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雖然江坷約得早,可一直等《鳳闕》的MV出來了,餘年也沒能見到他。
倒是散散有一次提過,江坷最近出國了。
餘年私下也聽他們談起過,江坷家境不錯,一畢業就進了父親的公司,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但卻也是個對自己有追求的富二代,所以平時裏工作比較忙,連歪歪的駐唱也是看心情來一趟。
是以,餘年聽說他忙着也沒說什麽,只是在轉了Mv後,就盯着微博發呆。
那天的新聞被炒的沸沸揚揚,餘年,顧商晖,散散三人都沒有在微博上說什麽,倒是有網友貼出了在歪歪的音頻。結果,沒過半天,整理餘年抄襲的天涯論壇上的帖子也被爆到了網上,于是,餘年非常榮幸地享受了一般的明星都可能享受到的待遇:她同時挂了兩條熱搜。
不少她的粉絲私信餘年,希望她能出來說一聲。她們說,雖然我們了解你是怎樣的人,但別人不了解啊。
還有一個萌萌噠的粉絲給她留言:魚魚,讓別人誤解了沒關系,可不能讓顧商晖的粉絲誤解啊,你将來可是要做她們老大的女人,怎麽地也要服衆才對啊。
餘年哭笑不得,發給了她一個表情後,就接着去畫她的設計稿了。
沒過兩天,情況愈演愈烈,網上黑餘年的人越來越多,但基本上都是咬着餘年抄襲不放。一說她家境好,當年雖然抄襲了微草的作品,但依然靠買水軍給微草施加壓力,讓她退出了古風圈。一說是餘年這人八面玲珑,靠一哭二鬧博取了圈內很多人的同情,最後颠倒黑白地逼走了微草。
最後,四井,散散他們也憋不住了,紛紛問餘年是個什麽想頭。
顧商晖在給餘年打電話的時候,委婉地問過,需要借餘年公關嗎?
餘年咬着唇想了想,然後不是很在意地說:“再等等吧,估計過幾天微草就要出道了,想要我撕逼,也要等本尊出來再說,跟魑魅魍魉鬥什麽鬥。”
顧商晖似是沒料到餘年會這樣說,在手機那邊低笑了一聲,然後道:“今天開了發布會,現在正在寫通稿,大概沒過多久就能放出來,能幫你壓一壓勢頭。”
餘年“哦”了一聲,輕挑了尾音,說:“這還要借你的光了。”
果然,當晚,《埋骨》的發布會的消息放到了網上,瞬間就把餘年的熱搜秒成了渣渣,把餘年從連續幾日的高壓輪黑中解救了出來,餘年當真是長籲了一口氣。
但餘年顯然是太過天真了,因為第二天,微草發行了EP,正式出道。
餘年挑了挑眉,點開了微草多年不更新的微博,看着置頂的那條,實在想不到,她竟然會用原來的馬甲出道。
餘年勾唇一笑,然後發了一條微博。
餘生:我聽說拼命地抹黑一個人,是為了洗白另一個人?等了這麽些天,你終于出來了。
她沒有@任何一個人,但每個人都明白。
然後,評論就炸了……原因很簡單,餘生的粉絲從來沒有見過餘生如此霸氣的一面,紛紛在下面暗戳戳地留言:坐等魚魚手撕微草。
在粉絲們鬥志高漲之後,餘生又一次在網上消失了……
原因無他,母上大人大駕光臨了,餘年只能戰戰兢兢地在家裏伺候母上大人。
餘年原以為這幾日的消息不過是微博上的小打小鬧,算不得什麽大事,是從來沒想過竟然會驚動了母上大人。
當母上大人把微博的截屏給她看的時候,餘年才模糊地記起,她念大學的時候幫母上大人申請過一個微博號來着,那個號的唯一關注人還是自己來着。
餘年看了一下母上大人的截圖,發現都是抄襲的事情,心裏略略放了點心,然後說:“媽,你別擔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
母上大人儀态萬千地坐在沙發上,瞥了眼餘年,拿出了上攝老爸,下捏餘年的氣勢,冷哼一聲:“當然要好好處理,我們老餘家的人可不能被人白白欺負去了。”
“是是是。”餘年站在一旁狂點頭。
母上大人說:“你同這個微草是朋友?”
餘年說:“嗯,從前是。老媽你還記得以前初中高中的時候經常來我們家的女孩子嗎?經常和桑桑一起來的,個頭比我高,留着波波頭,眼睛大大的,有點害羞腼腆的那個。”
母上大人回憶了一會兒,便驚呼了一聲:“那個,小微啊,我記得她,她經常誇我做的包的餃子好吃。”頓了頓,又有些不可置信地說,“你們關系不是一直都不錯的嗎?”
餘年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母上大人的回話,最後只能不無苦澀地說:“大約人都是會變的吧。”
即使這樣說,母上大人還有點難以相信,說:“不能啊,我看這個姑娘一直都很乖的樣子。”
餘年開玩笑:“是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會誇你手藝好的人?”
母上聞言,瞪了眼餘年。
餘年笑笑,不覺想起抄襲的事情被爆出來後,葉微就把她删除了好友,也在微博上取關了。這讓餘年雖然想要找她問個清楚,卻也無處可問。倒是以前幾個朋友出來幫葉微說情,想讓餘年息事寧人。
餘年氣笑了:“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是葉微對不起我,你們想過我的感受嗎?”
先前幾個人無功而返,最末一個卻是有備而來,同餘年打出了溫情牌。
她說:“你大概不知道,在你面前,微微有多少的自卑。你什麽都比她好,她與你做着朋友,卻心裏總是惴惴不安,怕你有一天看不上不起眼的自己。”
餘年喝着可樂,沒說話。
朋友便接着說道:“微微有多少珍惜你,你大概也知道。初中她陪你轉學,高中為了你買進一中,明明可以藝考,卻因為你放棄了。因為你和桑桑都是讀書成績好的人,她覺得不能給你們丢臉,所以就只能在普通班裏硬撐。後來,你們玩音樂,你很快就有這麽多的粉絲,桑桑在圈裏人緣也很好,只有她什麽都沒有。所以,她才動了你的曲子,況且,開始那個曲子你也是編了一半決定不用了的,她這才私拿了。”
餘年終于擡頭看了她一眼,說:“你知道今天這番說得多沒有道理嗎?我不想反駁你,不是因為我理虧,而是我知道你既然在為她說話,那想必也是聽不進我的只言片語的。”
她凝眉,目光不屑:“我這件事不會再追究,可是,也麻煩你幫我轉告一句。彼此都到此為止吧,我同她,再沒有什麽交情可言,也不要再來惹我。”她頓了頓,直直地看着那個朋友,譏諷道,“你說她什麽也沒有,依我看來這話也是錯的,至少,她身邊還有你這個随意颠倒黑白買慘哭悲的朋友。”
餘年把事情簡略地和母上大人重複了一遍,母上大人聽得心頭火起,說:“她這回還欺負你呢,你就別在退讓了,可別讓小人得意。”
餘年搖了搖頭,說:“當然不會了,你沒看到我最新發的微博嘛,我先前都警告過她了,她再來,就是她自己要撞槍口上的,不能怪別人。”
母上大人這才放心,端起放在茶幾上的玻璃杯喝了口涼白開。
餘年拿起桌子上的橘子剝皮,遞了幾瓣橘子給母上大人,剩下的都塞在嘴裏,酸甜的汁水噴在嘴巴裏,吞咽下去後是一片痛快。
餘年問:“母上大人,你不會是為了這件小事才大老遠趕來我這兒吧?放心,女兒肯定能搞定的。”
母上大人捧着玻璃杯半晌,才恍然大悟道:“你不說我都快把正經事給忘了。”
餘年頓時有了不詳的預感。
母上大人瞥了她一眼,那目光似乎在說“小樣,還敢瞞過老娘”,說:“是不是談戀愛了?”
餘年忙舉起雙手發誓:“沒有,絕對沒有。”
母上大人凝眉,顯然不信:“當真?”
餘年忙不疊地點頭:“當真當真,那些通稿都是瞎寫的,我沒有腳踏兩條船,連一條都沒有!”
母上大人把玻璃杯往茶幾上一放,幾乎是對餘年怒吼了:“你都幾歲了?沒談戀愛還這麽理直氣壯,你是想急死我和你爸嗎?”停了停,換了口氣,接着恨鐵不成鋼地戳着餘年的腦門說,“在家裏你爸讓我別相信網上說的,我還特別硬氣地回他,到底是我生出來的女兒,要臉有臉,要才華有才華,雖然不及我當年的一半,但還是能拿得出手的,腳踏兩條船怎麽了?就要迷倒萬千男性。結果你竟然跟我說沒談?氣死我了,真的是!”
餘年一邊承受着來自母上大人的怒吼,一邊委屈的辯解:“老媽,你這樣三觀不正,我可是古風圈一股清流,和外頭的妖豔賤貨不同啊。”
母上大人冷哼了一聲,拿着手機問她:“這個去機場接你的男孩子怎麽回事?看上去比你小,但長得還滿陽光的。”
餘年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同事,跟我一個社團的。”
母上大人掀了掀眼皮:“那這個呢?我看過他演的電影,挺好的一個演員。”
餘年忙解釋:“同學,我初中同學。”
母上大人看了看餘年臉上努力表現出來的真摯,又看了看手機:“不能吧,閨女,你跟他手都牽上了,還一起去超市買零食。”
餘年說:“只是牽個手,又算不了什麽。”
她沒有說下去,但母上大人秒懂,這讓餘年有點懷疑她經常說年輕時迷倒萬千男性是個事實。
“男人可能想跟你本壘打,可不見得會有這個情致同你拉個小手去超市買小零食吃。”
餘年感覺自己快要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了。
為什麽……母上……你竟然練本壘打都知道,還能說得這麽自然?!就不怕少兒不宜嗎?
母上大人狐疑地看了看餘年,忽然說:“閨女,你不會是在欲擒故縱,想要看兩個男人為你争風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