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商品目瞪口呆,咋舌不已,卻就是不進去買。我沒有什麽購物的欲望,就被吳靜拉着在人堆裏撞肩摩擦。不知不覺我們晃悠到了王府井,吳靜興奮着将我拉進王府井,由一樓的化妝品一直逛到七樓的孕婦裝。下了王府井之後就過了七點,新聞聯播開始播放了。出來之後吳靜問我,“等下去哪裏?”

“吃飯。”我說。

晚上在火宮殿裏吃了一通海鮮,吳靜還沒告訴我她要去哪裏,我有一些急了,可是吳靜老神自在地拉着我東奔西竄,出了火宮殿又在旁邊的小吃巷子裏吃了一通,将我撐得就要吐了。

“你請我玩請我吃,我請你休息。”吳靜說。

我們在楓林賓館下榻休息,吳靜搶着付錢,要了一間雙人間。到了房間吳靜躺在床上看電視,我坐着上了一會網。房間的空調開着,發着嗡嗡的響聲,吐着冷氣。被吳靜拉着在步行街擠了兩個多小時擠得一身臭汗,現在冷卻下來粘在皮膚上,顯得難受。我站起來洗了一個澡,出來的時候吳靜趴在電腦上上網。她見我出來立刻站起來,又坐在床邊。我掏出煙點一根抽了起來,她站起來脫了衣服進了浴室。我沒事點開新浪網的女性圖片,看着籃球寶貝和足球寶貝。這兩年我國男籃和男足沒有明顯的發展,倒是寶貝們發展很快,衣服穿得越來越短越來越少,最後直接是□□。她們身材火辣,但是并不願意去比身材,倒是比起“胸器”來。她們借助一切可以借助的外部條件,将自己的胸部拍出來的照片猙獰淩厲,漂亮又顯得碩大,看得男的欲血噴張,恨不得鑽進電腦裏狠狠地在她們的“胸器”上狠狠捏一把。

我随意浏覽了一下最新的照片,這時吳靜在浴室出來,圍着浴巾。她走到我身旁見我在看美女圖片,吃吃地笑。我移動在鼠标準備關了,可被吳靜抓着,她說:“她們挺好看的,我也看看。”

☆、上篇7

我将握在鼠标上的手移開,說,“你看。”

她抽出一根我放在電腦桌上的煙,點燃一根就坐在我腿上抽着煙看着美女圖片。後面的事情大家就應該都知道了,她親我我親她,然後一扭一扭地就爬到床上,然後就□□肉帛相見,唧唧哼哼你快樂我歡娛,累了完事了就靠在床的靠墊上抽煙。吳靜還特風騷地問我,“技術怎麽樣?是不是很舒服。”

“幹你們這一行的如果沒有一點技術怎麽混日子?”我說,“就你這技術你還真沒有什麽值得炫耀的地方。爺年紀這麽大了,什麽女人沒有駕馭過?”

抽了煙吳靜下床去洗澡,我看着電視,吳靜洗澡出來之後就去上網,我看了一陣子有一些困了,就下床洗澡,躺在被窩裏睡了。一覺醒來就到了晚上十二點了,我站起來換了一套衣服,将東西全部拿上,看了一眼熟睡的吳靜,然後就出了房門。

出了賓館,我呼吸了一口稍冷的空氣,望着外面的華燈,它們蕩漾出來的光線并沒有什麽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它們飄蕩在長沙的夜空上。也就是由于它們飄蕩在長沙的夜空上,這讓我覺得長沙被籠罩在一個玫瑰暧昧的顏色裏。長沙是一個依靠文化以及娛樂推動發展的城市,而目前的文化大多都是都市生活裏的愛情感情一夜情小三出軌之類,娛樂大家所喜歡的不再是吟詩作對指點江山研究世界名著而是唱歌跳舞喝酒。如果來到了長沙不在長沙娛樂一下不去長沙夜店走一遭就像叫了小姐不脫褲子一樣,白搭錢和時間。

零點在長沙市區,是跌宕起伏的夜生活的開始,是農村熟睡的時刻。酒精霓紅燈光刺激着進來的每一個人的心靈,空虛、寂寞、防備、人性、本質蕩然無存,只有瘋狂、叫嚣、慌亂才是主角。我坐在一個腳落裏一個人喝酒,臺上一個臃腫的胖胖小女人穿着黑色絲襪抱着鋼管勁舞。男女的工作服被淩亂,披頭散發地夾着煙喝着酒尖叫着、瘋狂着。一對素不相識的男女靠在燈光下的柱子上擁抱,親吻。廁所裏醉了的男人趴在馬桶上嘔吐,出來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在洗手就摟過去抱着喊“老婆”、“親愛的”。大舞池裏奔放着放棄靈魂的男女,他們如無家可歸的冤鬼在圍禁的圈子裏騷首弄姿張牙舞爪。舞池的邊沿吧臺上,一個穿着白色襯衣的女子背靠着吧臺,仰着頭在瘋狂地大笑。一個男人拿着一瓶啤酒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她張開嘴巴,男人大笑着将酒倒進她的嘴裏、倒在臉上、頭發上、脖子裏、胸脯處。她白色襯衣被啤酒浸濕,露出貼着的皮膚以及黑色胸罩。男人伸手在她的胸脯上撫摸,撕開襯衣的扣子,跨在她的大腿上坐下,扯掉胸罩,熊抱在一起狂舞大笑。一個濃妝的穿着職業裝的女子邀請我跳舞,她的黑色小西裝左肩滑到手臂上,襯衣的扣子被揭開了三四顆,露出她粉色的胸罩。我答應了她的要求,我們摟抱着在舞池的冤鬼裏搖晃,慢慢地我們也變成了冤鬼,開始淩厲叫嚣起來。我摟着她的腰,一只手放在她的屁股上撫摸。她趴在我的懷裏,時不時地擡起頭迷離着雙眼沖我微笑,偶爾踮起腳親吻我。她飽滿的胸部在我胸膛上擠壓摩擦,帶給我僵硬的刺激。我摟着她跳了半個多小時,滿頭大汗。我們回到座位上,她躺在我的懷裏,勾着我的脖子親吻我。她撫摸我的胸膛,我在她的胸脯上□□。

“等下你帶我去哪裏?”她笑着搖頭晃腦地問我。

“你想去哪裏?”

“開房。”

我站起來帶她出門,門外燈火輝煌,不曾褪色。電線杆上靠着一男一女,她們在微微發寒的空氣裏擁抱。馬路旁坐着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他們垂頭埋在手臂裏,頭下一片慘白水汪汪的嘔吐物,沿着馬路地面游走。女人躺在我的懷裏,醉得走路東倒西斜,搖搖晃晃。我将她帶到坐在馬路旁的三個人身旁,将她丢在地上,讓她趴在地上,腦袋對着路旁水溝的蓋着鐵茬口蓋子上。她唧唧嗚嗚地在說一些什麽,雙手在頭頂上揮舞,想抓住我。我将她撇開走了,上了車駕着車往回趕,我一口氣奔了四十多裏,又找了一個高速岔路口駛進去靠邊睡到第二天一早才醒來。回到家裏好好地洗了一通,然後坐在飯店裏抽煙。

中午的時候衛風山帶着那富家女如約而至,我沖他們微笑,說:“歡迎你們光臨。”

富家女對我迷人一笑,衛風山對我眨巴了一下眼神。下午三點他們才離去,我并沒有再去偷聽他們的談話,因為我已經知道衛風山靠近這個富家女的目的就是為了騙錢,去偷聽也只能聽到他用幼稚的理由去欺騙這個對她一片癡心的富家女而已。四點多,衛風山又過來了,他将我拉到一旁,甩手給我一萬塊錢。

“那事你別對她說。”衛風山說。

“我不缺錢。”我說。

“錢不在多。”他說。

我們相視大笑起來,他用請求的眼神望我一眼,然後離去。其實對于他而言,這完全是多此一舉。以那個女人對她的無條件相信而言,我此時此刻跑過去說衛風山還有一個別的女人,她會相信嗎?不會,她完全不會相信,而且衛風山大可在重施伎倆将對他不利的形勢挽回過來。而且對于衛風山而言,不管如何都不可能出現對他不利的事情,因為他本就不愛她,而她卻是不願意失去衛風山。

生活其實沒有什麽更大的變化,周末王石頭約我到林大頭家裏去玩麻将,被林大頭一口回絕。可是到了周六的晚上,林大頭突然給我打電話:“王坤出來我們喝酒去。”

“哪裏?”

“龍宮。”

我到龍宮的時候林大頭已經到了,在大廳裏等我。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皮膚發黑,雙眼深陷,憔悴如相思的伊人。他窩在沙發裏抽煙,右手抱胸,左手夾着煙放在嘴裏捂着嘴巴,在他左掌的指縫裏不停地有煙霧吐出來,騰騰升空。

“你怎麽成這樣了?”我吃了一驚慌忙跑過去伸手在林大頭額頭上探了探,“病了?”

林大頭将我的手打開,搖頭說:“沒有,走我們唱歌喝酒去。”

我們進了一個包廂,林大頭要了一個陪酒女,也幫我要了一個,等她們兩個人進來之後,林大頭就舉杯大聲地笑着說:“恭喜我。”

“恭喜我。”又舉杯。

“恭喜我。”再舉杯。

林大頭一連拉着我們舉杯三次,第四次再要杯酒的時候我忙拉住林大頭問:“你這是怎麽了?發什麽瘋?恭喜你什麽?你升官了?加薪了?”

“不是。”林大頭搖頭。

“難道,”我說,“你要當爸爸了?”

“不是,”林大頭說,“我要離婚了。”

我将林大頭拉到我身邊,他抱着陪酒女,手在她大腿上撫摸。陪我的那個女的站起來點歌唱了起來,唱得還真不錯。

“怎麽搞的?”我說,“怎麽搞到離婚這地步了?”

“不離婚不行啊。”

“什麽不離婚不行啊?”我說,“我不是讓你們好好談談啊,叫你別輕易離婚啊,你結一次婚多不容易,這才多久你就要離婚了?”

“告訴你吧,”林大頭說,“我早就想離婚了。”

“你不喜歡她?”

“是。”

“你既然不喜歡她你當初結婚幹嗎?就是為了花八十萬結婚然後離婚?你玩得挺高級的啊。”

“不是我當初不喜歡她,而是當初我太喜歡她所以我才結婚的。”林大頭說,“可是哪裏知道結婚之後她就變了一個樣。開始交往的時候她什麽都聽我的,什麽事情都會和我商量,有什麽事情拌嘴了吵架了都會拉着我好好地說。可是結婚之後,她大權在握完全不給我自由,想幹什麽也不跟我協商,發生什麽事情吵架了全都指責我,從不給我坐下來好好談的機會。就說那個保安男人,只要我一提起她就沖我大吵大鬧,倒打一耙說我在外面找女人找情人了。我問她那制服是一個什麽情況,她就尖叫着又哭又鬧,從不好好說話,盡說我欺負她。還說我不在乎她不愛她完全不管她死活,你說她離家出走我是怎麽找的?都要哭了都要累死了,我這還沒管她死活?我看她和那保安不清不白,到現在還不老實交代,死扛到底。我這一個星期忍着性子不跟她大吵大鬧,就是給她一個認錯的機會。她不認錯還職責我,說我污蔑她,想要離婚故意拿一件保安制服蓋在她身上就是想和她離婚。你說我冤不冤?我兩天沒理她,她主動找我,我問她保安制服是怎麽回事,她在我面上哭了,哭得挺傷心的,說她根本就不認識什麽保安,這衣服她以為是我蓋在她身上的,她還說我們能不能不吵了好好過日子?我也沒打她就跟她說這制服的事情沒個水落石出我們的日子就沒法好好過。昨天她又主動要求再一次好好談,她還要我不再談制服的事情,她還說她知道錯誤了,讓我給她一個機會,兩個人好好過日子。我沒同意,這不是擺明地說那保安就是她情人啊!我說既然你承認你有情人了,我呢就是一個多餘的人,活在你眼前礙眼得厲害,這日子是沒法過了,我們離婚吧。她哭着跪在我面前,讓我給她一個機會,讓我打她一頓,不要離婚。還說只要不離婚什麽都行,把她怎麽樣都可以。我說,我不想打你,也不想把你怎麽樣,只要離婚,這日子已經是沒法過了。她哭了一個晚上,主動過來找我親熱,我把她推出房間,把房門反鎖了。我這一個星期沒跟她同吃同睡,我都在公司吃。第二天一早我上班的時候她拉着我說你離婚是鐵了心了,不離婚你也不會好好跟我過日子,但是我要告訴你我沒有找情人,你是比我大也長得不好看,但是我打心眼裏喜歡你原以為為我遷就,我愛你為我改變的樣子。我說愛情就是包容,就是要包容對方的錯誤缺點,而你卻總是要我為你改變,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我改變一些是缺點,但是也有一些是我本性,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你知道我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了,多少年的生活習慣為了你去改變,我需要下多大的決心?我們說好了,星期一去離婚。”

☆、上篇8

林大頭哭了起來,我不知道這事再該說一些什麽,老婆出軌離婚是沒錯,如果換着是我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離婚,這事是完全沒有回旋的餘地。如果這一次林大頭不離婚,他老婆說改,可是不知道哪一天她又會犯同樣的錯誤,被林大頭發現了回到家裏在林大頭面前又哭又鬧又哀求,這事就完了。背地裏,不知道又會勾搭誰。既然結婚了,男人女人就應該懂得節制,懂得克制自己的感情和沖動。一個男人與另外一個男人不同,可能你的老公比別人優秀但是別人又有其它地方比你老公更加優秀更加吸引你。時間久了,每天對着同一個男人,他的優秀他的缺點他的性格他的脾氣他的喜好你了如指掌,已經完全失去了神秘感和新鮮感,見到一個稍微吸引你的男人,過多地稍微接觸,你自然會蠢蠢欲動。男人與女人在婚後對其他男人或者女人蠢蠢欲動這個是自然現象,而我們對于這一份蠢蠢欲動的控制決定着我們的婚姻。我們婚後,我們都可以用欣賞的目光去看待異性,但只是局限于欣賞,而不應該去喜歡更別去愛。最後帶來的破壞不單單地毀滅你的夫妻生活可能給你的家人帶來傷害甚至會毀了自己的人生。

林大頭又喝酒又唱歌還抱着陪酒女又哭又鬧,最後還抱着那陪酒女說,“老婆我愛你,我們不離婚了。”

我看着林大頭可憐的樣子,心裏一陣泛酸,把他摟在懷裏安慰他,可最後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我看差不多了,如果再喝下去林大頭肯定要躺到醫院去打吊瓶。我拉着林大頭說,“大頭,我們別喝酒了,沒意思,我們到外面走走去。”

我給了陪酒女一人三百小費,結了帳之後攙扶着林大頭信步在馬路上走。林大頭爬到馬路牙子上,又唱歌又跳舞的,然後跌倒在馬路上,趴在地上哈哈大笑起來。他的臉上、手臂上。膝蓋上多處被磨傷,鮮血直流。馬路上車水馬龍,鳴笛汽車絡繹不絕。現在其實還挺早的,不過才晚上九點半的樣子,由于林大頭心裏傷心喝酒很急,剛喝幾杯就上頭,上頭之後喝得更猛,立馬就到了醉的邊沿。

我們在馬路上晃晃悠悠地游蕩,經過了市政府,經過了向陽路,經過了解放大道,經過了三四個公園,經過了雜貨店、超市、商場、酒店、賓館。我們在燈火下漫無目的地行走,我安靜地聽着林大頭的傾吐,偶爾安慰一下林大頭,讓他心裏別太難受。

“其實我挺愛我老婆的。”林大頭突然擡起頭望我,眼眶紅紅的,眼淚汪汪。

“我知道,我知道。”我說,“雖然你林大頭長得又黑又醜就是一只癞ha蟆,可是打小就有雄心壯志,絕不做井底之蛙的人。每天就仰着脖子看天,看着天鵝在你眼前飛來飛去。對于天鵝你還都很挑剔,一般的你還看不上,除非對胃口的你才會試着交往,最後發現你真動心了你才傾盡全家資本往墳墓裏躺。你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勾搭過多少女人?多少女人為你這只癞ha蟆動過心,你最後還不是把別人給踹開,哪怕別人跪在你面前哭得死去活來,你都不屑一顧絕不回心轉意。唯獨對你老婆,你是鐵了心願意躺在墳墓裏做行屍走肉。我們這幫兄弟聽說你結婚了,其實心裏都挺高興的,你不是一個輕易談婚論嫁成家立業的人,我們都在祝福你,哪怕你真成了行屍走肉不再找我們這幫兄弟玩了娛樂了,我們都毫無怨言。兄弟時時刻刻都在,老婆就是珍貴物品,過了這個村就不是這個店了。如果你真的愛她,不想離婚,你就回去和你老婆再好好談談,這事雙方談妥了就當是沒有發生過。”

林大頭吐了一口氣,沖我大聲嚷嚷,“離婚,一定得離婚,這事完不了,我也不可能當成沒有發生。我愛她又怎麽樣?她根本就不愛我,她已經找了別人,她出軌了,這事絕對忍不了,只要是個男人都不會忍下自己老婆出軌然後當作沒事發生一樣。如果是別的事情,我倒是願意好好談談,談過了就過了,時間長了忘記了就忘記了。可是這事我忘記不了,每天晚上我睡覺眼前就會浮現她趴在一個保安身上騷首弄姿,唧唧哼哼地zuo愛。你說得對,我頭上這一頂綠帽子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了,如果不離婚,我就會被壓得成一個神經病。”

林大頭走得鬧得滿頭大汗,慢慢地也清醒了許多,說話也不再語無倫次,開始向着有條不紊的方向靠攏。我們走過了長沙路,路上的車漸漸少了,此刻已經到了深夜十二點了。我們在長沙路樹蔭下穿梭,林大頭突然打了一個寒顫,抱着膀子。酒醉了就不應該在外面吹風,我說,“回去睡覺吧,外面冷。”

“今晚我不回去了,去你那裏睡覺。”

“也行,到我那裏好好地,冷靜地考慮一下。”

我們加快了腳步,長沙路上還有幾個行人低着頭匆匆而過,幾輛汽車停在路旁。路的一側是一個小區,被高牆圍着,分着一個個小巷子。一側是一個以森林為主題的公園,用鐵欄杆圍着,我們行走在小區這邊路旁,可以看到對面公園的草地上有幾對情侶擁抱在一起,要麽咬耳傾訴,要麽在激烈接吻。

我經過一個巷子,匆匆一瞥見到有三個人在裏面,可剛剛跨過去就聽到巷子裏傳來一聲尖銳的女聲:“衛風山你個王八蛋。”

我立刻站住,拉住林大頭,回身走到巷子口,卻是看到穿着一襲白色連衣裙的富家女沖着往衛風山跑去,舉着手狠狠地甩了衛風山一個耳光。衛風山身旁站着一個女人,就是那夜在燒烤攤坐在奧迪車裏的女人。衛風山站着沒動,任由富家女給他扇了一個響亮的耳光。倒是旁邊的女人不怎麽樂意,狠狠地将富家女推開,沖她罵:“臭biao子你幹嘛?”

富家女就站在那裏望着衛風山哭了起來,哭着說,“衛風山你答應我會娶我的,你說到了夏天我們就結婚,你說過讓我給你生三個小孩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像我這麽漂亮兒子像你那樣帥。你還答應過我到鄉下去爬山野炊,在稻田裏抓魚捉青蛙。你說過你會娶我的,一定會娶我的。”

衛風山旁邊的女人橫着眼看着衛風山,說,“風山,她打你一個耳光,你去打她十個。”

衛風山猶豫一陣,還是走到富家女面前,舉起手掌。富家女仰着頭望着衛風山,哭着輕輕地說,“風山,你會打我嗎?”

衛風山還是狠下心甩了富家女一個耳光,打得富家女哇哇大哭。

“還有九個,”那女人說,“風山你快打啊。”

衛風山咬着牙往富家女臉上扇了兩個耳光,我看衛風山那樣子真會在她臉上扇十個耳光,我就拉着林大頭跑了過去,我飛起一腳踢在衛風山小腹上,沖他大喊:“你他媽幹嘛?玩女人就算了,還打女人,你還真下得了手。”

衛風山被我踢得倒退了兩步,被那女人立刻攙扶住,她沖我喊:“你幹嘛?”

“看不慣男人打女人,出來主持公道而已。”我說。

“我看你是她姘頭吧,見到老相好被打了心疼出來強出頭吧。”

“臭biao子閉嘴,再多說一句話信不信老子撕爛你的嘴。”

“你敢。”

我沖過去一手攔着準備拉我的衛風山,一手狠狠地在那女人的臉上抽了一個嘴巴子。

“你看我敢不敢?”

那女的哭了起來,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衛風山,你為什麽要她不要我?”富家女說,“我哪點比不上她?我比她醜還是比她惡毒?”

“你比她漂亮,比她溫柔賢惠,”衛風山說,“可是我準備和她結婚,而不是你。”

“為什麽。”富家女撕心裂肺地大喊。

“因為你是biao子,因為你人盡可夫。”那女人又說。

我沖過去又要扇耳光,被衛風山拉住,林大頭立刻沖過來橫瞪衛風山一眼。我立刻将衛風山的雙手抓住,林大頭跨到那女人跟前,甩手就是兩個耳光,直接打得那女人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說得不錯,你是一個biao子,人盡可夫,我不可能娶一個ji女回家,我家人也絕對不會接納一個biao子。”衛風山說。

“ji女?biao子?”富家女凄慘地笑,大哭起來,“衛風山你他媽去死。”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接納你。”衛風山拉起在地上哭的女人,倉惶離去。

她跪在地上哭了好久,林大頭傻愣愣地看着,頓時覺得自己并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他突然開心起來,見到一個比他還慘的人,他無論如何都應該高興一些。如果他還露出悲傷,那不是變相性地逼別人于死地。我站在她面前安慰她,“那樣的男人不值得你哭,回去洗洗睡吧。”

“為什麽每一個人都說要娶我卻最後都離我而去?”她說。

“可能是他們不懂得欣賞你。”我說。

“不是,”她擡起頭用淚汪汪的眼睛看我,“就是他們将我欣賞得一si不挂所以他們才不願意娶我。”

“你何必作踐自己?”我說。

“是,我就是賤。”

“那你他媽去死吧。”我說,然後拉着林大頭準備離開。她突然站起來拉着我,可憐兮兮地說,“有你這樣安慰人的嗎?”

☆、上篇9

“我有安慰你嗎?”我說。

“我可是你的顧客,顧客就是上帝,”她說,“有你這樣對待上帝的嗎?”

“上帝被男人甩過嗎?”我說,“下次你來大不了我多給你一個折扣。”

“那是不是也給我一些折扣?”林大頭說。

“你上我那裏吃飯哪次給過錢?”

“我給過你沒要,後來我就沒給了。”林大頭說。

“那是頭幾次我客套,後面你倒也跟我客套起來不給錢了,真把我當哥們了。”我說。

“我們本來就是哥們。”林大頭說。

“好了,你回去睡吧,我們也回去睡了。”我對她說。

“我不回去,”她搖頭說。

“那你去哪裏?”

“走我們喝酒去。”她說。

“為什麽不管男人女人失戀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去喝酒?”我說,“這都什麽年代了?你們這一些感情失敗者、婚姻破裂者,不成熟失戀者能不能在悲傷的時候玩一些高檔的有情調的玩意?能不能不是喝酒就是泡吧然後找一個異性作踐自己?我們是高等動物,有智慧有情操,不能跟豬狗之流去比。”

“豬狗失戀了喝酒嗎?”她說。

“我看你們豬狗都不如。”我說,“它們那一些畜生失戀了悲傷最多嚎幾聲咬幾個人發洩一下,早就不借酒消愁了。”

“請問,”她說,“豬狗它們也戀愛嗎?”

“……”

我不理她,發現她就是一個思想單純的弱智,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又什麽事情都不清楚,完全不知道這個世界是餓狼當道,專吃像她這樣的羔羊,難怪她被人騙了財又騙了色。我帶着林大頭往我家裏去,她跟在我們身後。

“我們回家你跟着幹嘛?”我說。

“跟着你們回家。”她說。

“大頭,你也回去吧。”我說,“你一個大爺們失戀了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我還能忍受抵擋住,像她這樣的女的悲傷瘋狂起來,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我完全沒法抵擋。你們都回家去,你們去我家非把我家給拆了,讓我圖個清靜。”

“王坤同志,作為兄弟的我慎重聲明我目前的狀況。”林大頭說,“我現在是一個感情匮乏婚姻破裂神經受到嚴重刺激的情緒悲傷者,我已經極度受傷了,失去了我幸福的家庭以及我愛的老婆。我覺得今天對于我而言是一個黑暗的日子悲傷的日子,我到了生與死的邊沿,我相信只要給我一根稻草往我背上一推我就能夠掉進萬丈深淵。我不想把你這個兄弟失去,我也不希望你成為葬送我的那一根稻草,我也同樣始終地堅信,你會将你溫暖的港灣借給我喘息舔舔傷口的。”

“大頭,”我說,“我現在覺得你也應該去死。”

回到家裏,林大頭就開始頹廢,将一個極度失敗者以及婚姻破裂悲傷者的悲觀情緒放開,頹廢地蹲在我沙發前,趴着茶幾就抽煙。我将電視機打開,到廚房裏給他們燒水泡茶。她饒有興趣地打量我的房子,然後就爬到我的酒櫃前拿起一瓶我在甘肅帶回來的威龍黑比諾紅酒。我忙小跑過去将她手裏的酒奪回來放到原來的位置,嚴肅地瞪她,說,“你知不知道你喝酒之後我們的處境很危險。”

“你們兩個有什麽危險?”她指着我和林大頭說,“難道你們兩個大爺們怕我把你給吃了?”

“你吃了我們倒是不怕,”我說,“我就怕你喝醉之後借着酒後亂性的名頭把我們給□□了。你一個失意者把林大頭那個婚姻失敗者□□了倒是沒什麽,還覺得圖了一個快樂找到了一個心理平衡。你要是把我弄個三長兩短,我要死覓活地在樓上跳下去你們也不會伸出援手拉我一把,到時候我不是委屈往肚裏吞?”

“你這人嘴真貧。”她橫眼望我。

“酒就別喝了,大家圍在一起喝茶談心事也一樣,”我說,“遇到不愉快的事情談出來反而效果更好,借酒消愁愁更愁不是嗎?”

開水好了我找出茶葉泡了一壺,三個人就圍着茶幾坐了下來。談心事一般都是感情豐富以及受傷害的人最先發言,因為他們具有優先發言的資本。林大頭和她搶着發言,一開口就是眼淚汪汪,向我們傾訴他們的委屈和痛苦。我安守本分地做一個旁觀者傾聽者,只聽不說話。他們兩個說到動情的地方,完全就将我忘記了,兩個失敗者抱頭痛哭,傷心落淚,将我冷在一旁。我起身到卧室将上網本拿出來,登陸了我的郵箱,有幾份新郵件要查收,大多都是工作時候的合作夥伴發過來的,說又有一個好項目讓我過去和他們一起合夥幹了。我目前還沒有回答,看過之後就關了。最後一封是劉知秋發給我的,只有寥寥數字。

王坤:

我突然好想你了。

我将這一封郵件看了三四遍,眼眶濕潤了,最後還是嘆了一口氣将郵件删除,也沒有回複。我已經知道,過去的愛情始終算是過去了,雖然我的內心裏一直過不去,但是本質和靈魂早已過去了,只是我們還在假裝念念不忘。

“我很愛她,可是我不知道離婚以後我該如何面對她。”林大頭說。

“你們還可以以老朋友的身份見面。”她說。

“分手了的男女朋友都成了陌生人,再一次相見磨牙怒視,恨不得把對方撕了,哪裏還可能成為朋友?”林大頭說,“更別說離婚的前夫前妻了,只有咬牙切齒的恨,絕對沒有成為愛恨糾纏無話不談好朋友的可能性。”

“不對,分手了的男女還是可以成為好朋友交往的。”她說。

“你在胡說八道說夢話吧。”林大頭說。

她伸手拉我,說:“你說分手之後的男女還可以成為好朋友嗎?”

“我qiang奸了你你還會愛我願意嫁給我嗎?”我說。

“不會。”她說。

“我看你們聊得挺投機的,哭過傾訴過吵過鬧過,現在臉上雖然還挂着淚花但是也有了笑容,想必在失敗的悲傷的陰影裏走出來了不少。”我說,“要不你們也就別再說了,我們來玩牌吧。”

“三個人玩什麽?”林大頭說。

“那跑胡子吧。”她說。

我在房子裏找了沒有找着字牌,就讓林大頭和她聊一會天我下去買牌。我下了樓,小區一片寂靜,我的拖鞋在樓道裏發出蹬蹬蹬的回聲,回蕩糾纏,久久不去。走到小區的大鐵門處,有兩男一女在外面進來,推着鐵門。鐵門已經鎖上,用一條中指粗的鐵鏈,鐵鏈的長度正好夠一個人側過身鑽過去。我站在鐵門一旁讓他們三個鑽進來我再鑽進去。小區外是一個貨運部,成排的大貨車停在一方,一排6路公交車停在對面一排。貨運部的旁邊是一個小型的玻璃廠,不過現在已經停業了,招牌還在亮着輝煌的霓虹燈光。右邊是一個賣海鮮的小超市,左邊是一個湘川菜的小飯店。海鮮店旁邊是一個雜貨店,雜貨店旁邊是一個農業銀行,農業銀行旁邊是一個賓館,賓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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