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薄涼知道,她在陳定弦這裏問不出什麽更有用的信息了,便轉身進了韓斂的審訊室。

韓斂依然是一副翩翩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身為陳定弦心腹的他舉手投足之間都有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氣,此時看向薄涼的目光确實一片冰涼的寒意。

他冷笑着說:“怎麽,在老大那裏問不出什麽來了?”

薄涼在他面前并未受到絲毫影響,她面無表情地坐下,單刀直入問道:“Troy的親生母親,是誰?”

“你沒有資格提到Troy。”韓斂的目光中隐藏着一絲嫌惡,想來,他還并不知情。

“韓斂,我沒有時間和你廢話了。你只需要知道當年Troy并沒有死,和我一起生活了六年就可以了。只不過現在,在你們對付我的時候,他被人擄走了。”

薄涼挑眉看向韓斂,鎮定自若。面對出了陳定弦的所有人,她都可以沒有一絲破綻。

韓斂訝然。

薄涼繼續道:“否則,你會以為,我怎麽可能知道Troy的親生母親還在這世上?”

沉默良久,韓斂終于說了一個名字。

Margaret。

“我們道上的都這麽叫她……她是一個女毒枭,和老大交往了幾天就有了身孕……老大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孩子……想讓她生下孩子,被她拒絕了,甚至還天天吸毒來威脅老大……就找人□□了她的妹妹,以此逼迫囚禁了她十個月……後來生了Troy之後她打算殺了老大,沒成功,打了她一頓把她趕走了……”

後來他們所有人就再也沒聽到過她的消息。

聽完韓斂的敘述,薄涼還是忍不住震驚地皮毛發麻。

遇見她之前,陳定弦,真是一個冷血的魔頭。

又或許,他一直隐藏得太深,才讓她信以為真。

一個女人僅僅是因為和陳定弦有了絲絲牽連,便無法做主自己的人生,甚至連她妹妹的人生都被毀了。

薄涼緊抿着嘴唇,沒說什麽,就離開了審訊室。

将要開門的剎那,她聽見身後的韓斂輕輕喊了句:“林姐。”

六年前熟悉的稱呼。薄涼渾身一震,背影單薄,仿佛掙紮在噩夢中的少女,孤單而無助。

“林姐,你有過一點真心嗎?”韓斂并未理會她的異樣,自顧自地問道。

薄涼問自己,有嗎?

她不敢作答。只是一瞬間的猶豫,便打開門毫無眷戀地走了出去。

這個世界,不容許她有一絲的遲疑。

總部派來的新組員效率很高,很快就把Margaret的真實身份查了出來。

她全名叫Marguerite Moscova,是墨西哥人,十二歲就随父母一起偷渡到了北歐,後來的事,檔案上就沒有記錄了。

“可是她是家裏的獨生女,并沒有什麽妹妹的啊。”Persie拿到新組員的報告後,徑直就來找了莫野和薄涼。他皺眉說出自己的疑惑,唯一的突破口似乎又消失了。

“薄涼,你怎麽看?”莫野并未過多糾結,看向薄涼問道。

薄涼略一沉聲思索,道:“去找Bash。”

Persie不可思議地看着薄涼,阻攔道:“可是不是……”

“對,”薄涼自然說出了他心中的疑惑,“雖然陳定弦有那個自信壓制住Bash,可并不代表Bash心裏不想翻身。他一定會拼盡全力尋找陳定弦的弱點加以威脅的。Margaret早就從道上消失了,這次擄走薄涼,肯定要借助其他的勢力。Bash就是一個可以利用的人。”

薄涼目光堅定睿智,侃侃而談,又回到了莫野最初認識她時候的樣子。他滿意地點頭,對Persie說,“我也同意薄涼的觀點。”

Persie已然被薄涼說服,點點頭,便出了病房門。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Persie那就傳來了消息:Bash前日剛乘坐私人飛機到達本市,計劃今晚六點離開。

薄涼擡頭看向牆上的鐘,已經是傍晚五點多了,每浪費一秒,都是拿薄澄的未來開玩笑!

她沒有猶豫,立刻下床,穿着白色的病號服便打算離開。

莫野倒也不打算阻攔她,只是打了電話通知同事在樓下準備好車,便急匆匆地跟着薄涼下樓了。而Persie也趕往了飛機場,打算在那裏與他們會合。

薄涼的心裏很久沒有想殺人的沖動了。

薄澄的身上沒有流淌着她的一滴血,卻是她生活全部陽光和希望的來源。要是他真的被自己的親生母親毀了,她不介意也送她一個萬劫不複的結果。

畢竟,她比誰都先呆在地獄裏。

心裏思索了片刻,她轉頭朝向身後的莫野,道:“把陳定弦也帶上。”

莫野蹙眉,似乎并不贊同她的意見。

薄涼卻不打算解釋過多,大腦的思考已經遠遠跟不上腳步移動的速度,她只好匆匆補充道:“陳定弦才是他們的目标。”

他心裏略一思索,倒也想通,便打電話通知了Persie。

汽車趕到專供私人飛機降落的飛機場時,已經将近五點五十了。薄涼一言不發,打開車門就沖了下去。

莫野似乎在身後虛拉了她一把,着急地喊了一句什麽,薄涼卻沒有聽清,也不打算去注意。

她心裏只存了一個念頭,那就是,不惜一切救回薄澄。

莫野見她這股瘋狂的勢頭,知道自己已經插不上什麽話,只能命令另一個同事,道:“我跟去看着薄涼,你在這等着,看到Persie帶着陳定弦來之後馬上去找我們!”

另一邊,薄涼已經将要穿過大廳,跑到停機坪了。

她隐隐約約看見一個男人推搡拉扯着一個孩子正走在上飛機的臺階上,想也不想,一邊跑一邊抽出配槍就把男人的方向打了一槍。

男人和小孩同時一驚,轉過頭來看,孩子正是薄澄,臉上還帶着猶自未幹的淚痕。而男人卻被吓到,心急地大叫,飛快地拉着薄澄朝機艙內退去。

薄涼心急之下想也不想又想朝男子打一槍。

這時候,莫野從後面追了上來,拉扯了一下她的手臂,喊了一聲,“不要沖動!”薄涼想到薄澄還在男人手裏充當擋箭牌,終于也是冷靜了下來。

這時,機艙內向外走出了一個女人,她披着一頭深棕色的大波浪卷發,一雙藍眼睛尤其惹眼漂亮,手裏拿着槍,一邊粗魯地抓着薄澄,用槍指着他的頭,一邊朝薄涼喊道:

“再往前我就打死他!”

薄涼怔住。

那張惡狠狠的豔麗面孔,分明是當年擁有憂郁神色的北歐女人Adela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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