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過身體,可是怎麽用力也動不了,只能輕輕的抓兩下手指。

突然腦海中出現一顆高大的棗樹,還有一個風中衣玦翻飛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那個少年的臉很熟悉很熟悉。然而就在這時,木朝北再次的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這樣渾渾噩噩的日子過了多久,也感覺不到身下的地板到底有多涼。

等她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卻突然看見大片的陽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

“小姐小姐,你終于醒了。”

耳邊是風梨熟悉的聲音。

木朝北睜開眼睛時,就看到風梨慌張又欣喜的臉,還有眼前溫暖和煦的陽光,好久她才問“我們這是在哪啊?”

風梨拿着水囊先是為她喝了幾口水,才說,“我們在回京都的路上,太子殿下來了,是殿下救了你。”

木朝北這才發現,她們現在在馬車了,而那些陽光卻是從打開的窗子裏投射進來的。

木朝北剛還想說話,聽風梨一手推開馬車的門朝外面喊,“殿下小姐醒了!”

退伍很快停下,先是趕車的初七回頭看見欣喜的大喊,“太好了,太好了小主子你可算醒了!”

然後木朝北看見的,就是騎在馬上的林北衡,看着自己溫和微笑的臉。

木朝北想要回笑他,卻發現自己根本虛弱的根本就扯不動嘴角。然而她卻有了自從自己離開京都後,第一次有了心定的感覺。

林北衡這次出來并沒有帶許多人,其實是大部分人都在暗處,隊伍稍作休整後繼續出發。

木朝北重又躺在馬車內,等她恢複了些力氣就問風梨,“殿下他們怎麽來了?”

她這不問還好,一開口說話,風梨就開始絮絮叨叨開始說了,“還不是你自己非要來堯山,普蘭找不到就算了,還跟不認識的人說那麽多的話,其實他們是鄰國的流匪竄到我們這邊了,看到我們不像是普通的采藥藥民,就打了壞主意。”

流匪?

木朝北覺得不對,第一次聲音很輕的反駁,“可是我明明聽到有什麽白大人,還有公主的啊!”

風梨本來說的頭頭是道,被她一問突然頓住了,剛想要解釋,就聽木朝北皺眉反問,“我中間醒過一次,可是沒看到你,風梨你被那些壞人帶到哪裏去了?他們有沒有欺負你?”

風梨嘴巴張了張,在木朝北再次抓着她的衣角催促下,才轉身去拿水囊回答,“沒有被人欺負,那些流匪只是求財的,所以只是把我關起來了。”

木朝北點頭,卻又覺得不對,再次伸手去抓她的衣角又問,“真的是流匪嗎?我明明就聽到了公主的稱呼,會不會是別的國家的人想來北宆幹什麽壞事啊?不行我得告訴阿衡,得讓他好好查一查,要是真的就麻煩了!”

木朝北話剛一說完,風梨趕緊回頭說道,“殿下已經知道了,也派人去查了,就是還沒結果,所以你就安心的休息就好了。”

木朝北并不全信,偷偷瞄了眼在那瞎忙的風梨,總覺得這丫在敷衍自己甚至是有什麽事瞞着自己。

不過這會木朝北也不會繼續糾纏下去,只好撇撇嘴閉上眼睛好好歇着,可是她還不明白阿衡怎麽就突然來了。

馬車外,林北衡騎在馬上,聽到車內人的說話,提着的心也算放了下來,只是想到多日前收到的信件依舊心有餘悸。

暗自跟着小北的人失去消失,派出來找的人也沒有找到任何蹤跡。然而宮裏禦醫那裏卻又傳來皇上之前突然發病是被人下的毒,那麽普蘭更是有心人故意讓小北聽到,引她離開京都。能近皇上身的人,少之又少。就在自己和孟常一起調查時,卻又突然收到一封信件,說是木朝北在堯山已經被綁架的消息,信的主人就是綁架她的人。

林北衡很清楚,這封信是為了引自己出京的,然而那時他早就顧不得更多,只能裝病将朝中大小事務一起吩咐好悄悄出了京都。

然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等他日夜兼程馬不停蹄趕到堯山之時,卻是風梨主動找到自己。并且坦誠的說了她自己的身份,風梨就是東兀失蹤多年的小公主,蒼颉的親妹。

而綁架小北的是蒼颉王手下的一位屬下,白餘林。

林北衡因為一早就知道風梨的身份并不奇怪,然而他最奇怪的是,白餘林為何會抓了人告訴自己後又放了她們。

白餘林是墨季陵找了許久的人,他本是大明的人,現在又在為蒼颉王效命也是好玩。

林北衡也有讓人去調查這個白餘林,卻始終查不出他的其他信息。只能說狐貍太過狡猾,從太多人手裏溜走過。

京都

南将軍府,後花園。

一位身着常服的大人放在茶杯憂心忡忡的說,“将軍,殿下這一去不知何時才回,如今朝中沒了賢王平衡,只剩了慶相一人獨大,你說這局勢并不明朗啊!”

另外一個大人摸着自己的小胡子看了眼那人道,“我說李大人,你這可是第一回跟我們喝茶就說這些喪氣的話,真的好嗎?”

“那顧大人可有高見?”

原來這之前說話的是李懷仁,後面說話的就是顧惜愷。

“高見沒有,不過……”,顧惜愷說着欲言又止,勾得李懷仁眼睛瞪得多大看過去。

倒是一邊另外一個大人看不過去,也放下茶杯笑道,“顧大人你就別吊着李大人的胃口了,把他急壞了你可就沒好果子吃喽!”

那顧大人聽着可沒害怕,論心狠手辣他雖比不過這位八面玲珑四面迎風兩面插刀的李懷仁,但是自己行走官場多年可沒被誰下的袢子給跘倒。再說了這會李懷仁是真着急,還是假着急可不好說。于是顧大人幹咳一聲,瞥了眼李懷仁慢條斯理道,“殿下的心思,李大人不是摸的最清楚麽,我可記得你上次說過自己是殿下肚子裏的蛔蟲吶!”

“噗——”

蛔蟲……

李懷仁一口茶噴了出來,也幸好他對面沒人才沒噴到人身上,不過顧惜愷依舊故作嫌棄的皺着臉上的小胡子,扇着手掌道,“李大人要注意點形象,你好歹也是刑部的頭子怎麽也得斯文。”

氣的李懷仁原本三十多的人,瞪着雙牛眼就要找顧大人算賬。最後還是南将軍看不下去,清咳一聲道,“你們倆就安靜會,我們還是想想對付慶相的對策吧,慶相說朝中不可一日無主,居然要讓穆王爺的兒子出來頂替太子,這根本就是胡鬧!”

穆王爺是當今皇帝的哥哥,也就是先帝的四子。其實先帝的子嗣并不多,若不是如此慶相也不會拉出個十四歲的孩子。

那林邛還是個青雉少年,本并不足以為威脅,只是慶相卻有個一直要說的話題。穆王爺在世時,曾是太子之位的競争者,只是後來穆王爺犯了先帝的大忌娶了個江湖之女,得到先帝的厭棄,這才消退于朝堂。

李懷仁這時也不再和顧大人争了,摸着他光潔的下巴就念叨,“你們還真別說,這小林邛倒還真有點意思,只是可惜穆王爺去世多年,沒有機會展示,只是為何慶相會将這孩子拉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林邛是另一個古言《燕分飛》的男主。現在是滿腦子的故事,就是沒時間寫出來,也是痛苦。

太子:我的故事還沒寫完,你就開始想我堂弟的了?

某魚:是呀是呀,這會好好虐一虐這小兔崽子!

太子:恩?

某魚:咋滴?心疼了?不能虐?

太子:咳!這小兔崽子給本宮好好虐一頓!本宮到時賞點好東西給你。

某魚:我就想要金元寶,可以嗎?

太子:……你的出息呢??

☆、飄紅

作者有話要說: 很抱歉,很久沒有更新了。

很開心,終于今天更新了。

也不知道這次考試結果如何,假如考不到,假如考不到……一百塊錢不白交了麽麽麽麽麽麽!!!

唉,其實這一章碼了好幾天了,因為一直找不到感覺,甚至連皇帝名字大太監的名字都記不得了,往前看了好多章才捋清楚了(雖然還有好多不記得的)。

謝謝這次更新還會繼續看的親,也謝謝以前看過的親。

話說這才一更新就這內容,不大好哈……

“慶相也不嫌麻煩?這賢王剛倒就又給自己栽培對手?”李懷仁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嘀咕。

顧愷錫瞥他一眼,道“李大人什麽時候也這麽天真了?你就看不出來慶相這是要挾天子?”

李懷仁才不會信這樣的理由,“林邛都有十幾歲了,雖然年紀不大,他會任慶相擺布?那小子可沒這麽笨!”

二人又因意見不統一鬥了會嘴,臨散前顧愷錫喝了杯子裏最後一口茶道,“殿下這次出去,我總有一點不好的預感!”

顧愷錫話音剛落,就聽将軍府裏的小厮跑喊過來,“不好了不好了!”

“什麽不好不好的,出什麽事了?天塌了?!”李懷仁今日本就覺得不太爽,這小厮出來的根本就是觸到他爆發的點。

“天塌了你看不見嗎?兇什麽兇?”顧愷錫剛在說不好的預感,聽到後面的不好了,也很不爽,但是他更願意将不爽撒到李懷仁身上。

剛還急匆匆的小厮被這兩位朝中重臣各吼一句,吓的愣在那縮着肩膀不敢出聲。南将軍見此只好出聲,“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小厮這才想到自己剛要說的,趕緊道,“将軍宮裏出事了……”

“皇上怎麽了?”

李懷仁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皇上出什麽事了,急的出聲打斷小厮的話。

“不是皇上出事了,是皇後娘娘出事了”。

皇後出事?

幾人面面相觑,皇後會出什麽事?

但是不管怎樣,幾人急忙起身往宮裏趕去,不管外臣能否入得後宮,但是身為朝中臣子必定要去查探一番。唯有李懷仁先翻過将軍府的圍牆跳了出去,他現在表面上可還是慶相的人。

然而就在南将軍和衆人走到門口之時,就聽府內有人在喊,“将軍,夫人說有重要的事找您,請您現在馬上過去一趟!”

南将軍一愣,洛雲為何會在此時叫自己?況且現在宮裏又出了事,這可……

就在南将軍左右為難之時,顧愷錫牽着馬看到站在石階上往府裏看的南将軍,率先開口道,“南将軍您先去看看貴夫人吧,皇後這邊我們去看就行了。”

南将軍這才發現自己擔憂的表情全放在了臉上,清咳一聲故作鎮定的擺擺手朝自己坐騎走去,又對顧愷錫道,“無妨,我們還是趕緊進宮吧。”說完卻又回頭朝府裏又看了一眼,隔着圍牆,還能看見一株高大的梧桐樹光禿禿的樹梢,在風中微微搖動。

顧愷錫見他如此,也不再多說什麽,幾人揮鞭朝宮中趕去。

皇上重病,太子又不在,慶相也不敢指望,此時整座京都相當于一個陶瓷鑄造的都城。若是他們再不上些心,這座城市輕易便碎了。

就在他們也不顧外臣不可進後宮之禮,随一早就在宮門口等着的內侍趕到迎風臺。

迎風臺,是皇上在位時命人仿照江南風格在宮中建的一座高塔,也是皇宮最高的建築。本就是觀賞臺,奈何自建成以後皇帝派人看守,不讓任何人靠近,起先皇帝自己時常會上去看看,後來去的次數越來越少,最後根本就是徹底的封閉起來。

而今皇後卻是趁着皇上病重,撇下随從一人獨自登上這迎風臺,也不知所為為何?

“将軍,顧大人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一直在塔下守着的孟常見到這二人,如同見了救星一般,三步并作兩步趕到二人身邊急急忙忙問道。

孟常他身為後宮太監總管,不但要照顧好重病的皇上,宮裏的任何事情都需要他協調。就像此時這種情況,皇後不顧皇上下的禁令,從裏面鎖上高塔的大門,跑到了塔頂,這可……

“皇後是何時上去的?”南将軍順着孟常手指的方向,看到塔頂觀景臺上,迎風獨立的皇後。她今日并未穿皇後的鳳袍,似乎着的是北宆尚未出閣女兒常的有衣衫和頭發。

孟常滿臉焦急答,“回将軍,皇後平常都是一早就去陪着皇上,只是今日卻一直遲遲未來,老奴本以為娘娘近日身體不适,今日可能要多休息一會,也就沒有在意,誰知快到中午的時候就聽守塔的侍衛來報,娘娘獨自一人闖進塔內。老奴實在沒了主意,這才讓人請了南将軍來做主。”

顧愷錫也仰着頭看,見此也是心有戚戚,他道,“皇後娘娘此時這般實在太過危險,得趕緊找人把門砸開。”卻又突然想起一事來,對着孟常就問,“對了慶相呢?慶相怎麽不在?這皇後可是他親妹妹!”

誰知孟常卻是搖頭為難道,“老奴最先讓人去找慶相了,誰知他府中人卻說慶相一早就和小穆王爺去了城郊打獵去了。老奴以派人去通知慶相,卻不知慶相何時才能趕回來。”

“什麽?打獵!”顧愷錫驚訝,而且還是和林邛那小子?!慶相這動作大的,看來他是鐵了心要和林邛聯盟了。

然而顧愷錫的思緒,很快就被一陣陣尖叫聲打斷。

“不要啊娘娘!”

塔下站着的宮女太監大聲叫着。

一道紫色的身影,從高空垂直落下。

就像疾風中的樹葉,離開樹枝時的速度。

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愣在原地。最後還是孟常最先反應過來,拔腿朝紫色落地的方向跑了過去。

“快去叫禦醫!快去!”南将軍一把推過離自己最近的小太監,跟着孟常跑了過去。

那是北宆的皇後。

冬天再沒有綠色的樹,沒有顏色鮮豔的花朵。可是阿蠻卻看見了朵朵紅色的花朵盛開在自己的眼前,跟血一樣紅,雖然轉瞬即逝落在地上。

阿蠻瞪大眼睛盯着那攤血紅的花瓣落的地方,這樣鮮豔的紅色她有多久沒再注意過了?還有這樣好看的顏色,和當年自己的嫁衣一模一樣的漂亮呀。

她想起十七歲的時候穿着母親過世前為自己親手做的嫁衣,胸前有對戲水的鴛鴦,還有紅色蓋頭上的流蘇,長長的一直垂到自己白皙光潔的手腕,紅色的喜轎每前進一點,手腕就會被流蘇撓一下癢癢。

輕輕的癢癢,就和自己的心情一樣。

她終于要嫁給心中悄悄喜歡了許多許多時候的人了,他會陪着自己看書撫琴,他會帶自己練劍喝酒。她和母親阿嬷學了好多菜肴,就有機會做給他吃了。

那時的她已經忘記哥哥早上的欲言又止,忘了剛剛去世不久的小太子母妃。

“小蠻!”

劃破空氣的聲音傳到耳邊,是哥哥在叫自己!阿蠻想要去追着聲音去看哥哥,可是怎麽轉動腦袋都動不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身邊圍了許多人,他們離自己既近又遠,他們都在大聲喊着什麽。阿蠻努力的想要聽清他們是不是在叫自己,可是怎麽努力都是徒勞。

“小蠻你怎麽這麽傻,你這是做什麽?!”

阿蠻感覺自己被誰抱在了懷裏,很溫暖。世上叫自己小蠻的好像只有哥哥了。

阿蠻輕輕的眨了下眼睛,終于看清那個人的臉,果然是疼愛自己的哥哥。可是哥哥從什麽時候開始留胡子了?哥哥和皇上一樣英俊,好像皇上也有胡子了。

不對啊,他們臉上怎麽有皺紋了?還這麽深?

“哥哥……”,阿蠻用勁力氣終于蠕動嘴唇,喚了聲抱着自己的人。

“小蠻你不會有事的,哥哥帶你去找禦醫,你肯定會沒事的,什麽也別說了好嗎,乖小蠻”,位高權重的慶相終于泣不成聲,終于感覺到了害怕。

“哥哥,乘歌……乘歌姐姐的那碗羹湯是我……是我端給她的”。

每個人都有秘密對不對?每個人都會做錯事對不對?阿蠻将目光轉向灰蒙蒙的天空,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呀,她今日才從被關在冷宮裏的老嬷嬷口中得知,太子母妃因為一碗有毒的銀耳羹。

那碗自己煮的自己端給她的銀耳羹,哪怕自己根本不知道□□是什麽。

難怪洛雲會說問自己了,果然是自己害的呀。

灰色的天空突然落下許多灰色的東西,阿蠻覺得自己再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了,也聽不見哥哥說了什麽,更看不見哥哥是不是有責怪自己。

畢竟自己再笨也知道,哥哥也深愛着那個叫紀乘歌的女人。那個就像薄冰一樣驕傲的女人。

☆、雪夜

大雪蓋住了整個世界,蓋住長孫慶整個身體,他黑色的頭發,他身下抱着的那個紫衣服的女人。

在場所有人都跪了下來,無人敢靠近半分。

大雪冰冷,寒風冰冷。

孟常跪在堅硬的石板地上,視線從白色的雪地上略過跟雕塑一樣的二人,最後落在風雪中那座高聳的迎風臺。

在江南,還有一座一模一樣的塔。

一樣的七層,一樣的在冬雪裏挺立。

可是這兩座塔,就像是姐姐和自己。

相隔的很遠很遠,它們之間不是一南一北的距離,而是無能為力的靠近。

姐姐說,這輩子最快樂的事就是在迎風臺上認識了那個人。可是這個人卻是她最後悲劇的原因。

眼前這對兄妹,這對相親相愛的兄妹,就和自己跟姐姐當年一樣。不是嗎?

當得知姐姐去世的消息時,自己從家裏一路趕來,半刻不曾停歇,可是卻依舊沒有見到姐姐最後一眼。

最後一眼都沒有看到呀。

為了調查姐姐去世的真相,便留下,留在姐姐愛的那個人身邊。然而就在太子七歲的時候,因為自己的一時大意,差點害的太子又中了歹人的傷害。可是也就是那個時候自己才知道,皇上早就知道是皇後間接害死了姐姐。

可是這麽多年以來,自己見證了皇上對姐姐的情誼。自姐姐後再沒有嫔妃懷過子嗣,甚至是他青梅竹馬一起的皇後。

自己該拿什麽去怪罪皇上?

如今皇後的結局,是不是報應?報應她當年那碗毫不知情的羹湯?

皇後殡天,舉國哀痛。

南将軍忙了一天,回到府中時,突然想起出門時,洛雲找自己。于是将馬交給府中小厮趁着夜色去往洛雲住的院子。

自多少年前,大概是她知道乘歌去世真相以後,他們就再也沒說過幾句話了。

“夫人呢?”南嘯天剛進院子,就問守在緊閉着房門口的丫頭。

“回将軍,夫人今日早上從宮裏回來後,就一直把自己關在佛堂,不準任何人打擾”,丫頭看到南嘯天就像看到救星一般,三兩步走到南嘯天身邊,一副擔心的樣子又說,“夫人吩咐說,您要是回來就直接進去找她。将軍,夫人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您一定要好好勸她,這樣下去會把身體熬壞的。”

聽此南嘯天也是皺着眉頭,望向那扇緊閉的木板門,心中嘆息一聲問,“夫人常常會這樣嗎?”

小丫頭低着頭道,“夫人時常在佛堂一待就是一整天,我們送的飯和水從來都是怎麽進去怎麽出來的。今天也是這樣。”

南嘯天深知洛雲的脾性,若是她自己沒有想通,別人就是怎麽勸也不會有用的。就像這些年,她為了乘歌的死一直不能釋懷。南嘯天擡頭望了眼高挂在屋檐上的明亮燈籠,擡腳便要去推門,就在這時他又回頭問小丫頭,“夫人今天去了宮裏?”

小丫頭點頭道,“今日一早夫人便進宮,說是要找皇後娘娘有重要的事情。奴婢不知道是什麽事,但是見夫人今日出門時心情不錯的樣子,她還說‘多年的堅持就要完成了’奴婢不明白,也不敢多問了。”

然而南嘯天卻是聽的背後都是汗,難道皇後今日的行為和洛雲有關?若是不知情的人,大概是想不到這其中的關聯,可是自己卻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乘歌去世後,洛雲一直不能釋懷,誓要找皇後報仇,哪怕皇後一直毫不知情。

“不知情就無罪?要不是她端的毒/藥,乘歌會毫無防備的喝下去?都是因為她!”

南嘯天突然想到洛雲當日知道真相後,崩潰哭泣朝自己尖厲咆哮的模樣。

可是阿蠻是他們看着長大的,叫他們怎麽忍心傷害?

南嘯天不再多問什麽,推門進去,想要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然而就在他推門的一瞬間,看到的卻是他這輩子最難忘的場景。

“夫人!快來人啊,快去叫大夫,夫人!”

南嘯天站在那裏維持着前腳在門檻裏面,後腳還在門檻外面的姿勢。身後的丫頭早已奔到屋裏,大聲尖叫着。

南嘯天望着那雙晃蕩在空中的雙腳,他看着被人抱下躺在地上人的臉。那張臉還是許多年前攔下自己馬說要見乘歌,那張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當年初次見面時,自己帶她去找乘歌,讓她們見上面,也成全了自己愛慕她的心。多年後,她說要自己帶她去見乘歌,可是自己怎麽能夠放開她的手呢?

原本以為随着時間的流逝,她會漸漸忘記乘歌,想到有自己這個丈夫,可是她終究還是狠心的丢下了自己。

“母親——”

就在南嘯天站在那恍惚的時候,身後突然一聲撕心裂肺之聲響起。随後是一道身影飛過,停在地上躺着的那人身邊。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哭着的小丫頭,“小将軍,小将軍你回來了!”“夫人今天早上還說到你了”

“哇!”說完小丫頭似乎想到什麽哭的更厲害了。

同一天以內,皇後和南将軍的夫人都自盡而亡,民間早已傳的神乎怪乎。

慶相府中

“姐你去勸勸爹爹吧,你看爹都在雪中站了多久了”,長廊下,寶兒拉着雲來的胳膊說,有些擔心的望着樹下雪中的慶相。

雲來安撫的拍了拍寶兒的肩膀,幽幽道,“寶兒你也早些歇息吧,爹爹這邊就交給我了。”

寶兒不同意,姑母今日去的突然,爹爹這幅樣子多讓人擔心,自己又怎麽能安心睡着呢?寶兒剛要搖頭就被雲來一個眼神止住。

雲來自然明白他的心情,溫柔道,“快去睡覺吧,難道你要姐姐再擔心你嗎?”

寶兒只能不大情願的轉身離開,他們母親去世的早,長姐如母。雲來也确實擔起了照顧一家人的責任,就連權勢遮天的慶相也會多少聽些她的話。

然而寶兒走後雲來依舊站在那裏不動,最後還是慶相發現她先開的口,“雲兒你過來。”

雲來面上一喜,連忙踩着雪上前,“爹爹。”

慶相回頭看了一眼女兒,沉默片刻才道,“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爹爹您不也是麽。”

慶相輕輕微笑道,“爹爹是想到你們姑姑,她還未出嫁的時候,就喜歡下雪天滿院子的撒歡,非要弄得頭發上,衣服上都是雪,才開心了,那時你們奶奶就會罵她一頓。”說完慶相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嘴角漸漸上揚,又道,“雲兒你也長大了,過些日子爹爹給你說個好人家吧。”

雲來一驚,連忙道,“爹爹女兒還小,還想在家多陪陪爹爹……”

慶相卻是看也不看的打斷她後面的話,“我知道你對南溯那小子有些不一樣的看法,但是我們家和南家現在是不可能的了,你也早些收了心思吧。”

雲來渾身一個激靈,父親果然什麽都知道了,她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還未開口就聽慶相又道,“孩子,嫁給自己喜歡的人有什麽好的?你姑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

将軍府,書房。

南嘯天一身黑衣,站在書架前,背對着南溯問,“你怎麽回來了?”

“回父親,孩兒收到太子的召回書,便回來了”,南溯站在書桌旁,低頭并不去看他的父親。

“這些年在外面你辛苦了”,南嘯天目光略過一行行書籍,像是在尋找什麽,又像只是無意之舉。

南溯答,“回父親,孩兒并不辛苦。”

話畢,父子二人卻是再無話可說。

良久,南嘯天才揮一揮手,說“你先回去吧。”

待室內重又只剩下南嘯天一人時,他才慢慢挪動腳步,走到窗戶邊上,推窗遠望。目光最後停在一座院子裏的梧桐樹的樹梢,光禿禿的,只有昨夜落的雪裹着樹枝。

這世上大概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就像洛雲和紀乘歌的故事。乘歌随當年的太子來到京都,第二年春天洛雲便找到京都。她二人是為師姐妹,自幼一起長大,感情自比尋常更深。只是南嘯天沒有想到,這姐妹的情誼居然會比自己這個丈夫更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好了,過去的事就到此為止。

其實很喜歡過去故事裏的每個人。

小北:奶奶個熊,你都多久沒提到我了???

某魚:我都懶的提你了,就會瞎闖禍的家夥,要不是你亂跑,太子會離京嗎?

小北:奶奶個熊,不是你個蠢貨這麽寫,老子會出去嗎嗎嗎?

某魚:我就故意把你寫蠢的,你能奈我何?

小北:阿衡!我被欺負了!

太子:來人,誰欺負我童養媳了?請一丈紅。

某魚:太子英明,小的開玩笑的開玩笑。

話說,最近某魚滿腦子都是另外一個故事,怎麽辦啊。

☆、儲君

“殿下,京都傳來消息皇後殡天了,南将軍的夫人也……也沒了,不過南溯公子昨日回的京都。”

夜晚郊外的篝火邊,初三接到消息向林北衡彙報。

林北衡往火堆丢木柴的手頓了一下,卻又很快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添柴。然而紅色火光暈染着的眼眸輕眨的那幾下,卻出賣了他內心的波瀾。

初三微微側過頭看向林北衡的方向,小心注意着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過了一會,他才又說,“殿下,咱們出來這麽久了,也不知如今朝中情況如何了?”

林北衡并未回答,林中唯有火柴燒地通紅的噼啪聲。就在初三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林北衡才緩緩道,“朝中之事怎麽變,都還是北穹的王朝。可是雲姨走了卻再也不會回來了,就和當年的母妃一樣。”

半晌初三才反應過來,太子回答的是自己的第一個問題。可是聽到這樣的回答,初三卻不知下面該接什麽。

就在初三正想着後面要說什麽的時候,林北衡終于将視線從熠熠火光之中,轉移到一旁的馬車上,想着這會小北大概也睡着了,便起身想要過去看看。

就在林北衡彎腰左邊胳膊支着大腿準備起身的瞬間,只聽一道輕微的,利器劃破空風的聲音自背後尖銳響起。

“殿下小心!”初三急吼一聲便抽劍朝偷襲黑衣人刺去。

林北衡早已輕側身體,讓開刺客的白光長劍,退到一邊讓初三與之相鬥。初三的功夫很少有人能夠打得過,這刺客眼看自己沒有勝算,以及陣營裏的侍衛快速圍攏過來。便持劍擋開初三的攻擊,在初三避開之時以劍護體,飛身而逃。

初三豈會這般輕易放他離開,丢下一句“屬下去去就回”,便提氣随那刺客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一個刺客沒有完成任務豈會這般輕易就撤退?其中必定有詐,林北衡剛想将初三叫回來,卻已不見那二人的蹤影,只好示意一旁已經圍攏過來的侍衛跟過去看看。

林北衡繼續往木朝北所在的馬車走去,剛走到馬車時,就聽背後的動靜,回頭一看,便見初三已然回來。

林北衡尚未開口,就聽初三道,“殿下,刺客已被奴才解決了,您請放心。”

林北衡微微側身回望向初三,點頭道,“既然如此,你也早些休”

“息”字尚未說完,林北衡便已旋轉手掌,又手指握爪猛然間向初三的頸間刺去,牢牢掐住他的喉管以及頸部動脈。

此舉不僅驚呆初三,更是驚得一旁候着的侍衛不明所以,太子何時變得如此殘暴?

初三毫無防備被林北衡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得瞪大眼睛,雙手抱住林北衡掐住自己的那只手臂就艱難道,“殿下屬下警備工作做的不好,請殿下責罰。”

林北衡勾唇輕笑出聲,最近事多,也不知哪裏來的人盡給自己添麻煩,看着臉色漸漸漲地青紫的初三,他終于道,“既然你想死的明白,本宮自然會成全你。”林北衡說着停頓片刻,很快又道,“初三從來不會自稱奴才。”說着手下力氣加重,在“假初三”兩眼一翻暈厥之時,林北衡将手裏的人推向候着的侍衛,冷冷道,“看好他,帶回京都。”

林北衡很清楚,這就是刺客的目的,調虎離山然後易容成初三的模樣,在自己毫無防備之時偷襲自己。奈何他能學會初三的語氣神态,清楚初三的模樣動作,卻低估了自己和初三之間的習慣默契。

既然敵人的目标是自己,那麽初三那邊便是安全的。

林北衡說完并不理會已經明白真相的侍衛,轉身便往木朝北的馬車走去。

“殿下”,風梨守在睡着的木朝北身旁,見林北衡推開馬車門,連忙小聲行禮之後,悄悄沿着車壁出來。

風梨道,“殿下小姐服了藥,已經睡下了。”

林北衡又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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