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

看着自己,嘴巴一張一合的對她說着話。

“你終于來這裏了。”

☆、粉身碎骨的糾纏

南宮烈一直在前面催促她,快些穿好棉衣。她開始有些恍惚,剛才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他不是在和自己說話。

“你每次通過這裏,那人會和你說話。”

“說話?沒有,他那樣的神獸,孤傲的不可一世,怎麽會和我說話。”

那應該是她看錯了,也許他只是在自言自語。進入了冥界,果然陰冷無比,寒氣都是刺骨而入,無論她在裹緊身上的衣服,都無濟于事。

還好她提前吃了保命的藥丸,最後總算是安然無恙的到了冥界。南宮烈看起來已經習以為常,她就比較吃力,休息了半天才上路。

看着路上的游魂,她想起前幾世來這裏的情景,到了這裏她就輕車熟路了,一路尋到橋上,看着自己親手刻下的印記。

沒想到,她居然能活着看到這個印記,這一刻,突然覺得自己仿佛有一種歸屬感,像回家了一樣。

站在橋上,清風徐來,輕柔的拂過她的面龐,空氣中夾雜着熟悉的香氣。她走下橋,看到大片鮮紅如血的曼珠沙華,妖豔的争相開放。

這是她夢裏曾出現的場景,腦子裏突然好像有什麽東西想跳出來,卻出不來的感覺。眉心也在陣陣發燙,那印記似乎要裂開般,弄得她頭嗡嗡作響。

南宮烈看着站在河邊發愣的靈曦,拍了下她的肩膀。

“你在看什麽?這麽出神。”

她回過神,扭頭看向他:“沒什麽,只是覺得這花很美。”

南宮烈默默無聲的看着她,瞥到她身後的曼珠沙華,臉上帶着一絲感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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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了,自己可有感覺?”

哭!怎麽可能?靈曦雙手撫上臉頰,手上馬上一片濕潤。她居然真的哭了,為什麽一點感覺都沒有?眼淚劃過臉頰的感覺都沒有。

“沒事,這彼岸花會喚醒你前世的記憶。只是一個記憶而已,我們走吧!你不是很着急。”

她點頭,加快腳下的步伐。南宮烈帶着他穿梭在花海間,她就那麽靜默的看着這些花,心裏的憂傷感越來越重。

穿過花海,又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靈曦看到一個白衣男子背對着她,正在和一個黑衣男子下棋,一黑一白的裝束,在這地方尤為突兀。

南宮烈拍拍身上沾落的花瓣,熟絡的走到兩人旁邊,不客氣的坐在凳子上,對靈曦招招手。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看我把誰帶來了。”

從剛才她就覺得這背影眼熟,軒轅澈轉身看到靈曦,有些意外。

“靈曦,你怎麽來這了。”

刑昊擡頭看了來人,也起身走到靈曦面前,上下打量她。

靈曦有些尴尬的點頭問好,軒轅澈拿折扇重重敲他的胸口。刑昊疼的捂住胸口,這人小氣,這是趁機報複自己剛才贏了他。

“沒事離我師妹這麽近幹嘛?”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師兄生氣,南宮烈搭上軒轅澈的肩膀。

“好了,說正事要緊,我們時間緊迫,來這一趟可不容易。問刑昊就對了,他可是這陰司的掌管者。”

南宮烈看向靈曦,刑昊也看向她。

“聖女大人,這是想問什麽?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陰司大人客氣了。”

刑昊這樣客氣,讓她很拘束,他可是堂堂陰司掌事,怎麽對她自稱小人。

軒轅澈暗地裏又給刑昊一腳:“不用理他,這人看到誰都是一副狗腿子樣。”

“我想問問關于噬情盅的事情。”她看着刑昊,刑昊猶豫了下看了眼旁邊的軒轅澈。

“能不能說,你給個信。別到時候又給我穿小鞋。”

軒轅澈不理他,走到桌旁折扇劃過桌面。原來的殘局消失不見,黑白棋字都各歸位到兩邊,刑昊氣的捶胸頓足。

這可是下了三天三夜的殘局,軒轅澈這個人哪哪都好,就是棋品不好。你不讓我說,我就偏偏說。

“噬情盅最早是在冥界出現的,都是男子表達對女子忠誠的一種方法。”

“我只想知道怎麽才能解了這盅。”

刑昊看着她急迫的表情,想起當年她第一次來陰司時,那時候的陰司還沒人管轄,到處飄蕩的都是孤魂野鬼。

她站在閻晨曦身邊笑顏如花,舉手投足間的仙氣,頓時讓這陰冷死氣的地方,恢複了不少生機。

“只要用施盅人的血,引它出來便可。不是什麽太難得事情。”

南宮烈擺弄着棋子:“刑昊,我問你,這盅不是一旦受盅人對施盅人以外的男女動了情,盅蟲就會啃食他的心脈嗎?”

“對!沒錯。”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即使受盅人變了心,也不會心脈殘缺不全而亡。”

“有,七竅玲珑心呀!世上什麽妖魔鬼怪不喜歡。只要得到一滴心頭血修為都會大增。”

咻的一聲,一把折扇奔着他的靈穴極速飛來。刑昊輕巧的用手指捏住扇子。這是閑他話多了。靈穴要是被打破了,他這一身修為可就沒了,這人太狠了。

軒轅澈走到靈曦身邊,一把搶過刑昊手上的折扇冷眼瞧了下他

“話太多的毛病要改!”

扭頭看向靈曦,馬上變成一副春風和煦的表情,刑昊無奈的聳聳肩,軒轅澈的脾氣他已經摸透了。

“為什麽突然問起那個東西。”

“因為我在閻晨曦身體裏發現了這個盅蟲,想徹底清除它。”

“他一個凡人,怎麽身體會有冥界的東西。”

南宮烈本來想落下一個黑棋,結果被刑昊一把打落,氣的他起身遠離刑昊。

“你沒聽錯,就是這樣,他一個區區凡人,還就承受住了這噬情盅。不過也把身體給拖垮了。我只好奇,這盅是誰給他下的。”

軒轅澈也蹙眉,想了半天依舊眉頭緊鎖。

“你們先回去,這裏畢竟是陰司,靈曦你的身體會吃不消。剛才刑昊也說了,他和你在一起是安全的。解盅的事情我需要和他單獨談談。”

她的确有些吃不消,覺得身上的生氣仿佛在一點點流失。這裏本就不該是活人該待的地方。大師兄向來都是言出必行,他應承的事,十有八九是自己能解決的。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他一把抓住身邊準備開溜的刑昊。眼含淩厲的看向他。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當本上神好欺負是嗎?”

刑昊滿臉堆笑,讨好的看向他:“接引,話不能這麽說,怎麽說他也是我的舊主,況且是我答應,他誰都不能告訴的。”

“你比我清楚,這一世對于他們多重要。所以我要聽實話。”

他目光深邃,雙眉緊縮的看着遠處的花海。刑昊嘆口氣,決定不再隐瞞。

“當年,殿下自知,九重天那幫神仙看不起他的出身,他和靈曦上神不會那麽順利的結合,畢竟靈曦上神當年那樣的威風凜凜,在巫妖一站中戰功赫赫。是整個神族的驕傲,手裏又握着那樣大的權利。這個盅,其實早就備下了,殿下說他怕自己哪天真的不測了,轉世入輪回會忘記靈曦上神,所以他要記住這相思入魂的愛。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用上了。”

“難怪玉帝去極寒之海受罰時,會留下一半神力護住他,怕是預料到他有此一劫。可是你家殿下卻漏算一件事情。”

這兩人愛的深沉,愛的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和彼此糾纏。他為她吃下噬情盅,世世輪回不能動情。而她為他種下連心咒,他隕落了,她變跟着相随。即使在看不到彼此的地方,也能生死相随。

軒轅澈終于明白了,為什麽這千年的輪回中,他那麽小心翼翼的守護着她,她卻每一世都沒有緣由的早逝。

“漏算什麽?”

“你可知,九重天的人為何懼怕他?因為這上天入地,人就是人,妖就是妖,神仙也只是神仙,而他卻是個異數,妖和神仙的結合,他是個未知數,連天命殿都掌握不到他的命,所以當年靈曦對自己下了連心咒。他怎麽死,她便也感同身受的死去。”

刑昊不知還能說些什麽,這樣的結果,對于他們是壞還是好,只能他們自己知道,當年這件事情轟動了整個九重天。

雖然時隔多年,他每每去九重天總會聽人提及,當年鴻鈞道君責罰了西王母,怒斥她擅自開啓誅仙陣,并收回誅仙陣的令牌。

太子墨涵身受重傷,修為幾乎全無。還有幾位剛升上仙的神仙,直接被打會原型。

道君并沒有責罰他們,因為這下場就是他們自食其果,有人說道君護短,可有誰知道,靈曦上神被責罰到暗無天日,陰冷潮濕的黑水河下,沉睡了一千年。

☆、暗殺

回來的路上靈曦一直沉默不語,南宮烈拍拍她的肩膀沉聲安慰。

“放心吧,啊澈答應你的事,他一定會做到的。”

靈曦點點頭,她倒不是擔心這事,只是剛才看到彼岸花時,那份壓抑心底很久的悲傷,讓她感覺好似胸口壓了一塊巨石,窒息到無法呼吸。

直到出了七竅玲珑塔的門,靈曦在沒看到赤月。出了塔她才知道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踏雪和踏月看到二人出來,總算放心的舒口氣。

“收拾下,我們等會就下山回晨王府。”

她坐下靠在木椅上,有些疲憊的閉上雙眼。踏雪有些好奇想問問,踏月拉住搖搖頭。只片刻就傳來靈曦均勻的呼吸聲,踏月小心的把衣服蓋在她身上。

南宮烈站在門口有些心疼的看着她,無論是在九重天還是在這,她為那人的事情,從來都是不遺餘力的奔波。

“讓她睡會吧,不是定了明日才回去。也不急于這一時,況且今天是朔月夜,還是不要出發的好。”

踏月看了看南宮烈嘆口氣:“姑娘脾氣,二師兄也知道,仙人給的法器很不錯,在閻國這幾個月都是風平浪靜,朔月夜的事情不用擔心。”

踏雪抱着包袱走過來:“是啊,最近姑娘和王爺,正是感情濃情蜜意的時候。二師兄事情解決了嗎?找到方法了嗎?”

南宮烈搖搖頭,又點點頭,讓兩人看的迷糊。

“算是解決了一半,那個盅暫時沒什麽威脅,如果她醒了執意要走,你們來叫下我,我送你們回去。我先回藥廬那邊看看我的花草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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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內,靈鳶枕着宇文烨的腿沉沉的睡去。魅姬在外面架着馬車,心裏有些不安,她總覺得這一趟太過冒險。也許是她多心了,宇文烨的功力,可是可以和聖靈山的那位神算子打成平手。

“魅姬,等下到了地方你的任務就是看護好靈鳶,其他交給我和黑鷹會做。”

“好!”魅姬看到前面的黑影,收緊手中的缰繩,馬車緩緩停下。

黑鷹單膝跪在地上:“閣主!”

宇文烨小心的安置好靈鳶,掀開車簾。

“起來吧!這裏就是聖靈山回閻國的必經之路?”

黑鷹起身點頭說是:“屬下探知到,這次是南宮烈陪着晨王妃回來的。”

宇文烨拿出修羅面具,輕輕戴在臉上。掏出一支袖劍遞給黑鷹。

“南宮烈不足為懼,只要不是軒轅澈就無需做其他準備。看來老天還是站在我們這邊,這是沾了我的血的袖劍,等下破了她的結界,一切都是手到擒來。”

如果說七竅玲珑心是這世上的至純之血,那他宇文烨身上的血就是她天生的克星,混雜着巨毒和無限殺戮的肮髒之血。

黑鷹接過袖劍,小心得放在懷中。魅姬掀開車簾看了眼還在熟睡的靈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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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靈曦才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動了動嘴巴,喉嚨處便傳來灼燒的刺痛感。

“踏雪,我渴了。”

聽到聲音踏雪揉揉眼睛,推了推一旁的踏月。

“姑娘醒了,我這就去給你倒水。”

果然這一冷一熱讓她有些虛脫,她費力的雙手撐起身子,無力的靠在牆上。頭暈沉沉的,身上也使不出力氣。

踏月看見她幹裂發白的嘴唇,頭上還有細密的汗珠。轉身去盆架那裏擰了條棉布巾。

“姑娘,水來了,慢點喝。”

喝過水,人稍微舒服點,踏雪接過布巾擦拭她額上的汗珠。

“現在什麽時辰了?”

“剛入酉時沒一會。姑娘你這是染了風寒了,身上這樣燙,踏雪趕緊去叫南宮師兄過來。”

從剛才踏月就覺得她不太對,說話有氣無力的樣子,嘴唇發白,臉上卻帶着不自然的潮紅,不可能是因為氣溫熱剛睡醒造成,雖然現在是夏季,但聖靈山都是涼爽宜人的。

南宮烈進了屋,手碰了碰她的額頭,攤了下脈。

“是剛才去陰司,一冷一熱來回折騰的,無妨我開些藥,你們煎給她喝了就行。”

踏月心疼的看着床上燒得迷迷糊糊的靈曦。

“姑娘為了王爺也太拼了。”

南宮烈把藥方遞給踏月:“去藥廬抓,煎好了趕快送過來。踏雪你也去,把我的銀針拿過來,我現行針灸讓她稍微舒服點。”

看着躺在床上安靜的人,他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那時的九重天在他眼裏是神秘的,肅穆的,一個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父親潛心修行,終于飛升上仙,西王母舉辦蟠桃宴的時候,父親第一次帶他去了他夢想中的地方。他以為自己會看到和善,慈目,平易近人的神仙。

結果他失望透頂,無論是到哪裏都有着嚴格的等級制度。就算他父親已經飛升上仙,但依舊擺脫不了原身是妖。

九重天最尊貴的,是那些生來便是仙胎的神仙,他和父親就那樣默默的坐在角落裏,準備宴會結束馬上回下界,可他卻不小心打碎了西王母最愛的七彩琉璃盞。

當場就被責罰二十鞭極刑,父親苦苦哀求,換來的只是那些神仙的冷眼相對。

然後她就那麽突兀的出現,光彩照人奪取他所有的目光,她俯視着趴在地上的他。第一次就是這樣尴尬的相見,最後當然是她救下了他。

父親告訴自己,那是仙界的驕傲,靈曦上神。讓他牢牢記住這份恩情,如今他能這麽近距離得看她,卻是因為她生病了。

南宮烈擡起手,想撫上她額間的曼珠沙華,果然在慢慢綻放,這封印怕是快要壓不住她的記憶了。

指尖還未碰出到,手就被某人一把打掉。靈曦睜開眼看着他。

“你這家夥,以為我病了就可以随便欺負。”

南宮烈捂臉,他忘了,這一世的她,要比以前的她潑辣太多。

“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退燒。”

見她要起身,他按住她:“你起來幹嘛?我叫踏月去熬藥了,喝了藥在這安心休息兩天再回去。”

靈曦搖搖頭:“不行,我答應晨曦明天就會閻國,如果沒回去他會擔心。”

“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他在晨王府好好的。”

南宮烈有些生氣,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哪裏好。就這麽讓她戀戀不忘,什麽事情都沒有為她做,卻把她的心牢牢的占據。可憐軒轅澈陪着她一起輪回了一千年,都沒換來與她一世的相守。

“這樣,我們各讓一步,你喝完藥在這裏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天一亮我就送你回閻國。”

靈曦猶豫的想了想,南宮烈簡直欲哭無淚,他何時這麽低聲下氣過,她居然還要想想。

“那就喝了藥在走,最起碼我要留宿在離聖靈山最近的鎮上。”

南宮烈實在是不想和她理論,他臉面都不要了,也換不回她能老老實實聽他一次話。這個牛脾氣,倒是輪回多少詞是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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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亮看着真是格外亮堂。”

黑鷹擡頭看向天空:“今日是朔月夜。”

宇文烨站在路中間看着行駛而來的馬車,唇角勾了勾。

南宮烈還在生悶氣,靈曦還真是喝完藥片刻都不耽誤,看到路上站着的兩個人,他停下馬車。目光如鷹的看着他們,滿身的殺氣,這是要突襲嗎?

老子心裏正有火沒出撒呢。宇文烨轉頭看向一旁的黑鷹,黑鷹點頭回應,馬上抽出長劍快速像馬車沖去。南宮烈因為太過興奮,整個人笑的都在顫抖。

祭出法器,正面沖向黑鷹,一時間火花四濺,一剎那似乎照亮了這幽暗寂靜的夜。

“什麽聲音?”聽到外面的嘈雜聲,她聽到刀劍相向的撞擊聲。

踏月好奇的掀開車簾想看看發生什麽,剛掀開勃頸處微微一痛接下來直接失去知覺,踏雪忙擋在靈曦身前。

“什麽人,這麽大膽。”才說完話,身體也一軟倒在靈曦身邊。

靈曦看着眼前的人,想起武林和她說過的話,半月閣的閣主親自出手。

南宮烈看到另一個人已經到了馬車旁,車簾掀開,踏雪和踏月都暈倒。一腳踹在黑鷹胸前,掏出小匕首一把射向宇文烨。黑鷹一口鮮血噴出,勉強用劍撐住身子。

宇文烨輕巧的跳離馬車旁,手裏握着銀針笑着看向一臉憤怒的南宮烈。

“被發現了。”宇文烨壓低嗓子陰柔的笑到,這笑聲回蕩在空曠的路上,周遭的一切寂靜的可怕,連蟲鳴和鳥叫聲都沒有。

南宮烈瞥見他身上的挂飾:“你就是半月閣的閣主,告訴我,是誰這麽豪爽,居然花二十萬金,請你來取我小師妹的人頭。或許我會考慮留你一命!”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宇文烨擡起手中的劍挑釁的指向南宮烈。

兩人相對而立,南宮烈最先出手。黑鷹看到他被宇文烨拖住,知道時機到了,忍着疼痛,舉起刀走向馬車。

雖然剛才喝過藥,她覺得頭還是暈沉沉的,看着眼前走進的黑衣人。踏雪和踏月還在車上,她必須要護住她們,要撐到南宮烈來支援。他不是天天說自己武功多麽天下第一。

靈曦伸出手在周身輕輕劃過,馬上一層薄薄的光暈在她周身出現,将三人包圍在其中。她看着黑鷹嘲諷的一笑,想要她的命,下輩子都不可能。

☆、本命獸赤月

南宮烈看到提刀走向馬車的黑鷹,焦急的想沖向馬車。宇文烨看準機會,一刀揮向他的脖頸。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現在!我才是你的敵人。”

臉上傳來的刺痛和飄落在地的一縷黑發,讓他意識到,自己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怎麽辦?

“我這裏不需要你管,顧好你自己。”靈曦靠在軟墊上用盡全力的喊到。

南宮烈看到她開啓了結界,心裏總算稍微定下。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和軒轅澈誰也破不了。

他提起劍指向宇文烨:“你這畏首畏尾的孫子,有本事把面具摘下來。”

“打贏我再說。”

那邊兩人打的激烈,靈曦這邊卻安靜的出奇。黑鷹掏出懷裏的匕首,看着她。

“聖靈仙子确定,你這裏不需要人管。”

她擡眼,看到那人手裏的袖劍,上面泛着陣陣青光,那是淬了劇毒。在這樣的夜色下,看着讓人莫名的心慌。

黑鷹用力扔出袖劍,靈曦看着那袖劍,離自己越來越近,居然害怕的舉起雙手擋在眼前。結界與袖劍接觸擦出一陣黑煙,伴随着咔咔的破裂聲,結界瞬間崩塌,化為虛有。

袖劍穿破結界劃過靈曦的手腕,鮮血瞬間汩汩流出,猛的吃痛讓她緊鎖眉頭。看着手上,老頭子送的麒麟手镯斷成兩半,掉落在腳邊。

她心裏只有一個聲音:“完了。”

黑鷹以為自己的手了,但看到馬車內閃動着奇異的光亮。他剛放在的心,瞬間又高懸。南宮烈發現這變動,驚的說不出話,站定擡頭看向天上那輪,像鎖魂鐮刀的彎月,一聲怒喊響徹整個森林。

宇文烨同樣停止進攻,看向馬車內的異動,和空氣中不斷膨脹的靈氣。

“黑鷹,你到底做了什麽?”

“閣主,我只是用你的袖劍破了她的結界,只是那袖劍割傷了她的手腕,似乎還斷了她手上的镯子”

“蠢貨!你切斷了麒麟手镯對七竅玲珑心得禁锢,今天又是朔月夜,等下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妖怪撲向這裏。到時大家就抱着一起死好了。”

南宮烈氣急敗壞的看着黑鷹,靈曦第一次不聽仙人勸告,朔月夜偷跑出去的時候,他和軒轅澈奮戰了數個時辰,滿身傷痕,丢了半條命才把她拉回聖靈山。修養了兩個月才緩過來。

如今這樣的狀況該如何解決,軒轅澈人又不在。這樣的狀況下所有人都懶着在糾纏,南宮烈快步跑到馬車旁,看着緊握着手腕的靈曦,鮮血順着傷口不斷地流出染紅了她大半的衣裙。

“我,我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

看着她痛苦的表情,南宮烈撕破自己的衣服,快速封住她的穴位,用衣服緊緊裹住傷口。

“在不逃,就來不及了,還在這止什麽血。”她有氣無力的埋怨他。

“必須要把你的血止住,你可知你的血,對于那些妖怪是戒不了的毒。”

宇文烨快速回到馬車上,黑鷹緊随其後。魅姬看到二人一臉驚訝。剛才還刀光劍影打的熱鬧,才這麽會就回來了。

“得手了?”

宇文烨沒理她,而是掀開車簾,看了看還在熟睡的靈鳶。見他不理自己,魅姬小聲的問:“怎麽了?”

黑鷹抓抓腦袋:“得手一半,但我好像惹禍了。”

魅姬突然戒備的站起身,看向寂靜漆黑的夜空。

“好重的妖氣,不是一個,而是一群,不,不是一群,是更多!到底怎麽會事。”

她就知道事情不會那麽順利,來的路上就一直提心吊膽。七竅玲珑心那是修煉至寶,歷代擁有者都是修為很高的強者,那能這麽輕易就能讓他們得手。

宇文烨摘下面具擰眉:“來不及,魅姬保護好靈鳶。”

南宮烈将靈曦抱離馬車,輕輕的将她放在樹下。又把踏雪踏月也抱到樹下。然後掏出一個黑色的瓷瓶,拔開瓶塞,捏緊自己的鼻子,在兩人鼻下晃了晃。

五息之內,兩人開始轉醒。南宮烈緊張的看着沙沙作響的樹林,靈曦緊咬着雙唇,這刀上的毒,讓她四肢變得麻木,對周遭發生的一切都感知不到。

黑壓壓的一片烏雲由遠及近,四周響起無數詭異的笑聲,無數的黑影撲向馬車內,馬車承受不住的四散開來,激起一陣塵土飛揚。

兩人看到無數的妖怪俯趴在地上,舔舐着沾有靈曦鮮血的木板。滿臉的迷醉,仿佛吃到了這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踏雪踏月睜開眼看到這恐怖的一幕,吓得緊緊靠在一起。踏月看到一旁的靈曦大半的衣裙都染滿鮮血。

“姑娘你怎麽了?”

靈曦對她笑笑:“下次出門前要好好看看黃歷,我的麒麟镯碎了。”

不遠處得妖怪似乎聽到這邊的響動,全部轉頭看向這裏,綠油油的眼睛看得衆人脊背發涼,很顯然這些還只是普通的妖,只有最原始的嗜血沖動,心智還沒長成。

樹上的四個黑影,一臉興趣缺缺的看着樹下的三人。

“紅芝姐姐,這一世七竅玲珑心的宿主為何這樣的沒用。”

紅芝仔細修剪着自己的指甲,生怕有一絲一毫修得不夠完美。

“不是正好,等這幫廢物耗光他們的體力,我們在出手,要快!可不能便宜了貓奴那個女人。”

旁邊的三人點頭認同,慕容府內,貓奴蹲在屋頂興奮的晃動着尾巴,瞳孔不斷睜大收縮,像天空中喵喵的叫了兩聲。

“七竅玲珑心,呵呵!你終于現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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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赤月睜開眼,手掌撫上雙眸,狂妄的笑出聲。身體也忍不住的前後搖晃

熱浪一波波的翻騰而上,軒轅澈面不改色的站在洞外看着他。

“禁锢已解除,你可以走了,最好是快些。”

“老子終于可以出去了,哈哈!”

雖然全身的修為被壓制了一半,但也夠讓那幫雜碎吓得肝膽俱裂了。

今日是朔月夜,赤月的離去,預示着靈曦遇到了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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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烈有些疲憊的擦掉額上的汗珠,呼吸也變得有些厚重,地上到處都是妖怪的斷臂殘肢,鮮血染紅了他腳下的這片土地,他狠狠的向旁邊碎了一口。

這群該死的雜碎,為什麽會越殺越多。再這樣下期,他快要撐不住了。軒轅澈那個王八蛋怎麽還不來,他明明用了秘術傳音的。

周圍的妖怪看到他停頓下來,躍躍欲試的準備蜂擁而上。在幹掉一批的時候,他終于虛脫的跪倒在地上。

“靈曦對不起,我支撐不住了。”

說完認命的閉上眼,在心裏又把軒轅澈罵了一遍。預想中的疼痛沒有襲來,他疑惑的睜開眼,看到有兩人擋在他面前,定睛一看,這不是暗算他們那兩孫子。

“你們可以等我死了再出來。”他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調侃的看着二人,宇文烨扭頭一腳踢在南宮烈腰上。

“少給我裝死,你明明還有力氣,只是故意誘我出來而已。”

南宮烈笑着坐起身拍拍手:“宇文兄的觀察力不錯。”

最開始的時候自己的确沒看出,半月閣閣主就是他,況且這人不但改變了聲音,也遮擋住身上的氣味,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他的身份。

确定了他的身份,南宮烈就知道他此行的目的,他想延長蕭皇後的壽命,七竅玲珑心的确可以做到,所以就算他半路消失。南宮烈也認定他不會見死不救。

自己打這麽累,總該讓他休息休息,他是真的支撐不住了。

紅芝以為就南宮烈一人,沒想到還有同伴。看上去不弱的樣子,對後面的人招招手,四人紛紛從樹上躍下,穩穩的落在地上。

宇文烨看着眼前的四人:“總算把有點本事的人。揪出來了,躲在樹上看戲也不累。”

紫衣指尖劃過爆滿的紅唇,媚眼如絲的看向宇文烨:“這位小哥哥長得很俊俏,歸我了。”

紅芝掏出腰間的雙叉:“只要速戰速決,随便你。”

兩邊虎視眈眈,殺意在一瞬間爆發。紅芝唇角帶笑,看着眼前打成一片的人,很好拖住這些人,她倒要看看還有誰能來救這個女人。

靈曦看着越走越近的紅芝,費力的擡起手,想在開啓結界卻怎麽也去開不起來,連銀針的速度都變慢了許多,紅芝手裏把玩着她剛才飛來的銀針。

“你是有多幼稚,想拿這些對付小孩子的玩意,對付我。”

踏雪和踏月擋在她面前,被靈曦呵斥閃開。

紅芝掩嘴輕笑:“你們兩只金絲靈雀。就是被養在籠子裏觀賞的,武力值都沒有,也想妄圖和我打。都不夠我一只手捏死!”

說完伸手一抓,靈曦一下子就被吸了過去,紅芝緊緊的扼住她的脖頸。

“最好乖乖配合的交出七竅玲珑心,我還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些。”

看着要沖上來的踏雪踏月,她只随便揮下衣袖,就把二人定住。

紫衣一鞭子抽向南宮烈:“小哥哥這是看哪裏?難道紫衣不好看嗎?”

南宮烈簡直要被這女人逼瘋了,像幽靈一樣怎麽甩都甩不掉,仙人沒事封他真身幹嘛,害得他現在像個慫包一樣。

看到靈曦那邊想過去卻脫不開身,他第一次理解,軒轅澈眼睜睜看着她受苦,卻不能出手想幫的憤怒。

正當紅芝得意自己掌控一切時,頭頂傳來一個肆虐的聲音。

“我勸你最好放開她。”

紅芝馬上戒備的看向四周,除了還在打鬥的幾人,周圍不再有任何人,擡頭看向樹上,也沒有半點人影。

還沒等她想明白,赤月一個手刀快速砍在她勃頸處。紅芝想看清眼前的人,可是黑暗來的太快,她只能不甘的軟到在地。

紅芝的手一松,靈曦也沒有支撐力的向下滑落,赤月出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讓她依偎在自己懷裏。

看着懷裏那張慘白的臉,赤月暗紅色的雙眸閃過波動,随後不屑的冷哼一聲。

“看看現在的你,居然被一個雜碎逼迫的這樣狼狽,以後出門別說大爺是你的本命獸。”

☆、狼狽不堪

靈曦看着眼前的人越來越模糊,她抓緊赤月的衣袖。

“你是誰?”

赤月咬破手指,讓指尖滲出的鮮血低落在她的唇上,腥甜的氣味在她嘴裏四散開來,身體的痛楚慢慢減輕,仿佛有一股力量不斷的輸送到她的四肢百骸。

“我是你的本命獸,火麒麟赤月。”

赤月看着還在打鬥的一群人,和源源不斷趕來的妖怪,喉嚨發出陣陣低吼聲,随後就是震耳欲聾的怒吼。

在場的妖,都恐懼的跪趴在地上不敢擡頭,剛才威風凜凜的紫衣。此刻也是全身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瞪大瞳孔看着不遠處一身大紅衣袍的男子。

那是來自上古神獸的威壓,修為低的妖怪當場就吐血暈倒。那些沒有神智的,還沒等他出聲,已經直接抱頭鼠竄,瞬間本來烏泱泱都是身影的林子,一下子冷清的空蕩,就剩下跪在地上幾個人。

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根本沒法好好站起來。赤月挑眉看着他們。

“我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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