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爵身上佩戴着的軍徽不過就是個小兵而已。
兩人也不去糾正他的口誤,君歌從打包好的花草裏面挑了一支比較順眼的花拿在手上,“我去前面看看,等會付完錢跟上來。”
說完,她腳步一轉,慢悠悠地往人堆裏走去,留在後面付錢的淩戕爵快速看了她的背影一眼,拿出一張卡在攤主的付款器上刷了下。在付錢的過程中,他的手頓了下,然後多付了些許星際幣給對方。
“哈哈哈,小子,不錯不錯。”
對攤主彎了彎嘴角,淩戕爵拿上打包好的花草趕忙追上君歌的腳步,掩在頭發下的耳朵微微發紅。
雖然還沒有追到君歌,但大街上被人說成是一對的話,讓他有些羞澀又有些興奮。
完全不知道身後之人內心所想的君歌,正在心裏盤算着自己這一次賺到了多少。她将小攤上的東西都買了下來,看起來是她虧了,可誰又知道這些只有觀賞效果的花草裏,還藏了寶貝。
想到這裏,她扭頭對淩戕爵說道:“你好好拿着我的花草,一點兒都不能少。”
淩戕爵被君歌看得一愣,繃緊了臉,沉聲應着:“嗯。”見對方轉過頭後,才稍稍放松下來,他剛剛還以為自己的心思被對方給抓包了。
随即,他臉上神色幾不可見地變了變,然後在心裏默默疑惑着,難道這就是母親說的愛情的力量?
在意對方的看法,會因為對方的一些舉動而提心吊膽,變得...不像自己。
不過,這種感覺似乎并不賴,淩戕爵勾了勾嘴角,很快就又恢複了正常,讓人尋不到任何痕跡。
他看着走在前面的君歌,又擡頭看了看陽光,最後将目光鎖定在對方的身上,人剛剛好,陽光剛剛好,時間剛剛好,一切都剛剛好。
心裏暖洋洋的,他想,這就是幸福吧。
而就在淩戕爵破天荒地文藝起來的時候,就有人不識趣地打破了兩人之間寧靜的氣氛,他整個人的氣息頓時沉了下來,連帶着看着來人的眼神都有隐隐的不悅。
感受到身後之人的氣息變化後,君歌在心裏疑惑了下,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看着海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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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的軍裝,紅潤的臉龐,宛如藍寶石似的藍色眼睛,看起來日子過得不錯。
“真巧,竟然能在這裏看到你。”
語氣是海利慣用的語氣,君歌卻覺得有些變了,又像是沒有變,但很快她就将腦中一閃而過的想法忽略了,只輕輕勾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睨了對方一眼,忽而轉頭對淩戕爵說道:
“看來今天的運氣不太好,走吧,我沒什麽興趣了。”
淩戕爵還沒做什麽反應,站在對面看着君歌的海利因其說的話,也将目光放置在跟在對方身後之人,愣了下才笑道:“好巧。”
對于這個在自己融入軍區的道路上拉了一把的人,海利是記得的,甚至是有些感謝的,但也僅僅于此。只不過對方在軍區裏的人緣不錯,他現在還不敢交惡這樣的人。
事實上,海利不想交惡,不代表着淩戕爵願意給其好臉色。
好在他對外的表現一向是沉默面癱的人,所以在他只淡然地瞧了海利一眼的時候,海利并沒有覺得不妥,更沒有感受到對方對他隐隐的不喜。
“你這是?”海利的目光在君歌和淩戕爵的之間轉了轉,其中夾雜着幾分疑惑和詫異,但很明顯,這兩人根本就沒這個心思去應付他。
在君歌看來,海利和她不過是一樁交易中的合作者,然而這位合作者在她提出的第二樁交易中拒絕了自己的合作,而且還狠狠地算計了她一把。
現在看到對方,能顧忌着不将兩人對外的關系暴露而忍住不撕破臉皮就已經很好了,但要她留在這裏和對方笑呵呵地唠嗑,那是斷然不可能的。
至于淩戕爵,你能指望一個被人打擾了自己和未來伴侶愉快的相處時間的人,能有什麽好臉色。
因此,就在海利的目光之下,兩人動作幹淨利落地越過他,不緊不慢地往人群裏走去,漸漸地消失在人群中。
“海利哥,那是誰呀,長得真好看。”
直到身後一個小兵出聲詢問,海利才将目光收回來,眸光閃爍了一番,才對自己剛收不久的小弟回答道:“這你可要問李瑞大哥了,我也就是幾面之緣,不知道這姑娘是誰。”
說着,他腳步一擡,往君歌和淩戕爵兩人來時的方向而去。
他和君歌的關系,知道的人只有尼恩,薩默,李蘇陽,以及龐柱子。這是尼恩的意思,他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甚至不願意讓他們兩人有個過多的接觸,深怕君歌這個“失憶”之人想起什麽。
這正巧也便宜了海利,他也不想整天被人說他這個保镖,自己在軍區過着好日子,都不去貼身保護“小姐”。(未完待續。)
☆、198:聰明人
“認識?”
君歌斜着眼睨了淩戕爵一眼,然後目不斜視地邁着步子慢悠悠地走着,就在淩戕爵認為君歌不會回答自己的時候,她出聲道:“認識,不熟。”
認識卻不熟,那就是點頭之交,沒有什麽聯系。
淩戕爵垂目看了一眼被自己拎在手上的東西,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是不是對方在與別人說起兩人的關系時,也是這般不近人情地說着“認識,不熟”?
小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君歌逛了不到一半的路程,便感到一陣疲乏,近日來的難受感再度席卷全身。
“走吧,我累了。”
說這話的時候,君歌的臉色明顯難看了許多,語氣中帶着些許煩躁,一雙神采奕奕的眼睛也暗沉了下來。
目睹了其全程變化的淩戕爵下意識地皺起眉,動作比想法還要快地将人攔腰抱起,加快腳步往醫院的方向走去,一番動作幾乎在一瞬間就完成了。
而被突然抱起的君歌只覺得自己眼前一花,随即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緊接着一袋帶着花香的東西落入自己的懷中,呆愣了一瞬,她很快反應過來。
眉間出現幾道細微的皺痕,她沉聲道:“放我下去。”
結果,抱着她的人只停頓了下,像是沒有聽到她說話一般,繼續邁着步子快速走着,快歸快,但步子卻很穩,讓君歌沒有感受到任何颠簸感。
她抿緊嘴,突然伸出左手扯住淩戕爵的衣領,使得對方不得不停下腳步來聽她說話,“我說,放我下來。”
一句話,她說的語速很慢,就像是一個一個字往外蹦一樣,足以見得她語氣的強硬。
兩人僵持着,一人堅持要下地,一人堅持要抱着,然而很快,淩戕爵便敗下了陣,有些不太甘願地将人放下,看着君歌的目光中隐藏着擔憂。
緩了緩情緒,君歌平靜地望着淩戕爵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把我當做瓷娃娃一樣。”說完,她擡起腳,越過淩戕爵,自己離去。
被留在原地的淩戕爵握了握拳頭,最終一言不發地跟上對方的腳步,走至對方的身邊,伸手将東西拿到自己手上拎着,在心裏告訴自己,只要對方一有什麽不适的地方,他說什麽也不會妥協,将人帶去醫院檢查再說。
走着走着,君歌忍不住擡手揉了揉太陽穴,眉頭緊皺,臉上的神色像是在隐忍什麽,叫一直關注着她的淩戕爵看得皺起了眉。
而就在他準備出聲說些些什麽的時候,君歌猛然擡頭,語氣惡狠狠地沖他低聲喝道:“把你的信息素給我收斂一點,要不然就給我滾遠點!”眸眼裏充滿了怒氣,帶着極致的不滿。
淩戕爵聞言,唇線抿成了一條直線,沉默了半晌,才道:“我的信息素,一直都隐藏着,僞裝劑。”
信息素可以說是每個人在星際上的第二重身份證明,是獨一無二的存在。所以,在來聯邦潛伏之前,軍部就給淩戕爵準備了特制的信息素僞裝劑,并不是說把他的信息素從alpha僞裝成bate或者omega,而是将其的氣息味道暫時性的僞裝成另一個alpha的。
當然了,如果君歌說的是淩戕爵僞裝之後的信息素,那還情有可原,畢竟他的的确确是沒有收斂起來過。
但是,對方明顯說的不是這個,否則就不會在兩人都一起相處了這麽久才提出來。
于是,聽到君歌的話之後,淩戕爵先是檢查了一番自己的信息素僞裝情況,确定之後才開口于君歌說的,如果君歌此時還像以前那麽敏感的話,就能發現淩戕爵說話的語氣裏還含着淺淺的委屈。
然而此時的她,已經快要被那似有若無的難受感給折磨瘋了,哪裏有這個注意力去察覺這些有的沒有的。
“你離我遠點,越遠越好。”甩下話,君歌一臉煩躁地加速往家的方向走去,于她而言,尼恩送的房子就是她臨時的家,雖然來源不是很滿意,但住得倒是挺不錯的。
看着君歌急切離開的腳步,淩戕爵眼中劃過一絲落寞,随即不遠不近地跟了上去,遠遠地保護着對方,心中充滿了疑惑。
似乎,從兩人在聯邦見面的第一次,君歌對他的信息素就很敏感,當時對方說的是“omega對alpha信息度的敏感度足以讓我記着你的信息素”。
事實上,在用了僞裝劑之後,林岩找了不少對信息素敏感度較高的omega來試過,結果都沒有人能夠辨認出他本身的信息素,這才潛入聯邦的。
君歌不僅能夠輕而易舉地辨認出他的信息素,甚至還相當的敏感,以至于被他隐藏很深的信息素都能夠對其産生很大的影響,着實不太正常。
......
“海薇”醫院。
從一道沒能關嚴實的門縫裏,隐隐約約傳出争吵聲,确切的說,只不過是一個女聲格外高了些。
有小護士路過房間門口,卻是低着頭匆忙離開,似乎一點也不敢偷聽裏面的談話。
“不行!堅決不行,你這是在誘導!”薩默沉着臉色,一臉的不贊同,如果不是還尚存着理智,怕是要沖上前去,直指着坐在椅子上之人的鼻子破口大罵了。
尼恩好整以暇地看着薩默,與其的情緒狀态不同,他勾着嘴角,語氣平和地說道:“薩默,你是個聰明人,當初你替我向君歌隐瞞情況就已經算是幫兇了。”頓了頓,他惡劣地笑着,“現在,你以為說句不同意,就能夠退夥了?”
這是個魔鬼,薩默陰沉着眸色暗恨不已,但随即從心底湧上一陣無力感,對方說的沒錯,前些天君歌來檢查身體,她并沒有告訴對方真實的病況,已經一腳踏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這麽和你說吧,戰争很快就要爆發了,像現在這樣的安穩日子不多了,只要你幫我這一次,你的弟弟,我會讓他離開軍區,否則,戰場上正缺乏一些吸引火力的犧牲品。”
“你好好想想吧,是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旁人丢棄自己弟弟的性命,還是為了親情,替我做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尼恩站起身,推開門離開的瞬間,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句:“我說了,你是個聰明人。”(未完待續。)
☆、199:Omega
聰明人做聰明事。
薩默像是失去了重心一般,跌坐進身後的椅子裏,雙手顫抖着捂住自己的臉,一陣嗚咽聲隔着手掌,斷斷續續地在房間裏響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的門被人從外頭推開,一道少年獨有的清冽嗓音響起,“姐?你怎麽了?”
聲音裏透着急切與擔憂,少年慌亂之間沒能發現他的姐姐身形有麽一瞬間僵硬了下,腳步急迫卻不失紊亂地走到薩默身邊,蹲下了身擔憂地看着她。
感受到寶貝弟弟的目光,薩默深深地吸了口氣,擡起臉,朝他笑道:“我沒事,你怎麽又偷懶了?”雖然是責備的話,裏頭的寵溺與無奈是怎麽也忽視不掉的。
若是此時君歌或者是淩戕爵在此,就能發現這位與薩默以姐弟相稱的少年,就是負責看守君歌的另一個人,每日翹班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醫院。
哪怕薩默嘴上說着沒事,可那一雙泛紅的眼睛卻出賣了她哭過的事實,見她不願意多說,少年笑着錯開了話題,輕車熟路地說着各種笑話,将薩默逗得喜笑顏開。
“對了,君歌現在過得怎麽樣?”
“啊?應該挺好的吧,她很少出門,不過這些天倒是有讓我幫忙買東西什麽的,看那臉色似乎不太好。”少年擰着眉,不太确定地向薩默問道:“那姑娘,是不是生病了,怎麽覺得姐姐很擔心她一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薩默心下一跳,伸手揉了揉少年的頭發,幹巴巴地說着,“說什麽呢,人家只不過是病還沒有好全,畢竟姐姐是她的主治醫師,自然要關心病情有沒有痊愈。”
“好吧,反正我也不懂這些。算了,我不打擾你了,快要到長官去看望君歌小姐的時間了,我得趕在這之前回去。”少年站起身,朝薩默做了個鬼臉,便奔出了門。
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薩默臉上的笑容霎時消失地一幹二淨。
想着少年的笑容,她抿緊嘴,在心裏下定了主意。其實如果她答應了尼恩,對君歌來說,結果也許并不差。
一個失了憶的柔弱omega,想要在這戰争年代安安全全存活下來是極其不容易的,尼恩有權有勢,倘若事情成了,就算尼恩有一天不小心死在戰場上,他的家族也會替他好好照顧好君歌,吃穿不愁。
未來的生活只會更好,不會變差。
君歌如今的身體狀況,其實是因為她即将成年的原因,而尼恩希望薩默幫忙的事情,就是替他提供催長藥劑,能夠讓君歌提前成年的藥劑。
按理來說,一個即将成年的omega,将會經過三個月時間的過渡期。
過渡期期間,就會發生君歌現如今的情況,現在還算是好的,到了後期,便會整個人處于一種朦胧痛苦狀态,唯有漫長的睡眠才能夠緩解其所帶來的痛苦。
最主要的還要數成年當天,成年日對于omega來說,是一個很特殊的日子。
因為這一天,他們将會迎來人生中的第一次發|情期,每個omega的發|情期時間長短不同,短則七天,長則一月,總之,有伴侶的最好通過和伴侶結合來度過,沒有的就打抑制劑。
而在這個時期裏,alpha與omega的結合是孕育孩子概率最高的時間,再加之omega發|情時的信息素會引起alpha的發|情熱,所以往往這一段時間裏,不論是對omega來說還是alpha來說,都是挺難熬過的日子。
對于這些常識,君歌本人多少還是有些接觸到過,但她十分排斥。在她看來,這簡直就跟靈智沒有開化的野獸一樣,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
正是因為這樣,她只匆匆掃了幾眼,便将與omega相關內容的知識點都給排除在了星際須知知識之外,導致了她現在根本就想不到自己已經快要成年了。
“我同意了。”薩默打開光腦,給尼恩發送了消息,很快對方就回了消息,讓其将東西準備好。
尼恩想要君歌提前成年,不是沒有原因的,眼看着戰争就要爆發,他怕君歌成年的時候,自己不在其身邊,白白便宜了別人,倒不如讓其提前成年,先将人标記了再說。
當一個omega身上有了另一個alpha的标記氣息,基本上是沒有人會再對其出手的,哪怕是敵人,也不會為難一個omega。
且不說薩默這邊經歷一番思想鬥争,最終決定和尼恩同流合污一起算計君歌,那邊她的弟弟已經跑回了君歌的住處。
本以為還沒有到來的尼恩,卻已經皺着眉站在了門口,一臉不悅地看着他。
“長...長官。”
“小姐人呢?!”尼恩沉着聲,從其語氣裏能夠聽出其暗壓着的怒火,少年愣了愣,很是懵逼,眼睛左右看了看,發現本該老實站崗的宋瑞居然沒人。
完了!少年心驚膽戰地偷偷瞄着尼恩,腦子飛快轉動,結結巴巴地說道:“小姐她...她去...去玩了。”
“玩了?!”陡然拔高的聲音,讓少年整個人都顫抖了下,正當他想着該怎麽說時,一道對他來說宛如天籁之音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這是怎麽了?”君歌冷眼掃視着兩人,手依舊用力地揉捏着太陽穴,心情十分不好。
“沒什麽,你怎麽了?”
話音剛落,尼恩就看見君歌的臉色一變,緊接着便感到一道推力将自己推了開來,再去看,原地哪裏還有君歌的身影。
他眸光一沉,瞧向慢悠悠回來的淩戕爵,冷聲問道:“之前你和小姐去哪裏了,遇到發生了什麽,一字不差地告訴我。”
拎着東西的的淩戕爵心思一動,緩聲給對方告知了其所想要知道的一切,但在講至海利的時候,不着痕跡地黑了對方一把,并且在看到尼恩的臉色似乎變得格外差勁後,才轉至下一個話題。
等到他将事情都說完之後,尼恩竟然一改習慣,沒有進門去,而是讓兩人好好守着,大步離去,看樣子似乎要去找誰的麻煩。(未完待續。)
☆、200:現狀
第二天,當君歌揭開窗簾往樓下看時,意外地發現在門口站崗的人是兩個她從未見過的人。
擡手揉了揉眉間,她放下窗簾,轉身坐到書桌前,屈起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着桌子,腦中快速運轉着,然後提起筆,在白紙上劃拉着。
聯邦的筆,确切地說,是這個世界的筆,君歌向來用不慣,紙上劃拉出來的字也跟鬼畫符似的,只有她自己能夠看得懂。
一條條,一縷縷,她将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給簡明地寫在了紙上,試圖從中找出什麽線索,好讓她能理清目前自己的處境。
身體狀況異常。
君歌抿唇,在這句話後面畫了個圈。
薩默給她的解釋是,她現在所感受到的不适,全是先前病況沒有痊愈的原因,只要等身體恢複,就不會再有什麽不适之感。
而她自己也找不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所以薩默的這麽一番解釋,君歌把其歸為待定的那一塊。
精神力二級。
修煉這麽久,她才堪堪突破成為二級,二級的精神力于君歌來講,根本就沒有用處,動了動手,畫了個大大的叉。
盟友。
眉頭緊緊地皺起,想也沒想,君歌将其塗抹掉,黑漆漆的墨水在白紙上格外地顯眼。
昨天的情況太過于特殊,導致她根本無暇顧及周身所發生的事情,如今回想起,也只隐約地記得自己回來的時候在門口遇見了尼恩,卻不記得當時對方的神态,還有究竟都說了什麽。
再深度地去想,便只剩下那當時痛苦所引發的煩躁之感,那種霸道猛烈的專屬于alpha的信息素好似就跟黏在她身上一般,抵觸的同時又莫名的想要靠近。
這感覺實在是太讓人覺得作嘔了,理智與本能在腦海中不斷地鬥争的,使得君歌的腦子幾乎就要爆炸了,所以才會那麽排斥淩戕爵和尼恩,哦,還有當時在場的另一個alpha。
總之,哪怕是現在想起來,君歌依舊覺得腦子隐隐作疼。
自從尼恩将站崗看守她的人換了之後,一連過了三天,君歌都處于與淩戕爵失聯的狀态,一方面她樂見其成,因為她實在不想再感受一番某個alpha信息素在自己鼻息之間環繞的難耐。
另一方面,她摸不準尼恩的心思,這幾日還是照常來待一會兒,态度和尋常沒有什麽不同,好像完全沒有更換看守人一樣。可與之相反,君歌的态度反而越發惡劣。
實在是對方那毫不遮掩的信息素讓她心煩,若是放在以前,她怕是早就動手摁死尼恩了,哪像現在,只能給對方甩臉色看。
然而就在君歌掰着手指算着自己還需要應付尼恩幾次的騷擾時,尼恩竟然一反常态,只派人給她送了東西,其本人卻沒有再過來。
“這是什麽?”
瓶裝的液體,外頭貼着标簽,似乎是什麽新出品的飲料。
淩戕爵随着君歌的目光将視線落在被他放在桌子上的東西,皺了皺眉,“尼恩給你的,說是對你的病情有幫助,你生什麽病了?”
“嗤。”君歌笑了,她伸手拿起瓶子,用力打開瓶蓋,小巧的鼻子在瓶口嗅了兩下,撇了撇嘴,“還真以為我發現不了呀。”
一連幾天,尼恩來看她的時候,總會帶着各種飲品過來,用的理由都不同。
一開始她也沒有在意,但次數多了,自然也就察覺出了些許不對。
勾起嘴角,君歌在淩戕爵的注視下,将手中的瓶子微微傾斜,裝在裏面的液體随着她的動作從瓶口中流出,在地面上砸出一朵朵花。
見此,淩戕爵當即猜到了這飲品怕是有貓膩,心中暗暗記下了尼恩對君歌的這一算計,雖然他并不清楚對方究竟在算計什麽,但任何敢對自己未來伴侶出手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我倒是沒想到,你竟然能在尼恩的眼皮子底下過來。”
君歌把空了的瓶子随手一丢,擡眼看向淩戕爵,與輕松的說話語氣不同,她好看的秀眉微皺,像極了前幾日在街上時的模樣。
“你沒事吧?”注意力放在了君歌神情上的淩戕爵沒有理會對方略帶疑惑的話語,而是緊緊盯着對方的眼睛,關心的問道。
語氣裏的認真程度使得君歌不由得一愣,緊皺的眉頭也無意識地松了松,等到她回過神,對方已經伸出大拇指輕輕地抵在她的眉間,指腹帶着的溫度,溫溫的。
眨了眨眼,她扯了扯嘴角,擡手挪開淩戕爵的手,然而一擡眼,就撞進了對方的眼裏。
這一次潛伏進聯邦,淩戕爵的容貌不是他自己的,甚至連眼瞳的顏色也做了改變,是和君歌一樣的黑色。
此時此刻,他那漆黑的眸子深邃的就像是君歌落進的那個黑洞一般,認真的眼神牢牢地将君歌鎖住,叫君歌的大腦竟無法思考起來,舉在半空的手也沒能放下。
“你沒事吧?”
“啊?我就是頭有些難受。”
幾乎是在君歌的話音落下之刻,她就看見淩戕爵的眼神瞬間變了幾息,而她也瞬時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如此聽話地給對方說了自己的感受。
太可怕了...君歌的腦中只剩下這個念頭,但很快就被對方的舉動給分去了注意力。
與自己的手不同,淩戕爵的手掌很大,上面有着不少的老繭,揉着她太陽穴的力度不輕不重剛剛好,舒适地叫她不由地眯起眼,嘴角也揚起了一個溫和的弧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空間裏響起,“現在呢?感覺怎麽樣?”
君歌睜開眼,眼中還帶着些許茫然,還沒等到她緩過神,一道磁性又低啞的笑聲在她的耳畔炸開,讓她再次失了神,呆呆地看着對方嘴邊的那抹弧度中。
在很久以前,君歌就知道淩戕爵的聲音很好聽,但她沒想到對方一個笑容的殺傷力也很大,大到能夠使她這個活了千年的老妖婆都能夠為其失神,好不容易回過神的君歌狠狠地擰着眉,“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見君歌依舊擰着眉,淩戕爵誤以為她還是覺得不舒服,有些擔憂地問道:“你是不是還覺得難受?”
“閉嘴!”幾乎是下意識地吼出來,君歌瞪着眼,一臉的不爽。(未完待續。)
☆、201:選擇
淩戕爵見過君歌很多面。
冷靜謹慎的,狡猾多變的,圓滑老練的,冷漠無情的......
但,此時此刻的君歌,卻是他頭一回看到,時機雖然不對,可他莫名地覺得很開心,甚至想笑。
好在他記得正事,也不願意讓君歌不自在,便擡了手掩唇咳了聲,壓下想笑的沖動,眼含笑意地對君歌說道:“閉嘴了要怎麽說正事...好了,我不說了,我閉嘴。”
“呵呵。”君歌彎了彎嘴角,眼中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猛地伸手拽住淩戕爵的領口,将人拉至自己的面前,湊近對方的耳朵,輕輕吐了口氣,“你要不要試試,該怎麽說正事,嗯?”
說完,她退後,欲要看對方的反應,結果下一秒就被人抓着後頸的衣領,騰空往後移了好遠,等到她落地,再定睛一看,原本還與她近在咫尺的人,不知何時與她的距離隔了好遠。
忍不住低聲咒罵了一句,實在是太丢臉了,居然被人給騰空拎起,這在君歌活到這麽久以來第一次遭遇到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咳,時間不多,我們長話短說。”
對着君歌即将抓狂的情況不同,淩戕爵像是沒有看到一般,癱着臉冷靜地出聲道,端得跟個事外人似的。
“你說。”一字一句,就似是君歌磨着牙,從牙縫裏擠出來一樣,尋常人聽了,只會覺得毛骨悚然,偏生她面前這個人依舊厚着臉,煞是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當真開始說起了正事。
“你這幾天可以開始準備了,時間定在三天後,當天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都不要慌張,除非是我來敲門,誰也別開。”
淩戕爵一點一點地給君歌說着注意事項,兩人的機會只有這麽一次,如果錯過了,誰知道會不會被發現,到時候他們可就沒現在這麽輕松了。
臨走前,淩戕爵将話題一轉,提出自己的疑問,“那瓶喝的,有什麽問題嗎?”
“問題?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頓了頓聲,君歌目光掃了一眼地面上還沒有幹掉的水漬,冷笑着道:“這裏頭加了東西,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什麽,但是至今為止還沒有我發覺不了的藥劑。”
每一次尼恩帶來的飲品,或飲料或補品,裏面的藥劑成分都一模一樣,估計是怕她懷疑,這才僞裝成不同的飲品,可尼恩卻不知道,就是因為多此一舉,這才讓君歌不由地懷疑起來。
“嗯,我知道了,我會調查的。”淩戕爵皺着眉點頭,尼恩這人的确該好好收拾了,每次看着對方來見君歌,他都忍不住想要卻把人揍一頓,将這個讨人厭的家夥給丢出去。
聽到淩戕爵的話,君歌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轉身就上樓了,她能夠跟對方聊這麽久已經是極限了,哪怕對方的信息素早就用僞裝劑給隐藏起來了,但還是讓她很是難受。
也不知道為什麽,她似乎對淩戕爵的信息素格外地敏感,尼恩也是個alpha,他的信息素卻不像淩戕爵的影響那麽大。
......
三天的時間,能夠發生很多事情,其中最大的變數就是海利。
此時的君歌正被人困在一個小巷裏,而尼恩派來守着她的人,都被人給支開了。
“怎麽?想和我動手?”君歌挑眉,玩味地看着堵在巷子口的海利,左手慢悠悠地揉着剛剛被其捏紅的右手手腕,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讓海利下意識地抿緊嘴,掩飾住自己內心的不安。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自以為溫柔的笑容,“怎麽可能,咱們可是同甘共苦過的人,我可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哦?是嗎?”
“當然,上次你提的選擇,我已經決定好了,聯邦的确不是什麽好地方。”
聞言,君歌斂下眼中的玩味,轉而笑眯眯地望着海利,嘴角的笑容始終未變,但眼中似乎能看穿一切的銳利差點讓海利覺得自己什麽也沒穿似得站在對方的面前,裏裏外外地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當然了,如果君歌知曉海利的這番想法,怕是直接嫌惡地轉身走人了。不過,對此毫無所知的君歌,攤手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經心地道:“我以為你早就決定了呢。”
事實上,君歌的這句話并沒有說錯,海利的确早就決定了,他在軍區混了一段時間後,就向尼恩倒戈了。而君歌房外站崗的人,就是因為他和尼恩提了君歌想要離開這裏的意圖,這才叫尼恩派了人将其看守起來。
不過,那都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現在他已經改變了主意。
海利定了定神,彎起嘴角,“你不知道,軍區事情太多了,我一直在沒能找到機會和你說。喏,上次街上碰到你,正要和你說呢,你就走了。”
說到後面,語氣中竟然還含了些許抱怨,倒是和兩人在比勒星的時候有些相像。
君歌的反應是捧腹大笑,蒼白的臉龐因為笑得太過用力而出現了些許紅暈,看上去精神了許多。笑了半晌,她直起腰,擡手抹掉眼角笑出的淚水,“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你這麽厚顏無恥的人了,所以有些失态了,不好意思。”
緩了會,君歌擡眼瞧着海利沉下的臉色,無趣地撇了撇嘴。
“在我這裏,每個人只有一次機會。”言下之意,便是不會接受海利的選擇,既然選擇了和尼恩合作,現在反悔,只會讓君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