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15)
人,身形給她一種怪異的熟悉感,隐隐與某個人的身形相重合,于是嘴邊的話一變:“既然元帥忙,那我就先走了,祝您玩得愉快。”
佩興斯“呵”了一聲,饒有興趣地盯着君歌,卻沒有阻止對方的離去,相比起君歌,他對對方的印象可就深得不少。
只是沒想到,對方會在這裏出現......嘛,看來今晚的确有趣。
這般想着,佩興斯伸手揣進上衣口袋,指尖撥弄着口袋裏的小東西,彎起的嘴角泛着詭異又興奮的笑意,給人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口袋裏還沒有巴掌大的蟲獸用尖銳的足肢扒拉着佩興斯的手指,即便如此,也沒有将人類的細嫩皮膚給刺破。
“別激動,很快就會有食物了。”
佩興斯微微垂頭,過長的劉海将一雙充滿了陰郁瘋狂的眼睛遮掩住,嘴中的喃喃細語無人聽清。
這邊人影憧憧之間,君歌輕輕松松地跟在目标的身後,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對方的背影。
越是觀察越是覺得自己心中的猜測越是正确。
“我的天,寶貝兒,你怎麽在樓下?!”一道身影突然擋在面前,将君歌的腳步攔了下來,聲音熟悉到令人發指。
真是太倒黴了!
君歌眼角一抽,擡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嘴角,擡眼笑道:“我就是下來看看。”
聞言,黛布拉看着君歌一臉的懷疑。
“爸爸說讓我下來玩的。”幾乎是下意識的,君歌一張嘴就把裴吉給出賣了,生怕黛布拉一個忍不住又開始念叨,不是我方太弱,而是敵方太強。
自家的人自家清楚。
黛布拉對裴吉的習性是相當的了解,君歌這話一出,她根本沒有絲毫的懷疑,因為裴吉的确是做得出這樣的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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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她也不好再批評自家閨女什麽,心中将裴吉抱怨了幾句,這才擺出無可奈何的神情,“算了,你爸爸我到時候再收拾,既然你都已經下樓了,也就別上去了,先自己到處玩玩。”
“好的。”君歌笑了笑,對黛布拉的話很是滿意,只不過等到對方走開後,四處一看,心中的滿意頓時消失殆盡了。
這麽多人要怎麽找?
整個大廳人雖然還沒有到摩肩接踵的程度,但要在人群中找到剛剛她跟着的那人,可是個相當困難的事情。
左右轉悠了一圈,見實在找不到人,君歌只好皺着眉放棄了尋找,在大廳的角落裏随意找了個比較陰暗的位置坐下休息,冷眼瞧着大廳裏或站或交談的人們,對這個宴會出現的意義産生了懷疑。
正觀望着,君歌忽地覺得身邊落下了一道陰影,将本就不大亮的光線全給遮擋住,緊接着又一亮,身邊不遠處的沙發沉了沉,顯然有人坐在那兒。
就着暗光,她打量了會這位客人,倏地開了口:“這位先生,我們是不是認識?”
“嗯?”落座在沙發上的客人聞聲略感疑惑,側了頭看向君歌,像是剛注意到這裏還坐着一個人一樣,“抱歉,我不知道這裏有人。”
不知道有人的話,又怎麽會這麽巧而又巧地在這個不大的沙發上完美地避開她坐的位置,從而做到另一側。
這麽說的原因或許是對她先前的問題避而不談,那麽避而不談又是為了什麽呢?
“沒關系。”同樣客套的話,君歌同樣張口就來,既然選擇避而不談,顯然兩人是認識的。
所以麽......
君歌嘴角一勾,輕輕阖上眼,倚靠在沙發背上閉目養神,她有種預感,這個晚上會很有意思。
而坐在沙發另一側的某人在看到君歌阖上眼之後,抿緊了嘴,心裏竊喜的同時又有點失落,為什麽不繼續追問呢,說不定再問幾句他就忍不住說了呢?
想了想,淩戕爵還是沒能忍住,悄悄挪了身,靠近自家伴侶。
長臂一伸,便從其背後環住對方,将人籠在自己懷裏,一雙眼睛泛着柔意,藍色的眼眸宛如大海一般深邃,緊緊盯着懷裏的姑娘,仿佛要把對方溺在眼裏,揣在心裏。
任誰被這樣深邃火熱的視線瞧着都不會毫無知覺,裝了一會兒,君歌最終還是敗下陣來,眼皮一掀,“我說,能不能給我把你的眼神收斂一下。”從一開始,她就認出來對方。
☆、275 吻
否則淩戕爵也不會那麽輕而易舉地就能靠近她,只不過她只以為對方就坐近一些,卻沒想到竟然學會用視線來燒人了,讓她不得不敗下陣來,先行開了口。
聽得君歌的話,淩戕爵眼中閃過笑意,緊了緊摟着自家伴侶的胳膊,直将人幾乎全部重心都壓在自己身上後才說道:“真好,你沒事。”
自己的omega很神秘,也不如尋常omega那麽脆弱,可架不住事有萬一,沒有對方消息他完全放心不下,即便知道有阿瑞斯在其身邊護着。
畢竟,誰護着也沒有自己護着來得安心。
君歌眼睫毛顫了顫,準備說些什麽,一個頭顱突然湊近,溫熱的呼吸撲灑在耳蝸處,輕聲低喃傳入耳中。
“君歌,我愛你。”
噴薄而出的感情,就這麽毫無阻礙地傳達至君歌的耳裏,腦裏,心裏。
“一天不告白會死?”
“那你得給我每天告白的機會。”
淩戕爵在君歌的脖頸處蹭了蹭,緊接着帶着燙意的唇緩慢地在細膩白嫩的皮膚上輾轉了幾番,随即擡起頭,一只長着繭的寬厚大手撫上她的臉頰,海水般蔚藍深邃的眼眸與君歌那雙猶如寶石般炯亮的墨黑眼睛緊緊相視,氣氛忽地變得旖旎起來。
眨了眨眼,君歌挑起宛如柳葉一般的眉,紅唇輕啓:“你......”
話才開了個口,就沒了餘音。
溫熱的雙唇覆上微涼的唇瓣,将還沒能來得及說出的話都給吞進了肚子裏。
唇瓣傳來細細麻麻的酥麻感,君歌下意識地抿了抿唇,幾乎瞬間,原本還在輕柔咬啃她下唇的人,以一種溫柔卻不容拒絕的強硬态度撬開了她的齒,滾燙的舌宛如攻略要地一般,在裏面掃蕩糾纏着。
不知是誰先變的氣息,呼吸沉沉地交織在一起,君歌伸手攀上淩戕爵的肩膀,纖細的手指将整潔的西裝抓得一團皺,恍惚間,她感覺一只手扶上了她的後腦勺,将她朝前方壓了壓,使得兩人更加靠近......
不知過了多久,君歌輕輕緩緩地平複呼吸,染上媚意的桃花眼輕輕一掃,眼波流轉,妩媚自生,看得淩戕爵喉嚨一緊,閉了閉眼,到底沒有再多做什麽。
待平複下氣息後,君歌才問道:“你不好奇我為什麽會在這裏?”
“好奇,但我不想問。”
君歌一愣,然後眉梢漸漸染上暖意,對方的尊重讓她覺得心頭燙呼呼的,加之先前旖旎的氣氛還未完全散去,臉色漸漸染上熱意。
兩人安靜地窩在小角落裏,享受着久違的安逸。
這的确是今晚最大的驚喜,君歌眼裏含笑,對自家老爹的禮物很是滿意。
宴會的流程實際上都沒有多大的差別,不過在場的都是聯邦人,而且還是聯邦上層裏有些地位權勢的人,所以這場宴會,走的是聯邦固有的流程。
“等會燈光熄滅的時候,我離開一下。”淩戕爵摸了摸懷裏人的頭,柔聲說道。
料想到自己在這裏的消息不可能被傳出去,而且黛布拉還斬斷了一切可以與外界聯系的渠道,君歌對淩戕爵在這裏的原因有些懷疑。
“你自己小心點。”
她不知道對方今晚要做什麽,但是黛布拉和安尼塔他們可不是簡單人物,就怕對方資料不準,然後出什麽意外。
“嗯。”
随着幾不可聞的一聲應答,整個大廳的燈光黑了。
約莫在黑暗中等了一分鐘,待燈光亮起的那一剎那,一陣尖叫聲突然響起,君歌早有措施,沒有被突如其來的光亮刺了眼。
于是,她看到兩道人影閃上了樓。
來不及多想,君歌站起身,就着慌亂的人群,越過暴怒的黛布拉,上了樓。
黛布拉很生氣,這場宴會在她的心目中很重要,但是卻有人破壞了自己精心準備的一切,泛着琉璃光彩的地面上,流淌着的殷紅血液,仿佛在無情地嘲笑她,即便不去看,她也能夠想象的到那些看好戲的人的眼神是多麽地叫人作嘔。
事實上,大廳裏各個盛裝出席的人裏,幾乎每一個人都盡力垂着頭,掩飾着內心的惶恐和恐懼,深怕被黛布拉發現點什麽,然後一個不高興小命就丢了,因為黛布拉實在是太喜怒無常,恐怖至極。
對于這些人的想法,君歌是搞不懂的,但她也不需要知道和明白,黛布拉在這個好不容易才相見的閨女面前,向來都是展現好的一面。
不過就算如此,他們誰又不知道誰,只要是魔法師,都有着變态式的驕傲和尊嚴,如今風念在黛布拉的眼皮底下殺了人,還把屍體給帶走,怎麽看都像是在挑戰她的權威和臉面,動怒是應該的。
樓下發生的一切,君歌都尚且不知,而等到她上來樓,原本還跑着的兩道身影卻是停在了不遠處,正等着她。
掃了一眼風念手上的人,她抽了抽嘴角,“得,你兩這次玩大發了。”
“不用擔心,我們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君歌忍不住笑了起來,再完全的準備又有什麽用,他們連敵人的資料底細都不知道,就這麽胡亂來,簡直就是在玩命。
“事情可沒你們想的那麽簡單。”說着,她擰眉,眼下能夠幫助他們的也只有一個人了。
自從将雷默擊殺,并且夾帶着屍體行動後,風念便一直保持沉默的樣子,被動地跟着淩戕爵往前跑,如今的模樣和君歌印象中那個帶着金絲眼鏡,整個人散發着精英範的男人相差甚遠。
目光在風念的臉上反複掃了幾眼,直到感受到攬在腰間的那只大手不輕不重地捏了下,這才收回目光,淡淡地斜眼睨了淩戕爵一眼,說道:“跟我走,有個人或許能夠幫我們離開。”
在黛布拉的世界裏,能夠降住她的人,一共就兩個,一個是君歌自己,另一個就是裴吉。
但是無論如何,君歌是不打算自投羅網撞上去的,誰知道對方會不會變本加厲地暗搓搓做小動作困住他們。最好的打算就是他們離開這裏,讓裴吉來對付黛布拉。
☆、276 打算
宴會在正式開始前,之所以會熄燈,完全是為了滿足貴族的做派。
閃亮登場,大概就是最貼切的說法。
然而就是這麽短短的一點時間裏,卻成了淩戕爵和風念行動的最好時機,沒有任何的聲響,就那麽悄然無息地動了手。
血跡是真的,但人并沒有事。
“什麽意思?”
不論是雷默還是佩興斯,兩人都不是什麽簡單人物,所以從一開始就淩戕爵和風念就沒打算一擊必殺,而是趁黑給人打一針麻醉劑,然後将人帶走私下收拾。
甚至為了能夠将人給放倒,他們帶來的麻醉劑還是經過弗雷爾親手調配的加強版。
據說就算是七級的兇獸也能夠輕而易舉地将其拿下。
不過,誰也沒想到,雷默是躺下了,可佩興斯卻跟個沒事人一樣,與淩戕爵進行了短暫的交手。
“所以,地上的血跡是?”
“我和他的。”淩戕爵抿緊嘴,眉間微皺,眼中似乎醞釀着什麽,只不過廊道裏太暗,君歌沒能探尋出個究竟。
眸光閃爍了番,她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此時的神情有多糟糕,幾乎在淩戕爵說出那幾個字後,她的臉色便陰沉下來,叫淩戕爵很快就收斂起各種心思,脊背下意識地挺了挺,讓其看起來更加筆直。
兩人的反應,全部都發生在一瞬間,而君歌回過神看向淩戕爵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對方面癱着臉,挺直着背,一副老實在在地站在那兒,就跟個柱子似得,看得她眼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心中的不滿也散了七八分。
“行了,傷到哪了。”
淩戕爵搖了搖頭,佩興斯和他雖然打得厲害,但交手也不過幾招,他屬于偷襲的那一方,從一開始就占了優勢,短短時間下來,還真沒有被對方給傷到。
但是因為原本身上的傷就沒有好全,劇烈的運動下不小心将傷口給撕裂了,這才會留下血跡。
對于淩戕爵的說法,君歌自然是不信的,可此時情況特殊,她也不好繼續浪費時間來檢查對方身上的傷,只勉強點了頭,邊走邊問道:“既然人只是昏迷狀态,那他怎麽回事?”
順着君歌的視線,淩戕爵看了風念一眼,他也不明所以。
這麽一副悲痛欲絕到無話可說,萎靡不振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忍不住猜測其實對方手裏的麻醉劑是假藥劑。
其實早就被換了包?
“我說,你們手裏用的真是麻醉劑?為什麽不直接用毒,将人當場擊斃不是更好嗎?”君歌對兩人的計劃深感不解。
淩戕爵面上表情突然古怪地僵硬了下,雖然本身就是面癱,但君歌就是發現了,然後她就見淩戕爵詭異地沉默了兩秒才開口道:“......因為材料不夠,只能做出強力麻醉劑。”而且還是弗雷爾反複推敲,研究出新配方才勉強就着已有材料調配出來的。
這麽一解釋,君歌便打消了腦中“雷默可能已挂”的念頭,既然只有麻醉劑,那就根本沒可能在短短時間內将人給弄死了。
言語談論之間,三人不知不覺的就到達了目的地,君歌在裴吉的房門前頓住腳步,目光從淩戕爵和風念的臉上掃過,前者神經緊繃,眼眸中是嚴肅和警惕,後者則依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輕輕吸了一口氣,君歌伸手在門上敲了敲,緊接着,一聲“咔嚓”聲,門被人從裏頭打開。
她擡眼,就瞧見裴吉眼裏含笑地在門內看着她,直到三人都進了屋子,才将門關上,“我還沒下樓呢,你這就上樓來了。”
君歌對裴吉是有一定的信任基礎的,聽得對方這麽說,再想到之前就是對方給自己提的醒,她心裏就有了些底。
“我也不想的,但你也知道,媽媽她的脾氣,這會兒估計都要爆炸了。”
裴吉神情一愣,默默地在腦中找尋了下自己妻子暴怒的樣子,眼皮挑了兩下,“你們這是做了什麽了,要知道她現在的脾氣可是好很多了。”
關于裴吉的身份,君歌并沒有告訴淩戕爵和風念,後者還好些,如今一副失了神的模樣也不在意外界發生了什麽,前者卻是敏感地在君歌和裴吉之間掃了兩眼,心中略有所思。
“......就不小心把宴會弄了點意外出來。”君歌笑着說道,仿佛真的不過就是小打小鬧弄了什麽惡作劇而已。
很顯然,裴吉是不會傻到真的以為是一點小意外而已,且不說他對黛布拉的了解,就風念手上拎着的不知死活的人,就足夠他猜想出一部大片了。
寶貝閨女實在太能鬧騰了。
裴吉擡手揉了揉眉心,只覺得一陣頭疼。
見此,君歌像突然開了竅似的,稍稍産生了一丢丢的羞愧感,然後盡可能的将來找他幫忙的緣由簡短地敘述了一遍。
至于鬧出動靜的兩人倒像是事外人一樣,默默地聽着君歌說着。
古堡大廳。
一個個穿着各色華麗服裝的貴族們緊閉着嘴,一聲不響地地宛如鹌鹑一般縮着頭,不敢驚動情緒已經暴走的宴會主人。
宴會會出現意外,黛布拉是想都沒想過。
确切地說,是她自信沒有人敢敢在宴會上做小動作,而就是這一自信,使得現實“啪啪”打臉。
鬧事的人,黛布拉自然是看到了,但在瞧見自家閨女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也竄上了樓,擰着眉便喚了人去查看。
能在她眼皮子底下動手的人,想來要麽是沒有腦子,要麽就是能力超群,黛布拉為了以防萬一,喚來的人都不是普通人,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是安尼塔精心培養的人才。
可是別看君歌和淩戕爵他們在樓上聚集談話的時間挺久的,實際山也不過就幾分鐘的事情,再加上君歌在不經意間留下了點小東西,總之等到黛布拉的人上了樓的時候,他們已經進了房間。
至于為什麽黛布拉不親自出手,大概是在這個世界裏物質生活過得太過優渥,而且安尼塔也有意無意地捧着她,将她放置在高位之上,長此以往,人便變了,端着女王範,自是不願做這種掉價的事。
☆、277 見岳父
而對黛布拉了如指掌的裴吉,幾乎是在君歌說出來尋他緣由的瞬間就想到了這一點,于是他一點都不擔憂的,慢條斯理地和三人聊起了天。
确切的說,是和淩戕爵聊天。
頭一回和寶貝閨女的伴侶相見面的空降老爹裴吉上下打量着某人:“我見過你資料,雖然比起尋常人還不錯,但是配我家閨女還是不成的。”
并不曉得面前是自己岳父的淩戕爵皺起眉,“我不認識你女兒。”
裴吉:“......”
君歌:“......”
風念:“......”
房間裏突然靜默下來,眼瞅着情況的發展有些不對,君歌忙探出手拉了拉淩戕爵的袖口:“那是我爸爸。”說完這話,她莫名覺得臉有些發熱。
唔,大概是房間裏太熱了。
這麽一個“爸爸”的頭銜壓下來,裴吉笑了,淩戕爵默了。
意識到自己剛剛無知地坑了自己一把後,淩戕爵心中雖有些淩亂,臉上卻面不改色地順着君歌的話,喊了聲“爸爸”,十分的厚臉皮。
也不知是事情發展太過戲劇化,還是終于緩過神,風念擡眼在面前三人之間反複打量着。
君歌自出生起,到離開古家,都是他一手帶大照顧着的,風念自然是知曉對方百分百是古擎蒼的孩子,這會兒突然出現個“爸爸”,他只以為是類似于幹爸爸這樣的存在,完全沒有多想。
而面不改色喊出“爸爸”兩字的人,與風念也有着同樣的想法,淩戕爵覺得自己已經和自家伴侶拿了結婚證,那自然是該跟着媳婦一起,媳婦認誰當父母,那他也就喊誰爸媽。
裴吉眉梢輕挑“呵呵”了兩聲,“別,你都不是不認識我閨女嗎,可擔不起你這聲‘爸爸’。”就像所有父親一樣,面對要将自己寶貝閨女搶走的男人,都是要例行難為一下,不過裴吉也知道自己根本管不了君歌,這會兒就過個瘾。
面對岳父的為難,淩戕爵難得露出糾結和苦惱的表情,然後在裴吉的注目下,緩緩開口:“......一定是爸爸你幻聽了,我沒有說過那句話。”
裴吉蒙了一瞬:“......”好家夥,這臉皮也是夠厚的。
咬了牙,他欲要開口繼續說着,結果一旁目睹兩人即将擦出火花的對話趨勢,君歌出聲打斷兩人的交流。
“先別說這些了,爸爸,我們還急着離開。”
女大不中留,裴吉在心中感慨了句,到底看在自家閨女的面上将在嘴邊繞了幾圈的話給吞了回去,“行吧,我這兒還有幾個傳送卷軸,傳送點是一個還沒被發現記錄的小星球上,我在上面留了設備,到時候你們自己開着離開就行了。”
倒不是裴吉不願意多給,而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君歌這樣,能夠輕而易舉地将魔法大陸的文明在這個世界上運用,能夠制出這麽些傳送卷軸也虧了他運氣好,找到了一些能用的材料。
說着,裴吉直接轉身走到房間裏的書桌前,從上面的櫃子裏拿出一個魔法戒,将整個戒指都給了君歌。
“裏面是一些小玩意,東西不多,但都是我這些年收集的還有以前留下的一些東西,,或許你以後能用的上。”
君歌輕“嗯”了聲,沒有拒絕裴吉的禮物,都到這個份上了,再拒絕就太傷情分了。
不得不說,在不知不覺間君歌已經接受并承認了裴吉的身份,雖然兩人都沒有直接拎到臺面上點明,但都彼此心照不宣。
東西也給了,話也談了,最後裴吉深深地看了淩戕爵一眼。
“我會照顧好你的女兒的。”即便是第一次經歷見父母的事,淩戕爵瞬間就沒明白了裴吉這一眼的含義,每一位做家長的都對自個孩子的幸福格外關心和在意。
裴吉點了點頭,轉而看向自己還沒有相處多久的閨女,輕嘆道:“你們走吧,你媽媽那我來應付,如果可以,你們最好現在在這裏就用卷軸。”
聞言,君歌看了一眼淩戕爵,在看到對方眼裏表達的意思後,轉頭對裴吉道:“不了,我們出去再用。”
“随你們,不過你們最好到達小星球後,在上面待一段時間再離開。”
話裏似乎有別的意思......君歌抿了抿嘴,突然鬼使神差地問道:“這場宴會,究竟意義何在。”直到話音落下,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什麽,蹙眉深思。
裴吉卻是不知道她的情況,只以為是對方察覺到了什麽,這才與他問了這個問題,所以他在心裏思索了下,突然開了口:“你有沒有試過,在古堡裏動用你的能力。”
君歌先是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這說的是她的魔法,而淩戕爵和風念卻是聽懂了裴吉話中更深一層的意思,互相看了一眼,便自覺地先退出了房間,給兩人留下說秘密的空間。
只不過,還沒等淩戕爵徹底走出去,後知後覺的君歌總算是反應過來了,趕忙伸手拉住淩戕爵對裴吉說道:“他是自己人,不用瞞着。”
對君歌的舉動,裴吉點了點沒有說什麽,轉而繼續道:“是不是覺得很困難,總是有看不見的阻礙在阻擾着你和周圍的元素溝通?不過你應該還好一些,畢竟你這具身體是屬于這個世界的。”說着,他便讓君歌試試看這會兒的感受是不是又與以前不同。
其實根本不用試,君歌就知道裴吉說的都是對的。
在裴吉說出這番話之前,她一直以為是誰動了手腳,在古堡裏設下了什麽禁制,讓她不能夠很好地與元素溝通,而且是一天比一天要明顯。
如今看來,似乎有什麽不對。
“每一個世界都有它自己的規則,而不被規則接受的東西,都會被無情地抹殺。”
魔法,對于這個世界來講,就是不該存在的東西,隐形的規則雖然不能夠瞬間将其抹掉,但在日積月累之間慢慢地給他們套上了限制,慢慢地将他們與這個世界同化。
☆、278 謎團
“別看這裏周圍有空間限制,其實都是利用了魔法陣的作用,大把的能量用下去,足以給古堡支撐起一個強大的禁制出來,保護着這裏。”裴吉頓了頓聲,似乎接下去的話有些難以啓口。
“我,你媽媽,還有安尼塔,其實已經很難與元素溝通了。現在我們用的能力,可以說是介于這個世界與魔法大陸之間一個平衡點所具有的能量,是安尼塔從蟲族那裏得到的啓示,研究出來的。”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裴吉也不再瞞着君歌什麽,索性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于她。
“不被規則若認可,擁有的能力也變了質,我和你媽媽倒是覺得沒什麽,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陪着你長大,不過現在能見着面說着話已經圓了這個願望了。”
“可是你已經從你媽媽那裏知道了,為什麽我們會來到這個世界,身為一名黑暗魔法師,安尼塔費盡心思要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能夠仗着與衆不同的能力,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為所欲為?如今因為這個世界的規則,所有的夢想都破碎了。”
而這君歌對裴吉的說法不覺得意外,黑暗魔法師就是一群腦回路不正常的家夥,能夠把這種想法當做夢想也是正常的。一類人,往往也是最瘋狂的,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腦子在想些什麽東西。
“安尼塔不喜歡這個世界。”
裴吉說得雲淡風輕,君歌卻從其中窺探出一絲絲的森然,一種不好的預感忽地襲上心頭,叫她如何也揮之不去。
“他......”
“我們得快點了,有人來了。”風念推門,一個閃身,将裴吉即将脫口的話給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神情淡淡,完全看不出是剛被人噎了話語的樣子,極其自然地将話題一轉,順着先前的話頭說了下去:“他有點怨天尤人,做事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考量,你們自己當心點。”
頓了頓聲,裴吉繼而道:
“不用太擔心,只要不是海威和海爾他們過來,其他人都不會看到你們。”
說到海威和海爾,都是安尼塔制造出來的産物,一個是類似于布娃娃的存在,讓君歌曾經給狠狠揍過一頓,一個就是這段時間總是不離視線的眼睛怪,不論是哪一個,都不是什麽正常産物。
黛布拉支使過來的人,都是普通alpha,雖然都經過了安尼塔的精心訓練,哪怕再強大,畢竟和裴吉不是一個頻道的人,難以發現并打破他設下的限制。
但是,時間依舊很緊迫,等到黛布拉意識到有人在幫助他們的時候,那就要麻煩了。
“那我們走吧。”淩戕爵摟住君歌肩膀,半摟在懷裏的omega抿着唇角,一臉的尋思藏也藏不住,很明顯,裴吉沒能說出口的話,是關鍵。
偏生如今情況不允許他們再繼續談論下去。
最後直到三人即将踏出古堡領地範圍,君歌依舊緊鎖着眉,她總有種感覺,裴吉沒有來得及說的東西,非同尋常,十分重要。
“好了,暫時不要多想,如果真的是很嚴重的問題,爸爸他也一定會想辦法和我們說的。”這麽一聲“爸爸”,淩戕爵叫的很是順口,相比起君歌做了不少心理工作後才能喊出這個稱呼,他反而更像是裴吉分離多年的兒子。
理是這個理,手指不自覺地撫摸着手腕上的光腦,腳随着淩戕爵的步子自發地走着,卻是沒有應答對方的話。
似乎從穿梭黑洞在聯邦待的那段時間開始,君歌便覺得自己身邊的謎團逐漸加多,宛如蒙了一層又一層的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魔法球究竟出什麽了問題,為何她如今不能夠使用?
格納與安尼塔容貌相似,姓名相似,兩者究竟有沒有關系,如果有,又是何種關系?
安尼塔将她帶到這座古堡,真的只是為了讓黛布拉替他完成那個魔法陣以及幫忙實施計劃才出手的嗎?
今晚這場莫名其妙的宴會舉辦的意義何在?
裴吉沒有說完的話又是什麽?
林林總總,快速在君歌的腦中閃過,摸不着頭緒。
“奇怪。”
一聲喃呢,把君歌飄散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說話的人是風念,他拎着人,眸光凜冽地望着某個方向。
而手還摟在她肩膀上的淩戕爵,臉上的神色與風念一般無二,順着兩人的目光,君歌看向兩人目光所達之處。
氣派又陳舊的大門處,竟然就站着兩個人在那兒守衛!
按理來說,宴會上出了這樣的意外,不論是裏頭的那扇門,還是這最外面的外大門,都該加強了守衛,然而事實上卻與他們所想不同,這守衛的人不僅沒有增加,反而減少,實在怪異。
“不對。”君歌猛地眯起眼,似是為了肯定自己,再次念了一句“不對”。
眼神不對!
氣息不對!
站的姿勢不對!
淩戕爵和風念都是有不凡經歷的人,無需君歌說什麽,僅僅“不對”這兩個字就足夠讓他們提起心,注意到其中的不對之處。
幾乎同一時間,兩人紛紛轉身快速按照計劃的路線前行。
然而還沒等他們走遠,一聲尖銳的叫聲突然從他們身後響起,明明周圍并沒有什麽聲響,可這尖銳刺耳的聲音就像是從腦皮層裏頭響起炸開,驚得人猝不及防。
拐角間,君歌的餘光掃到他們身後,兩只異常高大兇猛的東西在黑幕中以一種難以想象的速度朝他們奔來,腳步輕悄無聲,若非是她親眼瞧見,怕是根本無法相信會有如此詭異的事情。
身材龐大,走路奔跑卻和體重不符,唯有的可能就是動作過于敏捷,才致使這樣的情況出現。
每一個alpha的感官都異常的靈敏,更別說像淩戕爵和風念這樣的,根本無需回頭,他們就知道後面有東西在追。
一個手上拎着人,一個則手上摟着人,卻完全不受影響,跑得飛快。
被摟着幾乎要懸空的君歌:這種莫名的懵逼感是怎麽回事。
大概真的是運氣到頭了,他們七拐八拐地跑了一會兒,後面的兩道黑影依舊緊追不舍。
如果只是這樣就算了,至少比起他們眼前的這個阻礙,君歌覺得或許剛剛直接直面身後的東西要更輕松一些。
☆、279 劍拔弩張
“真是好久不見了。”
古鳳歌距離上一次和君歌見面時的形象又有了不同,原本挺長即将及腰的頭發如今被剪成了齊肩長發,也不知道是早就料到了有今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