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八節車廂門重重關上的聲音就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待他清醒過來頭正枕在雛菊的腿上,雛菊倚着座椅坐在地上,将他的頭放在她大腿上劇烈喘着:“你。。。真亂來。。。”
他疲憊的笑笑,握緊她的手:“更亂來的。。。是你。”
“哎。。。?”雛菊俏皮的微笑吐了吐舌頭,她做了幾個深呼吸:“看看咱們亂來的成果吧。”她另一只手舉起了濱薊的大腿骨。
成年男性的大腿骨還是很粗壯結實的,長度也很夠,握在手中有種沉甸甸的感覺。握住那腿骨的剎那他仿佛重新握到了自己命運的方向。
不過。。。他嘗試着揮了揮,長時間的食物匮乏令他沒有多少力氣,這幾下揮的有氣無力的。
我需要讓這東西帶刃,最起碼也要帶個尖,要讓它看起來充滿震懾力。
他将大腿骨掖在衣服裏走到了第二節車廂,那裏傳來不斷添加燃料的機械傳動聲,他掃了眼偶爾打開的鍋爐外殼,裏面的火焰燃燒的十分洶湧,那外殼一開一合的,似乎很有力量。
他将那根大腿骨的一頭塞了進去。
随着鍋爐外殼的合并從大腿骨的那頭爆發出一聲清脆而幹枯的斷裂聲,那大腿骨的一端被夾的粉碎,留下了一堆紛亂而銳利的骨頭茬子。
差不多了,看起來捅要害的話,一下子可以捅死個人了。
他将那根大腿骨掖回衣服裏,踉跄着往回走。
為何我們需要武器?
因為我們要活下去。
為何我們活下去就需要武器?
因為如果我們沒有武器,就會被有武器的人所掠奪,所殺戮。
為何有武器的人會掠奪、會殺戮沒有武器的人?我們什麽都沒做不是嗎?
是啊,我們什麽都沒做,我們只是擁有自己該擁有的那些東西而已。
但正因為我們擁有,所以我們被掠奪,正因為我們沒有武器,所以我們被肆無忌憚的殺戮。
人類永遠不可能放下武器,因為人類永遠不可能放下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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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日,完。
☆、夢,上
生活永無止息的平淡着延續着。
做飯,刷碗,打掃,買菜,洗衣服,和鄰居唠唠家常。
買菜,打掃,洗衣服,做飯,刷碗,和鄰居唠唠家常。
和鄰居唠唠家常,做飯,刷碗,買菜,洗衣服,打掃。
平淡,平淡的沒有味道。
但,這也是幸福的味道吧。
生活就這樣永無止息的,平淡着,延續着。
然而那樣的生活,那樣平淡的幸福的生活一去不複返了,因為這輛列車,都是因為這輛列車。。。她再次被列車行駛的轟隆聲吵醒,睜開眼睛。
或許不該怪這輛車,畢竟它只是一輛車,我或許應該找個人來怪罪,找個人來怨恨。
但,誰可以來讓我怪罪?誰可以來讓我怨恨?
也只有,貌似和這列車共生的天使吧。
然而她确實是能将我們從這無邊曠野,無休止前行中解救的唯一希望。
那,我該怪罪誰?我該怨恨誰?
“呀,會長您醒了?不是我吵醒的吧。”藿香薊手中正拎着一支掃把,她看着高雪輪睜開的若有所思的眼睛有些慌亂。
“不是,我是被列車發出的聲音吵醒的。”她坐起來,伸出手理了理頭發,那頭上的銀發似乎又多了幾根。
聽她這麽說藿香薊的表情變得輕松一些:“被列車吵醒。。。會長您總這麽說,真幽默,在這車上那麽久,早就該習慣了吧。”
“或許我的适應能力差。”高雪輪微笑了一下,那笑容中有些許安靜的安詳:“香薊,你說,什麽才是幸福呢。”
“幸福。。。”藿香薊拖住下巴思考着,這姿勢和她幹練的衣着發型特別相配:“應該是事業的蒸蒸日上,人生的成功,被行業內的人敬仰,成為一個成功人士,還要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高雪輪搖了搖頭:“或許事業上的成功能帶來幸福感吧,但那并不是幸福。轟轟烈烈的愛情?太過閃耀就會像煙花一樣,轉瞬即逝,平平淡淡才是真。”
“會長。。。”
她歉意的笑笑:“我或許是懷念以前的生活了吧。。。別太介意我說的話。”說罷扭過身再次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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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三日,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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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永無止息的平淡着延續着。
做飯,刷碗,打掃,買菜,洗衣服,和鄰居唠唠家常。
買菜,打掃。。洗衣服。。。。做飯。。。。。刷碗。。。。。和鄰居唠唠家常。。。。。
做飯。。。。。。。。。。刷碗。。。。。。。。。。。。。。
昨天鏡子裏的她還那麽年輕,青春,漂亮,似乎擁有一切。
她的手顫抖着摸向自己的臉龐。
而今天鏡子裏的她,衰老,疲憊,那臉上生滿了各種各樣的皺紋,頭上長着花白顏色的頭發。
這輛列車,然而這輛車,都是因為這輛車,自己難道就要在這輛車裏就這樣日複一日的長滿皺紋長滿白發老去嗎!!?
她對着鏡子尖叫起來,睜開眼睛驚恐的半坐起來。
“香薊?”是會長的聲音,高雪輪正坐在列車窗前那個位置上望着窗外,那窗外白茫茫的雪野似乎要和她銀色的頭發連成一片銀色的海洋:“做噩夢了?”
“是的。”她這樣回答着卻發現自己的噩夢竟然就是會長的幸福?她矛盾的補充道:“沒,沒有。”
高雪輪詫異的盯着她的臉眨了眨眼睛:“哦?”
她似乎領會了什麽,有些慌亂的說:“我也被列車發出的聲音吵醒了。”
高雪輪扭回了頭:“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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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四日,完。
☆、夢,下
生活永無止息的平淡着延續着。
酒的氣泡在自己的肚子裏雀躍着,頭頂降下的濕淋淋似乎是雨。
他在大雨之下拎着酒瓶走進一棟灰色的建築。
很快他就再次走了出來,因為裏面太灰太暗了。
雨很大,簡直就是一片将地面吞沒的海洋,他在這一片海洋中游着翻騰着劇痛着,手中的墨綠色玻璃瓶中裝着的,是什麽了?
是藥,沒錯,是藥。
他迫不及待的将那藥灌進嘴與胃袋。
來吧,誰來嘗嘗這上好的藥,誰來與我親吻,誰來與我擁抱。
物理?那是什麽東西?将所有的詩意将所有的美好全都歸結成幾個字母幾個公式的鬼玩意嗎?
誰來與我親吻,誰來與我擁抱,誰來問我想要什麽,誰來問我讨厭什麽,誰來問我害怕什麽,誰來問我想到哪裏去。。。随便,随便是誰都好,随便問什麽都好,誰來與我親吻,誰來與我擁抱!!?
人真的可以肆意的活嗎?人真的可以甩開家庭的包裹長輩的期望肆意的活嗎?為什麽你不能替我活着不能代替我活過我的一生還妄圖讓我完成你的理想守住你心目中的鐵飯碗?
是的,那是溫馨的家。
是的,那是沉重的十字架。
人真的可以肆意的活嗎?那個家夥,是叫濱薊嗎?為什麽,為什麽他可以活的那麽肆意?憑什麽,憑什麽他可以活的那麽肆意?
他似乎一無所有什麽都不在乎。
甚至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
愚蠢,他望着他的骸骨想要指着他的鼻尖痛罵,真是沒有再愚蠢的死法了。
但是,這樣的死法很浪漫不是嗎?在這個只有曠野的世界裏,在這個連列車都沒有軌道的世界裏。
為什麽,憑什麽,他連死都死的那麽肆意!?
他睜開眼睛,眼簾前是餐車那昏暗的頂棚。自己手中似乎有什麽在劇烈的顫動着嘶鳴着,他低下頭,是那塊木牌。
此時此刻那塊木牌正低聲咆哮着,聲音非常微小卻非常惡毒:“血,肉,內髒,骨頭,給我,快給我,我要,我要。。。。我要你們的一切。。。”
那塊木牌上的漢字十二正在緩緩變成一,他一陣錯愕,這個月只有五天嗎?車廂門被推開了,走進來的是一臉凝重的天使。
他慌忙按住木牌将小刀刻上去,止住它惡毒的話語。
天使的身上披蓋着一層厚實的冰雪,那先落到她身上的雪已經被體溫融化又被溫度凝結變成了冰,她從柏身邊從餐車若有所思的走過,那影子在地上拖得長長的,柏從那道影子中嗅到了和手中木牌相同的氣味。
禮貌的敲門聲,兩輕一重。
聖柳打開一道門縫露出自己的一只眼,将那只鞋塞到自己身後。
天使的表情平靜極了:“讓雛菊消失吧。”
他從她一身的冰雪上似乎汲取到了某種滿足,很好,她也過得不好,她也沒有幸福。于是他推脫着:“讓雛菊消失?黑曼會攔着的。”
一股冰冷散發着寒氣的東西抵住他的胸膛,他在那東西散發的寒氣之下顫了一顫。
天使的表情平靜極了:“你們那麽多人,其餘的人拉住黑曼就好。這不是請求,這是命令。”
她的手中正握着什麽,那玩意正抵在聖柳胸膛上,聖柳眨了眨眼睛點點頭:“好。”
“好,那麽這玩意歸你了,幹的利落點。”她翻手一轉,那手上的東西翻轉一下将那散發着寒氣的尖端從聖柳胸膛挪開。
聖柳接過那東西,小心翼翼的将門關嚴然後倚在門後長出一口氣。
他擡起手,他的手上正握着一支左輪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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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完。
【柏——死亡,陰影】
【茶蘼——末路的美】
☆、一月雪
天空陰雲密布,就仿佛天空之上撕裂開一個巨大的黑洞要将天空徹底拉扯進去撕得粉碎,幾束光在雲縫之中努力而枉然的拼命伸着手,似乎要向下抓住什麽使自己不被扯進去。
一陣凄厲而迅猛的風橫掃在整片雪原之上,拍打在列車之上發出絲絲猙獰的怒吼。
随着這風無數飛雪被席卷起來,彙聚成一場淹沒一切的暴風雪。
“黑曼,黑曼。”柏從車廂門口探出頭。
他和雛菊依偎在一起,發出細微的鼾聲。
柏朝身後擺擺手,大岩洞走上前用那雙肥膩的大手将雛菊扯起。
雛菊在這突然的動作下睜開眼睛,她驚恐的望着大岩洞的臉:“你。。。”大岩洞伸手堵住了她的嘴!
身邊那溫暖與安撫的感覺突然消失了,他朝着依偎的方向傾斜着差點跌倒,他睜開眼睛看到了捂住雛菊嘴巴的大岩洞!
陽光,我的陽光。
你們終于出手了。
他清醒過來站起身從身後取出那折斷的大腿骨!那骨頭斷裂的地方露着鋒利而參差不齊的刺!!而那參差不齊的刺轉瞬就落在大岩洞的頸部在喉嚨上綻開一大片鮮血!!!
“唔。。。唔。。。。啊啊啊啊嗷嗷嗷啊啊!!?”大岩洞猝不及防!從他喉嚨處濺出一大片鮮血将他淋成了一個血人!他看着大岩洞捂住喉嚨後退着倚在座位上跌倒,癱坐在地上哆嗦着。
“這武器還真是夠原始的。”柏淡然的說,然後從腰間拔出那柄小刀。
“雖然原始,但足夠保護一些東西了。”他攥緊那大腿骨,另一手将雛菊拉到身後警惕的盯着柏。
“放開她。”車廂門被誰推開了,聖柳從那平靜的走出來擡起手,那手上捏着沉甸甸的一個東西令他吃了一驚。
聖柳的手上握着一支散發着寒光的左輪。
“我讓你放開她你沒聽見嗎?”聖柳喊着:“給你十秒時間,不然我當着你的面打死她!”
他乖乖的松開手。
“柏,把她帶走。”
“是。”柏保持着警戒的架勢盯着黑曼手中的大腿骨,将雛菊扯過來把刀架在她脖子上。
雛菊微微扭頭對他微笑一下,那表情好像是想表達我沒事,不用擔心我的意味。
柏押着她走出車廂,發現了車廂門後窺視的天使。
聖柳冷笑着:“黑曼,好久不見,你還真是命大啊。”
他盯緊對方手中的武器:“還好。”
“那就讓我試試看,你是不是九命貓妖。”聖柳将左輪對準他嘴角上揚,他的食指輕輕發力鼻孔中似乎嗅到了好聞的鮮血味道。
如果對方想要奪走自己最在乎的人,無論是誰都會充滿果決和勇氣吧?她從車廂門後沖出來一頭狠狠撞聖柳腰上!
一道火光一聲槍響,那顆子彈在撞擊的搖晃下嗖的擦過他太陽穴刮開一道血痕!聖柳在這突如其來的沖擊下狼狽的閃了個趔趄跌坐在地,他看準這個機會對着跌倒在地的聖柳沖上去高高舉起大腿骨!!
我不能幸福誰也別想幸福!聖柳咬緊牙一手推開天使一手握緊槍對準沖過來的黑曼的胸口!!
而天使就如同一只兇猛的小豹子一般,她繞開聖柳的手臂一口狠狠的咬在了聖柳握槍的手上!
那一大口啃的十分用力,那尖利的牙齒兇狠的啃破皮肉銘刻于手骨!聖柳慘叫一聲那左輪脫手而出!而黑曼舉着那大腿骨已經近在眼前,那大腿骨斷裂部分的尖端還沾染着猩紅的鮮血!!!
聖柳另一手捏住天使的脖頸将她對着黑曼刺下的方向擋去!
一陣尖銳東西撕裂皮肉的聲音,那骨頭尖利的部分刺穿了天使的身體,她在這刺穿中瞪圓了雙眼顫抖着。
随着天使血液的暈開,似乎有什麽東西重新淌入他的腦袋。
那紅色的霧氣,車廂中發出的鐘鳴聲,他推開門,面前是一列空無一人的車。
他迷惑的沿着車廂向前走,整輛車都渺無人跡,第四節第五節車廂上也未曾有貼好的标示。他就那樣迷惑的向前走,走到了列車最前端。
那列車的最前端視野豁然開朗,一個女孩正站在那裏張開雙臂,長發飛舞,裙裾飛揚。時候似乎是春天,列車剛好駛過一片燦爛而絢麗的櫻花樹林。
那櫻花美麗着,那美麗的氣息沿着它花瓣的紋路似乎彌漫了整個世界,在這片絢麗中那女孩扭過頭對他回眸一笑:“哎呀?你是誰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其他人。”
“我。。。”他遲疑着,腦袋中卻似乎盛開着一朵漆黑的花,在那副景象中,雖然他什麽都不記得,但是他依舊回答了女孩的問題:“我是黑曼陀羅。”
“名字好長好奇怪。。。”她思索一會嫣然一笑:”就叫你黑曼好了。”
而他癡癡的壓根沒有聽她說什麽,只是點點頭:“好。”
“這裏只有我一個人,從我有意識開始。”她有些害羞的用手指把玩着一小縷頭發:“你可不可以陪着我?”
他癡癡的點點頭:“好。”
“真的!?”她露出驚喜的笑容:“陪我過好每一天好不好!?陪我走到這世界的盡頭好不好!?陪我到這列車徹底停下抵達目的地好不好!?”
他癡癡的不住點頭:“好,好,好,那麽,你的名字呢?”
她似乎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我的名字。。。?”她撫了撫頭上紮着的那叢淡藍色繡球花:“就叫我繡球吧。”
“不好聽,讓人感覺和滾繡球有什麽關聯一樣。”他托住下巴:“你是我見過的最美的事物,而我所知的最美的名字也就是天使了。”
“。。。”她笑靥如花:“好哇,只要是你起的,我就喜歡,最喜歡了!”
她的笑容如同櫻花花瓣般絢爛,在整個世界中飛舞着,那無數櫻花花瓣飛舞着席卷着聚集着,最終聚成了一大片面前的鮮紅,一大片面前的死寂。
而這片死寂最終被一陣尖叫打斷了,他扭過頭,那尖叫聲是車廂門口的高雪輪發出的。
她正帶着藿香薊白婁鬥和古代稀,似乎是被槍聲吸引而來,此時此刻她正望着面前的場景尖叫着:“天使大人!!!我們活着走出這個世界的唯一希望!你!!你竟然!!!”
白婁鬥和古代稀沖了上來:“你這十惡不赦的亵渎者!!!”
他精神恍惚着,一腳踏住聖柳試圖伸向槍的手,他彎下腰拾起左輪朝向前方,整個一套動作就宛如夢游般。
他開了槍,第一槍命中了白婁鬥的頭,他那呆滞的頭中爆開一片惡心的血漿跌倒在地,那槍聲與效果把古代稀吓懵了,他抱住頭轉身要跑就聽得身後的第二聲槍響,那子彈打在他的背後心上将他打了個趔趄,整個人狼狽的跌倒癱死在地上。
高雪輪和藿香薊望着面前的慘狀尖叫着,關上車廂門跑了回去,他夢游般的将槍口朝下,對準躺在地上撐着天使的聖柳。
聖柳做出一絲祈求的表情:“可以讓我死在車廂外嗎?就是瑞香燃盡的那個位置。”
他沒有回答,夢游般對着他的頭扣動扳機。
随着聖柳軀體的癱瘓,他俯下身将天使緊緊抱在懷裏。
“放開我。。。”天使虛弱的說,她從口中不斷吐出大口的鮮血:“放開我。。。”
他将她緊緊攬在懷中:“不,我不放。”
“我已經不行了。。抱緊已經失去的東西,沒有任何意義。。。”她微笑着,應和着窗外漫天的風雪,亦如當初一般笑靥如花:“去找雛菊吧。”
他将她緊緊攬在懷中:“不,我不去。”
她傾盡全身之力将他推開:“去!!!你快去!!是我拜托聖柳讓雛菊消失的!!!你不希望抱着雛菊的屍體對吧!!?這樣糾纏不休你難道只有失去一件東西時才會緊抱它嘛!!?”
他似乎從那夢游中醒了過來,陽光,我的陽光,他望着天使蒼白的臉,她果決的扭過頭:“快去。”
他握緊槍沖了出去。
天使倚在座椅上,帶着一絲淺淺的笑容她呢喃道:“祝你們幸福。。。”随着這絲呢喃她孩子般的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