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陸之寒在七樓的咖啡廳找到陸之凝,她坐在窗邊看着窗外。

現在是白領上班的時間,咖啡廳裏的人很少。

陸之凝蹙眉,臉上的煩躁透露着她有心事。

“姐。”陸之寒叫了一聲,在她對面坐下。服務生立刻送來咖啡單,問他要喝什麽。

他沒有看咖啡單,直接要了一杯拿鐵咖啡。

陸之凝轉過頭看着他,語氣冷硬的問:“慕棠是不是回來了?”

陸之寒一愣,只是一秒鐘的時間,他的臉色又恢複到淡淡的冷靜,語氣也很平靜:“嗯。”

看他不想交代的樣子,慕棠的怒氣暴漲,聲音也大了:“她回來找你的?”

“跟公司合作。”陸之寒神态淡淡的,他垂着眼攪弄面前的咖啡。但陸之凝知道他隐瞞了什麽。

她一陣心痛,好半天才無奈的勸他:“不管她什麽目的,你都不要理她。森市有那麽多家公司,為什麽就偏偏找到你?你忘了……”

“我和唐晚離婚了。”

陸之凝驚得睜大眼睛。

從書店出來後,唐晚覺得悶悶的。她用力吸了幾口氣,壓在心中的那股惡氣還是沒有祛解。

電梯到後,她直接邁了出去。出去後,她又發現走錯了,一樓還沒有到,這是七樓。

錯了就錯了,索性去咖啡店裏坐一坐,吃點兒甜品消消氣。

這裏的甜品很不錯,唐晚經常和陸之凝過來吃。

她悶着頭走進咖啡店,剛要去座位邊,就看見窗邊兩個熟悉的身影,陸之寒和陸之凝。

她站的位置,剛好被綠色的植物擋住,他們很難發現她。

陸之凝的臉色很不好,她瞪着陸之寒的雙眼裏冒怒火。

陸之寒卻固執的看着陸之凝,分毫不讓。

陸之凝氣得要把面前的咖啡潑在陸之寒的臉上,端起杯子她才發現咖啡已經喝光了。她忍怒的放下杯子盯着陸之寒說:“你說你不是因為慕棠和晚晚離婚的,那你告訴我是因為什麽?”

她氣得仿佛要将周圍的空氣燃燒,而陸之寒手背上的青筋也因為忍怒而凸起。他盯着陸之凝的眼,沉沉的說:“我們性格不合,在一起根本不會幸福,不是因為慕棠。”

“性格不合”“不會幸福”,這幾個字就像雷一樣,劈中了唐晚。劈得她在原地動彈不得,臉色蒼白。

“小姐,您的甜點好了,您是坐在那裏用餐?”服務員在這個時候出聲。

剛剛争吵完的陸之寒,目光動了一下,就看到站在綠色植物後面的唐晚。

他臉色随即白了一下,拔腿就向她跑過去。

但是唐晚的動作比他快了一步,她先跑出咖啡廳。

服務員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還在為他的單擔憂的時候,蹙着眉的陸之凝走過來問:“她的賬結了嗎?沒有的話算我的。”

她看着唐晚跑走的方向,深深的擔憂着。她不知道唐晚聽到了多少,更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麽快。

唐晚才跑到了扶手電梯上,陸之寒已經追了過來。

他用力的抓着她的手臂,怕她再跑。

唐晚回過頭冷冷的盯着他,突然扯起一個嘲諷的笑:“陸之寒,我們已經離婚了,你還怕我誤會嗎?還是想向我解釋清楚?”

陸之寒的目光一痛,眼睛也随之暗淡下來。

他看着唐晚,目光深沉而又猶豫。最終,他還是恢複到了平靜:“我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他松開了唐晚的手。

唐晚冷笑了一聲,大步的向前走去。她的心好痛啊,她分明不想聽到這些,可是為什麽要逼陸之寒說出這些呢?

但真相她也知道不是嗎?她和陸之寒本來就不配,她高攀了他。門當戶對的人在一起才會幸福,她唐晚和陸之寒在一起,兩個人都不幸福。

眼淚不受控制的滴了下來,唐晚擡手狠狠的擦去,咬緊嘴唇告訴自己,沒有什麽好哭的。

陸之寒站在電梯口沒有去追,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電梯裏,眼睛裏的光亮也徹底消失。

陸之凝在他身後威脅的說:“我不會幫你瞞着爸媽的,他們遲早會知道。你現在把晚晚追回來,兩人去複婚,就當做沒有發生這件事。”

陸之寒垂下眼,一句話沒有說,直接向前走去。

唐晚要一個孩子,他不能給她孩子,不如放手,讓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唐晚從新馬廣場出來後,她沒有回公司。她不知道去哪裏,正好這時候駕校的教練給她打電話,讓她今天去練車。還有七天就要考科目三了,剩下七天得抓緊練習。

她擡手就叫了一輛車,向駕校去。

心情不好的時候,需要找點兒事去做,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很容易把自己困死,所以她選擇去練車。

但她沒有想到,她的情緒還是誤了事,她把人給撞了。

就在剛剛,教練給她講解完要領之後,讓她自己試着練一把。她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起,是收到了微信。

她順手就拿起來看,看過之後,整個人的魂魄像被帶走了一般,她在車上愣了幾秒。

教練也沒有催她,自己在一邊抽煙等着。

她冷靜了一分鐘之後,目光一沉,扭下鑰匙腳就踩在油門上。

微信是陸之寒給她發的,他說他暫時不回景山的家了,明天找律師來清算婚後財産,如果她有時間的話,就去現場,有什麽不滿意的可以當場提出來。

唐晚将牙咬得緊緊的,她能有什麽不滿意?她嫁給陸之寒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現在得到什麽都是賺了。

就在她分神的時候,教練突然大喊了一聲:“快停車!踩剎車!”

她回過神來,踩下剎車就看見車後倒下了一個人。

唐晚吓得臉色都白了,坐在車上腦子嗡嗡的響。也只是一秒鐘的時間,她就快速的推開車門,向車尾跑過去。

教練已經把地上的男子扶了起來,并焦急的詢問:“你有沒有撞到哪裏?哪裏疼?”

男子捂住膝蓋,吃痛的從地上站起來,他還咧着嘴強笑說:“膝蓋,不過不要緊,是我不小心,沒有看見她在倒車。”

唐晚當即說:“我送你去醫院!”

她随即轉身就向車前跑去拿手機。而教練比她有方法,他一招手就叫來了一輛車:“送我們去醫院。”

唐晚的電話拿到手還沒來得及撥出去,她就又匆忙的折回來,和教練一起扶着男子。

她沒有仔細的看男子的正臉,但是對他匆匆一瞥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是一個五官很出衆,氣質幹淨的人。

他身高大約有一米八五以上,身材很好,腿長手長。一雙眼睛烏黑,臉上也始終挂着笑容。

唐晚扶着他,他的衣服看似很簡單,但價錢并不便宜。襯衣的質地很好,觸感舒服。簡單的黑色的休閑褲透着大氣和穩重,也讓他的腿顯得更長。

兩個人扶着男子向車走過去的時候,教練突然接了一個電話。唐晚從他說的幾句話中,能得知他有很急的事要做,不能陪他們去醫院。

男子也知道教練有事情要忙,他陽光的笑着說:“你去忙吧,不是什麽大事,我自己去醫院。”

其實這點兒傷他一個人的話完全不用去醫院,但今天架不住教練的唠叨,不得不去醫院。

教練眉頭深鎖,眼珠一轉後,忽然神情嚴肅的看着唐晚:“唐晚,你陪他去醫院,一定要讓他做檢查,不能輕視。”

“該負的責任我不會逃避。”唐晚的腦袋還是混亂的,但她下意識就回了教練一句。

教練又說:“他是我的朋友,叫林皆。現在就麻煩你送他去醫院。”

唐晚有點兒訝然,林皆是教練的朋友?那事情應該好辦了。她和教練也算是有交情,教練是陸之寒朋友的朋友。

只是不知道,教練和林皆的關系好到什麽程度。

林皆笑笑,感覺自己被誤解了,他向唐晚解釋:“真的不是你的責任,是我自己沒有注意。”

唐晚不敢松懈,只當他說的是安慰人的話:“我還是要送你去醫院的,檢查一下比較好。”

林皆無奈的嘆氣,最後還是跟唐晚去了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他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是他表哥打來的。表哥有很重要的事找他,得知他在醫院後,表哥立馬趕往醫院。

唐晚扶着林皆去做各項檢查,林皆還時不時的安慰她是小事,讓她不要那麽擔心。

唐晚的眉頭,從收到陸之寒的微信後,就沒有松開了。

她想說她不是因為撞到他而悶悶不樂,但看到他纏着白紗布的腿,還是忍了。

“哎,我表哥來了,你有事情的話可以先走,我會把藥費單寄給你。”林皆的眼睛笑得就像彎月亮,面容也是光彩照人。

他的瞳仁很清澈,就像能看破人的表面情緒,直接看到人的心裏去。

但他的眼睛又很亮,很好的遮住了他探究人的心理。

唐晚覺得這個提議沒問題,但總是要和他的家人打一個招呼再走比較好。

她轉身,就看見嚴征目光複雜的站在急症室門邊。他看着她,目光在确認。

唐晚感覺自己的大腦有一秒鐘一片空白。

嚴征已經恢複了平靜,只是目光依舊鎖在唐晚身上。他向前走了一步問:“你和阿皆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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