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16)
事,還是本就穿着這麽一身衣服來參加宴會。
身上穿着的火紅色緊身勁裝透着妖豔,又帶着些許的性感,加上與君歌相似了幾分的眉眼,通身的氣質竟純情又混雜着妖媚。
許久以來第一次見到她的淩戕爵和風念都不着痕跡地皺了起了眉,不過風念很快就恢複了平靜,仿佛根本不曾有過變化。
而淩戕爵卻擰着眉,瞧着古鳳歌一臉的複雜,眸中波瀾翻滾。
君歌眉頭一蹙,目光從自家伴侶的面上掃了一眼,随即看向正靜悄悄地停在古鳳歌身後的生物。
許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它怒吼了一聲,引起一陣巨響,将已經奔到他們身後的兩個東西給震在了原地,忌憚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她倒是沒想到這頭龍竟然真的能夠行動,原以為只不過就是一座雕塑而已。
沒錯,原本是當做雕像擺放在外庭院的龍此時就活生生地蹲在他們面前,瞪着一雙巨大的眼盯着他們,鼻息熾熱,蕩得他們臉上一陣熱氣。
“辰逸很想你。”
沉默了許久,淩戕爵突然開了口,只不過話中涉及到的人名讓人感覺久遠又陌生。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壓着不悅,就像是在教訓一個不聽話的妹妹一樣,但是在場的人誰都知道淩家這一輩可沒有女兒的。
“是嘛。”古鳳歌巧笑,輕淡地劃過這個話題,“來者都是客,既然來了,就好好玩玩吧。”
古辰逸與淩戕爵的關系要比外界認知還要深一些,大概整個古家,唯一能夠叫淩戕爵看得入眼的也就只有這麽一位古家大少了,因此他對古辰逸的事情知道的要較常人多一些。
對方對這位從小寵到大的妹妹的确想念的很,只不過在所有人的眼裏,古鳳歌早就已經意外身亡,這還是古家大管家親自調查帶回來的結果。
想到這裏,淩戕爵不由地看了風念一眼,對方神情淡淡,說不準究竟知不知道這麽個情況。
幾人各自心思翻轉,臉上皆不動聲色,嘴角微抿,君歌微眯的眼眸中劃過狠覺,剛剛一聲龍吟,怕是早就驚動了古堡的人,然而至此還沒有人出現,應當是裴吉做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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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君歌深知,人能夠攔得了一時,卻攔不了長久,現在唯有速戰速決,方為上策。
“別想太多,她這會兒已經不算是人了。”說話的空擋,君歌伸手将礙事的裙擺用力撕掉......好吧,力道不夠,手掌一翻,一把鋒利的匕首出現在手中,毫無憐惜地将身上的禮服給修改了一下。
她的兩條腿又細又長,如今沒有了厚重繁雜的裙擺,白皙的膚色在月光的映照下,看上去跟上好的玉一般。
只不過現在正是劍拔弩張的時刻,沒有人會在意這些,這邊君歌忙活着,那邊古鳳歌在她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就變了臉色。
古鳳歌不喜歡別人說這件事情,換做旁人說這件事情,她定然要教訓對方,更別說此時說這話的人還是造成她變成不人不鬼的罪魁禍首。
來之前,黛布拉說只要君歌沒有事,其他人都無所謂。
可是,但凡打鬥都會有意外。
不小心弄死了,這她可無法控制,不是嗎?
心有算計,古鳳歌彎起嘴角,以往的她或許不是面前這些人中任意一人的對手,但是如今的她卻要叫這些傷害過她的人付出代價。
似有所感,蹲在古鳳歌身後的巨龍突然展開巨翅,引頸長鳴,幾人和其龐大的身軀比起來,顯得渺小無力極了。
見此,淩戕爵來不及多想君歌所說“她這會兒已經不算是人了”這句話的含義,手腕一抖,一把冰刀出現在手中,蓄勢待發。
一旁的風念卻是突然扔出個機甲來,手腳麻利地爬進機甲艙,順便把不知是死是活的雷默也給扔了進去,比尋常機甲還要小上幾號的機甲竟然輕而易舉地将兩個成年alpha都給裝了進去。
目睹一切的君歌:跑得真是夠快的。
心中雖吐槽,但風念的這一舉動卻叫君歌想了起來,淩戕爵的機甲還在她那兒,将手中的匕首随手一丢,她從脖頸處掏出項鏈,把阿瑞斯物歸原主。
一系列的動作看似複雜,發生的時間僅僅一瞬。
“我開不了。”淩戕爵沒有接過阿瑞斯的機甲核心,雖然他用不了,這機甲核心卻是有着防護,放在自家伴侶的身邊,倒還是有些作用,也好讓他放心一些。
淩戕爵的話近乎無聲,兩人站得近,君歌能夠聽清,她斂起眉心,腦中突然浮現出很久以前對方也遇到過這種情形。
是什麽來着?
眉心揉雜着煩躁,那是對無法快速搜尋到記憶的浮躁表現。
“你來吧。”一個小小的聲音忽然在君歌的腦中響起,一整天下來,阿瑞斯都沒有和君歌交流,此時突然出了聲,或多或少讓君歌稍稍放下了心。
“你來把我啓動吧,爵爵他估計精神力又出問題,欸,我一天不看着他,就給我出事,真是不省心。”
君歌:“......”
宛如老媽子一樣的碎碎念,弄得君歌無心吐槽,此刻她想起來了,上次的确是淩戕爵中了招,精神海出了問題,結果被佩興斯追殺來着。
眼瞅着雙方都蠢蠢欲動,她不作他想,将這幾日的訓練成果施展開來,一架泛着流光的黑銀相間的機甲猛地出現在衆人眼前。
對阿瑞斯再熟悉不過的淩戕爵詫異地看了自家伴侶一眼,只瞧見對方的口型:“快點上去,我們要開打了。”
有心想要帶着君歌進入機甲艙,然而對方在說完這句話後,身後就出現了令人眼熟的翅膀,“撲哧撲哧”地升空了。
癱着臉收回目光的淩戕爵:媳婦太厲害,有點心塞塞。
心塞的可不僅僅只有淩戕爵一人,同樣心塞的還有飛在半空不明所以的巨龍,作為空中的領主之一,它這會兒看到一個同樣長着翅膀的生物出現,在覺得自己領地被冒犯的同時還覺得受到了挑釁。
☆、280 智商呢?
龍是一種領地性極強的生物,即便他們眼前這位根本不算真的龍,領地意識就和它的身軀一樣,與真正的龍族相似性極高。
“吼——”
幾乎能将人震聾的龍吟,滾燙的龍息,巨大的雙翅扇動起狂風,僅僅只是一個照面,整個小庭院變得淩亂殘破。
“蠢貨!”
怒喊的人是本一臉勝券在握的古鳳歌,此時的她也被巨龍搞出來的動靜給弄得七倒八歪的,齊肩的長發在風中淩亂,看上去就跟個瘋婆子一樣。
君歌手攀住樹枝,因為在空中沒有支撐點,對方刮起的風讓她完全不受控制地後退,好在還有一棵比較強力的大樹讓她利用。
相比起古鳳歌,她此時的情況要好上一些,一是因為她的長發為了配合黛布拉送來的禮服,是盤着的,當時幫她盤發的那人力道之大,頭皮現在還隐隐作痛,狂風一吹,雖然也很淩亂,有更糟糕的做對比,那就沒什麽了。
二是因為古鳳歌是距離巨龍最近的,對方刮的又不是龍卷風,可沒有什麽風眼更安全的說法,首當其沖的就是古鳳歌。
在場站得最穩的就要數兩臺機甲了,每一臺都有着重力啓制裝置,稍稍加大重力,就能穩穩地站住了。
巨龍轉動眼珠,看了古鳳歌一眼,然後委委屈屈地“呼哧”了聲,完全沒有意識它剛剛敵我不分的做法有何不對。
“蠢貨,還不快點做事,小心把你跺了炖湯。”
對于巨龍的表現,古鳳歌只覺得自己的臉面都丢完了,真不知道安尼塔養着這樣一只沒用的東西做什麽。
到底是沒開智的兇獸,除了一身的蠻力,腦子長着就是拿來看的。
古鳳歌語氣中的不屑和瞧不起,叫巨龍很快就抛下了心中的委屈,狠狠地噴着鼻息。
巨龍:哼,要不是勞資在這裏,就你這麽一個渣渣還敢這麽猖狂?愚蠢的人類。
頭一回驅使巨龍的古鳳歌自然是不知道其實這種生物還是有智商的,而且有些要比人類還要高,所以她只是單純地将巨龍當做比較少見的兇獸。
對于一人一龍之間的隔閡,君歌簡直就是喜聞樂見,不過看熱鬧歸看熱鬧,該打的還是要打的。
緊了緊手中握着的魔法杖,如今的局面其實對她來說是一個惡局,周圍感知到的元素很稀少,雖然能戰,但是卻做不到上一回和海威一戰的效果。
可是......
誰又規定魔法師一定要用魔法呢?
君歌隐藏在暗處的臉,露出一絲詭異的笑。
“真是可惜了。”低聲喃呢了一句,君歌空着的手一翻,一沓的不知名材質的“紙張”出現在手中。
她扇動着背後泛着閃電的翅膀,看似緩慢實則眨眼間就抵達了樹梢,腳上穿着的高跟鞋早就沒了蹤跡,赤腳輕輕踩着樹梢,看上去輕盈極了,讓人不由懷疑究竟她究竟有沒有體重這種東西。
世界上有兩種人最招人眼紅,一種天賦異禀,輕輕松松就能夠走到一個別人望塵莫及的高度。
而另一種,沒有天賦,偏生家境極好,有錢。
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錢确實是能夠讓沒有天賦的人,硬是在各種天地靈寶的作用下,達到一個雖不是極高,卻也是能讓尋常人眼紅的高度。
這類人,大多數人都稱之為土豪。
土不土,君歌是不知道,但是她卻知道有錢砸起來的感覺那是倍兒爽。
那邊巨龍還在和古鳳歌鬥氣,淩戕爵和風念各操作着一架機甲,一人對付兩只蟲族,一人則往古鳳歌的方向疾駛而去,一聲轟響,巨龍的身軀上留下了淡淡的痕跡,皮糙肉厚不亞于蟲族女王。
君歌掃了一眼正被風念糾纏住的兩只變異蟲族,先前他們忙着逃脫,夜幕中也看不清身後追來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這會兒雲朵散開,月光和機甲的細弱燈光交映下,兩只蟲族徹底地展露出面貌。
較比君歌看到的所有蟲族,大抵也就只有蟲族女王要高這兩只一級,光是身軀大小,就有蟲族女王的三分之二大,和其他蟲族相比,簡直要甩它們一大截。
收回視線,她瞧着淩戕爵駕駛着阿瑞斯,動作靈活地與巨龍周旋,先前還在怒罵巨龍的古鳳歌這會兒卻是躲到了一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們打鬥,好不悠閑。
低下頭在身上看了看,君歌把魔法杖随意地插放在禮服的腰帶上,然後從左手裏那一沓的“紙張”裏抽出一張,剩下的卷起,同樣放置在腰帶裏。
嘛,很久沒有這麽玩了。
君歌妖豔的眸子閃着興奮,兩只手将“紙張”就那麽一撕,一陣烏雲突然出現在衆人上空,黑壓壓的,頓時遮住了衆人的視線。
淩戕爵和風念打開機甲的夜視功能,然後幾乎同時地快速退去,能跑多遠就多遠。
古鳳歌在暗中擰着眉,心中不悅。
而體積最為龐大的巨龍卻是茫然地擡起頭,大概是血脈傳承的原因,龍族對*向來不排斥,相反還滿喜歡的。
“轟隆——轟隆——”
一連五道,近乎巨龍爪子那麽粗的閃電,準确無誤地劈在巨龍的腦袋上,留下黑漆漆的印記。
巨龍:......???這是在逗勞資呢??啥玩意??
腦中念頭還沒完全閃過,劇痛從腦袋處傳來,讓它瞬間暴躁不已,偏生爪子短,根本捂不到腦袋。
淩戕爵駕駛着阿瑞斯停在君歌所在的大樹的樹下,他本想帶着自家媳婦一起遠離此處的,結果不小心看到了自家媳婦笑得歡實的模樣,心中頓悟,再看看巨龍的樣子,的确有些搞笑。
烏雲很快就散去,露出巨龍滑稽的模樣,以及其紅了的雙眼。
大腦袋左右晃着,突然在君歌他們這個方向頓住,張開大嘴,一道熾熱的火焰便噴了出來,目标直指君歌。
她眉頭一蹙,還沒做何應對,眼前忽然出現一個黑色的身影,将洶湧而來的火焰全部攔下。
目光快速地在阿瑞斯的身上掃了一眼,見只有其手上拿着的防護盾有些許融化的痕跡外,其他部位都沒有什麽痕跡,君歌這才放下心。
☆、281 跑了
幸好眼前這頭龍不算真貨,就連龍焰的威力也下降了幾個等次,否則此刻的阿瑞斯可能就是個廢機甲了。
松了松鼻尖,君歌快速從腰帶處抽出一張卷軸,重複先前同樣的動作,随着卷軸被撕開,空間開始變得扭曲起來。
巨龍警惕地扇了扇翅膀,雖然不滿自己的火焰沒能将那個醜醜的家夥弄傷,但是直覺告訴它這會應該審時度勢,觀察一番再動爪。
事實上,不等它觀察,淩戕爵便操作着阿瑞斯近身上前,就着它腦袋上的傷痕不斷地攻擊。
阿瑞斯在機甲中可以算得上是高大的帥哥機甲了,可是一旦和巨龍擺在一起,那小身子,非得形容的話,大概能稱得上小巧玲珑?
君歌不厚道地腦補着,一邊彎着嘴角看着好戲。
直到此時,她還沒有什麽危機感,兩方戰鬥力相比,還是有勝算的可能性。
巨龍只覺得醜東西就跟個蟲子似的,老是在自己身上蹦跶,腦袋痛痛的,好氣啊!
大概安尼塔弄出來的東西都有些智商餘額不足。
海威,海爾,還有這頭龍。
就在巨龍被淩戕爵糾纏的時候,周圍空間裏的些微扭曲都消失得一幹二淨了,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事實上,如果沒有半空中那道莫名其妙出現的詭異裂縫,還真的就什麽都沒發生。
古鳳歌抿緊嘴角,臉上的神情一改淡定,盯着君歌的眼神泛着冷光還有一點晦暗不明。
一直以來,古鳳歌就覺得很奇怪,不是對事,而是對人,對君歌這個人。
似乎一旦碰上對方,她周圍不論是事情還是人,都會變得很奇怪,如果對方和安尼塔是同類人,那麽是不是可以猜想,對方就是用這詭異的能力,控制了別人,就像安尼塔一樣。
自認為窺探到真相的古鳳歌握緊拳頭,心中越發覺得要除掉君歌。
而就在她各種胡思亂想的時候,空中那道詭異的裂縫發生了變化,隐約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從裏面鑽了出來。
先是一雙穿着黑色靴子的角,然後是黑色的衣擺,人影的動作像是在慢動作回放一般。
君歌似有所感,看了一眼正失神的古鳳歌,随即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傑作。
一個披着黑色鬥篷,衣擺下隐隐露出鋒利刀邊的幻影。
幻影真的就是幻影,移動間只能看到一抹黑,只不過攻擊力倒是超級強大,一到劈下去都要比阿瑞斯的多次攻擊要厲害。
巨龍猝不及防地被幻影給打了個正着,腦袋被對方給開了個瓢。
奇怪的是,傷口并沒有血液流出。
眯起眼,君歌扇動着身後的翅膀,淩駕于巨龍的上方,透過傷口看到了裏面的石塊。
靈魂寄宿......
不論是海威的布娃娃身體,海爾那怪異的植物身體,還是巨龍的石頭身體,原理都是一樣的,全是靠着外界的力量強行安置在身體內。
就連古鳳歌,也是一樣的道理。
像這種,還是蠻好解決的,毀了身體,再抓住靈魂就好了。
想了想,君歌從空中降落下來,落在阿瑞斯的肩膀上,“你能不能把這家夥給凍住?”
幻影是有存活時間的,越高級的幻影,存活的時間越短,她拿出來的卷軸都是高級貨,用一張少一張,如果今天不能把這頭龍給拿下,那真的是要虧哭。
淩戕爵沒有回答,他操作着阿瑞斯,雙腳一蹬,騰空而起,雙手在巨龍的身上借力,一個翻身就上了它的背。
“吼——吼——”
你給我下去!
巨龍揮着翅膀,也不管那即将散去的幻影,飛至高空,旋轉着往下摔,試圖把阿瑞斯給摔下來。
高速旋轉間,一絲絲細碎的亮光出現在巨龍的身上,月光撒在上面,折射出十分純粹的冰藍色亮光,君歌手緊緊地捏住卷軸,厚厚的一沓,光是肉眼看,完全看不出有幾張。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其實也就三四分鐘的事情,可在君歌的眼裏卻宛如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五十米......二十米......三米......
君歌的瞳孔猛地一縮,一道黑影滑地而出,還沒來得及看清,巨大的轟響聲在耳邊響起。
顧不上耳朵隐隐的震痛,她一把撕開手中的卷軸,一場漫天的大火突降而至,将巨龍整個身軀席卷進大火中,臉頰因為大火的高溫而變得通紅。
透過紅得刺眼的大火,她看到巨龍身上的層層寒冰開始慢慢地融化,哀鳴聲從火裏細碎地傳出。
她抿起嘴角,下一秒眼前一片恍惚,急忙穩下神,卻見自己被阿瑞斯給托在了手中,小心翼翼地護着。
擡起頭,君歌看着阿瑞斯的眼睛,似乎透過這種機械眼能夠看到坐在機甲艙裏的淩戕爵一樣。
倏地,她眉頭一蹙,心念一動,電光閃爍,原本散去的翅膀再次出現,帶着她離開阿瑞斯的掌心,飛至高空。
目光在地面上轉了一圈,抿緊的唇暴露出她并不愉快的心情。
古鳳歌跑了!
“噼裏啪啦......”
吸了口氣,她壓下暴動的情緒,轉眸看向巨龍,這麽一瞬間的時間,大火已然消失,徒留下一地的碎石。
熱脹冷縮的原理,果然百試不爽。
火不是尋常的火,除了将巨龍的身體弄裂外,順帶将禁锢在體內的靈魂給燒散了。
其實像這種把靈魂體用外力強行安置在某一個物體內,是會将靈魂體的自我意識慢慢消去的,不過若是自願的,那倒不會出現這種狀況。
“砰!”
“走吧。”
君歌回過神,看向被風念丢在地上的兩只蟲族,收起心思,散去幻化的翅膀,踩在阿瑞斯的肩膀上,鑽進了機甲艙。
“我們先去接弗雷爾,然後就離開這裏。”
“嗯。”君歌颔首,随即頓了頓聲,問道:“你不怕阿瑞斯被人認出來?”
“已經暴露了。”那就無所謂了。
聞言,她沒有再說什麽,阖上眼閉目養神。
大約沉默了五分鐘,她又睜開眼,淡聲道:“我大概要窮了。”
“嗯,我養你。”
☆、282 突發情況
沒有了古鳳歌的阻礙,他們一路暢通地離開了古堡,過程順利極了。
而就是過于順利,卻叫君歌忍不住多想,腦中各種繁雜的思緒快速閃過,一縷縷一絲絲,完全沒有停止下來的趨勢。
一抹幾不可見的亮光閃閃滅滅地在她的眼角處變化着,她本人卻對此毫無所查。
心底隐約間有個聲音,朦朦胧胧,斷斷續續。
君歌半阖着眼,手指無意識地在大腿上細細勾畫着什麽,仿佛對外界毫無知覺一樣,全憑着本能在做着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坐在主操作位的淩戕爵不由地掃了自家伴侶一眼,很顯然他發現了君歌的異常,他考慮再三,只讓阿瑞斯的意識體放輕聲音,別打擾了對方。
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大部分都不在他的預料範圍之內,而且似乎還在不經意間觸探到了什麽秘密。
想到君歌之前拉着自己,那般信任地讓他留在房間裏聽着傳出去可能驚世駭俗的事情,淩戕爵的目光就不由地柔和下來,心中騰起讓人很陌生的感覺,溫柔中又有那麽一點點的甜蜜,以及點點的雀躍。
最終皆化為了一聲喟嘆,此生找了這麽一個伴侶,大概是他最為幸運的事情。
說句矯情點的,淩戕爵此時的感覺完全應了那麽一句話:我把此生的運氣全部用來遇見你。
不過,從小到大,他的運氣都還不錯,腦中會冒出這句話也只是覺得應景罷了。
“小omega這樣沒關系嗎?”阿瑞斯小聲地跟淩戕爵溝通着,實在是君歌此時的模樣看上去就很不對勁。
一方面omega本就是受保護的一方,它的系統數據裏有錄入這樣的命令,擔憂對方便成了理所當然的事;另一方面,這位小omega是淩戕爵的伴侶,從關系網上來說,也屬于它保護的對象。
總之,表達它的擔憂之情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暫時先這樣,等等再說。”
淩戕爵對君歌的情況一知半解,再加上先前裴吉說的那些令人費解難懂的話,他隐約猜到自家伴侶和自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能用普通人的想法去考慮對方的情況。
于是這會兒也就不敢輕舉妄動。
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君歌,對淩戕爵和阿瑞斯的一番話完全不知,但她隐約間卻是知道自己的身上似乎發生了什麽。
不對勁......
這很不對勁......
要......要......
要什麽?君歌疑惑不已,來自于身體潛意識的警告,讓她摸不着頭腦,偏生死活抓不住頭緒。
似乎......有點想睡覺,好累......就這麽睡去就好了,就輕松了......
心神恍惚間,她只覺得一陣困倦疲累似是從心底深處擴散開來,又似是從身體四處聚集而來,恨不得就這麽昏昏沉沉地睡下去才好。
倏地,君歌眼前突然電光火石一片,将她的心神瞬間穩了下來,整個人稍稍清醒了過來。
在她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眼角的亮光越發淡去。
‘是誰。’君歌無聲地在心裏問着,語氣帶着狠覺,然而靜靜等了好一會,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她穩住心神,将意識沉進元海中。
龐大無邊的元海裏靜悄悄一片,原本泛着熒光的魔法球光彩暗淡地懸置在元海裏,君歌看着魔法球,心念一動,整個魔法球瞬間縮小了一半,飛至她的面前。
漸漸的,元海裏出現一道十分淡稀的身影,然後慢慢地變得凝實起來,若是裴吉在這,便能發現這道人影的面貌與自己的妻子有些相似。
君歌低頭看着自己白皙修長的雙手,倏地擡起手将懸浮在面前的魔法球抓至手心。
腳步一動,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一圈圈蕩開的光暈在她起腳落腳的時刻出現又消失。
在她的身後,原本靜悄悄的雲海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僅僅片刻之間,流轉着各**法元的元海渾然變成了一處祭祀場。
過腰的金色長發在君歌走動間輕輕晃動着,身上的戰鬥服肉眼可見地變化着,最終化為了一襲寬松的長袍。
“其實也想的到,不是嗎?”
低聲喃呢着,君歌踏上一層層臺階,最終将魔法球放置在祭祀臺,而她自己則坐在最高的那層臺階上,一雙蔚藍的眼眸毫無感情地瞧着魔法球。
許是過了幾分鐘又許是過了幾秒,魔法球開始泛光,一道虛影出現在魔法球上方,緊接着一身喟嘆聲在元海裏響起,“你不該想到的。”
不是不能想到,而是不該。
可見,君歌能想到這一點并不是什麽好事,至于是對她本身來說,還是對格納來說,就有待考察了。
随着虛影的出現,魔法球下方繁雜的陣紋也開始泛光,一圈一圈,一道一道,最終展開了一個禁锢力強大的魔法陣,将格納給禁锢着,只能以虛影的形象出現。
“讓我想想,是什麽時候開始的計劃。”君歌擡起手,手指一下一下地點着紅潤飽滿的唇,話雖這麽說着,眼中的眼神,臉上的神情,卻都沒有絲毫在想的意思。
大概是想到了什麽,她頓住手中的動作,“吶,是在軍艦上?軍區?古堡?還是要更久,嗯......其實都不重要。”
“沒錯,這些都不重要。”格納笑道,“你比我想的還要厲害一些,本以為那些情情|愛愛會讓你的腦子變得糟糕,結果沒想到是我小瞧了。”
話說開了,格納也不見心虛,反而十分淡然地給君歌說着自己的想法。
“一開始,我是沒動過什麽心思,是你陷得太深了,這個世界并不适合我們。”因為是虛浮在祭祀臺之上,格納垂着眼看君歌,眼裏似有憐憫,“我們本該在魔法大陸上大放光彩,誰也不敢招惹我們,豐富濃郁的元素是最好的。”
“為什麽不回去呢?我已經研究好了回去的傳送陣,不過......現在也不需要了。”
說着似是而非的話,格納看着君歌的眼神中迸發出熾熱的期望,随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很是失望地說道:“我不喜歡這些出現在你身邊的人。”
☆、283 多出來的人
“你瞧瞧,你都有多久沒有好好專研藥劑了,整體不是這裏跑就是那裏跑,就算安定下來了,也忙着別的事,你已經忘了。”
“你可是個高貴的魔法師!”
君歌完全不理會格納的話,她掀了掀眼皮,“你放進來了別的東西,它沒有死,對吧,蟲族女王。”
格納和她有契約的存在,也就只能動動心思,本身對她根本造不成影響,而靈魂體感受到的熟悉的氣息,雖然很淡,但她有印象。
“沒錯,它還在。”
......
“快到了嗎?”君歌張口出聲,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有些暗啞,抿了抿嘴,不知道她剛剛的狀态持續了多久。
聞聲,淩戕爵停下手中的操作,側頭打量了下自家媳婦,見已經沒事了,這才回答道:“剛到,你剛剛怎麽了?”
想到剛剛自己做了什麽,君歌眯起眼宛如貓兒一樣慵懶地伸了伸懶腰,“唔,收拾了點小東西,不用擔心。”
“嗯。”見君歌不想說,淩戕爵便沒有接着問。
說話間,阿瑞斯突然停了下來,君歌擡起眼就着其掃描到的範圍,眼尖地發現有不少的人在隐隐攢動,呈現出一種包圍之勢。
很顯然,附近早有人埋伏,只等着他們自投羅網。
眉頭忽地就皺了起來,一陣煩躁感從心底深處湧現上來,君歌的耐心并不好,如今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這麽追擊和阻擾,本稀少的耐性幾乎被磨得一幹二淨,一雙宛如星耀的眼眸越來越幽黑,陰陰郁郁。
似有什麽正在蓄勢待發。
淩戕爵側眸看到的就是自家伴侶這麽一副好像失了控的模樣,抿着嘴角,他探出手,罩在君歌的小腦袋上,“走吧,我們下去,他們不敢動手的。”
寬厚的手掌掌心還帶着幹燥的熱意,從頭頂處一直蔓延至君歌的胸口,溫溫熱熱的,讓她愣了神,随即從先前那個狀态給掙脫了出來。
擡起手摩挲着眼角,君歌沉默了會兒,才緩緩開口。
“我沒事,出去吧。”頓了頓聲,她又補充了一句,“就是覺得有些煩。”
“不煩,乖。”
兩人出了機甲艙,外面就跟淩戕爵說的一樣,那些隐藏在暗處的人雖然蠢蠢欲動,可依舊很安靜地守在原地,沒有給他們造成麻煩。
“因為弗雷爾還在這,我們要帶着他一起離開。”
君歌輕“嗯”聲,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疑惑道:“風念呢,他的機甲怎麽不見了。”
“他有別的事情,讓我們先過來。”至于是什麽事情,淩戕爵也不清楚,不過想來可能跟對方帶着的那個人有關,這些猜想他沒有說,畢竟君歌也只是随口一問。
果不其然,聽了他的話,君歌只微微颔首,就沒有再放心思于風念的身上了。
機甲降落的地方是淩戕爵他們控制住的那位執政官的府邸後院,等到兩人抵達弗雷爾待的房間,裏面燈火通明,外頭還守着不少人。
“你們回來了。”平日裏略顯清脆的聲音,這會聽起來竟有些異樣。
君歌擡眼,直面對上弗雷爾那雙碧綠色的眼睛,腦中忽地閃過一些畫面。
在這個世界裏,她遇到的擁有碧綠色眼睛的人很少,原本還想不到弗雷爾這個熟悉的名字是誰的君歌,突然就想了起來。
曾經對方對她百般照顧,關系也還不錯,想到這裏,她臉上的神情柔和下來。
然而,在視線挪動間,闖進視線的身影讓她本已經松開的眉頭再次皺起,警惕地盯着對方,尋思着可能要大逆不道了。
同樣面色不好看的還有淩戕爵。
他拿眼不着痕跡地瞧去,卻見穿着一身精致禮服的黛布拉嘴角噙了絲笑,但那笑細細看去,卻泛着寒凜冷冽。
來者不善。
阖了阖眼,掩住眼中的異樣,淩戕爵牽着君歌的手緊了緊,渾身的氣息開始變得越發尖銳,極具攻擊性。
手上突然加深的力度叫君歌不由地垂下眼看了看兩人手指交握的手,她離淩戕爵最近,其身上的變化自然是最先發現的,狹長的眼角忽地劃過一絲凜冽。
空着的另一只手緩慢而溫柔地拍了拍兩人交握的手,無聲地安撫着自家伴侶,她眼皮輕輕一挑,不清不淡地掃了黛布拉一眼。
而就是這麽一眼,卻叫對方嘴角的弧度開始變得僵硬起來,眼中的不滿更添一籌。
“時間緊迫,大家還是不要站着了。”
像是完全沒有感受到當下氣氛,褚向遠出聲打破了沉寂。
聽到聲音,君歌這才發現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