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一回結婚一樣心血澎拜,有一些忐忑不安,你過來陪我

然那一些感情失敗的女人怎麽都會在一兩個月後再一次尋到真命天子重墜愛河呢,要不然那一些可望而不可求的暗戀君子為何會在得知暗戀的女神在感情破裂的時候趨之若鹜屁颠屁颠地跑過去獻殷勤獲取女神的芳心呢?這個時候你去稍微關心她一下安慰她一下你也能很有戲,別說你長得又醜又老是一個癞□□,哪怕你是一堆狗屎都能成。”

“你們真有戲,金童玉女站在一起很有夫妻相。”林大頭說,“不如你試一試,如果合适你就走運了找了一個人又好又漂亮還有錢的老婆,後半生幸福美滿。如果你覺得不合适對你而言又不虧什麽,最多也就是腎虧一陣。你老說我後半生的生活你也得為自己的後半生生活計劃一下考慮一下,別整天閑得沒心沒肺一事無成。你再這麽一晃悠張師可就嫁人了,到時候你想回頭與人家談可就沒機會了。”

“腎虧不是虧啊?”我說,“來自于人民的腎就不是腎了?要虧你怎麽不去虧?”

“你這人真沒趣。”林大頭說。

“不是我沒趣,”我說,“難道你沒發現我和張師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嗎?她看上去如此完美無缺而我這個人整天游手好閑男人該具備的缺點我全部具備,一些男人不具備的缺點我多多少少也具備一些,人性的殘缺都可以在我身上找到。你說一塊美玉與一塊黑石頭湊合着擺在一個光鮮亮麗的錦盒裏礙眼不礙眼合适不合适?”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怎麽了?誰規定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就不可以一起湊合着犯點錯誤過過小日子了?”林大頭說,“美玉都不嫌棄你這塊黑石頭跟她一起擠在一個光鮮亮麗的錦盒裏礙誰眼了?如果誰覺得礙眼大不了不看就是了,合不合适又不是別人說了算,是你們說了算,你在乎別人怎麽看幹嘛?”

“萬一美玉拒絕了我這塊黑石頭不是顏面掃地了?”我說,“想要別人不拒絕你你就得先拒絕別人。”

“看不出你還挺自卑的啊。”林大頭說,“平時看你嬉皮笑臉貧嘴不止臉皮賊厚,怎麽在你這麽厚的臉皮下包藏着這麽一顆脆弱卑微的心呢?”

“喂,請問你是今天離婚的嗎?”

“……”

我們是在八點四十多的時候去的龍宮,那裏早已霓虹繁華,高檔汽車連排停在場內,三四個保安在停車場內來回穿梭,紅色地毯自龍宮大廳鋪出來直到停車場階梯道上,紅毯兩側站立着四個高個子穿着紅色大富綢衣的妙齡女子,胸前斜挂着一道紅色綢緞錦幅,上面燙着“歡迎光臨”四個大金字。我們剛剛踏上紅毯之上那四個女子便立刻微笑躬身甜美說,“歡迎觀臨。”并立刻給我們打開大廳的門,弓着身子直到我們走進大廳。到了大廳立刻有一位年輕女子過來引領我們并問,“請問你們幾位。”

“就我們四個,”林大頭說,“如果你有興趣陪我們玩玩就加上你五個。”

那女子微笑領着我們進了一個小包廂,同時将果盤酒水的單子遞給我們,我要了一盤水果盤,張師要了一盤無花果,吳靜要了原味的葵花籽和花生,林大頭看了很久點了一盤标價388元的大富盤和兩瓶标價666元的尊尼加黑方威士忌。林大頭坐下就對吳靜招手,吳靜看我一眼跑過去,在林大頭身前彎下腰弓着背。林大頭伸手拍了拍吳靜的後背在她耳邊說,“你會唱歌麽?”

“這是我的強項。”

“那好,你去點一首張學友和梅豔芳唱的《相愛很難》,我們一起唱,這個你會吧?”

“只要你能夠叫上名字的我都會唱。”

“看來你是出來玩過也會玩,我喜歡。”

吳靜小跑過去找到了《相愛很難》這首歌,32寸液晶電視立刻播放出該歌曲的MV,吳靜開唱可是沒有音效,林大頭自認為是此道行家自己搗鼓了一陣方才有效果,切掉原聲,又重新來過。吳靜聲音亮麗,粵語咬字嚼音到位,确實不錯。至于林大頭國語說起來有時候還費勁更別說是粵語了,音位頻繁出錯。但是林大頭有一個好處就是臉皮厚,不管如何出錯他都有繼續下去的勇氣。他與吳靜兩個人抱着麥克風站在那裏不停地唱,一曲更換一曲,兩人甚有默契,如一對心有靈犀的夫妻,一唱一和恰到好處。我和張師坐在沙發裏望着他們放聲歌唱,微微笑着。這個時候我和張師兩人相距卻是有四五個人的距離,她移動着身子和我并肩坐在一起壓低聲音在我耳邊輕輕地說:“我怎麽感覺林大頭這不是像是離婚而是結婚了一樣?樂得沒頭沒尾。”

“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我輕聲地說。

“什麽意思?”

“林大頭這樣子看來是對吳靜很有感覺以至于讓他忘記今天他離婚應該要悲傷這事了。”

“我覺得林大頭老婆人挺好,挺可惜的嫁給了林大頭這個不懂欣賞不懂珍惜的冤大頭。”

“她人是挺好的,是林大頭不懂得珍惜,始終認為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其實不管是幾個世界的人,只要生活在一起就是一個世界的人。林大頭別看年紀挺大了,過了三十而立的年紀,但是他特別愛玩。可他老婆是一個标準的顧家女人,一切以經營家庭和家庭未來為目的出發做任何一件事。”我說,“這是一個做人妻子必備的要素之一,但不是全部。女人的全部是如何讓男人徹底融入到這個家裏,但是關于這一點我覺得他老婆做得不夠好。結婚這麽久了,林大頭的本性基本沒有改變,稍有機會就往外面鑽,就跑到外面去瘋玩。”

“你這個觀點我不贊同,”張師說,“我覺得男人本性的改變不單單是女人的約束就能夠改變,我反而覺得這像似學習經驗一樣,如果不親自經歷某一些事情他是不會明白的。”

“可能如你所說的一樣吧。”我說,“讓林大頭一個人過單身生活一段時間之後他可能就會明白。”

“那你覺得等林大頭明白的時候會不會再去找葉玉琴?”

“可能會。”

“那葉玉琴會同意和林大頭複婚嗎?”

“我不是葉玉琴我不知道。”我說。

“雖然我不是葉玉琴但是我是女人,我覺得葉玉琴不會同意。”張師說,“這一次她算是徹底地和林大頭劃清了界限。”

“你這麽肯定?”

“如果葉玉琴不甘心一定會在財産上打主意,獅子張大口要林大頭大部分財産,至少要一半,以財産為要挾迫使林大頭三思而後行。”張師說,“可是這一次葉玉琴沒有要任何財産,當初一個人進了林大頭的家門此刻她一個人走出林大頭的家門,這就說明了她的決心,如果林大頭真與她離婚她再也不會回頭了。在離婚前林大頭就說過財産分攤的事情可葉玉琴表明自己沒有找情人絕對不要林大頭的任何財産,當初她光着一個人進來如今婚姻破裂她也光着一個人離去。她這是在擺明自己的态度,也希望林大頭三思而行。可是林大頭完全沒有理會葉玉琴的意思,一意孤行。就離婚這事我覺得沒完,葉玉琴走的時候連自己的衣服都沒有帶走,以及照片之類的東西一絲一毫都沒帶走就放在林大頭家裏。這說明了一個什麽問題?”

☆、上篇17

“我覺得你也懂得挺多的啊,女人就是心眼多。”我說,“這說明了一個什麽問題?我怎麽覺得葉玉琴是跟林大頭沒完還會再回來。”

“不是女人心眼多,而是女人在乎自己的感受,希望用自己感覺到的感覺來保護自己從而起到未雨綢缪的地步。”張師說,“葉玉琴的目的很簡單,她知道林大頭總有一天會後悔與她離婚,當他後悔的時候見到家裏她的衣服和照片,睹物思人,林大頭将對她一輩子不忘,後悔莫及,痛不欲生,每天将都在對她的思念和對自己悔恨的陰影裏活着,直到死或者奔潰的一天。”

“葉玉琴不會這麽狠毒吧?”我說,“我覺得葉玉琴挺愛林大頭的,她不帶走任何東西就是避免搬家之苦,因為她知道始終有一天林大頭會将她接回來的。”

“愛過了界就是恨,”張師說,“男女戀愛結婚,愛與恨本來沒有明确的界限,也沒有絕對的體現的形式。有時候你妻子會對你說一些咒罵狠毒的話以及因為胡思亂想而猜測你有了外遇并不依不饒地與你糾纏争吵非要你承認,看似是無理取鬧對你的愛早已蕩然無存,而實際卻是明明相反,這說明你妻子深愛着你,不能夠失去你而做出來的無理取鬧的行徑。當已經成為你妻子或者丈夫的時候,整日裏還甜言蜜語用糖衣炮彈取悅彼此這說明彼此心分離析,只不過用這甜言蜜語以及糖衣炮彈敷衍彼此而已。”

這時服務員端來了果盤和酒水,林大頭立刻放下麥克風跑過來,吳靜拿着麥克風将男女部分一通全唱了還風騷地對我放電眼,騷首弄姿地引誘我。在期間她頻頻地看着我和張師咬耳交談很是不樂意。林大頭抓起洋酒打開就倒了四杯,吳靜也放下麥克風跑過來端起酒準備和我們一起喝。

張師回絕了林大頭送來的洋酒說,“這洋酒我喝不慣。”

“那什麽酒你喝得慣?”林大頭說。

“紅酒吧。”張師說。

“麻煩你再拿一瓶法國波爾多凱薩城堡幹紅過來。”我看着酒水單子對服務員說。

“那你等等。”林大頭對張師說,又端着酒杯對我和吳靜說,“我們先喝三杯。”

我一連喝了三口杯洋酒,林大頭又拉着吳靜去唱歌。

“你挺會享受挺會花錢的嘛。”張師說。

“其實平時我挺節約的,也就是和朋友聚在一起就放開手腳,免得掃興而歸。”

“你也挺會玩的。”

“我玩得有節制,”我說,“我其實挺讨厭這類生活的,已經厭煩了,但是我除了能夠在這種生活裏找到生活充實的感覺之外總是覺得這個世界格外靜谧,沒人說話整個世界沒有聲音只有寂寞。一個人的生活你不會體會,當你經歷過之後才會明白。”

“雖然你表達的意思不是很明确,但是我理解你所想要表達的生活,也知道你目前所過的生活是一種什麽滋味。”張師說,“因為我目前正在過你所厭惡的生活。”

我們說了很多話,大多是在讨論婚姻生活。而讨論的人卻是兩個并不曾結婚的男女,這就如專家一樣,事故的發生經過他們完全沒有在場,當有人采訪的時候卻能夠說得條條是道。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對于專家而言都已經不再重要了,他們所要得到的結果是輿論大衆一下。而我和張師亦是如此,不管往後我們所經歷的婚姻生活與我們目前所讨論的是否對路但都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如何經營我們苦修得來的婚姻成果。林大頭和吳靜唱完一首就會跑過來和我們喝一杯,張師喝紅酒,只要我們舉杯她也毫不怯場地舉杯。

張師的電話響了,她跑出去接電話,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一些不對,她點了一首張學友的《回頭太難》,林大頭想與她一起唱被她搶下話筒,一個人唱着這首歌。林大頭跑過來和我喝酒,吳靜挨着我坐着,我們三個又是頻頻舉杯。

“王坤雖然張師說不讨厭你但是她還說了她不會和你有任何雷池一步的關系,”吳靜說,“她說你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情郎雖有情奈何美人無意,你就死了和她有點什麽關系這條心吧。”

“你胡說八道什麽?”林大頭說。

我望一眼張師,她接了那個電話之後的确有一些反常,但是我并不知道那是誰給她打的電話讓她突然反常,或者電話裏的人對她說了什麽事情讓她突然悲傷起來。可能打電話的那個人是一個男人,她所愛的男人。那個男人或許對她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讓她心裏的愛突然有了一個缺口或者心碎了,悲傷了,反常了。

“……看我心碎你遠走高飛/一生熱愛回頭太難/苦往心裏藏/情若不斷誰能幫我将你忘/一生熱愛回頭太難/情路更漫長/從此迷亂注定逃不過糾纏/我的愛情有個缺……”

唱到這一段的時候我發現她在眼角抹去什麽,好像是眼淚。至于是為誰流的眼淚不得而知,也不想去知道,可是我卻始終注視着她,難道我真的不想知道是誰讓她流淚而她又是為誰流淚嗎?

她的聲音很好聽,歌聲很美,無絲無縫地跟随着曲子娓娓而唱。我突然在這一刻陷入她的歌聲中和歌詞的表述意思裏不能自拔。吳靜和林大頭一左一右地在我耳邊大聲吆喝猜拳喝酒,直到張師唱完的時候我才恍然覺悟,伸出雙手用力地鼓掌。張師聽到我的掌聲驀然回首,笑顏如花,擦去眼角的淚水放下麥克風走來。吳靜又跳着跑過去點歌一個人唱了起來,唱完後我沒有鼓掌,她說:“衡陽的觀衆不太激情,掌聲不夠熱烈。”

林大頭拼命地鼓掌,還對張師說,“你剛才怎麽了?突然就不對了,王坤這王八蛋看你傷心了也挺着急的,也跟着你悲傷起來。”

“是嗎?”張師轉過臉瞪着眼看我。

“你們聊,我去唱歌。”林大頭又站起來和吳靜唱歌。

“剛才林大頭說你見我傷心呢也傷心了是嗎?”張師坐在我右邊,轉過臉看我。

我掏出煙抽了起來,張師将煙在我嘴裏拿走掐滅在煙灰缸裏再一次問我,“是嗎?”

我重新抽出一根抽了起來,靠在沙發裏。張師突然趴在我肩膀上哭了,悲傷地哭,哭得全身都在發抖。她雙手很用力地抓着我的衣襟,說,“你說你剛才見到我傷心你也傷心了啊。”

“是,”我深深地洗了一口煙,“我見到你傷心我也傷心了。”

張師哭了一陣,坐直身子将掐滅在煙灰缸裏的香煙拿起來點燃抽了起來。她整理了一下埋在我肩膀上淩亂了的頭發,擦幹了眼淚,靠在沙發上,偏着頭靠在我肩膀上抽煙。

“你有沒有女朋友?”張師說。

“沒有。”我說。

“我目前做你女朋友你同意麽?”張師說。

我微微低頭看她,她翻着眼看我。我說,“不帶你這樣玩人的。我可以和你玩喝酒玩唱歌玩跑胡子,但不和你玩人。”

“我是認真的。”張師說。

“你的情緒很不穩定,”我說,“還喝了酒,等一下你回去睡覺酒醒了你就會後悔。”

“我是認真的。”張師說。

“那我們試試。”我說。

張師大聲地笑了起來,跑過去搶了林大頭的麥克風瘋狂地大笑,大喊,“我宣布一個好消息,我是王坤的女朋友了,我也有男朋友了,我有男朋友了。”

吳靜用驚異的眼光看我,林大頭搶過吳靜手裏的麥克風說,“王坤告訴我這是真的。”

我在昏暗的燈光裏笑着點頭,林大頭說,“請王坤大聲地告訴我這是真的。”

我站起來搶過林大頭手裏的麥克風大聲地說,“這是真的。”

張師撲到我懷裏讓我抱她,吳靜崛起小嘴委屈地望了一眼林大頭倒在他懷裏,林大頭傻樂呵呵地搶過我手裏的麥克風唱:“明天我要嫁給你了……”

我和張師退到沙發上喝酒聊天,張師肆無忌憚地喝酒,喝酒前還大聲地說,“祝賀我們。”

“祝賀我們。”我說。

“希望你不會抛棄我。”張師說。

“……”

吳靜和林大頭摟在一起唱歌,一直唱一直唱,唱累了又跑過來和我們喝酒,林大頭說,“提前祝賀你們喜結良緣,希望你們一條道走到黑,白頭偕老,兒孫滿堂。”

“希望你們永遠停留在男女朋友的關系上,只開花不結果。”吳靜狠毒地詛咒我,“希望王坤這一輩子都不能結婚,除了我。”

一直唱到深夜我們才分手離去,張師回家我回家林大頭帶吳靜回家。我們分配的任務是我送張師回家林大頭安頓吳靜,可是張師不讓我送她回家而是她送我到我樓下後打車回去了,林大頭直接将吳靜帶到家裏,吳靜完全沒有表示抗議。第二天一早張師跑到我樓下,我還在睡覺,她砸開了我家的房門,将我拉起來直接對我說,“走帶我去旅游。”

☆、上篇18

我們去了衡山,飽覽群山,欣賞古剎風韻,求佛問卦,夜晚在衡山停留一宿,聽梵音吟唱心境平靜。我們去了岳陽的岳陽樓,欣賞名樓,只不過只有往昔古樓□□卻早已找不到古樓的芳影,雕欄畫舫猶在,只是不是古木的原汁原味而是現代技術的混凝土澆築而成,經過手工藝術加工,另顯一番風味。我們還去了張家界,在早晨的時候,滿山的濃霧,在青松底下放足狂奔,直到太陽高懸,沖破濃霧,将我們照得原形畢露為止。我們不緩不急地在湖南省內名勝景點游玩,張師和我故意親近,在晚上的時候我們依舊分房而睡,有一個晚上我睡不着想去找張師聊天,在賓館的門外聽到張師的哭聲和說話聲哀求聲,她在苦苦哀求誰,說,“我求求你放了我,我求求你了。”

我們游玩了半個月再一次回到家裏,張師直接回家休息,我直奔林大頭家裏。林大頭告訴我他現在是吳靜的男朋友,他們已經同居了。我說恭喜你在剛剛跳出一個火炕之後又奮不顧身地跳進另外一個火炕,希望這一次你在火炕裏百煉成精而不是落魄收場,我再次謹祝賀你能夠壽終正寝而不是死于非命。林大頭和我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曬太陽,我在林大頭書櫃裏找出一本書看。吳靜笑着給我們泡了一壺綠茶然後也坐在我們中間半眯着眼曬着太陽。

“王坤你說什麽地方的海最好?”吳靜說。

“青島或者珠海吧。”我說。

“你最想到哪裏去看看海?”吳靜說。

“連雲港去看一看,”我說,“這個想法已經有很多年了。”

“不是說青島的海最好為什麽你會想去連雲港呢?”吳靜說。

“我想去看一眼我還未曾一見的故人,”我說。

“那是王坤想去見一見他未曾見過一面的舊情人。”林大頭說。

“既然是舊情人怎麽又會不曾見過一面呢?”吳靜說,“很有矛盾。”

林大頭伸手在吳靜的秀發上輕輕地撫摸,說,“你不知道還有一種戀愛方式叫網戀啊?”

“王坤你還搞網戀啊?”吳靜有一些吃驚,“沒看出來啊。”

“什麽沒看出來?”我說。

“沒看出來你還有如此魅力啊。”吳靜說,“頗受女孩子追捧啊。”

“追捧王坤的女人多得去了,”林大頭說,“與王坤有過關系的女人我雙手數不過來,這還是明裏被我知道的,還有隐藏起來搞地下工作的女同志我就不知道有多少了。不過可惜王坤采了一輩子桃花,留香滿手卻是沒有一朵與他合适,最終蛋打雞飛分崩離析各自悲傷或者過上了幸福生活。”

“做男人做到你這個份上也算是成功了,”吳靜替我痛心疾首,“我真替你感到傷心悲哀,不過這也是你活該,當初有一朵合适的鮮花擺在你面前你沒有采摘,現在鮮花被人采了你後悔都晚了。不過我就知道除非我嫁給你要不然你這一輩可能還真讨不到老婆了,可惜現在我是林大頭的女朋友了。”

“你雖然是一朵美麗鮮豔的鮮花,而我卻是不會做那一堆被你插上的牛屎。”我說,“我再可憐再可悲也不會比林大頭這一堆黑乎乎臭烘烘的牛屎要可憐可悲,我現在怎麽感覺挺幸福的呢。”

“王坤我在公司請了一個星期的假期準備帶着吳靜到海邊去走一走,要不你将張師帶上我們一道去。”林大頭說,“人多熱鬧。”

“我就不打擾你們的你這一對金童玉女熱戀甜蜜了。”我說。

林大頭和吳靜走的那一天下起了大雨,林大頭讓我開車送他們到火車站。自從我和張師在省內名勝景點游玩回來之後張師再也沒有找過我也沒有給我電話信息,我也沒有給她去電話發信息,我們目前處于電流斷路的程度,彼此不知道彼此目前的現狀。晚上睡在床上我好幾次拿起手機想給張師打電話,可最終還是忍下。

大雨傾盆好像要将整個世界淹沒,晴朗時候的華燈此刻被雨簾模糊,一盞盞枯黃的路燈亮着,在雨簾如閃爍在陰森灌木茂盛的深山中的鬼火,一閃一閃。路上的汽車速度放緩,緩緩滑行,路旁行人道上有稀稀散散撐着各色各樣雨傘的行人匆匆疾跑而過。路兩旁燈火輝煌商品滿琅的店外擠滿了避雨的行人。這一場雨的确是來得突然,早上和中午還是晴空萬裏,萬裏無雲,誰也不會相信到加班下班的時候會下雨。只有天氣預報員再三強調會有一股暴雨席卷南方大部地區,廣東、湖南、湖北、四川、江西的出行人們應該帶上雨具。可是沒有人會相信天氣預報員的話,直到被淋成落湯雞的時候才後悔莫及。火車站廣場被暴雨洗竊一空,零食包裝紙、游客随手扔下的垃圾以及随口吐下的痰液消失不見,在廣場上等候火車的旅客擁擠到售票廳、商店內、候車室以及候車室外或蹲或站望着突如其來的暴雨喋喋不休幽怨嘆息。

“張師呢?”吳靜在車裏問我,“怎麽就你一個人來送我們遠游?”

“又不是你們要進火葬場,不是生離死別為何要所有人都到場相送?”我說,“等你進火葬場的時候我一定把張師帶到看你進火爐煅燒的場景。”

“這個你放心我一定會目送你進了火葬場之後才會進火葬場。”吳靜說。

“你和張師鬧別扭了?”林大頭說,“這才多久不至于吧。”

“她這幾天忙沒時間讓我送一送你,說你們回來的時候給你接風洗塵。”我說。

“不會你沒跟她說我們要去到海邊去玩的吧。”吳靜說,“如果她知道我們去海邊玩了非讓你也帶她随我們一道去不可。”

“跟她說了,”我說,“人家要掙錢日理萬機沒時間啊。”

我将車停在廣場的停車區,林大頭和吳靜冒雨下車匆匆地與我揮手,林大頭就拉着吳靜小跑往候車室而去。雨簾如煙霧一般将林大頭和吳靜的身影模糊,直到我只能看到兩團模糊的黑影。我靠在座位上抽煙,偏着頭望向候車室的方向,琢磨着他們可能進了候車室之後又啓動汽車往回趕。湘江橋上擁堵得厲害,恰巧碰到暴雨橋面就更加的擁堵了,在湘江橋兩側已經堵車了。我将汽車剎住掏出手機趁機給林大頭發了一個信息:祝你們一路順風玩得快樂活着回來。

短短三百米的橋面我開車走了四十多分鐘,回到小區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我将汽車停在樓下,門口站着一個瘋女人,她冒雨站着仰頭望向樓頂,雙手張開想自由地飛翔。地面上水汪汪的雨水在她腳下淌過,她在雨水裏奮力地跳躍。

我熄了車鎖了車小跑過去才看清楚這個瘋女人就是張師,我冒雨淋着站在她跟前大聲地說,“你在幹嘛呢?這麽晚了不洗洗躺在床上睡覺跑到我樓下冒雨飛翔亂跳幹嘛呢?裝鬼吓人然後準備騙財騙色?”

張師見到我撲到我懷裏雙手抱着我的脖子将雙腿提起來在那裏蕩漾,嘻嘻哈哈地大笑。我被張師搖晃得一陣頭昏忙說,“別晃別晃,晃得我頭暈要栽倒了。”

“我就要晃就要晃,你不能頭暈也不能栽倒。”張師笑着說。

“你這女人怎麽這麽任性這麽蠻不講理?”我說,“快下來讓我開門。”

“現在發現我任性蠻不講理已經晚了。”張師說,“抱着我開門。”

我抱着張師朗朗跄跄地走到門前掏出鑰匙将門打開,站在樓道裏我讓張師下來,張師誓死不從還讓我抱着她回家,我說,“男女平等要回家大家走着回家別胡鬧。”張師說,“人家豬八戒都知道媳婦是要背才會到手你怎麽連一個豬頭都不如?”我抓着樓梯的鐵欄杆上一階梯緩一口氣,上一階梯緩一口氣,爬了快一個小時才爬到家門口。這個時候我整個人都快虛脫了,趴在門上将門打開然後一個趔趄撲倒在地,張師趴在我身上嘻嘻哈哈地笑。

我躺在地上四肢舒張,喘氣如牛地說,“我倒是小看你的體重了。”

“肥肥的才有感覺。”張師得意地将她的臉湊到我眼前,“如果我是一把骨頭你可能看都不會看我一眼,如果我讓你做我男朋友你立馬會跑到250層樓頂跳下來落個粉身碎骨的痛快。”

“你真理解我。”

“我可是認真地研究過你之後才讓你做我男朋友的,”張師說,“一般人都是他們追我哪裏有幸讓我倒貼去追你的?”

樓道裏傳來一陣高跟鞋撞擊樓梯水泥板的響聲,一個少婦走到我門口見到一個男人躺在地上一個女人趴在男人身上激烈撞擊,男的還氣喘如牛,她立刻想到她已經經歷過的一些事情,然後鄙夷地白了躺在地上看她一眼的我,風情萬種地上了樓。

“別鬧了。”我說。

“就要鬧。”張師蠻不講理地說。

“要鬧我們關上門鬧,”我說,“這樣在門口房門大開經過的人全都看得清楚多讓人笑話。”

“你還怕別人笑話我們?”張師說。

“悠悠之口能不怕嗎?”我說。

張師不高興地站起來,将被雨水淋濕的高跟鞋踢在地上跑到沙發前将也是濕漉漉的手提包丢在沙發上然後就開始将身上濕得沒有一絲幹紗的衣服一件件脫了。我關上門靠在大廳柱牆上望她将衣服一件件脫了,直到光着身子。她在我身旁經過冷着臉冷眼看我,我靠在洗手間的門框上,她走進浴室将水龍頭打開,水聲淅淅瀝瀝地在浴室裏傳來。我掏出煙抽了起來,煙霧缭繞模糊我的視線,我突然情不自禁地想起已經很古老的時候的畫面,那一些記憶理應被删除,可我依舊清晰地記在心裏。

☆、上篇19

“王坤給我找一套衣服來。”張師在浴室裏喊。

“我沒有女士的衣服。”

“把你的衣服拿來也行,你總不是想我光着身子在你面前搖晃走走站站的吧。”

我将煙掐滅在茶幾上的煙灰缸走進卧室,找出一件藍格子的棉質襯衣和一條棉質運動褲。浴室裏還有水聲,我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門上敲了敲,張師将磨砂玻璃門推開,背面朝我,一只手抱在胸前,一只手伸到背後。她的皮膚白皙水嫩,光滑蕩着讓我目眩的光暈。她的腿修長,肌肉結實,富有彈性。濕漉漉的頭發盤在頭頂,脖子光滑且長,她轉過臉用水汪汪的眼睛看我。我被她看得有一些窘迫,慌忙将衣服塞在她的手中,忙轉過身将磨砂玻璃門推上,轉身出了洗手間在大廳的沙發裏坐着抽煙。

她出來站在我的面前看我笑,棉質的襯衣比較長,遮到她大腿上,運動褲長了許多,她整齊地折着一截,光着腳丫在地板和毛毯上輕輕擡步落腳。

她在我面前抱怨我的衣服以及贊美她的身材:“你的衣服真大,罩在我身上如穿道袍一樣,把我婀娜多姿的魔鬼身材給遮住了。”

我望着她笑,她坐在我旁邊,我們一度陷入沉默當中。張師忍不住沉默,站起來打開了電視,翻了一遍電視頻道,大多都在播放紅劇,《亮劍》占大多數。她随便找了一個播放都市劇的頻道看了起來,可不過五六分鐘節目便播完唱起了劇尾曲。

“你是不是很不想見我?”張師突然将遙控器放在茶幾上瞪眼望我。

“沒有啊。”我忙搖頭說。

“沒有?”張師說,“那為什麽這麽幾天你也沒給我一個電話?你要知道你答應做我男朋友了,有你這樣對待剛确定關系了的男朋友麽?”

“我已經過了青春年少感情泛濫的年紀,我現在算是一個年輕的中年人了。”我說,“我不想再折騰那一些沒有結果的感情,我想安定下來過日子,我需要的是能夠耐得住平靜的女人陪我度過沒有波瀾甚至沒有波紋的平靜的日子。我不期待我身邊的女人整天對我說想你愛你的話,我也不可能整天對她說我愛你想你類似的話。我寧願她的一句我愛你想你變成一個包容,我也寧願不用甜言蜜語而是用包容去維持生活。你明白我的話嗎?之前我答應成為你的男友那是我以為你在開玩笑,在那一種場合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別說開玩笑,就是你把我□□了第二天碰到我露出陌生人的面孔我也會完全不在意不去計較不去認真。你雖然迫切地想将自己嫁出去,而你還年輕,處于青春歲月燃燒熄滅之際,你想抓住青春歲月的尾巴好好地轟轟烈烈地談一次潮起潮落驚濤拍岸的愛。我們雖然不是兩個世界

就是要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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