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幾句才作罷,在風梨回去再次關上門時,才輕輕嘆了口氣。他生怕因為這些天的趕路會影響小北的恢複,可是一直在路上拖着的話也不是辦法,現在只有将二者中和。
此時她身上的毒,一直沒有清除幹淨。這些天也是時睡時醒,若是當初自己早些将她帶回來,或者自己一直在她身邊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每想到這些,林北衡又都免不了自責一番。
就在林北衡站在篝火堆旁沉默時,就聽侍衛彙報,“殿下,初三回來了。”
林北衡聞聲擡頭望去,就見初三自樹叢暗影裏走來。待初三走近時,林北衡才問,“怎麽樣了?”
“回殿下,屬下本想捉到人,問些線索誰知剛要将人帶回來,那厮就自盡了”,初三也無奈的搖頭。碰到這些死士也真是無趣。
林北衡點頭,明顯是場有計劃的行動,奈何破綻太多,也不知是何方出的招,想要解決自己,還真是欠點火候。又将剛剛發生的事告知初三。
看來這趟回程,這些麻煩是不會少了,想到這裏,林北衡又對初三道,“你也趕緊去休息吧,我們盡快趕回去。”
“是”。
京都
皇後殡天,這可是天大的事,若沒個主事人可就都亂了。
皇上寝宮,孟常給皇上仔細用熱毛巾擦過身體,又讓人端了今天的藥過來,拿着小勺小口小口的喂着。
也幸好皇上病的再厲害,也還能喝得下藥。
喂完藥,孟常又拿溫熱的毛巾給皇上擦幹淨嘴唇。等忙完這些,他又恭敬躬着腰站在皇上床側,想着如今朝中的局勢。
孟常本是後宮伺候皇上的太監,對于前朝的事本不該清楚,可是又有哪個伺候皇上的人會不清楚皇上的事?不清楚朝堂上的事?
如今太子瞞着衆人出了京都,慶相拉着穆王爺家的林邛。可如今皇後這一走,慶相和南大将軍之間的火總算給點燃了。因為皇後走的那天,有人看到将軍夫人進宮和皇後二人說了很久的話。
現在慶相也不知道會怎麽刁難南将軍了,想來南大将軍是個武人,在算計心思方面,如何能夠比得過慶相?
再說了太子稱病不出面,一切事務交予東宮人傳達,這樣的借口很容易被戳破,根本就不是長久之計。
若是太子能夠早些回來也好。
孟常滿腦子都是這些事情,可是越想頭越疼,孟常擡眼朝龍床上安詳熟睡的皇帝,若是他醒着的,如今又是怎樣的情形?阿衡是不是就不會像如今這般忙碌。
是啊,皇帝往日一貫都是以稀裏糊塗的狀态示人,大家似乎早已忘記這個皇帝鬥過了那麽多皇子成功上位,在他在位後期慶相權勢再大卻依舊維系着朝廷各方平衡。
就在孟常想入非非之時,有小太監叫他出去。這小太監名叫小柚子,做事機靈,是孟常收的徒弟。
出了皇上的寝殿,孟常見他神色慌張,忙問,“可是出了何事?”
小柚子不敢耽擱忙道,“師傅這下可壞了,東宮門都快被人堵死了。”
“什麽?”孟常急得一把捉住小柚子的胳膊,難道慶相那邊開始動作了?
小柚子被孟常抓的胳膊疼,可又見他師傅着急的樣子,也顧不上自己疼了,連忙回答,“師傅是這樣的,好多大臣都說皇後娘娘去了,太子卻一直稱病不出門,這是多皇後的不敬。還說北宆最重孝道,太子的行為實在讓國人寒心,為了江山社稷,一定要請太子無論如何都要出來住持大局。若是再由他人傳達,還不如……還不如……”
孟常看他最後的話一直沒說出來,卻也是明白那話裏的意思,慶相大概是要開始有動作了吧,之前他一直只是蓄力儲備,如今是時候出手了。想到這裏,孟常揮手讓還在那“還不如……”的小柚子退下,獨自站在殿前的臺階上,往南邊的方向遠遠望去。
東宮
“各位大人,你們就回吧,殿下前些日子忙得厲害了,病卧在床實在是起不來,見不得各位大人。”
初七站在東宮大門前,對着臺階上跪着的大人又是一番勸,這話他都說多少遍了?
可是根本就沒人搭理啊!!初七一想到這些個位高權重的大臣們哭着喊着要見的太子,這會還不知道在哪呢,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初七看着一個個頑固老頭們,重重嘆了口氣道,“唉,你們要跪,小的也陪着一起跪吧!”說着就對着那些老頭跪去,這膝蓋剛一碰到地面,就被冰冷的石階給凍得一個哆嗦。再往那些老頭跪的方向一看,心中一陣苦逼,暗道“還是這些老頭聰明,居然都知道墊上棉墊,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初七撇撇嘴也不去看他們了,可就在擡頭之際,初七看到慶相自馬車上下來,徑直往這邊走來,心中“咯噔”一下,這些老頭雖不好打發,但他們都是自己跪自己的,可這慶相……
就在初七腦子飛速旋轉之時,就聽慶相的聲音響起,“本相剛剛問過給太子殿下看病的禦醫,他說太子的病情确實嚴重。”
初七牢牢盯着慶相,見他說着突然停了下來,整個心都跟着提了起來,只聽慶相輕啓嘴唇又道,“太子殿下是為北宆儲君,如今北宆的皇帝和儲君都已病入膏肓,然而國不可無後,本相此次前來,是為了和各位大人商量這儲君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暖和了,大街上都是大白腿,小夥子和我都有眼福了。哈哈哈哈。
劇情終于進入正軌了正軌,有沒有人想知道皇上慶相年輕時候的故事?要不然中間再穿插幾章好了。
好了大魚要去睡午覺了,午安!
☆、別的姑娘
儲君?!
初七這一聽就傻眼了,慶相這是要另立太子了?但是初七自小就跟着太子,自然知道自家主子可不是輕易說下臺就下臺的。
慶相說這話不過是激自己說出太子并未生病的真相。
就在一時,跪在最前面的年紀比較大的大人出聲,“太子自出生後就被皇上立為太子,以未來國君培養,慶相說重立儲君,不知是何居心?”
初七一聽這,心裏一樂看來今日這跪一排的可不全是慶相的人,樂完初七又開始郁悶了,心中暗想這些個老頭不想太子倒臺還來跪啥?
不等初七腹诽完,就聽慶相冷冷開口,“本相的居心一直未變,那就是為了北宆的江山社稷,如今皇上太子都已生病,朝中無人住持大局,難道身為臣子的我們不該為了北宆做些什麽嗎?”
慶相說的大氣凜然,一雙鷹目徒然又變得更加尖銳,他對着剛剛說話的老頭又道,“難道說你,別有居心?”
這帽子扣的有點大,連聽在一邊的初七小心髒都抖了抖,慶相這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真是厲害。慶相來後,初七就不再敢開口說話了,跪那剛小心翼翼的擡頭想要偷偷看一眼慶相,卻突然對上慶相低眉掃視而來的淩銳目光,吓得一屁股坐到自己腿上。
“你們這些下人不好好待在東宮伺候你們病的出不了門的太子殿下,跑這來湊什麽熱鬧?”慶相低眉看着跪坐着的初七好一頓斥責。
“我……我”,初七剛想說些什麽反駁,可是一想到剛剛看到慶相那眼神,也不敢說話了。
就在這是,小胖子初十勇敢的站了出來,梗着脖子就道,“我們殿下即使生病了,可是每件事都是他自己處理的!”
聽到這裏慶相目光往初十所在方向望去,意味深長“哦”了一聲,在初十吓得縮着個腦袋的時候慢悠悠說道,“太子都是親力親為處理政事?那這麽說他不是病得出不來見各位為太子操心的大臣了?根本就是不願意親自主持皇後的葬禮!”
最後一聲說的簡直就是罵太子大逆不道,寧可裝病也不去主持皇後的葬禮。
初七聽的一愣,這下罪名可就大了。初七再往跪一地的大臣們看去,果然這些個老家夥們紛紛竊竊私語,顯然在說殿下對皇後的不尊,更是一種不孝的表現。
“皇後殡天,皇上昏迷不醒,皇後的葬禮理應由太子主持,可此時太子卻寧願裝病也不願意主持。作為皇後的哥哥本相實在痛心,既然太子執意如此,本相只能另尋他人為……”
“慶相未免太過獨斷,沒有證據就說的跟真的似的,本宮何時裝病?”
就在衆人僵持之時,東宮宮門緩緩打開,林北衡由初六扶着走了出來,打斷慶相的話。
初七尤如見鬼一般盯着他們的太子,這不可能!昨日才收到初三的飛鴿傳書,說還需幾日才能回來,這怎麽今天就回了?難道送信的鴿子在路上耽擱太久了?可就算有再多疑問,初七也是立馬就朝林北衡的方向跪去,行禮“參加殿下!”
林北衡低眉看了眼初七,轉而又朝跪一地的大臣道,“各位都起吧,本宮還沒死呢。”說着林北衡稍稍停頓了下,目光朝慶相看去,輕聲道,“多謝慶相這麽關心本宮,還有本宮并非是不願主持皇後葬禮,實在是本宮有心而力不足。本宮早已交代了禮部,皇後的葬禮一定要好生辦好。”
慶相可沒那麽好打發,他又說,“心有餘力不足?事在人為,不知太子哪裏力不足了?”
林北衡嘴角輕輕向上揚了揚,緩緩擡眸與慶相對視,這才開口,“皇後為何會突然前往迎風臺,為何又突然從臺上跳了下來,這些都是疑問。這些天本宮都在調查此事,甚至将同一日去世的南大将軍夫人在同一日去世的事……”
“要不是洛雲死了,本相定要她……”
“放在一起做了比較,本宮知道将軍夫人和本宮的母妃本是親如姐妹的朋友,前些日子冷宮裏的一位老人去世了,告訴本宮一些不為人知的往事。”林北衡截斷慶相的話,自顧說着自己的問題,絲毫不受慶相的影響。
不為人知的往事……想到這裏林北衡勾唇再次輕笑,在慶相尚未反應之時又道,“本宮想要将此事查清,母妃去世那年本宮還小,好多事都不明白,尚且記得母妃曾經說過她與慶相也是認識的,只是當時慶相的妹妹實在太過刁蠻。當然現在的皇後在世時母儀天下,和當年不可相比。”
這些話不過是提醒慶相,紀乘歌因長孫阿蠻而死。若慶相還記得當年半點情誼,也不會再苦苦相逼。哪怕慶相繼續如此,這也是威脅慶相,不要輕舉妄動。皇後剛去不久,若是舊事重提,皇後的名聲可就都沒了。
畢竟有心無心都是次要的,那碗毒/藥可是清清楚楚由皇後端了來。
林北衡看着慶相鐵青的臉色,終于不在看他,朝那群跪着的大臣走近,先是彎腰拉起靠前的老臣說,“本宮自然會主持皇後的葬禮,身體再怎麽不舒服也要盡這份心。各位就放心的回去吧,讓各位擔心是本宮的不對。”
林北衡說着就招呼府裏的人将這些跪着的大臣們攙扶起來,再一個個的送回府。林北衡處理完這些,剛要轉身回去,卻見慶相還站在那裏陰沉着臉,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林北衡并不在意,帶着東宮的人就往裏走去。
因為皇上還病着,禮部商量了一下皇後的葬禮也就辦的沒有那麽隆重,其實皇後去的異常本該交由刑部查明事情真相,可是慶相不想将過去的事翻出來,便作為皇後的兄長出面,不想妹妹走了還不安,就沒讓刑部繼續查。
東宮
“殿下皇後的葬禮也完了,你也回來了咱們怎麽還稱病不見外臣呀?”
這日下午林北衡正在書房處理政務,初七一旁伺候着,一時實在沒忍住将自己心中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林北衡只是擡頭斜睨了初七一眼并未回答,倒是一旁的初十又追問,“殿下,小主子呢?小的許久沒見到小主子,甚是想念吶!”
林北衡對着初十也終于開口,“既然你這麽想她,就去把她房間仔細打掃幹淨了,再去街上買些她愛吃的回來,比如說李記的烤鴨之類的。”
初七初十聽的一愣,可是一聽到烤鴨就迅速反應過來,小主子馬上就要回來了!二人也不等林北衡開口,撒腿風似的一溜跑了出去。
林北衡對着二人離開的背影輕輕搖頭笑了笑,将手中的筆擱下,剛準備起身,卻見一盞茶杯自對面的圓桌朝自己飛了過來,林北衡一愣,随即反應過來,伸手将茶杯接了過來,這才擡頭對着房梁上的人溫柔道,“快點下來吧,也不怕摔着。”
原來房梁的角落有個女孩穿着一身石榴紅的衣服,探着個腦袋對着林北衡做着鬼臉。不過很快縱身一躍從房梁上輕輕飛到林北衡身邊。
“你都忙一天了,還不休息一下?”那女子自林北衡身後摟着他的脖子,有些責怪的睨了眼回頭看自己的人一眼。
“事情太多,若不抓緊做完,等會怎麽陪你去逛北宆的京都,你不是一路都吵着說要見識一下北宆的風土人情嗎?”林北衡起身,拉着女子坐到自己的椅子,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發。
女子撅了撅嘴,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妥協似的說了句,“好吧,逛京都就放在後面吧,你慢慢幹活,以後有的是時間逛呢。”
林北衡看她一副小委屈的樣子,深覺有些好笑,知道她是關心自己,也不再說什麽,只是端起剛剛那杯“飛來”的茶杯喝了起來。
室內安靜下來,那女子研磨林北衡認真處理公務,二人之間一派情意融融,只是剛準備回來問太子,除了烤鴨還有什麽的初七趴着門縫看的心驚肉跳。
殿下終于忍受不了小主子的蠻橫無理?所以喜歡了別的姑娘,所以小主子是回不來了?
初七悄悄的轉身埋頭往外小主子的院子跑去,也不管初十在背後喊,“你去哪?不是說要去買烤鴨的嗎?!”嗚嗚嗚他們活波可愛的小主子永遠回不來了!還買什麽烤鴨啊?啊!啊啊??!!
作者有話要說: 初七你還是太嫩了,唉!
小北:快說那女人是誰?
太子:小北對不起。
小北:王八蛋!我在你身上花費了整個青春,你居然回我的只是對不起?
太子:是整個童年,你青春才開始沒多久。
小北:啊!我要殺了你!
太子:小北是我對不起你,你殺了我吧!(舉刀砍之)
別的姑娘:不要啊!(飛身撲來)
太子:不!(抱住滿身鮮血的別的姑娘)你怎麽那麽傻!
別的姑娘:(舉起沾滿鮮血的手,摸向太子的臉頰)親愛的,為了你,哪怕是死我也不怕!
太子:沒有你,我活着還有什麽意義?(一把捉住血手按在自己臉上,痛心臉)
別的姑娘:不,只要你活着,就是我活着,其實兇手是……(血手“啪”掉在地上,翹辮子了)
(下雨了)
太子:不!
(打雷了)
小北:(舉着白刀子看)我還沒動手啊!
導演:卡!很好再來一條,場務等會太子哭的時候立馬就拍那鐵盆,哭和雷要銜接好知道不?!
場務:是導演!
☆、造反
回到京都
就在初七為了他們可愛又……初七認真想了下,他們小主子好像真沒什麽優點啊,好吧愛胡鬧也是小主子的特點啊!對,就在初七為他們可愛又愛搗蛋的小主子難過時,東宮一切都在正常發生着。
皇後出殡這天,陰沉了許多天的天空終于出了太陽,送行的隊伍白色長龍一般走向皇家陵區。皇後沒有子嗣,要說真流淚的除了行雲就是專門行哭禮的宮女太監。
那一聲聲扯破嗓子的哭喊聲回蕩在白雪未消的街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嘆之感。
慶相并未随着衆人送行,而是在宮裏人都出去送皇後的時候悄悄來到皇帝的寝宮。
皇帝的寝宮布置其實很簡單,并沒有多少的金碧輝煌,都是些基本的配置。慶相揮手讓房中伺候的小太監都下去,兀自站在寝殿朱紅色的雕花門口,朝裏望去。
只見皇帝躺在最靠裏邊的床上,孟常估計去為皇上準備湯藥,此時床邊只候着幾位宮女太監,那些宮女太監一見慶相便是行禮下跪,一個膽大的小太監剛要阻止慶相繼續靠近,就被慶相一個眼神給悶了回去。
慶相站在床頭俯視着閉目的皇帝,擡手再次讓閑雜人等退下。待到偌大的寝殿唯有他自己和皇上時,這次嘴唇上勾,拿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倒出一粒米粒大小的黑色藥丸,掐在兩指之間送進皇帝嘴裏,再一捏下颌便讓藥丸吞服而下。
完成這一切慶相終于開口,“你這一生最是固執,阿蠻今日也去了,她自小就愛慕與你,先帝都說了讓你娶她,你倒好自從認識了乘歌之後一切就變了,讓阿蠻一片癡心化作東水……”
說着慶相突然停頓了一下,像是老友一般坐到床下的腳凳上,過了一會他才又緩緩道,“乘歌的死是阿蠻的責任,可是你呢?若是你……”
“你說的不錯,如果不是我和乘歌因為基蘭的事吵架,她也不會放松警惕,平白無故送了性命。”
慶相身後的皇帝突然出聲,打斷他後面的話。然而慶相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因為他剛剛喂服的那顆藥起了作用。
基蘭就是那個下藥借皇後之手害人的嫔妃。
“那個女人是你自己要冊立為妃的,當初我勸過你很多次,可是你從來就不會聽取我們的意見,一貫只會一意孤行”,想起往事埋在慶相心中多年的怒火終于熊熊燒了起來。
郊外皇家陵園
“殿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要不要叫燕大夫過來看一下?”初十擔憂的扶着站在人群最前面剛剛身體搖晃了幾下的太子。
林北衡稍一擡手拒絕初十的攙扶,擡眸瞥一眼為皇後送行的人群。
葬禮馬上就要結束了,自己這段時間的僞裝也差不多也要結束,現在只希望一切順利。
只是為何慶相會沒有出現?這可是他的親妹,難道他有比送妹妹最後一程更重要的事?
想到這裏,林北衡招來初六,讓她回京探明慶相的去向。
林北衡擡頭望着碧藍天空,想着就這幾天的時間,千萬別出了什麽岔子才好。
葬禮終于全部完成,林北衡帶着衆人回京,剛進東宮大門,就聽太監來報,說是皇上已醒,正要召見太子。
林北衡趕緊回去換衣服,好進宮面聖,就在他剛進卧室門,就感覺到屋內有他人的動靜,蓄力出招,卻突然看見自床邊的屏風後面走出一人。
林北衡看清來人,收住招式,兩步走了過去,狠狠拍了那人肩膀笑道,“阿衡你終于回來了!”
那人伸手拉過林北衡的肩膀與自己的肩膀靠了靠,笑道,“這句話應該是我對你說的,阿溯你終于回來了!”
原來東宮的林北衡一直由南溯假扮,真正的林北衡今日才回京。
是啊,終于回來了。
南溯擡手在自己臉上一抹,一張薄薄的□□被輕輕拉了下來,露出他原本的面目。
眉如墨,目如星。
依舊是當初那個敢作敢為的南溯,只是從少年變得更加成熟。
老友見面,卻是相顧無言,兩兩相對只會傻笑,再說不出別的什麽話。
最後還是南溯最先開口,“小北呢?現在怎麽樣了?”
提到小北,愁容再次回到林北衡的臉上,喟嘆一聲搖頭,“情況不是很好。”
南溯見他這般,也不知該怎麽安慰,只好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不用太擔心,小北一貫皮實,這樣帶我去看看吧。”
林北衡點頭,兩人推門而出。
可是剛一出門就看到初十急急忙忙的跑過來,“殿下,皇上那邊還等着你呢,您趕緊呀!”
南溯這才想起宮裏的事,與林北衡對視一眼,兩人的默契依舊,一眼的時間就明白彼此要表達的意思。
“咦南公子什麽時候來的?”初十這才發現南溯的存在,驚訝的問出聲。
林北衡懶的回答初十的問題,下颌朝前點了點,對好奇的初十說,“走吧。”
“哦哦哦”,初十雖心有不甘,但還是趕緊邁着小短腿跟上林北衡的腳步。
南溯望着林北衡走遠的背影,阿衡也變了許多,肩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可是大家都長大了不是嗎?想到這裏南溯終于笑着轉身,往木朝北住的地方走去。
宮中
林北衡跟着宮裏的太監走到皇上平時處理公務的宮殿,遠遠就看見孟常焦急的候在殿外,不停朝這邊張望。
孟常剛一看到人就趕緊迎了過來,朝林北衡行了個禮就說,“殿下你可算來了,皇上等你好久了,趕緊進去吧!”
林北衡在外雖一直有人彙報京都的各方面情況,此時見孟常的着急還是有些不太明白的地方,父皇的病好了?還是說找到解藥了?
但林北衡也知道此時不是多問的時候,跟着孟常就進了去。他剛一進殿門,就聽皇上坐在龍椅上朝孟常說,“叫其他人都下去。”
很快空曠的大殿內只有皇上太子二人。
林北衡下跪行禮,“兒臣參見父皇。”
“你先起來吧,這些日子辛苦你了”,似是許久過後,皇上有些沙啞的聲音才終于響起。
起身後的林北衡終于看清皇上的樣子,比自己離開後清瘦不少。臉頰的顴骨也凹陷下去,像是老了許多。
“都是兒臣應該做的”,林北衡站在一邊不再說話。
宮殿外,孟常在門口光潔可鑒的地板上來回走着,太子已經進去很久了,也不知兩人說了些什麽。
其實他更擔憂的是,皇上今日突然清醒過來,讓人梳洗整理幹淨,便要去禦花園走走。孟常想到皇後去的突然,本不知該怎麽跟皇上開口,誰知皇上率先走向迎風臺的方向,并且說,“阿蠻走的太早了,我以前答應過她母親會照顧好她的,可還是沒有做到。”
皇上一直昏迷着,他怎麽知道皇後去了?孟常不敢多問,此事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只好撿些好聽的寬慰兩句。
孟常陪着皇上在迎風臺下站了一會,又轉到了枝葉已落的枇杷樹下。孟常擔心風大又被風吹病了,想要勸皇上回去,就聽一直沉默的皇上突然說,“孟常,你本名叫什麽?你姐姐曾跟朕說過,朕年紀大了已經忘記了。”
那時孟常才知道,這個皇上什麽都知道,只是他從不點破罷了。
仿佛過了很久,孟常望着光禿禿的枝桠回答,“紀常安,回皇上奴才本名叫紀常安。”
“常安,這個名字确實比孟常好聽的多”,皇上說着,雙手背在身後,繼續往前走着,又說,“常安,若是朕走了,你可要照顧好阿衡。”
“皇上……”
“人生在世終是一死,阿衡自小性格太過孤僻,和朕也不親近,好在後來在飛天寺把小北帶了回來,這才終于好些了”,皇上說着停頓了下,像是想到什麽好玩的事,突然笑了出聲,過了會才又接着說,“小北這孩子确實有趣,就是來歷不明,當時朕讓人悄悄去查,卻發現所有的線索就像自己長了腳似的找上門來,想來阿衡早就防備着朕派人去查。”
“後來朕想着,小北這麽小,應該不會傷害到阿衡,再說了阿衡心眼可多了,怎麽會被人輕易傷着了,這才作罷,總歸他開心就好。”
孟常又陪着皇上走了一圈,剛回到寝宮就要召見太子。
孟常不知裏面發生什麽,其實他更擔心皇上的身體,這麽多年的相處,早就真心相待了,仇恨猜疑早已随着時光煙消雲散。
他突然想到今日一早,伺候皇上的小太監說慶相來過了,難道是和慶相有關?
終于,大殿門開了。林北衡面無表情的從裏面走了出來,孟常看了他一眼,就急急忙忙要往殿內走去,卻被林北衡一把拽住。
“殿下?”孟常不解。
“父皇說要一個人待會,不讓人打擾”,林北衡手握一卷聖旨,低頭看一眼孟常,在他的不解目光的注視下,才緩緩開口,“皇上有旨,慶相偷走皇上兵符,企圖造反,命南大将軍全力剿滅慶相的勢力”。
“麻煩孟公公跑一趟将軍府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劇情的發展,最近感情戲比較少。
大綱還有後面幾條寫,感覺終于走到快要結束的時候,可又覺得明明才開始呀。
後面慶相的慶相皇上南将軍的結局,還有三皇子大皇子的結局。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記得第四章出現的青衣,還有她的結局(我居然在劇透!!)
小北的身世,還有許許多多的人的結局。
其實還有不少要說的東西嘛!
從床上爬起來的小北:老娘都睡多久了?趕緊讓我出場!腰都躺壞了。
從地上爬起來的某魚:你當我想啊,誰讓你自個傻不拉幾的跑到個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去的?
暴跳如雷的小北:還不是你這條爛魚安排的?!安排就算了,還非要在我受折磨的時候跑去複習考試,然後撒手不管我了?!有你這麽沒良心的作者麽?!
某魚:請你吃雪糕吧!你們古代可是吃不到的哦!
☆、慶相要造反
慶相要造反?
東宮
木朝北感覺到有人在給自己吃什麽東西,本能的想要拒絕,可是耳畔卻響起熟悉的聲音,“小北,吃了藥才能好知道嗎?”
聲音很熟悉,木朝北努力張開眼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南溯哥哥?”見到對方點頭,木朝北掙紮着就想起來,卻被南溯伸手輕輕按回床上。
“身上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木朝北聽到南溯的問題,趕緊搖頭,這應該是在夢裏吧,不然怎麽會見到遠在北漠的南溯呢?
南溯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輕笑着擡手摸了摸她額上貼的黑發,解釋道,“我比你們早回來幾天,其實當年皇上給了我一道聖旨,只要我想回來随時就可以回京。”
“那你怎麽才回來啊?阿衡一直很想念你的”,小北撅着嘴指責他,“你是存心讓我們擔心你的。”
南溯見她這麽虛弱還要跟自己打嘴仗,不由有些好笑,想來這些年阿衡把她保護得實在太好,随即點着她的小腦袋就笑,“你倒好,出去闖了禍,讓大家忙得亂成一鍋粥,自己卻躺在床上怪別人。”
“小姐是為了去給皇上找草藥的,雖然确實是……幫倒忙”,一旁候着的風梨見別人指責自家主子,立馬就不幹了,可是一想這位南公子說的好像也有道理,氣勢很快就弱了下來,一不小心道出事實來。
“哈哈哈哈”,突然又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木朝北這才發現原來床尾坐着另外一個自己沒見過女孩,只聽那女孩終于在風梨糗大了的目光注視下,終于勉強停住笑聲說,“這小丫頭果然實在。”
“石榴姐姐”,風梨這下更惱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了進去。
“好了好了,不開你玩笑了”,那個叫石榴的女孩,終于放過風梨,轉眼又看木朝北疑惑的看着自己,随即笑嘻嘻的一把摟過南溯的肩膀自我介紹道,“小北你好,我聽南溯聽說過你,我叫石榴,就是可以吃的那種石榴,是南溯未過門的媳婦。”
木朝北眨巴了下眼睛,半點才消化了這麽個信息,待反應過來,揪着南溯的衣袖就囔,“南溯快把糖拿來!”
不等南溯說話,木朝北的腦袋就被石榴一巴掌拍過來,“你個小丫頭欺負我家南溯是吧,都說了未過門,哪來的糖啊?!”
木朝北吃疼摸着被拍疼的腦門就囔,“你怎麽跟熟透的石榴一樣啊,喜歡砸我腦袋上,再說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欺負你家南溯了?”
“你還理直氣壯了不是?”石榴是個江湖人,根本就沒有什麽身份地位的觀念,自然不會跟初七他們一樣讓着木朝北,不過好像從初六開始壓根就沒人讓着她欸。
也不知是剛吃了南溯拿來的藥,還是因為因為見到了好久不見的朋友,現下木朝北精神很好,擡起被子裏的腿就朝床尾坐着的石榴狠狠送了一腳。
被踢的石榴暴跳起來就要掐木朝北找她算賬,卻被風梨拉了過去,“不準欺負我們家小姐!”
風梨武功不弱,将石榴纏得動彈不得,氣得她跟南溯直呼“救命”,可是南溯樂得看幾個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打架鬥嘴,這會只是雙臂抱胸做個忠實的觀衆,理都不理他“未過門的媳婦”。
木朝北見狀笑得直捶被子大笑,并且不忘嘲笑石榴,“哈哈哈,石榴妹子加油哦,我們家風梨還沒使出全力你就這樣了可不行啊!”
石榴在江湖上混跡多年,沒點真本事早就被江湖的風雨大浪給吞了,豈會真的被風梨給擒住,本想逗逗木朝北這丫開心的,誰知這丫根本就不知好歹,這會還不忘嘲笑自己,簡直了!
石榴眼珠一轉,突然放開風梨,再趁着大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下撲到床上,掐着木朝北的脖子就扯着嗓子威脅,“快叫好姐姐饒命,不然小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