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邊是一個家具城。我在雜貨店要了一副字牌以及一箱子啤酒,還要了一條芙蓉王就抱着上了樓。打開門林大頭和她在咬耳說一些什麽,好像是與我有關。見到我來了他們立刻結束談話,她頻頻向我看來,竟然露出一絲微笑。
我将字牌丢在茶幾上,林大頭慌忙拿起打開。我打開酒箱再在酒櫃上找到啓瓶器打開了三瓶酒,每人跟前放了一瓶,又将芙蓉王打開,掏出三包一人面前擺了一包,然後坐下來。
“看樣子你是準備作戰到底啊。”林大頭說。
“你一個男人我倒是可以安排你睡覺,現在cha進一個女的我怎麽安排?”我說,“安排跟我睡你肯定不樂意說我這個做兄弟的見色忘友。如果安排跟你睡又怕你将我這裏當成qiangjian現場,被公安來來往往地取證,打擾我的日常生活。”
“打多大?”林大頭說。
“娛樂一下小一點吧。”我說。
“我沒帶零錢。”林大頭說。
“嘿,還沒離婚就神氣了是吧?”我說,“既然沒有零錢好辦。我說美女你身上錢帶夠沒?”
“五萬夠不夠?”她說。
“我想可能夠了可能不夠。”我說,“既然同志們都奔上中康了,小康的玩法你們自然是看不上,就100加100吧。”
“行。”林大頭牛氣得不行。
我們一面喝酒一面聊天一面打牌,倒也惬意得很。他們兩個悲傷者也不悲傷了,全神貫注放到牌上,心裏所有的雜念全部抛卻,專心致志地開始玩起牌來。俗話說情場失意賭場得意,上來前面十把林大頭胡了四把,她胡了五把,臭了一把,而且胡子都不小,我就出了7800塊。
“對了,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你叫什麽名字?”我說。
“張師,”她說,“弓長張,明朝名妓李師師的師。”
“你是幹嘛的?”我說。
“biao子。”張師說。
“看來我跟biao子有緣,”我說,“前幾天去長沙就拉了一個做biaozi的女人。”
☆、上篇10
四點鐘之前,我一直輸,就胡了三把牌,一口氣輸了五萬沒有胡一把牌進一分錢,前前後後輸了八萬多。林大頭贏了我三萬多,張師別看是女流之輩,手藝還行,贏了我四萬多。盛極必衰,我始終相信這個道理,我也不急,輸了就輸了,并沒有什麽,反正圖了一個快樂,至少林大頭和張師陪我度過了一個孤苦的夜晚,雖然我始終在扮演一個接受他們痛苦的聆聽者,但是有人在身邊說話總比死寂無聲要好。
四點過後我手氣有所回轉,連續贏了幾把,進賬一萬多塊。張師胡了幾把小牌,出錢不多,然後又輪到我了,我連續胡了幾把大牌,又進賬了三萬多。一箱子啤酒也見底了,煙我們一人抽了兩包,整個房間裏煙霧妖嬈。我的皮膚也來越黑,白天還有一些臃腫的手指慢慢地萎縮失去水分,最後變成了一個雞爪,關節骨頭森森露出來。林大頭黑色皮膚更黑,眯着眼抽煙看牌,雙眼深陷,油光滿面。白天洗得清香飄逸的長發淩亂得一塌糊塗,還沾滿了油汁,在燈光下閃着光。張師臉上泌出汗珠,還有油水,臉上的皮膚倒是沒變黑,反而更加蒼白,美麗的大眼睛畫了一圈黑圈。她手裏夾着煙,不停地嘴裏送,又不停地咳嗽。
打到八點多的時候我只是輸了兩萬多了,張師贏了一萬多,林大頭贏了八千多。我背脊骨一陣酸痛,坐不住了就說,“今晚娛樂到此結束吧。”
“你輸了你就不玩了?”張師說,“你心裏會服氣?”
“輸了就是輸了,有什麽不服氣的?”我說,“難道要我拉着你接着玩下去直到我贏錢為止?這個玩牌就和做人一樣,不能貪圖無厭。難道非要娛樂還要贏錢才行?如果沒人輸錢何來贏錢?想到這裏就沒有不服氣的了。你還小,不夠成熟,我們大人們的成熟心理你還不能知道,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明白一切吃喝玩樂的真谛是什麽。不是在乎計較,而是在乎過程以及所得,不去過分計較所失。因為你的所得就是別人的所失,你的所失讓別人所得,你同樣快樂同樣得到了什麽東西。”
“沒看出你還是一個哲學家。”張師說,“跟你在一起聊天挺有意思的。”
“我可喜歡說一些盡傷人的話。”我說,“可別讓我說哭了。”
“我想和你做朋友,就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嫌不嫌棄我這個做□□的。”張師說。
“能夠交到你這樣的美女做朋友是我的榮幸。”我說,“就是希望你往後多光顧小店的生意,吃飯我給你打折扣千萬別學某人不講客氣不給錢就行。”
“我還會每天去光顧你的生意。”張師說。
“可是我沒辦法每天去光顧你的生意。”我說。“我的財力不允許我這樣,我身體更加不允許我這樣,希望你體諒我。”
“你怎麽說話的?”
“你看,被氣到了吧。”我說。
白天各自回家,我在家裏睡了整整一天,直睡得天昏地暗,早上上床一直睡到紅霞滿天的時候。醒來洗了把臉坐在客廳裏抽煙,感覺肚子餓得厲害就給飯店打個電話讓大廚老吳給我準備飯菜。放在茶幾上的手機上顯示好幾個未接來電和幾條短信。林大頭打了三個,發了一個信息說他老婆又不同意離婚了。還有兩個陌生號碼打了幾個電話,一個陌生號碼發了三個短信。第一個是“你現在哪裏我來找你玩”,第二條是“喂說話,你他媽什麽意思吃幹抹盡就不認我了?”第三條是“你他媽死了沒,說話”。我看了這個號碼很久,确信不認識,可能是發錯了。另外一個陌生號碼只發了一條短信----“還沒醒啊,要吃飯啦。”但是這個號碼連續打了三個電話。我懶得理,就将手機丢在沙發上去洗澡。
我到飯店已經是旁晚了,火紅的日頭挂在西邊天山前,白雲層層用過去堆積起來,霞光透過層層白雲撒到地上,燒紅堆積疊加起來的白雲。飯店的停車場停滿了車輛,有顧客來往于大門前,迎賓服務員在開門關門,微笑着歡迎和送別。傳菜服務員走馬燈似的在廚房裏将剛出鍋的熱菜端到桌上,顧客們在大聲喧嘩,喝着冰鎮啤酒,敞開胸襟。夕陽将茶色的落地窗玻璃染出一層淡淡的奇怪顏色的光暈,點綴飯店內的景象。
我走進飯店與門前的迎賓小姐微笑點頭,還與她們擊掌鼓氣。她們很樂意和我親近,而我是一個閑人,整天就知道東蕩西游,沒有固定的生活習慣和工作幹。有時候下班後我很樂意拉着她們到露天燒烤店吃燒烤喝啤酒談感情吹牛,有時候我腦袋發熱的時候會放假一天組織一個活動,為尚未分配的男女搞一個聚會活動,邀請飯店之外的男女一起參加。她們有時候也讨厭我,總說工作時間長工作辛苦薪水不高,甚至現實地指出将搞活動的錢換成現金發給她們。我聽着她們的抱怨,用嚴肅的口吻老板的架子壓迫她們,說搞活動與薪水完全是兩碼事你們不能混為一談,如果你們覺得搞活動沒意思我大可取消。她們說取消活動也拿不上錢搞活動的時候至少還可以吃喝玩樂,活動接着搞。她們是一群可愛的人,俏皮開朗現實又想活在夢幻之中。
我進了廚房,老吳嘴裏叼着煙在廚房裏來回走動地盯着幾個弟子炒菜。廚房很熱,雖然開了冷氣,可在火竈上噴出的高溫凝聚在廚房這個有限的空間裏,空間裏像是飄蕩着一層蒸餾水,煩悶酷熱。我清涼的皮膚立刻感到一陣不适應的燥熱,細汗就泌了出來。老吳早已滿頭大汗,夾在手指間的香煙被汗水打濕一大截,就要在煙蒂處斷開。他沉着臉冷着眼,嘴裏哼哼出聲地沖着幾個恨鐵不成鋼的弟子嘟哝什麽。那幾個弟子很怕老吳,他們圍在火竈前膽戰心驚地炒菜,臉上的汗珠密布,都滴落到鍋裏都不敢伸手去擦。一滴滴汗珠落到菜鍋之上,嗤嗤嗤發現,冒出一股青煙。
老吳見我來了忙跑了過來,我掏出煙又給他一支,他接過拿在手裏。
“你把小夥子們給吓到了,”我笑着說,“你這人看上去幹幹瘦瘦的怎麽心這麽狠辣?”
老吳瞪我望着我,說,“小兔崽子們就是想偷懶,不嚴厲一些他們都不幹活也不好好學,我得教到什麽時候去?到時候出不了師不能獨當一面的時候你又抱怨我管教不嚴把我切了怎麽辦?”
“你可是我們店的頂梁柱你給我三個膽子我都不敢把你切了。”我說,“等下我叫小林去買幾條毛巾挂他們肩上,別将汗珠子全往鍋裏掉,看着怪不衛生的。”
“你的飯菜我給你準備好了,放在蒸籠裏熱着。”老吳說。
“沒汗吧?”我說。
“我親自掌廚的你還不放心?”老吳說。
我跑到蒸籠旁,蒸籠還騰騰地冒着水蒸氣,蒸籠下的火竈炭火很旺。老吳将挂在肩上的毛巾拿起來包着蒸籠一邊将蒸籠掀開,露出放在蒸籠裏的幾個菜,大多都是清蒸的。
“怎麽又是清蒸的?”我說,“為什麽每次我到飯店吃飯都是清蒸的?別人就是紅燒的,你帶有嚴重的歧視。”
“你嚷嚷什麽?”老吳說,“你飲食沒有規律清蒸的營養,還可以補補。再說別人都是顧客都是上帝,你一個凡夫俗子能夠跟顧客上帝相比嗎?”
“你越來越沒規矩了,”我笑着說,“你再這麽欺負我我可真把你炒鱿魚了。”
“飯店生意不好你也得炒我鱿魚,”老吳說,“如果我把上帝伺候好了,你掙錢了你還能炒我嗎?”
“嘿,看你挺憨厚老實的,怎麽也有了鬼心眼了?”我說。
“都你教的。”老吳說。
我瞪了一眼老吳,又溜達着走出廚房,來到大廳,找到小林讓小林去買幾條圍巾給廚房裏的廚師。小林往櫃臺走去拿錢,我也跟了過去。小林打開櫃臺的錢櫃,拿出一百塊錢,放到口袋裏。
“哦對了老板,那個經常來我們店裏吃飯的美女在8號包廂等你。”小林古怪對我笑,“12點就來了都等到現在了,還沒走。”
我走到8號包廂,張師已經趴在桌上睡了,桌上的擺着兩副碗筷和三菜一湯。飯菜都沒動,她跟前的碗筷還沒開封。她就趴在桌上睡了,偏着頭咽着口水,臉上挂着古怪的神情,看不出是在做美夢還在做悲傷的夢。我側過身走到對面坐上,雙手支撐在桌上頂着下巴,望着張師睡覺。
她的皮膚很白,是那一種自然亮白,并不是依靠粉黛。她沒有畫眉也沒有擦唇膏,嘴唇很薄,呈粉紅色,水嫩水嫩的。墊在腦袋下的手指在微微顫抖,手指纖細修長。包廂裏燈光有一些暗,我站起來将燈打開,然後又坐到位置上看她睡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包廂裏的寂靜。我忙掏出來,是老吳打的電話。
“你跑哪去了?這飯你還吃不?”老吳聲如雷霆。
“我在8號包廂。”我壓低聲音說。
老吳将電話挂了,我又将手機放到口袋裏。張師被吵醒,擡起頭稍微慌亂地整理一下自然臉面和頭發,沖我微笑說,“你什麽時候進來的?”
“有一陣子了。”
“不好意思睡着了。”
“你睡覺的樣子很美很安靜很好看,看得我都沒睡眠了。”
她的臉有一些發紅,說,“你還是第一個誇我睡覺好看的人。”
“那是別人不懂得欣賞。”
“吃飯沒?”
“還沒。”
“我也沒吃。”
“我知道,”我說,“這菜你還沒動,碗筷都沒開封。”
“這都冷了,我叫他們給換。”張師站起來。
我忙站起來将她拉住,說,“這是我的飯店,我去安排。”
☆、上篇11
她沖我吐了吐舌頭,然後笑着坐下。我讓小玉到廚房裏給我準備的菜給端過來,然後和張師吃了起來。
“怎麽全是清蒸的?”張師說。
“我生活沒什麽規律,清蒸的味道雖然沒有紅燒的味重,還清淡,但是也不錯,可口也營養,正好彌補我混亂的生活規律所流失的營養。”
吃完飯張師要去付錢,我将她拉住說,“這頓我請,下次你再給錢。”
“行,你是男人給你一個面子,這頓讓你請下次我請。”
“你真懂事,真給我們男人長臉。”
“你晚上有什麽活動沒?”
“沒有。”
“有事沒?”
“也沒有。”我說。
“那陪我。”
我仔細地看她,說,“今晚不想打牌了。”
“喝酒也行。”
“你怎麽這麽膚淺啊?”我說,“除了打牌就是喝酒,哪有什麽樂趣?”
“那你帶我玩一些有樂趣的東西。”
“這個嘛我還真不知道。”我說,“我一個人沒事的時候就是睡覺,別的事也沒幹。”
“你一個人的時候沒去找女人?”
“找啊,”我說。
“那你找女人都幹嘛?”
“睡覺啊。”我說,“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麽?”
“你還說我膚淺,”張師說,“你比我還膚淺。”
在華燈初上的時候我們走出飯店,張師的奧迪停在停車場,我拉着她跑到湘江旁邊。湘江的西面是火車站,東面是解放大道和工業區,火車站那個方向燈光沖天,高樓大廈層層疊疊,招牌霓虹燈光璀璨奪目。湘江橋上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由于湘江橋橋面較窄,又是通往火車站的畢竟之路,所以每天都顯得給外的擁堵。汽車在緩慢行駛,錯亂的汽笛聲不停傳過來。湘江的水位并不是很高,兩旁的沙灘露了出來,長上一層碧綠色的水草如鋪上一層綠茵毛毯一樣。湘江橋橋下河面上靠岸停着幾艘漁船,漁船點了燈火,将挂在漁船上的幹魚照亮。沿着湘江兩旁的路燈倒影在湘江水面上,微波蕩漾,将倒影的路燈燈光敲碎,如散落的破碎星辰落在河底。
我們行走在湘江河岸上,穿過一個個路燈,靜谧的氛圍讓我們不忍開口打破。雖然中午酷熱無比,但畢竟是春季,到旁晚的時候還是有一些寒意。江風沿着江水撲來,涼意更濃。我們不知道走了多久,湘江橋在我們背後越來越變得渺小模糊不清,只能看到連貫在一起的汽車燈光練成一線,如一道光束。有幾個男子在湘江邊沿游泳戲水,用手腳将水花濺起,又笑又鬧。我拉着張師坐在岸邊,看着那幾個男子在湘江裏戲水游泳。
“其實遇到不開心的時候我們大可不必要借酒消愁,也根本沒有必要折騰自己。”我說,“我從高中的時候開始與女生談戀愛一直到前年,我不斷地戀愛又不斷地失戀,我不斷地愛着別人又不停地失去愛人。我承認我并不是一個好男人,我有所有男人的缺點,但是我願意承認我的缺點也願意展現出我的優點。我第一個所愛的女人叫劉知秋,我然後又愛上過幾個女人,但是全部分手了,我失去了我所愛的人,但是我到現在還活着也願意迎着朝陽笑容滿面。因為我始終相信,我失去了所有當前的愛人,可我還會愛上別的女人與別的女人結婚生子。感情不是靠勉強來維持,雖然彼此到目前還在相愛,對彼此念念不忘。但是有許多外在的原因導致我們不得不分手,一些外在原因我可抗拒戰勝,但是又有一些外在原因是我們傾盡全力都不能抗拒戰勝的。失去愛人的确痛苦,但是生活還得繼續,因為一個人而不能活下去只是極少部分,大多的依舊需要接着生活,既然哭也是活笑也是活,我們為何不讓自己笑着面對每一天?”
“這就是你的愛情觀和人生觀?”張師說。
“愛情只不過是人生的一部分。”我說,“沒有愛情我們也能夠活下去,只要我們的人生還在繼續,前途就會有一個愛我或者我愛的人與我相遇。有一些人你愛他,但是他并不值得你去愛。”
“我從來沒有愛過衛風山你相信嗎?”張師說。
我望着她笑,說,“你能這樣想就很好。”
“我并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張師說,“我與他交往只不過他願意娶我。現在願意娶我的人并不多,而我也知道我已經失去愛別人的權利,我無非就是想将我自己嫁出去給我一個自我安慰的理由,讓我自己告訴我自己我并非是一個無人願意接納的人。”
“以你的條件要娶你的人很多。”我說。
“我除了有錢和漂亮之外根本就沒有任何優勢。”張師說,“你知道我是幹什麽的嗎?你知道我的錢是怎麽來的嗎?”
“我不知道,”我說,“但是我想一定會有人真心愛你并且願意娶你。”
張師仰頭望天,繁星滿天,深邃的天空就如一個大的銀盤,銀盤上點滿了燭火。她突然哭了起來,說,“你不知道我有多傻。”
我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一陣溫柔。我深呼吸一口笑着說,“每到夏天的時候就會有很多人到湘江游泳,你游過嗎?”
張師放松地吐了一口氣,也假裝歡顏說,“我沒有。”
“我打小就想游泳,看到玩伴在河裏水塘裏游泳我很羨慕也很想下水。”我說,“可是那時候我外婆管得很嚴,只要聽說我下水了就立刻趕過來拿一根一米多長的竹枝像趕鴨子一樣把我在河裏趕回來。我一直想着到湘江裏游一趟,可是由于感情原因一直沒能如願,直到前年我回來在夏天的時候和林大頭在湘江裏游了一圈。那時候我剛好失戀,只要不開心我就會一個人坐在湘江看紅霞滿天,抽煙游泳。我觀看每一張笑得燦爛的臉,感受他們的快樂,漸漸地我在失去愛人的痛苦中走出來,直到今天依舊笑着。有時候我在想我是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屢次戀愛失敗,可每一次都會笑着面對明天。”
“你知道嗎,我也一直很想到湘江裏游一次,雖然不會游泳但是能夠泡在水裏也是好的。”張師說,“可是一直沒能如願。”
“等哪一天天氣熱了我帶你到這裏來游泳。”
“說話算話。”
張師始終是憂郁悲傷的,哪怕我跟她說笑話她哈哈大笑起來都是如此。我想這肯定與她所幹的職業有所關系,我也好奇張師到底是幹什麽的,可我并不願意讓她說出來,免得讓她痛苦。她說她是幹小姐那一行的,我是不相信的,就如吳靜一樣,她們只不過是讨厭自己的職業而故意诋毀。
我們坐到深夜才離去,在回去的路上我們一句話都沒有說,當安靜的時候她顯得格外的安靜,好像在想着什麽東西,心不在焉。回到車上,她突然笑着對我說,“我其實一點也不傷心衛風山離開我,其實我之前也被幾個男人騙過,與衛風山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他會離開我。”
“你既然知道那你還給他錢。”我說,啓動汽車往飯店趕去。
“他既然喜歡錢我就給他錢,我想慢慢地他就會喜歡我。”張師說,“我給他所喜歡的就是希望他能夠喜歡我,死心塌地地與我結婚。”
“你就這麽想将自己嫁出去?”
“是,迫不得已。”
“我還以為你很愛他。”我說。
“我從來就沒愛過他,”張師說,“在沒有結婚之前我不會愛上任何一個男人,因為他們可以在任何時刻離開我。一旦結婚之後我才會試着去愛。”
“結婚了一樣可以離婚,”我說,“不愛你的人始終會離開你。”
我掏出煙盒給張師一根,我們在車裏抽煙,突然又沒話了。
“你怎麽還沒結婚?”張師說。
“沒找到想結婚的人。”
“現在你想結婚嗎?”
“有點想了,”我說,“一個人生活這麽久了也野夠了也厭煩了。”
“你想找一個什麽樣的女人結婚?”
“這個怎麽說?”我說,“我不讨厭她她不讨厭我,雙方都有達成結婚的意圖就行了,也沒有一個條條框框的标準。”
“我怎麽感覺你對什麽事情都不在乎。”
“我又為什麽要對每一件事情都很在乎?”我說,“那得多累。”
“你知道嗎,我很羨慕你。”
“羨慕我什麽?”
“羨慕你随時随地都那麽樂觀,自自在在對任何事毫不關心可又什麽都有好像完全沒有什麽顧慮。”張師說,“林大頭還說你是一個感情嚴重失敗者但又是一個感情專家。”
“我是一個感情失敗者不假,但是感情專家就談不上。”
“林大頭說如果有一個女人嫁給你肯定會很幸福,因為你懂得如何維持婚姻懂得哪一些事情是作為妻子所想要的什麽是作為丈夫不該幹的。”張師說,“林大頭他也挺羨慕你的。”
飯店已經關門了,熄了燈鎖上了門,我将車停在張師的奧迪車旁熄了燈。張師還沒有下車的意思,我們接着坐在車裏抽煙。
“以後我再找你玩你會陪我嗎?”張師說。
“我是一個閑人,任何時間都沒事幹也可以幹任何事情。”我說,“只要你不讨厭我大可來找我。”
“昨天我贏了你一萬多今晚我請你喝酒,也把林大頭叫上。”張師說。
“林大頭在和他老婆鬧離婚就算了吧。”
“那行吧,改天。”她下了車跟我揮了揮手鑽進她的奧迪汽車,我将車啓動趕到家裏。剛上樓我就接到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接起一聽:“王坤你猜我在哪裏。”
“你誰啊?”
“我靠,我是誰你就不記得了?”電話那頭說,“你還真是一個吃幹抹盡就不記得了的沒心沒肺的畜生。我是吳靜。”
“你怎麽知道我電話的?”
“你睡着了我那你手機給我打了不就知道了。”
“他媽的。”
“你來井頭鎮醫院。”
“我去哪裏幹嘛?”
“我在這裏。”
“你在哪裏幹嘛?”
“我懷孕打胎呗。”
“管我鳥事。”
“是你的孩子。”
“不會吧,這麽快?”
“你來不來?”
“不來。”
“那你可得考慮後果。”
“你別唬我,”我說,“這才幾天有這麽快嗎?再說我們才一次有這麽準嗎?你別把我當成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我可是一個老人了,沒那個能力也不會讓你這樣随随便便就宰了。”
☆、上篇13
“我的企圖很簡單,”吳靜說,“你雖然不是什麽大富豪但是看上去身邊還有些錢,有房有車的,能把我養活還能夠給我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我也在社會上混了兩年,算是真正的明白了真實的社會與我想象中的夢幻完全不一樣,舉步維艱。俗話說女人嘛,在社會闖蕩拼青春拼血淚還不如嫁一個有錢老公實在。你放心我不是一個小氣的女人,像你這樣的男人我知道是不可能抱着我這一個女人唧唧哼哼就算完事的人,只要你不跟我離婚我就不管你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反正我期盼的也就是有一個房子給我失落的時候養身體的地方,你愛不愛我倒也無所謂了。”
“你倒是真現實,真看得清自己。”我說,“像你出來混的女人可還真不簡單,老謀深算啊,三下五除二地就把我算計得死死的了,我怎麽感覺你上次搭我順風車就是算計之中的事情啊,我好心做好事怎麽就被不知不覺地給算計上了?”
“跟你明的說吧,上次我其實不是想去長沙,就是看上你這人你這車搭上你的順風車的。”
“你真誠實。”我說,“像你這麽誠實的女人已經很少了。”
“雖然我是有目的地接近你,但是我認為我有必要對你誠實。”
“你知不知就目前這社會誠實的人很容易吃虧了。”
“反正我是虧不了。”
“我可以明确地告訴你這一次是虧大了,”我說,“你是陪了夫人又折兵。”
第二天我摟着吳靜睡到早上十點,這個時候我都完全沒有醒來的意思。昨晚的事情還真被胖女人說中了,起先沒幹事的時候是感覺挺困的,幹事與吳靜幹事之後就沒有什麽瞌睡了,翻來覆去地睡不着,最後吳靜被我翻來覆去地厭煩了,用大力地抱着我,還伸手在我後背拍着,就如小時候我母親擺着我睡覺一樣。在吳靜溫柔的輕拍之下我倒是心平靜下來,迷迷糊糊地睡着,最後死睡下去。
十點多一些的時候林大頭給我打電話,說,“王坤聽說你他媽把一個女人肚子搞大了連夜去處理去了,處理好了沒?”
“謝謝你的關心,沒有辜負人民對我的期望,一切嚴嚴實實地搞定。”
“你真是牛人,我佩服你有勇有謀的手段。”
“今天周一你不上班啊?”
“不是說了今天離婚,我請假了。”
“不是說不離了嗎?”
“我思量再三,還是離了合适。”
“既然決定了你就去幹活,到民政局跑去別打擾我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