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12)

的聲音在君歌的耳邊響起,仿佛阿瑞斯就在她的身邊說話一樣。

君歌往身邊看去,發現有一團泛着熒光的一小團物質飄浮在自己的身側,眉頭下意識地皺起,剛想說些什麽,就被那個小團物質給撞了一下,然後給撞了出去。

撞了出去!?

☆、260:同化

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那一小團,她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結果發現她竟然也變成了一團泛着熒光的光團,甚至相比起對方,還要小上那麽一圈。

這是怎麽回事?疑惑在君歌的心頭浮現,而她卻沒有意識到她在疑惑的時候還把疑惑給說了出來,被阿瑞斯給聽進了耳裏。

“別擔心,這只是為了您能夠更好地融入環境,訓練得更好,才特意把您給同化了。”一邊給君歌解釋着,阿瑞斯的那個小型光團飄浮到了她的身邊,給她解釋着。

原來,這裏可以算得上是阿瑞斯的內部空間,它剛剛說的那個菱形物體就是阿瑞斯這架機甲的核心,而君歌要做的就是将周圍那些浮動着的大大小小的光團收集起來,然後給弄到菱形物體上,這樣就能夠将機甲啓動了。

“怎麽收集?”

“精神力。”阿瑞斯答得很快,不過幾乎在話音剛落下,它又立馬補充了一句,“別問我怎麽用精神力,這我也不知道,您自己研究研究。”

君歌:“.......”

簡直有毒。

反複折騰了許久,君歌都沒有研究個所以然來,她以為精神力的使用應當和魔法元差不多,但沒想到是她想得太好了。

人總是有一種固有思維,确切的說,這和從小到大受的教育以及環境都有着很大的關系。

就好像有人一直在說,偷東西是錯的,拾金不昧是對的,所以大家都有這麽一個概念,可是有一天有人突然告訴你,對與錯其實是相反的,那麽此時會有人去相信動搖自己一直以來遵循的對錯之分嗎?

同理,君歌在用慣了魔法元,甚至從有意識起,接觸文化和外界的初始,關于魔法元的使用便沉沉地印刻在腦中,眼下遇上了和其有幾分相似的物質後,自然而然地順着固有思維,潛意識裏認定精神力的使用方法必然是和魔法元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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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君歌沉默半晌,壓下心中的急迫感,緩聲道:“不用了,我或許已經知道了哪裏出了問題。”

隐約意識到自己的思維方向是有錯誤的,她在拒絕了阿瑞斯的休息提議後,反複嘗試了幾次,終于将雙方的計劃推動了一小步。

腦中想着要将距離自己大約一手指距離的小光團拉到自己的身邊,君歌就看到自己這個光團模樣的身體出現了一條極其細小柔弱的觸手,顫顫悠悠地往小光團伸去。

一秒...兩秒...三秒...

宛如在放慢動作一般,幾近半分鐘的時間,小觸手才挪動了幾毫米,甚至如果不是君歌始終盯着看,恐怕都發現不了移動過的痕跡。

最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還是,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移動,一股疲憊湧了上來,感覺身體被掏空了一般。

“額,這是您第一次嘗試做這樣的訓練,已經做的很好了。”像是知曉君歌的狀态,阿瑞斯飄浮到君歌的身邊,貼心地安慰着,不過帥不到三秒,它便暴露了本質,神經兮兮地湊在君歌的身邊,八卦地開口問道:“我掃描過您的身體,發現了很多數據都很奇怪,我的數據庫裏是頭一次見到您這種。”

君歌努力地将小觸手向小光團靠近,無視阿瑞斯的問話。

阿瑞斯不死心,搬出自己的主人試圖贏取小omega的信任:“您別怕,悄悄告訴我,我是不會說出去的,我以爵爵的名義向您起誓。”

君歌依舊無視。

“噫,告訴人家嘛,真的很好奇耶,就滿足一下人家的好奇心好不好嘛~”

撒嬌賣萌。

“我不依,我不管,求解惑,求告知,我是一個善良又可愛的小機甲!”

打滾撒潑。

“好吧好吧,如果您真的不願意說的話,那我只好蹲在角落裏,嘤嘤嘤了。”

裝哭示弱博同情。

面對阿瑞斯的耍寶模式,君歌淡定地繼續自己的任務,全神貫注地讓小觸手加速,腦中的疲憊感随着觸手與光團的距離的縮小,越發叫嚣,整個人的神經緊緊繃着。

“篤篤......”

一陣細碎的敲門聲有節奏地響起,房間內還閉着眼的人幾乎在敲門聲出現的那一刻,“唰”得睜開了眼,眼中清明一片。

許是敲久了,見房間內沒有任何的動靜,門把開始轉動,外面的人自發地打開了房門,踏進了房間。

感應燈在感應到腳步聲後,發出微弱的光芒,漸漸地變亮,不至于将人一下子就置之于光亮下,造成眼睛的不舒适感。

對于這個設定,處在黑暗中的君歌頗覺滿意,腦中的疲憊感也稍稍好受了點,不過因為現在的“用腦”過度,此時的臉色比起剛醒來那一會兒,要更蒼白一些。

因此,某個未知生物在發現這一情況後,再度發出沒有絲毫起伏的木然聲音:“警告......警告......目标人物生命特征将為紅色!死亡可能性達到99%,請立即采取行動......”

被稱為死亡可能性達到99%的君歌從床上坐起,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它,心中琢磨着将這個惡心人的玩意銷毀的可能性有多大,然而還沒決定該怎麽處理掉對方,對方的聲音突然戛然而止,一雙眼睛快速轉動着,停下來的時候是一只黑色眼珠對着她,一只則是白色的眼白。

君歌:“......”

制造出這玩意的人要麽是個智障要麽是個仇社的人!她現在如果打爆這玩意的眼睛,會不會要賠錢?!

難得有點金錢意識的君歌有些苦惱,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接任務了,手上的星際幣只出不進,照這個程度下去,說不定要窮得販賣藥劑了......不對,她的藥劑都給她拿去炸蟲族女王了。

“別擔心,爵爵的小金庫我都可以告訴你!”就在君歌被自己“就要窮了”的這個念頭困擾的時候,阿瑞斯忽然出聲,打斷了她的一去不複返的思緒,成功地拉回了她的神游。

☆、261:關系

雖然阿瑞斯的确對小omega的事情很感興趣,但是它的程序設定中,小omega可是它家主人的伴侶,所以它頂多只能夠打打嘴炮,念叨念叨,本質上還是以小omega的心情等情況為主。

最最重要的是!淩戕爵這個不要臉的主人,早就暗搓搓地給它搞了個程序,那就是要不着痕跡為對方在小omega的面前刷好感,這不,感知到君歌的想法,阿瑞斯的程序便自發啓動了。

小金庫什麽的,簡直不要太簡單,只要君歌願意,現在阿瑞斯就能夠替對方給全部挪到對方的賬戶上,它會說它曾經暗自用自家主人的星際幣在網上買了不少東西?雖然這些東西都被自己的無良主人給沒收了,礙于淫威,它只能咬牙忍了!

不過......如果是小omega要用的話,無良主人應該不會在意的吧,那它偷偷用點,應該也不會被發現的吧?

對于阿瑞斯這麽一番想法毫無所知的君歌正疑惑着對方怎麽會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手指無意識地敲着身下的床,眼睛卻還是盯着未知生物不放,甚至在想到對方滿是眼珠子的那副樣子,暗暗地給其起了個“眼睛怪”的外號。

眼睛怪的眼睛此刻已經恢複了正常,邁着腿靠近她,一張嘴張張合合,發出的聲音卻是沒有先前的尖銳,“主人吩咐,請您下樓餐廳吃飯,如沒有疑問,請立即随我下樓,謝謝合作。”

主人?君歌眉頭一挑,想起了之前黛布拉說的一句話,似乎制造眼睛怪的人就叫做安尼塔,而且看黛布拉說起這個人時的語氣和神态,可能來者不善。

心中思緒波蕩起伏,君歌面上卻不顯分毫,只冷淡地點了點頭,翻開被子下了地,跟在眼睛怪的身後下了樓。

她所在的地方應當是一個類似于古堡的地方,相比起很久以前參加藥劑交流會時居住的那個古堡來說,這裏要簡單的多,不過簡單歸簡單,裏頭透着的奢華卻是撲面而來,很符合一些魔法師的喜好。

就比如,待在魔法球裏的格納,就挺喜歡這種低調的奢華,因為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夠襯顯出他的身份和品味,當然了,大部分身上流着貴族血統的魔法師都有這樣的通病,即便是君歌自己,曾經也是如此。

只不過在某一段很漫長的時間裏,她将自己的值錢玩意都給賣了個一幹二淨,換取了大量材料,蝸居在自己的小小木屋裏,過起了不分日夜的實驗生活後,這一毛病竟是硬生生得讓她給改了。

想到這裏,君歌眼中的眸光倏地陰沉下來,哪怕到了現在,魔法球裏的異空間她都還無法打開進入,這是得到魔法球之後出現的第二次這樣的情況,第一次是因為充當心髒的生命石達到了承受極限,她無法動用魔法元,這才導致了異空間的無法開啓。

但現在可不是第一次的那種情況,她懷疑是格納動的手腳,自從上次兩人不歡而散之後,雙方再也沒有了交流,但是懷疑歸懷疑,到目前為止,君歌還沒有找到格納這麽做的動機,畢竟如果她出了事,對方也會出事。

一頭繁雜的思緒萦繞在君歌的腦中,看着眼睛怪的背影,她用精神力連上阿瑞斯的意識流,悄聲問:“他沒有事吧,我感知不到他的具體情況,不過我既然沒事,他應該也沒事吧?”

簽訂了靈魂契約的雙方,幾乎等同于同生共死,如今她除了身體不大舒服外,生命體并沒有多大的問題,因此才會除了一開始醒來時有所擔心外,之後便沒有多大的擔憂。

“唔,沒事是沒事,不過情況可能有些糟糕,我們最好早點找到他。”阿瑞斯組織了一番語言,将事實模棱兩可地說于君歌聽,忐忑之間發現對方沒有察覺到異常,這才落了一顆心......別問它為什麽會有心這種東西,一切盡在不言中。

事實上,阿瑞斯并不确定淩戕爵的情況,在它的中心鈕被放置在了君歌身上後,它與淩戕爵的聯系便斷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君歌此時是它的新主人,有了新主人,老主人的一切自然是要抹去的。

但是,新主人的身份又是老主人的伴侶,這就讓它有意識地保留下了淩戕爵的所有資料,将對方的權限依舊放在了第一位,即便牽連已經消失。而且,阿瑞斯知曉淩戕爵曾經找過如果解除終極标記的方法,至于有沒有找到它不知道。

所以,如今下落不明的淩戕爵究竟是生是死,阿瑞斯不敢确定,卻又不敢如實告訴君歌,生怕出什麽亂子。

說完這些話,阿瑞斯謊稱自己需要休息,便切斷了和君歌的聯系,而對生物機甲意識體完全沒有認知的君歌僅僅吐槽了一番為何機甲也需要休息,就沒有再放心思在阿瑞斯的身上。

在和海威以及蟲族女王的先後戰鬥中,君歌的衣服早就被摧殘了差不多了,因此在将她救回來後,黛布拉便親自替自家閨女換了一身萌萌噠的睡衣,但又因君歌一直沒有下床,黛布拉就一直沒有看到整體效果。

于是,當君歌來到餐廳,第一個發出動靜的就是女兒控的黛布拉,“我了個天,簡直太可愛了,我家寶貝兒真是太可愛了,看得媽媽的心都要化了!”尖叫完,黛布拉覺得光是這樣完全體現不出自己內心的激動,猛地從座位上站起,飛撲向自家閨女。

真的是飛撲,君歌蹙眉側身躲開對方的飛撲,目光從正和藹觀望她的裴吉臉上掃過,雙方互相點了個頭打了招呼,她對這位老爸的感覺還是不錯的,不像黛布拉,一看就很不靠譜,而且還和自己的三觀似乎不太相符?

“我們的客人終于來了,歡迎你的到來,我是這裏的主人,克裏斯托弗·安尼塔。”

幾乎是以強硬的态度闖進君歌視線的男人揚着笑容,朝她紳士地行了個魔法師之間的禮儀,其魔法師的身份無需懷疑。

“克裏斯托弗·安尼塔?”君歌眯起眼,盯着對方的眼睛問道:“克裏斯托弗·格納,他和你是什麽關系?”

☆、262:餐廳

餐廳裏放着的餐桌是普通的大圓桌。

上面鋪着藍紋白底的餐布,中間擺着一束花籃,裏面放着幾支還滴着水珠的鮮花以及一點點的裝飾品。

光是看上去,就能感受到一陣溫馨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一切都是黛布拉親自布置的,将長桌換成圓桌的用意也是為了能夠拉近人與人之間的關系,至于究竟想拉近是誰和誰之間的關系,明眼人一看就心中了然。

不過,當不知道其中存在的彎彎道道,可能都會做出和某人一樣的舉動。

古鳳歌在十幾年的時間裏,整個人的變化很大,大概是以前還沒有長開的原因,如今一張面孔和君歌的臉竟有了那麽三分的相似,光線模糊下,第一眼很容易将其看錯。

但是由于君歌已經消失了很久,所以極少有人知曉有這麽一個人的存在,而古鳳歌自己自然也不會去提起,不管是在以前還是現在,她都不喜歡被人拿着和君歌對比。

“今天這麽早就開飯了嗎?”人還沒有走進餐廳,古鳳歌的疑惑便從門外傳了進來,說是餐廳,其實是在大廳的旁邊專門開辟出一個空間,因此門和其他地方的門沒什麽兩樣,并且敞開着,叫人能夠在外面将裏面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古鳳歌踏進門擡眼一看,就瞧見了餐廳裏的讓人摸不着頭腦的情況,腳步一頓,目光從背對着自己的人身上挪到了安尼塔的身上,猶豫了片刻才放輕腳步往裏走,直到看到被換掉的餐桌,這才意識到今日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結果還沒有想明白,一直保持沉默的安尼塔忽地開口出了聲:“你是說格納嗎?我并不認識這樣一個人,唔,如果你只是覺得我與他的名字很像才得出這樣結論的話,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克裏斯托弗,這其實并不是一個姓氏,但是似乎不管是格納還是安尼塔,每個人都反而用另一種叫法來稱呼。

且不論安尼塔說的這番話是真是假,君歌也不好再繼續詢問,只微微颔首,神情淡淡地轉移了視線,落向了剛剛聽到腳步聲的方向,幾乎在雙方視線撞上的那一刻,兩人都在彼此的眼裏看到了詫異。

君歌活的年頭要比古鳳歌更多,經歷過的大風大浪也不是對方所能比的,因此僅僅在那一瞬外露出些許情緒後,那一雙眼睛裏留下的只有淡然和陌生。

與之相反的是,在最初的詫異之後,古鳳歌面色一變,瞬息之間就變了不少的表情,看上去仿佛是面部神經失去了控制一般,精彩萬分。

只不過哪怕再精彩,君歌也沒有放太多的關注在古鳳歌的身上,腳步一動,不用別人照顧便自發走到裴吉的身邊坐下。

注意力一直在自家閨女身上的黛布拉見此,自然緊随自家閨女的行動,身形一轉,面露期待地落座在君歌的右側,和自家丈夫一左一右地将人夾在中間。

“這......這......她怎麽在這?!”古鳳歌顫抖着唇,話在喉嚨裏噎了許久才勉強說出來,說這話的同時,視線卻是緊緊地盯住安尼塔,眼神裏是滿滿的指責和不滿,這一副情況實在很耐人尋味。

然而,面對古鳳歌的問話,安尼塔不動聲色,唯有眉頭間有那麽一瞬間的皺起痕跡告訴他人,他并不是無動于衷,但究竟是為了古鳳歌的那番話皺眉,還是為君歌的态度皺眉,這就說不清了。

但這也只是君歌的想法而已,她可不知道整個餐廳的人裏唯有她會這麽想,一個個都是與安尼塔相處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人,不說完全了解,但至少五分的了解是有的,因此大家都知道安尼塔這是不滿意古鳳歌的态度和話了。

原因其實也很簡單,別看古鳳歌現在能夠和他們一同坐在餐廳裏吃飯,彼此間說話的态度也很熟稔的樣子,實際上都是表面上做做樣子,于安尼塔和黛布拉他們的眼裏,古鳳歌只能說是一個比較讓人滿意的下屬而已。

安尼塔沒有說話,眉間的痕跡也很快就消散了,紳士有禮地拉開椅子坐下,眉眼帶笑地看了君歌一眼,使得君歌下意識地提防,臉上卻挂上一抹淡笑,有禮地回之一笑。

“她她她的,能不能有點禮貌?”見安尼塔不管事,黛布拉先忍不住嗆聲了,一張好看年輕的臉上挂滿了不悅,嘴上的話也直接大大咧咧地責備起古鳳歌,端得是一副長輩作态。

料想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重話的古鳳歌應當是受不了這氣的,君歌側了側頭,目光悄然往古鳳歌的臉上一掃,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竟然沒有如她所預料的那般,看來對方的确變化長進了不少。

“真是抱歉,是我失态了。”古鳳歌揚着嘴角,微微低垂着頭,表現出專心傾聽教誨的樣子,以退為進,完全讓人挑不出刺,黛布拉動了動嘴,到底是沒有再說些什麽,只道:“想來是最近給你的任務太重了,先坐下來吃飯吧。”

“謝謝。”

全部人都坐下後,君歌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不見了的眼睛怪頭頂着一個大餐盤從餐廳內的一個不起眼的門裏出來,餐盤上擺放着各種美味的佳肴,全是魔法大陸裏比較有特色的菜肴。

待眼睛怪将菜肴放下,坐在她左手側的黛布拉飛快地伸出叉子,手速驚人地給她整了一小疊菜,話語輕柔道:“你嘗嘗看,看看喜不喜歡吃。如果喜歡吃的話,媽媽下次再讓人給你做,如果不喜歡吃,下回就給你換別的。”

可能是因為文化傳承的原因,魔法大陸上的人都比較擅長刀叉,至于筷子,有,卻不大喜歡用,顯然,黛布拉就是前者的擁護者。

君歌垂眸看着菜碟上的一疊菜,還沒做出何種反應,一道清脆的“當啷”聲乍響,吸引了衆人的視線。

锃光發亮的小銀勺無助地在小盤子上打轉,一只皮膚說不上是暗淡還是黑的手猛地抓住了小銀勺的勺柄,“對不起,我手有點失力,沒拿穩勺子,你們不用管我。”

☆、263:疑慮

黛布拉擰着眉盯着古鳳歌看了幾眼,然後輕輕點了頭,扭過頭來繼續向自家閨女獻殷勤,這些菜肴都是她在上次與君歌相處中觀察留心得出來的結果,每一道菜都是君歌多動上幾筷子的菜,想來就算不愛吃,也不會太讨厭。

只不過他們制造出的異空間,裏面的飯菜都是通過感知模拟構造出來的虛拟物,所以現實中的菜肴,黛布拉還是有所擔憂的,生怕自家閨女不喜歡吃,壞了第一印象。

一系列的動作和情感波動,黛布拉都沒有做任何的掩飾,就那麽大大方方地表現出來,君歌想到兩人之間的關系,到底也沒能拒絕對方的好意,順着對方的心思,拿着筷子淡然地吃着,幾乎每一樣菜夾的次數夾的量都差不多。

“果然是母女,感情是天生的,看到你們感情這麽好,我就放心了。”安尼塔手上的刀叉切着一塊未知名品種的烤肉,擡着頭對着黛布拉和君歌說道,一身的儒雅從一舉一動中顯現出來。

這麽一番話,說得深得黛布拉的心,嘴角的弧度是越挑越高,話題一搭和安尼塔說得很是開心。

君歌握在手上的筷子在半空中頓了下,緊接着一雙筷子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目光順着筷子往其主人的方向看去,一張不算英俊但有着成熟男人迷人魅力的面龐映入她的眼中,對方幾不可見地彎了下嘴角,筷子上夾着的肉便輕輕地放在了她面前的菜碟上。

這位父親在君歌的認知裏,其實和淩戕爵有些相像,似乎都不擅長表達,但又在無意之間透着一股子溫柔,明明和對方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唯有的互動也只有幾次對視,但君歌就是莫名地感受到了裴吉的在意和溫柔。

比起黛布拉,裴吉似乎和她更合拍一些。

這邊兩人父女和諧,另一邊卻有人心裏不舒坦了。

古鳳歌從進入餐廳起,整個人的狀态就不在線上,一開始是震驚君歌的出現,後來因為失言而被安尼塔和黛布拉先後警告之後,勉強控制住了自己失控的情緒。

這兩個人看上去渾身透着貴族氣息,實際上都是不折不扣的惡魔。

她從安尼塔和黛布拉的身上都吃到過不少苦頭,這些年經過磨砺,心智早就成熟了不少,再沒有當年的年少輕狂,做事之前都有自己的考量,但是古鳳歌沒有想到君歌對她的影響會有這麽大,僅僅一個照面就讓自己控制得當的情緒跌宕起伏。

此時她的心中裝着滿滿的疑惑,據她所知,她的這位姐姐在十幾年前就被黑洞給吞噬了,本已經被标記死亡的人竟然又再一次出現,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将她的家庭破壞,搶了自己的父母以及親愛的哥哥,害得她變成如今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如今同樣的情況再次出現,這一次,她絕對不會讓君歌好過,絕對不會給對方有任何的機會搶走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毀了自己的生活,不論是誰擋在面前都沒有用。

這樣想着,古鳳歌垂下眼睫毛,遮掩住眼中異樣的神色,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落在嘴裏,全然食之無味地嚼着。

君歌不是自己的親姐姐嗎?怎麽安尼塔和黛布拉會說她是黛布拉的孩子,而且看裴吉那個老家夥的表現,似乎也證實了這一點,難不成君歌是在作假,欺騙了他們?

當年君歌似乎也是用了不知道何種方法欺騙了爸爸媽媽和哥哥,如果現在是故技重施的話,的确不是什麽簡單人物。

許許多多的疑惑在古鳳歌的心頭萦繞不去,不知不覺間心緒繁雜地吃完了一頓飯,目睹着對方神色淡然地上了樓,她這才站起身,踏着腳上的軍靴,姿勢挺拔地離開了這座古堡,她只有在這裏吃飯的權利,可沒有居住的權利。

“幫我查一個人。”離開古堡,回到自己的住處,古鳳歌心緒不寧地寫了張字條,然後走出屋外,将其小心翼翼地扔在了某個隐蔽的小角落裏,轉身離開。

大約過了五分鐘,丢在角落裏的紙條突然消失,像是從來沒有任何東西存在過一樣。

而對這些都毫無所知的君歌同樣帶着滿心的疑慮和不解上了樓回到房間,并且找了個理由就将跟着身後并不想離開的黛布拉給打發走了,對于這位母親,她着實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确切的說,是黛布拉的性格讓她難以應對。

當一個人靜下來的時候,大腦就越發活躍,想的東西也就越多。

先前安尼塔說的那番話,君歌是半信半疑的,據她所知,格納的年齡已經到了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地步,當然了,這也是格納自己說的,真與假無從得知。

可是不論從哪個方面上來說,格納沒必要在這一點上騙她,也就是說安尼塔不認識格納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如果安尼塔的年齡沒有那麽誇張的話,但是對于安尼塔這個人,她現在是一點信息都沒有。

安尼塔和格納在容貌上,大概有六分的相似,或許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安尼塔的确不認識格納,但格納一定是認識安尼塔的。

從知道了被改造過的精神力修煉法起,格納的态度就有些不對,甚至明确指出不許她繼續探究這個問題,再加上這一次魔法球突然出現的不對勁,格納都有着極大的嫌疑。

“你在想什麽呢?”阿瑞斯瞧着隐藏在黑暗中君歌的面容,有些疑惑地問道,它是個意識體,黑暗從來不能夠限制住它,所以他能夠看到小omega那張陰陰沉沉陷入沉思的表情。

君歌回過神,抿了抿嘴,用精神力回答阿瑞斯:“沒什麽。”

想的東西越多,牽扯出來的東西就越多,最後她擡手揉了揉眉間,朝阿瑞斯詢問着:“你剛剛有沒有看見那個男人。”

“哪個?您身邊的那個大叔,還是對面的小白臉?”

小白臉是什麽鬼?!君歌嘴角抽了抽,默默地點了頭。

“啊,我看到了,怎麽了嗎?您要變心了嗎?”

“......你的腦洞一直那麽大嗎?”

“還好吧,您這麽說,我會害羞的。”

君歌:“......”

☆、264:野餐

在阿瑞斯的程序裏,制造它的人從一開始就給它設定了好幾種人格模式,初衷本是為了讓得到機甲的人能夠有更多的選擇,為機甲設定一個自己所喜歡的人格模式。

而以淩戕爵的性格,他為阿瑞斯選擇的人格是沉穩安靜型的,但是自從阿瑞斯衍化出意識體後,似乎所有的人格模式都混雜在了一起,導致了現在阿瑞斯這種極其欠揍的人格,在面對淩戕爵的時候都只是稍加收斂,更別說如今沒有人管它。

因此,在裝傻充愣欺負了會君歌後,它才笑嘻嘻地認真回答起君歌的話,“怎麽了?您想要調查他嗎?唔,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

面對如此頑皮的阿瑞斯,君歌擡手捏了捏眉間,把它當做一個還沒有完整心智的孩子,“不用了,如果可以的話,你替我聯系上葛煜祺。”不用嘗試,她可以肯定自己的光腦已經被監控了,就算她能夠聯系上葛煜祺,會不會暴露很難說。

至少在還沒有掌握安尼塔這個人以及這個地方的資料之前,君歌并不會冒着暴露的危險去嘗試,

“哼哼,那家夥哪裏比得上我。”阿瑞斯忿忿不平,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想它一個擁有着龐大數據庫的新新機甲,只要它想就沒有得不到的數據,咳,好吧,雖然這樣說摻了些水分,但是!和一個普通人類相比,它還是比得過的!

對于阿瑞斯的滿腔心思,君歌即便不知道,但也從起的語氣中猜到了幾分,下意識地擰了眉,再三強調如果可以聯系上,一定不要做過多的小動作。

完全就是個擔心自家處于叛逆期的心态,不過事實證明,君歌确實沒有擔憂過度,在她開口前,阿瑞斯已經下了決定,準備自己查出她要的資料,然後直接讨賞,讓她看看自己的能力。

“我知道你很厲害,不過我現在想要查的東西都太過普通了,完全不需要你的出手,畢竟厲害的都是要最後才出場的。”為了防止阿瑞斯數據一抽,破壞了她的打算,君歌不得不故意說些好聽的話,安撫對方明顯暴躁不滿的情緒。

唉,現在的機甲都這麽小孩子嗎?一時之間,君歌覺得一陣心累,作為一個機甲廢,她從來沒有了解過關于機甲的一些深度知識,所以她便以為所有的機甲都和阿瑞斯一樣,心累的同時,又有些隐晦的竊喜。

要是讓她有這樣一架機甲,那還不如沒有呢。

經過一番勸解和安撫,君歌和阿瑞斯一人一機甲終于達成了共識,成功将這一問題給克服,争分奪秒地進入訓練中。

君歌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的嘗試中,雖然還是很困難,好歹有了鮮明的效果,不至于看不到希望。

一夜無夢,她幾乎整個晚上都在努力地聚集着光團,最後在阿瑞斯的強制要求下,堪堪在天亮前進入休息狀态。

第二天一早,黛布拉穿着一身休閑的野外郊游服,帶着愉悅和興奮的笑容跑到君歌的房間外等着,于她而言,不論是外頭依舊打得轟轟烈烈,還是與安尼塔的計劃,都沒有和自家閨女交流感情來得重要。

對此,整個古堡裏,竟然也沒有人發出任何異議,就連安尼塔本人也沒有急着催促黛布拉專心于他們的計劃。

由于黛布拉這麽守着,君歌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去配合阿瑞斯的訓練,索性依着黛布拉的想法,跟着對方在偌大的古堡裏轉悠,正大光明地觀察起這個困住她的地方。

“唔,今天外頭的天氣不錯,正好可以來一次野餐,你覺得呢?”

最近在星網上報了不少關于“如何和子女培養感情”的課程,正巧昨日黛布拉上的那一課就是講訴野餐的,所以今天她就興致沖沖地來實踐一番效果。

作為實驗對象,君歌全程在對方的噓寒問暖下,一步三詢問地艱難行走着,想到對方是自己的母親,她就強壓下心中的不耐,維持着微笑,疏離有禮地聽着對方的絮絮叨叨,偶爾搭個話,讓其不會覺得自己沒有在聽,從而保持着愉悅的心情。

事實上,從她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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