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樂,粉絲群一點點壯大,到了今日,官微已經有了六十幾萬的粉絲,這對于官微對于古風圈來說,都很是不容易。

餘年進入社團時,應該是它最富盛名的時候,才不久在體育館進行的音樂會上的演出人員與歌曲幾乎被社團承包了一半。

那個時候,每一個人都這樣說“如果沒有枕石,古風音樂不會是這個樣子,但如果只有枕石,古風音樂就不會有今後的樣子。”

現在,餘年已經入了社團四年,從一個小透明的編曲和詞見,慢慢轉向了歌手。從一開始的翻唱,到最後有了自己的唱片。在看着自己逐漸成長的同時,餘年卻也見到了很多圈中的老人離開這個圈子,有些是被迫的,有些是無奈的,有些是心灰意冷的。

餘年有時候會看到貼吧上有人說,現在的古風圈人心不古,說貴圈真亂。心中隐隐刺痛,可看到自己的馬甲也被懸在上頭時,想要辯駁的話也哽在了咽喉間。

曾桑桑有一句話說得沒錯,顧商晖會總在在她特別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餘年閃進加密房間時,還是被外頭的盛況吓了一大跳。

彼時幾個演出的人已經到了,因為時間未到,正在唠嗑,看見餘年進來了,都發了一連串陰笑的表情過來。

餘年選擇性無視:“怎麽這樣多的人?快八萬人了吧?”

散散笑嘻嘻地說:“還不是沖着某人來的,剛剛主持人還在說要不要問你兩個關于顧商晖的問題好趁機長長人氣。”

四井忙着拍mv卻還能騰出時間上歪歪,着實不易,只是聽起來她那頭聲音很是嘈雜:“八萬個人,都快是一場小型露天音樂會了,今天管理員要忙死了。”

餘年“嗯”了聲,對主持人說:“我今天也只唱歌,唱完歌就走。”

主持人好像在看稿子,麥裏傳來了紙張翻頁的聲音:“啊,可是預定中你還要幫《鳳闕》做宣傳呢。”

餘年說:“除了歌曲,別的都不要提。”

來串這個場子的主持人本身就是電影學院的學生,自然知道輕重,就說了聲知道了,便又接着看稿子去了。

四井暗戳了餘年:“年年,別擔心,發揮平時的水平就可以了。”

餘年感激她的體貼,想到外面近八萬人的數量,卻不能不頭疼。她清楚地知道,這些人裏有多少是因為顧商晖而來的,而這其中,又有多少在等着看她的笑話。

作者有話要說: 從今天開始,恢複更新。

☆、真巧

演唱開始後,江坷才姍姍來遲,雖然依舊低調地進了加密房間,但眼尖的粉絲已經一眼瞟到閃過的馬甲,頓時滿頻的告白排山倒海地過去。

餘年正關了麥在清唱表演的歌曲,看到如此的盛況,就按了F2,說:“大大進來的時間挑的真是不錯,剛好省了主持人熱場。”

江坷是枕石的創立人之一,在古風圈裏一直都是封神的存在。餘年在入圈前,對這位聲線華膩,卻異常低調的大觸一直抱有可遠觀而不可近玩的态度。開始的幾次內部會議,餘年甚至連招呼都不敢打。雖然後來餘年成為江坷的禦用詞見,但兩人關系也一直淡淡的,沒有向朋友發展的

痕跡。

這主要是餘年小同學擺正不好心态,每次江坷找她,餘年立刻化身狗腿子一枚,整個人都蕩漾在了春風裏。

江坷:“餘生,詞能提早一點時間交嗎?”

餘生:“好噠,大大,要什麽時候呢?下午?晚上?大大說一聲,我一定按時交上來!”末了附一個握拳的表情。

江坷:“餘生,第三句和第四句詞能改一下嗎?我感覺似乎有點跳躍。”

餘生:“是嗎?好噠,我立刻改!還有什麽不好的,大大一定要講哦,哪怕重寫也沒關系。”

……

真是完美诠釋了何為小粉絲。

後來餘年漸漸開始轉為歌手,兩人的關系就更加淡了,至少入了枕石這麽些年,餘年從來都沒有和江坷面基過,因為這個原因不知被散散那夥人嘲笑了很多次。

但,大學那會兒餘年意外地陷入抄襲風波,江坷卻意外地幫她開口說話了。

星輝站出來幫她是一回事,但其實真正幫餘年壓下流言蜚語的卻是江坷。畢竟再怎樣說,星輝是圈外的唱片公司,是商人立場,在古風圈內萬沒有江坷有話語權。

所以,當萬念俱灰,整日窩在宿舍裏的餘年當看到江坷發出的那條置頂微博,眼眶瞬間被打濕,似乎瀕死的人終于找到了一根稻草,有了接着活下去的理由和轉折。

江坷:餘生是我帶出的人,人品如何,我最清楚不過。編曲如何,我也知曉。至于其中的內情,餘生現在不願意說破,我尊重她的意見也選擇保持沉默。但無論她選擇在何時站出來,我都會站在她的身後。

餘年後來問過江坷,是否真的相信自己沒有抄襲。

因為的确,《枯枝》于《闌珊》先發表,兩者中有很大一部分也不過是降了幾個聲調的區別,對方又是準備的充分,一時之間石錘有了,輿論也有了,餘生唯一有的只是往日攢下的人品。

可那時,連粉了她許久的人在她的發曲微博下都這般評論:真正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後悔喜歡了你這麽久,希望現在取關還來得及。

所以,江坷發話,對于餘年的意義不可謂不大,大到哪怕後來有星輝站出來買了她的歌的版權做唱片,餘年都沒有那麽在意。

江坷上麥,對主持人說:“可以開始了。”

他的聲音清洌通透,如玉般溫潤,每當他低聲說話時,總讓餘年想起濁世佳公子臨風在耳畔的呢喃。

幾個人便閃進了房間,餘年也沒空看屏幕上的字,只覺得五顏六色得花了眼,幾個管理員在艱難地維持秩序,但收效甚微。

江坷笑了一下,他似乎靠近了些麥,那一笑竟然連顫音都收錄得一清二楚。

“好了,乖,別鬧了。”

他這樣簡單地說,卻立刻蘇倒了一片粉絲。

主持人抹着汗上場,主持的間隙還不忘調侃江坷:“還有勞大大來串個場子幫小女子維持秩序了。”

江坷不置可否地一笑,倒是給餘年發來了一條消息:“《春風待,陽關訴》我和你一起唱。”

餘年手一抖,險些把放在膝蓋上的電腦摔了下去。

能和江坷共唱,一直都是餘年的一個心願……可……大大,你能解釋一下為何說得這樣遲?我很緊張的……呼呼……

江坷的私信又過來了:“看到顧商晖的粉絲了嗎?”

餘年一頓,道:“好像有那麽幾個。”

江坷說:“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麽,餘年支楞着下巴,有點莫名。

終于到了餘年的節目,前奏的音樂緩緩進來,不少粉絲已經刷出了歌的名字。餘年瞟了一眼,開口唱出了第一句:“花時憶故人,陽關彈到第幾聲……”

那離別的人,如花落般無痕,徒留我等過了二十個春秋,唯有那時年少初逢的溫存還能暖我心頭幾分。

餘年靜靜地聽江坷唱男聲,似乎看見了那個獨自撫琴的落寞天涯人對着一角湖水嘆息,身邊幾個酒壺七零八落地放着,酒飲完了有下一壺,年華一去卻是再也不會回了,可原來比年華更無情的是故人。

一曲唱完,風采全被江坷搶去。餘年也心服口服地承認,他的歌聲很動人。

主持人笑嘻嘻地接麥:“表演結束,好啦,那現在就是小八卦時間了哦,魚魚最老實了,我相信能爆出很多大家都很想知道的八卦吧。比如,我們的江坷大大是不是真的很喜歡吃糖?”

餘年還沒說話,就看見評論刷了過去。

“主持人,你是認真的嗎?這種問題也問?”“江大超級愛吃糖,下一題”“這題過”“主持人,問問顧商晖的事情吧”“同問同問”“前面的注意,這可是我江大的場子,你們這是要砸場

嗎?”

主持人停了幾秒,然後笑道:“這首歌唱的很應景,似乎我們的魚魚前幾天正遇到了一個故人呢。”話故意一頓,給了粉絲刷屏跳腳的機會後,才又慢慢接上,“不過在影視城碰見一個明星應該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吧。”

餘年“嗯”了一聲,主持人也就慢慢地把話題轉開了,說起正在拍攝的《鳳闕》mv。餘年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連續刷出來的評論,“抄襲女”“沒皮沒臉”“蹭熱度”“抱大腿”久上不衰,連主持人都看不下去,善意地提醒了一句“注意網絡環境”。

江坷給她發了消息,正逢主持人提問,餘年沒來得及回答,心底卻是困惑,江坷一直都是唱完就走的個性,所以主持人也懶得準備對付他的問題,卻沒有想到他今天卻留下來了。

江坷:“微草進了嘉程。”

餘年看到這話時,已經下了歪歪,她慶幸電腦已經被扔在了床上,這才免了殃及池魚的可能。

嘉程是一家唱片公司,與星輝平分秋色。餘年真是再怎麽想也想不到微草在離開古風圈後竟然會選擇進軍歌壇,畢竟一個是專業的,另一個還只是玩票性質。玩票的,惹了事,換或棄了馬甲就可以,專業的卻不是鬧着玩的。

餘年想了想:“不怕。”

江坷特地和她說此事,餘年知道他還擔心着自己。畢竟,微草即使用真名出道,但因是同一副聲音,還是很容易能被粉絲認出來。況且,嘉程為了幫她漲人氣,樹形象,很難不會動利用當年事的念頭。更何況,餘生這個名字,自從和顧商晖有了聯系後,在三次元界還是有了知名度的。

到時餘年勢必要面對的是一場腥風血雨,她很清楚,卻也覺得微草不會這樣做,倘若還能顧念着從小在一處玩到大的情分的話。

吃完午飯後,餘年收拾了一下和曾桑桑出門去拍攝的地點。

曾桑桑一路上很興奮地告訴餘年,給她準備的服裝很漂亮。

餘年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前面的那條街因為在拍攝被封了,站在這邊可以看到一堆群演在路上走過來走過去,到了街的末尾,換個服裝,拿個道具,又是另一番的人生。

餘年要拉着曾桑桑走,曾桑桑卻拽住她,說:“那個不是章簡沫嗎?”

餘年這才注意到在路邊的攤位上,遠遠望去可見到一個身姿窈窕的姑娘穿着旗袍娉婷站立,卻因為只有一個背影,餘年倒也認不出是到底是不是章簡沫。

曾桑桑倒是很興奮:“這可是國內不多的既有顏又有演技的演員了,待會兒等他們拍完了我們過去拿個簽名呗。”

餘年“哦”了一聲,明顯興致缺缺,她甚至沒有多看章簡沫一眼:“走了,大家都還等着呢。”

曾桑桑有些遺憾,一步一步跟着餘年走了,邊走邊問:“年年,是不是我的錯覺?你好像一直都不喜歡章簡沫,為什麽?她還低調的吧,好像在圈裏人緣也不錯。”

餘年淡淡地說道:“有嗎?是你的錯覺吧。”

拍攝的地方,的确偏僻,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下影視城裏劇組正多,他們本就是業餘團隊,沒這個本事與劇組争搶位置。所喜的是,此處景色也不錯,拍宮廷戲正合适。

牟靈攏了攏鬓邊挽起的長發,拖着素白的裙邊走了過來。

餘年搭了一眼,說:“快終場了吧?”

現下雖然是秋天,但古裝裙事繁瑣,一層層的贅累,悶悶的不透氣,是以極容易出汗。牟靈一邊以手扇風,一邊問餘年唱得如何,聽她的語氣,倒是知道了那些傷人的話。

餘年皺着眉頭想了想,然後輕輕一笑,不是很在意的模樣:“還好,有大神幫我解圍了,分去了不少注意力。”

牟靈拍拍她的肩,以示安慰。

餘年拿了衣服去了僻靜的場所換了,因她是以主唱的身份出場,所以服裝是一套天青色的簡易漢服,挽了長發垂在一邊,從背後看去是少有的溫柔賢淑。

因為餘年執意不露臉,所以化妝師也省了精力,只是站在一邊看着餘年戴上項鏈,就收拾了東西,讓餘年一人先行一步。

餘年這幾日,最擔待不過的就是一個“巧”字。她甫一出屋,就看見章簡沫壓低了聲音正和經紀人說着什麽,眉眼間俱是不耐,後來大約是經紀人說得不滿意了,她的聲音驀然拔高,卻也只是幾個字,很快就熄了焰氣。

那眼卻下意識地四下瞟了一瞟,等瞧見餘年時,就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春風待原唱是五色石南葉和緋村河北

☆、挑明

餘年觸及到她的目光時,略略一愣,便別過臉去,等着化妝師出來。

章簡沫推開了經紀人,向餘年走了過來,嘴角略略翹起,帶着些許的自得,一如記憶中的樣子。

餘年蹙了蹙眉,腳步一擡,往後退了幾步,揚起聲音叫了化妝師一聲:“好了嗎?”

化妝師拎着衣服袋子和化妝包從屋子裏跑了出來,看見章簡沫時一愣,半句“來了”卡在喉嚨間。

章簡沫擡起下巴,露出了在餘年看來是極其挑釁的一笑,然後才對化妝師說:“你好。”

化妝師頓時激動地快失聲了:“你……你……你好。”

章簡沫輕輕瞥了眼餘年,用電視裏一貫聽到的輕柔嗓音問道:“你也是劇組的?”

化妝師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又有點受寵若驚:“不是什麽劇組……只是業餘的拍個Mv。”

餘年轉過頭看着章簡沫,開口道:“方才聽見章簡小姐與經紀人讨論得熱烈,想必是有什麽事吧,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了。”

她擡腳,卻被章簡沫伸出手臂橫在胸前,制止了她的步子。

章簡沫的聲音有些冷:“你聽到了?”

餘年輕輕撥開她的手,挑眉一笑:“沒有。”

化妝師抱着東西跟在餘年身後離開,等經過章簡沫時,抱歉地一笑,卻也清楚地看到那個在電視裏永遠青春清純的小姑娘氣紅了一張嬌俏的小臉。

等走遠了,化妝師才問餘年:“魚魚,你認識章簡沫?”

餘年“嗯”了聲,淡淡答:“高中的時候和她短暫地合租過。”

化妝師“哇”了一聲,雙眉驚訝地高高挑起:“魚魚,你居然認識這麽多明星?”末了又嘀咕了一句,“不過看上去你們關系很微妙啊。”

回到場地時,正巧撞見剎砂和牟靈在拍攝唯一的一場吻戲。

牟靈身姿高挑,站在剎砂面前,兩人的個頭竟然平齊,加上她平時出的都是妖神,大司命這種禦姐角色,剎砂的氣場頓時被壓得連灰燼都沒了。

剎砂很是尴尬地擡腳踩在導演在現場順手撿的磚塊上,誰知導演站遠了看覺得還是不妥,就大喊:“牟靈,劈腿,劈個腿!”

牟靈撩了撩裙擺,慢慢地劈叉,等剎砂高出半個頭了才作罷,然後轉過頭對餘年喊:“這場戲強烈要求重寫,看看現場的情景明明應該是由我來壁咚強吻啊。”

餘年笑吟吟攤手:“我怎麽會知道剎砂大大這樣矮?”

剎砂幾乎要跳腳了:“哪裏矮了?牟靈,你在說小心我待會兒不借位了,實打實地親下去了!”

牟靈冷冷一笑:“我剛剛吃了大蒜,随你親。”

等他們兩人拍完了後,終于到了餘年。

餘年給自己安排的場景極其簡單。第一個是靠窗而坐,鏡頭透過镂空的雕花捕捉餘年晦暗的背影;第二個是在夕陽西下時摸着宮殿的圍牆慢慢往前走,攝像機拍攝她的背影;最後一個是蹲在院子中央,頭深深埋在雙膝中,用航拍器進行拍攝。

導演一邊拍一邊吐槽:“這種鏡頭随便找人替身都可以吧。”

牟靈附和:“可惜了你的裙子,前面的花紋很漂亮欸,卻連露也不讓露。”

鏡頭雖然簡單,但為了唯美,還是拍了好久,況且第二個鏡頭還要等時機,所以餘年收工的時候金烏已經西沉。

餘年去換了衣服,見牟靈實在喜歡,也就順手送了。

曾桑桑倚在門邊刷微博:“年年,快看顧商晖的微博!!!”

還沒等餘年反應,四井已經奪過曾桑桑的手機,瞄了一眼,立刻扔給餘年。

顧商晖:紅塵無你虛度此生 他年琴意訴與何人?

餘年捏着手機,擡眼看到一票的八卦眼神,走過去把手機還給了曾桑桑。

曾桑桑還在問:“看評論了沒?我現在才知道,原來顧商晖聽了你的歪歪演唱啊,底下都酸倒一大片了。”

餘年問她:“還要不要回去吃飯了?”

顯然是不願意談論這個問題。

餘年回到酒店,洗漱完畢躺在床上,這才有時間拿出自己的手機,一看,微信多了幾條消息,都是顧商晖發的。她看着上面的紅點點,素來的強迫症第一次沒有發作。

曾桑桑敷着面膜從衛生間走出來,看見餘年在玩手機,随口調侃了一句:“怎麽?在逛顧商晖的微博?”

餘年的手在手機上撥拉了幾下,面無表情地說:“不是,買機票。”

曾桑桑驚得臉上的面膜都快裂了:“買機票?這麽早?”

餘年淡淡地說:“不早了。”她付完款,把手機一丢,扯開被子打算睡覺。

曾桑桑還糊裏糊塗地,過去掀她的被子:“買了什麽時候的票啊?你怎麽突然之間就要回家了呢?是因為顧商晖嗎?不至于吧?”

餘年拉着被子,看着天花板:“的确不至于,我是為了自己。別擔心,明天的票沒了,買了後天晚上的,我還能陪你浪一天。”

曾桑桑前一句話聽得稀裏糊塗,但看見餘年悶着被子睡覺,氣又有點不打一處來,這死丫頭但凡有點事都窩在心裏頭,也不知道說出來,讓別人空擔心。

餘年心裏頭雖然有點事,但好在心大,一覺又睡到了大天亮,也不知道是幾點了,連曾桑桑這個大懶蟲都沒了身影。

餘年一面奇怪一面起身,等洗漱完畢了,掏出手機打算給她打電話,卻見顧商晖最新的一條留言:上來。

餘年手指一頓,界面滑了下去,才看到曾桑桑留的:去劇組了。

不用多琢磨,餘年就知道曾桑桑打得是什麽鬼主意,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了,兩人清清白白的,至于這樣做嗎?

她想了想,撥了曾桑桑的電話,打算去拍攝的地方,畢竟已經去過一次了,也算熟門熟路了。

結果,一打開門,看到了一個人,穿着藏青色的兜帽衫,戴着鴨舌帽,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背靠在對面的牆上,聽見聲音,擡起頭來,露出了一雙藏着星空的眼眸。

顧商晖。

餘年拉着門把,不知道是該往前走還是該退回屋子裏去。

顧商晖的目光在看到她背着的小包時一頓,快步走了過來,在餘年還未能做出反應時,就把她推進了屋子裏,然後利落地反鎖上門。

餘年皺眉,拍開他的手:“這是做什麽?”

顧商晖就站在她的面前,只要餘年擡頭,額頭就能碰上他抿起的唇角。

餘年後退了一步,顧商晖卻緊緊跟上了,到最後餘年真是退無可退,只能背倚在牆壁上低着頭。

顧商晖便順手往牆上一抵,來了個傳說中的壁咚。

兩人靠的實在太近了,餘年的鼻尖擦着顧商晖身上的衣料,輕輕一嗅,能聞見淡淡的薄荷味,她幾乎是被籠在顧商晖的陰影下。

餘年皺眉,擡眼看了看他支在牆上的左臂,便側了身子打算往右邊走,顧商晖即刻帶上了右手。餘年被結結實實地困在了中間,只需他往前湊一湊身子,就能貼上他的胸膛。餘年瞪了他一眼,然後立刻蹲下身子,矮着身子從底下的空隙中溜了出去。

顧商晖一愣,無奈地說:“年年,為什麽要這樣躲着我?”

餘年轉過身子看着他,有些口是心非地說:“我沒有。”

顧商晖一頓,說:“你買了提前回去的機票。”陳述語氣說得毋庸置疑。

餘年在心裏暗罵曾桑桑小叛徒,一面若無其事地說:“是啊,剛好B市有點事,這裏又沒有什麽需要我做的,所以就打算回去了,你別多想。”

顧商晖靜靜地看着餘年,似乎是想要辨別出她是否在說謊,餘年被他專注的眼神看着,目光不自覺地挪開。

顧商晖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這樣做,你有困擾,是嗎?”他的聲音低沉,尾音下調,竟然帶着些可察覺的委屈。

餘年抿了抿唇,不知道該怎樣說。

顧商晖的眸色越來越深邃,好像斂去星光後那沉沉的不見底的漩渦,神秘,誘人,勾着人想要一探究竟,卻在擡腳的剎那忽然醒悟,落荒而逃。

“年年,我的經紀人大約和你說過,從出道以來,我一直都是零緋聞。”他說地有些慢,好像還在斟酌着詞句,在思索着該怎樣說才能不把眼前的女孩給吓跑。可他的語氣又很認真,很柔和,倘若沒有聽錯,還有幾分甘之如饴,“我雖從未把某些話語挑破,可是,我的心意,你大概也是清楚的。”

他向餘年靠近了一步,語氣很是柔和:“我在追你,年年,這都是因為我喜歡你。”

餘年看着他,在腦海中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糟了,這是她的房間,沒辦法拔腿就跑。

“那麽,你呢?”顧商晖去拉餘年的手,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餘年動了動,沒有掙脫開,只能僵着半邊身子由着他把線條輪廓硬朗的下巴放在她的手掌上,“你有沒有一點喜歡我?”

聲音帶着刻意地哄騙,就如同蘭若寺的小倩對着寧采臣回眸一笑,勾魂動魄,全然忘記今夕何夕,身處何方。

“我……”餘年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腦中一片空白,恍若老式的電視機總是雪花一片,需要被人狠踹幾腳才能回過神來,“我……我們……我們不是初中同學嗎?”

顧商晖嘆息一聲,輕輕地在餘年的掌心落下了一個吻。兩片溫熱的薄唇靠近時,餘年只覺一片濡濕,掌心間搔癢,可卻也暧昧至極。

“我知道,可我們也能不只是初中同學。”

餘年忙接道:“你還是我曾經房東的兒子。”觸及到顧商晖的目光又有些讪讪,只得喃喃道,“你看,我們的關系也不只是初中同學。”

顧商晖捏着餘年的手,道:“這些我都不管,我只要你答應我,讓我追求你,好不好?年年,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不是告白,這不是告白,再重複一次,這不是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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