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

汁暈染開來。

将整幅畫的意境都毀了。

“此事我早就知道!是母後安排的,也是玥國那邊的要求。”

“玥國的要求。”卓王瞪大眼不敢相信。

“那個玥國公主怎麽樣?”

閻墨函将手上的畫,揉成一團丢在桌上,又重新鋪好一張紙,看了眼還在疑惑的卓王。

卓王嘆口氣:“那個玥國公主對禦寶閣不感興趣,對一品齋的雲頂茶倒是有興趣。便宜四皇兄了。”

閻墨函笑着落下一筆:“倒還不是個繡花枕頭,不過怕不是去品茶的,玥國公主和咱們那位晨王,可是有過口頭婚約的。”

卓王一聽哈哈大笑:“皇兄你在和我開玩笑嘛?要知道,邺城的平民百姓都不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何況,我看那玥國的皇帝,可是很寶貝那個公主。除非那公主真的是傻子,不然誰會為了一個個區區的口頭婚約,就葬送自已的一輩子。”

這話倒是不假,自己這個胞弟倒是會分析局面了。

“終究不過是一個養在深宮裏的公主。不需要太費神。”

“皇兄說的是。”

閻卓光走到桌前,看到閻墨涵筆下漸漸勾勒成型的牡丹花,笑着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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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品齋回到驿站內,靈曦就一直一個人,默默的看着院內的桂花樹,他真的變了!有意無意的躲着她,究竟這十三年發生了什麽?

“姑娘這是怎麽了!”踏雪看着自家姑娘,怎麽去了趟外面,回來整個人都這樣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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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月嘆口氣:“碰到那位了,似是變了許多不記得姑娘了,而且差點動手傷了姑娘。”

難怪,畢竟看樣子,姑娘心裏是對那個王爺的态度是不同于其他人的。

靈曦深呼吸一口氣:“踏雪點上凝神香!我要撫琴。”

踏雪和踏月面面相觑,一個人點香一個人取琴。仙人曾說,姑娘心緒不穩,容易心煩氣躁,要做些能靜下心得事情,來穩定心緒。

撫琴還是第一次,平時最多也就是看看書,連寫字畫畫都不曾,看來姑娘是真的很煩心。

另一邊的一品齋內,靜王無奈的看着閻晨曦:“三皇兄這又是何必呢?這麽多年,心心念念不就是她。”

“你不該帶她來這裏。”閻晨曦苦澀的笑了笑

“公主她并沒有忘記皇兄,我和五弟一起去的驿站邀約,聽到我要來這裏接你,就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我。”

他只是想能幫幫皇兄,就像皇兄小的時候經常照顧他一樣,雖然他們只差兩歲。

“這樣就夠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她,再能聽到她的聲音就好。靈曦還是如從前那般冷清。脾氣還是那麽壞!”

靜王看到閻晨曦嘴角帶笑。怕是只有說起這位,才能在皇兄臉上看到真正的笑意。

“皇兄的眼睛。”

他有些擔憂,都這麽多年了,東宮那位還不肯放過他。

閻晨曦修長的手指撫上錦緞:“洛天會想辦法的。”

“這次你肯回來,東宮那位,是不是又拿玥怡威脅你。”

閻晨曦冷笑:“她怎會見的我好,這件事情總是要解決的,這次要叨擾三弟了。我已經讓習風把細軟送到你府上了。”

“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這幾天怕是不太平了,宮裏人的盤算,他比誰都知道,他若不死,是難消那人的心頭恨。但是他不能,因為他還要照顧好玥怡。但是老天留給他的時間似乎真的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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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花黛捧着一套衣裙來到靈曦房前,看到踏雪和踏月二人守在門外。

“公主可起身洗涑了?”

“姑娘已經起身了,也洗涑完了。”

兩人乖巧的跟花黛行禮,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們兩呀!平時就算了,這去了宮裏可不能在姑娘,姑娘這樣叫了,免得被閻國輕看。”

踏雪踏月笑着吐吐舌頭:“知道了花黛姑姑。”

推開房門,花黛就看到靈曦拿筷子胡亂攪動着碗裏的飯菜:“公主是吃不慣這裏的飯菜嗎?”

靈曦愣了下:“花黛姑姑來了,只是不餓。”

“奴婢記得公主不喜太過豔麗的顏色。這套淺粉色衣服可喜歡。”

她看了眼衣裙,笑笑:“喜歡!花黛姑姑最知我心了。行了更衣吧,我也沒什麽胃口吃東西。”

花黛其實剛才就想問,但又不敢,聽說公主見到晨王了,子那回來,心情似乎一直不是很好。

收拾好一切,花黛小心的撫着靈曦登上皇宮派來的馬車,簾子剛掀開,就看到天心無聊的翻着書。

“靈曦,你總算是來了,再不來我就要被悶死了。”

“你早來了為何不進去?”

靈曦挨着她坐下,理了理衣裙。

天心尴尬的笑了笑:“花黛姑姑說我太吵。”

她笑了笑:“天心!你可還記得閻晨曦。”

“當然記得。傻傻的,一天到晚就知道追在你後面,對着你傻笑。你讓他往東,他絕對不敢往西。有次他去樹上幫你拿紙鳶還........!”

說到這,天心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馬上禁聲。輕輕打了下嘴巴,怎麽能提那位,這張嘴。

靈曦被她這樣子逗的笑出聲。

“你不必如此,那人我從末忘記,我也知道父王這次叫我下山時何意,總歸是要解決的事情。”

天心小心的看了眼靈曦:“你是不是有自己的決定了。”

靈曦看着她點點頭,一臉不是很在意:“嗯!有了。”

閻晨曦!欠我的,你終歸要還。哪怕是她一廂情願的守着承諾又如何,招惹了她,就別想脫身。

說完拿過她手中的書,仔細的看了起來。這下搞得她更緊張,心裏一直在打鼓,完了,完了,不會因為自己那幾句話,靈曦就做出錯誤決定吧。

馬車緩緩的前行,天心不敢多問,不敢多說生怕自己又管不住自己的嘴。最後無聊的開始打瞌睡。

等靈曦把書看完,馬車也慢慢的停住。太監擺好梯凳,車外想起花黛的聲音。

“公主,聖女大人!馬車到了。”

靈曦嗯了聲,太監小心的掀開簾子,天心伸了個懶腰總算到了。跟在她身後下了馬車,看到門前三三兩兩的停着幾輛馬車。

剛下車就有宮女前來引路。

“奴婢芬芳,見過靈曦公主,見過天心聖女。奴婢奉皇上旨意,特來給兩位貴人指路。”

靈曦看到她身後的轎攆,點了點頭。天心就苦不堪言了。

☆、生辰玉(已修)

入宮是件很費神的事情,她最煩的就是應酬。從入座開始,周圍的人就投來異樣的眼光,然後開始切切私語。

還好有天心陪伴,不至于太無聊。但是她發現正前方的目光帶着一絲窺視,她很讨厭這種感覺,可是這種場合又不能發作。

諸葛清風感覺身旁人的不耐煩,低頭輕聲說:“穿紅衣服的是楚國皇帝宇文烨。”

靈曦蹙眉:“這個人身上煞氣很重。”

隔了這麽遠她都能感覺到,那種讓人壓抑。不舒服的氣息。

諸葛清風打開折扇:“殺兄弑父,手段殘忍,但凡是違抗他命令的人只有死,這些年死在他手上的人數不勝數。”

聽着皇兄的講述,她心裏隐隐有一絲不安,希望以後再不會遇到他。

諸葛清風對着右手邊首席位的三人微笑點頭。靈曦也起身禮貌的行禮,畢竟是初見不能像皇兄這樣随便,席位上的四人也起身回禮。

“首位的是墨王,其他兩位你昨日見過了,在旁邊的是冰心公主。”

閻冰心好奇的打量着靈曦:“皇兄!對面那個帶着面紗是誰?”

閻墨函看了眼靈曦,身上倒是有股傲氣,看來也是個被寵壞的公主,難怪眼光這麽高。

“那是玥國的靈曦公主。”

“公主?”閻冰心抿嘴偷笑:“為何帶着面紗,難道醜的見不得人嗎?”

“那是玥國的習俗,女子五歲之後就要帶面紗,自那以後容貌是不能給別的男子看的,只能到成婚那天,由自己的夫婿親手摘下。沒成婚便被人摘下面紗,視為不潔的女子。所以去玥國,可不能輕易掀人家未出閣姑娘的面紗,看了不管美醜。可是要娶的。”

旁邊的幾個人明了的點點頭,的确如卓光所說,是生了一雙不錯的眼睛。

閻冰心小聲咦了下:“皇兄!靈曦公主的額間花是什麽?我怎麽從沒見過,很奇怪,為什麽不是開放的花朵,而是含苞待放的樣子。”

開始他也沒仔細注意,畢竟大多數女子都有這個,聽冰心提起,他才仔細看了下。鮮紅妖豔,倒不像這個年紀女孩所喜歡。

“應該是玥國特有的花。冰心不要失了禮數,怎麽能一直盯着別人看。”

太監尖銳的嗓音響起:“皇上駕到,皇後駕到,玥國皇帝駕到!”

席上所有人都跪拜迎接

“這就是靈曦吧!”靈曦耳邊響起渾厚的嗓音。閻修單手扶起她。諸葛嘯天在一旁得意的笑着。對于女兒他向來如此,只要有人提及都是自豪滿滿。

“是啊!這就是我玥國的鎮國公主。”

“呵呵!自從你父皇到了閻國,那真的是三句不離你這個寶貝女兒,說你多厲害多優秀,把朕可是羨慕壞了。”

靈曦擡起頭,看着面前一臉慈祥的男人。閻修也仔細打量着她。

“眼睛和你母後很像。”

閻國皇後也一臉和藹的誇贊:“是呢!光看眼睛就知道,靈曦肯定是花容月貌。”

“皇後娘娘謬贊了。和娘娘比起來。還不及娘娘十分之一。”

閻國皇後掩嘴輕笑,親熱的拉住她的手打趣道:“瞧瞧!不但人美,嘴巴還這麽甜,本宮真是打心底喜歡這孩子。要是冰心有你一半這麽懂事,本宮就省心不少了。”

閻冰心見提到她,不屑的扭頭不看,父皇母後向來如此,每次都是這樣踩高捧低,她都懷疑自己就是撿來的。

閻修看着靈曦滿意的點點頭。所有人都入座晚宴算是正式開始。

靈曦無聊的轉動着手中的夜光杯,聽着座下人互相之間的阿谀奉承,看着下面各府千金賣力的表演。索然無味,因為她關注的人沒出現。

她有些好奇的看向上座的閻修,見他正一臉笑盈盈看着下面的表演,難道他一點都不關心那個兒子嗎?既然不關心,為何當初還要把他接回去。

歌舞正歡快的時候,閻晨曦總算姍姍而來,可氛圍卻一下子就降到冰點。

她看到了閻修在看到他雙眼上黑绫的動容,也看到了,雖然笑臉相迎但滿眼都是厭惡的皇後。

天心從剛才就一直安靜,不敢多說,此刻更是緊張的盯着靈曦,見她依舊轉動着手中的酒杯,并未看着來人,算是短暫舒口氣。

是她多心了,也對!以閻晨曦現在的情況,尋常女子怎麽會趕着貼上去。

諸葛清風側目,看向一旁一直悶頭飲酒的天心,也奇怪,今天這潑婦為何這麽安靜?往日到哪都是叽叽喳喳的。如今他到有些不習慣。

皇後客套的寒暄了下便又安靜了下來,全場的鴉雀無聲,閻晨曦也真是好脾氣無視所有人的忽略,安靜的被習風扶到座位上!

諸葛嘯天看了周遭人的表現,終是憋不住最先開口:“既然你這些個兒子都到齊了,那就說正事!關于靈曦的婚事。”

閻修笑了笑:“這幾個都在這只管叫靈曦挑便是!”

兩人一唱一和的,看向座位上淡定的,喝着果酒的當事人。人家就是不說話,連個表情都不給你。因為此刻她氣的快把杯子捏碎了。

天心捧着酒杯輕抿一口果酒,看來這兩位也是裝糊塗。在看靈曦,依舊沒什麽動作表情。不知道為什麽,放了一大半的心突然又懸起來了。

“晨曦!”

諸葛嘯天平靜的喚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像那道清瘦的身影。

習風小心的扶起閻晨曦,走到宴席內場對着諸葛嘯天行禮:“晨曦在。”

“當年你和靈曦的婚事。”

諸葛嘯天話還沒說完閻晨曦就突然打斷。

“當年,不過是小孩子之間的玩笑話,不作數。這些年,給您和公主帶來的麻煩,晨曦在這給您賠不是。”

說完端正身體,掀開衣袍一角,跪在地上。他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心裏嘆氣。這件事,估計是他這輩子做的唯一一件違心的事情。但做父母的,誰希望女兒将來歸宿不好。

靈曦幾乎把所有在場人的表情,全都收入眼底,滿滿的幸災樂禍。還有皇後嘴角不易察覺的譏笑。

咚的一聲,她把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只這一聲就拉回所有人的思緒,然後衆人看着她緩緩起身,也走到宴席內,與他并肩而站,對着上座屈身行禮。

“我也是當事人,父皇為何不問問我的意見?還有,您确定那只是一個口頭約定?”

說完她轉身惱火的看着閻晨曦,這家夥居然想賴賬。她微擡起右手,在空中輕輕一拉,閻晨曦感覺腰間一輕,慌忙用手去摸,玉佩居然不見了。

靈曦攤開手心的玉佩,看着上面的曦字。

“拿了我的生辰玉,你說不作數便不作數。憑什麽?覺得本公主好欺負。”

她說話的語氣雖然平淡無波,但眼中的怒火,眼瞎的都看得出來。

上座的諸葛清風猛地站起來,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靈曦你怎麽知道!那時你才。。。你才!”

對!那時的她才三個月,因為她的曦和閻晨曦的曦字是一樣,所以當初做玉佩時也給他做了一塊。和她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當初母親和蘭姨母兌換玉佩的時候,她看得一清二楚。只是後來她不知道,母親為何提到這件事都是滿臉的憂愁,最後郁郁而終。

“就算你們所有人都不說,但我就是知道。父皇你這麽做可對的起蘭姨母。”

諸葛嘯天怔住被問得怔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閻修也一臉哀傷,自那事情之後,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這個人。

靈曦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人。

“你不想娶,我若偏要嫁呢?”

此話一出場內所有人都竊竊私語。諸葛清風急的站起身,略帶責備的呵斥。

“胡鬧,靈曦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這種玩笑是你一個女孩子家該開的嗎?”

她看向諸葛清風:“皇兄應當知道,我自小就不喜歡開玩笑,說什麽便做什麽。”

宇文晔倒是嘴角帶笑看戲一般,卓王有些驚訝,轉頭看了眼同樣疑惑的閻墨函。

“皇兄這玥國公主果然是個傻子!”

閻墨函第一次覺得,他看不懂一個人,該說這玥國公主重情,還是愚蠢。手中握杯的力道不自覺的漸漸加深。

靈曦拿着玉佩一步一步的走向閻晨曦。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不想娶,我若偏要嫁呢?”

習風明顯感覺到自已主子,身體在輕輕顫抖,閻晨曦突然覺得心口似乎要裂開了,什麽東西想拼命的鑽出。額頭瞬間就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呼吸只在一瞬,就覺得好似被人扼住脖子一樣,無法呼吸。

“你不該!。。。。。你不該選我”說完人就失去知覺。習風慌亂的的扶住閻晨曦。

“王爺!你怎麽王爺!”

“快叫洛天!快去叫洛天!”

閻修站起來大聲喊道,本想沖過去,但想起過去種種,終究是停住了腳步。周圍所有人也都起身張望,女眷全部驚慌失措的後退。

☆、殺人嗜血藤(已修)

靈曦看着他被人扶上轎攆,想過去看看确被攔住。

習風帶着哭腔埋怨的看着她:“公主留步,您何必咄咄逼人,王爺這麽做是為您好,他心裏的苦您可懂?”

天心聽到這話,氣的想教訓下這個小太監,沒想到卻被靈曦攔住了。聽到小太監的話靈曦突然笑了。

“靈曦你該不會是氣瘋了!怎麽還笑的出。”

“他對我沒變,變得只是對其他人。我就在這等他,若沒事在回驿站。”

那是變還是沒變,天心有些搞不清楚。原本熱鬧的宮殿,現在卻是冷冷清清。

諸葛嘯天和諸葛清風走過來,看着這個讓他們頭疼卻一臉悠閑的人。諸葛清風氣的拿折扇敲了下她的頭,終是舍不的半路收了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可知你剛才說那話的後果。”諸葛清風坐到她身邊,這個妹妹,他真的對她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知道。我也知道皇兄和父皇為何不同意我選閻晨曦,我竟不知道父皇和皇兄也是如此勢力。”說完撇撇嘴。

諸葛清風愣了下,被氣的的哭笑不得,他們這麽巴巴的當壞人背黑鍋,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她,現在倒好,被她說的裏外不是人了。

諸葛嘯天倒是不自在的咳了聲。天心扭頭偷偷一笑,在玥國能治住這兩位的也就靈曦了。

“那都是為你好,你倒還不領情,他現在一個落魄外放的王爺,跟着他你以後就等着吃苦。還有他的身體你可知。”

諸葛清風還想說下去,靈曦打斷了他。

“皇兄!我記得以前蘭姨母是最照顧你的。因為父皇一直拿你當以後的儲君來培養,行事言談都很嚴格。所以,蘭姨母最疼你。”

諸葛清風沉默不在說話,回想以前的種種。

“他的病我會治好。還有,我是玥國的鎮國公主,誰敢給我苦吃。我找夫婿,自己喜歡就好,要什麽好身世背景,這些我有就夠了。”

諸葛嘯天聽到這句話,欣慰的拍拍她的肩膀,四個孩子裏只有靈曦的性格最像自己。諸葛清風是倒吸一口涼氣,他一直知道這個妹妹很強悍,但沒想到強悍到這個地步。天心則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在心裏默默的豎起大拇指。

紫雲殿內,洛天眉頭越皺越深。看着床上的閻晨曦,頭大的揉揉太陽穴。

自從被師傅指派來照顧他,就沒一刻消停過。眼睛的毒還沒解,如今又招惹上這樣難纏又棘手的蠱,他簡直快被逼瘋了。

“如何?”閻修擔憂的問道。

“草民慚愧,雖知道病因,卻也只是想到暫緩之法,倘若三日內在找不出解法,王爺怕是過不了這道坎了。”

閻修雙手緊握,又緩緩松開。皇後傷心的用手帕輕拭淚水:“這孩子的命,怎麽會這般苦。”

“不知三弟的病因是?”

洛天看向說話的閻墨函:“嗜血藤。”

說完這三個字,瞥了眼皇後。如果他沒記錯,這個嗜血藤是萬毒寨的東西。宇文晔的寵妃魅姬娘娘,就是那裏出來的,而且似乎和皇後娘娘關系不錯。

“嗜血藤是何物?”

洛天剛要開口,外面就想起太監焦急的聲音。

“公主您不能進去,不能進去。”

太監一臉為難,這玥國公主這麽金貴,他只是個奴才,也不敢上手攔,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她大刺刺的走進紫雲殿。

“不如本公主給墨王說說,這嗜血藤是何物。”

閻修見來人,揮揮手呵斥太監:“怎可對公主如此無禮。”

靈曦對閻修行禮,閻修看着她:“靈曦你來說。”

洛天倒是好奇的看着,來的這位公主。聽說王爺這次回邺城就是為了她。

“他中的是蠱毒,是一種用植物的種子所做成的蠱。嗜血藤!顧名思義嗜血成性,以吸食動物的血為生。當然,人血它也不挑,所以身上帶傷的時候千萬不要去碰觸它。它的種子一旦進入人體,經過三四天的蘇醒期後,便會在人體內落地生根吸食人血,到時候,什麽枝枝葉葉,就會穿破人體。等宿主的血被吸幹,也就只能給它當肥料了。”

看到在座有些人忍不住幹嘔,靈曦只當沒看到。

閻墨函目光深沉的看着她,剛才的幾個嫔妃,聽到她講解這蠱的惡毒,都紛紛害怕惡心的嘔吐,而這個一直養在深宮的公主,卻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

“公主真是學識淵博。”

“墨王謬贊了。本公主也只不過是剛好知道而已。”

說完不在看他,這墨王太過陰沉,感覺到背後的注視她也懶着管,還能在她身上看出個洞不成。看着面前這個衣着平凡的男子。

“你可會除蠱?”

“草民無能!”

洛天有些慚愧的低了低頭。她放棄的轉身看向一旁的閻修。

“請皇上允許靈曦替晨王除蠱。”

“靈曦會除蠱?”閻修不可思議的看向她。

“是!此蠱只不過是北漠的小玩意。”

聽到小玩意這三個字,洛天嘴角不禁抽兩下,有必要說那三個字嗎?

“準了!”

靈曦指了指還在一旁抱怨的洛天:“進來幫忙。”

進到內殿,看到躺在冰桶內的閻晨曦,臉色一片慘白,單薄的身體,看着讓人心疼不已。

“玉虛那老頭教出來的徒弟,還算有那麽點本事。嗜血藤的種子的确不喜寒。不過按照你這法子,在這躺上三天,就算除了蠱,估計他以後也斷子絕孫了。”

“公主認識家師?”洛天滿臉的疑問,看這公主年紀輕輕的,怎麽會認識他師傅。

“嗯算是認識吧,這蠱只能是從傷口進入體內。”

她攤開閻晨曦的右手,掌心處有一道剛剛結疤的刀痕。洛天冷下臉,那是路上被一個婢女不小心割破的,東宮派來的人真是防不勝防。

“将他放到塌上,上身的貼身衣物要全部去除,然後把他扶坐起來。”

洛天做好一切,看了眼靈曦。心裏嘀咕:這姑娘年歲不大,居然敢直呼師傅的名諱。看到她自發間,拉出一根細小的金色發簪,輕輕一捏,瞬間就變成十八根通體金黃的細小金針,他驚的差點叫出聲。

“你是。。。。你是。”

十八修羅針是當初下山大師兄送給她的禮。她不用看,也知道這家夥嘴巴張的有多大。

“把你的嘴巴收好,聖靈山的規矩玉虛老頭可有教你?我不說,不表明我的身份,你們便不可以說,就算玉虛在此,也一樣要守這規矩。等下給我保持安靜,呼吸過重也不行。”

洛天馬上驚恐的點頭,其實他是激動比較多。

靈曦深吸一口氣,周遭慢慢的靜下來,她側耳傾聽。一共有五枚,還真是稍微回溫,就蠢蠢欲動。五針齊發,沒入閻晨曦體內,只聽到他痛苦的悶哼一聲。五息之內,她馬上抽出金針,以內力牽引種子推至手腕處,快速一刀擠出種子點穴止血。

“好了。”

“這麽快不愧是。”話還沒說完就被靈曦瞪了回去。

“都說了是小玩意,你無法解蠱,只不過是确定不了蠱的位置,和下針的力度還有深淺。”

她的五感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看着手上已經死掉的蠱,好險,她剛才就感覺到,他的血液已經有倒流的現象,這證明,種子已經開始生根發芽了。必須殺死才能取出。

“是是!您教訓的是,洛天記住了。”

他小心的将閻晨曦平放在塌上,靈曦将一個小盒子抛給他。

“等他醒了喂給他吃。一天一粒仔細些。”

洛天打開盒子,看見裏面躺着兩顆通體殷紅的藥丸。這。。。。這是,現在他終于明白,師傅知天命的年紀,為何甘心屈居于一個十七歲的丫頭之下,尊稱一聲師姐。

這樣的丹藥,怕是他這輩子。下輩子都練不出來。靈曦出去告知了外殿等候的人,蠱已解所有人就都散了。她有些疲憊的扶住牆壁,剛才太耗損她的精力了。

習風馬上跑進內殿,看到洛天看着手裏的東西笑,也伸頭過去看了看。

“洛天你對着兩個藥丸傻笑什麽呢?”

“習風我和你說,王爺有救了,你可知這藥丸叫什麽名字?”

習風搖搖頭。往日他肯定不會過多解釋,因為解釋了習風也聽不懂,但今天他高興。

“這是血蓮丹!”習風聽到這三個字驚得的叫出聲,又趕忙捂住嘴輕聲說道

“這就是你師傅說的那個丹藥。這東西我可是聽過,要修行很深的人才能修煉,可是萬金難求的。”

對于這個洛天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何止是萬金難求。

☆、坐不住的所有人(已修)

血蓮這種植物生長在極熱之地。想要用它煉制上乘救人的丹藥,培育的人要從種子期,就以自身的鮮血澆灌,直至結出果實為止。再用所結果實煉成血蓮丹。

但是!不是所有培育人的血,都能讓血蓮發芽生長,品階不同的血蓮丹,所散發出的味道也不同,以鮮血培育,所以會帶着濃重的血腥味。

品相越好的丹藥血腥味越淡,像這樣帶有香甜之氣的丹藥,恐怕放眼這這五國之內,也無人能及。

“王爺的轉機到了。”洛天胸有成竹的看着習風。

“你是說玉虛老者說的那個轉機。”洛天用力點頭他堅信,

“這藥丸到底誰給你?”

習風好奇的端着盒子細看,洛天笑着擺擺手:“不可說,不可說。”

“難道是靈曦公主?我剛才去備藥的時候,聽到紫雲殿內的太監宮女都在議論。說是公主要為王爺解蠱。”

“不是不是,公主只是剛好知道解蠱方法,但實際操作,還是我來的。”

洛天在心裏汗顏,靈曦師伯,我也是為了保住您的身份,才不得已攬下這功勞,您可千萬別和我這小輩生氣。

“這公主總算做了一件好事,不枉王爺事事都為她着想。”

他小心的将盒子放回洛天手裏,這樣等師傅回來,就不會怪罪他沒照顧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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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國朝雲宮,魅姬踏進屋內,就看到坐在書桌旁的人,停住腳步愣了下,将手裏的包裹放在桌上。

然後扭動着纖細的腰肢,緩步走到他身後,雙手環住宇文烨的肩膀,飽滿的紅唇貼近他的耳邊,妩媚的笑着,手指也輕輕在他胸前游移。

“今日這是怎麽了?這麽早就回來了。”

宇文烨緊皺眉頭,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冷冷說道:“看了場好戲,你是不是又給東宮那位送東西去了。”

魅姬識相的抽開手:“可不是我要送過去的,是她來求我的。”

“下次這種閑事別管,墨王怕是知道蠱是從你這來的。事情做得如何?”

魅姬擡起塗滿丹寇的修長手指,指了指桌上的包袱。

“取這家夥的人頭,把我新做的指甲都弄壞了。”說完滿眼惋惜的看着手指。

“難道那晨王在宴席上發作了,算着日子估計活不過明晚。這下,總算稱了東宮那位的心願了。”

這女人狠辣起來,真的是就算你走到天涯海角,也要也讓生不如死。她現在還記得當初蘇冉找她要那蠱時,那狠厲的眼神。

“叫飛鷹去查下那個玥國公主。”

手持麒麟絲的人,七竅玲珑心很快就要找到了。他嘴角慢慢翹起,那嗜血的笑容,讓魅姬感覺周身寒冷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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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墨函回到府邸,推開書房門,就看到宇文烨那刺眼的紅袍。

“這樣出入我的府邸不怕招來閑話。”

宇文烨輕笑:“你墨王還會怕閑話,這可不像你。”

閻墨涵看着他的笑,握緊雙拳臉色微怒,他自知和這樣的人結為盟友,會有諸多麻煩,但是這人的手未免伸得過長了。

“以後管好你的人。多管閑事,可不是你宇文皇帝會做的事情。”

話一出,就聽到一聲媚笑響徹書房,魅姬也從門外走進來,雙手環胸站定在門口。

“墨王可不要冤枉了我,該好好問問貴國的皇後娘娘。”

他看着眼前,一身紫衣薄紗的女子,輕蔑的揚起唇角。

“魅姬娘娘的毒,也不過如此,在那玥國公主眼裏,也只不過是些小玩意。”

“什麽!那蠱居然解了。”

魅姬有些驚訝,但看到閻墨函臉上嘲諷的表情,知道這事是真的。鎮定下來,快步走到宇文烨的身邊。

“那個玥國公主不簡單,就算玉面閻羅南宮烈,也未必有把握解我的盅,此人要多加注意才好。”

宇文烨把玩着手上的玉佩,看着冷臉的閻墨函。

“既然這玥國公主,是個角色。墨王可要抓緊了,這麽好的一枚棋子可不要落入別人手才好。”

閻墨函走到書架旁,随手拿起一本書:“我的事情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這時一只靈鳥從窗外飛進,落在宇文烨的肩膀上。宇文烨快速的解下它腿上的紙卷,一眼掃過,擡頭看了眼魅姬。

“馬上回楚國。”

魅姬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跟在宇文烨身後。片刻,二人就消失在夜色中。魅姬看着車一直不說話的宇文烨,酸溜溜的說道。

“怎麽?你的蕭皇後又病了。”

見他又不說話,幹脆整個人都貼了上去,她就不信,自己這傲人的身材,哪點比不上那身無四兩肉的蕭皇後。

宇文烨只是淡淡的閉上雙眼,很快,渾身上下散發出冰冷的煞氣,讓魅姬渾身冷到刺骨,她馬上跳離他身上。緊咬雙唇,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

她不懂,同樣都為棋子,為什麽對那個蕭皇後,他就呵護的無微不至。對自己,卻只會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利用。

“守好你的本分。”宇文晔冷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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