施當街打架的面具人是誰?

至于縱火的事,則是有人看到火災發生當日,賢王和一女子在賭坊對面的,而他的小厮不時往賭坊後院走去。更重要的是,之前指向慶相之子的所有證據,都是賢王讓人僞造出來的。

事實反轉有些快,真相繞了個天大的彎子,終于大白天下。

而就在定案當日,太子便命人将在地牢裏,關了将近半個月的長孫玄給放了出來。同時也将賢王軟禁于賢王府,等皇帝醒了再做下一步定罪。

然而賢王卻提出一個要求,就是想要進宮看一眼皇帝,希望成全。林北衡自然不會在這點上為難他,随即便讓石破找幾個人看押賢王進宮。

“怎麽了?還有什麽問題嗎?”

東宮書房,林北衡在木朝北第許多次,欲言又止的看向自己的時候,終于放下手中的文書問。

“那個……”,木朝北轉了一圈黑白分明的眼睛,心裏組織語言,最後幹脆心一橫道,“阿衡我跟你說個事,放火的人其實是三皇子。”

“然後呢?”林北衡被她這幅豁出去的樣子逗笑,眉頭挑了挑問。

木朝北驚訝:“然後?你知道?”

林北衡搖搖頭,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重又拾起桌上的文書點頭看道,“知道了有什麽用,現在沒必要将他也抓起來,主要将林左維給扳倒,他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卻很少留下證據,這次機會太難得。”

刑部審問林左維時,他當然将林雲舒給拱了出來,只是這次他太過天真,他會僞造證據,別人自然也會。其實最重要的還是,林北衡這次算了這麽久,就是要吃掉他這個貪得無厭的“螳螂”。

經過他的解說,木朝北很快便了解到其中關鍵,她後背抵着書案,歪頭想了想,又說,“那慶相呢?這次慶相的損失大嗎?”

“慶相做事一項滴水不漏,林左維逼得他差點跟皇上翻臉,所以慶相最大損失就是在長孫玄的事情上态度過于強硬,和皇上生了嫌隙吧。”

“而且最重要的是林左維把陳施給幹下來了”,木朝北聽着補充道。

林北衡贊同的點頭,繼而又說,“林左維最大的底牌就是和林首輔家娶得姻親,從而得到林首輔的支持。”

“奈何,一個顧雪原打翻了他全部的棋”,木朝北繼續接,轉念突然想明白一事,笑道,“看來顧雪原和林左維在婚禮當日幽會,也是你的計劃的一部分?”

林北衡并不否認,微笑點頭。

木朝北恍然大悟道,“難怪你說看不到拜堂,那後面的計劃怎麽改了呀?”

林北衡一笑,挑眉反問,“你不是說要看拜堂的麽?”

木朝北一愣,待想到之前自己急着看拜堂的事,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假裝板着臉道,“明明是你計劃有變,跟我有什麽關系呀!”

林北衡只是含笑看她,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最後還是木朝北敗下陣來,率先開口道,“那陳施中的毒,到底是誰下的啊?”

“自然是那丫頭啊。”

木朝北皺眉想了想,覺得不對,問,“那你為什麽要把涼漪轉移走啊?”剛說完,她自己突然又明白過來,趕緊自顧道,“你是為了減輕林左維的警惕性?對不對?也不對啊,我們把涼漪帶走,林左維應該是更加不放心才是。”

林北衡看她噘着嘴,苦惱的想着,才開口道,“林左維肯定會直接将涼漪滅口,我們必須保護好她這個最後一擊的證人。而且那時的林左維一心想着,讓他的手下韓骁衛當上統領,已經無暇顧及到涼漪了。”

木朝北聽的連連點頭,不由感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啊!

然而還沒過一會,木朝北又問,“那林左維怎麽會同意讓石破上位呢?”

林北衡繼續一步步解釋清楚道,“你知道很早前,慶相就想要拉攏石破的吧?”

林北衡見她點頭繼續道,“但是石破因為青衣被殺的事,對慶相并無好感,所以慶相拉攏失敗。往往敵人的敵人就是我方戰友,林左維就是基于這個心态,眼看着自己栽培的手下已經沒有希望,自然就将注意打到石破這個‘戰友’身上。”

木朝北點頭,掰着手指頭邊算邊說道,“那這麽說,咱們賺的最大啊!你看林左維幹掉了慶相重要的禁軍統領,又趁着慶相跟皇上賭氣翻臉的時候,将慶相的人拉到自己的黨派當中。然會林左維自己卻又栽在他自己搬的石頭上,這叫因果報應,真是爽快!”

算着算着,木朝北突然想到一事,激動問道,“石破是咱的人嗎?”

林北衡卻是神秘一笑,沒有直接回答,道,“你可以猜一猜。”

木朝北原本滿心歡喜啊,激動啊,要是石破是自己人,那他們這次可就是硬得徹底,誰知這人居然讓自己猜。木朝北撇嘴,翻了個白眼道,“愛說不說,我還不稀罕知道!”

話雖如此,但餘光卻并一直偷偷描着他的方向。果然,很快林北衡開口道,“天機不可洩露。”

……這是什麽答案?木朝北想發火,就聽到書房外初十急切的聲音——“殿下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殿下好着呢!”木朝北本就一肚子火,唰拉開門對着初十就吼。

無辜的初十被她這一聲吓得趕忙雙手捂着嘴,瞪大肉褶子裏的眼睛,一副驚恐狀。

“有什麽快放!”

“哦哦宮裏來人說,皇上病情加重,請殿下前去”,初十說完,就委屈着憋着嘴。奈何屋裏的兩個人立馬前往皇宮,根本無暇看他耍寶。

皇帝寝宮

“你們還不快想辦法,皇上若是出了半點差池,本宮定要你們一個個腦袋落地!”

林北衡和木朝北剛跨進殿門,就聽到皇後帶着重重的哭音罵人的聲音。不用猜,被罵的肯定是禦醫。

待二人走了進去,果然看到禦醫宮女太監跪了一地。

“參見太子”

“先都起來說話”,林北衡招手讓大家都起來,而後又向皇上床邊坐着的皇後請安。

皇後原本單手撐着額角,最近因為皇上的事,她也憔悴不少,此時聽到林北衡的聲音,才擡了擡眼皮道,“太子來了。”

林北衡見她如此,只好問一旁低頭的禦醫,“父皇現在情況如何了?”

那禦醫戰戰兢兢低頭答,“回殿下,皇上昨日已經可以正常飲食了,只是今日下午突然口吐鮮血,這是之前從未有過的啊!”

“口吐鮮血?!”木朝北聽得心驚,趕緊向床上閉着眼睛一臉平和的皇帝看去。平時那麽好玩的皇帝伯伯病的這麽重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用存稿箱,此時某魚大概已在黃山上了!!哈哈哈!還缺兩章,這樣就可以好好的玩了!

☆、皇上中毒

皇帝病情加重,自然要找出這其中原因。

太子先是安撫情緒有些失控的皇後,又細問了禦醫皇上現在的情況。然而很快禦醫那邊就傳來,在皇上中午喝的藥渣裏找到了毒/藥的消息。

又是毒/藥?

誰要害皇上?林北衡将負責皇上煎藥等程序上的人都責令一遍,然後又命孟常作為內廷總管,配合刑部調查是誰有天大的膽子要毒/害皇上。

“怎麽樣了,這毒可有解?”林北衡目不轉睛的盯着院正,檢查從藥渣中找到的毒/藥成分,見他放下手裏的藥渣沫,趕緊緊張問。

誰知那位頭發花白的院正,對着林北衡的方向就是跪了下來,他道:“回殿下,這毒一旦服下便會飛快的侵入人的五髒六腑,傷及心脈。殿下,恕卑職無能,只能配些護心保肝的藥,還無法制出特效解毒。”

站在林北衡身邊的木朝北,在那位院正說完後,明顯感覺到林北衡微僵的後背。心中擔憂,想要上前給他點力量,卻聽林北衡道,“院正大人盡力就好,本宮自不會怪你,只望你們能夠盡快制出解藥。”

低頭的院正此時更是無地自容,懇切道,“卑職定當竭盡所能,不負殿下厚望!”

林北衡朝他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院正走後,木朝北盯着身前林北衡的背影,有種他挺拔的身軀,随時可以倒塌的感覺。然而就在她剛準備開口說話時,就看到他果真向後退了幾步。即使這個過程當中,他的背依舊挺的直直的。

“阿衡!”,木朝北趕緊上前兩步,将人扶住,輕輕喚了聲,卻不知該作何安慰。

自從飛天寺下來後,他就沒怎麽好好休息過,而現在剛将煩人的事告一段落,皇帝伯伯卻又被不知什麽人給下了藥。

真是一波剛平,一波又起。

“沒事,你先回東宮,我去問一下孟常一些事”,林北衡安撫性的握了握她的手,見她想要反駁的樣子,這才勉強笑了笑又道,“你放心,我真沒事馬上回去。”

木朝北無奈,心中也知自己跟着他并沒有能夠幫得上忙的地方,只好聽話的回東宮。

然而就在木朝北剛出了皇帝的寝宮,準備去太醫院要寫安神的藥材,想着回去給林北衡做個藥膳。

可是她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面兩個人悄悄說話的聲音,最重要的是他們讨論的居然是皇帝中毒的事。

“你說皇上能熬過去嗎?”

“誰知道呢,你看皇上都躺床上快半個月了,半點氣色都沒有,咱們禦醫誰不是想盡了辦法,搜盡了古方。可就是半點作用不起,能怎麽辦?”

“這次皇上中的毒也是蹊跷,藥性忽猛忽慢,人也是時醒時睡,你說這毒真的沒得解了嗎?”

“那可就說不定。”

“你的意思是其實有解藥?”

“我可沒說,不過吧……”

裏面說話的聲音忽然停下,木朝北聽到關鍵部位,心中急癢難耐,剛要上去問個清楚,就聽到裏面的聲音再起——

“不過什麽?你倒是直接說呀!”

“不過咱院正大人就是太小心,明明可以用‘普蘭’這種草藥壓制住毒性,可惜我們院正大人膽子小,就怕這藥沒能治好皇上,太子一怒之下直接把他給砍了!”

“這藥真這麽厲害?”

“那是自然,這藥只有堯山才有,咱這邊可不多。”

“普蘭只有堯山才有,堯山離京都很遠啊。”

…………

後面的話木朝北沒再繼續聽,她拎着裙擺就往東宮的方向跑去。心中只念着“堯山”“普蘭”二字。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她離開後,屋內的聲音就再也沒響起過。

東宮

“小姐你怎麽了,一晚上心神不定的?”

晚飯後,風梨看着趴桌子上發了很久呆的木朝北,終于忍不住問。

“恩?”木朝北沒聽清風梨說了什麽,懵懂的擡頭問。

風梨有些無奈,心中大概也知道她是因為皇帝的事擔憂,可是自己一向嘴笨又不會安慰,此時只好倒了杯熱水塞進她冰冷的手中,憋了半天才說,“小姐,皇上是真龍天子,自然有老天守護,肯定會沒事的。”

木朝北被她一連串話,說的一愣,反應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咧嘴笑,“你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

風梨委屈,剛想反駁就聽木朝北又問,“風梨,你知道堯山嗎?”

風梨皺眉思索,複念,“堯山?好像離京都很遠。你問這裏幹什麽?”

木朝北搖頭,她現在還沒想好,只答,“我就問問,沒事。”

風梨只有“噢”了聲,不再說話。

沒過一會,木朝北又問,“風梨,你知道普蘭嗎?”

風梨猛地擡頭,聲音提高驚訝,“普蘭?”

木朝北見聽反應激動,捉着她的手就問,“你知道?”

風梨猶豫了會,才點點頭道,“普蘭是一種極少見的藥材,其實不是少有,而是真正具有藥用價值的普蘭,對于生長環境極其苛刻。喜陰又喜陽,也是它喜歡生長在茂密的叢林當中,卻又需要陽光雨露滋潤。”

聽完木朝北瞪大眼睛就罵,“這就是一棵小草啊小草,這麽挑剔?叢林茂密的地方,哪來那麽多陽光照射?”

風梨頭冒黑線,也不為普蘭說話了,就瞪着個大眼睛無辜的回視她。

木朝北重又趴在桌上安靜了會,又問,“殿下回來了嗎?”

風梨搖搖頭,“我跟初十打了招呼,殿下回來會跟我們說的。”

木朝北撇撇嘴,想來還在宮裏忙着皇帝伯伯的事,阿衡最近忙的都很少跟自己吃飯了,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下的毒,一想這木朝北又問風梨,“普蘭這玩意這麽珍貴,是不是藥用價值也很高?”

風梨想了想答,“我聽燕大夫以前說過,普蘭若是用的好,可以治許多種病。”

木朝北點頭,往床上一躺,脫了鞋子就裹着被子睡覺了。

風梨見狀只好熄了屋裏的燈,剛準備出門就聽木朝北冒出個毛茸茸的腦袋又說,“那什麽,今晚你也早點睡。”

風梨雖心中有異,卻依舊點頭。

夜半

木朝北屋裏一陣細微的窸窣聲響過,而後一道纖細的淺色影子空中掠過。

寂靜街巷,木朝北搓了搓胳膊,這次倒是沒有換上夜行衣,只是穿着身男裝,背着個包裹迅速往城門方向走去。

可是她這還麽出城,就被一人從天而降攔住去路。

“誰?”木朝北瞬間提高戒備,擺出招式就要跟那背對着自己的人打一架。

那人轉過身,無奈道,“小姐是我!”

“啊?”木朝北看清人這下愣住了,又被發現,人一緊張說話都結巴了,“你你怎麽怎麽來了?”

風梨走過來,拿下她背後的包裹就道,“你那麽大動靜,我能不來嗎?”

木朝北再次結巴,“我我動靜真的真的很大?”她明明已經很小聲了!

風梨見一副難過的表情,稍頓安慰道,“小姐,大概是我耳朵比較好使吧。”

……心理陰影面積更大。

風梨看她不說話,連忙又道,“小姐,我們還是趕緊走吧,這樣就能盡快回來了。”

……你也不問問我們去哪?

風梨仿佛知道她心裏想的什麽,說,“我知道堯山怎麽走,你一個人肯定要問路,太耽誤時間了。”

然後二人終于一路緊趕慢趕,多日後終于到了堯山。

東宮

“殿下,派出去的人,已經追上小主子了,剛剛飛鴿回報,小主子她們現在很安全。”

書房內,初三低頭彙報,并不敢去看書案後坐着的太子。只因他們的小主子留了張“木小爺我出去玩玩,爾等勿念。”的紙條,半夜就溜了。

太子快到淩晨時才從宮裏回來,回來時跟往常一樣睡前去看下人。可誰知居然就看到桌上一盞油燈下,用個杯子壓的這張不知從哪裏撕下的紙上的幾個字。

也不怪太子看到後大發雷霆,初三說完後就心裏嘀咕,太子最近忙着呢,這丫頭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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