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年轟動全國的“掂小錘案”。記得那是三伏天,屍體被發現的時候已經高度腐爛,現場沒有留下任何腳印和指紋,住戶所在地也沒有攝像頭,并且警犬也沒能幫上忙,所以那個案子在最剛開始幾乎毫無進展。半個月後,徐坤對卓子凡說,現場辦得這麽“漂亮”,估計不是新手,因為第一次殺人肯定會緊張的。卓子凡這才恍然大悟,聯系到這幾年在河南、河北、山東地帶游走的“掂小錘”案件。沒想到來到本省了。經報案,發現在住戶下游的村莊曾出現過疑似嫌疑人的身影。這個嫌疑人有一個特點,就是在中午午休的時候,趁家人不備,拿着小錘進入到農村住戶,敲破老人的頭。緊急會議之後,調動周邊左右村莊的年輕男性,蹲守嫌疑人,終于在五天之後抓住了他。之後,用徐坤自己的話說,能吹一輩子了。
辦案時他是一個精力旺盛的小夥子,似乎永遠有銷磨不盡的氣力一般。也對,23歲,本就是絕不會喊累的年紀。但是平日裏大大咧咧沒個正經,跟個孩子是的。自從入職之後,就跟茍曉波成了一對好搭檔,主要負責吐槽和活躍氣氛。不光如此,二人畢業于同一所大學,在校期間就是一對好“基友”,只不過徐坤是學霸級別的,茍曉波屬于典型的學渣。
卓子凡跟民警握了握手,友好而極為簡練地說:“你好!貴姓!”
“您好,我姓周,是這裏的民警。”周民警國字臉,丹鳳眼,寬大的鼻子裏面不斷地冒出白氣。他頓了頓,然後說:“現場原封未動,所有東西都在原位。”在說“現場”兩個字的時候,聲音明顯顫抖了一下。
“誰發現的死者?”卓子凡說。
“她的同事。”周民警搓了搓手,說:“就是這女娃。”
這時從後面的陰暗處走出來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女孩,穿着紅色羽絨服,帶着黑色毛線帽子,臉蛋兒凍得通紅,神色緊張地說:“你好,我叫湯文文,是劉聖君的同事。”
“你好。”卓子凡說:“死者是你發現的?”
湯文文的兩只手纏在一起,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麽,似乎沒有聽到卓子凡的話。
“你好,湯文文。”卓子凡的聲音大了一點兒,說:“死者是你發現的吧?”
“哦,對!”湯文文像是受了驚吓一樣突然看着卓子凡說:“我跟她是同事,在一家化妝品公司做銷售。每個月的今天都要開會,今天早上看到她沒來上班,以為她又睡過頭了,于是就給她打電話,但是電話沒有打通。中午的時候,到她家裏找她,誰知道她已經……死了……”湯文文的眼睛裏面似乎出現了某種恐怖的畫面,使得她的情緒出現巨大的波動。
“嗯。”卓子凡說:“你們單位距離這裏有多遠?”
“步行半小時左右。”湯文文說。
“好的。”卓子凡說:“你來的時候房門是打開的還是鎖上的?”
“關閉的,但沒有上鎖。”湯文文說。
“好的,謝謝你。”卓子凡本要跟她握握手,但考慮到對方是名女性,還是算了。“張寒,你陪她去錄口供吧。”
“好。”張寒說着和湯文文順着剛才進來的通道,離開破舊的家屬區。
13,血跡(2)
“死亡時間知道嗎?”卓子凡最後看了一眼張寒的背影。
“現場的什麽東西我都沒有動。”周民警挺直的身體,看着卓子凡。
“你什麽都沒有動?”卓子凡皺着眉頭說:“你确定她已經死了?”
“确定。”周民警面帶恐懼之色,頓了頓說:“她的頭被砍下來了。”
周圍的人臉上明顯出現了肌肉的變化。
“嗯。好的。”卓子凡明白了剛才湯文文的眼睛裏所出現的畫面。“我們去現場看看。”
“好。”
樓道裏發出巨大的聲響,而聲響結束在三樓正對樓梯口的那套房子。
卓子凡站在門口,探進半個身子,看了一眼房間。房間裏面沒有開燈,所以顯得昏暗。他轉身問徐坤要了一次性帽子、手套和腳套,穿戴完畢之後,進入到房間,左邊是牆、右邊是沙發和廚房,正前方的電視機後面有一堵牆,牆後面看起來還有一個通道。
這時,從身後傳來了周民警的聲音:“死者就在電視後面的房間裏。”
“嗯。”卓子凡和徐坤一起朝前走,在電視機後面發現了兩扇門:面前的門虛掩,裏頭猶如黑洞;右邊的門洞開,能看到床和大立櫃的一部分。直覺告訴他,死者或許就在這黑洞之中。
他推開房門,突然看到一個人影,不由得心頭出現短暫的疼痛。在牆上找到開關,按下去,天花板上的燈具沒有亮。
“我試了,這裏沒有電。”周民警也走了近來,他的目光刻意的避開死者。
卓子凡走了進去,停在一把椅子前面。椅子裏面捆綁着一個女人,渾身赤裸,一絲不挂。鎖骨突兀,胸部微微隆起,乳頭紫紅色,小腹平坦,皮膚是小麥色,兩條手臂纏繞了好幾圈繩索,固定在在身體後方。從腳踝到膝蓋下方紮了十幾圈的麻繩,使得大腿分開,暴露出會陰部。而坐在椅子上的這個女人身體上缺少的部分是她的頭顱。全身上下除了頸部致命的斷痕之外,沒有別的創傷。看到暗紅色的氣管和食管在極為粗暴的斷口的包裹之下,就像樹林裏面被斧頭生劈砍斷的樹幹一樣。卓子凡感到胃部一種難以形容的痛苦,就像是做胃鏡時身體不自然的痙攣一樣。
“死相很慘。”徐坤嘆了口氣說。
“嗯。”
卓子凡走到床邊,看到光禿禿的木板上有幾十處甚至一百多處蠟燭燃燒過後的痕跡。彎下腰,看到床底下放着四五個鞋盒,鞋盒裏面都是夏天穿的高跟鞋。床頭櫃是白色的,掉了幾處漆,露出原有的黃色木頭。上面什麽都沒有放,但能看到鋪着薄薄的一層灰塵。拉開抽屜,裏面空空如也。最後邊的牆根處放着幾個紙箱子,裏面裝着舊衣服還有舊書籍等平時用不上的東西。
“我去!”茍曉波站在卓子凡身後突然冷不丁地說。
“怎麽了?”徐坤看這茍曉波說。
“你的旁邊。”茍曉波說。
卓子凡轉身,看到徐坤的旁邊是一個化妝臺,上面放着一顆頭正對着鏡子。走了過去,發現死者的眼睛是張開的。他伸出手,幫她閉上眼睛,心想,人被砍掉頭之後,大腦還未死亡,如果這個可憐的女人看到鏡子裏面的自己,不知道會是一番怎樣的滋味。
“這個兇手也太變态了吧!”徐坤看着那顆頭說。
梳妝臺上除了頭顱之外,也有幾十處蠟燭燃盡後的痕跡,但有一些是未燃燒完的。所以蠟燭的點燃順序應該是從床到桌子這邊。
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徐坤探出身子,看到是梅景和董堅。
“怎麽樣?”梅景說。他留着就像是鲶魚觸須一樣的胡子,聲音有點像電視劇裏面的太監。
“目前毫無頭緒。”徐坤做出無奈的表情,說:“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找一找看吧。”
“好。”
卓子凡和董堅來到隔壁的卧室,站在門口立馬就注意到窗簾是打開的,窗戶上橫七豎八釘着幾根木條,完全将這個通風口封死。但是房間裏面沒有任何暴力的痕跡,所有的物品都整齊的排列着,尤其是床。床上鋪着歐式風格的被子,被子平坦,沒有一絲皺痕,看起來昨晚房間的主人根本就沒有上床。
床尾處鋪着針織毯,花紋是郁金香。床的兩側各有一個床頭櫃,一邊上面放着相架和電子鬧鐘。照片裏面是一個年輕女性,長相成熟充滿魅力,尤其是她的笑容,想必能讓很多男人招架不住。而另一邊的床頭櫃上擺放着一只臺燈和無限手機充電器。
卓子凡走了過去,低頭看着臺燈,下面壓着張照片。拿起來,裏面是女人被捆綁在椅子上之後拍攝的,能看到漆黑的房間裏面坐着一個頭發濕淋淋的女人。女人的嘴被帶有紅色金屬球的皮帶封死,完全無法發出聲音。她臉上挂着淚痕,看起來已經哭了很久以至于眼睛都腫了。除此之外,因為光線的原因,看不到別的東西了。能拍出這樣的照片,有可能是兇手拿着一個光源打在女人身上,然後再開始拍照,所以視野裏面只有女人的身影,看不到房間裏面的其餘事物。
彎下腰,拉開抽屜,看到銀行卡、存折、黃金項鏈和鑽石戒指,當然還有一些雜物,在這些雜物裏面看到一盒極薄款的避孕套。或許這就是本案的關鍵,因為在黑夜降臨之後,陰道和精液的味道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