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次交鋒
“你,就是阮阮?”
一身金黃的衣裙泛着流光,頸上一串白珍珠圓潤光澤,顆顆大如紅豆,頭飾幾把金釵點着翡翠,頭發盤的一絲不茍,左腕一只玉镯翠得欲滴,右腕一只金鳳镯栩栩如生,二十七八的模樣,眉描得似柳,一雙鳳眼藏不住的鋒芒,一身貴婦打扮,身後跟了兩個丫頭兩個男子,阮阮一想,便大約猜到是誰了。
應該管圖的大夫人吧,也只能是她了,原來嫁予管圖就是這般的模樣啊,果真是雍容華貴金貴非常。
順着她戴滿了寶石戒指的手看去,那稍顯臃貴的指尖下,桌上那大紅的喜袍是那麽的刺眼,原來這就是我以為的幸福的模樣嗎?
“我是。”此刻的阮阮心灰意冷,但也不曾示弱慌亂,冷靜地像是早已有了準備。
“讓她跪下!”話音剛落,她身後的兩名男子就一齊走向阮阮,壓着她的肩膀頂着她的膝蓋逼她跪下,秀秀只有在進房時福了福身子,便站在一旁垂眸,視若無睹的模樣,阮阮也不掙紮,那對自己并沒有好處。
阮阮跪下後,孟瑤也不說話,悠悠的喝着茶,像是在自己的屋裏,更像是完全看不到有這麽個人。
“聽說,你是島主從船上帶回來的,還是自願要嫁給島主的?”看她老實的跪了兩個時辰,心裏稍微舒坦了些,摩挲着手指上血紅的寶石戒指,孟瑤狀似漫不經心的開口。
說完也不等她回答,話鋒就是一轉,字字句句都是狠厲,“我且問你,你是何人?為何會在那船上?嫁給島主,你有什麽企圖?”
阮阮不說話,讓她如何說,說她不過是犯了一次傻,自以為遇到了良人可托付終身嗎,說她現在反悔了不想嫁了嗎。
可惜孟瑤并不會因為她的沉默就放過她,反倒被她的沉默激怒,一個個都不将她放在眼裏是嗎,好的很!“不說?不說我有的是法子讓你說!”
說罷,便又示意身後兩個男子上前,氣勢兇狠,這次卻被秀秀攔下了,雖然只是輕輕一個上步,一個擡手,但卻實實在在的叫兩個男子頓下了腳步,回頭看看孟瑤,等她指示。
看見秀秀護主,孟瑤更是氣急,但也恢複了一絲理智,島主待她有幾分特別,且婚期就在幾日後,若此時做得狠了怕是不好。
勉強壓下一口氣,擺擺手将兩人揮退自己身後,但見阮阮全無反應又是來氣,“你可知道我是誰?”
說完也不等阮阮回答,“我是這浮圖島的女主人!是島主唯一明媒正娶的女人!你們便是再如何的狐媚了島主的心,也不過是個妾,上不得臺面的妾!我叫你跪你還是得給我老老實實的跪!”
“現在島主護着你我也暫且饒你,但日後一旦發現你有何不軌,休怪我無情!”等島主膩了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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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瑤也沒想,等管圖膩了她,那她需要對付的,又會是別的人了。
孟瑤說罷,也不願再看她,領着她的人氣勢洶洶的就走了。
其實孟瑤此人,本來是個驕陽跋扈被寵壞的富家小姐,不想一次貪玩,偷偷跟着她家的船到了海上,正被浮圖島所劫,他們見是個黃花大閨女,便動了心思,擄了她上島,那時的浮圖島才幾個人,孟瑤自是不依,要死要活的鬧,但管圖幾人一番威逼利誘強取豪奪,還是被架上了禮臺,架入了洞房,終究也是舍不得死。
此後,眼見浮圖島逐漸壯大,加上管圖待她一向不錯,穿金戴銀很是奢逸,生活好了,孟瑤也終是認了命。
可這時,管圖竟又帶回來一個女子,且不久那女子便有了身孕。
此番,孟瑤大怒,也才發現自己早已泥足深陷,陷于管圖給她的富貴生活,更陷于管圖的鐵漢柔情。
但因着有了身孕,管圖護那女子得緊,孟瑤只能日日憋火,眼睜睜看着她把孩子生下,地位漸穩。
可是,那之後,一個又一個,她又眼睜睜看着管圖帶回來一個又一個的女子,孟瑤氣的發瘋,那些女子被一個一個的收拾,承受着她的怒火發洩。
管圖也不管她,任她作為,她想,管圖終究對她是不同的,也終于接受了他的那些女人,慢慢收斂了脾性,端起了島主夫人的架子,裝得是一副端莊大方。
可未曾想,前些日子,救回了個晏夕,長得極美不說,武功還極高,惹了管圖極大的興趣,她去找了她,一如既往地想教訓一番,給個下馬威,可那人卻油鹽不進,一雙眼竟看得她有些害怕心虛,她無法也不敢撼動那人分毫。
而此後,那晏夕開始在島上嶄露頭角,聲望漸高,其地位在一些手下的心裏甚至高過了自己,可偏偏,管圖不僅不管,還縱容的給了她一支隊伍,孟瑤也毫無辦法,咬咬牙也是認命。
誰知,就這時,管圖竟然又帶回了一個阮阮,待她百般不同不說,甚至還未成親便派了秀秀去照顧她。
于是,孟瑤來了,帶着滿腔的怒氣,來看看這阮阮又是有何三頭六臂,結果,沒有,既沒有美若天仙,也沒有武功高強,除了年輕,再平凡不過。
于是,孟瑤更怒了,晏夕也就罷了,你又憑什麽來跟我搶,憑什麽得到不一樣的對待,我鬥不過晏夕,我還鬥不過你?
便将連帶着對晏夕的不滿一股腦的對着阮阮發洩了,可以說,阮阮是受了管圖留的債,更是背了晏夕留的鍋。
不過,也幸好管圖待她有所不同,孟瑤終是不敢太過,但成親後如何,可就不好說了,尤其,若管圖又有了新歡……
不過這些,阮阮已經不在意了,從孟瑤走後,她就一直抱着那喜服縮在床角,夜深了,便趕了秀秀去睡。
秀秀只道她受到了驚吓,倒也不勉強,端了藥給她,又放了盒膏藥給她抹跪得有些泛青的膝蓋,就很順從的就回屋睡覺。
秀秀走後,阮阮幹了什麽呢?
繼續抱着喜服獨自傷神?
不,阮阮只那樣維持了半晌,突然,她動了,眨了眨眼,哪裏還有什麽傷心欲絕,分明是只靈動的小狐貍。
她先是輕手輕腳的下了床,貓了身子在首飾匣子裏撿了最珍貴值錢的幾樣,又回到床邊,大咧咧的站起來,走到桌上吹熄了燈,然後貓着身子趴在門口從門縫看了看外面。
“別看了,有人你也看不到。”
突然響起的聲音驚了她一跳,心跳快得都要蹦出來了。
那聲音有點低沉的沙啞,但并不難聽,反而有些撩人。
循着聲音看過去,隐隐月光下,房梁上,黑色衣物包裹下若隐若現的俏麗容顏,美麗的眼睛最是亮眼,眼神明暗間的似笑非笑,可不正是那美麗大方武藝高強的晏夕姑娘。
“你怎麽在這?”阮阮一臉防備。
晏夕看着她,飄飄的就翻身下了地,半空中的一個回旋,飄然若舞,卻極快,極輕,沒有弄出一點動靜。還不等站定,随手就提了張椅子,老神在在的就坐下了,還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管那茶已經涼了,悠悠地喝了一口,一手把玩着茶杯,一手托腮,也不看阮阮,淡淡的開了口“想逃走?”
其實,在孟瑤走後她就來了,一直看着阮阮,本來以為她就要那樣坐一輩子了,有些失望,但終究還是沒立刻離開,終于,看到了有趣的一幕,嗯,也不枉她躲了這麽久。
阮阮不傷心嗎?不,不是的,其實阮阮之前是真的傷心了,夢碎的那一刻最是殘忍,自以為得到了卻原來只是幻想,結果還是一無所有,正如夢九蘿的夢,極致的歡喜破滅必然是極致的傷痛,但傷心只是一時的,日子還是要過,抱着喜服,阮阮想了想這幾日的時光,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不過是她以為的良人不是她以為的樣,其實就該是這樣才對,果然嘛,老天爺怎麽會突然對她好。
想明白了,那自是不可能再留在這裏做他那勞什子的九夫人,更別說還有個大夫人虎視眈眈了,所以,阮阮開始想着逃跑。
可是,晏夕怎麽會在這裏?她來幹嘛?難道她就是管圖派來監視我的?發現了我想逃跑來警告我的?還是要抓我?阮阮戒備的看着晏夕,不答。
“別這麽看着我,我和你一樣。”晏夕對她的防備不以為然,依舊語氣淡淡,但卻在說話間轉了眼看着阮阮。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那是一張怎樣的臉,那是一個怎樣的笑,回眸一笑百媚生,神采絕然驚天人。
阮阮一個女子,竟然生生看呆了眼,本是防備質疑,現在确是傻傻的看着她,不做反應,這還是阮阮第一次,看一個人看呆了去,甚至不顧危險。
見狀,晏夕更是樂不可支,竟輕輕笑出了聲,當真是美人一笑,傾國又傾城。
但阮阮聞聲倒是回過了神“什麽意思?”
“唔,就是說,我跟你一樣,不想當這個什麽八夫人”晏夕說得像是實話,但最後的八夫人更像是不屑。
阮阮卻不是那麽容易相信,“他們不是說你是自願的嗎?為了報恩。”
“他們不也說你是自願的嗎?”晏夕不答反問,但見阮阮沒被糊弄過去,又說,“騙他們的,不這樣說還怎麽辦”,晏夕表示我很無辜。
阮阮雖然不是很相信,但看她似乎也沒有惡意,就是有惡意,自己也沒有辦法不是,形勢比人強,再者,若是自己還真不一定能成功逃走,加上她,成功的幾率不一定能大,但得罪了她,怕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想明白了便也不再問,除了信她,別無他法。“那你打算怎麽做?”
晏夕笑了笑,漫不經心。
作者有話要說:
好基友文:
《一撿就是一個金手指》by蘿莉寞大叔
撿滿金手指召喚忠犬男主。
忠犬男主神馬的,最有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