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回結婚一樣心血澎拜,有一些忐忑不安,你過來陪我
“我靠,這事你也讓我去陪?”
“我還邀請了張師陪我。”
“她同意了?”
“爽快地答應了,”林大頭說,“說是體會一下離婚的興奮感。”
“我怎麽感覺她也不是什麽好人。”
“跟你認識的除了我之外全他媽不是好人,作得厲害。”
“行吧,我就往你家裏趕。”
我起來的時候吳靜也跟着立刻起來,哪怕是我下樓到車上拿洗漱用品她也緊跟着我,怕我像上次一樣在她熟睡的時候悄然離去。她睡覺的時候用腿纏着我的腿,用手挽着我的手,只要我一動她就會立刻醒來,如一只敏銳的豹子。洗漱間是公用的,隔壁就是用木板架起來一間間獨立的廁所。我進去洗漱的時候正好有一個衣着樸素的中年男子耷拉着腦袋臉盤在廁所裏出來,一個中年婦女沖到廁所裏去。吳靜跟在我身後,寸步不離地拉着我的短衣。我趴着洗漱,吳靜就趴在我後背上打呵欠,一個男人進來看一眼,鑽進廁所,那個中年婦女出來等着洗手。我草草地洗漱完畢将吳靜推開往房間裏去,吳靜立刻跟上。下樓退房領押金,那個胖女人趴在櫃臺上看一本言情小說,嘴裏露出唧唧哼哼的怪笑。我和她開了幾句玩笑辦好手術出去了,吳靜用精神病人才有的笑容沖胖女人一笑又跟着我上車。
“我今天有事,”我說,“等下送你到縣汽車站你自己坐車回去。”
我掏出兩百塊遞給吳靜,吳靜坐在副駕駛室裏翻着包,衛生巾和安全套被翻到包外面。她找出一根棒棒糖撕開丢在嘴裏,不看我拿着錢遞過去的手,說,“今天我沒事我陪陪你。”
“信不信我将你踹下車?”
“你敢踹我我就敢告你□□我。”
“你告我只不過是自取其辱,”我說,“我不怕你的恐吓,我敢玩你就有處理後事的手段。”
“你也別吓唬我,我敢跟你睡就有把你圈住的手腕。”
“你有種。”我憤怒地開車,車速很快,吳靜抓着扶手咬着棒棒糖嘻嘻哈哈地興奮大笑,完全沒有恐懼的樣子。現在快到中午,是午班車高峰時期,我超越了一輛又一輛面包車和大巴班車,用飛蛾撲火的義無反顧的精神駕駛着汽車在并不平緩的縣道上急行,好幾次我擦着前面的車輛呼嘯而過,在後視鏡裏看到被我超越的汽車司機将手伸出窗外對我豎起中指以示侮辱。路兩旁的崇山碧綠青翠,在陽光的照射下折着出灼人眼球的強光,散發出濃烈的生命氣息,驅散了寒冬時節的蕭條。在快進縣城的路口的一個飯店我停了下來,飯店裏開着冷氣,驟然進去感覺有一些冷,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個中年婦女穿着水藍色的短衣坐在櫃臺裏上網,三個男女青年在大廳裏招呼客人。我們坐下後一個女青年拿着菜單過來,沒有說一句只是将菜單丢在我眼前,我拿起稍微看了一眼,要了一個幹煸長豆角蓋飯,然後問,“你們這裏有米粉沒?”
“有。”女青年說。
“給她來一個酸辣米粉。”我指着吳靜說。
“我不吃米粉。”吳靜立刻說。
“給她來一個酸辣米粉。”我加重語氣。
“小氣。”吳靜癟着嘴沖我橫瞪眼。
吳靜幽怨地吃着米粉看着我狼吞虎咽地吃着米飯,故意拿着筷子在湯湯水水的碗裏攪和着,嘴裏哼哼唧唧地發出不滿的聲音。
“自己作踐自己怨不得別人。”我說。
“我就是喜歡自己作踐自己,”吳靜說,“你別以為對我兇就能把我趕走,告訴你門都沒有。”
“沒有門會有窗的,”我說,“雖然你不能在我面前奪門而出但總有一天你會奪窗而出的。”
吃完飯我坐在車裏抽着煙,吳靜問我要我沒給還故意打了一個飽嗝,以示我吃得很舒服。吳靜負氣地嘟着嘴側過身将腦袋趴在車窗上,伸手在車窗上寫着什麽。我拉着吳靜趕到林大頭家裏已經是兩點四十多了,我将車停在林大頭的小區門外的馬路旁樹蔭下,打開車窗給林大頭打了一個電話,“我到你家小區門口了,你們下來。”
林大頭出來的時候臉上挂着陰雲,有一些悲傷和痛苦,我不知道他這悲傷和痛苦是發自肺腑還為了配合分別在即時候的場景而故意作秀,不管是發自肺腑還是故意作秀看樣子他們離婚已經是沒有回旋的餘地了。葉玉琴跟在林大頭伸手,低着頭垂着淚,眼眶紅腫,這一段時間看來是沒少流淚。張師在葉玉琴身旁一邊安慰一邊給她送紙擦淚。我下車站在車旁望着林大頭,想給他一個笑容卻如何也笑不出來。林大頭站在我面前低下頭嘆息一聲,我掏出煙給他一支,我們就面對面站着抽煙。張師對我苦澀一笑,我望着葉玉琴叫了一聲“嫂子”,她看我一眼又垂着腦袋流淚。
“張師你坐王坤的車,你的車讓我開。”林大頭說,“結婚的時候我不能親自開車把她迎進門離婚的時候我親自開車送她一程吧。”
林大頭說得險些落淚,葉玉琴更是痛哭失聲。張師将鑰匙丢給林大頭,林大頭接過之後伸手摟着葉玉琴往停在我對面的奧迪車走去。葉玉琴在林大頭的懷裏掙紮,似乎不怎麽樂意跟着林大頭去民政局。林大頭用力拉着掙紮的葉玉琴将她拽到奧迪車旁打開門硬将他葉玉琴塞到車裏。我轉身鑽到駕駛室,張師打開車門坐進去,見到趴在車窗上的吳靜又看我一眼。我靠着車窗的玻璃望着奧迪車啓動才跟着啓動,跟在奧迪車的後面。林大頭車開得特別緩慢,我只得緩緩地跟在車後。
吳靜轉過臉望着張師,又立刻笑着沖着我問,“她是誰啊?挺漂亮的也不介紹一下。”
“我現在不想說話。”我掏出煙抽了起來,心裏一陣煩躁。
“喂你好,我叫吳靜。”吳靜說,“你叫什麽名字?”
“你好,張師。”
“你是王坤女朋友?”
“你能不能不說話?”我轉過臉對吳靜怒吼,“你知不知道你很煩?”
“我很煩?”吳靜說,“你他媽和我上床的時候怎麽不說我很煩?”
“和你上床的時候你根本就不煩,”我說,“滿腦子就想那事去了你哪有時間煩?”
進民政局的時候葉玉琴死活不願意進去,林大頭硬拉着她走進了民政局。她一路哭哭啼啼引得許多人圍觀,我們三個就站在大廳外面,透着鋼化落地玻璃看着林大頭和葉玉琴坐在那裏排隊等着辦理離婚手術。林大頭低聲在與葉玉琴說着什麽,而葉玉琴趴在林大頭身上哭得更加傷心。輪到他們辦理手術的時候,葉玉琴幾度失态,張牙舞爪地大吵大鬧,但都被林大頭很好地鎮壓下來。領到離婚本子之後,林大頭不再如進去時候一般摟着葉玉琴,兩人保持着一只腳的距離。走出大廳林大頭和葉玉琴都吐了一口氣,葉玉琴臉上的淚珠還沒幹,她對林大頭一笑,笑得有一些凄慘。
☆、上篇14
“我以後沒法照顧你了,”她說,“你自己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謝謝你這一年多來的照顧。”林大頭說。
“可惜我沒能給你生個孩子。”
“沒生孩子是好事,要不然就委屈了孩子。”
“你不要孩子就是想着和我離婚這事吧。”
“你別說這麽難聽的話,”林大頭說,“你沒見我和你離婚也挺傷心的嗎?”
“對不起。”
“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林大頭說,“你這人也真是的,既然找了一個比我好的男人你怎麽就不早些跟我說,還讓我把你占了這麽長時間,多難為你啊。”
“我沒有別的男人,我只有你這一個男人。”她說,“行了這事不管我怎麽說你都不會相信,反正這婚也離了,如你所願,你的一切計劃都成功了,也如你所願。”
“我陪你去家裏拿東西吧。”
“家裏的東西我都不要,我一概不要。”葉玉琴說,“我沒有對不起你,一點也沒有對不起你。我和你結婚不是看中你的財産也不是你的房子,我只是看上你這個人。既然你這個人都不是我的,我要你那一些錢和房子又有什麽用?你再陪我走一走吧。”
林大頭和葉玉琴在民政局前的廣場漫步着,我們緊随其後。太陽開始毒辣,以天地為蒸籠,人類為饅頭,它不停地加火,将我們烤得汗流浃背,皮膚泛紅。來往民政局的人還挺多,大多是三十多歲的男人帶着一臉憤怒或者幽怨的妻子奔赴而來,偶爾有幾對年輕甜蜜的情侶挽着手臂咬耳低笑快樂而又幸福地進了民政局的大廳。
“你平時工作對着電腦用着腦子,消耗很大,多喝些菊花茶和多吃些菠菜。”葉玉琴抓着林大頭的手放在胸口,“昨天我在商場買了十盒菊花茶就放在櫃子裏,我怕你喝完了沒時間買。我走了你也肯定不會在家裏做飯,大多在公司裏吃了。反正那個時候也沒有人管你要錢你就周末下館子多吃一些清蒸的菜,喝幾碗湯,記得要菠菜,補腦的。”
“還有,”她接着說,“你容易上火,特別是換季的時候,秋天還好,特別是冬春和春夏換季的時候,你老是牙疼流鼻血,我在的時候給你熬些雪梨茶不在的時候你就多吃些水果,買水果也方便,下班的時候回家路過就可以捎上。倒是夏天的時候,天氣濕潤酷熱,有時候吃水果不管用,你就多吃些糖別吃辛辣味,周末也可以到涼茶店去吃龜苓膏……”
林大頭被他老婆說得淚流不止,在葉玉琴說自己累了想一個人走一走的時候林大頭繃緊的神經明顯地繃得更緊。葉玉琴将他放在胸口的手放到嘴上親吻一下,流着淚笑着放開,淚花滿臉在眼光下灼灼生輝。她故作輕松一笑,對林大頭和我們揮手,嘶啞着聲帶流着淚說,“再見。”
林大頭望着被葉玉琴親吻過的手怔怔出神,見葉玉琴揮手轉身離去的時候,他驟然伸出手準備去拉葉玉琴。如果他真的拉住并說我們複婚吧,可能又立刻轉身往民政局去了。可是林大頭并沒有拉到葉玉琴,而是轉過身抱着我,哭着說,“我不想和她離婚啊。”
“那你追過去啊。”我拍着林大頭的背。
“一切都已經晚了。”林大頭說。
回到林大頭家裏,他倒在沙發裏就如死人一般,不招呼我們也不說話。我們憂心忡忡地坐在對面望着他。我和張師對視,好幾次我們都想開口說出幾句安慰的話,可是在見到他要死不活的樣子,話到嘴邊我們又都不能出聲。吳靜沒心沒肺地又笑又樂地看着動畫片貓和老鼠,還抱着一個蘋果盤着腿邊吃邊樂。她的笑聲在死寂的氛圍裏顯得尤為的刺耳與難聽,這讓我惱羞成怒。女人有時候是男人的裝飾品,就如一串珠寶戴在女人脖子上讓她神采奕奕備長臉面一樣。女人可以嬌蠻可以蠻不講理甚至可以對老公大吵大鬧不會煮菜做飯也不會持家,但是一定得懂得時務懂得在何種場景給老公何種态度以增加老公的顏面。顯然吳靜就是一個頭腦簡單只會想到自己生活的愚蠢女人,而恰巧這個女人就是我領過來的,這無形之中讓我覺得穿了一條屁股破洞的女式短裙子一樣丢人。我跳起來将盤着腿坐在那裏吃蘋果傻樂呵的吳靜推到地上,指着門口聲色俱厲地大吼:“你他媽給我滾,立刻滾,有多遠滾多遠。如果你要告我立刻到人民法院去告我。”
吳靜傻了,趴在地上拿着蘋果委屈地看着我,眼淚嘩啦啦地流了下來。張師也驚愕地望着我,覺得我這是一個粗暴的舉動。林大頭耷拉着腦袋,翻着白眼看了我一眼,有氣無力地說,“我剛離婚了你們不安慰我還在我家裏搞內戰,你們想搞死我啊。”
“我怎麽又得罪你了?”吳靜委屈地爬起來,站在我跟前說。
“別人剛離婚,悲恸欲絕,你倒好到別人家裏拿着蘋果盤着腿看着動畫片就一個勁地傻樂呵,你他媽還是不是人?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對不起,我……”
“你太自私了。”我說。
“你太給你們女人丢人了。”林大頭也插上一句,又望着張師說,“張師你說是吧,像你就是一個好女孩。”
張師笑着又重新坐下來,吳靜立刻到廚房裏燒了一壺開水,又問林大頭家裏茶葉在哪裏,林大頭給指點了,她在人家家裏翻箱倒櫃地找了出來,給我們泡上了一壺茶。林大頭又說家裏還有一些瓜子零食什麽的讓她給找出來,吳靜又屁颠屁颠地在林大頭房子裏翻箱倒櫃,将林大頭家裏的零食全一股腦倒騰出來,擺在茶幾上,堆成一座小山崗。經過吳靜這麽一翻箱倒櫃,林大頭家就像被強盜入室一般,原來的有條不紊慘遭破壞,就像八國聯軍進了圓明園出來之後一般。林大頭看着吳靜在他家裏上跳下跳,翻箱倒櫃累得滿頭大汗,似乎委屈悲傷的心找到了發洩的地方,指揮吆喝着吳靜幹這個幹那個,他把自己當成封建社會的帝王一樣享受吳靜這個小奴仆的伺候。
我們團坐着喝茶吃零食,吳靜在房間裏忙前忙後,好不容易忙完了擠進來喝一口茶嗑一嗑瓜子林大頭又立刻叫喚起來,吳靜又立刻蹦跶着領命而去瞎折騰了。這樣折騰了快兩小時吳靜受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我身旁抱着一袋薯片吃了起來,任由林大頭如何叫喚就是巋然不動,自顧咬着薯片。
“嘿,你這人怎麽就這麽沒同情心這麽不會照顧人?”林大頭說。
“你別把我當傻子,”吳靜說,“你這是在故意整我。你是婚姻遭受不測心生郁悶純碎拿我撒氣,以需要同情的幌子來吆喝我看我的玩笑,踐踏我的人格和自尊,你這人卑鄙無恥下流自私,自己痛苦了也不想別人好過。告訴你我就沒同情心了,就不會照顧人了。但這又能怎麽樣?我還不是伺候你兩個小時了,可她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你怎麽不說她?”
“你能跟她比嗎?”林大頭說,“人家張師人漂亮又有錢,而且還是王坤未來的老婆你拿哪一點去跟人家比?”
“喂,她是你未來的老婆?”吳靜拉着我指着張師說。
“行了別鬧了,”我打開吳靜的手,又對林大頭說,“看來林大頭也不痛苦了,瞬間就在離婚的悲痛之中走出來,這一種超乎常人的樂觀态度應該值得我們好好學習,特別是他使出的折磨他人使他人與他一同痛苦從而達到治愈自身痛苦的手段我們更要好好學習。為了消化剛才林老師給我們灌輸的知識我覺得我們都應該回家洗洗睡在床上好好地回悟一下林老師教給我們的知識,同時留點時間給林老師好好體會一下失而複得的單身生活的幸福。我們撤吧。”
“王坤你留點同情心給我好吧。”林大頭立刻拉着我,哭喪着臉說,“我現在心裏特別難受,看到你們在我眼前晃動有說有笑還好一些,心裏還舒服痛快一些,現在我一想到我一個人住一個人生活我就有一種在這五樓跳下去的沖動。”
“為了顯示我的清白無辜我決定在你跳下去的時候不施援手,以免被公安同志以你衣裳有我指紋為有力證據攪亂我幸福而又快樂的生活。”我說。
“你……”林大頭指着我急得說不出話。
“你這人就不值得我們同情,多好的女人多好的老婆就這麽輕易放手了。”我說,“放手就放手吧,這是你顯示你是大爺們的鐵血手腕,可是你不能在放手後抱着我唧唧哼哼地又哭又鬧還特風騷特可悲地來一句----我不想和她離婚啊!你丢人不丢人?”
“你說得我無地自容了。”林大頭說。
“後悔了吧。”
“不後悔。”
“操!”
“為了慶賀林大頭同志的不幸遭遇我決定今晚請大家吃飯喝酒。”張師突然站起來理直氣壯地宣布。
“我靠,剛才我還誇你呢,怎麽轉頭你就對我落井下石說出這麽沒心沒肺的話來了?”林大頭說,“你比王坤還冷酷無情還殘忍,你們真是一對。”
“去你媽的。”我和張師異口同聲對林大頭說,說完後又心有靈犀地轉頭對視一眼,而後大笑起來。
☆、上篇15
我站起來拉起林大頭說,“老婆離了還可以再娶,你看現在你身邊就有兩大美女,你看中哪個了加把油把她們從朋友發展成愛人。日子還是要繼續,張師請你吃晚飯今晚我請你喝酒唱歌找女人,明天該幹嘛幹嘛,該怎樣生活怎樣生活。”
林大頭雙眼在張師和吳靜身上掃來掃去,說,“你們誰會做飯?”
“我,”吳靜立刻舉起手站起來,我們激動地用滿眼期盼地望着她。她臉瞬間紅了,又羞又愧地放下手小聲地說,“不會。”
“你可以起去死了。”我氣急敗壞地說。
“姑娘,你真幽默。”林大頭說。
張師笑吟吟地說,“我會一些,就是不知道合不合你們口味。”
“晚上你請大夥吃飯,不如親自下廚我們吃一個家常飯。”我說,“我都一年多沒在家吃過飯了。”
“你一年沒在家吃飯了?”吳靜吃驚地瞪着我,“那你平時都在外面吃嗎?那得花多少錢啊。”
“他不會下廚,又找不到老婆,身邊有幾塊錢他就琢磨着這人過日子可以缺少女人但是不能缺少吃喝拉撒,其它幾樣倒是方便唯獨這個吃有點難度,于是他就自己開了一個飯館。”林大頭說,“他開飯館不是為了玩也不是為了掙錢,就是為了以後的每一天有一個吃飯的地方。”
“果然是高人。”張師沖我豎起大拇指,“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今晚我給你們露一手讓你再一次體會一下在家吃飯的溫馨。”
“謝謝你讓我有了繼續活下去的念頭,謝謝你讓我找到活着的滋味。”我說。
“你就會貧。”張師說。
“我貧至少你們會樂。”我說,“如果我這個時候不貧一下嘴不但林大頭要跳樓我想你們都會要跳樓。”
“我終于知道我是如何在離婚的陰影裏快速地走出來的了。”林大頭說。
“如何走出來的?”張師饒有興趣地說,“你給我們大家分享一下,以後我們離婚了也可以用一用。”
“我靠,還沒結婚就想到了離婚,你想得真遠。”我說,“我要麽不結婚結婚了就不打算離婚,要死要活死纏爛打就這一輩子了。”
“你這樣最好了。”吳靜立刻挽着我的手。
“他這樣子還好?”林大頭說,“姑娘你有沒有一點眼神?嫁給王坤準被他活活氣死不可,想離婚都沒機會。我之所以能夠這麽快感覺到在陰影裏走出來是因為我發現我被王坤這鳥人說得氣得已經忘記我離婚這事了。”
“哦,”張師說,“你的意思就是以後我們離婚就找王坤是吧。”
“對了。”林大頭說。
“千萬不要找我,”我說,“我不是收破爛的。”
“沒把你當成收破爛的,而且我們也不是破爛,我們只是感情受害者去咨詢你這個感情專家而已。”張師說。
“張師我發現你變壞了。”我說,“你以前多清純多純潔啊,怎麽這會兒也知道損人知道貧嘴還沒心沒肺了?”
“都是王老師教導到位,沒有我什麽功勞。”張師說。
“你們兩個在一起準有意思。”林大頭說,“如果你們結婚了肯定不會遭遇我這事,準一條路走到黑。”
“真的還是假的?”我說,“照你這麽說此生我除了張師之外就不能娶別的女人了?”
“誰說的?”吳靜立刻插嘴,“還有我呢。”
“這沒你的事,”我推開吳靜,“我和偉大的感情失敗者林老師探讨我的後半生你插什麽嘴?你就和張師去買菜去,不會煮飯學着點打個下手做個小工什麽的對你有好處。”
張師翻着白眼瞪我,拉着吳靜就出了房門。林大頭不顧自己的心裏創傷,竟然還出腔開導和安慰起我來,這讓我很意外也很佩服林大頭這一種為兄弟兩肋插刀的為大我舍小我的崇高精神。
“王坤你覺得張師怎麽樣?”
“挺好的啊。”
“我也覺得她不錯,”林大頭說,“這樣的姑娘我覺得你可以試試。”
“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不是答應過你讓我老婆給你介紹幾個合适你的女人麽?”林大頭說,“現在我老婆沒了為了不爽約只有我自己站出來給你牽紅線了。我就覺得張師挺适合你的,你這人有時候嘴貧還特傷人,但是張師不反感你。做你的老婆就得有這個心理素質,接受你随時随地的貧嘴以及傷人的痛苦。”
“我也覺得張師挺适合你的,”我說,“你這人特愛玩特愛自由,張師又是一個一心一意為愛情為家庭為婚姻的女人,而且還特有錢。如果你娶了他不但不會抓你的薪水還會自掏腰包地請你喝酒唱歌,供你玩樂逍遙個痛快。”
“我是認真的,你他媽別跟我開玩笑。”
我突然不說話,掏出煙和林大頭抽煙喝酒。林大頭也沒有逼問我的意思,可能他此刻心不在焉又在想離婚的事情上了。在我們沉默的時候他又顯示出他的特別憂傷以及特別痛苦讓我們同情有愧疚的表情,以博取我們對他的安慰和伺候。我抽着煙望着林大頭的表情,突然發現林大頭在處理這事上是特別冷靜,雖然他有一些悲傷和憂郁,但是我總是感覺他心不在焉,好像在衡量一件事情的對錯,從而猶豫。
張師和吳靜提了一大袋的東西回來,其中有一袋是零食。張師拿着菜進了廚房,吳靜提着零食放在茶幾上,也進了廚房給張師洗菜。我将那一袋零食打開,都是薯片、巧克力、麻辣、水果、瓜子和花生。我翻出一把麻辣雞翅吃了起來,林大頭望着張師和吳靜進門,又見吳靜提着零食放到茶幾上,他的雙眼在吳靜身上上下來回打量,直至吳靜去了廚房,他還沒有松懈他的雙眼,看得尤為的認真與出神。
“看上吳靜了?”我說。
“沒有。”林大頭立刻将雙眼收回來,也翻出一包麻辣就撕開吃了起來。
“她那女人不适合你。”我說,“她是那一種只要今天生活豐衣足食逍遙自在就不顧明天的主兒,只适合那一些年輕的富二代玩一玩算完事的女人。你都三十歲了,已經玩不起了,而且你也沒有足夠的資本供她去玩樂。”
“我就是感覺她身上挺有朝氣的,”林大頭說,“就是看一看。”
“真不适合你,”我說,“你也就別看了,如果實在不想一個人生活想找一個人陪我覺得你找張師都比找吳靜強。”
“我現在還不想找。”林大頭說。
“別忘了生活。”我說,“雖然夫妻生活你受傷了,但是你已經忘記如何去一個人過日子了,你已經習慣家裏有一個女人的生活了。你是離過婚的人,應該比任何人都懂你所需要的是什麽樣的生活,更應該明确地知道你所想要的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來給你下半輩子的幸福生活。我們都過了玩的年紀,男人三十而立,該是穩定下來成家立業的時候了,再玩誰也玩不起了。”
還真沒瞧出張師這養尊處優的貴小姐還有一手好廚藝,紅燒爆炒清蒸黃焖煲湯各色手藝面面俱全,做出來的菜式色香味俱全,香氣飄逸。我早已垂涎三尺,也不理會林大頭躺在沙發裏無病□□靠在廚房的房門上看着張師忙前忙後。吳靜在收拾餐桌,将一樣樣出鍋的熱菜往桌上端去。
張師抽空沖我微笑說,“你也不去給吳靜幫把手。”
“她不會做飯還不會端菜啊?”我說,“如果你這位大廚需要人幫把手我倒是樂意獻出我的勞動力。”
吳靜将一盤清蒸魚端過去經過我身邊的時候還橫我一眼,放到桌上又擠進廚房,經過我身旁的時候還顯示出與我特熟絡的樣子伸出油膩膩的手在我鼻子上捏了一把,有些幽怨地說,“你見人家忙前忙後也不會憐香惜玉幫把手就會調戲人家美女,當着未來老婆的面跟別的美女打情罵俏。”
“我發現你除了會賤之外還特會幻想。”我說,“我們倆沒戲。”
張師給我們弄了四菜一湯,紅燒肉、酸辣白菜、麻辣幹魚崽、清蒸魚以及黃瓜皮蛋湯。在張師大呼開飯了的時候我一屁股坐在桌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大有一展身手敞開腸胃風卷殘雲将桌上的四菜一湯全吃下。林大頭聽到呼喊拖着拖鞋踢踢噠噠地走過來,聞着香味深吸一口氣說,“真香真不錯。”
“沒有前嫂子那手藝,你們別笑話就好。”張師說。
人坐定之後我便夾了一把幹魚崽丢在嘴裏,不停地點頭不停地說好吃好吃,手藝真不錯。
“要不讓張師到你飯店掌廚算了。”林大頭說。
“好啊,”張師笑着看我說,“就是不知道王老板願不願意。”
“我倒是樂意 ,只不過張大廚出身尊貴,金枝玉葉,頗有身價我這個個體戶開不出一份讓張大廚滿意的薪水啊。”我說。
“我也不多要錢你就管兩頓飯就好。”張師說。
“這個倒是可以成交。”我說。
“我怎麽插不上話?”吳靜說。
“這沒你的事你吃飯就好。”我說。
吳靜沖我做了一個鬼臉,老老實實地吃飯。很久沒在家吃飯沒吃過家常飯感覺特別的溫馨,胃口也特別的好,多吃了半碗飯,支撐得我趴在沙發上無病□□。吳靜看了很不爽,沖我說,“你沒吃過飯啊,撐成這樣。”
“飯是吃過,可除了我媽之外還沒吃過別的女人做的飯。”我說,“特別是張師這樣的美女做過的飯第一回吃肯定得胃口大開多吃了。”
張師笑眯眯地望着我,林大頭也吃得舒服了,抱着一個肚皮樂呵呵地坐在沙發裏抽煙,一臉享受的樣子。我直瞪他,他沖我嘿嘿怪笑。看他的樣子完全沒有悲傷的樣子,倒是滿足的幸福感。飯後我們靜坐了一陣,看了一集83版的《射雕英雄傳》,正是郭靖認識黃蓉的那一集。林大頭站起來拍了拍屁股穿上鞋子說,“房子裏悶得很我們到外面溜達溜達一陣去。”
“飯後溜達一陣對身體好,”張師說,“走我們到外面溜達去。”
☆、上篇16
我們穿梭在樹蔭下的陰暗裏,偶爾幾許燈光落下打落在我們身上,張師的脖子很長,在斑斓的陰影和燈光的點綴下尤其的漂亮光澤。她的個頭很高,一襲白色連衣裙套在身上,飄然如仙,就如七仙女下凡塵一般一塵不染,高貴得讓路人自慚形穢,讓我不忍注視。吳靜和張師并肩走在一起,低低地說一些什麽。吳靜穿着永遠是那樣的妖嬈與妩媚,齊腰的黑色短衣,胸前梅花縷空,若隐若現地露出她黑色的胸罩以及白皙的皮膚。藍色的緊身牛仔褲将她火辣的身材以及圓渾的臀部展現出來,惹人血脈噴張。高跟鞋在水泥馬路上發出噠噠的響聲,如勾魂奪魄的□□聲。林大頭與我并肩走在她們身後,他的雙眼咕嚕地在吳靜圓渾的臀部上掃來掃去,直看得銷魂激情,口水不止。
吳靜偶爾轉過身來瞧我們幾眼,都會沖我笑,可是在林大頭的眼裏,他可能覺得吳靜這是在對他回眸一笑,隐含引誘的挑逗。所以每一次吳靜轉頭回眸一笑他都會對吳靜溫和微笑,還頗有用意地暗中點頭。
“我怎麽發覺你跟着我走在她們後面是有目的的。”我說。
“出來溜達能有什麽目的?”林大頭說。
“你說出來溜達就是有目的。”我說,“你看吳靜的眼神很不對。”
“我覺得她是一個玩得起也玩得開的女人。”林大頭說。
“你也是玩得起玩得開的男人,”我說,“就怕你玩過火把自己玩完了。”
“怎麽可能,”林大頭說,“我一個大爺們還玩不過女人?”
“你們在說什麽呢?”吳靜突然轉過頭停下來等我們走到她跟前說。
“沒什麽。”我說。
“是不是在說我?”吳靜說。
“……”
“是啊,”林大頭說,“在說你漂亮美麗。”
“我們也在說你們。”吳靜說。
“說我們什麽?”林大頭說。
“主要是在說王坤這人。”吳靜說,“她說王坤挺有意思的,跟王坤在一起挺開心的。”
張師站在前面三四步的地方轉過身,路燈在她頭頂照下來,光暈蕩開了她的美麗,将冷漠稀釋。吳靜又跳着蹦跶着走到張師身旁兩人并肩又走了起來,我和林大頭依舊不緩不急地跟在她們三步的身後。
“我覺得張師對你挺有意思的,”林大頭說,“你們有戲。”
“別扯了,”我說,“在初遇感情失落的時候女人感情是最脆弱的時候,這個時候的女人對每個男人都不反感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