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淨會添亂,跑到堯山那麽遠的地方,這不是給太子添亂不是。
“好,我知道了”,林北衡突然出聲,過了會他又說,“林左維現在怎麽樣了?”
說到公事,初三這才擡高肩膀道,“回殿下,賢王府一切正常。自軟禁以後,賢王就一直閑事舞文弄墨,吟詩誦詞倒也惬意自在。”
聽完林北衡嗤一聲道,“本宮倒希望他真這麽自在。”
醉心權勢的人,一旦沒了權勢,豈能快活起來?
“你派人看牢他,就讓他徹底自在着”,林北衡又說。
這時門外初十敲門道,“殿下孟常孟主管請您進宮。”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我是存稿君。
☆、堯山
聽得孟常有事要說,林北衡連忙進宮。
然而剛到皇上寝宮門口,就被孟常拉到側殿。
林北衡不解問,“孟總管怎麽了?”
孟常卻是欲言又止,雙手相互交錯握着,在林北衡又問了次後才開口道,“回殿下,老奴昨日突然想到一事,皇上中毒那日中午賢王來過,而且當時皇後正在給皇上喂藥。”
林北衡黑色瞳孔一縮,半晌他才又問,“你可确定?”
孟常點頭,他又說,“當時賢王說希望和皇上單獨說會話,老奴本是不大放心,最後還是皇後心軟。老奴守在殿外,一開始只有賢王一人低聲說話和哭泣的聲音,卻突然有瓷器摔在地上的聲音。老奴心中一急便推門進去了,可地上什麽東西也沒有。然後賢王就跟皇後道了別便走了。”
林北衡認真聽着,他問,“賢王走後皇上才突然病重的嗎?”
孟常想了想才道,“是的,過了沒多久皇上就突然醒了會,然後突然吐血了。因這幾日事情太多,老奴這才将賢王聯系起來,老奴一時拿不定注意,這才請殿下來相商此事。”
林北衡點頭,“本宮知道了,你去忙吧。”
林北衡并不敢武斷,但是既然有了線索,就去看看嫌疑人也是可以的。
很快林北衡便獨自來到,曾經門庭若市,京都才子來往絡繹,此時卻是再無人敢入的賢王府。
“參見殿下!”
守門是侍衛已然換成刑部派來的将士,兩位身披甲胄的士兵遠遠見到林北衡行禮。
林北衡淡淡點頭,說一句,“辛苦了”,便進了當真和這冬天氣候一樣蕭條的“賢王府”。
林北衡随着引路的管家,走到林左維所在的院子時,便遠遠見着他站在一灣池水旁,支着小桌正在潑墨。
當真如初三所說,“果然惬意自在”。
林左維似是沒有聽到身後的動靜,依舊一手背在身後微微彎曲的頸背,認真作着他的畫。直到管家過去喚了聲,林左維才頓了下将手中的筆擱下回頭,朝林北衡望去。冬日暖陽下淺淺笑着,絲毫沒有被軟禁的焦躁和窘迫。
看他這幅從容淡定的樣子,林北衡終于有些明白,為何一些大臣在明知朝中已有儲君的情況下,依舊投靠林左維。
只因他自身的個人魅力。林北衡勾唇,雖然只是徒有其表而已。
終于,林北衡率先開口,“大皇兄倒是惬意,今日又在畫什麽?”
林左維回頭看了眼自己的作品,複回頭淺笑,“不過是閑時亂畫而已,皇弟今日如何有空,來看望皇兄?”
林北衡并不急着回答他,而是一步步朝他走近,先是認真看了會他的作品,才慢悠悠道,“皇弟今日去宮裏看望了父皇,想着平日裏大皇兄最是敬重關心父皇,此時大皇兄定也在憂心父皇的情況。這會正有空,便過來跟皇兄說一下父皇的情況,也好讓皇兄安心。”
皇上中毒的事,林北衡一早就讓人瞞了下來,若是皇上中毒一事公布于衆,定會引起朝廷內亂。調查更是暗中進行。
林左維也道,“多謝皇弟,皇兄剛還在想着軟禁,能不能差人去打聽下父皇的情況。”
林北衡雙手也背在身後,對着林左維作畫的池子就說,“皇兄的畫技果真又精湛許多,不過皇兄自小就能畫出任何東西的神韻,還記得小時候父皇還拿着你畫的梅花展示給我們看,說那才叫畫。”
林左維爽朗笑了兩聲,才接道,“皇兄自然記得,那時可并不算小了。那次父皇拿了只剛出生不久的八哥,就說誰畫的好,那八哥就歸誰。可誰知那日居然是你贏了,想來皇弟平日只是深藏不露。”
那只八哥就是如今小北的蘋果,林北衡想到往事也笑了起來,只是他今日來可不是敘舊的,林北衡又道,“近日父皇病情又加重了,皇弟知道大皇兄一向結交不少能人異士,不知大皇兄可知道江湖上可有醫術好的大夫?”
林左維當真認真思索了會,才緩緩搖頭道,“皇兄雖認識不少江湖中人,可惜少有醫術高超的大夫。”然而他停頓了會,馬上又說,“不過皇兄倒是知道江南有位叫何乙申的人,江湖人稱‘醫聖’,只是這人脾氣很快,且又行蹤不定,不知能不能請得到他。”
“何乙申?”林北衡念了一遍,又道,“若是這人當真能治好父皇的病就好了,既然知道這人名號,肯定是要試着去找找的。”
林左維點頭,“希望他能治好父皇的病了。”
林北衡又和林左維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二人這次交談和諧的就像,之前相互置于死地根本就沒有發生一樣。
然而林北衡回到東宮,正在想着皇上中毒和林左維之間的關聯時,就聽初三來報說是北地有消息傳來。
林北衡打開信箋,就看到熟悉的字跡躍于紙上。他看了一遍又一遍,這些年來,這樣的信件,每年只有一份,卻每一封都要被他看了好幾遍。
華燈初上
一旁看着的初三幹站着,也有些着急終于問出聲來,“殿下,南公子可說了什麽?”
原來那信就是南公子,南溯從北邊寄來的。
林北衡又看了一遍,才回答,“是時候回來了。”
初三簡直一個激靈,終于要回來了嗎?五年北漠風沙,五年的風餐露宿,終于就要結束了嗎?
堯山,山下。
“小梨子你說咱們今天會找到嗎?”
木朝北背着個背簍,手中拿着鐵鋤,紮着灰布巾,同樣的還有灰色的粗布衣衫。和山下采藥的村民簡直一模一樣。
還和她裝扮一樣的風梨,将背簍往上提了提,仰頭望着山上的木樹,回答道,“小姐,我們今天要是再找不到,明天一樣要回去。”
她們已經在山上摸索了好幾天了,再上山也是徒勞。
木朝北聽到她的回答,心中雖有些不甘願,嘴上只能幽幽答,“聽你的。”
說着二人便帶着一天的幹糧,開始一路尋找“普蘭”之路。
她們之前和山下常年上山采藥的村民們問過,村民們只說這藥每年只能極少數的人能見着,是個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本來一開始還有村民們願意帶她們上山試試,可是連續上了幾次山也沒找到,更何況這兩天,天氣越來越冷。也再沒有村民們願意帶她們了。
索性二人,此時對這邊山形也有了一點了解,也不會在山裏迷了路。
“梨子,你說咱們要是找着這玩意回去,伯伯的病已經好了,我們這一趟冤不冤?”木朝北一邊拿着鐵鋤,到處扒拉一邊問身後的風梨。
風梨認真的想來想,然後将認真思考的結果認真說了出來,“如果真這樣,小姐我們真挺冤的。”
木朝北手下動作一頓,哀嚎道,“小梨子朋友,其實你可以安慰我一下的。比如說,就是好了,我們找到的東西,還是有很大用處的。”
風梨再次認真思考,以及反思道,“小姐,還有什麽別的大用處嗎?”
木朝北的動作再次一頓,她決定閉嘴不說話了。
二人繼續認真仔細的尋到,就在二人休息吃着帶來的幹糧時,就看到一個背着背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木朝北雖是個大大咧咧的人,但是在這深山老林裏,突然見到個腰上挂着個斧頭的中年男人。還是很快進入戒備轉态,中年男人,停她們不遠處的一棵巨木面前轉了轉,而後掏出斧頭。
木朝北手中石子捏住,然而很快,她發現自己想多了。
這位,恩大伯?大叔的男人,掏出斧頭對着巨木的根部,就是狠狠的一下子。
砍砍樹呢!
木朝北丢下石子和風梨對視一眼,傻笑着低頭吃大餅。
然而很快畫面一轉,木朝北揪着沒味道的大面餅,走動那大叔?大伯?身旁就開始搭讪道“這位大哥,你砍樹呢!”
廢話你說呢?!
然而這位大伯?大叔?大哥!卻停下“咚咚”的砍樹動作,回頭認真回答木朝北的問題,“是啊,城裏有個大戶人家蓋新房子,就請我們到山裏取些木材。”
說完那大哥,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又是一個憨厚老實的大哥呀,木朝北這會正無聊,她又問,“那這樣的大樹,你們得砍多久,才能……恩才能砍斷?”
說完木朝北眼睛就盯着,大哥砍了好久,才砍到很少一部分的缺口。
大哥順着木朝北的目光看去,憨笑了下說,“一個人大概半天就能砍斷一棵。”
木朝北驚嘆,她住在東宮,豈有機會看到這些,此時除了驚嘆就是驚嘆。趕忙說,“那你趕緊吧,不然天黑之前沒砍完就不好了。”
大哥倒是聽話的繼續砍了一下,馬上又停下問,還在驚嘆“觀摩”的木朝北,“兩位大妹子,你們這大冬天的來山裏做什麽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的存稿君。
☆、非殺不可
木朝北跟風梨編個她們是江南一家藥廬家的學徒,師傅給她們今年的題目就是找這個藥。
所以此時回答的得心應手。
“我們找這個普蘭已經找了好久了,今天要是再找不到,回去師傅肯定會打死我們的。”
木朝北說完,就拽了一小塊面餅,可憐兮兮的丢進嘴裏。
果然憨大哥就信了,憨大哥同情道,“你們二人小小年紀,居然跑了這麽遠來找這個藥,真是可憐。唉你們那師傅也真是太嚴厲了!”
木朝北見差不多了,趕緊笑嘻嘻道,“嚴師出高徒嘛。”
風梨坐在那裏,聽着他們的對話,尤其是自家小姐,這撒謊不打草稿,編的有鼻子有眼,也是服氣。
風梨收拾好東西,剛要打斷他們的閑聊,就聽那憨大哥說,“我記得之前看到過那種藥材,不過不知道有沒有被人采了。”
木朝北歡呼,“太好了,在哪個方位?”
憨大哥抓了抓腦袋,想了想才說,“那邊地形比較複雜還是我帶你們去吧。”
木朝北拒絕,“那哪行呢?耽誤了你時間怎麽好啊?”
憨大哥笑笑,“沒事,沒事,你們兩個女孩子太危險了。”
他說完就收了斧頭,率先帶路了。
木朝北與風梨對視一眼,背上背簍便跟了上去。然後手中的鐵鋤依舊握的緊緊的。
很快就到了那大哥說的地方,巨木高聳然而卻又陽光直射而入。果然是普蘭的生長環境。
木朝北興奮,感覺勝利就在眼前。就在她剛低頭扒拉沒一會兒的時候,後腦勺一疼,然後整個人失去意識。
在她眼睛黑前想,能不能別總敲我後腦勺?!
當木朝北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雙手雙腳被綁到身後,并且嘴裏還塞了塊破麻布。
木朝北眨眨眼,緩了一下,是那大哥敲的自己?
果然,不要輕易吃陌生人給的糖!
木朝北緩的差不多了,才仰着個腦袋看了看自己現在所處的環境。
這屋大概是一間卧室,有櫃子桌子,還有自己被扔在的床。木朝北心裏估計着自己大概睡多久了,扭過腦袋就去看自己被捆在背後的手,手腕微紅應該不會很久。
然後木朝北意識到一個問題——風梨呢?
她倆是一起的,那麽風梨現在在哪?
難道她被抓到另外的地方了?還有是什麽人抓的自己,目的是什麽?
若是在京都被抓,有很多理由。可是遠在堯山,怎麽會?
普蘭?
木朝北突然想到這個東西,她來堯山就是為了找普蘭救皇帝伯伯。綁自己的人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是不知道?
就在她冥思苦想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木朝北趕緊閉上眼睛,靜聽後面的聲音。
很快就有很走了進來,聽腳步聲應該是個男性,并且體重不輕。
那人走到床邊停下,拍了下她的胳膊,然後按着她的肩膀往裏一推。木朝北也就順勢在床上滾了一圈,心裏暗罵這厮手勁真大。
這人是來看看自己有沒有醒的?
木朝北尋思着,就在她豎着耳朵聽那人往門口走去時,突然腳步聲中,又多了一道急切的,輕巧的腳步。而且是直直朝房間走來。
“公主”,突然一道粗狂的男人的聲音響起,應該就是剛拍自己的人。
但是……公主?
被稱為公主的人沒有回答,而是腳步繼續往自己這邊走來,木朝北突然冒出一個想法——難道她也要拍一下自己?
接下來那公主的動作卻讓木朝北沒想到,她居然在給自己解手腕上綁的繩子?
“公主!白大人說了不能放她走!”粗狂的嗓音和腳步再響。
木朝北輕易聽出他語調裏的擔憂緊張。
“滾”,公主動作未停,只單單說了一個字。
然後這個字,卻讓木朝北有些呆。這分明是風梨的聲音。但是與風梨相處多年,從未聽她說過這個字。
以及聲線的冷冽,木朝北想就像她小時候調皮,冬天拿着昨夜茶杯裏的碎冰塊,丢進早上要喝的稀飯裏。然後碎冰沒有及時融化,刺到了她的牙龈。
冰冰的刺刺的痛着。
可是很快木朝北再次告訴自己,天下之大,肯定有聲音相似的人。
“公主!”粗狂的男聲再響。
“既然你說我是公主,難道不該聽我的話嗎?”公主反問,手下動作未停。
“白大人會罵屬下的。”
“跟我有什麽關系嗎?”
木朝北聽着他們的對話,感覺到雙手得以解放。想着等會他們走了,得先找到風梨在哪,然後才能想辦法離開這裏。
很快雙腳被解,但是木朝北并不是那種膽大的,馬上就跟人對着幹的那種人。此時她依舊閉着眼睛,聽他們對話,以獲取更多信息。
“公主這是要做什麽?”忽然又多了道聲音,說話的人大概站在門口的位置。
但是木朝北卻沒有聽到,那人走路的聲音。
“白大人”,男人叫了聲,有些膽怯的樣子。
原來來的人就是他們剛剛說的白大人,只是朝中有姓白的大人?還有,朝中官員膽敢綁架人?
“請問白大人,既然你叫我公主,是不是應該聽我的?”公主擡高聲音問。
“那是自然。”
“既然如此,我要放了這個人,難道白大人想要阻止嗎?”
木朝北聽完,簡直要在心裏給這位公主鼓掌,宮裏可沒這樣酷的公主哦!
很快,木朝北一個激靈閃過。難道他們不是北穹人?
“公主應該知道,這個人的重要性,若是讓她活着回到京都,對我們很不利。”
“所以你要殺了她?”
難道今天就要命斷于此?木朝北皺了下眉頭,反正背對着他們,他們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
過了會,白大人沒有說話,公主聲音再響:“要是殺了她,你就休想我跟你回去!”
“好,我答應你先不殺她!”稍頃,白大人終于發話。
三人靜了會,這才關門離開。
木朝北也同時松了口氣,她可不想死太早!雖然這姓白的說的是“先不殺”,等到這公主回去後,可不就是自己的死期麽?
還有這群人從哪裏冒出來的?自己怎麽就變成了非殺不可的“重要性”人物?
木朝北聽着他們走遠的聲音,這才敢睜開眼睛,躺在床上活動活動手腳。
風梨!
得趕緊找到小梨子離開這兒,木朝北突然想到這裏,從床上一躍而起。踮着腳便溜達門口,先看看門口有沒有守衛。
然後木朝北手還沒碰到門,那門便自動開了。想躲已然來不及。
“木姑娘不裝睡了?”
進來的是一個幹瘦的中年男子,左半張臉被白色面具遮住。
木朝北聽出來,這人就是剛剛的白大人。
“你管我真睡假睡?”
木朝北心知躲不掉,也不退縮,只管梗着脖子瞪他。
心中卻在想着這位白大人,會是何方神聖?
“我自然管不到”,姓白的并不生氣,露在外面的半邊嘴唇,微微上揚。
木朝北剛要張嘴說話,卻被站在對面的人,以看不見的速度往自己嘴裏丢進一顆藥丸,還沒來得及嘗下什麽味道,就被那人一巴掌擊向胸口。
藥丸便吞入腹中。
下一刻,木朝北便又再次失去意識。
“禀殿下,出去搜尋的人還沒有找到!”
東宮書房,初三一臉嚴肅的向林北衡彙報。
之前他們一直派人跟着在堯山的木朝北,卻突然中斷了消息。不僅是木朝北不見了,就連跟出去的人,也杳無音訊。
近日慶相反撲的太狠,殿下已經忙的焦頭爛額,初三原本想自己先派人去找。奈何在木朝北的事情上,殿下總是那麽敏感。很快他便發現不對。
只是京都現在的情況,殿下又根本離不開,所以這幾日已經急得生病。
“繼續找!”
林北衡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着,那棵挂在腰間的小樹。
說完卻是猛地咳嗽起來。
初三擔憂的上前兩步,卻見林北衡擱在書桌上的手朝他幅度很小的擺了擺。
“我去叫燕大夫!”初三還是擔心,殿下這個風寒許久未愈,又是整日操勞。關鍵是他心中最挂念的人,不僅不在身邊,還失了蹤跡。
甚至是生死未蔔。
“不用”,林北衡說着又捂着臉咳了起來。
初三無奈,他見識過這位殿下的固執,只能幹着急,不再說什麽。
“去吧,找到為止”,林北衡止住咳嗽,啞着嗓子再次便初三擺手,示意他趕緊下去。
“是”
然而初三剛走,便聽初十門口彙報:“殿下,三皇子求見。”
林雲舒?他來做什麽?
林北衡喝了口桌上的溫茶潤了嗓子,才讓初十安排林雲舒進來。
然而林雲舒剛一進門,就朝林北衡跪下。
“三皇兄,你這是做什麽?”林北衡不清楚他此舉目的何在,有些不悅的皺眉說,卻也未過去扶他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又忘記更新了,要上學的寶寶記得趕緊提前買票。學生真的是一個龐大的購票大軍吶!
這篇文,大概還有十萬字能結束吧。雖然我自己的感覺是才開始哈哈?!
☆、紀乘歌
林雲舒跪在那裏,并未起來。
林雲舒道:“皇兄今日來,是要負荊請罪的。”
林北衡最近事情實在太多,并沒有留意他的事,此時聽他這般說,并沒有想到他要說的是什麽。
“賭坊的那場火,是我放的,和大皇兄沒有關系”,林雲舒說的視死如歸般。
林北衡明白過來,暗暗發笑,他這位三皇兄還真是有趣,“刑部的所有證據都指向林左維,三皇兄你這是做什麽?”
于林北衡而言,誰想殺自己并沒有多大意義,最重要的是利用此事将對手打敗。
林雲舒聽到這裏有着着急了,跪着向前行了兩步,急道:“太子殿下,真的是我放的火啊!”
“皇兄這事是刑部有明确的證據,不是我們想說誰就是誰的。”
“阿衡,真的是三哥放的火,跟大哥沒有關系,也許……也許……”,林雲舒見他不信,急得滿頭是汗,卻又解釋不清楚,“阿衡,三哥放火确實不對,但是這事真的跟大哥沒有關系,我們不能冤枉了大哥呀。”
大哥?林左維?
聽到這裏林北衡大致明白過來了,這大概跟顧雪原脫不了關系。林北衡一直不是很清楚,他的這位三皇兄為何這一生做的最堅持的一件事,就是顧雪原。
這個根本就不愛他的女人。
不過這大概就是人類感情奇妙的地方了。
林北衡起身走到林雲舒的身邊,彎腰将人扶了起來,在林雲舒充滿希翼的目光中沉默搖頭。
“阿衡……”
“三哥,父皇給你取的名字叫雲舒,不過是希望你能夠像雲朵一樣自由,為何今日你也會參與這這些事情之中?”林北衡讓開他伸過來的手,低沉的嗓音說着。
過了許久,林雲舒才換掉臉上的煩惱之色,目光不知望向何處,喃喃道,“雲何事自由過?不過是随風而飄。”
皇宮
“娘娘您歇一歇吧。”
皇上寝宮之中,孟常接過皇後遞過來的巾帕小聲說。
皇後剛剛給皇上擦了身子,又仔細将皇上的杯子整理好了,才淡淡說“皇上不醒,本宮如何安心歇息?”
孟常剛還想說些什麽,就見皇後看過來道,“你先下去休息吧,本宮想單獨陪陪皇上。”
孟常悄悄看了眼皇上的方向,心中有些為難,卻又見皇後一臉憔悴的哀愁之色,只好靜靜退了出去。
孟常走後,皇後一人坐在床邊呆呆的望着皇上的閉着眼睛的臉,看了許久。
皇後看着看着,眼睛逐漸模糊起來,精神也開始恍惚,她似乎想從這張蒼老的臉上,尋找這個人年輕時的時光和模樣。
年輕……
皇後的視線裏開始漸漸絢爛起來,那大概是十多年前吧。她仿佛看到那個穿着紅色喜服的自己端坐在鏡子前,光潔的銅鏡上印着自己燦爛的笑容。
然後她看到鏡子上出現了疼愛自己的哥哥的臉。
“小蠻,你想好了?若是你現在反悔……”
“不,哥哥我不會反悔的,嫁給皇上是小蠻從小便期待的事,我怎麽會反悔呢?”當時的阿蠻連說了兩次不會反悔,像是告訴自己,又像是寬慰自己哥哥。
因為那時的長孫阿蠻知道,這世上有個叫乘歌的女子,剛剛死去。
而那位乘歌就是太子的母妃,紀乘歌。
皇後猛地閉上眼睛,不再繼續想下去。可是那個女子的樣子卻總是揮之不去。
紀乘歌是怎麽死的呢?
這大概也是一個未解之謎吧,一個平時健康的人,突然得了惡疾,第二天便死了。聽着多少有些荒誕,然而這就是那位絕才絕豔的女子的消失方式。
紀乘歌那樣的一個民間才女,這世間大概是再無第二個了。然而皇後卻突然又想到另外一個人,那就是紀乘歌的好友,也是南嘯天的夫人——洛雲。
自從紀乘歌死後,這位與之旗鼓相當的才女,從此癡心佛學消失于衆人視線之中。
想到這裏,皇後猛然起身向殿外走去。
“娘娘,您怎麽了?”
一旁貼身伺候的宮女,見她臉色難看,連忙追上去關切詢問。她是慶相千叮咛萬囑咐過,要照顧好這位皇後娘娘,可不敢掉以輕心。
皇後心中正亂,聽到聲音反身一把抓過她的胳膊,急道,“你宣本宮懿旨,讓南将軍的夫人進宮一趟。”
“是”,宮女強忍着被捉疼的胳膊,連忙點頭往宮外跑去。這般慌亂的皇後,自入宮起她就從未見過。
皇後鳳栖宮
“不知皇後召臣婦進宮所為何事?”
一位衣着樸實的中年女子跪在殿下,朝殿上坐着的皇後望去。
皇後一手扶着額角,将人仔細看了便,最後将視線停在那人花白頭發間,一支木雕發簪上,緩緩開口道,“你便是洛雲?”
“正是臣婦”,洛雲回答,聲音響亮,絲毫沒有因對方是皇後而有所不适。
皇後嘴唇蠕動了下,像是下了決心一般問道,“你可還記得紀乘歌?”
果然洛雲猛地一震,點頭“自然記得。”
“那你可知她是怎麽死的?”
洛雲沉默片刻後答,“皇後這個問題不該問臣婦,禦醫早就說了她是得了惡疾死的。”
“惡疾……”,皇後神色恍惚的念了一遍,突然又問,“你是何事開始吃齋念佛的?”
聽到這個問題,洛雲突然嗤笑一聲,直直對着皇後的視線道,“自然是乘歌去世之後。”
“乘歌去世之後,經常出現在臣婦的夢裏。”
皇後急問,“她可說了什麽?”
洛雲神秘一笑,“乘歌告訴我,沒了肉身真的好冷,卻又不知怎麽黃泉路在哪。臣婦與她自幼相識,自是去尋求大師解夢……”
“大師怎麽說的?”
“大師說,只有枉死的人才會找不到黃泉之路,唯一的方法便是有人為她念經超度祈福”,洛雲突然說,在皇後呆愣的時候突然又說,“臣婦與乘歌相交多年,猶記她性格剛烈,也不知如今是否已投胎有了更好的來世。”
“來世……”,皇後默默念着,目光朝洛雲望去,洛雲和紀乘歌年紀一樣,如今洛雲已是眼角布滿皺紋,昔日傾城容顏早已被歲月磨去,若是紀乘歌還在,是不是也跟她一樣蒼老着容顏?
“皇後娘娘還有什麽事嗎?若是沒事的話,臣婦要回去了”,洛雲在皇後恍恍惚惚之時又說。
“她可告知你,她是怎麽枉死的?”
洛雲長久不見陽光,而顯得愈發慘白的臉上,突然勾起不符合她慈眉下該有的笑容,“這個問題,皇後娘娘為何不問自己呢?”
為何不問自己?
在洛雲走後許久,皇後依舊坐在那裏,空蕩的大殿內,只有她自己。只有她自己……
紀乘歌。
皇後想到很久以前,久到她自己都記不清是什麽時候。那時自己還是個小女孩,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哥哥也還是太子的伴讀,南将軍也還只是個侍衛,而自己就跟着這三個翩翩少年屁股後面到處跑。
有一回太子和哥哥還有南嘯天悄悄去了江南游學,春天走的,冬天回來的。回來後太子便歡呼雀躍着說要立太子妃,而那個太子妃就是紀乘歌。
一個看着帶着點冷傲,沒有身份背景的少女。
冷傲,是的,就像冬日湖面上的薄冰。冰冰的,硬硬的,假如你想上去走兩步,那麽肯定會掉進冰冷的河水裏。
即使長的再漂亮,先帝怎麽會輕易答應讓她做太子妃,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後?
大概那樣冷傲的少女是真的很愛當時的太子吧,所以義無反顧的留在了京都。
直到後來,先帝駕崩,太子當上了皇帝。然而沒過多久,紀乘歌便得惡疾暴斃。
惡疾暴斃。
可是洛雲為何說她是枉死的,還要問自己。
還有自己為何會突然想到這個人?
皇後纖細的手指擱在精致的裙擺上,然而雙手卻是扭曲的相互交錯着用力捏在一起。
她突然想到紀乘歌去世後,哥哥在院子裏喝了許多晚上的酒,彈了許多個晚上的琴。那時她才知道哥哥,是有多在意那個已嫁做人婦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魚:你斷更多久了?
某魚:1234567……
大魚:蠻好意思的喲?
某魚:大哭,憋說了,好不容易有時間摸到鍵盤,放假長了,然後一回來上班就忙忙忙忙。天吶!(抓頭撞牆……)
大魚:真的?
某魚:故事的大綱在腦子裏饒了許多遍,可就是沒打出來,你知道那種痛苦咩咩咩……
本來以為還有幾天才上班的,可是突然接到一個電話,明天來上班啊。
然後就啥也沒準備的來上班,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明明還答應九九同學說要寫精分劇場的,現在好了連精分劇場還等了這麽久………………
誠摯的說聲對不起,畢竟工作忙不是斷更的理由。
SORRY!
☆、去尋
堯山
木朝北卷曲着身體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幹涸的嘴唇不停蠕動着。木朝北慢慢睜開眼皮,只能看到昏暗的前方,只有從屋頂投射而下的微弱光線。
這是在哪?
“我想回家了小颉哥哥”。
細小的聲音就像來自微弱的光線之中,虛無缥缈,卻又真實在耳畔響起。木朝北甚至都看見有兩個小孩坐在光線後面的角落裏,小小的團在一起。
角落裏的小少年握着女孩的手小聲的安慰着,“再等等,等到白大人找到小妹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透過光線木朝北幾乎看見他眼底的堅毅。
然而畫面很快翻轉,一個男人走到兩個小孩面前,将一粒藥丸塞進被他抓住并且不停掙紮的女孩嘴裏。而那個小少年卻只是面無表情眼睜睜的看着。
女孩掙紮時,突然手中多了一柄短小的匕首,帶着微微寒光向那個男人臉上劃去。
血珠飛濺,飛到透明光線裏面。
女孩最後終于安靜下來,因為她已經服下那粒黑色藥丸。
小少年将暈過去的小女孩安置在黑暗的角落之中,問那個臉上血跡往地上滴落的男人,“白大人,公主呢找到了嗎?”
男人毫不在意臉上流淌的血跡,只是低頭向那個小少年彙報,“屬下無能尚未找到小公主,只是大皇子和國師的人馬已經追到這裏,我們必須盡快撤離。”
畫面繼續飛快的翻轉着 ,然而木朝北卻再也看不清這些畫面裏到底說了些什麽。木朝北想要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