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溫熱的呼吸撲打在她的耳邊,讓她全身都麻麻的,心跳加速,她趕緊閉上眼睛,咚咚咚的心跳聲更加清晰可聞。

他将她放在綿軟的床上,然後欺身而上,眼中柔情無限,缪欣偷偷掙開眼縫看他,卻被他抓了個正着,臉更是不可抑制地紅潤起來。

他咯咯咯咯地笑了,她索性睜開眼睛扣住他的脖頸:“來吧來吧!人家嬌羞一下都不可以嗎……?”

他問:“你真的準備好了嗎?不會後悔?”

她點了點頭:“你真心待我,我當然不會後悔。只是什麽事情都沒個準,若是你以後看上了別人,我也只能自認命苦了。”

他不由得低聲允諾:“一見鐘情,一眼衷心,除了你,我不會再有旁人。”缪欣歡喜極了,兩人眼中都情意綿綿,碰擦出柔柔的愛火。他慢慢靠近,她也自覺地閉上了眼睛。可就在此次唇瓣快要貼到一起的時候……

“等等。”缪欣感覺身下微微刺痛,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許贽疑惑的撫着她的臉:“怎麽了?”

“我……那個……”缪欣別扭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她推開許贽,笑吟吟的道:“你先洗澡吧,我很快回來。”

不顧忌許贽的疑惑,她趕緊跑到了茅房。看着衣褲上的點點鮮紅,她無奈地撫額。打點好一切,回到房裏的時候,許贽已經沐浴更衣在桌邊看案子。

“許贽。”她從後面摟住他的脖頸靠在他的肩膀上,情不自禁地親昵地貼在他的耳邊,聲音幾乎小不可聞:“這幾日恐不方便,對不起啊……”

許贽怎麽可能聽不出來她的抱歉呢?他蹭了蹭她的臉頰,微笑着眯起了眼睛:“無妨,你跑不掉的。”

她的臉騰地一下紅了起來:“跑不掉的是你吧?”她在他的側臉上輕輕一吻,纖細水嫩的手指在他的肩膀上不輕不重地揉.捏起來:“你繼續看吧,我幫你揉揉。”

他握住她的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

每當她醒來的時候,枕邊都是空闊無人。這跟晚上的相擁而眠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又過了十多天,漸漸地,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總是情不自禁地感到失落。随着他們的感情越來越深越來越濃,這種失落竟慢慢轉化成了一種委屈和不滿足。

他每天都沒有時間陪她,有時候甚至累到在浴桶裏睡着。

于是,一種不知道是好是壞的想法在她腦子裏慢慢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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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幫他查案,而且是偷偷幫他查案!

許贽是文官,沒有一點兒武藝。雖說她的武功并不算高強,可辦起事情來總比他方便容易一些。最重要的是盡快幫他處理好案件,他們才有時間好好相處。

他一直沒時間陪她,她的肚子怎麽可能大得起來啊……

成親已經快三個月了,她跟婆婆的關系一直很好。在跟府裏的丫鬟下人們越來越熟絡的情況下,她偷偷溜出去不讓婆婆發現已經不是什麽難事。

剛出府的時候,她原本想回芈雲寨看看大哥,看看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她從未離家這麽久,實在很想念。可想着大哥用心良苦,她也不好仵了他的意。況且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她回去了,以大哥的性格也不會給她什麽好臉色。

還是再忍忍,再過一段時間吧……

既然要出去辦事,穿成男裝總歸方便得多。更何況去上香那天有不少人已經見過她的樣貌,知道她是許大人的妻子。若她就這麽抛頭露面地出去查案的話,對許贽和許家名聲都不好。

雖然她一直不這麽認為,可大多數人尤其是老一輩都覺得女人應該好好待在家裏繡花,不應該在外面四處轉悠,尤其是不能參與打架之類的事情。

原本想悄悄跟在許贽後面看他去哪裏查案,沒想到才走到街角就被兩個一胖一瘦的老熟人攔住了去路。

“當家的?!”狗腿子激動地抱着身穿男裝的缪欣轉了一圈:“你怎麽會穿成這個樣子啊?好久沒見到你了,真是想死我們啦!”

缪欣高興地熊抱着他們:“我也很想你們呀!……我穿成這樣你們也認得出來?”

狗崽子一臉自信地拍着胸脯:“當然啦,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算當家的你化成灰我們也認得!”

“好了,不跟你們多說了,我有事在身。”缪欣說着就要抽身離去,狗崽子和狗腿子趕緊跟着她。

他們讨好地道:“當家的,我們早就看出你在跟着姑爺了。怎麽,你怕姑爺在外面偷腥?”

“去你的!”缪欣白了他們一眼:“你們姑爺有重案在身,我跟在後面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她邊走邊說。

“那我們也跟着去!”

“對啊對啊,姑爺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其實……跟了當家的你這麽多年,如今你突然成了親當了別人的媳婦,我們還真的有點兒不習慣呢……”他們摸了摸頭腼腆地說道。

缪欣心裏暖暖的,府裏的人雖然對她很好,可總不如跟她從小長大的人來得親切。“好吧,那就跟着吧。省得你們回去沒法兒跟我大哥交待。”

狗腿子悻悻地摸了摸頭:“當家的原來你都知道啊……”

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呢?以狗腿子和狗崽子這點兒笨樣,再加上她對他們的熟識程度,她早就察覺到他們一直在偷偷關注着她。包括那天去廟裏進香的時候也偷偷跟着。

大哥雖然表面上說不管她不理她,但她明白,她現在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根本不可能放心得下。

她原本有兩個哥哥的,可二哥一出生就夭折了。大哥建立芈雲寨的時候她才四歲多,也按照輩分混了個三當家的當着。從小到大她都跟在大哥屁股後面轉,總盼着一身武藝能有用上的時候。可是大哥總是把她保護得很好,讓她學繡花學彈琴。但無奈的是缪欣的男孩子性格是生來就有的,摸不慣那些東西,怎麽學也學不會。

可自從進了許府,竟像開了竅一樣,奇跡般地就學會了。

說到嫁進許府,她這是又上了一次大哥的當。她原本還覺得奇怪,大哥這次怎麽這麽容易就答應讓她出任務呢?以前都是些小任務,可這次的任務是扮成新娘混進縣衙府裏偷東西。如今一想來原來是這麽回事啊,敢情是大哥早就計劃好的,讓她喝酒入了洞房,生米煮成了熟飯,她就逃也逃不掉,只能乖乖認命了。

心裏正嘀咕着,許贽已經在前面停下了腳步,他們也趕緊混進人群裏掩藏起來。雖說她穿成這副樣子他不一定看得出來,可還是要防一防。

“大人!大人你可要替我做主啊~”一個身穿粗布衣裳的婦道人家一下子跪倒在許贽面前:“大人你可得為民婦做主啊,民婦……民婦……”說着說着她竟哽咽了起來,沒辦法再說下去,自顧自地低着頭握着袖子擦拭着臉上的淚水。

“起來說話吧,你若有委屈本官自會替你做主。”許贽俯身将她扶起,一個眼神示意身邊的随行捕頭劉安。

劉安心領神會,立刻将婦人帶回了府裏。這裏人多眼雜,環境太過喧鬧,于他們調查案件內容沒有利處。

“大人,我們還要抓緊時間去落雨村呢,落雨村的村民們都在等着領赈災金。”站在許贽身後的一個小衙役提醒道。

許贽微微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地回頭看了看人來人往的街道,可也沒看出有什麽不對勁的。他對身後的三個衙差說道:“走吧,看好東西。”

後面的衙差挑着一大個紅木箱子,裏面裝有兩千兩銀子。跟在他們後面的三個人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以免被他們察覺。

狗腿子和狗崽子詫異極了:“當家的,姑爺他真的要去落雨村?落雨村離這裏有兩個多時辰的路程,而且都是羊腸小道,根本不能騎馬,他們這一去要到什麽時候啊。今晚都未必回得來。”

“是啊,落雨村的路真的太難走了,山路崎岖崴腳,再加上日頭這麽毒。姑爺幹嘛這麽親力親為啊,派給手下做不就行了?”狗腿子拉起衣袖呼啦呼啦地幫缪欣扇着風。

現在已是未時,太陽漸漸升高,氣溫上升得極快。

“你們懂什麽?你們姑爺這是吸取前車之鑒。以前的路知縣不僅自己貪,手下也貪,以致于真正發放到災民手裏的赈災金連撥款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貪污早晚是要出事的,所以路知縣現在還在牢裏呢~你們姑爺新上任不久,手下的人還不知底,為了避免克扣,他也只能親力親為了。”缪欣解釋道。

狗腿子摸着腦袋連連稱是。這山路崎岖不平,原本有四個衙差跟着,可以輪流換班減少疲累。可半路上突然冒出來一個申冤喊屈的婦道人家,劉安一離開,就只剩下三個衙役了。雖說都是年輕小夥,可挑着兩百斤的東西在這羊腸小道上挪步還真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

太陽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路邊枯敗的野草在風中淩亂地搖擺,發出唰啦唰啦的聲音。行了一個多時辰,缪欣三人就将帶來的水喝盡了。這山路上的小石頭很尖銳,咯腳得很。一個多時辰下來,缪欣已經從腳底板疼到了腳脖子。她雖然從小習武,可平日裏最不耐煩的就是走路跑步。如今跟着走了這麽久,她實在是吃不消。

豆大的汗珠從她額頭上滑落下來,她趕緊伸手擦去,再看看身後的兩個家夥,他們也熱得全身冒汗,像剛從水潭裏爬出來似的。

前面的人走得專心致志小心翼翼,再加上缪欣他們跟得謹慎,所以他們一直沒發現他們。

“小旭,來,我換換你吧。”許贽接過李旭肩上的擔子。李旭是他們裏面年紀最小的,今年才十六歲,雖然氣喘如牛,可也不敢讓大人受這份罪。

“不行不行,大人這使不得,我怎麽能讓您受這份累呢?”李旭連忙推辭着,旁邊一個剛休息了一會兒的衙差趕緊上前道:“是啊大人,還是換我吧。您是堂堂縣令,怎麽能幹這種粗活兒呢?”

“不必多說了。”許贽雖然語氣柔和,面帶微笑,可卻有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和魄力,讓他們不敢再推辭。

這一路上許贽跟他們輪流着擔重物,當其他三個衙役都累得氣喘如牛的時候,許贽只是微微冒出了汗珠。

許贽不停下步子,她也不停下步子。就算再累,她也硬撐着陪他走到底。

在羊腸小道上蜿蜒走轉了兩個多時辰,他們終于走到了一條寬闊的土路上。這土路上都是灰,風一吹就塵土飛揚。

缪欣心想,這對有潔癖的許贽來說真是如臨宿敵。真不知道他心裏得有多怨念有多能忍才能繼續往前走。

又走了半個多時辰的土路,他們才到達落雨村。聽說縣令大人會來派發赈災金,落雨村的百姓們早早地就在大槐樹下等候。

這落雨村已經快兩年沒下雨了,牲畜死了好多,地裏的莊稼也種不活,糧食顆粒無收。村民們把家裏能當的都當了,到縣城裏換了不少糧食來。可眼看着糧食快沒了,家裏也空落落的沒東西可當,他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親人被餓死。如今縣令大人親自來派發銀子,父母官與百姓如此親近,他們心裏暖融融的。

到了落雨村,一行人已經饑腸辘辘疲憊不堪。許贽命村長将赈災金按照家裏的人口數量一一發放給村裏的鄉親們。看着鄉親們歡呼雀躍的樣子,他心裏踏實了許多。

“各位鄉親們!”他站在高高的大槐樹下,富有磁性的聲音傳遍了村子的每個角落:“對不起大家,因為縣衙裏人手不夠,所以這次我沒辦法将柴米油鹽帶來。下次我一定盡量多給你們帶些東西,你們就用這些銀兩先去鄰村換些東西解決溫飽。我會另為你們想一條長久之計!”

府衙裏總共才有十六個衙役,他新官上任,以前的舊案壓得太多,就連師爺都派出去查案了。這次涉及赈災金,他必須親自趕到才放心。

“謝謝大人!這樣我們已經很滿足啦!謝謝大人!”

“青天大老爺啊……”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吶……”村民們感激涕零,村長趕緊領着他們進屋歇息,用村裏最好的飯菜招待他們。

看着滿滿的一桌子飯菜,他們都清楚這一定是鄉親們東拼西湊了好久才做出來的。雖然肚裏饑餓,可心裏酸楚總覺得沒辦法動筷子。

村長趕緊道:“大人以及幾位官爺,這都是我們村民的心意。你們為我們帶來了福音,這一路上這麽辛苦,着實應該好好休息才是。若是不動筷子的話我們也随你們餓着,以後都不吃啦。”

盛情難卻,許贽只得道:“那就多謝了。”他看了看身邊的幾個衙差,幾個衙差開始很客氣地跟在坐的村民代表們交談,互相敬酒。

缪欣和狗腿子以及狗崽子在大槐樹下休息了好久才恢複些體力。村裏的人看來了生人,都好奇地問他們來這裏幹什麽。

狗腿子和狗崽子大眼瞪小眼,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又渴又餓,幾乎說不出話來。缪欣讪笑道:“我們來看日落的。”

此時已是傍晚,天邊的雲霞已經被染成了橘紅色。村民們若有所思,都很不明白他們這奇怪的審美:“可是……看日落為什麽要到我們這山坳裏來呢?”

“……這種美感更加獨特嘛~”缪欣大大咧咧地拍着面前這個小夥的肩膀故作親近。以她油嘴滑舌又厚臉皮的德行,她很容易就哄得吃喝了。如今手裏有了銀子,村民們都熱情地拿出了食物來款待這些外來的客人。只是他們已經山窮水盡了,這吃的東西自然不能跟屋子裏那桌相比。可缪欣他們已經很滿足了。

吃過飯後,太陽已經完全落下山去,最後一點餘晖也消失不見。村民們興高采烈地圍着火把跳起舞來,看着村民們這麽熱情,狗腿子和狗崽子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和他們手拉着手一起載歌載舞。

缪欣是真的沒有力氣再跳了,她坐在大槐樹下錘着疼痛至極的雙腿,料想這腳掌上應該長了好幾個水泡了吧。

她向屋子那邊看去,就着燭光,許贽正和村長聊着什麽,距離太遠她聽不清楚。不過看着村民們的燃眉之急得以解決,他們這麽幸福快樂,他心裏也一定很開心吧。

時間一點一點推移,原本熱鬧的氣氛也漸漸安靜下來。接下來,就是缪欣最頭疼的問題了。

那就是……該怎麽走回去?

在這裏過夜肯定是不行的,若是老夫人不見她的身影,府裏的人瞞也瞞不住,畢竟夜不歸家對一個已婚女子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狗崽子和狗腿子累成這副德行,根本沒能力把她背回家。

親愛的相公就在面前,可她卻不敢表明自己的身份。這樣的情況下多尴尬啊,而且他一定會生氣的。

她抱着膝蓋可憐兮兮地望着許贽,許贽還在和村長交談着,沒注意到她的目光。相公……相公你可愛的老婆在這裏,你來抱一抱好不好?

缪欣揉着疼痛的腳踝,她知道他一定不會丢下她不管,前提是如果他知道她在這裏的話。可是她明明是想來幫忙的,現在反倒是成了他的負累了。不行,絕對不能表明身份!

不過……她不禁納悶了,這許贽雖然身體結實,卻是個文官,書生一個。按照婆婆的說法,他根本沒有學過武功,沒有一點兒功夫底子。可為什麽她有底子的人都累成這樣,他還臉不紅氣不喘,跟個沒事兒人一樣?不過這樣一對比起來,他累到在浴桶裏睡着那幾次,那種辛苦程度不是她能夠想象得到的。

夜色漸濃,村長原本想留許贽他們在這裏歇息,卻被許贽婉言謝絕了。這位大人平易近人,村長不禁打趣道:“聽說大人新婚不久,嘿嘿……也對,我們能夠理解。”

許贽笑而不語。身邊的三個衙役都忍住笑意,他們特別佩服大人的這份堅持。無論去了哪裏,無論多晚,他都盡量趕回家裏。其中的情意大家都看得出來。

許贽要離開,缪欣就更不能留在這裏了。看着鄉親們圍着許贽他們依依不舍地告別,她趕緊叫上狗崽子和狗腿子。

“撤,快撤……!”她壓低了聲音。狗崽子和狗腿子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他們趕緊攙扶着缪欣踏上夜路。

缪欣忍着痛走得非常快,她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趕緊走,最好能跑,反正千萬不能讓許贽追上,一定一定要比他先回到家。她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腳下生風似的走着。等漸漸沒力氣的時候,腿腳也已經疼痛至極。

腳上的水泡大概是破了,她嗞地哼了一聲,咬牙忍着。狗崽子和狗腿子也累得氣喘籲籲,他們一直攙扶着缪欣。這寬闊的土路上倒還可以攙扶,可到了那狹窄的羊上呢?

他們三個都沒有說話,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還是多留點兒力氣趕路吧。

村民們相送了好遠一段路程,許贽苦口婆心才把他們勸了回去。乘着皎潔的月光,他們的心情無比舒暢。

“雖然很累,但看着他們這麽快樂,心裏好舒服。”李旭開心地搭着旁邊一個兄弟的肩膀。

陳高面露苦色,眉毛幾乎擠到了一起:“兄弟,別搭啦,肩膀酸疼着呢,吃不消啦……”

李旭連忙賠着不是:“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啊。”

看着路上的腳印,許贽若有所思,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随即對他們說道:“今天辛苦大家了,明天不用跋涉,在衙裏當值就行。”

“真的啊?!”

“大人你說的是真的?”李旭和陳高他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哪有這麽清閑過。

許贽嘴角微微揚起,點了點頭。他們三個開心地抱在了一起。

看着他們高興的樣子,許贽望着前面的路,目光有些耐人尋味起來。他徑自加快了腳步。

衙役們實在走不動了,所幸明天沒有重要事情要辦,又都是孤家寡人一個,什麽時候到家都行。

“你們說,我們的縣令夫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啊?簡直是大人的精神支柱啊。”陳高道。

“诶?那次你不是去喝了喜酒了嗎?”李旭道。

“你當新娘子是什麽啊?我們想見就見的?”陳高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膀:“當然沒見着啦……不過我料想她定是個非常了不起的女子!”

狗崽子和狗腿子已經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雖然夜裏的溫度降低了許多,可他們還是熱得冒出了汗珠。

缪欣疲累至極,臉色略顯蒼白。她的腿腳疼得發軟,實在是走不動了。支撐不住一下子摔了下來。

“當家的,姑爺要是追上來了可怎麽辦?”狗腿子着急道。

“別急。就算追上來了他也不一定能認出我。”在這種情況下,缪欣也只能自我安慰了。跟許贽同床共枕這麽久,他心思細膩,一個眼神都瞞不了他。若真是碰着了,他不留意到罷了,一留意,那得多尴尬啊。她如今這麽狼狽,可如何是好?

狗崽子和狗腿子正要攙着她走,可如今已經走到了土路的盡頭,剩下的都是山路,他們根本扶不了她。

“當家的我們背你!”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撇下她的。

她扯出一個笑容,然後潑了他們一頭冷水:“你們一個太胖,一個太瘦,這山路這麽崎岖,怎麽可能背得了我啊?”她坐在地上摁着疼得發顫的雙腿:“你們先走吧,不用管我了。”

“不行,你不走,我們也不走!”狗腿子和狗崽子一前一後地坐在缪欣身邊,還沒坐定,耳邊就傳來了腳步聲,還有他那讓人聽了舒服至極的聲音。

“你們也不走,難道想讓我背三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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