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8)

來。

君歌:“......”

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君歌緩緩呼了口氣,眼底劃過一抹嚴謹,似是做出了什麽重大的決定,她松了松肩膀,紅唇翕動,流露出一串咒語,空氣中閃着一絲絲細碎的紫光。

不一會兒,噼裏啪啦作響的紫色電流就在君歌的背後形成了巨大的羽翼,仿佛有生命一般不停地扇動着,将她從地面帶離,騰飛至半空。

此時的場景,真要說起來,不論是蟲族還是君歌,都可以歸為了非人類的範疇,人類是無法不借助外物騰空飛起的,而君歌背後肉眼可見的巨大羽翼完全超出了人類的認知,畢竟這實在是太過于匪夷所思了。

君歌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但是情勢所迫,她不得不抛下之前的顧忌,唯有展露出真實實力,才有可能從面前兇猛的蟲獸攻擊下找到存活機會,若是真的被人給發現了她不同尋常的能力,那就到時候再說吧。

思緒回轉間,君歌的神經繃緊,動作有些僵硬地避開了蹦跳而起的蟲族,心下暗罵了一句“這彈跳能力也真是夠逆天的”,當下立即再度升高了些,眼尾的蔓紋從始至終都浮現着,一條條藤蔓受着她的指令,死死地纏住蟲族的四肢,給其的蹦跳動作添加了幾分幹擾。

而她則分出大半的心思吟唱着繁冗的咒語,濃密的烏雲黑壓壓地在蟲族的頭頂聚集,閃電在其中不斷地閃現着。

許是感受到了危機,巨大的蟲族不安地低吼着,四肢的力度越發變大,直直地掙脫出藤蔓的捆綁,往烏雲的籠罩範圍外跑去。

好在君歌本就沒有抱有多大的期待能夠将這個傻大個給控制住,剛剛行動之間順便在其周圍下了個空間禁制,一時半會兒也跑不出去,只能無腦地在裏頭轉悠。

差不多過了兩分鐘,伴随着咒語的結束,烏雲中的閃電帶着強大的能量直直地劈在蟲族的身上,一道接着一道,整整劈了五分鐘的時間,激起的塵土叫君歌無法看清烏雲下方的情況,勉強靠着元素的感知來判斷此時蟲族的情況。

待塵土散去,露出裏面傷痕累累的蟲族,它喘着氣趴在地上,一雙與人類完全不同的眼睛狠狠地盯住半空中的人,裏面的兇煞讓君歌的眉梢下意識地跳了跳,下一秒身形便踉跄了下,差點從半空中掉落。

具象化出羽翼就已經耗費了她巨大的魔法元,再加上不擅長空中戰鬥,不僅動作僵硬,平日裏對魔法元的精準操控也差勁了許多,導致了不知不覺間浪費了不少魔法元。

此刻催動了這麽高級的一個魔法,她的魔法元幾近幹涸,腦袋一陣陣地抽動,身體狀況也快到極限了。

然而,當她看清地面上的情況後,下意識地緊了緊握着魔法杖的手,瞧着正緩緩站起的蟲族不知該如何是好,強烈的攻擊之下對方竟然還能夠站起來,而且看上去還有戰鬥力,和她的狀态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迄今為止,剛剛那個魔法攻擊已經是君歌所掌握的魔法中最具威力了,且不說還有沒有魔法元給她施展魔法,就憑借着對方的皮糙肉厚外加隐隐自愈的能力,光是耗着就能把她給耗成一條鹹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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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

君歌有些呆滞着眨巴着眼,微微側了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不知何時穆亦穿着一身戰鬥服站在那兒,遠遠地看着自己,見她看過去,對方張着嘴用力喊道:“眼睛,打它的眼睛!”

眯着眼努力辨認了會兒,君歌終于聽清楚了穆亦的話,扭過頭看向還在奮力站起的蟲族,她感受了下元海中的魔法元,滿打滿算還能夠使出一個魔法。

深深地吸了口氣,她擡起手,揮動着魔法杖在空中交叉畫了個“十”,動作停住的剎那間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具象化的“十”以蟲族難以躲避的速度沖擊到它的眼睛上,然後慢慢地消失。

背後的雷電羽翼瞬間消散,沒有了羽翼的帶動,君歌一下子從半空中掉落,最終在距離地面三米高的地方被突然竄出的藤蔓給托住。

小幅度地喘着氣,她擡起眼看向蟲族,剛剛在其眼睛出消失的光芒再次出現,緊接着從其眼睛內部發出了巨大的爆炸動靜,響亮的吼叫聲頓時席卷了整個軍區,聲音散去後,龐大兇猛的蟲族毫無聲息地躺倒在地,揚起了一片塵土。

“沒事吧?”

撤下藤蔓,君歌在地面上站定,蒼白着臉看向來到自己身邊的穆亦,微微點了點頭,“它死了嗎?”

“嗯,蟲族的眼睛就是它的弱點,但是因為體積太過龐大,動作也很靈活,我們平時對戰時很難找到機會攻擊。不過,難打是難打,可一旦對其造成了傷害,就會像現在這樣,一下子就挂掉了。”穆亦伸手扶住搖搖晃晃的君歌,一邊給她解釋着,一邊扶着人到一旁空地上坐下。

“家屬區的家屬在五天前就被護送回去了主星,目前這裏已經沒有人居住了,因為将軍親自吩咐的,所以我們沒有通知您回主星。”

說這話的時候,穆亦心下有些疑惑,不過他所疑惑的,君歌卻很清楚,兩人已經成了終生伴侶,生死相連,送她回主星,還不如在眼底下守着護着來得安全。

“對了,剛剛......我特意下令讓其他士兵暫時不要來這裏,因此沒能及時援救......”話說的有些模糊,但卻叫君歌知曉他的意思,她的能力本就特殊,對方這麽做雖然讓她陷入了危機,卻也變相了替她做了掩飾措施。

“沒關系。”君歌擡手揉了揉臉頰,這下緩過來後,對自己的運氣深深感到挫敗,只不過是想要過來找夏小眠了解情況,結果就遇上了襲擊,恐怕最近再沒有比她還要倒黴的人了。(未完待續。)

☆、242 現狀

倒黴嗎?

君歌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而她也真的笑出了聲,惹來身邊的穆亦頻頻觀望打量。

擡手将在先前一番打鬥中弄亂了的頭發順了順,她側過頭看向穆亦:“你不好奇嗎?”

“好奇?”穆亦将君歌的問話琢磨了一番,然後緩緩地搖了搖頭,“說不好奇是假的,但是有時候好奇不會是好事,更何況您是淩将軍喜愛的人,總歸是有着與衆不同的地方。”

沒有預料到對方會做出如此回答,君歌眼中的清冷淡下了不少,似是而非地說了一句“是嘛”,便不再言語。

一時之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靜靜坐着也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麽。

而遠在軍區一幢樓裏的某個房間裏,幾乎有着上百個顯示屏被安裝在那裏,顯示屏的前方忙忙碌碌地轉悠着不少穿着軍裝的軍人。

其中有一個人在這麽一群軍人裏面顯得格外的突兀,因為他穿着一身的便衣,白色襯衫許是太久沒有換洗,透着淡淡的暗黃色印記,襯衫的主人卻一點兒也不在意,架着副眼鏡,目光謹慎認真地從各個顯示屏上掠過。

最終在看到某個顯示屏時,下意識地“握草”了句,整個人從椅子上蹦跶起來,引來其他人的關注,紛紛緊張又關心地問了句“怎麽了?”。

葛煜祺扯了嘴角笑了笑,背對着衆人擺了擺手:“沒事,我就是又看到蟲族了,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這麽一句話引起了不少人的附和,一下子房間裏的軍人們像是打開了話匣子。

“唉,真是愁,也不知道這些蟲族是怎麽摸進來的,竟然都沒有人發現它們潛伏在咱們帝國裏。”說話的人一臉的愁容和不解,“話說外面的蟲族都有沒有找出來,雖然我挺喜歡宅的,但是自己宅和被人強制宅是兩種完全的感覺。”

“估計快了吧,你都不知道我當時看到坐在自己身邊的人突然變成了一個蟲族的時的感覺,那滋味,這輩子都不想再感受了。”

“哈哈,保不準你等會兒又要感受一遍了。”

“喂喂,你可別吓我。”

豎着耳朵聽了會兒他們的聊天,葛煜祺立馬在操作臺上快速操作着,将自己先前看到的錄像全部給銷毀,直到完工還有些虛幻的錯覺。

這個世界上果然是有神仙的吧?君歌那個炫酷的翅膀也不知道能不能給他也弄一個,嗯,等事情過去了,就讓對方給自己弄一個,畢竟要不是他恰好負責這一塊,這些炫酷的戰鬥視頻一旦被人看到,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想着想着,葛煜祺無意識地咧開嘴笑了起來,很快他反應過來,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沒人注意到他後才稍稍松了口氣,看着顯示屏面色變得冷凝起來,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與此同時,想着該如何處理被監控器錄下自己和蟲族交戰過程的事情的君歌還在暗自苦惱。

“說起來,這已經是軍區裏面出現的第三只了。”

“什麽?”

穆亦皺起眉,擔憂地問道:“您還好吧,等會醫療機器人就過來了,您再等等,等下就可以送您去醫務室治療了。”

因為在想事情而反應慢了半拍的君歌:“......”誰要去醫務室啊,她現在只想一個人靜靜,扯了扯嘴角,“你剛剛說什麽第三只了?”

“那個。”穆亦指了指躺在遠處已經死透了的蟲族,“軍區裏的其他地方也出現了它的痕跡,不過其他的要麽逃走了,要麽讓我們給弄死了,但像這只被您一個人就給弄倒的還是頭一只。”

說這話的時候,穆亦的語氣有些唏噓,除此之外,君歌沒能從其中聽出什麽,便沒有多加在意。

“現在的情況很糟糕,除了我們這裏,帝國的其他星球上也出現了這種情況,誰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麽潛伏進來的,到處都亂糟糟一片了,相比起來,主場戰這裏反而要好上許多。”

“唔,對了,淩将軍在三天前已經帶着人趕去別的星球救援了,您不用太過擔心,淩将軍很厲害,都沒有受什麽傷。”

聞言,君歌輕輕颔首,神情還是有點淡然,看上去似乎有點恍惚,擡手揉了揉太陽穴,她的聲音透着一股疲憊:“你說這些蟲族在其他星球也有,那麽帝國也有?”

“是的。”說到這個,穆亦面上的表情有些憂慮,然後彎起嘴角,狹促笑道:“算了,要相信大家是能夠守住家園的,而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替咱們的英雄好好照顧他的家屬。”

就在穆亦話音剛落,遲遲前來的醫療機器人架着擔子過來,目标明确地停在了君歌的面前。

被一雙機械眼盯着,她摸了摸鼻子,打消了自己走的念頭,僵硬着身體體驗了一把擔架的滋味,總有種錯覺她已經殘了......

在君歌和穆亦走後,原先沒有了聲息的蟲族突然動了動,長着獠牙的嘴張開,裏面鑽出了一個不顯眼的巴掌大的精致娃娃,娃娃有着一雙半張臉大的眼睛,黑色的眼眸沒有任何眼白,看上去詭異極了。

它挪動腳,走到視野開闊的地方,瞧着遠去的君歌,一張小嘴張張合合,發出尖銳的聲音:“找到了...找到了...”

.....

君歌的傷看上去嚴重,但經過治療儀一掃,表面上的傷痕就好得七七八八了,至于為什麽不治療徹底,傷員太多,能量太少,只能省着點用。

一番治療後,妮可便揮手放人了,只不過在君歌走前,反複囑咐了幾句“要好好休息”,使得君歌哭笑不得,又覺得暖心。

家屬區是不能住了,為了安全,軍區裏在确定衆人不是蟲族僞裝之後,便會将其送入軍區最機密的地方,那是一個看上去與一般建築沒有多大差別的建築,但裏頭卻存在着大文章。

跟着領頭的軍人,君歌來到建築負一層樓,看着對方在電梯處刷了張身份卡,然後走進電梯,瞧着對方在電梯內部按下了按鈕,目的地是...負四十五層!

全程圍觀的君歌:“......”(未完待續。)

☆、243 有趣

電梯的速度很快,踏出電梯的時候,她木着張臉,聽着對方的介紹講解,然後領取了屬于她的身份卡以及她所配屬的房間。

“這裏就是您的房間,請安心休息,不會有危險的。”

“謝謝。”君歌笑着道謝,打開房門,裏面的布置和她在軍艦上的房間一模一樣,目光所及之處,都是她所熟悉的東西,稍加思索,頓時了然,怕是淩戕爵早就準備了這麽個房間以防萬一。

勾着淺淺的笑,走進房門,将門關上後,直達卧室,她現在只想休息!

一回到安全的環境中,先前和蟲族交戰留下的後遺症一下子湧了出來,疲勞感宛如漫天的大海将君歌淹滅,迷糊着眼随意打理了下,她便一頭栽進柔軟的床裏,阖上眼陷入沉沉的睡夢中。

這一覺君歌睡得很是漫長,以至于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腦中一片迷茫,但很快她就恢複了神智,看到周圍環境後眉頭驀然皺起,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破舊的實驗室裏。

算不上精致的各種藥劑瓶和工具零零散散地倒了一地,實驗臺上黏糊在一起的不知名液态緩慢地流動着,沿着桌沿,一點一點地滴落在地。

“滴答滴答”的聲音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的響,叫人聽了瘆得慌。

君歌冷靜地掃視了一眼四周,撐着地面爬起,結果身體才起了一半,她便察覺到不對勁,慢吞吞地站起後才垂下頭打量了幾秒自己剛剛撐着地面的手掌,随即收回了目光,淡然地觀察起只有她腰高的實驗臺。

白皙的手指在實驗臺上輕輕拂過,沾染了一層薄薄的灰塵,若有所思地碾了碾指尖的灰塵,她将目光投在了實驗臺上淩亂的各種儀器上,眉頭随着時間的流逝慢慢地皺起,最終伸出了手拿起一個蒙塵的儀器。

樣式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

帝國?自由者聯盟?還是在比勒星?

在腦中搜索了一番,君歌将儀器上的灰塵用手抹掉,露出原本的面貌,擦拭過程中,手指指腹突然觸及到一處粗糙的痕跡,好像是一個......圖案?

疑惑地将儀器拿近,上面的痕跡有些暗沉,努力辨認之下,她也沒能研究出個所以然來。

想了想,君歌擡頭看向緊閉的窗簾,心下一動,邁步走到窗前,動作輕緩地拉開窗簾,可即便如此,沾染在上面的一成灰塵依舊在空中洋洋灑灑地飄散起來,于陽光下飛舞。

被窗外透進的陽光照射到的那一瞬,君歌拉着窗簾的手不由地頓住,随即像是為了證明些什麽,不顧那些嗆鼻的灰塵,費力将窗戶從內往外推開,刺眼的陽光猛地蹿了進來,猝不及防地刺了她一眼。

然而,君歌的腦袋似是突然變得格外遲鈍,哪怕眼睛被刺得通紅,也不肯眨眼,直愣愣地盯着外面。

陽光暖洋洋的,柔柔的,茂密的雜草叢裏,偶爾有一兩朵名花露出,像極了不小心闖進了貧民窟的貴族。

大概是這裏的主人太久沒有搭理這花壇,也不知道對方回來看到如此精貴的花壇裏,已經差不多被野生的雜草給占領了地盤的場景,會有何作想。

罷了,這些都與她沒有關系。

君歌抿了抿嘴,撤回目光,垂眸看着手中拿捏着的靜置在陽光下的儀器,上面的痕跡清清楚楚地暴露在眼前,柔和的線條勾勒出了一個類似于符文圖标的圖案。

交叉纏繞着的簡單線條,勾勒出一根羽毛的模樣,與尋常羽毛不同,它的邊緣是尖銳的,觸碰時會感受到細碎的刺痛,不疼但會在皮膚上留下痕跡,如今光線強了,君歌自然便瞧見了自己食指指腹處的一道道紅痕,顯然就是因其而出現的。

無意識地摩挲着,她輕緩地吐了口氣,手上動作一變,精致的儀器就被她無情地給扔出了窗外,在地面上蹦了幾下,孤零零地滾落在花壇的底下。

魔法大陸上有一種鳥,名叫極鳥,該鳥全身通白,鳥喙和鳥爪卻是黑色,黑與白兩種極端的顏色讓它顯得格外的普通。

的确,這種鳥在普通不過了,因為沒有人能夠輕易捕捉傷害到它,以至于這個種族肆意地繁衍,哪怕有天敵的存在也奈何不了它。

極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與蟲族有些相像,堅硬鋒利的羽毛就像是一幅盔甲全面覆蓋滿極鳥的全身,即是保護它的防禦也是攻擊的武器。

它的羽毛向來是魔法師們鐘愛的材料,不論是調配藥劑還是拿來打造武器,都有着很不錯的作用。

而其中,以其羽毛為圖騰的家族便是君歌的家族,溫斯頓。

當然了,這個姓氏早就被她給遺忘到了腦後,此刻想起來頗有種時光荏苒的滄桑感,溫斯頓家族在很久很久以前,還是魔法大陸裏一個備受矚目和聞名的家族。

可惜的是,作為該家族的一員,君歌并沒有感受并享受到家族帶來的榮耀和便利,因為在她出生不久,家族裏僅有的兩名成員已經戰死在了戰場上,從此溫斯頓家族就剩下一人,琳茵·溫斯頓。

只不過早已習慣“君歌”這個名字的君歌對自己的曾用名可沒有什麽感觸,能夠認出自己家族圖騰已經是她最值得贊賞的事情了,可別指望她能夠對自己的家族和名字抱有多大的在意感。

看來這裏是家族的地盤,或者說這個實驗室的主人是家族的人,兩個世界是沒有可能交叉重疊,出現相同的場景的,尤其還是明顯帶着魔法大陸禁制氣息的地方。

有人給她送了大禮,不拆開看看倒也可惜,君歌彎了彎嘴角,揚起的笑容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柔和許多,如果忽視掉她眼中的冷漠的話,“柔和”這一詞的确實至名歸。

身形一動,她來到實驗室的門邊,一把推開門,邁着步子沿着門口蜿蜒到遠方的小路慢悠悠地走着,看上去一點兒也不擔憂和好奇。

而就在君歌遠去,只能隐約看到一個黑黑的點時,原本寂靜的實驗室裏突兀地出現了一個穿着一襲軍裝禮服的男人,他走到實驗臺邊,手指在君歌劃過的痕跡上虛空劃過,意味不明地看着桌子出聲:“有趣。”

說完,男人歪了歪頭,透過敞開的大門看向君歌離去的方向,勾了勾嘴角,整個人慢慢消散,宛如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而随着男人的消失,整個實驗室裏的空間也緩緩地扭曲,最終消散不見。(未完待續。)

☆、244 寶貝兒

沿着蜿蜒的小路一直往下,抵達小路的路口,君歌便看到有一個不大的村子,裏面依稀有人在走動着。

疑惑地皺了皺眉,擡起腳步走進村子,一路上見到了不少人,一個個都穿着魔法大陸上特有的服裝,見到她的時候眼神都夾帶着好奇和困惑,甚至有些人還朝她友好的一笑。

想了想,君歌低頭看了下自己的着裝,是帝國的衣服,和他們比起來的确有很大的差異,頓時明白了他們眼中的神色是因何而來。

至此,她肯定了一點,她現在所處的地方大概是魔法大陸上某個村莊,至于是真是假,她的心裏自有一番想法。

“哎喲喂,我的寶貝兒,你跑到哪裏去了,怎麽才回來。”

腦中思緒翻飛間,一個聲音突兀地從身側響起,君歌擡起眼,左右看了看,這才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過了大半的村子,說話的人正透過半矮的牆看着她,一臉的寵溺。

君歌:“???”

“哎呀,你發什麽呆呀,快進來,一直在等你呢,你爸爸他早就餓了。”

君歌:“......???”

歪了歪頭,君歌擡起手不确定地指着自己,朝對方問道:“您在和我說話?”

“當然了!寶貝兒,你這麽無視我,媽媽是會傷心的。”女人瞪着眼,可惜卻沒有絲毫的殺傷力,反而更多的是可愛與寵溺,像是父母在看自己不聽話的孩子一樣看着君歌。

動了動嘴唇,君歌欲要說話,結果目光一錯,看到女人身後的小屋裏,走出了一個高大的男人,男人的面貌和她的父親,裴吉·溫斯特,長得一模一樣,腦中電光火石之間,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移了視線打量起女人,果不其然從其深邃的藍眼和一頭金色的頭發中看出了幾分熟悉的地方。

那是她在魔法大陸時,自己的模樣,幾乎像了七分。

“親愛的,咱們的寶貝女兒今天不知道怎麽了,呆呆的,好奇怪哦。”

呆呆的君歌:“......”

君歌的父母,父親叫裴吉·溫斯特,母親叫黛布拉·德爾·溫斯特,心中有了主意的君歌順其自然地按照着将她弄到這個鬼地方的人的心思,默默地扮演了女兒的角色,在一段的生活相處中,她心底湧現了一股詭異的想法。

壓抑久了,終于在這天她不願意再配合了,一大早站在院子裏看着牆邊的花叢默默發呆思考。

“寶貝兒,你怎麽站在外面?”

身後的小木門傳來細碎的“嘎吱”聲,人未到語先行,沒等君歌有何反應,一只素白的手便搭上了她的肩,以一種不可抗拒的柔力将她轉過了身。

漆黑發亮的眼睛裏,倒映出女性那張擁有着深邃藍眼的精致面龐,眸光閃了閃,君歌視線上移,盯着對方金色的發頂,一言不發。

然而即便如此,黛布拉的臉色絲毫沒有被她的冷淡給影響到,輕皺着眉頭很是擔憂,“寶貝兒,有什麽事情,別藏在心裏,和媽媽說說好嗎?”

大概是怕她反感,黛布拉的語氣裏還帶着她自己都不知的忐忑和拘謹。

君歌輕輕地嘆了口氣,将視線下移,對上對方的眼,“我們談談吧。”說完,她便兀自轉了身,走到院子的那道只有她腿高的小栅欄,踱着步直徑往外走去。

細碎的腳步聲很快就在她身後響起,斂着眉,君歌神色淡然地與過往的鄉裏鄉親點頭打招呼,然後聽着身後一聲又一聲清脆的打招呼聲,穿越了大半個村子,來到她最初來到村子的那條蜿蜒小路口。

沿着小路走到半坡,找了塊幹燥的草坪坐下,靜靜等了會兒,黛布拉提着裙擺小心翼翼地坐下,和君歌毫無做派的随意坐姿不同,即便只是一塊室外的草坪,周圍也只要君歌有一個活人,她也相當注重自己的儀容儀表。

貴族的教養和習性在她的身上根深蒂固。

側着眼看了一會,君歌便收回了視線,目光沉沉地望着坡下整個村子的全貌。

“唔,寶貝兒,你想和媽媽談些什麽?”黛布拉坐好後,順着自家小孩的視線看了村子一樣,扭頭看着她疑惑地問道,臉上同時露出迷惑的表情,透着一股子天真的氣息。

其實也怪不得黛布拉會如此,哪怕經歷了少女時期,并且成為了一個母親,她依舊天真又孩子氣,在她的世界裏,大概也只有她的丈夫裴吉和女兒琳茵能夠讓她有那個耐心和包容度,但大致上還是喜歡順從本心去做事,以至于總會不自覺地宛如小孩一樣撒嬌。

黛布拉是一個很嬌小的女性,光是從外表來看,君歌和她完全沒有相像點,不過這很大一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為君歌現在的這幅身子并非她在魔法大陸的身體,所以在容貌和身高上更偏向于這一世的父母。

“我其實挺高興的,能夠見到活生生的您和父親。”君歌沒有轉移視線,就望着村子的姿勢開口道,“但是,我一直都以為你們是英雄,雖然我沒有繼承你們的品質,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你們都是我的一個标尺。”

标着她做人的正确方向,規範着她做事的最終底線,使得她沒有徹底放任自己沉入黑暗的污水中。

可是......真相總是愛打人的巴掌。

“哈哈,寶貝兒你這麽說,媽媽真的超級開心,開心地好想原地轉上幾圈。”女兒控的黛布拉笑彎了眼,嘴角是掩飾不住的笑意,看她的神情的确像是她話語中的那樣,超級開心。

然而當君歌再度開口後,上一秒還宛如處在天堂的心頓時掉落,落進看不見底的深淵裏。

君歌說:“我現在很失望,那種心情就像是自己小心翼翼保護珍藏的糕點,突然有一天發現裏面早就都壞掉了,變質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終于收回視線,卻始終垂着眸盯着自己腳邊的草屑,她不想看到對方的表情,那會動搖她的堅持。(未完待續。)

☆、245 醒來

“啊咧咧,寶貝兒你原來喜歡吃糕點呀,媽媽中午給你做好不好。”

“......”重點難道不是話裏的其他意思嗎,這種詭異的重點是怎麽一回事,君歌本醞釀了一腦子的情緒差點崩掉,及時拉回自己被帶跑的思緒,她擡頭抿緊嘴盯住對方,叫對方将她眼中的認真看得一清二楚。

兩個人都沉默了許久,最後是黛布拉忍不住露出委屈交雜着恐慌的神情,像是被家長抓包的小孩一樣,慌裏慌張地開口問道:“寶貝兒......你都發現了?”

君歌沒有回答,只靜靜地看着她,而就是這幅沉默的樣子卻讓黛布拉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測,因為君歌的表現跟裴吉一模一樣,對孩子像丈夫這個事實即有些欣慰又有些憋屈,要是女兒像她更多一點該多好。

“你怎麽發現的,這個空間我們構建得很完美,并沒有任何會暴露的缺陷啊。”都已經被女兒看穿了,黛布拉也不再試圖遮掩,他們本意也只是想先和君歌好好相處培養感情,并不是想要傷人,所以承認起來沒有任何的阻礙。

聽得黛布拉的話,君歌此時還不知道對方口中的“我們”裏不僅僅有他們夫妻兩,颔首贊同道:“你們的魔法造詣很高,但是從根本上就錯了。”

“我現在是在很安全的地方睡覺,雖然因為某些原因只能在周身做了小小的措施,但要是有人接近,我是不可能沒有感覺的。”君歌在對待黛布拉的态度上格外有耐心,她很大方地給對方解釋着,“可是我一醒來周圍就變了樣,那件實驗室其實是你們刻意留下的破綻吧。”

“沒錯。”

“所以我猜測這裏大概是個類似于幻境的地方,可是很快我就發現這裏是個異空間,而你們,就是把我靈魂拉進來的人。”

“為什麽那麽确定是我和你爸爸?”

君歌抿了抿嘴,沉默了下才回答道:“因為我在很早之前就在自己靈魂上做了點小手腳,能夠感受出這個空間裏的真真假假,一個村子的人,只有您和父親是真的。”

也正是因為感受出了兩人的真實,她才确定黛布拉和裴吉并沒有死亡,而是一直活在某個沒人知道的地方,至于活在哪裏,她的心裏隐約有些猜測,但不敢肯定,而且有這些就足夠了。

兩個本該是犧牲了的英雄,結果在某個地方生活得很不錯,依着魔法大陸裏的說法,所有參加了那場戰争的人都沒可能存活,因為最後敵人的拼死一擊,直接将這個戰場的空間都給撕碎了,即便過了千年裏面殘留的空間碎片依舊很容易将不小心踏入的人撕碎。

總之,君歌懷疑她的這對父母或許是逃兵,不過雖然剛剛黛布拉似乎并沒有否認自己似是而非的問話,她還是有些希望對方只是沒有抓中重點,才沒有否認。

此時的黛布拉有些愣神,腦中一直盤旋着自己孩子說的“在自己靈魂上做了點小手腳”這句話,心中一片鈍痛,她知道,對方口中的小手腳絕對不會那麽簡單,其中的痛楚或許是她無法想象的,而且除非是真的需要,一般人是絕對不會想到要在自己的靈魂上動手腳的。

“好了,現在來說說吧,你們把我弄到這裏來,究竟想做什麽?”

“啊,其實沒什麽,就是想見見你。”黛布拉回過神,下意識地将他們的真是想法托盤而出,“我真的很想你,在知道你也到了這個世界後,幾乎每一天我都要拿着你的資料,一遍遍地看着想着。”

“寶貝兒,你很優秀,我一直都相信着,你會是一個很棒的孩子,即便我和你爸爸都沒能陪在你身邊......”

聽着黛布拉絮絮叨叨的話,君歌掩下眼中的動容,安靜着聽着對方的話。

許是說得太過于激動,黛布拉一時嘴快,把一些不能說出的事情也給抖露了出來,“本來一開始,我們一直在研究着如何回到大陸上,好回去看看你,陪在你的身邊,但是誰能想到你竟然也來到了這邊,不過這一切都太晚了......我們已經......”

耳邊的聲音不斷地變得模糊,君歌猛地轉頭看向黛布拉,只見對方的身影越來越淡,最終在她眼前消散,周圍的場景也在模糊中淡去。

“呼。”

“你沒事吧?是不是做噩夢了?”

熟悉的聲音從頭頂處傳來,君歌茫然地擡起頭,直直地撞進淩戕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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